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去了趟越南,发现越南人对中国人的态度,让我眼界大开!_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6 08:29 1

摘要:起因是我那个不着调的小叔子,陈浩,不知道从哪个饭局上听来了“越南遍地是黄金”的鬼话,非要去河内考察什么红木家具生意。

上个月,我去了趟越南。

这趟旅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情不愿的拧巴劲儿。

起因是我那个不着调的小叔子,陈浩,不知道从哪个饭局上听来了“越南遍地是黄金”的鬼话,非要去河内考察什么红木家具生意。

他自己去也就罢了,偏要拉上我老公陈阳。

陈阳,我老公,一个在国企里泡了十几年,棱角快要被磨平了的好好先生,耳根子软是他的出厂设置。

陈浩是他唯一的弟弟,从小被我那寡母婆婆惯得没边儿,三十好几的人,一事无成,眼高手低,坑蒙拐骗的“创业项目”黄了十几个,每次都得陈阳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蔚蔚,就当陪我出去散散心。再说了,小浩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陈阳把我的肩膀揽过去,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讨好。

我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

“你是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你妈的电话轰炸?”我一针见血。

陈阳的脸瞬间就垮了。

我知道,我戳中了他的死穴。婆婆那边已经闹了好几天,无非是“你们当哥嫂的,不拉扯弟弟一把,没良心”、“陈浩出息了,你们脸上也有光”之类的陈词滥调。

我心里冷笑,他要是能出息,母猪都能上树。

但看着陈阳那张疲惫又为难的脸,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妥协,直到你忘记自己最初的底线在哪里。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踏上了去往河内的飞机。

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陈浩的大嗓门就没停过。

“哥,你看这空姐,还没我们那儿洗脚城的姑娘好看。”

“嫂子,你别说,这飞机餐真难吃,一股子鱼露味儿,怪不得越南人又黑又瘦。”

我戴上眼罩,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

陈阳在旁边尴尬地打圆场:“小浩,小声点,在飞机上呢。”

“怕什么?他们又听不懂中文。再说了,我们是中国人,到他们这穷地方来是给他们送钱的,他们得把我们当大爷供着!”陈浩说得理直气壮,声音反而更大了。

我感觉周围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投了过来,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趟旅行,绝对不会是什么“散心”,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渡劫”。

飞机降落在河内内排国际机场。

一股混杂着热带植物、潮湿水汽和摩托车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很陌生,但很有生命力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的烦躁似乎被这股湿热的空气冲淡了些许。

“我靠,这什么破机场,跟我们县城的汽车站似的。”陈浩一出来,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拖着一个硕大的、贴满了潮牌贴纸的银色行李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仿佛脚下踩的不是异国的土地,而是什么脏东西。

陈阳赶紧说:“行了,少说两句。先找出租车去酒店。”

陈浩预订的酒店在还剑湖附近,据说是他那个“生意伙伴”推荐的,号称“法式风情,宾至如归”。

结果车子在一条条狭窄、拥挤、两边挂满了看不懂的招牌的巷子里穿行了半天,最后停在一个毫不起眼的门脸前。

所谓的“法式风情”,就是墙皮有点泛黄,窗户是百叶的。

“就这?”陈浩的脸拉得比越南的法棍还长,“这他妈也叫酒店?招待所吧!”

前台是一个很瘦小的越南姑娘,穿着一身奥黛,看见我们,微笑着双手合十,用生硬的中文说:“欢迎光临。”

她的笑容很干净,眼神很清澈。

陈浩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把护照“啪”地一声摔在柜台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开两间最好的房,要朝南,要安静,要有浴缸!”

那姑娘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保持着微笑,拿起护照,低头开始操作电脑。

我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用英语对她说:“不好意思,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两间标准间就可以了,谢谢。”

姑娘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地办好了手续。

陈-浩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嫂子,你跟她说英语干嘛?显得你多有文化?就得说中文,让他们学!以后全世界都得说中国话!”

