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站在江遇身后,左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极轻地说了一句:“江遇,不要……”
木子的故事小酒馆,欢迎大家,首发头条~
婚礼上,牧师刚问完:你愿意娶她吗?
新郎却突然拉起伴娘的手,
当众逃婚。
三年后,他们回来了,结婚。
好巧不巧,我是伴娘!
牧师说:“江遇先生,你愿意娶傅筱柔女士为妻吗?”
我站在江遇身后,左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极轻地说了一句:“江遇,不要……”
“带我走!”#小说##故事#
01
婚礼要开始了。
司仪在台上念着开场白,新人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江遇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看向我。
傅砚修的眸子也愈发黯淡,脸上没有任何结婚的喜悦。
一想到早上他对我说:“只要我说一句不要他结婚,他就不结。”
傅筱柔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打断了思绪。
“梨子,我有些紧张,你能陪我去趟洗手间吗?”
“不许去!”
傅砚修阻止道,拉住我的手。
“筱柔,你让别人陪你去。”
“傅砚修,别太紧张了,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她!”
我扬起笑容,看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拉着傅筱柔走了。
走廊尽头。
“说吧,你想说什么?”
“方梨,你还不死心吗?江遇马上就是我的了。”
“死心?你自我感觉太好了,你心里的宝贝在别人看来也许不值一提。”
我说的风轻云淡,毫无嫉恨之意。
“梨子,我承认当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我最在意的两个人都只看得见你,我哥哥是,就连我暗恋的江遇眼里也只有你!我不甘心。”
“因为你们的背叛,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自作自受。抑郁症?自杀?演戏吧?”
我深吸一口气。
“谢了,你刚刚对我说的话!”
这样,我也就没有了愧疚感。
“江遇,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对着走廊尽头的阴影说了一句。
傅筱柔脸色刷得白了。
关于婚礼的顺序,傅砚修定了下来,让傅筱柔和江遇先举行仪式。
方沁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大方得体,谦让。
伴郎,伴娘先入场。
两个花童手持花篮一路把花瓣撒在红毯上。
婚礼仪式冗杂,繁琐,甚至有些无聊到打了个哈欠。
傅砚修在盯着我,他也安排了许多人,甚至身旁的伴郎都是他的人,为了防止我做出伤害她妹妹的事。
“江遇先生,你愿意娶傅筱柔女士为妻吗?”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
他却做了一个出格的举动,偏过头来看我。
牧师诧异地又问了一遍。
我唇角一勾,我迎上江遇的目光,就是这一刻。
手指轻碰了一下脖子上江遇当年送的项链,轻声说道。
“江遇,不要……”
“带我走。”
江遇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眸子里惊讶,错愕,困惑,震撼,狂喜……轮番闪过。
下一刻,更疯狂的一幕出现了。
新郎拉起伴娘的手,无视所有宾客,丢下一切,飞奔而去。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局面。
等大家回过神来时,我们早已消失在现场。
02
一个月前。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江遇?”
温暖突然严肃地问我。
我一愣,前段时间傅砚修拿抗抑郁的药时也问过我。
半晌过后。
“为什么要忘?我根本就没打算忘了他。”
她一脸紧张,说话有些急切。
“三年了,你别傻了,他都要······”
“打住,打住,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想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白月光,白月光嘛,当然是刻骨铭心,人生宝贵的经验呀!”
我说的云淡风轻。
温暖的话音刚落,手机震动。
陆晨说,江遇和傅筱柔回来了。
他是大明湖畔的江遇吗?
手有意无意的轻拂过那布满大大小小刀痕的手腕。
03
逃离后坐上了出租车。
“你怪我这么久才做决定吗?”
“你只要答应和我走,就够了!”
我仰起头问他。
“江遇,你后悔吗?”
“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年放开了你的手。”
“是吗?”我反问他。
“傅砚修肯定会追过来的!但你别怕,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再放手!”
