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妻子出轨后,我麻利做完财产分割,一周后她却哭着回来找我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5 23:26 1

摘要:那扇我亲手挑的胡桃木门,隔开的是两个刚刚被法律重新定义的独立个体。而她眼中的红血丝和无助,却仿佛想把过去十二年的时光,重新黏合在一起。

办完离婚手续的第七天,林晚提着行李箱,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站在了我的家门口。

那扇我亲手挑的胡桃木门,隔开的是两个刚刚被法律重新定义的独立个体。而她眼中的红血丝和无助,却仿佛想把过去十二年的时光,重新黏合在一起。

十二年的婚姻,从那张A4纸上的协议变成现实,只用了一周。我以为我会崩溃,或者愤怒,但我没有。我只是像处理一个逾期的建筑项目一样,冷静、高效,甚至可以说是麻利地切割、计算、签字,然后转身离开。朋友都说我冷血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知道,当一把刀插进心脏时,最快的止血方法,就是以更快的速度把它拔出来,哪怕血肉模糊。

一切,都要从半个月前,那个我无意间看到的手机屏幕说起。

第1章 一碗没吃完的梅菜扣肉

半个月前的那个周六,和过去几百个周六没什么不同。

我,陈阳,一个画了十五年建筑图纸的结构工程师,生活就像我设计的那些钢筋混凝土结构一样,稳定、规律,但缺乏惊喜。下午我在书房加班改两张图,女儿陈念在少年宫上画画课,而我的妻子林晚,说她约了闺蜜逛街。

傍晚五点半,我准时关掉电脑,走进厨房。这是我们家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我在家,晚饭我来做。林晚的胃不好,我做的菜总是少油少盐,火候恰到好处。

今天的晚饭,我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梅菜扣肉。五花肉是我一大早去菜市场挑的,肥瘦相间,梅干菜是托乡下亲戚捎来的,带着阳光和时间的味道。这道菜工序繁琐,先煮再炸后蒸,要花上足足三个小时。但只要想到林晚吃到嘴里时那种满足的、像猫一样的眯眼表情,我就觉得一切都值。

这道菜,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当年追她的时候,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愣头青,请不起高级餐厅,就凭着这道从我妈那学来的拿手菜,俘获了她的心。她说,这味道里,有家的感觉。

“家”,这个字对我来说,重如泰山。我用十几年的奋斗,把我们当年那个五十平米的出租屋,换成了现在这个一百四十平米的三居室。房子的每一处设计,每一件家具,都倾注了我的心血。我以为,我为她和女儿,构建了一个最坚固的堡垒。

肉在蒸锅里咕嘟着,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我切好配菜,算着时间,林晚和陈念应该快回来了。

门锁轻响,是林晚。

“回来了?”我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马上开饭了,念念呢?”

“画画班老师拖了堂,让她自己打车回来,我先回来歇歇脚。”她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放在玄关,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累了吧,快去洗手坐着,今天有你最爱吃的梅菜扣肉。”我笑着说,语气轻快。

她“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换了鞋就陷进了沙发里,开始低头玩手机。

我没在意。这些年,手机成了我们之间沉默的第三者,我已经习惯了。我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脱下围裙,说:“吃饭了。”

她应了一声,但人没动,手指依旧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我走过去,想看看她今天又买了什么战利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手机屏幕。那是一个聊天界面,没有备注,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G”作为头像。

一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进了我的瞳孔里。

“晚晚,别理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了,我明天带你去西山看日落,住那边的温泉酒店。”

下面是林晚刚发出去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带着一个雀跃的表情符号:“好。”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所有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了。厨房里,高压锅还在不知疲倦地嘶嘶作响,梅菜扣肉的香气浓郁得让人发腻,而我,却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冰窖。

我没有动,也没有出声,甚至呼吸都停滞了。

林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我,和我的眼神。她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像被抽干了所有血色,下意识地就把手机屏幕按灭,揣进了口袋。