我懒得理他。

陈阳在中间和稀泥:“好了好了,都累了,赶紧上楼放行李。晚上我请客,吃顿好的。”

房间很小,但很干净。推开窗,能看到楼下密密麻麻的电线,和在车流中穿梭自如的摩托车大军。楼下小贩的叫卖声、摩托车的引擎声、人们的说笑声,交织成一首生机勃勃的城市交响曲。

我忽然觉得,这里挺好的。

至少比家里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好。

晚上,陈浩拒绝了我在路边摊吃一碗正宗越南河粉的提议。

“那玩意儿能吃吗?你看那锅,黑得跟什么似的,一准儿都是地沟油。要去就去大饭店,必须是中国人开的,吃着放心。”

最终,我们打车去了一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中餐厅。

菜价贵得离谱,味道还不如我们小区门口的兰州拉面。

陈浩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剔着牙,一边高谈阔论:“看见没,哥,嫂子。还是得自己人开的店才地道。越南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他们会做什么?就会学我们,从古到今,什么都是从我们这儿学过去的。”

他喝了点酒,脸颊泛红,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邻桌频频侧目。

陈阳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但他视而不见。

“明天,我就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的生意伙伴,阮先生。那家伙,中文说得比我还溜,把我当亲哥一样。我跟你们说,这次的红木生意,十拿九稳。到时候,我赚了钱,先给哥你换辆大奔,再给嫂子你买个爱马仕!”

他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我低头喝着茶,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见过太多次他这副样子了。每次吹牛的时候,都像是已经坐拥了金山银山。而每次失败之后,又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

而陈阳,永远是那个给他吹牛时捧场、失败后买单的人。

第二天,所谓的“见识生意伙伴”,更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个阮先生,在一个类似城中村的茶馆里见了我们。人长得黑瘦,眼神飘忽,一口港台腔的中文,十句话里八句是“大哥你放心”、“没问题啦”。

所谓的“红木家具货源”,就是几张模糊不清的手机照片。

所谓的“合作模式”,就是让我们先打二十万定金过去,他负责“搞定”货源和海关。

我几乎是立刻就断定,这是个骗子。

我看向陈阳,用眼神询问他。

陈阳皱着眉,没说话,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浩倒是跟人家称兄道弟,相见恨晚,当场就要转账。

“小浩!”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冷静点。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打钱?”

陈浩不耐烦地摆摆手:“嫂子,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魄力!畏畏缩缩能干成什么大事?”

他又转向阮先生,一脸歉意地笑道:“阮哥,我嫂子,家庭妇女,没见过世面,格局小了,你别介意。”

“家庭妇女”、“没见过世面”、“格局小了”。

这几个词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一个985毕业、在外企做到中层管理、为了家庭和孩子才回归的女性,在他嘴里,就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

最让我寒心的是,陈阳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没有为我辩解一句。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默认了陈浩对我的羞辱。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一寸一寸地凉下去。

我站起身,对陈阳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了。你们聊。”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有回酒店。

我在河内闷热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摩托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走进一家路边的咖啡馆,点了一杯冰滴漏咖啡。

咖啡馆很小,放着舒缓的越南情歌。老板娘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人,她端上咖啡时,还送了我一小碟莲子糖,对我笑了笑。

我回了她一个笑容。

咖啡很苦,但回甘很长。

就像我的人生。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不是为了感受它的风土人情,而是为了观看一场由我至亲之人主演的、荒诞又可悲的闹剧。

而我,既是观众,也是被绑在舞台上的小丑。

晚上我回到酒店,陈阳和陈浩还没回来。

我猜他们是被那个“阮哥”带去花天酒地了。

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地思考我和陈阳的婚姻。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曾经,他也是那个会在我生病时跑遍全城为我买一碗粥的少年。曾经,他也会在纪念日给我准备惊喜,会认真倾听我的每一个想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习惯于“和稀泥”?