“我们先去国外,到了那里,我们立即结婚。等我们安定下来了,我们就去你一直想去的冰岛,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江遇一直絮絮叨叨。
我看着窗外,沉默,没有回答。
江遇不安地看了一眼我,握住我的手。
“梨子,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还没等我回答,机场到了。
我对着他点点头。
刚要抬脚往前走。
后面陆续追来七八辆黑色的轿车!来得真快。
嘈杂的引擎声停止后,从车上下来了十多个黑衣人。
“梨子,回来。”
傅砚修的声音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松了一口气。
江遇小心将我护在他的身后。
傅砚修从一辆车里走了出来,周身都带着凛冽的气息。
然后几个人冲过来制住了江遇。
我看着傅砚修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一直走到我的跟前,温暖的手捂住我冰凉的眼睛,让我陷入莫名的黑暗中。
他倾身贴在我的耳畔。
“宝贝,我说过,乖一点,为什么不听话?嗯~”
他的尾音拉得极长,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江遇,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还妄图带走不该带走的人。”
“带他回去,交给筱柔!”
“傅砚修,你不要伤害梨子,有什么冲我来!”
江遇被人押着,不停地在挣扎。
“我给过你机会,就算筱柔原谅你,我也不会再同意你接近她!”
“你以为我愿意接近她,当年要不是……”
“带走!”
傅砚修打断他说的话。
听着江遇被带走的声音越来越远。
“傅砚修,你想怎样?”
我挣扎着问他。
04
“傅砚修,你放开我,要带我去哪里!”
他一路上都一言不发,任由我闹。
也不管我怎么喊,怎么哭,甚至我一气之下抱着他握方向盘的手咬了下去。
他也是无动于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有手上暴起的青筋似乎在跳动。
春风千树苑。
这是傅砚修的别墅。
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在我耳畔低声回答。
“把你关起来!”
我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傅砚修,你疯了?”
他解开自己的领带,又脱掉自己黑色的外套,一字一句地逼近我。
“是!我疯了,在你和江遇当着我的面跑了的时候,我就疯了。”
他越来越近,我步步后退,直到避无可避。
下一刻,他发疯一样亲吻着我的唇,唇角有丝丝腥甜的味道。
我僵住了,随即清醒过来。
“啪!”
我一耳光扇了过去,满是羞恼与恐惧。
“你今天结婚,娶的是我姐姐方沁,要我提醒你吗?”
“姐夫!”
我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傅砚修静静地盯着我,手指摩挲掌心,他掌心的疤是我当年自杀时,他被刀划伤的。
我转身就要离开,呆在这样一个空间中让人窒息。
他猛的拉住我的手,收紧。
“傅砚修,你松手,今天的重点不是我私奔,而是我跟谁!因为她是你宝贝妹妹的男人。如果是其他人······”
“谁都不行。”
傅砚修立刻打断我的话。
“那傅砚修,你告诉我,你是我的谁?”
我反唇相讥。
“方梨,你有没有心?这三年来,你车祸在重症监护室十天,我陪着你!”
“你抑郁症发作,怕你再做傻事,我三天三夜没合眼地盯着你!”
每一句,都是在我心口上扎一刀,这些我何尝不知道。
“事实却是,你是我姐夫。”
“呵呵···呵呵···”
傅砚修苦笑,一拳砸在旁边的玻璃上,玻璃碎了一地,手上的血滴在地板上,声音分外清晰。
“我为什么和方沁结婚,你不知道吗?”
“这三年来,你只把自己包裹在失去江遇的痛苦中,你看到过我吗?”
“逼我我不得不承认,你不爱我!”
他自嘲道,眼角在一瞬间划过一滴泪。
“我曾经不只一次对你说,只要你说不要我订婚,那我就不订婚,只要你说一句不要我结婚,那我就不结婚。”
我几次想抬手,最终还是放弃。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傅砚修看了一眼,挂断!
再次打来!
挂断。
再响起。
陆晨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显得有些急切。
“老大,不知道江遇对筱柔说了什么,筱柔现在闹着必须要见方梨!”
“已经到了别墅大门口了!”
紧接着,门铃响起!
05
“方梨,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出来!”
人还没进来,就听到方沁的声音传了进来。
“婚礼上我带走的是江遇,又不是你老公!”
我随口嘟囔一句,我是真的很讨厌方沁,从小到大。
一进屋满地都是玻璃碎。
还是将傅筱柔吓了一跳,怒气冲冲地走向我。
“方梨,你满意了!”
傅筱柔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被傅砚修拦了下来,他站在我前面。
“哥哥,我是你 妹妹。”
“沁姐姐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没有这场闹剧,我和方沁今天这场婚事也不会进行下去。对吧,方沁?”