那个动作,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锯。

“陈阳,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发干。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二年的女人,我们一起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我熟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知道,这不是误会。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回餐桌,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然后夹了一块最大、最漂亮的梅菜扣肉放进碗里。肉皮红亮,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吸足了汤汁,咸香软糯。

这是我记忆里最好的味道,可今天,它尝起来却像一块蜡。

我机械地咀嚼着,味同嚼蜡。

她就那么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家里的气氛,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在给我们的婚姻倒计时。

“坐下吃饭吧。”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挪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我给她也夹了一块扣肉,放在她碗里。她的手抖了一下,筷子差点掉在桌上。

那顿饭,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梅菜扣肉的香气,第一次没能让她露出笑容。她碗里的那块肉,动都没动一下,直到饭菜冰凉。

第2章 一张冷静的Excel表

那一夜,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书房的折叠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大脑里没有愤怒的咆哮,也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我像一个旁观者,回放着我们这十二年的婚姻。

从大学校园里的牵手,到毕业后挤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再到我们贷款买了第一套房,女儿出生……一幕幕,清晰得仿佛昨天。我拼命工作,加班,出差,我以为我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和这个家。可我忘了,家不止是房子和钱,还需要陪伴和沟通。

我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她对着手机笑,而我对着图纸发呆?我们上一次好好聊天,是什么时候?是上个月,还是上个季度?我想不起来了。

原来,我们的堡垒,早就从内部被腐蚀了,只是我这个工程师,一直没发现那些致命的裂缝。

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

我打开电脑,没有打开CAD软件,而是新建了一个Excel表格。

表格的名字叫“财产分割协议草案”。

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将我们名下所有的财产,条分缕析地列了出来。房子、车子、存款、基金、股票,甚至连女儿的教育基金,我都一一注明。

我把表格分成三列:财产名称、当前价值、分割方案。

房子,婚后共同财产,市值约600万,贷款还剩80万。我写下:房产归林晚和陈念,剩余贷款由我一人承担。

车子,一辆开了五年的大众,市值12万。我写下:归林晚。

存款,我们联名账户里有70多万,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全部积蓄。我写下:60万归林晚,作为她和女儿未来几年的生活保障。剩下的10万归我,用于周转。

股票和基金,账户里大概有20万,有赚有赔。我写下:全部归林晚。

……

我做这张表的时候,内心异常平静。就像在处理一个复杂的工程项目,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条款,都力求精准、公平,甚至,可以说是优待。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她有任何拉扯,那会让我觉得仅存的一点体面都荡然无存。

我只想快,快刀斩乱麻。

中午,林晚从卧室里出来,眼眶是肿的。她看到我坐在电脑前,欲言又止。

“过来看看吧。”我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她。

她迟疑地走过来,当她看到屏幕上那个清晰得近乎残酷的表格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可能预想过我的质问、争吵,甚至歇斯底里,但她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张冷静到冰点的Excel表。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指着屏幕,“房子给你们,贷款我还。车给你。大部分存款和所有理财产品都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念念的抚养权归我,你随时可以来看她。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商量。”

我没有提那个男人,一个字都没有。因为在我看来,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家,散了。

林晚的嘴唇翕动着,脸色比昨天更白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句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关掉了Excel表格,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出选择,就要承担后果。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听任何解释。因为任何解释,都改变不了结果。如果你对这个方案没意见,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我的平静,显然比歇斯里地的争吵更让她感到恐惧。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沙发靠背。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是我想,”我纠正她,“是我们的婚姻,已经到了必须结束的时候。”

那天下午,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没出来。我则给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咨询了协议的细节,然后把草案打印了出来,一式两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到了那碗还剩下大半的梅菜扣肉。

我把它端出来,倒进了垃圾桶。

家的味道,从这一刻起,消失了。

第3章 民政局门口的陌生人

第二天,林晚签了字。

她的签名,歪歪扭扭,和我打印出来的工整的宋体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猜她可能哭了一整夜。但我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们像两个即将进行项目交接的同事,沉默地准备着各自的证件。

