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考零分上热搜,养女却考上清华,重生后我果断把养女赶出家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8 03:47 1

摘要:我听见监护仪规律而绝望的“滴滴”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冰冷的。

刺骨的。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整个人罩在里面。

我听见监护仪规律而绝望的“滴滴”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也敲在我生命的尽头。

“妈,求求你,救救念念!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嘶哑,破碎,像被揉烂的废纸。

我“看”见自己跪在地上,死死拽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那是我婆婆,周琴。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在看一只碍事的蚂蚁。

“救她?拿什么救?林芳,你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高考考个零分,还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江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现在又闹自杀,真是晦气!”

我心口一痛,像是被针狠狠扎了进去。

“那也是您的亲孙女啊!”

“亲孙女?”周琴冷笑一声,那笑声尖利得像刀子,“我可没这种丢人现眼的孙女!倒是薇薇,从小就懂事,这次还考上了清华,给我们江家长了大脸!这才是我的好孙女!”

她嘴里的薇薇,是我的养女,林薇薇。

我丈夫江涛从他战友那里抱回来的遗孤。

我看着跪在地上卑微如尘的自己,又看着旁边站着的,那个穿着香奈儿连衣裙,满脸“担忧”的林薇薇。

她柔声劝着:“奶奶,您别生气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医生说只要交了手术费,姐姐还有救的。”

周琴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她疼爱地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还是我们薇薇善良。不过这钱,我们家不能出。”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江涛,我的丈夫,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扶着林薇薇,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耐。

“林芳,你闹够了没有?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哪有闲钱给她治病?再说,是她自己要寻死,怨得了谁?”

资金周转不开?

我记得清清楚楚,上个星期,他才刚给林薇薇的卡里转了二十万,说是庆祝她考上清华的奖励。

我的心,一瞬间凉得像冰。

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亲生女儿,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作为父亲,连区区几十万手术费都不愿意出。

却舍得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二十万,只为了庆祝。

我的目光转向林薇薇。

她似乎被我看得有些心虚,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说:“阿姨,要不……要不把我上大学的钱先拿出来给姐姐用吧?我不上学也没关系的。”

多会演啊。

她知道,她越这么说,江涛和周琴就越会心疼她。

果然,江涛立刻皱眉:“胡闹!清华的学能不上吗?这是你的前途!”

周琴更是直接把我推开,满脸嫌恶:“听见没?别在这儿打我们薇薇学费的主意!你女儿自己作死,凭什么要耽误我们薇薇的前途?”

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绝望,铺天盖地。

我看见林薇薇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笑。

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高考零分,什么寻死觅活,都是一个圈套。

一个由我最亲的丈夫、婆婆,和我视如己出的养女,联手为我女儿打造的,通往地狱的圈套。

我的女儿,我的念念,是被他们一步步逼死的。

而我,这个眼瞎心盲的母亲,竟然还帮着他们,苛责我那可怜的女儿。

是我,亲手把我的女儿,推进了深渊。

强烈的恨意和悔恨像火山一样爆发,冲垮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我听见监护仪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妈,妈?你醒醒啊!”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一只温热的小手正在轻轻拍我的脸。

我费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未脱,却写满担忧的脸。

是我的女儿,江念。

她……她不是已经……

我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

她的头发还是半长不短的学生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

这是……高三时的念念!

我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熟悉的窗帘,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

墙上的日历,鲜红的数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六月五日。

高考前两天。

我……我重生了?

回到了女儿高考悲剧发生的一年前?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江念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伸出手想探我的额头。

我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是温的,是热的,是真实的。

我的女儿还活着!