傅砚修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沁。
“要不要我给大家看看……”
“够了,傅砚修,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方沁脸色挣扎,由刚开始的愤怒到害怕,似乎十分忌惮傅砚修接下来说出的话。
傅砚修转头对着傅筱柔,眼神变得温柔。
“筱柔,你不能受太多刺激,刚在婚礼上晕倒了,快回医院去,这些交给哥哥处理。”
是了,傅筱柔有病,有心脏病,这就是全世界都得让着她的理由!
“不,不。”
傅筱柔情绪激动,眼眶红红的。
我推开傅砚修,站了出来,既然敢怂恿江遇逃婚,我就能承担后果。
“江遇说要和我退婚!”
“方梨,你是报复江遇,报复我对吧?”
我轻嗤一声,并不否认。
“那又怎样?这世上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这不是你曾经告诉我的吗?”
“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不是曾经也是背着我爬上了他的床?”
“你那天怎么说的,要怪就怪我自己留不住男人,现在我原句奉还!”
傅筱柔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瞥了一眼傅砚修,怯生生地说道。
“我没有,以前是我错了,错在我太爱江遇了。现在,我求你,求你放过江遇,放过我们!”
“我可不是什么圣母,你们凭什么幸福,我巴不得你们和我一样痛苦!一起下地狱才好。”
“你……抢走江遇,只是为了报复他?如果江遇知道了……”
“知道又怎样?他也不会再要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傅筱柔喃喃自语。
“就算你录音了,拿给他听也是一样!否则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瞥了一眼傅筱柔包里一闪一闪的东西,过程中眼睛不经意看了好几次。
傅筱柔捂住包,眼神里透着慌乱。
傅砚修上前,拉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恳求。
深吸一口气,我这些年的确欠他太多,车祸,抑郁,自杀……如果没有他,也许……
我挣脱他的手,走到傅筱柔面前。
“你可能不明白,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不是抢了江遇,而是傅砚修是你的哥哥!”
06
傅砚修将她们带走了,但也将我困在了别墅。
外面一堆黑衣人,别墅里面到处都是监控。
好在他让温暖和陆晨来陪我。
“梨子,你就是抢老大也比抢江遇那个渣男好呀!”
温暖也在旁边点头。
“这些年,傅砚修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他和方沁结婚,我都怀疑他爱你在心口难开了。”
我抿唇不语。
“梨子,告诉我你不是还想要江遇吧?”
我摇摇头!
温暖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要不然你这些年的苦不是白吃了。”
“梨子,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要开心。”
“这件事,傅砚修会解决好的。”
接下来几天!
傅砚修没有再回来过,也没有来过电话。
今早,我却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梨子,当年的事,也许,傅砚修也参与其中。”
拿着手机的手抖了起来,险些拿不住。
到底什么是真的!
“傅砚修,我要见你!”
07
傅砚修回来的时候,眼底青黑,胡子拉碴,额头上的纱布沁着血丝。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
“回去退了方沁的婚,被老爷子用烟灰缸砸了。”
“方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解决了!”
我低着头,看着手腕,声音低哑。
“傅砚修,你不必做到这样的!”
他看着我,抬起的手想要抱我却又轻松放下。
额头上鲜红的血丝一如当年。
我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抱住了他。
“砚修哥哥……”
傅砚修身体一顿,僵在了原地。
自从,方沁跑来我面前炫耀,她和傅砚修在一起了,我也就再没有这样叫过他。
后来,我遇见了江遇,慢慢地便疏远了他。
直到三年前,傅筱柔和江遇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被我当场撞见。
白月光没有给我任何交代。
直到傅筱柔发来消息,我才明白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对不起,梨子,他说和你在一起只是可怜你,你只不过是方家的养女,给不了他更多,我也不能把他让给你,我们走了!”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我红着眼开车追了出去,雨模糊了前方的道路。
车速又太快,冲出了护栏,在ICU呆了整整十天才脱离危险,全身多处骨折,右手到现在也握不了任何东西。
我是学设计的。
刚起步的事业也因此毁了。
我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心灰意冷,
整整大半年时间住在医院里,我不言不语,完全与外界隔离联系,一不注意就会有自残倾向。
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他,他公司医院两头跑,甚至大部分时候都在医院处理时间,没日没夜地守着。
那段时间我瘦了,他也消瘦得可怕。
当我再一次拿起刀,想着再划深一点,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被赶来傅砚修发现了,在他的手心留了一道很深的伤疤。
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刺痛着我眼睛,我才突然清醒过来。
我有些尴尬而又笨拙地转过身,指间划过右手的腕表。
08
“傅砚修,我要见江遇!”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有些事情不能逃避。
“江遇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哪怕他曾经背叛过你?”
