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我悄无声息出国那天，他跪在机场攥着我衣角：“求你...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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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霆深抛下额角流血的我，抱起黎知知离开时，我突然明白了。

他回头找我道歉，我笑着摇头说没关系。

——我不爱他了，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后来我悄无声息出国那天，他跪在机场攥着我衣角：“求你...再看我一眼。”

我弯腰掰开他颤抖的手指，声音很轻：

“顾先生，你挡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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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缓缓往下淌，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视线边缘染开一抹模糊的红色。林晚下意识抬手碰了碰，指尖传来湿黏的触感，她低头，看见一抹刺目的红。

真狼狈啊。她想。

耳边是嗡嗡的嘈杂声，像隔着一层水，听不真切。她看见顾霆深冲了过来，心脏在那一瞬间可耻地、习惯性地悸动了一下，甚至牵动了嘴角，想给他一个“我没事”的安抚性笑容。可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另一边，那个捂着脚踝、眼眶微红、我见犹怜的黎知知身上。

他像一阵风，从她身边掠过，带起的微弱气流拂过她额角的伤口，带来一丝冰凉的刺痛。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弯腰，打横抱起了黎知知，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的声音是林晚从未听过的焦急与心疼，清晰地穿透了那层嗡嗡的杂音：“知知，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黎知知纤细的手臂顺势环住他的脖颈，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啜泣着。

他抱着她，转身，大步离开。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没有在林晚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没有问她疼不疼，没有看见她额角正蜿蜒流下的血，更没有发现她因为撞击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就这样走了。丢下额角流血、站在原地摇摇欲坠的她，抱着只是扭伤了脚踝的黎知知，背影决绝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周围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她身上。同情，怜悯，或许还有一丝看戏的玩味。林晚站在原地，感觉那温热的液体已经滑到了眉骨，痒痒的。她抬手，用力抹去，手背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

真脏。

心里某个紧绷了太久的地方，随着他消失的背影，“啪”的一声，断了。

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像是悬在头顶多年的利剑终于落下，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只是……终于落地了。

原来，心死真的只需要一个瞬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头的哽塞，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没有委屈，没有愤怒，没有不甘。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一种彻悟后的冰凉。

她知道了。

她该放下了。

这场长达数年的独角戏，观众早已离席，是她自己不肯落幕。现在，连最后一点支撑她演下去的灯光，也熄灭了。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稳，无视周围的一切，从包里拿出纸巾，按在额角的伤口上。白色的纸巾迅速被鲜血浸透。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却又毫无笑意。

没关系了。顾霆深。

真的，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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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霆深是第二天下午才想起林晚的。

黎知知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伤，但他不放心，守了她一夜，直到她安稳睡去，又亲自安排好一切，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司。

处理完积压的文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他揉了揉眉心，脑海里不经意地闪过昨天林晚站在那里的样子，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晚的电话。

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没人接准备挂断时，电话通了。

“喂？”她的声音传来，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霆深顿了顿，开口时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昨天事出紧急，知知脚扭伤了，哭得厉害，我必须先送她去医院。”他省略了解释为什么之后也完全没有联系她，仿佛彻底忘了她这个人存在的事实。

电话那头沉默着。

他等了几秒，没等到预想中的质问、哭闹或者沉默的委屈，这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适应。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足够宽容和缓的语气说：“林晚，昨天忽略了你，是我不对。你别闹脾气。”

他甚至准备好了下一句——“你想要什么补偿？”——这是他惯用的处理方式，用物质来安抚她偶尔出现的小情绪，屡试不爽。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声极轻的笑。

是真的在笑，虽然很短暂，很轻，但他听到了。

然后，他听到林晚用那种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点点奇异松弛感的声音说：“没关系。”

顾霆深愣住了。

这三个字太轻飘飘了，轻得没有一丝重量，不像原谅，更像是一种……彻底的无关紧要。

他预想中的所有反应都没有出现。没有他熟悉的埋怨，没有他早已准备好应对的眼泪，更没有他潜意识里或许期待看到的、她依然在乎的证明。

只有这三个字——“没关系”。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瞬间蔓延开来。

他还想说点什么，比如问问她额头的伤怎么样了，但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嘟…嘟…嘟…”