女儿陈念被我提前送去了我父母家,我告诉她,爸爸妈妈要出差几天。小姑娘没有怀疑,只是抱着我的脖子说:“爸爸,你要给我和妈妈带礼物哦。”

我笑着答应,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打开了电台,里面正放着一首老情歌,歌词唱着“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听得有些恍惚,十年?我们已经十二年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晚,她正扭头看着窗外,城市的街景在她眼眸里飞速倒退,像我们逝去的时光。

到了民政局门口,我停好车。

“走吧。”我说。

她解开安全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就在我们准备进去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时髦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怎么说呢,一种与我截然不同的精致和张扬。

他径直朝我们走来。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头像为“G”的男人。

“晚晚。”他开口,声音很温柔,但眼神扫过我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傲慢。

林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高远,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很低。

那个叫高远的男人笑了笑,走上前,很自然地想去牵林晚的手,但被她躲开了。他也不尴尬,转而对我说:“你就是陈阳吧?我是高远。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语气平淡。

“不,我觉得有。”高远双手插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关于财产分割。晚晚太善良,也太念旧情。但我觉得,属于她的东西,一分都不能少。这套房子,市值600万,凭什么贷款要你还?应该直接折现,一人一半。还有存款,你们是夫妻共同财产,也应该对半分割。她不能净身出户。”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看着林晚,她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都在发抖。她大概也没想到,高远会直接出现在这里,并且如此赤裸裸地谈论金钱。

我终于明白,我那份“体面”的协议,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我冷冷地回应。

“外人?”高远笑了起来,“很快就不是了。陈先生,我只是在为晚晚争取她应得的权益。你作为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过她,就应该在她离开你之后,给她足够的保障,而不是用一套需要她自己还贷款的房子来捆住她。”

他的话偷换了概念,把我的“赠与”和“承担”,曲解成了“负担”。

我还没开口,林晚却突然激动起来:“高远你别说了!这是我的事!”

“晚晚,你怎么这么傻?”高远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这是为你好!你跟他过了十二年苦日子,现在他发达了,你不能就这么便宜地离开!”

“苦日子?”我咀嚼着这三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我为了这个家,在工地熬过通宵,为了一个项目喝到胃出血,为了让她和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几乎牺牲了所有的个人时间和爱好。原来,在她和他眼里,这都只是“苦日子”。

而我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一个可以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的垫脚石。

那一刻,所有的冷静和克制都差点崩溃。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签好字的协议,递到高远面前。

“看清楚,房产归她,剩余贷款,由我个人承担。也就是说,她得到的是一套价值五百多万的无贷房产。所有流动资产,百分之八十归她。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便宜’,那你的算盘,打得真响。”

高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显然没想到协议的内容是这样的。他拿过协议,快速地浏览着,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贪婪,再到一丝不易察acts的懊恼,似乎在后悔为什么没有让林晚争取更多。

林晚在一旁,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她看着高远,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陌生。

我收回协议,对林晚说:“还进去吗?”

她看着我,又看看高远,嘴唇颤抖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走进民政局大厅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算计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我和林晚之间,那段本已脆弱不堪的关系上。

第4章 一串没有拨出的号码

手续办得出奇的顺利。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两位确定要离婚吗?不再考虑一下?”