“念念,我的念念……”

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我哭得像个孩子。

上一世,就是从这两天开始,念念的状态急转直下,最终在考场上情绪崩溃,交了白卷。

而我,这个愚蠢的母亲,却只知道责骂她,说她不争气,心理素质差。

我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叫林薇薇的魔鬼。

“妈,你别哭啊,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江念被我吓坏了,手足无措地拍着我的背。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是了,这个时期的我,跟她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

因为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品学兼优”的养女林薇薇身上。

我松开她,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妈没事,妈就是……做了个噩梦。”

一个真实到让我肝胆俱裂的噩梦。

“你饿不饿?妈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念念愣住了,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知道她在惊讶什么。

曾几何时,我们家的厨房,是林薇薇的专属领地。

美其名曰,她心疼我工作辛苦,主动分担家务。

而我,竟然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把一个嗷嗷待哺的亲生女儿,完全抛在了脑后。

我这个妈,当得真“称职”。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了。

林薇薇端着一碗汤走进来,脸上挂着她招牌式的、甜美无害的笑容。

“阿姨,你醒啦?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快趁热喝吧。”

她穿着一条崭新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我记得这条裙子,是上个周末江涛带她去商场买的,三千多块。

而我的念念,校服里面的T恤,领口都洗得卷了边。

我真是,眼瞎心盲!

看到林薇薇,江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低下了头。

那种深入骨髓的自卑和畏惧,让我心如刀割。

林薇薇仿佛没看到江念的反应,径直走到我床边,把汤碗递过来,声音甜得发腻。

“阿姨,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太累了?我就说嘛,念念姐姐的事情,你别太操心了,她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

她这话,听着是关心我,实际上,句句都在给江念上眼药。

上一世,我就吃她这一套。

总觉得念念不懂事,处处给我惹麻烦,而薇薇,才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可现在,我只觉得她这副嘴脸,无比恶心。

我没有接那碗汤。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可能没想到,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我,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阿姨,我……我是看你没醒,担心你……”

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屈才了。

“我问你,谁让你进来的?”我加重了语气,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她。

旁边的江念也惊呆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林薇薇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端着汤碗的手微微发抖。

“我……门没关,我就……”

“门没关你就可以随便进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爸妈没教过你吗?”

哦,忘了,她是个“遗孤”。

我这话,算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要是在上一世,我早就心疼得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反过来把江念骂一顿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吵。

“出去。”

我吐出两个字,没有一丝温度。

林薇薇彻底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阿姨……”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吗?”

我指着门口,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林薇薇咬着嘴唇,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大气不敢出的江念,最终还是端着那碗汤,哭着跑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

江念看看我,又看看门口,小声问:“妈,你……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念念,告诉妈妈,是不是林薇薇欺负你了?”

江念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慌乱地躲闪。

“没……没有啊,薇薇对我挺好的。”

她还在害怕。

怕我,也怕林薇薇。

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我这个母亲,到底有多失败,才会让我的女儿在我面前,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

“念念,看着妈妈。”

我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我对视。

“从今天起,有妈妈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谁要是让你受了委T屈,你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听到了吗?”

江念的眼圈慢慢红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压抑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

我抱着她瘦弱的肩膀,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的傻女儿,你受了多少苦,才会被逼到那一步啊。

没关系,都过去了。

妈妈回来了。

这一次,妈妈一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晚上,江涛回来了。

他一进门,林薇薇就哭着迎了上去。

“叔叔,你可回来了……”

江涛一看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立刻紧张起来。

“薇薇,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一边问,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我。

那眼神里的质问和不悦,毫不掩饰。

林薇薇抽抽搭搭地把下午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当然,在她嘴里,我成了一个无理取闹、迁怒于她的恶人。

而她,则是那个受了委屈还一心为我着想的、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好孩子。

“……我就是看阿姨脸色不好,想给她送碗汤,谁知道阿姨她……她就把我骂了一顿,还把我赶了出来……叔叔,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阿姨不高兴了?”

她说完,还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阿姨肯定是因为念念姐姐快高考了,压力太大了,我不怪阿姨的。”

瞧瞧,多会说话。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把责任全推到我和念念身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江涛听完,果然怒了。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把公文包往沙发上重重一摔。

“林芳!你发什么疯?”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盯着电视里的家庭伦理剧。

里面的原配,正在手撕小三,看得我心情舒畅。

“薇薇好心好意给你炖汤,你这是什么态度?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念念快高考了,你不去关心她,反而在这里没事找事,你是不是觉得家里太太平了?”

江涛的声音里充满了火药味。

我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他那张充满怒气的脸上。

“说完了?”我淡淡地问。

他被我这平静的态度噎了一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站起身。

“江涛,我问你,这个家,到底谁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涛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我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念念。”

“哦?”我冷笑一声,“既然你知道念念是你的亲女儿,那你这个当爹的,为她做过什么?”