是从他弟弟第一次创业失败,他拿出我们准备买房的首付去填窟窿开始?

还是从我婆婆一次又一次地指责我“不懂事”、“不支持他弟弟”开始?

又或者,是从我为了孩子辞职在家,失去了经济上的话语权开始?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墙。

他活在他的“兄弟情深”和“母子孝道”里。

而我,被困在这段婚姻的孤岛上。

第二天,陈阳和陈浩宿醉未归,我一个人去了三十六行街。

那是一片充满了市井气息的老街区,每一条街都以它曾经交易的商品命名:丝绸街、棉花街、纸扎街……

我像一个真正的游客那样,在迷宫般的巷子里闲逛。

我看到穿着奥黛的少女骑着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束新鲜的荷花。

我看到坐在路边小板凳上喝咖啡的老人,眼神安详。

我看到手艺人在竹片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里没有陈浩口中的“脏乱差”,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贫穷落后”。

这里有的是一种缓慢而坚韧的生活节奏,一种在历史和现代的夹缝中自在生长的从容。

我在丝绸街的一家小店里停下了脚步。

店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她店里的丝巾,都是手工绘制的,图案是各种各样的越南风物:斗笠、荷花、下龙湾的山水。

我挑了一条绘有白色莲花的浅绿色丝巾。

“多少钱?”我用英语问。

她拿出计算器,按了几个数字给我看。

价格很公道。

我正准备付钱,陈浩和陈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嫂子,你跑这儿来干嘛?害我们一顿好找。”陈浩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脸的不高兴。

他看到我手里的丝巾,撇了撇嘴:“这破布玩意儿有什么好买的?一看就是骗你们这种游客的。”

说着,他一把从我手里拿过丝巾,又从那个姑娘手里夺过计算器,飞快地按了几个键。

价格直接被他砍掉了一半还多。

他把计算器怼到姑娘面前,用下巴指了指,一副“就这个价,爱卖不卖”的嚣张表情。

姑娘愣住了,她看了看计算器,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试图用简单的英语解释:“Handmade... different...”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陈浩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们这儿的东西,不都一个价吗?不就是给外国人一个价,给本地人一个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点猫腻!”

我感觉我的脸在发烧。

我抢过丝巾,对陈浩说:“你干什么?这是我买东西,不用你管!”

“我这不是帮你砍价吗?你怎么不识好歹呢?”陈浩的嗓门又大了起来,“跟这些越南人做生意,你就不能心软!你一对他们客气,他们就蹬鼻子上脸,觉得我们中国人好欺负!”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这个小小的店铺里。

周围几个正在挑选商品的顾客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我们。

那个年轻的店主姑娘,她的脸涨得通红,眼圈也红了。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像陈浩那样大声嚷嚷。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浩,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憎恨,而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混杂着倔强、委屈和一丝轻蔑的复杂情绪。

然后,她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从我手里,轻轻地,但很坚定地,抽走了那条丝巾。

她把丝巾重新叠好,放回了货架上。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我们,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

但她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不是在针对“中国人”。

她是在针对陈浩这个具体的人,针对他毫无教养的粗鲁和傲慢。

而我,和陈阳,因为和他站在一起,也被划归为了“不受欢迎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在他看来“卑微”的越南小贩,敢这样对他。

“你什么态度?!”他恼羞成怒,指着姑娘的鼻子就要发作。

“够了!”我大喊一声。

我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过话。

陈浩愣住了。

陈阳也愣住了。

我转向陈阳,我的丈夫,那个本该在此时此刻站出来保护我、维护我们共同尊严的男人。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陈阳,这就是你说的‘一家人’?这就是你非要我跟着一起来的理由?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跟着你弟弟一起,丢人现眼吗?”

