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终极结局被改写?李莲花不死,踏碎江湖归来(四)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0 14:30 2

摘要:玉城地处边陲,风物与中原大异,建筑多以巨石垒砌,风格粗犷,街上往来行人多有异族装扮,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风沙混合的独特气息。

数日后,莲花楼抵达玉城。

玉城地处边陲,风物与中原大异,建筑多以巨石垒砌,风格粗犷,街上往来行人多有异族装扮,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风沙混合的独特气息。

一入城,便觉气氛有些异样。城中守卫明显增多,盘查往来行人车辆,百姓交谈也多是压低声音,面带忧惧。

方多病向守城兵士出示了百川院的令牌,才得以顺利入城。他忍不住打听:“这位军爷,玉城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如此戒备?”

那兵士见是百川院的人,态度恭敬了些,低声道:“方公子有所不知,近来城里不太平!接连出了好几起怪事,死了人了!都传是……是恶鬼索命呢!城主下令严查,但至今没个头绪。”

“恶鬼索命?”方多病挑眉,来了兴致。

兵士却不敢再多言,只催促他们快些进城。

寻了间客栈安顿下来,李莲花因连日赶路,精神不济,便留在房中休息。方多病闲不住,拉着江沅说要出去打听消息。

江沅本欲留下照看李莲花,李莲花却摆了摆手:“去吧,听听无妨。我睡会儿便好。”他需要独处理清一些思绪,关于萧家,关于玉城可能的风雨。

江沅略一迟疑,终是点头,随方多病出了门。

客栈大堂里,已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话题都围绕着近日的“恶鬼索命”案。方多病凑过去,很快便与几个商人模样的搭上了话。

江沅则选了个僻静角落坐下,要了杯清水,看似无意,实则将周围的议论尽收耳中。

“……死状太惨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都在传是城外那座废弃的矿坑里的恶鬼出来了……”

“……城主请了法师做法事也不顶用……”

“……听说萧家二小姐前几日也受了惊吓,一病不起……”

“……可不是嘛,萧老爷子本就病着,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玉城果然笼罩在一片诡异恐怖的阴云之下。

傍晚时分,方多病和江沅回到房间,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李莲花。

李莲花靠坐在床头,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被褥上轻轻划动,听到“萧家二小姐受惊”时,动作微微一顿。

“看来这玉城,比我们想的还要热闹。”他淡淡评价了一句,并未多言。

恰在此时,客栈伙计敲门送来一份烫金请柬,竟是萧家送来的。言词恳切,感谢白日里江沅对萧老爷子的援手之恩,特邀三位明日过府赴宴,一是答谢,二也是想请江沅再为萧老爷子及受惊的二小姐诊看一番。

方多病拿着请柬,有些兴奋:“正好!可以去萧家打听打听情况!说不定这闹鬼的事就跟他们家有关呢?”

李莲花接过请柬看了看,眸光微沉:“宴无好宴。只怕是场鸿门宴。”

江沅看向他:“你的身体……”

“无妨。”李莲花放下请柬,语气平静,“正好也去会会这玉城萧家。”

***

翌日傍晚,萧府张灯结彩,宴开数席,甚是隆重。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但席间气氛却并不轻松,众人脸上虽带着笑,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忧惧,交谈声也压得极低。

李莲花三人被引至上席。李莲花依旧是一副病弱模样,裹着厚披风,时不时低咳几声,由方多病和江沅一左一右陪着,倒真像是个来求医的富家公子带着护卫和医师。

萧老爷子强撑着病体出来见客,对江沅再三感谢,气色比昨日雨中相见时似乎稍好了一些,但眉宇间郁结难散。那位昨日见过的萧小姐(大小姐)萧婉如陪在父亲身边,举止得体,但眼神闪烁,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酒过三巡,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到了城中的诡案上。

一位乡绅模样的人唉声叹气:“……也不知是冲撞了哪路邪神,再这样下去,玉城人心都要散了!”

萧老爷子咳嗽了几声,缓缓道:“城主已加派人手巡查,也请了高人……想必很快会有结果。”

“结果?什么结果?”席间一个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醉意和讥讽,“怕是某些人心里有鬼,招来的报应吧!”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男子,乃是玉城另一大族秋家的公子,秋尚奇。秋家与萧家素来不和,在矿产生意上竞争激烈。

萧婉如脸色一变:“秋公子,此话何意?”

秋尚奇冷笑一声,晃着酒杯:“何意?你们萧家矿山出的怪事最多,死的人也最早!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为了抢占矿脉,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触怒了山灵?现在倒连累全城人跟着遭殃!”

“你血口喷人!”萧婉如气得脸色发白。

席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李莲花垂眸看着杯中清酒,仿佛置身事外。方多病则竖起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江沅的目光则淡淡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神色。

萧老爷子重重一拍桌子,咳得更厉害了:“秋贤侄!无凭无据,休要胡言!”