“你关心过她的学习吗?你知道她最近几次模拟考成绩怎么样吗?”

“你知道她因为压力太大,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吗?”

“你知道她学校里有人欺负她,排挤她吗?”

我一连串的问题,把他问懵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他那个“懂事乖巧”的养女林薇薇。

“你……”江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这不是工作忙吗?再说了,教育孩子的事情,不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吗?”

好一个“你负责”。

甩得真干净。

“行,我负责。”我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履行我负责的权利。”

我转向一直躲在江涛身后,装可怜的林薇薇。

“林薇薇,从今天起,你搬去次卧。”

林薇薇的房间,是这个家里最大、采光最好的卧室,带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而我的亲生女儿念念,住的却是那个只有七八平米,阴暗潮湿的储物间改造的次卧。

就因为当年林薇薇刚来的时候,说她怕黑,喜欢阳光。

我就傻乎乎地,让念念把房间让了出来。

现在想来,我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林薇薇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阿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面无表情,“那个房间,本来就是念念的,现在,她要搬回去。”

“可是……可是我住习惯了,而且我的东西那么多……”

林薇薇急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江涛立刻站出来维护她。

“林芳,你别太过分了!薇薇都住了那么多年了,你现在让她搬出来,像话吗?再说了,不就是一个房间吗?至于这么折腾吗?”

“至于。”我斩钉截铁。

“江涛,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个家,有江念,就不能委屈她。你要是觉得我过分,觉得我折腾,可以。”

我指着门口。

“你,带着你的好养女,一起滚出去。”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江涛和林薇薇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向逆来顺受,把林薇薇当眼珠子疼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

“林芳,你……你不可理喻!”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走进念念的房间。

念念正戴着耳机,在画板上画着什么,似乎没听到外面的争吵。

我走过去,摘下她的耳机。

“念念,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搬回你的房间。”

念念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妈,你说……什么?”

“我说,搬回你自己的房间。”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温柔而坚定。

念念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妈,还是……还是算了吧,薇薇她住得好好的,我不想……”

“念念!”我打断她,“你记住,那是你的房间,不是她的。在这个家里,你不需要让着任何人,尤其是她。听懂了吗?”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念念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那……那我现在就收拾。”

我帮着她一起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几件旧衣服,几本画册,一个破旧的画板。

这就是我女儿全部的家当。

而隔壁林薇薇的房间,光是衣柜就占了一整面墙,里面挂满了名牌衣服和包包。

我真是个混蛋。

我和念念把东西搬出来的时候,江涛和林薇薇还站在客厅里。

江涛的脸色铁青,林薇薇则哭哭啼啼,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我直接无视他们,把念念的东西搬进了主卧旁边的那个大房间。

推开门,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布置得像个公主房,粉色的墙纸,蕾丝的窗帘,巨大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瓶瓶罐罐。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念念,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我转头对她说。

念念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误入了别人的领地。

“妈,这……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冲她笑了笑,“去,把你的宝贝画板放好。”

念念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画板靠墙放好,然后像个小仓鼠一样,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从箱子里拿出来,摆在桌上。

看着她脸上那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感觉自己心里那块被冰封了很久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门外,林薇薇的哭声还在继续。

江涛的怒吼也传了进来。

“林芳!你给我出来!”

我安抚地拍了拍念念的肩膀。

“你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说完,我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江涛正指着被我堆在走廊上的,林薇薇的那些“家当”,气得快要冒烟。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薇薇的东西你让放哪儿?”

“扔了,或者,让她自己搬去次卧。”我云淡风轻地说。

“你!”江涛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林薇薇哭得更凶了。

“叔叔,都怪我,我不该惹阿姨生气的……我……我还是搬出去住吧,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吵架……”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转身就要往外走。

好一招以退为进。

江涛果然上当了。

他一把拉住林薇薇,满眼心疼。

“傻孩子,你能搬到哪儿去?这里就是你的家!叔叔不会让你走的!”

说完,他怒视着我。

“林芳,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薇薇,必须住在这个家!你要是再敢针对她,我们就离婚!”

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有点想笑。

上一世,他也是用这两个字威胁我。

我为了给念念一个“完整”的家,忍了。

结果呢?

