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因为儿子考得差,被学校打电话通知来开家长会。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儿子这次成绩太差,居然被学校叫家长了。
更糟糕的是,班主任竟然是我的前男友。
“看来这成绩,遗传你了。”
“别客气,有你一半功劳。”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看我眼神就变了。
我当时都惊了。
我说错话了,你信不信?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因为儿子考得差,被学校打电话通知来开家长会。
更没想到,我满腔怒火、气势汹汹地走进学校,准备好好教训这小兔崽子。
迎接我的,却是一群同样成绩惨淡的家长,还有那个帅到让人招架不住的前任。
“宋以轩的家长来了吗?”
“来了的话,麻烦过来领一下他摸底考试的试卷和全班成绩单。”
男人没抬头,声音却那么熟悉。
就像当年他在我耳边低声细语一样。
我心里开始有点不自在。
我脚步轻了点,偷偷往他那边瞄了一眼,然后怂了。
单从额头和眉眼,我就认出他是谁。
是江邵,我分了七年的前男友。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种场合重逢。
更让我无语的是,还有个坑儿子跟后腿。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儿子还长得跟我像。
我不敢吭声,压低帽檐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白皙有力的手里纸张,然后偷偷躲到其他家长背后。
低头看了一眼。
惊呆了。
这成绩,简直想钻桌底下去。
小学一年级,67分,这逆子是怎么考出来的?
我当年都能考70分呢!
江邵发完卷子,简单说明了情况。
“这次叫来的,都是班上考试倒数十名内的家长。”
“摸底考试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才小学,但还是希望各位家长能重视孩子的基础。”
“考得差不算事,最怕的是一旦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
后面他的话我没怎么听进去,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倒数十名。
我忍不住抖了抖,拿起成绩单默默数儿子的名次。
不错,倒数第三名。
宋以轩,你找死呢!
江邵那冷静的嗓音,慢悠悠地讲着每个孩子的问题。
我偷偷抬头盯着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真是绝了,岁月这把杀猪刀也只挑对的人下手。”
江邵依旧那张俊秀脸庞,眉眼分明,五官立体,皮肤状态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唯一变的,大概就是那气场了。
以前的他,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像极了隔着一层冰霜,谁都难以靠近。
可现在……
他身上多了点儿亲切,似乎更容易接近了。
回想当年,每次他站在讲台上给全校师生演讲,我都会忍不住得意地对同学们说:“看,我男朋友多帅!”
谁能想到,几年后我们分手,他竟然跑到了我儿子的讲台上,闪闪发光。
江邵明显怕打击孩子们的自信,也想让家长们别太灰心,特意为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设立了卫生标兵、勤劳标兵……
结果我那逆子,居然拿了五个名额中的三个。
我握紧了拳头,怒火差点冲出来。
就在这时, “哪位是宋以轩的家长?”
我身体猛地僵了一下,不敢吭声。
江邵又说了一遍。
家长们开始东张西望,“是谁啊?老师问话都不回应?”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故意清了清嗓子。
“我在。”
江邵顿了顿,目光慢慢扫过来。
“宋以轩的家长?”
我咬着牙,“对,是我。”
他那平时微微扬起、亲切感十足的嘴角突然变平了,冷意再次弥漫全身。
我不敢吭声,更不敢抬头看他。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
“宋以轩的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但生活方面表现得很出色。你平时教育他的办法,可以分享一下吗?”
我僵硬地挤出一抹笑。
江邵肯定认出我了,明摆着这是在打我的脸!
我就这么甩了他,他居然敢这么来坑我。
要是他知道宋以轩是他的亲骨肉,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不行,绝不能想,更别说说出来。
至于他的问题, “我觉得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让他去做,毕竟孩子比家长想象中要聪明多了。”
我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邵声音依旧冷漠,“嗯,是聪明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怀疑他这是在暗讽我,可又没证据。
他又拿起成绩单,薄唇微启,一科一科念着我儿子的成绩。
等他念到英语89分时,我眼睛一亮,“哎,这还不错,英语居然及格了,我当年都没及格过……”
江邵沉默了。
“看来宋以轩的成绩,是遗传你了。”
遗传我?
倒数第三?
我起码有倒数第五的水准好吗!
一瞬间,我内心的反抗被彻底点燃。
脑子一热,嘴没把门,冒出一句:“别客气,有你一半功劳!”
整个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得像只鸡。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满脸写着「你到底在说啥?」
的惊愕神色。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啥。
天啊!
人家都还没猜出来,我自己就先自爆了?