“胡言?”秋尚奇哼了一声,却也没再继续争辩,只是嘀咕道,“是不是胡言,有些人自己心里清楚……”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离开萧府时,夜色已深。凉风一吹,李莲花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江沅立刻将备好的披风为他系紧,指尖拂过他冰凉的手背,眉头微蹙:“寒气又重了。回去需立刻用药。”

方多病还在回味刚才的争吵:“看来这玉城闹鬼,跟萧秋两家的争斗脱不了干系啊!李莲花,你觉得呢?”

李莲花掩唇低咳,声音透过指缝有些模糊:“鬼由心生……人心……有时比鬼更可怕……”

他话音未落,前方暗巷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啊——鬼!有鬼啊!”

三人脸色俱是一变。

方多病反应最快,立刻拔剑冲了过去。江沅护在李莲花身前,目光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更夫打扮的人连滚带爬地从暗巷中逃出,面色惊恐扭曲,指着巷子里语无伦次地大喊:“吸……吸人精气……白色的鬼影……又死了一个!”

巷子深处,隐约可见一个黑影倒伏在地,一动不动。

空气中,似乎飘散着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异样香气。

李莲花鼻翼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江沅则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递给李莲花:“含住,可避瘴疠邪毒。”

李莲花依言含住药丸,那药丸入口清凉,顿时驱散了那丝令人不适的香气。

方多病已冲进巷子查看,很快脸色发白地退了出来:“死……死了……样子……跟传说的一样……”

玉城的诡案,以最直接的方式,再次狰狞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惨叫声引来了巡夜的兵士,很快将现场封锁。死者被证实正是方才在萧家宴席上言辞尖锐的秋家公子,秋尚奇。

他倒毙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身体干瘪如同被抽干了水分,死状与城中流传的“恶鬼吸髓”描述一般无二。空气中那股异样的甜香尚未完全散去,更添了几分诡异。

玉城城主和秋、萧两家的人闻讯先后赶到,现场一片混乱。秋家人悲愤交加,几乎要当场与萧家人动起手来,一口咬定是萧家报复害命。萧家人则矢口否认,反指秋家污蔑。

方多病亮出百川院腰牌,勉强镇住场面,开始询问最先发现尸体的更夫和一些闻声而来的附近居民,但众人都语焉不详,只反复强调看到了“白色的鬼影”和“吸人精气”的恐怖场景。

一片嘈杂中,李莲花低声对江沅道:“江姑娘,可否……细查一下尸体?”

江沅会意,趁众人注意力都在争吵上,悄然靠近尸体,袖中手指微动,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已刺入死者颈侧皮肤,迅速取出查看针尖颜色,又极快地俯身,鼻尖微不可察地靠近尸体口鼻处嗅了嗅。

她的动作极快且隐蔽,除了近处的李莲花和方多病,几乎无人察觉。

“如何?”李莲花问。

江沅退回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清晰冷静:“银针未显常见毒物反应。但死者瞳孔涣散程度异常,面部肌肉扭曲方式并非纯粹恐惧所致,更似……某种强烈致幻药物作用后的痉挛。其口鼻及衣物上残留的异香,与我之前给你的避毒丸所克之毒瘴,系出同源,但更为浓烈精纯。”

致幻药物?异香?

李莲花眸光微闪,心中已有了计较。这绝非什么恶鬼索命,而是人为的精密毒杀!凶手利用某种致幻剂令受害者陷入极端恐惧,或许配合了特殊手法制造干尸假象,并刻意散布“恶鬼”流言以混淆视听。

他的目光扫过悲愤的秋家人、惊疑不定的萧家人,以及周围面露恐惧的百姓。凶手就在其中,或者,与这其中某人息息相关。

“方多病,”李莲花低声唤道,“问问他们,城中何处能接触到特殊的香料,或是……能致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植物。”

方多病立刻领会,转身大声向围观人群询问。

起初众人纷纷摇头,都说不知。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或许……或许城外那个废弃的婆罗矿坑……以前听老人说,矿坑深处长着一种会发光的怪花,味道很香,但闻久了会头晕眼花,看到可怕的东西……”

婆罗矿坑!

又是这个地方!城中流言和之前的命案似乎都隐约指向那里!

秋家人闻言更是激动,指着萧家人道:“那矿坑早就被你们萧家买下了!果然是你们搞的鬼!”

萧家人自然极力反驳。

现场再次陷入争吵。

李莲花却不再关注这些口舌之争。他低声对江沅和方多病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

李莲花因夜间风寒和劳神,咳得愈发厉害。江沅立刻煎了药让他服下,又为他施针缓解。

方多病急得在房里转圈:“现在怎么办?明显是有人装神弄鬼!可秋尚奇死得太蹊跷了!那干尸模样怎么弄出来的?还有那异香……”

李莲花靠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亮:“致幻异香……白色鬼影……干尸……矿坑……萧秋两家的恩怨……方多病,你不觉得,这手法……隐约有些熟悉么?”

方多病一愣:“熟悉?”