我的忍让,换来的是女儿的惨死,和自己的含恨而终。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啊。”

我看着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江涛愣住了。

他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离婚。”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

“江涛,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和你护着的这个好养女,我一个都不想再看见了。”

“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江涛彻底傻眼了。

他大概把我当成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了。

他以为用离婚来威胁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妥协,然后继续当牛做马,伺候他们这一家子白眼狼。

他想错了。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林薇薇也停止了哭泣,震惊地看着我。

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惊慌。

她很清楚,她能在这个家作威作福,靠的不是江涛,而是我这个“阿姨”的纵容和愚蠢。

一旦我跟江涛离婚,她这个“养女”的身份,就变得无比尴尬。

江涛要是再娶,新来的女主人,还会像我一样,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吗?

她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可惜,我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你……你来真的?”江涛的声音有些发虚。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冷冷地反问。

“这套房子,是我婚前的财产,写的我的名字。离婚可以,你,带着你的好女儿,净身出户。”

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结婚的时候,为了表示对他的“爱”,房产证上都没舍得加他的名字。

现在看来,这倒成了我最明智的决定。

江-涛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变得如此强硬,如此……不近人情。

“林芳,你别逼我!”他咬牙切齿。

“我逼你?”我气笑了,“江涛,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些年,到底是谁在逼谁?”

“我为了这个家,辞掉了我注册会计师的工作,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结果呢?你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把我的女儿当成空气,却把一个外人宠上了天!”

“你给她买名牌,送她去最好的补习班,关心她的成绩比关心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多!”

“我女儿快高考了,压力大得整晚失眠,你这个当爹的,问过一句吗?”

“现在,我只是想让我的女儿住回自己的房间,你就跟我喊打喊杀,甚至要用离婚来威胁我!”

“江涛,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江涛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

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他习惯了我的温柔顺从,习惯了我的任劳任怨。

他以为,他只要稍微给点脸色,我就会乖乖听话。

他错了。

大错特错。

“我……我那不是看薇薇可怜吗?她从小就没了父母……”他还在试图狡辩。

“可怜?”我打断他,“她再可怜,有我女儿可怜吗?我女儿有爹有妈,活得却像个孤儿!这都是谁造成的?”

我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射向他身后的林薇薇。

林薇薇被我看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又往江涛身后缩了缩。

“叔叔,我……我还是走吧……”

她又开始演了。

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行啊,你走。”我抱起双臂,冷眼看着她,“现在就走,我绝不拦你。”

林薇-薇的身体僵住了。

她没想到,我竟然会顺着她的话说。

她只是想以退为进,让江涛更加心疼她,更加坚定地把她留下来而已。

她怎么可能真的想走?

离开了这个家,她去哪儿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

江涛果然急了,一把将林薇薇护在身后。

“林芳,你够了!薇薇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你让她去哪儿?”

“去她该去的地方。”我冷冷地说,“或者,去你给她租的那个高级公寓啊。”

这话一出,江涛和林薇薇的脸色,同时大变。

江涛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

林薇薇更是慌了神,连哭都忘了。

我怎么知道?

上一世,我死后,灵魂飘在半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原来,江涛早在半年前,就用公司的名义,在外面给林薇薇租了一套高级公寓。

美其名曰,为了让她高考前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

实际上,那里早就成了他们父女俩的“秘密基地”。

江涛经常借口加班,去那里给林薇薇“辅导功课”,一待就是大半夜。

而我这个傻子,还真以为他工作辛苦,每天晚上都给他留着灯,温着饭。

现在想来,我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看着江涛瞬间惨白的脸,心里涌上一阵报复的快感。

“江涛,你不是想离婚吗?可以。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这房子,是我的。你的车,是你婚后买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要一半。”

“公司,你占股60%,有我一半的功劳,离婚后,我要分30%的股份。”

“还有你这些年,背着我转移给林薇薇的财产,一笔一笔,我都会找律师算清楚。你一分钱都别想赖。”

我条理清晰地,将我的要求一一列出。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灶台转的家庭主妇。

我曾经,也是一个优秀的注册会计师。

对付他这种藏匿财产的手段,我门儿清。

江涛彻底傻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他可能从来没想过,那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女人,会突然长出獠牙,反过来咬他一口。

林薇薇更是吓得小脸煞白,她紧紧抓着江涛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叔叔……我……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给我租了房子啊……我没有……”

她还在试图撇清关系。

真是可笑。

“你不知道?”我笑了,“那上个星期,是谁穿着新买的限量版球鞋,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的照片?定位还是CBD的‘天誉公馆’。”

“那双鞋,五万八,是你跟江涛撒娇,让他给你买的吧?”