这操作,也太骚了。
看来儿子的智商,真的是遗传我没跑。
我苦着脸说:「不是的,老师,你听我解释……我是想说,基因和教育一样重要啦。」
解释得还挺苍白的。
不晓得他信没信。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接着继续讲别的家长和孩子的事。
很快,事情也就整理完了,没多久别的家长们纷纷散去。
我偷偷藏在一堆人里,打算趁机溜走。
可刚迈出一步,脚却没挪动。
再迈一步……
还是没动。
我胆怯地回头一看,果然,江邵两根手指头轻轻勾住了我的背包。
「想跑?」
说实话,当初我还恨不得天天跟他腻在一起呢,如果他这么说,我肯定乐得直接跑去肯德基大吃一顿。
可现在,我却是拼命躲着他。
我尴尬地解释:「没、没跑,就正常解散啦,刚才说错话了,你别误会……」
话是这么说,可我的两条腿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不听话。
「好,不误会。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他边说边用那种像在聊别人家事的语气问: 「我们分手七年了,你还有个六岁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七年前,你还没毕业呢。」
江邵的话里藏着明白的意思。
我和他是大三谈的恋爱,大四那年我背着行李去外地实习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
按时间算,我是无缝衔接上了这段生活啊。
就在这尴尬难耐的关键时刻,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妈咪,你来了!好想你啊~妈咪,我饿了~」
真不愧是我那可爱的儿子,总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有了这孩子,今晚儿子的屁股绝对铁定是没事了!
我扬起一抹既尴尬又礼貌的笑容:「孩子饿不得,我先带你回家吃饭喽。」
「老师别送,老师再见!」
说完,我转身一把抱起儿子,头都不敢回。
一路小跑冲到校门口,终于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怀里的大儿子突然问我: 「妈咪,你怎么了?江老师是不是有事找我们?他要跟上来了?」
我心头一震:「!!!」
偷偷回头一瞧,果然,江邵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
他靠着近190的身高,走路的速度居然不比我跑得慢多少。
眼看离我就差不到二十米了,我吓得赶紧把老大扛到肩上,一把冲进车里。
发动,打方向,踩油门!
三秒不到,江邵只能留下满车尾气。
回到家好一会儿,我那狂跳的心脏才终于平复下来。
不是我胆小,是江邵这个人实在太较真了。
还记得我们谈恋爱时,有次我打王者,喊了自家打野一句“野王哥哥”。
结果被他揪住不放:“野王哥哥?叫得这么亲昵,难不成你真有好几个‘野哥哥’?”
后来……
我捂着微肿的嘴,脸都红了,喊了他十遍“哥哥”,他才勉强放过我。
刚刚冷静一点,我的好大儿却不肯放过我。
他眨着大眼睛,追着问:“妈咪,你害怕江老师干嘛?”
“谁、谁害怕他了!”
我急忙打圆场。
怕他继续钻牛角尖,我赶紧转移话题:“你倒是跟妈咪解释清楚,怎么考了67分?谁教你的?还是宋以轩小朋友?”
好大儿一脸认真:“妈咪教的。”
我……
真想无语。
“还是妈咪遗传的。”
我又是一脸无语。
我脸都没表情了:“这分数,还有你们江老师的一半功劳。”
好大儿倒像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妈咪,不推卸责任是基本做人原则,你教我的。”
我这才明白,儿子虽没继承江邵的智商,但拿捏我的技巧,倒是学得一模一样。
好不容易把好大儿哄睡了,我一脸哭丧,给闺蜜打电话。
“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开家长会吗?至于这么颓丧?”
电话那头闺蜜嘴里似乎还嚼着东西,说话模糊不清。
我声音麻木:“我见到江邵了。”
电话那端突然“噗”一声,紧接着是她猛咳几声。
“啥?江邵?咱们学校当年的校草江邵?你在哪碰到他的?旧情复燃了?”
我冷冷地笑:“旧情复燃?他现在是我儿子的班主任。”
闺蜜顿时一脸懵:“???”
“你说啥?他的学历不是一路保送,从本科到博士吗?这种人才跑小学教书去了?”
“他认出你了吗?认出你儿子没?”
我无奈:“认出我肯定认出了,可我家儿子长得跟我一样,怎么可能被他一眼看出来?”
我想着又补充:“儿子除了脸长得像,学渣本性倒是十足继承了,真没一点跟他的影子。”
最后,我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绝望:“怕是得无数次去找家长了。”
听我这么一说,本来还满心忧虑的闺蜜竟然直接笑出了声。
“谁让你当初非得生这个孩子?活该!笨孩子嘛,见班主任是正常的,啊不对,是见班主任老爸才让人头疼。”
我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我根本不会去追江邵。
第二天,好大儿放学,吃晚饭时,我忍不住问了问他。
“崽,今天老师有没有问你什么?有没有单独找你谈话?”
好大儿眨着蒙胧的眼睛,歪着头想了好久,才小声说:“没问什么,就是让我们填了学生信息表。”
班主任开学初来收集学生信息,这事儿很正常。
我松了口气,又接着问:“那你有空帮妈咪偷偷问问别的老师,江老师为什么会是你们的班主任?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小学老师。”
哪里止是“不像”,明明是个将来有大前途的科研人才,居然跑来当老师,真的是大材小用!
