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花了半天时间打扫屋子清洗床单被罩,做完了这一切躺在沙发上,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送走了爸妈和孩子,田小莹怀抄着手回了家。
上一刻还喧腾的屋子,此时已然冷清,她的心里空落落。
花了半天时间打扫屋子清洗床单被罩,做完了这一切躺在沙发上,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不想自己被情绪包裹,她起身出门准备找楚蓉。
楚蓉的车停在地下室里,可她人并不在家。
田小莹给她打电话:“喂?你不在家?”
“啊!你回来啦?”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嘈杂,楚蓉的音量拔高。
“我现在跟杜聪在外面取景拍视频,待会儿回来我过来找你呀!晚上一起吃饭!把叔叔阿姨叫着呀!”
“杜聪?”
谁是杜聪?
这电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我爸妈他们带着孩子回家了。”
“回家了?带着孩子?...那就咱们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待会儿给你发定位,你直接过去!”
“行。”
挂了电话的田小莹不想让自己闲着。
她换了身衣服出门准备去花市买花。
屋里太缺乏生机,放些植物进去应该可以调节气场。
选了两束卡罗拉红玫瑰,又买了一束紫竹。
大红大紫的颜色,寓意今后的生活都是大红大紫!
田小莹也是开始有些了。
花市的后面与鸟市鱼市相连,无聊的她到处闲逛。
看见宁静的时候有些吃惊。
因为她之前听小朋友说起过,说汐汐的爸爸妈妈离了婚,她妈妈去了外地。
所以这是回来了?
“宁静...”
田小莹主动打招呼。
“你也来这里逛?”
宁静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对着她眯眼微笑。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一种乖巧又岁月静好的味道。
“小莹...”
其实田小莹的年纪比宁静和楚蓉都要大些,可是她们张口都不喊她姐,但她也不在意,随便都可以。
“你买了什么花?”
宁静朝着她走来好奇地询问。
“喏。”
田小莹将臂弯的花束托起,将花朵朝向她。
“买了玫瑰和紫竹。”
“...很喜庆的颜色。”
“我也觉得。”
两人相视笑。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是一种玄学。
她们虽说是才第二次见面,可她们之间的相处很舒服,如沐春风,温温和和,有一种说不明的亲切。
“你呢?”
田小莹询问:“你准备来买什么东西呀?”
“我准备买几条小鱼回去喂着,一个人在屋里太冷清,想看到活物。”
这话听了很难不让人遐想,田小莹思索了片刻后还是选择开口。
“你跟高教授...”
“我们离婚了。”宁静很坦荡。
“我知道,汐汐有跟佑佑说。”
田小莹笑:“他们俩最好了!”
“哦对了!...事情有些突然,佑佑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汐汐,我也不知道今天能在这里遇见你,要不然我都带上了!”
“给汐汐写的信?”
“嗯。你大概也知道,我和陆良的情况...我爸妈担心影响到了孩子,所以决定带着孩子回老家。临时决定很突然,昨晚我把孩子接回家,今早他们便走了。佑佑昨晚写了一封信托我转交给汐汐。”
“那...我买了花跟你去拿?”
“你晚上有事儿么?咱顺便一起吃个饭?我介绍我的邻居兼好友给你认识,她是个很有趣的女人呢!...”
之所以突然约饭,除了出于礼貌,更主要的是因为田小莹感受到了宁静身上散发出来的寂寞。
同是女人,女人了解女人。
宁静跟她一样,也在想办法排遣这种孤独。
不然两人也不会在这里相遇。
而她那句有趣的女人引起了宁静的兴趣。
她点头答应:“好。”
田小莹提前给楚蓉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说明情况。
然后跟宁静一起闲逛赏花观鱼鸟,一起聊天,一起八卦,时间过的很快。
回到凤凰城将信交给宁静,两人一前一后驱车来到了楚蓉预定好的烤肉店。
烤肉店是露天的,十来张小方桌躲在天幕下垒在草坪上,周围装饰了许多彩灯,一闪一闪的。
食客满座,人声喧哗,氛围很好。
楚蓉朝她们挥手:“欸!这儿!这儿!”
田小莹拉着宁静绕过人群走过去。
“这是宁静,佑佑的好朋友的妈妈。”她跟两人做着介绍:“这是楚蓉,我的邻居加好朋友。”
“宁静你好!”楚蓉率先伸手与宁静相握:“你的名字真好听!人如其名,只瞧你一眼我就觉得娴静安宁!”
