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和总裁男友在一起五年,他为了白月光,当众给我难堪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8 12:10 1

摘要:苏晚,傅承聿的首席秘书,也是他未曾公开的女友,身着得体的香槟色礼服,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几位重要合作方之间,确保这场晚宴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五年了,从傅承聿被他父亲丢到分公司历练开始,我就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收拢权力,最终坐稳傅氏总裁的位置。这样的场合,我

五年付出,换来当众羞辱。

我是傅承聿最得力的秘书,也是他藏在暗处的女友。

当他为白月光当众让我难堪时,我彻底清醒。

辞职,分手,拉黑,我消失得干干脆脆。

01

傅氏集团拿下城东那块重要地皮的庆功宴,觥筹交错,一派浮华喧嚣。

我,苏晚,傅承聿的首席秘书,也是他未曾公开的女友,身着得体的香槟色礼服,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几位重要合作方之间,确保这场晚宴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五年了,从傅承聿被他父亲丢到分公司历练开始,我就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收拢权力,最终坐稳傅氏总裁的位置。这样的场合,我早已习惯。

眼角余光瞥见傅承聿正与几位董事谈笑风生,他身姿挺拔,西装革履,眉眼间是久居上位的从容与矜贵。谁能想到,五年前,他也曾有过在应酬后醉倒在我狭小公寓门口,狼狈不堪的模样。

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刚漫上心头,就被不远处一阵小小的骚动打断。

是林薇薇。傅氏新来的实习生,也是傅承聿心底那道抹不去的白月光。

她被一个喝得满面红光的合作方王总拉着不放,对方的手几乎要搭上她的腰,言辞间充满了露骨的暗示。林薇薇穿着不符合实习生身份的昂贵礼服,眼眶微红,楚楚可怜,像只受惊的小鹿,目光却不断飘向傅承聿的方向。

果然,傅承聿脸色沉了下去。他快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格开王总的手,将林薇薇护在身后。

“王总,薇薇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你赔罪。”傅承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王总显然没料到傅承聿会为一个实习生如此不给面子,脸上挂不住,语气也冲了起来:“傅总,这是什么意思?我跟薇薇小姐聊得正开心,你这就来扫兴?不过是个小实习生,傅总也看得这么紧?”

周围的目光渐渐汇聚过来,带着探究与玩味。

傅承聿下颌线绷紧,眼神锐利如刀:“在我傅氏,没有职位高低之分,只有尊重与否。王总若是来诚心庆贺,我傅承聿欢迎。若是来找不痛快,门在那边。”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王总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傅承聿:“好!好你个傅承聿!为了个女人,连生意都不做了?这块地皮的后续开发,我们王氏退出!”

他甩手就要走。

“王总留步。”我不得不上前,试图挽回局面。这个项目后续开发,王氏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此时闹翻,对傅氏不利。

我端起一杯酒,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王总,傅总也是爱护下属心切,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这杯酒,我敬您,算是替薇薇给您赔个不是。”

然而,我的酒杯还没递出去,手腕就被傅承聿一把抓住。

他用力很大,捏得我腕骨生疼。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责备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烦躁?

“苏晚,够了。”他声音冰冷,“不需要你替薇薇道歉。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他转向林薇薇,语气是截然不同的温和:“薇薇,吓到了吧?没事了。”

林薇薇顺势靠向他,眼泪泫然欲泣,小声啜泣着:“承聿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傅承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再次看向我,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命令口吻:“苏晚,安排车,送薇薇回去。她受了惊吓,需要休息。”

那一刻,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我看着傅承聿,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看着他护着林薇薇时那不容置疑的姿态,看着他因为另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置于一个如此难堪的境地。

五年的陪伴,五年的殚精竭虑,五年的深夜等他回家,五年的在他醉酒后为他煮醒酒汤,五年的在他被家族刁难时与他并肩作战……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

我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同情、怜悯、嘲讽、看戏……像细密的针,扎在背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蔓延开来。但我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脸上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平静。

“好的,傅总。”我垂下眼睫,避开他探究的视线,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我马上安排。”

我转身,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平稳地穿过人群。身后,是傅承聿低声安抚林薇薇的软语,以及王总愤然离场的余波。

走到安静的露台,晚风吹散了宴会的喧嚣,也吹凉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温度。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简洁地交代了送林薇薇回去的事情。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玻璃上映出自己有些苍白的脸。

傅承聿,你看,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我依然在为你处理烂摊子。

可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它会痛,会累,会……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我没有回头。

傅承聿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看着夜景。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混杂着一丝酒气,曾经让我安心迷恋的味道,此刻却只觉得窒息。

“晚晚,”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许还有一丝歉疚?“刚才……情况特殊。王总那人品行不端,薇薇她……”