江沅正在收拾银针,闻言动作一顿,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缓缓道:“采莲庄的鬼莲,亦是致幻奇毒。虽表现形态不同,但其核心,皆是操控人心恐惧。”

方多病猛地一拍大腿:“对啊!都是弄些神神鬼鬼的吓唬人!难道这两桩案子有关联?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吧?”

“未必是同一人,但或许……渊源匪浅。”李莲花目光沉静,“看来,这婆罗矿坑,非去不可了。”

“现在就去?”方多病跃跃欲试。

“明日再去。”李莲花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夜间矿坑,危机四伏,对方既然选择在那里制造流言,必然有所布置。”

他顿了顿,看向江沅:“江姑娘,今夜恐不太平。对方可能已注意到我们的探查。”

江沅颔首:“我会留意。”

方多病也紧张起来,握紧了剑。

然而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三人准备前往婆罗矿坑。出发前,李莲花却让方多病去城中最大的药铺“回春堂”买几味常见的驱虫辟瘴的药材。

方多病虽不解,但还是去了。不料他却带回一个意外的消息——回春堂的老掌柜昨夜暴毙家中!死因不明,官府已介入,药铺暂时歇业。

又死了一个!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李莲花闻言,沉默片刻,轻轻咳了几声:“看来……我们触及到某些人的神经了。走吧。”

婆罗矿坑位于玉城以西十里的荒山中,早已废弃多年,入口处荒草丛生,歪歪斜斜的警示木牌上满是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和隐约的硝石气味。

矿坑入口幽深,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内部黑暗隆咚,阴风阵阵。

方多病点燃火把,一马当先:“我打头阵!李莲花你走中间,江姑娘断后!”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矿坑。坑道曲折向下,两旁偶尔可见废弃的矿车和工具,石壁上渗着水珠,滴滴答答,更显阴森。

越往深处走,那股若有似无的异样香气似乎又隐隐飘来。

“小心,香气变浓了。”江沅出声提醒,同时递给李莲花和方多病各一枚药丸,“含住。”

李莲花含住药丸,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忽然,他停下脚步,蹲下身,用衣袖垫着手,从潮湿的地面上拾起一小片枯萎的、花瓣呈诡异艳紫色的植物残片。

“找到了。”他轻声道。

就在这时,前方黑暗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爬行!

方多病立刻举高火把,厉声喝道:“谁?!”

火光照耀下,只见数道白色的、扭曲的身影如同壁虎般从坑道顶壁和两侧疾扑而来!它们动作僵硬诡异,速度快得惊人,脸上似乎戴着扭曲可怖的鬼怪面具,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带着强烈的精神压迫!

“装神弄鬼!”方多病大喝一声,挥剑迎上!

江沅瞬间将李莲花护在身后,袖中短刃滑入掌心,眼神冷冽。

那些白色身影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并非盲目攻击,而是分出两人缠住方多病,另外三人则直扑被护在后面的李莲花和江沅,手中寒光闪烁,竟是淬了毒的利爪!

坑道狭窄,不利于躲闪。江沅短刃翻飞,精准地格开攻向李莲花的利爪,火花四溅。对方力道极大,震得她手臂发麻。更棘手的是,这些白色鬼影身上似乎也散发着那种致幻异香,虽然药丸能抵挡大部分,但仍令人心神微眩。

李莲花被江沅紧紧护在身后,他身体虚弱无法动武,目光却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和那些白色鬼影的动作路数。

方多病那边打得兴起,剑风呼啸,逼得两个白衣人连连后退,却一时也难以拿下。

缠斗中,一个白衣人寻得空隙,毒爪刁钻地绕过江沅的防御,直抓李莲花面门!

江沅回救已然不及!

李莲花瞳孔微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沅竟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那淬毒的利爪!锋利的爪尖瞬间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涌出!

那白衣人一愣。

江沅却趁此机会,右手中的短刃如同毒蛇出洞,疾刺而出,精准地没入了那白衣人的咽喉!

白衣人闷哼一声,倒地毙命。

与此同时,方多病也终于找到机会,一剑刺穿了另一名白衣人的心脏。

剩余两名白衣人见同伴瞬间毙命,互相对视一眼,竟毫不恋战,猛地向后掷出数枚弹丸!

弹丸炸开,浓烈的带着异香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坑道,伸手不见五指!

“屏息!”江沅急喝,第一时间回身紧紧抓住李莲花的手臂,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方多病也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挥剑乱舞。

待烟雾稍稍散去,坑道内早已失去了另外两名白衣人的踪影,只留下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咳咳……让他们跑了!”方多病气得跺脚。

江沅却顾不上追击,立刻查看李莲花的情况:“你没事吧?”

李莲花摇摇头,目光却落在她依旧滴着血的左手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又……”

“小伤,无碍。”江沅迅速抽回手,熟练地点穴止血,撒上药粉包扎起来,动作快得仿佛只是被纸划了一下,“毒素不深,我已服过解毒丹。”

李莲花看着她苍白却平静的脸,那句“何必如此”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方多病凑过来检查那两具白衣人的尸体,扯下他们的面具和白衣,下面是两张普通男子的脸,毫无特色。

“身上没什么标记。”方多病懊恼道,“白打了!”