我看着她,她看着地面。

“确定。”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拿到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很稳,而林晚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感觉像是完成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手术。

高远和他的宝马车已经不见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打破了沉默。

“不用了,”她摇摇头,声音沙哑,“我自己打车就行。”

“把家里的钥匙给我吧。”我说。

她从包里摸出那串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我们几年前在厦门旅游时买的、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木质挂件。她看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在我的手心。

钥匙的金属触感冰凉。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念念。”她说完,便转过身,快步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汇入车流,直至消失不见。手里那串钥匙,仿佛还有她的余温。

回到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房子,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玄关处还摆着她昨天换下的高跟鞋,沙发上搭着她随手扔下的披肩,阳台上晾着我们一家三口的衣服。

这里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可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我没有立刻开始收拾她的东西。我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发呆。我以为我会感到解脱,或者是一种报复的快感。但没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接下来的一周,我活得像个精密的机器人。

我把林晚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收拾起来。她的衣服、化妆品、包包、看的书……我分门别类,装了十几个纸箱。每收拾一件,就有一段回忆涌上心头。这件裙子是她生日我送的,那本书是我们在书店一起挑的,这个杯子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买的情侣款……

我把这些回忆,连同那些物品,一起打包,封存。我把所有箱子都搬到了客房,关上了门,眼不见为净。

然后,我开始重新布置这个家。我把主卧里那张我们睡了八年的双人床换掉了,换成了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我把所有粉色、温馨的窗帘和床品,都换成了灰色和蓝色的冷色调。

我试图抹去她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痕迹,仿佛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白天,我去公司上班,比以前更拼命。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图、开会、跑工地。同事们都说我像上了发条,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害怕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种空虚和寂寞就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晚上,我把女儿接回来。我给她做饭,陪她写作业,给她讲睡前故事。念念很敏感,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呀?我想她了。”她搂着我的脖子问。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撒着谎:“快了,妈妈也很想念念。”

挂掉女儿的晚安电话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打开电视,屏幕上闪烁的光影,却照不亮我心里的黑暗。我拿起手机,翻到林晚的号码。那个我烂熟于心的号码,此刻却像一个陌生的符号。

我想问她,你过得好吗?

我想问她,你后悔了吗?

我想问她,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但最终,我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输入,一个电话都没有拨出。

我告诉自己,陈阳,结束了。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的人生,从此与你无关。

我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

那一周,我瘦了五斤。朋友约我出去喝酒,我拒绝了。他们都以为我在为离婚伤心,其实,我只是在跟过去十二年的自己,做一场漫长的告别。

我以为,这场告别,会持续很久很久。

我以为,我和林晚,从此就是两条再无交集的平行线。

直到第七天,那个周日的傍晚,门铃响了。

第5章 门后的真相

我以为是来送水的,或者是邻居。

透过猫眼,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林晚。

她穿着一周前离开时的那件风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化妆,眼圈发黑,神情憔悴。她的脚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我的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门,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只是堵在门口,平静地问:“有事吗?”

我的冷淡,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咬着嘴唇,看着我,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陈阳,我……”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能……进去坐坐吗?”

我沉默地看着她。这个曾经是我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此刻却像个需要我施舍怜悯的陌生人。

最终,我还是侧过身,让她进来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进这个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眼神里充满了恍惚和不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房子里的变化,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玄关处消失的女士拖鞋,客厅里换掉的沙发套,阳台上只剩下我和女儿的衣物。这个家,已经迅速地完成了对她的“驱逐”。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念念呢?”她小声问。

“在我妈那儿。”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她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

我没有递纸巾,也没有安慰。我只是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靠在料理台上,等着她开口。我需要一个解释,不是为我们的婚姻,而是为她此刻狼狈的出现。

过了很久,她似乎终于平复了一些情绪,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陈阳,对不起。”

这是她出事以来,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我和他……结束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在揭开一道血淋淋的伤疤,“办完手续那天,他就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怪我,怪我没有在离婚的时候,从你这里多要一些钱。”林晚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嘲和痛苦,“他说我太傻,太天真。他说他以为我跟你离婚,至少能分到两三百万现金,而不是一套不能马上变现的房子。”

原来如此。

我脑海里浮现出高远在民政局门口那副精于算计的嘴脸。一切都对上了。

“他想让我把房子卖了,或者去做抵押贷款,把钱拿出来给他投资他的什么项目。”林晚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同意。我说这房子是留给念念的,是我最后的底线。然后……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