宁静咧嘴笑:“你好楚蓉。你亦是人如其名,楚楚动人,容貌靓丽。”
楚蓉大笑:“你说话跟小莹一样好听!多说!我爱听!”
宁静捂嘴:“你也如小莹说的那般有趣。”
三个离了婚的女人凑成了一台戏。
酒是个好东西!
她们边聊天边喝酒边烤肉。但大多数是楚蓉在说,她们俩听。
“...杜聪他堵我呀!那天他本是在地下室里再次堵小莹你的,可是没想到我这个正主突然出现了,我跟他都吓了一跳!”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跑呀!”
宁静皱着眉轻拉田小莹的衣袖小声问:“这个杜聪,他是在骚扰纠缠楚蓉么?”
田小莹笑着回答:“不是。”
“不是?”
“我让她自己跟你说。...欸,小蓉,你跟宁静说一说人杜聪是为什么要来堵你的呗?”
“为什么?”楚蓉朝着宁静眨眼:“因为我糟蹋了纯情男,吃完跑路了!”
“啊?”宁静目瞪口呆。
田小莹在一旁笑得不行。
“...这反转是不是让人有些懵?咱继续听她的后续。...欸小蓉,你跑掉了么?”
“我哪儿跑得过呀!”
楚蓉举杯与她们相碰。
“还没跑两步就被逮了!”
“那确实是快...”
“快...”楚蓉的脸突然就很红。
“你脸红什么?”
楚蓉含羞:“你说快...”
“快?”田小莹想了想问。
“瞧你这反应,不像是被说中了痛点,怎么的?又有反转了?”
楚蓉自己干了一杯啤酒。
“啊。”
“什么反转?”
“其实也不快...时间挺长的...”
田小莹瞬间了然。
宁静很懵。
她问:“什么意思呀?”
“什么意思呀?...意思是...”
楚蓉和田小莹相视一眼,里面有做坏的心思。
宁静没想到楚蓉会突然开车。
她有些尴尬,又觉得好笑。
田小莹在一旁跟她解释:“...起初她把人打着吃了时嫌弃人家太快不爽,又怕被缠上,所以才会跑路。...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
“爽了!”这是楚蓉用唇语跟她俩说的,她的表情无不傲娇。
“咦?既然你们俩现在好上了,他怎么没来?不是说跟你在一起?”田小莹问。
“哦,我让他回去了!”
楚蓉很是潇洒地摆手:“咱们女人家吃饭喝酒说话他一个男的在这里干嘛?碍事儿的很!”
“你现在可真是牛气...”
“那是~人生不绚烂,那不是辜负了大好时光?”
“绚烂?”宁静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没人听见。
楚蓉与她碰杯。
“这一杯,祝我们仨都能有一个畅快且光明的未来!”
三个女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直到最后离席,皆是微醺。
杜聪乖乖地站在门口等待,见到几人出来时礼貌地点头示好。
楚蓉看见他的时候一愣。
“咦,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先回去了么?”
“我是回去了...可是又不放心你...”
田小莹和宁静对眼笑,挥手跟他们告别。
“第二场就下次再喝吧,走了,回去睡了。”
叫了代驾回家,田小莹跌跌撞撞洗漱睡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脑袋晕眩思想杂乱。
过往的岁月如同一幕按了快进键的电影在放映。
她浑浑浊浊地观赏了半夜,最后泪如雨下。
田小莹突然就觉得长大了真的好累呀!
孩童时候渴望时光快快走,想穿上高跟鞋,想化美美的妆,想学着大人的模样说话...
如今真的长大了,结了婚,生了娃,经历了数年的婚姻才懂得。
那些物质层面的满足在精神层面上来说,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话好像也不对,贫贱夫妻百事哀。
也许是因为自己如今有了挣钱的能力,才会觉得物质不是首要追求。
所以人呀!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欲望!
得到了饱腹,就还想要糖!
田小莹那天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起床头痛欲裂,恶心反胃。
她拉了一个三人的群,在里面说:“我怎么感觉咱们昨天喝到的是假酒呢?”
只有宁静在附和。
“我现在头好晕...”
