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宇，这160万你今天必须拿出来给你堂弟浩君买房！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我妈赵秀兰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她指着我的鼻子，眼睛瞪得像铜铃。旁边，我的好婶婶赵秀芳抱着胳膊，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而我的堂弟王浩君，则低着头，一副委屈又理所当然的

“张宇，这160万你今天必须拿出来给你堂弟浩君买房！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我妈赵秀兰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她指着我的鼻子，眼睛瞪得像铜铃。旁边，我的好婶婶赵秀芳抱着胳膊，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而我的堂弟王浩君，则低着头，一副委屈又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组成的“逼宫”阵线，心里那股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但我没发作，反而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给。”

我妈和婶婶脸上的错愕只持续了一秒，立刻被狂喜所取代。我妈更是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好儿子，我就知道你最孝顺，最顾家！”

而这一切，都要从我半个月前，卖掉父亲留给我的那套老城区的旧房子说起。

那套房子是我爸临走前，单独留给我的念想，面积不大，但地段好。我结婚后，一直和妻子陈若琳住在另一套我们自己贷款买的房子里，那套旧房子就一直空着。今年，我们打算要孩子，想换个大点的学区房，就想着把旧房子卖了，凑个首付。中介给力，房子很快就出手了，不多不少，到手正好160万。

我本想着这事就我和若琳知道就行，没想到我妈一个电话打过来，上来就问：“儿啊，听说你那套老房子卖了？卖了多少钱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老实说了。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那你明天把钱转给我，你堂弟浩君谈了个对象，女方家要求必须有婚房，你这个当哥的，不得帮衬一把？”

当时我直接就炸了，血压估计都冲到一百八了。“妈，你开什么玩笑？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是我换房子的钱！浩君买房，凭什么要我出钱？”

“什么叫你出钱？我们是一家人！你挣得多，住着大房子，开着好车，你堂弟呢？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不靠你这个当哥的，他这辈子都买不起房！你忍心看他打一辈子光棍吗？你婶婶从小对你多好，你忘啦？”

我妈在电话里声泪俱下，把陈年旧事的“恩情”一笔一笔地算给我听，什么我小时候婶婶给我买过一根冰棍，什么浩君把他的玩具分给我玩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都成了我必须拿出160万的理由。

我气得说不出话，直接挂了电话。可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妈就带着婶婶和堂弟直接杀到了我家，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看着他们志在必得的嘴脸，我突然不想吵了。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只认亲情绑架。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妈，钱我可以给。”我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还敢提条件？”我妈的眉毛又立了起来。

“妈，你别急。”我拉了张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说，“这毕竟是160万，不是160块。我把这笔钱给浩君，也算是我们张家和王家的一件大事。我想，我们应该把所有亲戚都叫到一起，吃个饭，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个钱给浩君，也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顺便给浩君做个见证，证明我这个当哥的，是怎么支持他的。”

我这话一说，我妈和婶婶对视一眼，脸上的警惕立刻变成了算计。她们懂我的意思，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钱，这事就板上钉钉，我以后想反悔都难。这多有面子啊！她们可以在亲戚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说我这个儿子多有出息，多懂事。

“这个主意好！”婶婶赵秀芳第一个拍手叫好，“就该这样！让那些眼皮子浅的亲戚们都看看，我们家是多么和睦团结！”

我妈也满意地点点头：“行，就这么办！我来订酒店，定个最好的！日子就定在下周末！”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商量着请哪些亲戚，订哪家酒店，我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谁也没看懂的冷笑。你们想要面子，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天大的面子，就怕你们接不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忙得不可开交。我先是去咨询了我的一个律师朋友，然后找打印店制作了一份精美的文件。妻子若琳看我天天早出晚归，一脸凝重，有些担心地问我：“张宇，你真要把那160万给他们？那是你爸留给你的……”

我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放心，钱是我爸留给我的，我不会让它白白落到外人手里。你等着看好戏就行。”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妈包下了市里一家大酒店最大的包间，足足摆了五桌。七大姑八大姨，能叫来的亲戚几乎都来了。我妈和婶婶穿着新衣服，满面红光地在酒席间穿梭，逢人就夸我这个儿子有本事，知道感恩。

王浩君也成了全场的焦点，他挺着胸膛，接受着亲戚们羡慕的恭维，仿佛那160万已经是他自己挣来的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妈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大声说：“大家静一静！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端着酒杯，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今天请大家来，确实是有一件喜事。我堂弟浩君，马上就要成家立业了，做哥哥的，理应支持。我爸留下的那套老房子，卖了160万，我决定，把这笔钱，全数赠予我的好弟弟王浩君，助他购买婚房，开启新的人生！”

话音刚落，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妈和婶婶的脸上笑开了花，激动得眼眶都红了。王浩君更是激动地站起来，端着酒杯，一副要对我感恩戴德的样子。

我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用红木框精心装裱起来的文件，递到王浩君面前。

“浩君，口说无凭，哥哥为了表示对你的支持和期望，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所有人都好奇地凑过来看。只见那文件最上面，用烫金大字写着——“亲情投资与未来激励协议”。