“他说我既然跟你离了婚,就不应该还想着你和你的女儿。他说我心里根本没有他,只是想找个依靠。”

“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公司高管,他欠了一屁股的债,开的那辆宝马车也是租的。他接近我,就是看中了我们家……看中了我的单纯。”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她自己心上,也扎在我心上。

我能想象,当她满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奔向那个男人为她编织的美梦时,却发现那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她的世界是如何崩塌的。

那个她以为能带她去看日落、泡温泉、逃离“不解风情的木头”的男人,原来只是一个觊觎她财产的骗子。而我这个“木头”,却在她离开时,为她铺好了所有的后路。

这是多么巨大的讽刺。

“我住在他租的公寓里,这几天,他每天都逼我。昨天,他喝多了,动手打了我……”她说着,下意识地撩开了衣领,我看到她锁骨下方,有一片清晰的淤青。

我的心,猛地一揪。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可以接受她的背叛,那是我们感情的问题。但我无法容忍,她被人如此欺负和伤害。

“他人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

我的反应,显然让她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我今天早上,趁他不在,收拾东西跑了出来。我没地方去,我爸妈那里我不敢说……我……”她再也说不下去,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看着她瘦弱的、颤抖的肩膀,心里百感交集。有愤怒,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我走过去,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起来吧,地上凉。”

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接过纸巾。

“陈阳,”她哽咽着问,“我……我是不是很傻?我是不是很活该?”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只是说:“客房我收拾出来了,你先住下吧。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她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于那个男人,你放心,这件事,没完。”我看着她锁骨上的淤青,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第6章 一次迟到了十二年的谈话

林晚在客房住了下来。

那个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我联系了我的律师朋友,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朋友的建议很明确:收集证据,报警。高远的行为,可能已经涉及诈骗和故意伤害。

第二天一早,我敲响了客房的门。

林晚大概也没睡好,眼睛肿得像桃子。

“我们谈谈。”我说。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像两个谈判的陌生人。

“关于高远,我的建议是报警。”我开门见山,“你被打的伤,医院的验伤报告是证据。他以婚恋为名骗取你财产的意图,你们的聊天记录,以及他当着我的面说的话,都是证据。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晚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犹豫着说:“可是……太丢人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不是丢人的事。”我看着她,语气严肃,“你是个受害者。如果你现在选择沉默和忍让,他只会觉得你好欺负,甚至会变本加厉地骚扰你。你必须让他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的坚定,似乎给了她一些力量。她思考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陪着她去了医院验伤,去了派出所报案。警察做了详细的笔录,并立了案。当我陪着她走出派出所大门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谢谢你,陈阳。”她站在阳光下,对我说道。

“不用。”我说,“就算我们不是夫妻了,我也不可能看着你被人欺负。”

处理完高远的事,我们之间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她住在客房,白天我上班,她就在家。我回来的时候,她会做好简单的饭菜。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客气得像合租的室友。

直到那个周末,我把女儿接了回来。

念念看到林晚,高兴地扑了过去,抱着她又亲又叫:“妈妈!你出差回来啦!我好想你!”

林晚抱着女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看着她们母女俩亲昵的样子,我心里那块坚硬的冰,似乎也开始融化了。

晚上,哄睡了念念之后,林晚第一次主动走进了我的书房。

“陈阳,我们能……好好聊聊吗?”她站在门口,有些局促。

我点了点头,关掉了电脑。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准备接受审判的学生,“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我对你和这个家造成的伤害。我也没脸祈求你的原谅。”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我们结婚十二年,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家,给了我富足的生活。所有人都羡慕我,嫁了一个有责任心、会赚钱、还顾家的好老公。”

“可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很孤独。”

“你每天都很忙,回家也很累。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你跟我说的,最多的是‘今天累不累’‘吃饭了没’‘早点睡吧’。你记得我爱吃什么,记得我的生理期,记得我们所有的纪念日,但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我了。”