“天誉公馆的房租,一个月两万,是你跟江涛说,学校宿舍太吵,影响你学习,让他给你租的吧?”

“林薇薇,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江涛和林薇薇的心上。

林薇薇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大概没想到,我连这些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江涛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你……你调查我?”

“我用得着调查你吗?”我嗤笑一声,“江涛,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们俩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我看着他们俩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那口憋了两辈子的恶气,终于顺畅了一些。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我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明天跟我去离婚,你净身出户,带着你的好养女滚蛋。”

我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让林薇薇,立刻,马上,从这个家里消失。以后,不许她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你每个月给她多少生活费,我不管。但是,别想再从我们母女身上,抠走一分钱。”

“你自己选。”

说完,我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等着他的答案。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江涛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个调色盘。

他看看我,又看看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薇薇,陷入了天人交战。

离婚,净身出户?

他奋斗了半辈子,才有了今天的家业,他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不离婚,就要赶走他最疼爱的薇薇……

林薇薇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她知道,江涛不可能为了她,放弃整个江山。

她的小脸惨白如纸,抓着江涛胳膊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叔叔……”她哀戚地叫了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

江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决绝。

他看向我,声音沙哑。

“林芳,非要这样吗?”

“是你逼我的。”我毫不退让。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选择跟我鱼死网破。

最终,他松开了林薇薇的手。

“薇薇,”他艰难地开口,“你……你先回学校宿舍住一段时间吧。”

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晃。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江涛,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被背叛的伤痛。

“叔叔……你……你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叔叔怎么会不要你呢?”江涛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叔叔只是……让你先暂时回避一下。等……等你阿姨气消了,我就接你回来。”

呵,还想着接回来?

做梦。

“江涛。”我冷冷地开口,“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是让她,永远,从这个家里消失。”

“你要是做不到,我们明天民政局见。”

江涛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知道,他恨我。

恨我打破了他“家庭和睦,红颜知己在侧”的美梦。

我无所谓。

林薇薇看着江涛那副样子,知道大势已去。

她擦了擦眼泪,突然换上了一副懂事得让人心疼的表情。

“叔叔,你别为难了。我走。”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阿姨,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你觉得我抢走了叔叔,抢走了属于念念姐姐的爱。”

“可是阿姨,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只是太缺爱了,我把你们当成我唯一的亲人。”

“既然我的存在,让你们这么困扰,那我离开就是了。”

“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们一家三口,能幸幸福福的。”

说完,她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演得真好。

临走,还不忘给我扣上一顶“恶毒后妈”的帽子。

把她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家庭和睦,委曲求全、被迫离开的白莲花。

江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他转过头,用一种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林芳,你满意了?”

“不。”我摇摇头,“等明天你把她那些垃圾从我女儿房间里清出去,我就满意了。”

说完,我懒得再理他,转身回了房。

这一仗,我赢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至少,我把那颗最大的毒瘤,从我女儿身边拔除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江涛已经不在家了,大概是连夜去安慰他的“好女儿”了。

我走到念念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念念,醒了吗?”

门很快就开了。

念念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有些肿。

“妈。”她小声叫我。

“昨晚……没吓到你吧?”我有些担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妈,你跟爸……要离婚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摸了摸她的头。

“如果离了,你会怪妈妈吗?”