之后就再没人说话了。
杨怀远打来电话的时候田小莹正在睡回笼觉。
她语气不佳:“放!”
“放什么?”“有话就说,有屁...”
“粗鲁!”
“你管我?”
“在干嘛?”
“你管我?”
翻个身,空荡荡的肚子开始叫嚣,胃突然的抽疼令她作呕。
“呕...”
“怎么了?”听见声儿的杨怀远心中一紧:“你怀孕啦?”
“......”
田小莹径直挂了他的电话。
起床翻出给孩子备的小蛋糕裹腹,她边吃边腹诽:“这个人,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电话又响。
“你到底是有事儿没事儿?”
“开门。”
房门配合着被敲响了两下。
“叩叩...”
开门:“你来干嘛?”
杨怀远进门换鞋,穿的是陆良的那双:“当外卖小哥。”
他扬了扬手里拎着的纸袋,走进屋,将袋子放到桌上开始从里面往外拿东西。
田小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喊她:“快来吃吧!不是都饿得反胃了么?”
“你知道是饿的还说那话?”
“是故意提醒你。”
田小莹搅拌着碗里的清粥低语。
“你这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杨怀远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咱俩不遑承让。”
田小莹咬着香喷喷的肉包:“明天我回公司上班。”
“休息好了?...”
“差不多了。”
“那就回来吧。”
他告诫她:“不过公司里可能有些风言风语,你要做好准备。”
“不是一直都有风言风语?”
“这次更甚。”
她无奈:“你又做了什么?”
“可别冤枉我!...那天你下车的时候哭,我抱你,咱们上车整日未归,被他们拍了下来传出了无数个版本。”
杨怀远忽地笑得开怀:“有人才把咱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真是个人才...”
“想不想知道叫什么?我觉得还挺好听的。”
“没有丝毫想法,谢谢。”
田小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话题,她起身坐去了沙发上。
她听得出来,杨怀远这些话既是试探,也是紧逼。
他这人,说话真真假假,弯弯绕绕,稍不注意就会把人给圈进去。进去了要想再出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执掌者的五指山,哪能轻易让你逃脱。
杨怀远识趣,结束话题开始收拾桌面。
他问她:“下午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不要,下午约了朋友出去玩。”
说话间,她想起昨晚回来的时候扔在浴室水池里的鲜花。
田小莹走进去将泡在水里的花捞出。
它开得正艳。
找出三个空花瓶将花束修剪插入,摆放在玄关客厅和她睡的房间。
望着屋内多出的大红大紫,她心情很是愉悦。
换了身衣服出去,杨怀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走了。”
“好。”
两人开着车离开小区,在大路上分道扬镳。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杨怀远时刻关注着后视镜,那辆车连一点刹车的迹象也没有。
前方坦荡,田小莹一味向前,根本就没有丁点想为他停留的想法...
**
田小莹没跟谁有约。
她一个人开车去了新屋楼下的公园。
买了杯咖啡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仰看新屋的阳台。
那个屋里,大到封窗换门,小到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操持的!
装修的那段时间,165的她瘦到只有九十二三斤。
很累,但却很幸福,因为心里知道日子有奔头。
那时的陆良虽然忙碌,但两人的心没有隔阂。
没有他说的红包事件,没有创业,没有无言,没有争吵,没有失望…
原以为这里是升华的幸福起点,却不料成为了她婚姻的句号……田小莹一个人在那个公园里坐了许久。
初春的风没了寒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新发的绿叶在沙沙作响,回归的燕子在欢唱。
一切都是重生,一切都预示着希望。
咖啡见底时她起身,驱车去了附近的银行。
陆良收到同城快递件的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吃盒饭。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银行打印出来的汇款凭据单。
时间很新鲜,几个小时之前。
那凭据单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收款方是福利院,汇款方是田小莹,金额是13.14万,交易时间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三天。
他还记得,那天是他们从他老家回凤凰城的日子。
也就是说,她一回去就把方文南给的这笔钱捐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想提。
留下那个名字,或许是为了之后回礼?
陆良突然就觉得喉咙梗的厉害。
嘴里的那口饭他嚼了许久都咽不下去!
合着这么多年,他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在唱苦情戏?还硬拖着她和孩子陪他一起?
什么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什么要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这只不过是他自己虚荣的借口!
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攀比!
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物质上的东西!