“你不知道我换了新的发型,不知道我追的剧更新到了哪里,不知道我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跟你说,你总是说,‘没关系,不喜欢就辞职,我养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你养在家里的一盆植物,你每天记得浇水,却忘了跟我说说话。”

“高远的出现,就像……就像一根稻草。他会花言巧语,会给我讲笑话,会带我去一些我没去过的小众餐厅,会夸我的新裙子好看。他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被关注、被欣赏的女人,而不只是陈念的妈妈,陈阳的妻子。”

“我知道这很虚伪,很可笑。但当时,我就是被那些廉价的浪漫和关注冲昏了头。我以为我找到了所谓的爱情,却没想到,那是一个陷阱。”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我听着,心里百感交集。

她说得对。我给了她一个坚固的壳,却忘了给这个壳里注入温度。我以为努力赚钱,让她衣食无忧,就是最好的爱。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构建这个家的“硬件”上,却忽略了维护它的“软件”——情感的交流和共鸣。

我们的婚姻,不是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背叛,而是死于这漫长岁月里,一次又一次的沉默和忽略。

“我也有错。”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总以为,行动比语言更重要。我以为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会开心。我忘了,女人是需要被倾听的。我把你当成了我的责任,却忘了把你当成我的爱人。”

这是一场迟到了十二年的谈话。

我们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剖析着彼此的内心,和这段已经破碎的婚姻。

没有指责,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历经劫难后的平静和了然。

第7章 房子与家

那次谈话之后,我和林晚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她依旧住在客房,但我们开始有了正常的交流。我们会一起陪女儿写作业,会在饭桌上讨论新闻,会像朋友一样,聊聊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高远的事情,在警方的介入下,很快有了结果。他不仅欺骗了林晚,还用同样的手法骗了其他几个女性。最终,数罪并罚,他被判了刑。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林晚没有表现出任何快意,只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过去那段荒唐的、错误的迷途,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有一天,她主动跟我提起了房子的事。

“陈阳,这套房子,我不能要。”她把房产证放在我面前,“离婚协议是我不清醒的时候签的,现在想来,太不公平了。这是你辛苦半辈子挣来的,应该属于你。”

我看着那本红色的房产证,摇了摇头。

“协议已经生效了,而且,这是我自愿给你们母女的保障。”

“可我现在有工作,我能养活自己和念念。”她很坚持,“而且,我也不想住在这里了。这里……有太多回忆,好的,坏的。我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我理解她的想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想……把这套房子卖了。”她说出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决定,“卖掉的钱,我们还是按法律规定,一人一半。然后我用我的那一半,在念念学校附近,买个小一点的房子。剩下的钱,存起来,也算有个底。”

她的眼神很清澈,也很坚定。我看得出来,她不是在跟我客气,而是真的想做一个了结,开始新的生活。

我沉默了很久。

这些天,看着她每天为女儿准备早餐,看着她在阳台上认真地给花浇水,看着她陪着念念咯咯地笑,我心里不止一次地动摇过。

我甚至想过,要不要……为了孩子,复婚?

但理智告诉我,不行。镜子破了,就算黏合起来,裂痕也永远都在。我们之间,信任的基础已经崩塌了。与其在互相猜忌和提防中勉强度日,不如各自安好。

“好。”我最终点了点头,“我同意。我帮你联系中介吧。”

卖房子的过程很顺利。因为地段好,房子保养得也不错,很快就找到了买家。签合同那天,我和林晚并排坐在一起,像两个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

拿到房款的那天,我按照协议,把一半的钱转给了她。

她看着手机上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眼圈红了。

“陈阳,谢谢你。”她说,“谢谢你最后,还给了我体面。”

我笑了笑:“我们之间,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还是念念的爸爸和妈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用那笔钱,很快在另一个小区买了一套两居室的二手房,并且自己动手,简单地装修了一下。