陈-阳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下意识地去拉陈浩的胳膊,嘴里念叨着:“算了,算了,小浩,我们走。”

“走?凭什么走?是她不卖东西的!”陈浩还在叫嚣。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兄弟俩。

一个像斗败了的公鸡,虚张声势。

一个像没事人一样,只想息事宁人。

我忽然觉得,我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从钱包里,拿出那条丝巾原价的越南盾,放在了柜台上。

然后,我对着那个依然站得笔直的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用中文,慢慢地,清晰地说道:“对不起。”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店铺。

我没有再回头看那兄弟俩一眼。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不是回我和陈阳的那个家。

是回我自己的家。

回到那个,我可以有尊严地,像个人一样活着的地方。

回到酒店,我立刻开始收拾行李。

陈阳和陈浩跟在我后面,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蔚蔚,你这是干什么?”陈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我没有理他,继续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叠好,放进行李箱。

“嫂子,你至于吗?不就一件破事儿吗?多大点事儿啊?”陈浩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语气里满是无所谓。

“多大点事儿?”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在你眼里,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不是事儿。在你眼里,侮辱一个为你服务的人,不是事儿。在你眼里,像个地痞流氓一样强买强卖,不是事儿。在你眼里,让你哥你嫂子在异国他乡跟着你一起被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也不是事儿!”

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陈浩,我告诉你,这不叫‘帮我砍价’,这叫没教养!这不叫‘为中国人争光’,这叫丢中国人的脸!”

“你!”陈浩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我步步紧逼,“你总说越南人看不起中国人,你有没有想过,人家看不起的,根本不是‘中国人’这个身份,而是你这种走到哪里都把自己当大爷、毫无尊重可言的行为!”

“这趟越南,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看到的,不是越南人对我们有多么不友好。我看到的是,一个体面的、有自己文化和尊严的民族,如何对待一个不速之客的挑衅。那个卖丝巾的姑娘,她比你有骨气一万倍!她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也不愿意向你的粗鲁和傲慢低头!”

“而最让我开眼界的,”我的目光从陈浩身上,缓缓移到了陈阳脸上,“是我自己的丈夫。面对自己弟弟的胡作非为,他永远只会说‘算了’。面对自己妻子受到的羞辱,他永远只会选择沉默。陈阳,你的‘算了’和你的‘沉默’,不是在和稀泥,不是在顾全大局,你是在纵容!是在默许!是在告诉你弟弟,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是我这个‘不大度’的嫂子!”

陈阳的脸色变得惨白。

“蔚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解释。

“你是什么意思不重要了。”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像是我心里某根弦,彻底断裂的声音。

“陈阳,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陈浩。而是你。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你所谓的‘兄弟情’,牺牲我的感受,践踏我的原则。你让我觉得,在你心里,我,我们的家,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比不上你弟弟的一句‘哥’。”

“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家里有个永远长不大的巨婴,还有一个永远在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圣父’的生活了。”

我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陈-浩还想说什么,被陈阳一把按住了。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机票我已经改签了,今晚就走。你们的‘红木生意’,你们自己谈吧。那二十万,你要是敢从我们共同账户里拿一分钱,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重新走在河内夜晚的街头。

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了迷茫和愤怒。

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我打车去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我想起了那个卖丝巾的姑娘。

我想起了她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

是她,用她无声的反抗,给了我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勇气。

她让我明白,面对不公和羞辱,沉默和妥协,换不来尊重,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轻视。

无论是对一个陌生人,还是对一个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飞机起飞时,我从舷窗望下去。

河内的灯火像一片破碎的星河,璀璨又遥远。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感谢这趟旅行。

感谢陈浩的愚蠢和傲慢。

感谢陈阳的懦弱和纵容。

是他们,联手为我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让我把过去十几年里,所有被我刻意忽略、自我麻痹的婚姻真相,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真正让人大开眼界的,从来不是异国的风景,也不是他人的态度。