她沉默了。

我知道,没有哪个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分开。

“念念,妈妈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不会离开你。”

“以前,是妈妈不好,忽略了你。以后,不会了。”

念念的眼圈又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妈,其实……我都知道。”

我心里一惊:“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林薇薇不是真心对我好。”

“她总是在爸面前说我坏话,说我嫉妒她,说我不爱学习。”

“她还把我的画偷偷藏起来,让我在美术比赛上出丑。”

“她还跟班里的同学说,我是个怪胎,让大家不要理我。”

……

念念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剜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的女儿,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霸凌和孤立之中。

而我,这个瞎了眼的母亲,却一无所知。

甚至,还在不停地指责她,逼迫她。

“对不起,念念。”我抱着她,泣不成声,“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眼瞎……”

“妈,不怪你。”念念反过来安慰我,“她太会装了,连爸都被她骗了。”

是啊,她太会装了。

装得那么天衣无缝,骗过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我死过一次,我恐怕到死,都会以为她是个天使。

“没事了,念念。”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她已经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调整好心态,好好考试。”

“别有压力,考成什么样,妈妈都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我总是逼她。

逼她跟林薇薇比,逼她考高分,逼她为我“争气”。

现在我才明白,孩子的健康和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念念看着我,愣了很久,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明亮而坚定的光。

接下来的两天,我推掉了一切事务,全心全意地陪着念念。

我不再提任何关于学习和考试的话题。

我陪她看她喜欢的动漫,听她喜欢的音乐,跟她聊她喜欢的画手。

我笨拙地学着做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她吃得很开心。

我们的关系,在短短两天内,迅速升温。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充满畏惧和疏离。

她会主动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会拉着我一起看搞笑视频,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我撒娇。

我这才发现,我的女儿,原来是这么可爱,这么有趣。

而我,竟然错过了她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

高考那天,我亲自送她去考场。

江涛也来了。

他大概是想在最后关头,扮演一下“慈父”的角色。

他给念念递过去一瓶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念念,好好考,别紧张。”

念念看了他一眼,没有接那瓶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江-涛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走过去,把念念搂在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宝贝,加油。记住妈妈的话,尽力就好。”

“嗯!”念念在我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走进考场的背影,我的心,既紧张,又充满了希望。

这一世,没有了林薇薇的骚扰和精神打压,我的念念,一定可以发挥出她真正的水平。

考完试,念念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说,她感觉考得还不错。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那就好。”

我对了答案,估了分,念念的成绩,虽然上不了清华北大,但考一个不错的重点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她最擅长的文综,发挥得特别好。

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这天晚上,江涛破天荒地提早回了家。

还买了一大堆菜。

“林芳,念念,今天我下厨,庆祝念念高考顺利结束!”

他系上围裙,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模样。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眼,心里一阵冷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饭桌上,他给我和念念一人倒了一杯红酒。

“来,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这么齐齐整整地吃顿饭了。”

他举起酒杯,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林芳,前几天……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薇薇那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你看,我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行吗?”

他这是……在求和?

我还没说话,念念先开口了。

“爸,你是不是又想把林薇薇接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江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念念,怎么会呢?爸不是说了吗,以后都不会了。”

“是吗?”念念放下筷子,直视着他,“那你钱包里,这张今天下午在‘天誉公馆’楼下咖啡厅消费的小票,是怎么回事?”

江涛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口袋。

我心里暗暗给女儿点了个赞。

干得漂亮!

我这个女儿,心思缜密,观察力敏锐,只是以前被压抑得太久了,才华无处施展。

“我……我就是去见个客户!”江涛还在嘴硬。

“客户?”念念冷笑一声,“哪个客户,需要你给她买最新款的香奈儿项链?发票还在你公文包里夹着呢,要不要拿出来看看?”

江涛彻底哑火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向看不起的、认为“内向懦弱”的亲生女儿,会突然变得如此犀利。

他恼羞成怒,把筷子重重一拍。

“江念!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大人的事,你少管!”

“我不管?”念念也站了起来,眼睛通红,“爸,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我差点连大学都考不上!”

“她偷我的画,害我失去参加艺考的资格!”

“她在背后造谣我,让所有同学都孤立我!”

“她甚至在我高考前,故意打翻我的水杯,弄湿我的准考证,想让我进不了考场!”

“这些,你都知道吗?”