“傅承聿。”我打断他,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连名带姓地叫他。

他顿住了,似乎有些意外。

我缓缓转过身,抬头,直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曾经,这双眼眸里映着我的影子时,我会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此刻,我的心却一片平静。

“我们分手吧。”

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他眼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不敢置信,最后化为一种被冒犯的愠怒。

“苏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就因为今晚这点小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小事?原来在他心里,当众给我难堪,让我替他心爱的女人收拾残局,甚至可能影响公司重要的合作项目,都只是……小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是因为她,也不是因为今晚。”我轻轻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坚定,“傅承聿,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是何神情,绕过他,径直离开了露台。

身后,是他压抑着怒火的低唤:“苏晚!”

我没有停留。

五年了,我一直跟在他身后,追逐着他的脚步,以为总有一天能走进他的心里。

直到林薇薇出现,我才明白,我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无法温暖一颗心里装着别人的心。

有些位置,不是先到就能占据的。

而我,不想再等了,也不要了。

回到那座位于市中心顶层、可以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公寓,这里曾是我和傅承聿称之为“家”的地方。五年时间,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精心布置的痕迹,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霓虹光影,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感,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起过往的碎片。

第一次见到傅承聿,不是在什么光鲜亮丽的场合,而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他当时刚被他父亲,傅氏集团的董事长,以“历练”为名扔到一家濒临倒闭的分公司,遭遇了手下元老的集体背叛,项目黄了,资金链断裂,喝得烂醉如泥,就倒在我租住的旧公寓楼下,浑身湿透,狼狈得像条被遗弃的狗。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把这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拖回了家。他发了高烧,昏睡中紧紧抓着我的手,嘴里含糊地念着:“为什么……都不信我……”

那一刻,我看到了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男人背后的脆弱。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别的什么,我照顾了他一夜。

第二天他醒来,眼神锐利而警惕,但在看清环境和疲惫不堪的我之后,那锐利化为了复杂的审视。他什么也没说,留下了一张名片和一句“我会报答你”,便离开了。

后来,他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去他那个烂摊子公司帮他。他说:“苏晚,我看得出来,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彼时,我刚毕业,怀揣着梦想和一股傻气,竟然真的答应了。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那个雨夜,看到他眼底不甘和倔强的瞬间,有些东西就已经不同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炼狱。我们一起啃那些艰涩难懂的商业计划书,一起低声下气地去求那些眼高于顶的投资人,一起在应酬场上被灌得死去活来,然后互相搀扶着在深夜的街头吐得昏天暗地。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分吃一盒泡面,他把他那半的荷包蛋夹给我,说:“苏晚,跟着我委屈你了。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绝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灼热,让我误以为,那就是爱。

在他最落魄、最不被看好的时候,是我陪在他身边。我用我所学的一切,帮他分析市场,帮他稳住团队,甚至在他被傅家其他兄弟设计,差点身败名裂时,是我找到了关键证据,帮他扭转了乾坤。

他成功执掌傅氏的那天晚上,就是在这个公寓,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承诺:“晚晚,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没有一句明确的“做我女朋友”,但我当时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冲昏了头脑,以为这就是地老天荒。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林薇薇回国之后。

林薇薇,傅承聿的大学学妹,是他那段简单而热烈的校园时光里,最纯洁无瑕的白月光。我知道她的存在,傅承聿偶尔会在醉酒后,模糊地提起过一个“薇薇”,语气里是难以释怀的怅然。

据说当年,傅家看不上家境普通的林薇薇,强行干预,逼她离开了傅承聿。这件事成了傅承聿心里的一根刺,也是他和父亲关系恶劣的重要原因之一。

林薇薇的归来,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傅承聿对她,有着对那段被迫终结感情的巨大补偿心理。他力排众议,将毫无经验的林薇薇安排进总裁办做实习生,亲自带她,手把手教她。他会因为她一个电话就抛下重要的会议,会记得她所有不经意提起的喜好,会在别人哪怕只是稍微质疑林薇薇时,毫不犹豫地维护。

而我,这个陪他走过最艰难岁月的人,则渐渐变成了他口中“成熟懂事”、“不需要他操心”的苏晚。

他曾因为我处理公事时对林薇薇要求严格了些,而对我冷脸:“苏晚,薇薇刚来,很多事情不懂,你多担待点,别那么苛刻。”

他曾因为我生日那天临时加班处理他交给我的紧急项目,而忘了约会,后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抱歉,忙忘了,下次补上。”可他却记得林薇薇随口说喜欢某个限量款包包,第二天就让人送到了她桌上。

一次次的偏袒,一次次的比较,像细小的沙砾,磨蚀着我的心。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足够包容,总能取代林薇薇在他心中的位置。