而是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突然看到了自己真实的生活处境。

就像一面被灰尘蒙蔽了许久的镜子,突然被一阵强风吹过,露出了里面那个面目模糊、满身枷锁的自己。

回到家,我把客房收拾了出来,搬了进去。

陈阳比我晚一天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客厅里画设计稿。

他站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蔚蔚,我……”

“如果你是要为陈浩道歉,那不必了。我不接受。”我头也没抬。

“不是……我是想为我自己道歉。”他的声音很低,“你说得对,是我的问题。我总想着,他是我弟弟,我多担待一点,家里就能太平。我没想到,我的退让,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我放下笔,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是真的很疲惫。

有那么一瞬间,我心软了。

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

但我想起了在河内街头,那个小店里,他沉默的侧脸。

那一刻的寒心,是真实的。

“陈阳,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我平静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的问题,也不是这一次旅行才暴露出来的。”

“那……那你想怎么样?我们……离婚吗?”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解决问题的方式,似乎永远只有“忍受”和“割裂”这两种极端。

他不懂得如何去真正地“面对”和“修正”。

“我暂时不想离婚。”我说。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继续说,“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你,需要想清楚,在你未来的生活里,你的原生家庭和你自己的小家庭,到底应该摆在什么位置。而我,也需要想清楚,我还能不能,或者说,还愿不愿意,再和你一起走下去。”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的财产清单。我已经做了分割和公证。属于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一人一半。属于我婚前的,归我。从今天起,我们的财务,各自独立。”

“另外,我已经跟律师咨询过了。关于你之前,未经我同意,擅自挪用我们共同存款,去为你弟弟填补亏空的十几笔款项,加起来一共是七十三万。我要求你,在半年之内,以你个人名义,把这笔钱的一半,也就是三十六万五千,还给我。”

陈阳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大概是没想到,一向“顾全大局”的我,会把账算得这么清楚。

“蔚蔚,你……你一定要这样吗?”

“对。”我点点头,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就是要这样。陈阳,我不想再当那个‘贤惠’的、‘懂事’的、被牺牲的妻子了。从今以后,我要为我自己活。”

那之后的半年,我和陈阳开始了“同居式分居”。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分房睡,经济AA制,除了孩子的事情,几乎没有交流。

陈浩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家。

听说,他那个“红木生意”果然是个骗局,那二十万定金打了水漂。他又欠了一屁股债。

婆婆的电话倒是打来过几次,哭天抢地地骂我是个“搅家精”、“白眼狼”。

我一次都没有接。

陈阳接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妈说的。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婆婆的电话,也消停了。

陈阳开始想办法挣钱。

他利用国企清闲的时间,开始接一些私活。帮人做项目规划,写行业报告。

他很久没有那么拼过了。

好几次,我半夜起来喝水,都看到他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瘦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

但那种沉默,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沉默,是逃避。

现在的沉默,是思考。

半年后的一天,我的银行卡里,收到了一笔三十六万五千元的转账。

那天晚上,他敲响了我客房的门。

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条丝巾。

浅绿色的底,上面用手工绘制着一朵朵白色的莲花。

和我那天在河内小店里,想买的那条,一模一样。

“我托去越南出差的同事,找到了那家店,买回来的。”他低声说,“老板娘还记得你。她说,你是一个很温柔,也很有力量的中国女士。”

我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条丝巾,能不能缝补我们之间已经出现的裂痕。

我也不知道,我和陈阳,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但那一刻,我心里坚硬的冰,似乎融化了一角。

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快刀斩乱麻的决绝。

婚姻也不是一场说散就散的旅行。

它更像是一场漫长的修行。

越南之行,让我看清了婚姻的真相,也让我找到了迷失的自己。

它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打醒了我,也打醒了陈阳。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妥协。

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不懂得尊重你的人,不配拥有你的爱。一个不懂得为你划清界限的伴侣,不值得你托付余生。

而一个女人,只有先学会爱自己,尊重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和真正有质量的爱。

这,或许就是那趟越南之行,真正让我“大开眼界”的地方。

来源:护肤不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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