“方梨,你就只能困在原地吗?三年了!”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
但又无从说起。
“当年我就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如今也是。”
“方梨···你是不是从未想过我也会伤心?”
傅砚修拉起我的右手,轻抚上面的疤痕。他的掌心一直都很温暖,可惜……
刚出门就被方沁怒气冲冲地拦住了。
“方梨,聊聊!”
牵扯了傅砚修,那么怎么都会绕不开方沁。
咖啡厅。
“方梨,你真是好本事!”
“你不过是爷爷一个朋友托孤来到我们家,占了养女的位置,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你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重吗?”
方沁满是冷漠与嘲讽。
我习惯用右手端咖啡,却发现怎么也端不起来。
嘴角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我从没认为自己是方家的人。”
“傅砚修是被你下了什么蛊?魂都被你勾没了!”
“我真想撕烂你这张嘴脸。”
“当年你不是察觉了我的心思,就立马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他是你的人,我也放弃了!”
“怎么?你那么有把握的爱情,不幸福吗?”
方沁被我戳穿了心思。
此刻,一片静默。
她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褐色液体四溅,在桌子上开出狰狞的花。
“方梨,别逼我把话说得太难看了。”
“傅砚修,他越不爱我,我越要得到,得到后我再狠狠践踏他。”
“还有傅筱柔看上的男人,你都要抢,傅家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真的什么都想抢!当初就该爷爷就该让你死在烂泥澡中。”
“如果你还念着方家对你的恩情,就滚出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否则我多的是办法让你滚出这座城市,当年的车祸你没死,说不定我能让你真的死。”
方沁一副高高在上施舍者的模样。
“好啊!我离开,毕竟和傅砚修比起来我的小命儿更重要!”
说到偏执,我不如眼前这个人十分之一,于是起身离开,满不在乎,方沁的声音依旧像魔鬼一般响起。
“最后告诉一个让你死心的秘密,江遇背叛你那件事。这里面多少有傅砚修的手笔。”
“那条信息是你发的?”
我顿住脚步,身体颤了颤,猛然回头看她。
“是!”
她得意极了,挑眉。
“否则,凭顾筱柔的能力能那么快时间逼走江遇吗?”
“你向来睚眦必报,这次你又会怎么对付傅砚修呢?”
“你又参与了多少?”
我反问她。
09
郊外,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别墅。
陆晨就在门口守着。
我推开门。
即使是微弱的灯光也令男人因为刺激而抬起了手臂遮挡。
“江遇。”
男人身体颤了颤,眼底透着不可置信。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
江遇急忙站了起来。
他想要拉住我的手,我本能地躲开,他的手悬在半空。
“梨子,你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他们最多关我几天,我不会妥协的。”
“对不起,让你等了三年。”
江遇嘴角上扬,努力勾出一抹微笑,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没有看江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不会跟你走。”
“她们是不是威胁你了,是不是傅砚修威胁你了!”
“没有人。”
“怎么会?”他低头喃喃自语。
“江遇,你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
“从知道你们回国那一刻我就开始计划了。”
“我故意出现在你面前。”
“我故意扔掉你给的项链,然后再告诉找回来了。”
“我故意喝醉酒,在你面前扮柔弱,让你心生怜悯,让你摇摆不定,又在你面前说还爱着你的话。”
“我甚至故意让你有一种会我会跟你私奔的错觉。”
“我······”
“别说了。”
江遇握紧双手,唇角开裂,浸出点点血丝。
我并不理会,一边冷笑,一边不停地絮说。
“江遇,我全都是骗你的,因为你,我失去了一切,我也想要你们尝尝我当时的绝望·····”
“我要让傅筱柔也明白全世界看着被背叛是一种什么滋味。”
“方梨,别说了。”他抱着脑袋,神情异常痛苦,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江遇跌坐在地,一拳砸在地板上,鲜血淋淋。
“江遇。”
傅筱柔惊呼一声跑了过来。
想要扶起他,江遇推开她的手,眼底全是厌恶。
“江遇······”
傅筱柔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积满泪水。
“江遇,我不是给你听了录音的吗?她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她不是真心的,这世上只有我真心爱你。”
江遇似乎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像一只木偶呆坐着。
她抬手擦掉眼泪,愤怒地看着我。
“你还对他说了什么?”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残忍?”