江涛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震惊地看着念念,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念念,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问她啊!”念念哭着喊道。

“够了!”我站起来,把女儿护在身后。

我看着江涛,眼神冰冷。

“江涛,我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自己,不知悔改。”

“明天,民政局见。”

说完,我拉着念念的手,回了房间。

留下江涛一个人,在狼藉的餐桌前,面如死灰。

这一次,江涛没有再挣扎。

第二天,我们很平静地办了离婚手续。

财产分割,完全按照我说的来。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理亏,再闹下去,只会更难看。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压在我身上两辈子的枷锁,终于被我亲手砸碎了。

江涛搬走的那天,家里一下子空了许多。

念念有些不适应,情绪有点低落。

我抱着她,轻声说:“念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离开错的人,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暑假,我带着念念去了一趟云南。

我们看了苍山洱海,逛了古城小镇,吃遍了各种美食。

在旅途中,念念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灿烂。

她开始重新拿起画笔,画沿途的风景,画当地的民俗。

她的画,充满了灵气和生命力。

我把她的画,发到了我的朋友圈和一些社交平台上。

没想到,很快就有一个画廊的经纪人联系到了我。

他说,他非常欣赏念念的才华,想签下她,为她办画展。

这个意外之喜,让我们母女俩都兴奋不已。

念念的才华,终于被看见了。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们一点都不紧张。

念念的分数,比预估的还要高出二十分。

她被国内顶尖的美术学院,录取了。

拿着那份烫金的录取通知书,念念哭得稀里哗啦。

我也跟着她,又哭又笑。

我的女儿,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向了她梦寐以求的未来。

而另一边,我也听到了关于林薇薇的消息。

她高考失利了。

分数只够上一个三本院校。

听说,她不甘心,想复读。

但是江涛的公司,因为我撤资的缘故,资金链断裂,已经濒临破产。

他焦头烂额,根本没钱再供她去上昂贵的复读班。

林薇薇跟江涛大吵了一架,骂他没用。

然后,拖着行李,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丝毫的快意。

我只是觉得,天道好轮回。

上一世,她夺走了我女儿的一切,让念念在绝望中死去。

这一世,她也尝到了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开学前,我帮念念在北京租了一套离学校很近的公寓。

我还用分到的那笔钱,投资了一个朋友的创业项目,自己也重新拾起了老本行,接一些私活。

生活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独立,自由,有爱我的人,也有我爱的事业。

送念念去学校报到的那天,阳光正好。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衣服,背着新画板,站在大学校门口,回头冲我笑。

那笑容,明媚得像太阳。

“妈,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我笑着朝她挥挥手,眼眶却有些湿润。

我的念念,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我身后,怯懦自卑的小女孩了。

她变得自信,开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看着她走进校园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上一世,那个在医院里,孤零零死去的自己。

我在心里对她说:

“看到了吗?我们赢了。”

“我们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比任何时候都好。”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我的发梢。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阳光,大步走去。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大学生活让江念如鱼得水。

她就像一块被蒙尘已久的美玉,一旦擦去灰尘,便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她加入了学校的美术社,很快就因为出众的才华和独特的风格,成了社团里的风云人物。

那个曾经联系我的画廊经纪人,也正式跟她签了约。

他们为念念策划了一场小型的个人画展,就在学校附近的艺术区。

画展的名字,是念念自己取的,叫《重生》。

开展那天,我特意飞到北京去支持她。

画廊里人来人往,很多都是艺术圈的专业人士。

他们站在念念的画前,低声交流,脸上带着欣赏和惊叹。

我看到念念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自信从容地跟来宾们介绍着自己的作品。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那种光芒,我在上一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

那是梦想照进现实的光。

画展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江涛。

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

他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念念,眼神复杂。

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落寞。

我没有上前去打扰他。

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他今天会来,大概也是从哪里听说了念念办画展的消息。

是想来弥补?还是想来炫耀,这毕竟是他的女儿?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画展结束后,念念兴奋地跑过来抱住我。

“妈!我的画,卖出去三幅!”

“真的?我的宝贝太棒了!”我激动地抱着她转了个圈。

“还有还有,”她献宝似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中央美院的一位教授给我的,他说他很欣赏我的作品,问我愿不愿意考他的研究生!”

我接过名片,手都有些颤抖。

中央美院的教授!

这对于一个学美术的学生来说,是多大的认可和荣耀!

“念念,你太给妈妈长脸了!”