李莲花却俯身,仔细查看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掌,尤其是虎口和指关节,又摸了摸其衣料的质地。

“并非死士。虎口老茧是长期使用某种特制工具所致,类似……药杵或研磨器?衣料是玉城本地常见的粗棉,但缝线方式特别,针脚细密均匀,像是……专业绣娘或药师的手法?”他低声分析着,眼中光芒渐亮。

致幻药物、专业工具、绣娘或药师般的精细习惯、针对性的灭口和袭击……

所有的线索,似乎渐渐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走,先离开这里。”李莲花直起身,目光投向矿坑更深处,“这里不宜久留。我们需要再去一个地方。”

“去哪?”方多病问。

“回春堂。”李莲花缓缓吐出三个字,“那位暴毙的老掌柜,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东西。”

三人迅速离开阴森的矿坑,返回玉城。

回春堂药铺大门紧闭,贴着官府的封条,周围还有两个衙役看守,显然命案现场尚未解封。

“有官差守着,怎么进去?”方多病挠头。

李莲花目光扫过药铺临街的窗户,其中一扇窗户的插销似乎有些松动。他低声对方多病道:“方少侠,引开那两位官差的注意力,片刻即可。”

方多病会意,整了整衣冠,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亮出百川院腰牌,故作严肃地对两名衙役道:“两位辛苦!百川院查案,需要再询问一下附近商户关于老掌柜的一些情况,劳烦二位陪同记录一下。”

衙役见是百川院的人,不敢怠慢,但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被封的铺门。

方多病立刻道:“就在这附近问问,不走远。主要是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二位也好做个见证。”他连哄带骗,成功将两名衙役引开了几步,背对着药铺窗户。

就在这一瞬间,江沅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那扇窗户,指尖微一用力,内劲震开那松动的插销,推开窗户,轻盈地翻了进去。李莲花也被她顺势拉入窗内。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未发出丝毫声响。

方多病见状,又胡诌了几句,便打发走了两名衙役,自己则守在窗外望风。

药铺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药草气味,混杂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甜腥气——那是死亡的味道。

老掌柜倒毙在后堂通往库房的门槛上,尸体已被官府移走,但地面上仍用白粉笔画着人形轮廓,旁边还有些许喷溅状的黑褐色干涸血迹。

江沅迅速检查地面和周围货架,李莲花则忍着不适,仔细打量这间药铺。

铺子收拾得还算整齐,但靠近柜台的地面有一些凌乱的脚印,以及打翻的药篓和散落的药材。

“并非简单的暴毙或劫杀。”江沅蹲在血迹旁,指尖捻起一点地上的尘埃,放在鼻下轻嗅,“有挣扎痕迹。对方出手很快,但老掌柜临死前似乎试图抓住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柜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小片被指甲划过的新鲜痕迹,旁边还残留着几根极细的、不同颜色的丝线。

李莲花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则被柜台上一本半摊开的厚重账本吸引。账本上记录着日常的药材进出,但其中一页的角落,似乎有一个墨点格外突兀,像是写字时笔尖长时间停顿所致。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墨点,又翻到前后几页仔细对比。

“江姑娘,你看这里。”他低声道,“这笔迹,前后一致,应是老掌柜亲笔。但这一页记录的几种药材……柴胡、远志、合欢皮……皆是安神定惊之效,与前后页的药材品类截然不同,像是突然插入的。”

江沅凑近看去,果然如此。而且那几种药材的进货量极小,与药铺规模不符,更像是……私人配药所需。

李莲花继续向后翻,指尖忽然一顿。在账本最后几页的夹缝中,他发现了一些极浅淡的、用特殊药水书写后又干涸的痕迹,寻常光线下几乎看不见。

“需要显影药水。”江沅立刻从随身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无色液体,小心翼翼地在那些痕迹上涂抹。

淡淡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竟是一个个人名和日期,后面还跟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像是某种暗码。其中几个日期,恰好与城中发生“恶鬼索命”案的时间吻合!

而最近的一个名字,赫然是——“秋尚奇”!记录日期正是他死亡的前一天!

“这是……交易记录!”方多病不知何时也悄悄摸了进来,看到账本低呼一声,“老掌柜在暗中为人提供致幻药物?秋尚奇死前找过他!”

“恐怕不止提供那么简单。”李莲花目光锐利,指着那些符号,“这些符号,并非寻常计量单位,倒像是……某种代号或者……身份指代。”

他的手指点向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类似扭曲莲花的符号。

江沅瞳孔微缩:“这个符号……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迅速回忆,猛地想起,“矿坑里,那个被杀的白色鬼影,他的内襟衣角,好像用同色线绣着一个极小的类似图案!”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

回春堂老掌柜暗中配制、出售致幻药物→购买者包括秋尚奇(或许还有其他人)→药物来源可能与矿坑中的诡异植物有关→使用药物者(白色鬼影)衣襟有特殊符号→老掌柜因此被灭口!