林晚先挂断了电话。

顾霆深握着手机，听着里面机械的忙音，第一次觉得这声音如此刺耳。他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和……

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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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出乎顾霆深的意料，林晚没有再联系过他一次。

没有像以前一样，在他“犯错”后小心翼翼地发来信息问“你还在忙吗？”；没有在深夜给他分享那些他觉得无聊的歌曲和文章；更没有在他偶尔回家时，准备好温热的饭菜，用那种带着卑微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她的朋友圈没有任何更新，头像也没有换，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一开始，顾霆深觉得这是她一种新的、欲擒故纵的手段。他嗤之以鼻，并不在意。他甚至觉得有些轻松，终于不用再应付她的情绪。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空落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开始不自觉地查看手机，点开那个沉寂的对话框。他开始在回到那个空旷冰冷的公寓时，下意识地看向客厅的沙发——以前，林晚常常会在那里等他，等到睡着。

他发现自己甚至想不起，上一次心平气和跟林晚说话是什么时候。记忆里，似乎总是她在说，在关心，在等待，而他在敷衍，在忽略，在离开。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他终于忍不住，主动去了林晚的公寓。

敲开门，林晚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挽着，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看上去干净又……疏离。

“有事吗？”她问，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的快递员。

顾霆深喉结滚动了一下，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窘迫。他踏进门，试图找回一点以往的掌控感：“这几天为什么不通电话？信息也不回？”

林晚关上门，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并没有给他倒的意思。她转过身，倚在餐桌边，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事情吗？”

顾霆深被噎了一下，心头火起，但更多的是那种无处着力的慌乱。他压下情绪，走到她面前，声音放沉了几分：“林晚，我知道你还在生气。那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知知她当时情况比较特殊，她……”

“顾霆深。”林晚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界限感，“我说了，没关系。你不用一再解释。”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那双曾经盛满了对他爱意和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我不爱你了。”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所以，你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明白吗？”

顾霆深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

他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

那个追在他身后这么多年，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能欢喜或难过很久，那个无论他如何冷漠对待都舍不得离开他的林晚，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你胡说！”他几乎是低吼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林晚，别耍这种小孩子脾气！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骂我，可以跟我闹，但别说这种气话！”

林晚看着他眼底的猩红和慌乱，却只觉得可笑。

她轻轻一挣，甩开了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顾霆深，你总是这样。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着你转，以为我林晚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你偶尔施舍的一点关注和回头。”

她摇了摇头，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回去吧。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逐客令下得明确而干脆。

顾霆深看着她冷静的侧脸，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对他的眷恋。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最终是怎么走出那扇门的，自己都有些恍惚。

只知道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咔哒”一声落锁，清晰又决绝，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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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顾霆深通过一些渠道，辗转打听到林晚即将出国的消息。

就在今天下午的航班。

他彻底疯了。

抛下了重要的会议，扔下了一办公室的高管，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一路飙车，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直奔国际机场。

他不能让她走！

她怎么能走？她怎么敢就这样离开他？

他还没有同意！他还没有……还没有把她重新拉回身边！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广播里播放着航班信息。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目光疯狂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

终于，在安检口附近，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风衣，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背影单薄却挺直，正排着队，准备过安检。

“林晚！”

他嘶吼着冲了过去，完全不顾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他冲到她面前，因为急速奔跑和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剧烈喘息着，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西装褶皱，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矜贵从容。

林晚闻声回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像是看到了一個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平静彻底刺痛了顾霆深。

“你要去哪里？”他死死盯着她，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不告诉我？谁准你走的！”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顾霆深在她这种目光下，所有的气势和质问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灭顶的恐惧和绝望。

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双手颤抖着，紧紧攥住了她风衣的一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

顾霆深全然不顾。他仰着头，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声音哽咽：

“晚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走……”

“以前都是我混蛋！是我眼瞎！是我不好！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

“求你了……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

他语无伦次，尊严尽碎，只求她能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林晚低下头，看着这个曾让她爱到尘埃里，也让她从尘埃里彻底醒来的男人。他此刻跪在她脚下，卑微如尘，再也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她缓缓地、坚定地弯腰，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死死攥住她衣角的手指。

她的动作并不粗暴，甚至称得上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顾霆深感受着指尖的力道被一点点剥离，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终于，她掰开了他最后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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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娱乐12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