直到今晚,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林薇薇,毫不留情地碾碎了我的尊严和五年来的付出。

我才幡然醒悟。

傅承聿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爱我。

他对我,或许是依赖,是习惯,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之情,但唯独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而林薇薇,是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遗憾,是他对抗家族掌控的象征,是他心中那片纯净的月光。

我输给的,不是林薇薇这个人,而是傅承聿执着了多年的那份幻影。

杯中酒已尽,冰冷的玻璃杯壁凝结着水珠,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起身,没有犹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衣物不多,大部分都是干练的职业装,化妆品也简单。真正属于我的,是书房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工作笔记,和几本我珍藏的、与商业无关的闲书。

当我拿起床头柜上那个唯一的相框——里面是去年公司年会上,我和傅承聿唯一的合影,他表情依旧疏离,而我笑靥如花——我顿了顿,然后轻轻将相框扣下,没有带走。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傅承聿,你的世界里既然早已为别人留好了位置,那我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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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妆容精致,衣着得体,依旧是那个一丝不苟、专业干练的首席秘书苏晚。仿佛昨晚那个在露台上提出分手、回到公寓独自舔舐伤口的女人,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我需要这份工作的交接流程,也需要拿回一些属于我个人的文件和物品。

“苏秘书早。”

“早,苏秘书。”

沿途遇到的同事依旧恭敬地打招呼,但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探究和同情。昨晚庆功宴上的风波,显然已经以各种版本在内部流传开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刚坐下没多久,内线电话就响了,是傅承聿低沉的声音:“苏晚,进来一下。”

我推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傅承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穿着熨帖的定制西装,神情冷峻,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似乎昨晚休息得并不好。

他抬眸看我,眼神复杂,带着审视,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我却只是公事公办地开口:“傅总,有什么吩咐?”

他沉默了几秒,才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城东地块的后续开发方案,你看一下,尽快给我修改意见。”

“好的。”我上前拿起文件,转身欲走。

“苏晚。”他又叫住我,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昨晚……你说的话,我当你是一时气话。晚上一起吃饭,我们谈谈。”

“傅总,我昨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至于吃饭,就不必了。如果没其他公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我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

“苏晚!”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你非要这样吗?”

我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拳头砸在桌面上的闷响。

回到座位,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起草一份人事处理通知。根据公司规定,员工(包括实习生)在对外商务活动中言行不当,给公司形象和利益造成损害的,需视情节轻重给予相应处理。林薇薇昨晚的行为,虽然主要责任在对方,但她作为当事人,未能妥善处理,间接导致重要合作方负气离场,记过一次并扣发当月奖金,是符合规定的。

我将通知打印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通过内部系统发了出去,并抄送了人力资源部和总裁办。

不出所料,不到半小时,傅承聿的内线电话再次急促地响起。

我接起,那边是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苏晚,你什么意思?撤销对林薇薇的处理通知!”

“傅总,这是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办事。”我语气平淡。

“我说撤销!”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薇薇她是受害者!你这样做,让她在公司怎么待下去?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握着话筒,指尖微微发白,语气却依旧冷静:“傅总,如果连最基本的公司规章都可以因为个人感情而随意践踏,那傅氏的管理岂不是成了笑话?如果您坚持撤销,请以总裁的名义下发正式指令,我会记录在案。”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不会下那个正式指令。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样做意味着什么。他可以在私下里无限偏袒林薇薇,但在明面的规则上,他还需要维持一个“公正”的表象。

下午,我去茶水间泡咖啡,正好遇到了林薇薇。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更加柔弱无辜,眼眶还有些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苏晚姐……”她怯生生地叫我,手里端着的杯子微微发抖,“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要和承聿哥分手吗?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昨天只是太害怕了……”

我看着她的表演,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林小姐,”我打断她,语气疏离,“首先,请叫我苏秘书。其次,我和傅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最后,作为公关部的实习生,希望你以后在公共场合注意言行,不要再给公司和你自己惹麻烦。”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被水汽覆盖:“苏秘书,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承聿哥他……他心里是有我的,你何必自欺欺人呢?你陪在他身边再久,也取代不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终于不装了吗?

我端起泡好的咖啡,轻轻吹了口气,抬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取代你?林薇薇,你太高看自己了。一个需要靠男人回忆和同情才能立足的女人,从来就不在我的比较范围内。至于傅承聿……”

我顿了顿,看着她骤然紧张的神情,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了,你喜欢,捡去就好。”

说完,我不再看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端着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回到工位,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我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个人物品,将工作文件和权限逐一整理归类,准备交接。

当我把辞职信送到傅承聿桌上时,他盯着那封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晚,你闹够了没有!”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辞职?离开我?你想都别想!我不准!”