“这老掌柜,恐怕不仅是提供者,更是参与者甚至知情者。”李莲花合上账本,语气沉凝,“他被灭口,是因为我们查到了矿坑,触及了核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拿着这账本去找城主?”方多病问。

“不可。”李莲花摇头,“账本涉及之人恐怕不少,打草惊蛇,反而会让真凶彻底隐藏。而且,这符号代表什么,尚未可知。”

他话音未落,江沅忽然神色一凛,低喝道:“有人来了!不止一个!脚步很急!”

话音未落,药铺前后门同时传来剧烈的撞门声!

“里面的人听着!奉城主令,捉拿杀害回春堂掌柜的凶犯!立刻开门伏法!”门外传来兵士的厉喝声。

中计了!对方竟恶人先告状,反而诬陷他们是凶手!

“从后面走!”李莲花当机立断。

方多病一脚踹开后堂通往后巷的小门,三人迅速冲出。

然而后巷早已埋伏了十余名手持兵刃的城主府护卫,为首的,竟是昨日在萧家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城主府侍卫统领!

“束手就擒!”那统领面色冷厉,一挥手,众护卫立刻围攻而上!

“妈的!被阴了!”方多病骂了一句,挥剑迎敌。

江沅护着李莲花,且战且退。这些护卫显然是精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远非矿坑里那些装神弄鬼之徒可比。加之巷战狭窄,极难摆脱。

李莲花被江沅拉着躲闪,气息急促,脸色越发难看。他目光急速扫过战局,忽然对江沅低声道:“东南角,那个穿着不同靴子的人……攻他下盘!”

江沅毫不迟疑,短刃虚晃一招,身形骤然转向东南角那个看似普通的护卫,一招凌厉的扫堂腿直攻其下盘!那护卫显然没料到攻击突然转向自己,仓皇格挡,步伐瞬间乱了。

就在这一瞬间,李莲花猛地将一样东西掷向那护卫面门——竟是之前从矿坑里捡到的那片枯萎的诡异花瓣!

那护卫看到花瓣,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动作猛地一滞,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是现在!

江沅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短刃如电,瞬间划破那护卫的手臂,同时另一只手疾点他胸前穴道!那护卫闷哼一声,踉跄倒地。

方多病也趁机猛攻几剑,逼退身前之敌。

缺口打开!

“走!”江沅拉起李莲花,与方多病一起,迅速冲出包围,钻入旁边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

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呼喝声不断。

李莲花强忍着咳喘,在奔跑中断续道:“去……去西门……杂货铺……找……找一个……左手六指的人……告诉他……‘莲蓬熟了’……”

方多病一愣,但此刻不容多问,记下话,奋力在前开路。

江沅则半扶半抱着李莲花,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巧妙地利用巷道地形躲避追兵。

终于,在甩开最后一波追兵后,三人狼狈地冲进了西门附近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杂货铺。

铺子里只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头,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露出一只满是皱纹的手——他的左手,赫然长着六根手指!

方多病急忙上前,压低声音道:“莲蓬熟了!”

那六指老头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精光,睡意全无。他警惕地看了看门外,迅速起身,一言不发地推开柜台后的货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暗道入口。

“快进去!”他沙哑道。

三人毫不犹豫,立刻钻入暗道。货架在他们身后迅速合拢,将外面的追兵和危险彻底隔绝。

暗道狭窄阴暗,但似乎颇为安全。

方多病喘着粗气,忍不住问道:“李莲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李莲花靠坐在冰凉的土壁上,剧烈地咳嗽着,好半晌才缓过气,苍白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一个……欠了李相夷一条命的人……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暗道之下,竟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密室,桌椅床铺俱全,甚至还有通风口和简单的储粮清水,显然是一处精心准备的避难所。

那六指老头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布满皱纹却难掩精明的脸。他仔细打量着李莲花,眼神复杂,有激动,有感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十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个暗号。您……您真的还活着。”

李莲花靠在墙边,气息稍平,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苟延残喘罢了。老贺,别来无恙。”

被称为老贺的六指老头眼眶微红,摇了摇头:“一把老骨头,守着这铺子,就等着……或许有一天能用上。外面现在风声很紧,城主府和秋家的人都出动了,在全城搜捕你们,说你们是杀害回春堂掌柜的凶犯。”

方多病气得跳脚:“放屁!明明是他们杀人灭口,栽赃陷害!”

老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玉城这潭水,深得很。城主看似公正,实则早被架空。秋家与萧家争权,不过是台前戏码。真正搅动风云的,是藏在暗处的‘魇尊’。”

“魇尊?”李莲花眸光一凝。

“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老贺压低了声音,“据说网罗了江湖上许多用毒、弄蛊、精通幻术的邪道高手,行事诡秘,目的不明。那矿坑里的怪花,回春堂的老掌柜,还有城里那些‘恶鬼索命’的案子,恐怕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老掌柜账本里那个符号,就是‘魇尊’下属‘梦使’的标记!”

