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图为2023年拍摄于墨西哥克拉里昂岛的短头鬣蜥（Ctenosaura brachylopha）日光浴现场照片。左下为产自科利马（Colima）的成年锯齿鬣蜥（C. pectinata）；右下为克拉里昂岛的成年雄性短头鬣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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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为2023年拍摄于墨西哥克拉里昂岛的短头鬣蜥（Ctenosaura brachylopha）日光浴现场照片。左下为产自科利马（Colima）的成年锯齿鬣蜥（C. pectinata）；右下为克拉里昂岛的成年雄性短头鬣蜥。

一个由德国柏林自然历史博物馆（Museum für Naturkunde Berlin）牵头的国际生物学家团队发现，墨西哥克拉里昂岛（Clarion Island）的棘尾鬣蜥（Spiny-tailed iguana）很可能早在人类殖民美洲之前就已存在于该岛。此前，它们一直被认为是人类活动引入的外来物种。

克拉里昂岛是墨西哥西海岸外里维拉吉格多群岛（Revillagigedo Islands）中最古老的岛屿。由于人类引入了绵羊、猪和兔子，该岛的生态经历了剧烈变化。 同时，该岛也通过跨水传播等自然方式，演化出了独特的鸟类、蛇类和蜥蜴群落。

研究人员通过DNA分析证实，克拉里昂岛棘尾鬣蜥与其大陆亲缘物种的分化时间，发生在大约42.5万年前，这远早于人类进入美洲的时间。研究人员推测，该岛曾经覆盖着茂密植被，这使得鬣蜥在早期探险时期（1890年代至1950年代）得以隐藏。直到1970年代，引进的绵羊和猪只导致植被被大量清除，这些鬣蜥才变得更容易被察觉。

这一发现具有重要的保护意义。根据这项新研究，当前旨在清除这些鬣蜥的管理计划亟需调整，它们应被视为岛屿本土动物群的一部分。 该研究已发表于《生态与进化》（Ecology and Evolution）期刊。

克拉里昂岛是里维拉吉格多群岛中最古老的岛屿，形成于始新世（约500万年前）。这些海洋岛屿源于太平洋断裂带的火山活动，从未与大陆相连。该群岛常被与厄瓜多尔的加拉帕戈斯群岛（Galápagos Islands）、美国的夏威夷群岛（Hawaiian Islands）相提并论， 因为它们同样孕育了独特的动植物群落，包括特有的蛇类、蜥蜴以及众多的特有鸟类物种与亚种。

人类引入的野生动物常常对本土物种及生态系统造成毁灭性影响，在岛屿环境中尤其如此。典型案例包括美属关岛（Guam）的棕树蛇，以及美国夏威夷的猫、鼠类等入侵物种。

克拉里昂岛曾经仙人掌密布，研究人员形容其丛林“密不透风，若无砍刀难以通行”。棘尾鬣蜥对人类极为胆怯和戒备，一旦有人靠近便会迅速退入洞穴或岩缝。1970年代，墨西哥军队在克拉里昂岛建立基地时引入了绵羊、猪和兔子，这些动物清除了岛上大部分原生植被。 后来在岛上工作的生物学家注意到了这些鬣蜥，但由于早期的岛上原生野生动物记录中并未提及它们，生物学家们便推测鬣蜥也是外来物种。

研究人员通过DNA序列数据，将克拉里昂岛的标本与大陆的棘尾鬣蜥进行了比对。他们运用贝叶斯进化分析推算出，两者分化时间约为42.5万年前。 人类迁徙至美洲大陆的时间，通常被认为是在约1.6万年前经白令陆桥（Bering Land Bridge）发生的。尽管近期有研究指出该时间可能早至2.6万年前，但这仍远远晚于克拉里昂岛棘尾鬣蜥与其大陆近亲的分化时间。

这表明，这些鬣蜥很可能是通过漂浮在植物垫上的方式，自然扩散到了克拉里昂岛，这一模式与该群岛其他蛇类和蜥蜴的迁徙方式相类似。 目前，克拉里昂岛的野生动物管理工作已经根除了绵羊和猪群，并且正在积极清除兔子和鬣蜥。

这项新研究彻底推翻了清除鬣蜥计划背后的根本假设。 管理专家现在必须将这些鬣蜥视为克拉里昂岛本土野生动物的一部分。该研究也凸显了自然历史收藏的重要性，并强调了在制定保护策略时，必须依赖基于证据的研究。

棘尾鬣蜥的“回归”——从“入侵者”到“原住民”的身份转变——为这个非凡群岛本已独特的动植物群落增添了新的元素，也为未来关于岛屿生态系统、岛屿生物地理学和生物多样性的研究提供了新视角。

那些在1970年代突然“出现”在裸露岩石上的鬣蜥，其实一直都在那里。它们在茂密的仙人掌丛林中躲过了早期探险家的目光，却在植被消失后，被后来的生物学家误判为“入侵者”。现在，DNA证据终于为它们洗清了“罪名”。对克拉里昂岛的管理人员来说，接下来的任务很明确：清除兔子的工作仍需继续，但枪口，必须从这些真正的岛屿主人身上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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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格西娜·施泰纳

来源：无敌浩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