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暴怒和……一丝慌乱?

我用力想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

“傅承聿,放开!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我从来没同意!”他像是被激怒了,一把将我拉进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砰地关上门,将我抵在门板上,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侧,“苏晚,你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又是这句话。曾经的情话,如今成了束缚我的枷锁。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厌恶。

“傅承聿,你也说过会站在我这边!”我直视着他猩红的眼睛,毫不退缩,“可你一次又一次地为了林薇薇,把我踩在脚下!你的承诺,又值几分钱?”

他像是被我的话刺中了要害,动作僵住,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趁机用力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衣服,声音冷得像冰:“傅总,请自重。辞职信我放在桌上了,按照劳动法,我会完成交接。现在,请你让开。”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样。

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东西被扫落在地的碎裂声,以及他压抑的低吼。

我的心,奇异地一片平静。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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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我阔别已久的家门前,心中竟有些近乡情怯。

按下门铃,开门的是我妈。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晚晚?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妈,我回来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爸闻声也从书房出来,看到我和门口的行李箱,眉头微蹙,但什么也没问,只是接过我的箱子,沉稳地说:“回来就好,还没吃饭吧?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温暖的灯光,熟悉的饭菜香,父母关切却不过分追问的眼神,瞬间抚平了我连日来的委屈和疲惫。这里才是我永远的港湾,不需要我小心翼翼,不需要我拼命证明什么。

妈妈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碗里的菜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爸爸沉默地吃着饭,偶尔看我一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工作不顺心?还是……和傅家那小子有关?”

我放下筷子,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爸,妈,我辞职了。和他……也分手了。”

餐厅里安静了一瞬。

妈妈立刻放下筷子,心疼地握住我的手:“分了也好!那傅承聿,我看着就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你陪他吃了那么多苦,他现在发达了,眼里却没了你!我早就想说了……”

“行了,少说两句。”爸爸打断妈妈,看着我,眼神温和而坚定,“累了就回家休息。天塌不下来,爸爸还能养你。”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在外面再怎么强撑,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依旧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爸,妈,谢谢你们。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休息几天,会找新工作的。”我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那天晚上,我睡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房间里,闻着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五年来第一次,睡得无比安稳深沉。

接下来的日子,我刻意屏蔽了所有关于傅承聿和傅氏的消息。手机关掉了工作模式,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每天睡到自然醒,陪妈妈逛菜市场,和爸爸下棋,看一些与商业无关的闲书,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

紧绷了五年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这五年,我在傅承聿身边,接触的是最顶尖的商业资源,处理过最复杂的项目,积累的人脉和经验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我并不需要从头开始。

我登录了久未使用的专业社交账号,更新了简历,但没有急于投递。而是开始梳理自己的优势,思考真正感兴趣的方向。

期间,我接到过几个猎头电话,也收到了一些之前合作过的、欣赏我能力的公司高管抛来的橄榄枝,其中不乏条件优厚的职位邀请。

但我都婉拒了。我不想再进入另一个“傅氏”,不想再成为谁的附庸。

一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接起后,是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请问是苏晚苏小姐吗?”

“我是,您哪位?”

“你好,苏小姐,冒昧打扰。我是‘初心资本’的顾言深。之前在一次行业论坛上,有幸听过您关于傅氏集团城西项目风险控制的分享,印象深刻。听说您最近离开了傅氏,不知是否有兴趣聊聊?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个新的投资基金,非常需要您这样既有实战经验,又有敏锐洞察力的人才。”

顾言深?我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近几年在投资界声名鹊起的新贵,作风稳健,眼光独到,风评很好。

我有些意外他会找到我,但更多的是好奇。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顾言深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显年轻儒雅,穿着休闲的衬衫西裤,没有商场上常见的凌厉逼人,反而带着一种书卷气,但眼神通透睿智。

我们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他详细介绍了“初心资本”和新基金的定位、方向,以及对合伙人的期望。他所描绘的蓝图,不是单纯的资本逐利,更注重对新兴行业和有潜力企业的孵化和价值投资,这恰好与我对商业的一些新思考不谋而合。

更让我欣赏的是,在整个交谈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平等的姿态,认真倾听我的想法和观点,尊重我的专业判断,而不是像傅承聿后期那样,只是把我当一个执行命令的高级助理。

“苏小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不应该被局限在某一个位置上。”顾言深看着我,眼神诚恳,“我希望邀请你加入,不是作为员工,而是作为合伙人。我们一起,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合伙人……这个词,触动了我。

在傅承聿那里,我付出所有,却始终没有一个名分。无论是感情上,还是事业上。

而顾言深,在我最低谷的时候,看到了我本身的价值,并愿意给予我足够的尊重和平台。

我没有立刻答应,但心弦已经被拨动。

“顾总,非常感谢您的赏识。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当然。”顾言深微笑着递过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期待你的好消息。”