我冷漠地看着她,我也想逼疯她,我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镜头。
“傅筱柔,你懂什么叫真正地绝望吗?”
这时候,沉默的江遇突然开口。
“梨子,我最后问你一件事,婚礼上甚至在机场,你都跟着我走,那也是骗我的吗?”
我没有开口。
江遇凄惨地笑了。
“我知道了···”
“梨子,你现在还恨我吗?”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嘴角轻笑。
从包里拿出那条曾经定情的项链,递到他的手心。
“两清!”
恨一个人也需要力气的。
江遇笑了,握紧右手,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地自我安慰着。
“两清,是吗?哈哈,两清?连恨也不恨了吗?我倒是宁愿你恨我。”
“疯了,江遇你也疯了吗?”
傅筱柔眼泪不停地掉,哭着说。
江遇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
“江遇···”
傅筱柔仍旧跟着追在后面。
我看着那两道恨了三年的背影,本就无力的右手也无力地松开,对着虚无的空气说道。
“傅砚修,满意了吗?”
“我和傅筱柔之间也两不相欠了。”
10
“傅砚修,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也知道你一直跟着我。”
“方沁的话,你也听到了。”
“暂时······我不知道真相,或者我对你的容忍力有多少!”
“在我想好怎样面对你以前,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又或者,你能想好一个我能接受你当年这么做的理由。”
“放心,我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没用的。”
11
他果然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这些年我任由恨意肆意生长,我以为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是并没有。
我回到了自己小公寓,不大。
不想出去与任何人交流,蜷缩在在自己的龟壳里。
方家那边这些年陆陆续续给了几笔不小的数目,我不会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我也并知道,傅砚修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们从始自终从未找过我麻烦。
早上,似乎有人算好时间将熬好的粥放在墙角。
中午,也有人特地给我送来我最爱的菜肴,我病好以为胃就不好,吃不了刺激的食物,里面看不见一颗辣椒。
晚上,也是养胃小菜。
一日三餐,日日没有重复。
看不见的地方,他总是做的比说的多。
饭菜的热气熏得眼睛难受,总会有眼泪流下,分不清是汤还是泪。
咸咸的。
其实,我并不在意,他当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常的过着,也挺好。
直到傅筱柔来敲响我家的大门。
“方梨,算我求你,你去看看江遇,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去?”
我冷漠的回答她。
“他整日都在酗酒,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傅筱柔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眼睛红红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死了,我也不会看他一眼。”
“我说了互不亏欠,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请你离开,你自己的人自己看好,别再来烦我。”
我平静地说着。
傅筱柔握紧双拳,似乎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后软了下来。
“当年的事,江遇也是受害者。”
我原本想要关门的手停住了。
12
“那晚,你要回公司处理事情。我们在酒吧喝酒,我借着酒劲向江遇告白。”
“可是他拒绝了我,他说他这辈子只爱你。”
“我不甘心,真的!明明你家世没有我好,长得也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优秀。甚至我比你更早认识他,更早喜欢他,可他满心满眼就只看得到你。”
“方沁告诉我,想要的就要自己争取,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得到。”
“她给了我一包药。”
“我也动摇了。”
屋子里很静,似乎有风,吹得人心口痛。
“他最后还是跟你走了,不是吗?连解释都没有解释,一个字都没有。”
傅筱柔深吸了一口气,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时间。
她轻轻摇了摇头。
“是哥哥知道后,用江家的事业威胁,否则让他们倾家荡产,江遇更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他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是我逼哥哥那么做的,哥哥坚决不同意,你知道我有病,我们家都会顺着我,我甚至搬出了爸爸妈妈,哥哥才同意。”
“到了国外,他忽视我,他后悔,他想回来,我断了他所有与国内的联系。”
“我们不幸福,我们不停地争吵。”
“直到发现因为那夜,我有了孩子,他也慢慢有了改变。”
“可能上天觉得我这幸福是偷来的,孩子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期待而来的,所以没了。”
“我们一直互相折磨三年,有一天,他忽然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以为我捂了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捂热了。”
“直到他带着你逃婚,我才知道,他不过想回来见你一面。”
傅筱柔说到最后,语气极轻,极轻。脸上没有了任何光彩,似乎只剩了麻木。
风什么时候停了呢?