“这是什么？”婶婶不解地问。

我笑着解释道：“婶婶，这可不是普通的赠与。这160万，是我对浩君未来的‘投资’。我相信浩君是个有志气的青年，绝不会甘心白白接受哥哥的馈赠。我们签下这份协议，既是见证，也是激励！”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起来：“甲方，张宇，自愿以亲情为纽带，投资乙方，王浩君，人民币一百六十万元整，用于购置房产，改善生活。此投资，旨在激励乙方奋发图强，成为家族的骄傲……”

我读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听着让人热血沸腾的话。亲戚们听了，纷纷点头称赞，说我这个哥哥做得敞亮，想得周到。

我妈和婶婶更是被这“亲情投资”的名头捧得晕乎乎的，觉得倍有面子。

“来，浩君，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字签了。从今天起，你就要担起这份期望，努力奋斗了！”我把一支金色的签字笔递给他。

王浩君被这气氛烘托得已经找不着北了，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形式，一个能让他更有面子的形式。他看都没看协议的详细条款，大笔一挥，就在乙方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红手印。

他签完字，我带头鼓掌，整个包间再次被掌声淹没。我当场就通过手机银行，把160万转到了王浩君的卡上。看着他手机里收到的到账短信，婶婶一家笑得合不拢嘴。

那顿饭，他们一家是绝对的主角，风光无限。而我，只是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菜，偶尔回应一下亲戚的敬酒。

饭局结束后，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浩君很快就用那笔钱付了首付，买了一套三居室，还发了朋友圈炫耀，字里行间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我妈和婶婶更是把这件事当成教育典范，到处宣扬我们家是多么的团结友爱。

但她们不知道，我布下的网，才刚刚开始收紧。

我把那份“激励协议”的复印件，“不经意”地给了几个家里最爱传闲话的亲戚。我还特意“好心”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协议里的一些“激励条款”。

协议里有一条写着：为回报甲方的亲情投资，乙方王浩君承诺，将在三年内，年收入达到50万元，或在五年内，职位晋升至公司总监级别。若未能达成任一目标，此笔160万元的“亲情投资”，将自动转为有息借款，年利率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的四倍计算，并需一次性归还本息。

这几个长舌妇亲戚一听，眼睛都亮了。这哪里是赠与，这分明是签了个对赌协议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整个亲戚圈里飞速传开。

很快，王浩君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亲戚见了他，都说他有福气，有个好哥哥。现在见了他，话里话外都带着点别的意思。

“浩君啊，听说你签了协议，三年要挣50万啊？了不起，年轻人有魄力！”

“浩君，你现在住着一百多万的房子，上班可得加倍努力啊，不然那利息可不得了！”

就连他那个刚谈没多久的女朋友，也从她父母那里听说了风声，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他，这房子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万一完不成任务，房子是不是要被收走。

王浩君本来只是个普通公司的小职员，一个月工资不到八千，让他三年内年薪50万，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开始变得焦虑，失眠，上班总是出错，被领导骂了好几次。

婶婶赵秀芳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去跳广场舞，以前那些老姐妹都羡慕她，现在都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她。“秀芳啊，你家浩君压力不小吧？那可是四倍的利息啊，滚起来不得吓死人？”

风言风语像刀子一样，割得他们一家人坐立不安。那套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新房子，现在成了压在他们心口的一块巨石。他们不敢请客，不敢炫耀，甚至住在里面都觉得不踏实，好像随时都会被我收走一样。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晚上，我家的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王浩君和他妈赵秀芳憔悴地站在门口。王浩君的眼睛布满血丝，看到我，“哇”的一声就哭了。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钱我还给你，你把那份协议撕了吧！我求求你了！”他哭得像个孩子，“我这一个月，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下，我快被逼疯了！这房子我不住了，我不要了！”

婶婶也低着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声音沙哑地说：“张宇，是我们不对，是我们财迷心窍，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我还没说话，我妈闻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看到这阵仗，气得指着婶婶和浩君骂：“你们干什么？给了你们的钱，哪有往回要的道理？脸都不要了？”

我拉住我妈，冷冷地看着他们：“现在知道错了？当初逼我拿钱的时候，你们想过有今天吗？”

“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浩君还在哭。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的，正是那天在我家，我妈、婶婶和浩君逼我要钱的录音。我妈那句“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清晰地回响在客厅里。

我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我关掉录音，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妈，当初我同意给钱，是给你面子。婶婶，浩君，我把钱给你们，是全了亲戚的情分。但这钱，是我爸留给我的，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份协议，我不会撕。钱，你们可以现在还给我。只要钱一到账，协议自动失效。如果你们不还，那就按照协议上的条款来。三年后，我们法庭上见。”

我的话说完，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最终，婶婶咬着牙，拿出手机，把那160万，一分不少地转回了我的账户。

钱回来了，可我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我看着我妈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我们母子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也许我做得有些绝情，但我不后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需要带点锋芒，亲情也不能成为无底线索取的借口。我守护的，不仅是父亲留下的财产，更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底线和尊严。你们说，我这样做，错了吗？

来源：晴子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