搬家那天,我开车帮她把打包好的箱子送了过去。

新家不大,但被她收拾得干净温馨。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绿色的植物上,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怎么样?还不错吧?”她给我倒了杯水,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和她当年住在我那个五十平米出租屋里,吃到我做的梅菜扣肉时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

我忽然明白了。

我曾经以为,我给了她一个一百四十平米的、坚固的房子,就是给了她一个家。

但其实,房子只是一个容器。真正让它成为“家”的,是住在里面的人,彼此的关心、倾听和爱。当这些东西消失了,再大的房子,也只是一个冰冷的空壳。

而现在,她在这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重新找到了构建一个“家”的希望。

第8章 最后的梅菜扣肉

林晚搬走后,我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

我依然每天上班、下班,周末去父母家接女儿。我和林晚保持着友好的、默契的“合作育儿”关系。我们会一起参加念念的家长会,会一起带她去游乐园。我们不再是夫妻,却成了最了解对方的亲人和朋友。

有时候,我会去她的小区接念念。隔着窗户,能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学会了很多新菜式,不再是那个只会煮泡面的厨房“小白”。她的脸上,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从容和自信。

我为她感到高兴。

一年后,我的一个项目获得了业内的大奖。庆功宴上,同事们纷纷向我敬酒,祝贺我事业有成。我喝了不少,但心里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回到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那种熟悉的空虚感再次袭来。我看着满屋子冷色调的家具,忽然觉得无比压抑。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林晚的电话。

“喂,陈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

“是我。”我顿了顿,说:“我……想吃你做的梅菜扣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啊。”她轻声说,“那你明天中午,带念念过来吧。”

第二天,我带着女儿,第一次正式踏进了林晚的新家。

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久违的香气。

餐桌上,摆着几样家常小菜,最中间的,就是那碗油光红亮、香气扑鼻的梅菜扣肉。

念念欢呼一声,跑过去拿起筷子。

林晚给我盛了一碗饭,笑着说:“尝尝我的手艺,不知道有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肉炖得很烂,味道也很好,但和我做的,还是有一点点不同。那是一种属于她自己的、新的味道。

“怎么样?”她有些期待地问。

“很好吃。”我由衷地说。

我们三个人,像很多年前一样,围坐在一起,吃着一顿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饭。没有尴尬,没有怨怼,只有一种淡淡的、温暖的亲情在流淌。

吃完饭,念念在客厅玩积木,我和林晚在阳台上说话。

“最近……有遇到合适的人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她笑了笑,摇摇头:“不着急。我现在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先把自己活明白了,再去想其他的事吧。”

她顿了顿,反问我:“你呢?”

“我?”我自嘲地笑了,“我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估计也没人要了。”

“别这么说。”她认真地看着我,“你是个好人,陈阳。只是我们……在那个时候,都还不太懂得怎么去爱。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比我更懂你的人。”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释然。

我们都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走了出来,并且,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这就够了。

离开的时候,林晚把打包好的一份梅菜扣肉递给我。

“带回去吃吧,免得你又找借口打电话。”她开着玩笑。

我接过饭盒,笑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音乐。我忽然明白,有些关系,结束了,不代表就是终点。它也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和林晚,不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我们一起走过了十二年的青春,拥有一个共同的、无法割舍的纽带——我们的女儿。我们曾是彼此的全世界,也曾是伤对方最深的人。如今,我们终于学会了如何以一种更成熟、更理智的方式,继续存在于对方的生命里。

那套被卖掉的房子,曾经是我以为的“家”,是我所有奋斗的证明。但直到失去后我才明白,真正的家,不是一栋房子,也不是一张结婚证。

它是一种感觉,是两个人愿意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好好说一说话。

是哪怕走散了,再回头看时,心中没有怨恨,只有一句淡淡的、真诚的:

“祝你,一切都好。”

来源:迪迪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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