13
再次见到江遇。
还是当年那个酒吧。
曾经风光霁月的江遇如今衣衫不整,烂醉如泥地瘫软在沙发上。
“江遇,我原谅你了。”
江遇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渐渐地开始有了光。
“你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他盯着我,醉意似乎一瞬间没有了,小心翼翼地问我。
“那我们···可以···重头来过吗?我想当年一样重新追求你。”
我摇摇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江遇抱着头,蹲在地上,眼眶红红的。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抬头看着我。
“你总是笑着说我是你的白月光,你似乎不知道你在透过我看别人。”
“你真正爱的人是傅砚修吧!真正的白月光也是他。”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我沉默不语,低着头摩挲着右手那些一道深一道浅的伤痕。
“这么多年,终于问出口了,真相果真最伤人。”
“江遇,你值得更好的!”
“是啊,更好的!”
江遇手心摊开,项链握得很久,很紧,似乎要嵌在手心,他风轻云淡的丢进了垃圾桶里,那个很深的印记残留在掌心。
“你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再见了,江遇。
14
这一刻,内心终于归于平静。
好心情往往会有煞风景的人。
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
我被迷晕了,最后模糊的印象——方梨。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圆桌。
门口守着两个人,方梨气定神闲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
同样被绑的还有一个人——傅筱柔,她还没醒来。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手脚被绑得很紧,没有逃脱的可能,只能拖延时间。
我低头看了一眼遮住那些疤痕的腕表,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冷静。
“方沁,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让你离开,你不走,那自然是帮你一把。外面有两个人,是为你准备的。”
方沁的五官已经扭曲了,想要招呼那两个人进来。
“等等!”
“至少让我死的明白吧,反正我们也被你绑了,也跑不掉。”
方沁犹豫了一下。
“放心,你就是拖延时间也没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他本来就是我的,我们原本就有婚约。”
“可是,为了你,他五年前警告我不要在你面前乱说话,明明他都答应我做他女朋友了。”
“他的眼里只有你,你爱上了别人,他看着你,你要死了,他还是守着你。”
“你看不到,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有多开心!”
“后来,我央求爷爷逼迫他旅行婚约,他到好,为了试探在你心里有没有他,他就这么应了。”
“婚礼前就告诉我,他不会娶我。”
“他告诉我,他可以给我很多很多钱,为了补偿我。”
“我缺那点钱吗?”
“我要的是他整个人。”
“我偏不乐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集了我跟好些男人在床上的视频。”
“我爱的是他,和别的男人上床想的也是他。”
“可他呢,他却要拿来威胁我。”
“甚至要拿给爷爷看,爷爷眼里只有利益的,不知道承诺了爷爷什么,爷爷也同意了。”
“我被退婚不满意,他最近还要逼我走。”
“我成了一个笑话。”
“他说你在他心里,纯洁无暇,我是肮脏不堪。那我把你拖进泥澡里,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干干净净你在一起。”
方沁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我不好过,你们也过不了。”
“那筱柔呢,她是傅砚修的妹妹。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方沁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这个女人更蠢,竟然跑来骂我,她要是没那个心,我再煽风点火也没用呀。”
“方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回什么头?”
我抿唇不语。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
方沁脸色骤变。
傅砚修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指间因为害怕微微颤抖。
傅筱柔有心脏病,还没醒来,傅砚修在来的时候也带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了一番把傅筱柔送去了医院。
警察上前要带走方沁,方沁不甘心地怒吼着。
我扬起右手给她看。
是的,这块手表是傅砚修送的,当年怕我出事,里面装了求救功能,后来也一直戴着。
为了遮掩手上的疤痕。
方沁被拖走时,还在狂笑。
门被关上,周围恢复了安静。
傅砚修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他抬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沙哑地问:“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看见他眼底掩不住的疲惫和血丝。
方沁的话还有江遇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
江遇说,我爱傅砚修。
方沁说,傅砚修爱我。
良久,我轻轻抱住眼前这个男人。
“砚修哥哥,我想吃糖了,你带糖了吗?”