离开咖啡馆,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我看着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心中久违地涌起一股对未来的期待和干劲。

也许,离开傅承聿,并不是结束,而是我苏晚真正人生的开始。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傅承聿发来的短信,只有寥寥数字:“晚晚,我们谈谈。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了一眼,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短信,然后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傅承聿,你的世界,我已经退场。

而我的新世界,正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一周后,我答应了顾言深的邀请,正式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初心资本”。新的工作充满挑战,却也让我找回了久违的激情与自我价值。我不再是依附于谁的藤蔓,而是能与伙伴并肩而立的树木。

这天,一场备受瞩目的慈善拍卖晚宴在市中心的美术馆举行。这类活动向来是拓展人脉、获取信息的重要场合,我和顾言深自然收到了邀请。

我选了一条剪裁利落的宝蓝色丝绒长裙,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仅佩戴了一对简约的珍珠耳钉,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镜中的自己,眼神沉静,气质清雅,褪去了在傅承聿身边时那份刻意收敛的锋芒,多了几分从容与自信。

顾言深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今晚你很美,苏晚。”

我微微一笑:“谢谢,顾总今晚也很帅。”

我们相携入场,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前傅氏总裁首席秘书、现初心资本合伙人苏晚,与投资界新贵顾言深联袂出席,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玩味的信号。

果然,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傅承聿和林薇薇。

傅承聿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礼服,脸色却不太好看,尤其是在看到我身边的顾言深时,眼神骤然阴沉下去。林薇薇则紧紧挽着他的手臂,身上珠光宝气,恨不得把所有名牌都堆砌上身,与这场合的艺术格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晚姐,好巧啊。”林薇薇率先开口,声音甜得发腻,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在我和顾言深之间逡巡,“这位是……你新男朋友?动作真快呢。”

我还没说话,顾言深已上前半步,姿态优雅却不容侵犯地挡在我身前半侧,微笑着向傅承聿伸出手:“傅总,久仰。我是初心资本顾言深。”

傅承聿盯着顾言深伸出的手,停顿了两秒,才勉强握了一下,语气疏冷:“顾总。”他的目光越过顾言深,落在我身上,复杂难辨。

林薇薇见傅承聿的注意力又到了我身上,不甘心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娇声道:“承聿哥,那边好像有几位董事过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傅承聿被林薇薇拉走,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顾言深侧头,低声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心底一片平静:“没事。”原来真正放下后,连恨意都变得稀薄。

拍卖会开始,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好巧不巧,傅承聿和林薇薇就坐在我们斜前方。

拍卖品一件件过去,我大多兴致缺缺,直到礼仪小姐推上来一幅油画。

画作名为《远山》,是我大学时非常敬重的一位国画老师晚年罕见的油画尝试,笔触苍劲,意境悠远,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老师前年已然过世,这幅画更显珍贵。

我的目光在画作上多停留了几秒。

“喜欢?”顾言深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轻轻点头:“嗯,是我老师的遗作。”

顾言深了然,开始举牌。

几乎是同时,斜前方也响起了林薇薇娇脆的声音:“承聿哥,这幅画好有味道,挂在我们的新家里一定很好看!”

我们的竞价,变成了林薇薇和顾言深的较量。或者说,是林薇薇单方面针对我的挑衅。

价格节节攀升,早已超出了这幅画本身的市场价值。林薇薇每次加价都带着志在必得的得意,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傅承聿眉头微蹙,似乎觉得不妥,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林薇薇。

顾言深面色不变,再次沉稳举牌,报出了一个让现场响起轻微吸气声的高价。

林薇薇脸色变了变,犹豫地看向傅承聿。傅承聿薄唇紧抿,沉默片刻,竟然亲自举牌,在顾言深的价格上又加了一成。

全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我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傅承聿,你明明知道这幅画对我的意义。

顾言深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是否继续。按照他的财力,完全可以压过傅承聿。

我看着傅承聿冷硬的侧影,和林薇薇依偎在他身边、带着胜利者笑容的脸,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用金钱去争夺一份早已变质的情谊象征,毫无意义。

我对着顾言深轻轻摇了摇头。

最终,槌落音定。《远山》以远超其价值的价格,被傅承聿拍下。

林薇薇立刻回头,递给我一个充满挑衅和得意的眼神。

我平静地收回目光,对顾言深低声道:“抱歉,让你破费了。”

顾言深却淡然一笑,意有所指:“千金难买心头好,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错过了未必是损失。”

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执念,放下了,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拍卖会结束,我们起身离开。经过傅承聿身边时,他忽然站起身,挡在我面前。

