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保安团、地方武装甚至征来的民兵都被拉上阵,步枪老旧,弹药分不均,炮兵一缺再缺,有士兵上阵拿着半截大刀,军官忙着协调后勤,联络电报断了一茬又一茬,部队间调度乱成麻团。
板垣师团名声在外,猛攻直下临沂,却在城下碰了一鼻子灰,谁都记得日军兵锐,却鲜有人注意到守城的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
胜利的赞歌唱给了将领,普通士兵死在泥地里,后来只剩几个数字。
临沂一役到底是谁成就了战场,谁又被历史遗忘,无名者的故事什么时候有人细细问过?
1938年的临沂,城里城外乱成一锅粥,板垣师团一路杀来,守城部队临时拼凑,补充团换防没几天,连番号都叫不全。
保安团、地方武装甚至征来的民兵都被拉上阵,步枪老旧,弹药分不均,炮兵一缺再缺,有士兵上阵拿着半截大刀,军官忙着协调后勤,联络电报断了一茬又一茬,部队间调度乱成麻团。
新兵刚到前线还没热饭下肚就被拉去巡堤,副团长临时从外围调进来,连指挥系统都凑合用。
日军装备精良,装甲车和炸药轮番轰击,中国守军只剩硬扛,城上旗帜换了又换,后方补给远水解不了近渴,前排的老兵顶着炮火堵枪眼,没多少人想过自己能不能撑到明天。
战斗开始得很突然,日军炮火一轮接一轮,临沂城门被炸出大洞。守军分散在街巷两侧,土墙里挖出掩体,楼房顶上架枪瞄准。
日本人冲进来时没见一条完整道路,打巷战基本是拼谁能撑得久。白昼里枪声没断,等到夜色下双方都摸索前行,很多士兵靠着月光辨认敌我,一片房屋烧成黑炭,连标志都消失了。
遇上敌人的就直接肉搏,手榴弹扔得没了,干脆用刺刀解决,队长让每人带最后一颗子弹打到死。排长上阵带头扑倒对面日本兵,有人被子弹打穿胳膊还在咬牙拿大刀跟着砍。躲进院子里,后面尸体摞了一层又一层,官兵饿着肚子啃干粮,没时间管伤口,偶尔一分钟喘息又立即被喊去支援,前后阵地交错混乱。
这一阵倒下一个连长,下一阵又是新兵顶上,没谁都不行。后方命令只能靠传声,一个传一个,有人在巷口喊着冲,身边人转头就扑了出去,死了没留下名册,这些人到头来只够前线再撑半天。
日本人的机械化兵团也没招,临沂城内外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每一寸土地都淌着热血。到底谁在坚持,从没人细细问,夜里枪声渐歇,守军还在井口边挖工事,等到天亮又是一轮厮杀。
弹药越来越少,仓库里的补给被后撤商队拖走一批,剩下的只能按人头分派,每人带着两三发子弹,有人用刺刀,有人干脆拆门板当盾,庞炳勋让人发下最后一包炮弹,叮嘱守住城门就是胜利。
有战士趴在壕沟里,只穿着单衣,冻得嘴唇发紫,夜里没饭,啃完半块干粮又被叫去抢阵地,有人背着炸药包冲出去,不回头,看见身边的人倒下就继续往前爬。
张自忠在指挥部里两夜没合眼,传来捷报一会儿又断信,外围阵地被突破,只能空壳子顶着,每打退日军一次,就多留半小时,下达的命令只有两个字:死守。
前方电话线切了几遍,哨兵只能靠吼报信,弹药用光了,有的士兵掏出石头当武器,防线退到最后的街区,墙上密密麻麻都是弹痕。
日军一直猛攻,守军一层接一层往上顶,班长倒下了,副班长硬顶着,前前后后倒下上百号人,尸体没人收,有兵拼到双手血肉模糊也没退,死守到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