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江沅沉声问。

老贺摇摇头:“具体不知。但近年来,他们似乎在玉城一带活动异常频繁,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与秋家往来甚密。”他看向李莲花,“公子,您此次卷入,恐怕……并非偶然。”

李莲花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本加密账本,翻到有暗码的那几页:“老贺,你久居玉城,可能译出这些暗码所指之人?”

老贺接过账本,就着油灯仔细辨认那些用特殊药水写就的名字和符号,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这……这是……”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指向其中一个名字和后面的代号,“秋尚奇……他不仅是买家,他……他本身就是‘梦使’之一!还有这个……城主府的师爷……这个……萧家的二管家……连城主夫人身边的嬷嬷也……”

名单上竟赫然包括了玉城各方势力中的一些关键人物!这个“魇尊”组织,竟已如同毒瘤般深深渗透进了玉城的肌体!

方多病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玉城从上到下,都快被渗透成筛子了!”

难怪城主府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恐怕下达命令的城主本人,也早已被架空或控制了!

“他们寻找的东西……”李莲花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或许……与当年那桩旧事有关。”

老贺闻言,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李莲花:“公子……您是说……那件东西?”

李莲花颔首,目光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当年……南胤覆灭,其国库中一批奇珍异宝和……一枚据说能号令南胤旧部的‘罗摩天冰’不知所踪。有传言说,最后一批护送宝藏的南胤死士,逃入了玉城附近的深山……而那枚罗摩天冰,很可能就藏在这玉城某处。”

南胤宝藏!罗摩天冰!

方多病听得目瞪口呆。江沅也微微蹙眉,显然也听闻过相关传说。

“魇尊”如此大费周章,制造混乱,渗透玉城,难道就是为了寻找这枚南胤遗宝?

“若真如此……”老贺声音干涩,“那玉城就真的要大祸临头了!觊觎这东西的,绝不止‘魇尊’一方!”

密室中一时陷入沉寂,只余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巨大的阴谋如同沉重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李莲花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当务之急,是先洗脱我们的罪名,并阻止‘魇尊’继续制造混乱杀人。老贺,依你之见,如今玉城,还有谁可能未被渗透,且能主持大局?”

老贺沉吟片刻,道:“萧老爷子病重不管事,萧大小姐一介女流恐难服众,秋家更是深陷其中……如今恐怕只有一人,或可一试。”

“谁?”

“驻守玉城西郊矿营的巡防营都统,赵海。此人行伍出身,性格刚直,是已故老城主的旧部,对现任城主的一些做法早有不满,且他的营地独立于城区,或许还未被渗透。”

李莲花眸光微亮:“好。方多病,你持我……持我的信物,立刻悄悄出城,前往西郊矿营求见赵都统,将城中情况告知于他,请他务必带兵入城,控制局面,尤其是保护好萧老爷子等重要人证。”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看似普通、却刻有特殊云纹的玄铁小令递给方多病。这是当年四顾门高层的一种信物,或许能取信于那位赵都统。

方多病接过铁令,感到责任重大,重重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这就找路出城!”

老贺立刻道:“我知道一条隐秘小路可通西郊,我带你出去。”

方多病与老贺迅速离开密室。

密室内只剩下李莲花和江沅两人。

李莲花松了口气,身体难以抑制地晃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

江沅立刻上前扶住他,指尖迅速搭上他的脉搏,脸色骤变:“你内力耗损过度,碧茶之毒又反噬了!必须立刻静养运功!”

她不由分说,将他扶到床边坐下,自己盘膝坐于他身后,双掌抵住他背心,精纯温和的内力再次源源不断地涌入他几近枯竭的经脉。

李莲花想拒绝,却已无力开口,只能感受到那熟悉的内息如同暖流般包裹住他冰冷的四肢百骸,勉强压制着那蠢蠢欲动的剧毒。

许久,他煞白的脸色才稍稍回转,咳喘渐平。

“何必……一次次为我耗费功力……”他声音虚弱,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歉疚。

江沅收回手掌,气息也有些不稳,却只是淡淡道:“我说过,值不值得,由我决定。”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目光落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似乎与密室一体的小小神龛上。神龛里供着一尊模糊的石像,看不出是哪路神佛,前面放着一个小香炉。

鬼使神差地,江沅伸出手,轻轻转动了一下那个香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神龛下方的石壁竟悄然滑开,露出一个更小的暗格!

两人俱是一怔。

李莲花强撑着起身,走到暗格前。暗格不大,里面只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狭长盒子。

他对江沅点了点头。

江沅小心地取出盒子,解开油布,打开盒盖。

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卷古朴的羊皮纸,以及一枚巴掌大小、通体莹白、雕刻着繁复龙纹、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玉印!

那玉印雕工极尽精美,龙首威严,下方刻着几个古老的篆文。

李莲花拿起那枚玉印,看清底部的文字时,瞳孔骤然收缩!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竟是……前朝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怎么可能?!传说中随末帝殉国而毁的玉玺,竟然会出现在玉城一个杂货铺的密室里?!