我看着女儿神采飞扬的脸,只觉得这半年来的一切辛苦,都值了。

我们正高兴着,江涛走了过来。

他看着念念,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念念,恭喜你啊,画展很成功。”

念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爸……哦不,江先生,也恭喜你,终于有时间来关心一下你女儿了。”

我站在一旁,没说话,心里却在为女儿的犀利鼓掌。

江涛的脸色一阵青白,十分尴尬。

“念念,爸爸知道,以前是爸爸不对……爸爸……爸爸想弥补你。”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

“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礼物,庆祝你画展成功。”

念念没有接。

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然后抬起头,看着江涛。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牌子的项链,你去年也送过一条给林薇薇。”

“她说她喜欢,你就毫不犹豫地买了。”

“而我呢,我只是想要一个两千块的数位板,你却骂我异想天开,说我不好好学习,净想些没用的。”

“江先生,你的弥补,太廉价了。”

江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大概没想到,这些他早已忘记的细节,念念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被忽略、被轻视的瞬间,早已像一根根刺,扎在了女儿的心里。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的礼物,我不需要。”念念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妈妈给我的,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我们走吧,妈。”

我回头看了一眼。

江涛还愣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手里的首饰盒,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那声音,像是他那颗破碎的、迟来的父爱。

可惜,太晚了。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念念的生活,越来越好。

她的画,开始在圈内小有名气,甚至有国外的画廊向她发出了邀请。

而我的投资,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我不再需要为生计发愁,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女儿,和发展自己的兴趣。

我报了一个陶艺班,一个花艺班,还计划着,等念念放假,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

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婆婆,周琴打来的。

她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中气十足,反而充满了疲惫和苍老。

“林芳……是我。”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冷淡。

“我……我听说,念念现在出息了,都办画展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林芳,你……你能不能让念念回来看看我?我……我病了。”

病了?

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上一世,我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她的亲孙女,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晦气。

现在,她病了,想起这个她曾经嫌弃的孙女了?

真是可笑。

“她很忙,没时间。”我直接拒绝。

“林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好歹也是念念的奶奶!”周琴急了,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尖利。

“奶奶?”我冷笑,“当初是谁说,没有我女儿这种丢人现眼的孙女的?是谁说,林薇薇才是你的好孙女的?”

“现在你的好孙女呢?她怎么不来伺候你?”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她哑口无言。

据我所知,林薇薇从江涛那里“失踪”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大概是拿着从江涛那里骗来的最后一笔钱,去寻找下一个可以让她“寄生”的宿主了。

至于周琴,江涛破产后,她那帮平日里一起喝下午茶、打麻将的“富贵太太”们,早就对她避之不及。

她现在,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孤老婆子罢了。

“我……我知道错了,林芳。”周琴的声音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你让念念回来看看我吧,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

“不好意思,我们没那么善良。”

我直接挂了电话。

可怜她?

谁又来可怜我那惨死的女儿?

谁又来可怜那个在绝望中死去的我?

我不会再当烂好人了。

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都别想得到原谅。

大三那年,念念获得了去法国交流学习一年的机会。

我亲自送她去机场。

在候机大厅,我们又一次遇到了江涛。

他比上一次见面,更显苍老。

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夹克,头发花白,眼神浑浊。

他看到我们,眼神亮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念念,你要出国了?”

念念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爸……我……我给你买了点东西。”他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

“这是……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汤,你路上喝,暖暖胃。”

他把保温杯递过来,那双手,粗糙黝黑,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

我这才注意到,他脚上穿着一双沾满泥点的解放鞋。

他现在……是在工地上班吗?

从一个上市公司老板,到工地工人。

这落差,不可谓不大。

念念看着那个保温杯,沉默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没有接。

“谢谢,不过不用了。”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保温杯。

“我妈妈也给我准备了。”

江涛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无助和落寞。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今天的下场,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怨不得任何人。

广播里,开始催促登机。

“妈,我走了。”念念抱了抱我。

“嗯,照顾好自己。”我拍拍她的背。

她拉着行李箱,转身走向登机口,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江涛一眼。

江涛就那么一直站着,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像一尊望夫石。

直到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响起,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颓然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机场。

阳光,依旧明媚。

而我们的人生,早已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再无交集。

来源:聪颖葡萄g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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