“苏晚,”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谈谈。”

林薇薇立刻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我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身边如临大敌的林薇薇,只觉得这一幕无比讽刺。

“傅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语气疏离,挽住顾言深的手臂,“言深,我们走吧。”

顾言深配合地点头,对傅承聿礼貌颔首,然后护着我,穿过人群,径直离开。

我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不甘,甚至带着一丝痛楚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消失在人海。

傅承聿,你看,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走得很好。

甚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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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初心资本”后,我全身心投入到新基金的筹备和项目中,忙碌而充实。顾言深是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专业、包容,且极其尊重我的意见。我们配合默契,基金的前期推进十分顺利。

期间,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关于傅氏的消息。

据说,傅承聿拍下那幅《远山》后,和林薇薇似乎闹了些不愉快。更重要的是,傅氏集团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之前城东地块的一个重要合作方突然撤资,导致项目前期投入资金压力巨大,傅承聿最近一直在四处奔走,寻求新的资金注入,但似乎并不顺利。

商场上没有永恒的秘密。很快,更具体的风声传了出来。

问题似乎出在傅氏内部。有消息称,是公司的核心财务数据遭到了泄露,导致合作方对傅氏的运营能力和风险控制产生了质疑。而泄露的源头,直指总裁办。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和顾言深讨论一个投资项目。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向我:“傅氏的事情,听说了?”

我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据说,傅承聿力保的那位林小姐,嫌疑不小。”顾言深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有董事报警了。”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林薇薇?商业间谍?虽然知道她心思不纯,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或者说,这么蠢。

“傅承聿他……”我下意识地问了半句,又停住。他怎么样,已经与我无关了。

顾言深看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道:“他最近日子不好过。银行借贷收紧,原有合作方观望,新的投资方听闻内部问题更是避之不及。他父亲留下的那几个老臣,趁机发难,要求他给个说法。”

我沉默着。能想象到傅承聿此刻的焦头烂额。他一向骄傲,如今却要面对来自内外部的双重压力。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傅承聿的特别助理打来的,语气焦急万分:“苏秘书……不,苏总,求您帮帮忙,劝劝傅总吧!他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公司的事情……还有林小姐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我握着电话,听着助理几乎带上了哭腔的恳求,眼前仿佛浮现出傅承聿胡子拉渣、双眼猩红、独自一人面对烂摊子的模样。

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那五年并肩作战的情分,以及……一丝对过往的怜悯。

我最终还是去了傅氏。不是以苏晚的身份,而是以“初心资本”合伙人的名义,预约了与傅承聿的商业会谈。

再次走进傅氏总裁办公室,感觉已然不同。

傅承聿坐在办公桌后,比上次见时消瘦了不少,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领带扯松,眼下是浓重的阴影,整个人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颓丧。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有惊讶,有希冀,或许还有一丝……难堪。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傅总。”我在他对面坐下,姿态是纯粹的公事公办,“听说傅氏目前资金链有些紧张,我们‘初心资本’对新地产项目也有兴趣,或许有合作的可能。”

傅承聿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晚晚,到了现在,你还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傅总,我们现在是潜在的商业合作伙伴。”我提醒他。

他苦笑一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合作伙伴……是啊,我们现在只剩下这层关系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无力感:

“你知道吗?警方调查有了初步结果。泄露数据的,确实是林薇薇。”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我还是微微怔了一下。

“她承认,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是我二叔那边的人。”傅承聿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嘲,“他们给了她一笔钱,承诺事成之后帮她解决身份问题,送她出国。她从一开始回来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我一直以为,她是当年那个单纯、需要我保护的学妹。我以为我补偿她,是在弥补当年的遗憾……可现在才知道,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我爸当年……或许是对的。他看人,比我准。”

听到他提起已故的傅董事长,我心中唏嘘。那位强势的老人,或许手段激烈,但看问题的眼光,确实比被感情蒙蔽的傅承聿要毒辣得多。

“还有……”傅承聿放下手,眼圈泛红,看向我,眼神里是巨大的痛苦和悔恨,“我查了当年的事。我爸当年,确实找过林薇薇,但也只是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并没有像她后来跟我哭诉的那样,用什么极端手段逼迫她。是她自己……在钱和我之间,选择了钱,并且为了让我恨我爸,故意扭曲了事实。”

真相如此不堪。

他所以为的白月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为了这份执念,伤害了真正爱他的人,甚至间接导致了与父亲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

“晚晚……”他声音哽咽,带着卑微的祈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悔恨交加的男人。他曾是我青春岁月里全部的光,是我拼尽全力去爱过的人。

