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玄宗就是盯上了这个点子——觉得这口气憋太久了,是时候吐出来。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秋天,河西边境传来消息,说石堡城还没打下来。
消息传到长安,宫里的人都皱了眉头。
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玄宗的脸色比天气还冷。
这事儿不该是这样的。
石堡城丢了快二十年了,那地方地形险要,守起来容易,打下来难。
可玄宗就是盯上了这个点子——觉得这口气憋太久了,是时候吐出来。
他想让王忠嗣去拿下它。
问题是,王忠嗣不想打。
这不是胆小。
他是从刀口上一路杀出来的,在河西那几年,打吐蕃打得眼都红了。
谁都知道他年轻时像个不要命的,带着几百人就敢冲几万敌军,光靠一口气,一把刀,杀出天翻地覆。
可这时候他不动了,说白了,就是不愿意为了一个意义不大的城池,把几万条命搭进去。
那会儿的王忠嗣,已经是唐朝边军最高级别的统帅之一,陇右、河西、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北线全在他手里。
他说不打,下面的兵就不会轻举妄动。
这让玄宗很不痛快。
可这事儿真不能只看面子。
那时候的唐朝,看着是太平盛世,实则财政已经开始吃紧。
西北边防线拉得太长,后勤靠的是大运河、三门峡再到潼关、渭河,一路运过去,钱粮早就折损大半。
王忠嗣是看着这些账本长大的,在边地当将军的人,对一袋米一匹绢有多重都心知肚明。
他知道,这种仗打得起,却未必扛得住。
他不是怕打仗。
他只是清楚值不值得。
可玄宗不管这些。
皇帝要的是面子,是胜利,是“收复失地”的威风。
他不需要一个会算账的将军,他要一个肯冲锋的猛将。
后来,董延光上书请战,说他一定能拿下石堡城。
玄宗点了头,还让王忠嗣配合。
王忠嗣拖了一阵,最后还是勉强同意出兵,但并没有全力支持。
在出发前,有一段对话被后人记了下来。
李光弼当时是王忠嗣手下,劝他说:“皇上已经定了决策,将军就应该全力配合。
给士兵们重赏,鼓舞士气。
如果这仗输了,责任全在您头上。”
王忠嗣看着他,只说了一句:“我一生的志愿,不是为了官位。
拿下这个城,对国家未必有用,拿不下,也未必有害。
我不会为了一个虚名,牺牲几万人性命。”
这话传出去后,有人佩服他的骨气,有人说他太理想主义。
但不管怎么说,石堡城没打下来,董延光反咬一口,说王忠嗣消极应战。
赶上那年朝中风声鹤唳,李林甫正在清算太子一党,王忠嗣和太子李亨的关系又太近,玄宗一怒之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哥舒翰跪着求情,才保下一条命。
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出过兵。
两年后,死在任上,只有四十五岁。
这事儿一直让人唏嘘。
一个打下四镇、守住边疆的大将军,最后却栽在一座没拿下的小城上。
可要说他变了,其实早在他三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不一样了。
那之前,他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像战场上的火把,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冲。
可三十五岁之后,他开始变得沉稳,开始用间谍、外交、经济战解决边境问题。
他不再喜欢动刀,而是喜欢动脑。
他说服回纥、葛逻禄、拔悉密分裂突厥联盟,最后让后突厥汗国自己垮了台。
他也修堡垒、建警戒哨卡、整顿军政。
看上去不怎么热血,但边疆却因此稳定了好几年。
那时候,唐朝东北的契丹和奚已经被收拾老实了,北边的突厥也不成气候,只有西南的吐蕃还在硬撑。
王忠嗣清楚,吐蕃不好打,占着高原地势,唐朝打进去几次,都吃了大亏。
他不想再送人进去送命。
他宁愿等,等对方撑不住的时候再动手。
所以当石堡城的问题摆在面前,他的选择,其实早就写在过去十年的行动里。
说到底,他是个有边疆经验的将军。
他懂得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忍。
他也知道,真正守住一个国家,不一定靠的是一场胜仗,有时候,是一次不打的决定。
可惜,这种将军,在那个盛世里太突兀了。
玄宗那时候沉浸在开疆拓土的成就感里,边疆平定,捷报频传,他觉得大唐已经立于不败。
可正是这种“胜利上瘾”的情绪,让他忽略了财政的紧张、将领的疲惫、边军的过度扩张。
王忠嗣的死,让朝中许多将领都明白了一件事:再有本事,再忠心耿耿,只要不顺皇帝的意,就可能没好下场。
从那以后,没人再像他那样劝皇帝节制出兵。
边疆又响起了连天战鼓,唐军的脚步越走越远,从中亚高原到云南山谷,从东北草原到葱岭雪山。
就在这片连战连捷的土地上,一个叫安禄山的节度使,慢慢站稳了脚跟。
747年之后,朝中再没人提起王忠嗣的名字。
他的画像从宫墙上撤下,他的军功也被轻轻翻过。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这样叫过他:大唐的守边人。
参考资料:
欧阳修等,《新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
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56年。
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年。
傅乐成,《中国通史》,台湾商务印书馆,1981年。
来源:予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