李莲花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展开那卷羊皮纸。

羊皮纸上用朱砂绘制着一幅复杂的地图,标注着许多奇特的符号和古老的南胤文字,地图的核心,指向一个位于玉城附近山脉深处的隐秘地点。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注解,似乎记载着开启某种机关的方法。

一切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汇聚!

南胤宝藏!罗摩天冰!传国玉玺!

“魇尊”寻找的,恐怕不仅仅是南胤遗宝那么简单!他们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这枚象征着天命皇权的——传国玉玺!

而老贺,这个李相夷多年前无意间救下并安排在此处的暗桩,他守护的,竟是这样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秘密!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更深的不安。

玉玺在此的消息一旦泄露,整个江湖,乃至朝廷,都将掀起腥风血雨!玉城,必将成为风暴的中心!

李莲花迅速将玉玺和地图重新包好,放入暗格,关闭机关。

他看向江沅,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江姑娘,今日所见,关乎重大,绝不可对第三人提及!”

江沅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郑重点头:“我明白。”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传来响动,老贺独自一人回来了。

“方公子已安全送出城了。”老贺说完,看到两人凝重的神色和那被移动过的香炉,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当即跪倒在地:“公子恕罪!老奴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实在……”

李莲花上前扶起他:“你做得对。守护此物,责任重大。你辛苦了。”

老贺老泪纵横:“当年若非公子相救,老奴早已化为白骨。此物是老主人临终前托付,命我等待有缘人……老奴愚钝,不知公子您……”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莲花打断他,眼神锐利起来,“老贺,你立刻通过你的渠道,将‘魇尊’渗透玉城、图谋不轨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尤其是要让那些尚未被控制的家族和势力知晓。水越浑,我们才越好摸鱼。”

“是!”老贺领命,立刻转身去办。

密室内再次剩下两人。

李莲花看着那重新闭合的暗格,目光深沉如海。

风暴,即将来临。

老贺的动作极快。不过半日功夫,各种版本的流言就如同长了翅膀般在玉城的大街小巷飞速传播。

“听说了吗?城主府早就被邪教控制了!”

“秋家勾结妖人,用邪术害命夺产!”

“萧家也不是好东西,矿坑里的鬼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巡防营的赵都统要带兵进城清君侧了!”

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杂在一起,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将本就惶惶不安的玉城彻底引爆。百姓人人自危,各大家族更是惊疑不定,纷纷紧闭门户,暗中派人打探消息,互相猜忌。城主府接连派出的几波试图弹压舆论的兵士,反而更坐实了流言,甚至与一些惊惧的大家族护卫发生了零星冲突。

玉城,彻底乱了。

密室之中,李莲花凝神听着老贺带回的外界消息,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示着他内心的思虑。

“乱得好。”他轻声道,“水浑了,藏在底下的鱼,才会忍不住冒头。”

果然,随着局势混乱加剧,一些隐藏在暗处的行动也变得急切起来。

老贺派出的眼线回报:一队身份不明、身着秋家服饰但行动异常矫健的人马,趁乱悄悄出了城,直奔西郊矿营方向而去!显然是冲着方多病和赵都统去的,意图阻止援军入城!

同时,另一批黑衣人则暗中包围了萧府,似乎打算强行闯入,目标直指病重的萧老爷子和可能知情的萧家大小姐!

“魇尊”狗急跳墙了!

“不能再等了。”李莲花站起身,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江姑娘,老贺,我们需要立刻去萧府。”

“公子,您的身体……”老贺担忧道。

“无碍。”李莲花语气坚决,“对方高手尽出,萧府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得手之前赶到!”

江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短刃握在手中,站在了李莲花身侧。

老贺一咬牙:“好!我知道一条近路!”

三人迅速离开密室,借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穿行在如同鬼城般死寂的街道上。沿途可见零星打斗的痕迹和紧闭的门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

越是靠近萧府,打斗声越是清晰。只见萧府大门已被撞开,府内火光闪烁,呼喝声、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萧家的护卫正在与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激烈厮杀,但显然落于下风,节节败退。

“冲进去!”李莲花低喝一声。

江沅一马当先,身形如电,瞬间切入战局,短刃翻飞,如蝴蝶穿花,顷刻间便放倒了数名黑衣人,直冲内院。她的目标明确——保护李莲花,并找到萧家核心人物。

老贺虽然年迈,但身手竟也不弱,一根熟铜烟杆舞得虎虎生风,护在李莲花另一侧。

李莲花被两人护在中间,目光急速扫过混乱的战场,忽然指向内院一个火光特别明亮的角落:“去那边!书房方向!”

那里打斗声最为激烈,显然是双方争夺的核心!

三人奋力向书房方向冲杀。越往里走,黑衣人的武功越高,其中甚至夹杂着几个身法诡异、带着淡淡异香的白衣“梦使”!

江沅压力陡增,左臂旧伤崩裂,鲜血再次染红衣袖,但她眼神冷冽,半步不退,将攻向李莲花的攻击尽数拦下。

李莲花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却苦于无力动手。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忽然注意到那些黑衣人和白衣梦使的攻击模式似乎受到某种规律的指挥,他们的视线总会不经意地瞟向书房屋顶的某个方向!

