摘要:记得那是个烟雨朦胧的四月天。教室窗外的梧桐刚抽出新芽,嫩绿的叶尖坠着雨珠,将坠未坠。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在窗上织就一张透明的网。忽然有风来,携着雨的气息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整理旧物时,从箱底翻出一本高中时代的日记。蓝布封面已经褪色,边角微微卷起,像一片被风干的树叶。我轻轻拂过封面上那个褪色的蝴蝶结,犹豫片刻,终于翻开。
纸页泛黄,有些字迹被雨水晕开,洇成蓝色的云朵。那是十七岁的雨季,我的笔尖在纸上踌躇,写一行,又划掉一行。青春的心事,总是这样欲说还休。
记得那是个烟雨朦胧的四月天。教室窗外的梧桐刚抽出新芽,嫩绿的叶尖坠着雨珠,将坠未坠。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在窗上织就一张透明的网。忽然有风来,携着雨的气息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同学,你的作业本。"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时,看见他站在逆光里,发梢还挂着水珠。那是隔壁班的男生,总在图书馆的角落读书,白衬衫的袖口永远干干净净地挽到小臂。我的手指在接过本子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霎时间耳根发烫,慌忙低头,却看见他运动鞋边上沾着的泥点,像散落的星星。
后来每到雨天,我的目光总忍不住追随着走廊上那个身影。他撑一把藏青色的伞,走在雨里像移动的小小岛屿。有时我们会在图书馆不期而遇,他读《飞鸟集》,我看《城南旧事》。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我数着他翻书的频率,在笔记本上悄悄写下:"他读到第57页时,窗外停了雨。"
日记本里夹着一片梧桐叶,已经脆得几乎透明。那是毕业前最后的纪念。五月的一场暴雨后,我在湿漉漉的操场上捡到这片叶子,叶脉里还蓄着雨水。当时他在球场另一端,白衬衫被雨淋得半透,却还在和同学传球。水花溅起的瞬间,他忽然回头,隔着雨幕对我笑了笑。那一刻,我慌忙把树叶塞进口袋,心跳声大得仿佛要盖过雨声。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十七岁的我,在日记本上抄下席慕蓉的诗,又用铅笔淡淡地划去。青春期的喜欢,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又郑重其事。我在数学书的边角画满他的侧影,把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折成纸鹤,收在铁盒里。某个放学的傍晚,我鼓起勇气往他课桌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今天图书馆的玉兰开了。"第二天却发现纸条原封不动地躺在我的抽屉里,背面多了一行字:"要一起去看吗?"
雨水总是来得突然。那天放学后的图书馆,我们并肩站在屋檐下等雨停。他忽然把伞塞给我,自己冲进雨里。我想喊他,声音却卡在喉咙。那把藏青色的伞很旧了,伞骨有一处用胶布缠着,撑开时会有细小的水珠从缝隙漏下来,落在脸上,像温柔的吻。
毕业那天也下雨了。我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却只见到空荡荡的座位。同学说他提前转学走了,课桌里留着一本《飞鸟集》,扉页上写着我的名字。我抱着书在雨里站了很久,直到墨迹被雨水晕开,变成蓝色的眼泪。
如今重读那些稚嫩的文字,忽然明白青春最美处,恰在于它的未完成。就像那些被雨水模糊的字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最终没有送出去的纸鹤。时光将它们酿成酒,在记忆里愈久愈香。
合上日记本时,窗外又飘起雨来。我伸手接住一滴雨,看它在掌心碎成无数个小小的世界。每个世界里,都有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站在十七岁的雨季里,对我微笑。
情写一行青涩,风吹一行烟雨。我们的故事,永远停在了最美的省略号里。
来源:情感话语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