可她还是在不知道内心想法的前提下甘愿陪着他顺着他纵着他过了这么多年。
这都是因为她爱他呀!
如果不是因为受不了他愈加过分的举措,她肯定也不会那么坚定地要跟他离!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
他就是如今妻离子散境遇之中的原罪!
陆良悲痛不已!
前些天,他将自己的隐晦和盘托出,她想说话,可是他却堵住了她的嘴。
回想一下,他是多么的自私又霸道!
他一次又一次地顺顾着自己的情绪,忽略她的感受。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留出哪怕一分钟的时间耐心听听她想说的话!
分别的那天,她泪流满面问他:“你说完了吗?”
那个时候,她是种什么心情?
是不是极度失望?
是不是极度悲痛?
自己用真心相待的男人居然是这么个愚蠢又自大的东西!
她该是有多难受?才会说出那句再也不见?
一次又一次回头,又一次又一次与他携手的她,终究还是被他自己给弄丢了...
这张凭据单是她的自证,也是她的解释。
陆良将那张单据捂在胸口,感觉那上面像是长满了刺,刺的他心脏生疼!他欲哭,但却无泪。
只是眼里微弱的光亮这下子是彻底的熄灭了......
**
跟陆良差不多,高觉自从离婚后,一直是独来独往。
孩子送去了寄宿学校,前妻远走他乡。
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到了事业上。
每每回家时夜都很深了。
这天,回家后的他脱了外套准备去洗澡,却发现餐桌上多了一封信。
信上是稚嫩的笔迹,汉字与拼音同行,写着:gei汐汐的xin。
给汐汐?
是佑佑写的?
宁静送来的?她回来了?
“宁静...宁静...”
他拿着信开喊。
可是想也知道,宁静怎么会还在家呢?
她躲他还来不及!
可是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对面是一阵忙音。
于是高觉给陆良打去。
看见来电显示的陆良放下凭据单用手狠狠搓了搓脸颊,然后接起。
“喂?高教授。”
“佑佑给汐汐写信了?是你拿给宁静的吗?”
陆良听着一脸懵。
“写信?”
得了,只一个回答高觉就知道了他并不知晓这件事情。
“嗯,佑佑给汐汐写了一封信,他俩不是都在学校?怎么会写信?”
于是陆良跟他说了佑佑已经离校,跟着姥姥姥爷一起回去了。
“...大概是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跟汐汐说,所以写信给她告诉她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
通过简短的对话,高智商的高觉很快便将整个事件梳理了个透彻——
宁静回来了,她跟田小莹有联系。
对于这个结果,他心里很是欣喜!
他有田小莹的微信,于是,他立马给田小莹打去了一个语音。
田小莹接到高觉的语音电话时有些吃惊。
他怎么会突然联系她呢?
“喂?高教授?”这个开场语跟陆良一模一样!
“你好,佑佑妈妈。”
“你好。”
“请问,是你把信给宁静的吗?”
“是呀...”
田小莹疑惑:“是有什么问题吗?”“哦,不是,没有问题。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
“我不知道。”
“哦...那行,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田小莹有些莫名。
她觉得这事儿应该给宁静知会一声。
于是她给宁静发去信息:“宁静,刚才高教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把信给了你,还问我知不知道你现在住哪儿。”
宁静给她回:“好的,我知道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田小莹,这俩人之间绝对有故事!
可是是什么故事,她并没有想要去探究的心。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要是宁静想说,她何必去问?
而结束了对话后的宁静则平静地去洗漱去了。
最近她迷上了看综艺。
一边护肤一边看电视。
里面的艺人发挥着自己的搞笑天赋逗乐观看的人。
她也不例外。
披上一张薄毯,关了所有的灯。
买回来的小鱼儿在茶几上的鱼缸里游曳。
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欢快自由,可却始终逃离不脱被囚禁的命运!
综艺节目到了尾声,主持人在说结束语。
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还未响起,他先来了。
宁静起身开门。
门刚打开,门外那人席卷着风便迎面而来。
她被紧紧搂进一个炽热又坚实的胸膛。
那人问她:“不是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吗?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再待在有我生活过的痕迹的城市吗?不是说不在乎孩子吗?不是说你会很快再婚彻底忘掉这一切吗?...”
那声音急切夹杂着哽咽:“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来源:光芒万丈一点号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