可是,有些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疤。有些路,走过了就无法回头。

我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初步的合作意向书,放在他的桌上。

“傅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是‘初心资本’的合作意向,你看一下。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给予任何承诺。

“公司的事情,总会解决的。保重身体。”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次,心湖再也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傅承聿,你的醒悟,来得太迟了。

而我,已经向前走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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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傅承聿一个人,和她留下的那份薄薄的合作意向书。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如今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保重身体。”

她最后那句话,礼貌,客气,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反复磨搓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甚至不愿意再叫他一声“承聿”。

傅承聿瘫坐在椅子上,巨大的空虚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林薇薇的背叛,公司的危机,父亲的往事……这一切的混乱和不堪,都比不上苏晚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带给他的冲击。

她真的,不要他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头困兽般在办公室里踱步,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的那个保险柜上。那是他存放重要私人物品的地方。

他走过去,输入密码,打开了柜门。里面除了一些重要文件,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朴素的纸盒。

他颤抖着手,将纸盒拿了出来。这是苏晚离开时,没有带走的东西。他当时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或许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相信她会离开。

盒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几本厚厚的、边角已经磨损的工作笔记,几支她用惯了的牌子的笔,还有一张他们唯一的合影——去年公司年会,他表情淡漠,她却笑得眉眼弯弯。照片背面,有一行她清秀的小字:“承聿,第五年。希望以后每一年,都能在你身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弯下了腰。

他拿起最上面一本工作笔记,随手翻开。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不是冷冰冰的工作条目,而是他每一次会议发言的要点分析,他每一个决策背后的利弊权衡,甚至还有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和烦躁时,她在一旁写下的担忧和建议。

“3月15日,承聿今日见完王董后情绪不佳,应是对方又提了过分要求。明日需提醒项目部,王董那边的条件需再谨慎评估。”

“5月20日,承聿胃病似有复发迹象,近期应酬需备好胃药,叮嘱厨房饮食清淡。”

“7月10日,城西项目受阻,承聿压力很大,深夜仍在办公室。煮了安神茶送去,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

一页页,一行行,记录的不是工作,是她对他点点滴滴的关心,是她那五年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爱意。

他一直以为,苏晚的能干和陪伴是理所当然的。他享受着她的妥帖和温暖,却从未深思过,这背后需要耗费多少心血和情感。

他想起她刚跟他时,还是个青涩的毕业生,会因为他的一个肯定眼神而雀跃不已。后来,她变得越来越沉稳干练,能独当一面,替他分担了无数压力。他习惯了依赖她,却忘了,她也会累,也会需要被呵护,被珍视。

而他给了她什么?

是无休止的工作,是理所当然的索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次次地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他甚至……在那晚,用那种不堪的方式强迫她,只为了证明她不会离开。

“傅承聿,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她当时的话,言犹在耳。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当时的行为有多么混账和丑陋。

他又翻到笔记的后面,看到了她记录的一些关于行业趋势、新兴技术的独立思考,有些想法甚至比他更为超前和敏锐。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女孩,她拥有足以与他比肩、甚至超越他的才华和视野。

是他,用感情和习惯,束缚了她的翅膀。

顾言深看到了她的价值,给予她合伙人的身份和尊重。而他,却只把她当作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好用的附属品。

“我不要了,你喜欢,捡去就好。”

她在茶水间对林薇薇说的话,此刻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响。那不是气话,是她真正的心声。她早已看清了他的肤浅和林薇薇的不堪,所以她能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是他,有眼无珠!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傅承聿抱着那盒笔记,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也是对他最残忍的审判。他跌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带着她淡淡字迹香气的纸页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悔恨的泪水汹涌而出,灼烧着他的脸颊,却洗刷不掉他心底无尽的荒凉和痛楚。

他失去了。

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曾用整个青春和全部热忱爱着他的苏晚。

他弄丢了他的全世界。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也是最公正的裁判。

半年后,苏晚这个名字,在本地创投圈已然拥有了不小的分量。不再是“傅承聿的首席秘书”这个前缀,而是“初心资本那位眼光毒辣、行事果决的苏总”。

她和顾言深搭档的基金,成功投资了几个极具潜力的科技初创项目和消费品牌,回报率惊人。苏晚凭借其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和出色的投后管理能力,赢得了合作伙伴和投资人的一致赞誉。她站在路演台上,自信从容,逻辑清晰,光芒四射。

曾经傅氏集团的一些老合作伙伴,在商业活动中遇到她,态度也从不以为意变成了主动结交与尊重。

“苏总,久仰大名,没想到您离开傅氏后,发展得这么好!”