那里有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俯瞰着整个战局,偶尔做出几个极细微的手势!

是指挥者!

“江姑娘!屋顶!东南角!”李莲花急声道。

江沅闻言,毫不犹豫,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拔地而起,如一只青鸾直扑屋顶那道人影!手中短刃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有人能瞬间识破他的位置并发动如此迅疾的攻击,仓促间挥臂格挡。

“锵!”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那黑影手臂上竟戴着精钢护臂!

但江沅这一击蕴含了十成功力,力道惊人!那黑影被震得踉跄后退,脚下瓦片碎裂纷飞。

借此机会,江沅也看清了对方——一个穿着宽大黑袍、脸上带着狰狞鬼怪面具的人!

两人在屋顶上瞬间交手数招,速度快得只剩残影。黑袍人武功奇高,招式狠辣刁钻,更兼身法飘忽,周身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异香。江沅左臂带伤,内力消耗又大,一时竟被逼得落入下风。

下方,李莲花心中焦急,对老贺道:“老贺,想办法制造些大动静!越大越好!”

老贺会意,立刻从怀中掏出几个黑不溜秋的铁球,奋力扔向黑衣人密集处和庭院中的假山!

“轰!轰!轰!”

几声巨响伴随着火光和烟尘猛然炸开!虽然威力不大,但声势骇人,顿时让混乱的战局为之一滞!

屋顶上,那黑袍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而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江沅眸中寒光一闪,完全不顾对方抓向自己肩胛的利爪,短刃以同归于尽的架势,直刺对方心口!

那黑袍人显然惜命,不得不回手格挡。

然而江沅这一招竟是虚招!刀尖在中途诡异一折,精准地挑向了对方脸上的鬼怪面具!

“啪嗒!”

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的脸!他的眼角有一道深刻的疤痕,平添了几分狠厉!

“是你?!”下方正在苦苦支撑的萧家大小姐萧婉如偶然瞥见屋顶那张脸,失声惊呼,“秋家的供奉药师,鬼手先生?!”

身份暴露!那被称为“鬼手先生”的男子脸色剧变,眼中闪过强烈的杀机和一丝慌乱!他再也无心恋战,虚晃一招,逼退江沅,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退,竟是要逃!

“拦住他!”李莲花急道。

但鬼手先生身法极快,眼看就要没入夜色。

就在这时——

“咻——啪!”

一道刺眼的信号火箭猛地从城外西郊方向升空炸响!照亮了半边天空!

紧接着,沉重整齐的步伐声和嘹亮的军号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

“巡防营奉令入城!乱党贼子,束手就擒!”

是赵海!方多病成功搬来救兵了!

正在溃逃的鬼手先生身形猛地一滞,面露绝望。

下方负隅顽抗的黑衣人和白衣梦使们更是阵脚大乱!

“杀!”赵海一马当先,率领着数百名如狼似虎的巡防营士兵冲入萧府,瞬间控制了局面。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投降者被迅速缴械捆绑。

鬼手先生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不再逃跑,反而转身,目光阴毒地看向屋顶上的江沅和下方的李莲花,嘴角忽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猛地抬手,将一枚丹药拍入口中!

“不好!他要服毒自尽!”江沅急掠而下,却已来不及。

鬼手先生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口鼻中溢出黑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一场恶战,随着巡防营的介入和主谋的自尽,终于落下帷幕。

萧府内外一片狼藉,伤者呻吟不断。

方多病气喘吁吁地跑到李莲花面前,脸上带着兴奋和后怕:“李莲花!幸不辱命!赵都统一听情况就立刻点兵来了!差点就跟那些埋伏的家伙干上!”

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做得很好。”

他的目光却越过方多病,看向正在简单包扎伤口的江沅,眼中满是担忧与复杂。

江沅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赵海大步走来,对着李莲花抱拳,语气恭敬:“末将赵海,奉令平乱!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请公子示下!”他显然认出了那枚玄铁令背后的意义。

李莲花收敛心神,沉声道:“有劳赵都统。立刻全面接管城防,封锁四门,许进不许出。严加看管所有被捕疑犯,尤其是秋家及相关人员。请最好的大夫为萧老爷子诊治,并保护萧家上下安全。同时,全城搜捕‘魇尊’余党,尤其是身上带有扭曲莲花标记者!”

“得令!”赵海雷厉风行,立刻转身安排下去。

李莲花又看向惊魂未定的萧婉如:“萧小姐,府中可还有密室或极其隐秘之处?需立刻将萧老爷子转移,以防万一。”

萧婉如此刻对李莲花已是言听计从,连忙点头:“有!请随我来!”

混乱渐止,但玉城的风波,远未结束。

鬼手先生虽死,但他背后的“魇尊”组织依然神秘。那枚传国玉玺,更是如同一把悬顶之剑。

李莲花看着正在清扫战场的士兵,和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轻轻咳了几声。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来源:故里说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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