日军见死不退,才稍慢冲势,夜里听得见有人在壕沟里叫妈,也有人在临死前扔掉单薄的军帽,泥巴里全是血脚印。
有人喘息一口,隔壁战友已经没了气息,张自忠带队员突围几次,弹药彻底告罄只能拼刺刀,庞炳勋喊着号子,剩下的兵都成了赤手空拳。
谁都明白不是为了守住城市,是让后方多撑一天,死人越多,前线的时间越多,到头来城池已无法固守,防线全靠最后一批士兵的拼命。
这一场守城,从头到尾就是死战到底,没人问救援更不会等援军,死了的人没号码,活着的人还在拼命叫号,弹尽粮绝,就是继续死守。
临沂终究还是没守住,最后一批守军溃退到巷道,板垣师团花了整整三天才彻底清掉最后一道防线。
攻破时路上全是倒下的国民党士兵,大部分连衣服都是本地征补的灰褂,有的甚至还穿着底裤。
城破当天,外围阵地有人试着突围,更多的是直接被缴械,巷道里失踪的、伤残的、烧死的都没统计全,剩下的名称只在部队日记里留下一串串陌生数字。
张自忠的人马后来收拢到后方,庞炳勋的分队伤亡大半,弹药器械报废在街头,机枪被日军搜罗,带不走的全部砸毁。
城内的百姓亲眼看着尸体拉走一车又一车,前门十几户人家烧成白地,战后一个月没人敢回,整座城市就是一片废墟。
军队名单悬在军政部墙上,一排排杳无音讯。中央转来嘉奖令,说拖住板垣师团主力,为台儿庄赢得一周时间,但真正参与防守的士兵,名字早就剥离不出来了。
战报里只留总伤亡数字,谁护住了战略要地,谁牺牲在滨河小巷,报纸上一句寥寥带过,大奖都给了少将参谋。底下那些阵亡的、负伤的、突围途中被俘的、遗尸泥水里的,都只算成了“战斗减员”。
城外坡上早春雨下过,一夜间尸骨遮了一半黄土,没人再回头。嘉奖送来时,收信的多是部队主官,普通士兵家里只有噩耗。
野战医院里还在缝合断肢,家书寄不到老家,数字上升得快,归家的路没有。
临沂之战后,战报上的胜利归入名将名录,张自忠和庞炳勋名字反复出现在各级嘉奖电报里,部队记功、统帅部发褒奖,层层递送到案头。
照片聚焦在将官身上,杂牌军和普通士兵的身影却很快被归入数字,谁在什么时候倒下,连队报失踪,家属问来时只收到一张批注,没人详细统计那些没有番号、只被临时补入的士兵最后下落。
地方的战时填报忙着赶进度,不少阵亡士兵连姓名都写不上记录本,病弱伤员被送往后方,很多人途中身亡直接埋在战场外围,一地尸体拉到河边掩埋,战后修补的功绩册有限,前线拼命的多是家境贫农,辅兵、杂役、民夫,把命丢在临沂的终归没人细问。
后来写回忆录的也只讲将军,城墙边那一批死战到底的普通人名不见经传。城破之后遗族去寻人,只能问见过的老乡和同行弟兄,战场上剩下的遗物,腰带、布鞋、残破的士兵证,最后有的只有集体墓地上一块没有字的石碑。
有些人的家人等了几年收不到音讯,档案馆里也找不到确切的信息,胜利归了谁,史书挂着功绩,抗战的名单却很少写出每个无名士兵的故事。
临沂之战最终只剩下胜负和数字,战后通报挂名一页,嘉奖令发到师部,褒扬将领、统计伤亡,士兵的名字散在散兵坑、巷口断墙,回老家时带不回任何证明,档案里缺号漏名,前线的死人成了后方的战略成效。
这些人多数没穿专业军服,没有勋章,甚至没有完整墓碑,但城头能守一晚,敌人能慢半天,全靠他们在泥里硬撑到天亮。
胜利不只属于大将与主力,更该记下那些只剩号码的普通兵,所有死在不知名防线上的人,被数字淹没,被时间冲掉,有没有谁翻过旧材料,愿意为他们多留一句话,这一页史册,才算有点公道。
来源:分享人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