傅砚修视角
01
第一次见方梨。
她安静地坐在餐桌上。
我想: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真漂亮!
后来,在花园里发现她哭。
她是方家收养的,虽说挂着养女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实际上只是有一口饭吃,有书读,没有被饿死罢了。
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可是看着她挂在眼角那两滴还未落下的泪,不自觉靠了过去。
想到刚在电视里看到的魔术,学着样子,给她变了两颗糖。
“你叫方梨,是吧?我叫傅研修!”
“你别哭了,砚修哥哥给你变颗糖吃。”
“吃了糖,就不难过了。”
她笑了,眼睛亮亮的,天上的星星也没有这么好看吧!
02
此后,她成了我的小尾巴,每天追在我后面要糖吃。
直到我出国。
一开始几个星期,她还有陆续的电话打来。
渐渐地越来越少。
我在国外的生活也很忙碌,要学的东西很多,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偶尔有一个奇怪念头,很快就被其他事打断了。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图书馆查设计图的资料时,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她的声音有些变了,不是从前那般清脆,有一些低沉沙哑。
她说,“砚修哥哥,姐姐···说她是你的···你的女朋友。”
她的一句话,让我懵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天,他正在打电话,不知道方沁在给他说什么,他回了电话那边一句“好啊”!
估摸着乌龙在这里。
难得她给我打一次电话,我就想着逗逗她。
“嗯,是!毕竟两家也有婚约,你以后还得叫我一声姐夫,要不现在叫一声来听听。”
电话那头长久没有说话。
我以为她害羞,刚想开口解释一下,那头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等我忙完,打电话回去已经没有人接了。
漫漫长夜,无事可做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那天,方沁告诉我,方梨谈恋爱了。
我愣了许久,心口瑟瑟的。
才明白这是一种叫做爱的东西。
我后来见了江遇。
阳光,开朗,帅气,家境也不错。
嫉妒却在我心里生根发芽,越来越茂盛。
我看着他们一起逛街,一起学习,一起为未来计划,差点儿没有控制住自己。
我给她在国外买的最好吃的糖,她说,“江遇会给她买。”
我这辈子唯对她的一次自私,就是我知道方梨给了筱柔药,也知道筱柔做什么,放任着不管,筱柔一求我,我就答应了。
这样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后来,看到她在医院里奄奄一息。
她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
她总是伤害着自己。
她爱江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我甚至想去国外把江遇抓回来,她是不是就好了。
最后,我手上流的血刺激了她,我偷偷地以为,是不是我这段时间的陪伴,让她触动了呢!
虽然她努力地生活,但她眼底没有光了。
她不躲着我了,但是缩进了自己为自己造的龟壳。
筱柔说,她要回来结婚了。
我看着困在原地的她,有些疲倦,我想试探一下她,我找方沁结婚。
方沁有许多把柄在我手里,原本也是为了退婚。
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不满意,我就告诉她,我不结了。
她反而大大方方地笑着祝福,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婚礼上,她带着江遇跑了。
那一刻,我克制不住心底的怒意。
为什么她宁愿要一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也不看不见身边的我。
我想把她关起来。
我想要告诉她我汹涌的爱意。
但是,一看到她,这些都化成了一句“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知道当年是我一手纵容的,也是我放任方梨告诉她,她说不想看见我。
江遇和筱柔都遭受了她的报复。
那么,她要怎么对我呢!
恨总比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好,总比就这样离开我好。
直到,我知道方沁绑架了她,方沁已经偏执得近乎疯了,近来我在逼她离开。
方沁已经疯了。
当我赶到的时候。
我长舒了一口气,在去的路上,我把自己埋哪里都已经想好了。
她却笨拙的抱住我说。
“研修哥哥,我想吃糖。”
烟花在眼前绽放,也许不是烟花,是漫天的繁星,一如初见。
(故事 完)
来源:木子微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