“苏总,有机会一起合作。”

苏晚均微笑以对,举止得体,不卑不亢。她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期间,傅氏集团在经历那场风波后,虽然勉强稳住了阵脚,但元气大伤。傅承聿的二叔一系被清算出局,傅承聿以铁腕手段重整了公司,但城东地块的项目进度缓慢,傅氏在业内的声势大不如前。

听说,傅承聿变了很多。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冷硬,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工作,私底下几乎没有任何社交。身边也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伴。

这些消息,偶尔会飘进苏晚的耳朵里,但她已不甚在意。就像听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故事,心中泛不起丝毫涟漪。

她搬进了自己购置的公寓,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有一个大大的阳台,种满了绿植。闲暇时,她会在这里看书、喝茶,或者 simply 发呆,享受独处的宁静。

偶尔,也会和顾言深一起吃饭、看展,或者讨论工作到深夜。他们之间,有一种超越普通合作伙伴的默契和信任,情感在共同奋斗中悄然滋长,但谁都没有急于戳破那层窗户纸。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舒适而自然。

这天,苏晚代表“初心资本”参加一个重要的行业峰会并做主题演讲。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分享她对未来消费趋势的洞察,引经据典,数据翔实,气场强大。

台下,顾言深坐在第一排,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眼神温和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而在会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傅承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人群,凝望着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身影。

她变了,又好像没变。眉眼依旧清丽,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与从容,是和他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她不再需要仰望谁,她自己,就是光芒本身。

他听着她逻辑清晰、锋芒毕露的演讲,看着她与台下观众互动时自信的微笑,心脏一阵阵紧缩的疼。

他想起她曾经在他身边,为他整理资料,为他安排行程,在他疲惫时默默递上一杯热茶……那些他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瞬间,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是他,亲手将这颗明珠蒙尘,又亲手将她推开。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苏晚在众人的瞩目下走下台,顾言深自然地起身,将一瓶水递给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那一幕,和谐刺眼。

傅承聿仓促地低下头,转身,默默离开了会场。他怕再多待一秒,那蚀骨的悔恨和嫉妒会将他彻底吞噬。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苏晚看到了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只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继续与前来交流的人从容应对。

她的世界,早已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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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初夏,“初心资本”举办周年庆暨新基金成立酒会。会场觥筹交错,高朋满座,苏晚作为核心合伙人,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之一。

她身着一条烟灰色的流光长裙,简约优雅,颈间戴着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是顾言深前些日子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挽着顾言深的手臂,与来宾谈笑风生,眉梢眼角都洋溢着一种被爱与事业共同滋养的明媚光泽。

酒会进行到高潮,顾言深作为创始人上台致辞。他回顾了“初心资本”创立以来的历程,感谢了团队和投资人的支持,最后,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苏晚身上。

灯光师似乎早有准备,一束追光打在了苏晚身上。

全场安静下来。

顾言深看着苏晚,眼神温柔而郑重,他拿起话筒,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苏晚。”

“感谢你在‘初心’最需要的时候选择加入,感谢你带来的专业、智慧和力量。但今天,我想说的,不仅仅是感谢。”

他顿了顿,在苏晚微微惊讶的目光中,缓缓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苏晚,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欣赏你的才华,更爱你独立坚强的灵魂。我想与你,不仅是事业上的合伙人,更是人生路上的同行者。”

他走下台,来到苏晚面前,单膝跪地,举起戒指:

“苏晚,嫁给我,好吗?让我用余生,去珍惜你,爱护你,与你并肩,看遍世间风景。”

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都看着这浪漫的一幕。

苏晚看着眼前这个俊雅温润的男人,他懂她的价值,尊重她的选择,支持她的梦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力量和平台。和他在一起,她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安心,踏实,且充满力量。

她眼中泛起感动的泪光,脸上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她伸出手,声音清晰而坚定:

“好。”

顾言深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苏晚的中指上,然后起身,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周围是雷鸣般的掌声和祝福。

而在会场二楼的环形走廊阴影处,傅承聿倚着栏杆,将楼下那幸福圆满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手中端着一杯酒,却一口未喝。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空落落地疼。那枚戴在苏晚手上的戒指,折射出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看到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那是对着顾言深的,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他曾经拥有过,却被他亲手打碎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那个狭小的公寓里,她戴着那枚他母亲留下的、样式老旧的铂金戒指,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那时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爱恋。

“傅承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言犹在耳,人事全非。

他仰头,将杯中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他最终明白,他弄丢了的,不仅仅是一个爱他的女人,是他此生唯一的圆满,是他贫瘠生命里,最温暖、最珍贵的光。

而现在,这束光,已经彻底照亮了别人的人生。

他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喧闹的会场,身影没入外面的夜色中,孤独而落寞。

楼下,苏晚依偎在顾言深怀里,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她抬头,对上顾言深深情而喜悦的目光,相视一笑。

来源:青草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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