我本以为好大儿点头答应,没想到他居然骄傲举手:“妈咪,我知道! “我们江老师是来北城办事,临时找的工作。 “办完事就得走了。”
会走的?
听着我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段煎熬日子很快过去。
不过想想江邵教书这事,我脑海里闪过当年,为了每天能黏着江邵,我硬着头皮跟他一起选修高数的日子。
数学一直是我的软肋,更别说高数,简直就像是天书。
但江邵为了让我真正学懂,一张试卷他能给我讲三遍都不厌其烦。
最终,学期末我竟然拿了95分!
天知道,我除了那次高考撞大运,平时数学从来没考过这么高的分。
可惜的是,我终于逃离了江邵魔鬼般的教学,而我的好大儿,却陷进去了。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我默默给好大儿夹了个鸡腿。
“崽,学习辛苦了。”
周末,家里又上演了那出经典的“鸡飞狗跳”。
原因无他——写作业。
我一看他那磨洋工的样子,气得都快炸了。
“宋以轩!你再这样,我就把江老师的电话给你,让他亲自来教你!!”
要说动手打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吓唬一下总行吧。
果然,好大儿还真吃这一套。
他那个小身体一抖,脸上立刻挂出了好多年没见过的痛苦表情,接着埋头写作业。
乖得不得了,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我无语,只好拍拍手,转身去梳妆台,给自己贴了一张面膜。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崽,去开门。”
好大儿“噔噔噔”跑去开门,没过三秒钟,我就听见他在门口喊:“妈咪,你骗人!我已经很认真写作业了!”
什么情况?!
我怀着满脑子问号,从卧室走出来。
“有什么瞒着你的?快好好写……”
这话才刚出口,看到来人,我一时间愣住了。
“家访。”
这两个冷冷的字,像冰水一样泼下来,我和好大儿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江邵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方便吗?”
我摸了摸脸上刚贴好的那抹绿色面膜,毫不犹豫地说:“不方便!”
然而,江邵根本没任何要走的意思。
他的目光冷静而淡然,这让我不由得脸红心跳。
对着江邵撒谎就会脸红,这毛病这么多年都没改。
没能挡住,他大步走了进来。
我挫败地关上门,回头看见他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好大儿的头。
“在家做什么呢?”
“妈咪在辅导我做作业。”
江邵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辅导他?”
声音慢条斯理,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能感受到。
我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高等数学我没学明白,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能教不会吗?
“家里就你们俩吗?”
江邵的目光在客厅环视了一圈,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还没等我开口,我那个嘴快的儿子已经一脸巴结地点头。
“对,就我和妈咪。”
江邵点了点头,接着让儿子把作业拿出来。
“老师帮你检查。”
站一旁的我看得又惊又笑。
趁着儿子进屋的空档,我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江老师还真是负责啊,晚上还来家访。”
“职责所在,别客气。”
我:“……”
什么职责?
明明就是明摆着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嘴快真是祸根,我又一次为刚刚的话感到懊悔。
同时心里暗自盘算,等会儿怎么才能蒙混过去。
崽崽的作业被江邵检查出好多错误。
“这题有点马虎,下次注意。”
听到这熟悉的话,我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着,手指轻轻敲着试卷,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张试卷,而是一卷无价的画卷。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这个男人,隔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轻易地让我心动。
我晃了晃头,正准备打破这微妙的气氛,没想到我那个大儿子先开了口。
“妈咪,这道题我刚才已经做对了,你又坑我……”
那张可爱又帅气的小脸,满是委屈。
额,好像真的是我错了。
脸一下子红了,脚趾头都恨不得扣出个李嘉琦直播间来。
江邵却突然勾了勾嘴角,瞥了瞥儿子:“习惯就好。”
我当场无语。
刚才那事成了反面教材,我盯着江邵继续看卷子,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盛夏。
当年,江邵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帮我检查高数作业。
他漂亮的脸上,眉头时而放松,时而微蹙,窗外蝉鸣吱吱作响,烈日炎炎,似乎都不算什么。
那时的我,只想到一件事:能随时看着江邵这张帅到让人羡慕的脸,做题又算什么!
每回他都特别不留情面:“看什么?看看错了多少?”
我故意耍赖,用手挡住卷子上的红叉:“还能看啥,看江邵啊!”
江邵嘴角绷得紧,但眼里的笑意骗不了人。
“把公式背下来!”
那清冷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脑海里高数公式滚瓜烂熟,几乎张口就来。
说完,我和江邵都愣住了。
他嘴角终于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妈咪,你在说啥?我也得背吗?”
大儿子一脸迷茫地问。
江邵放下卷子,声音依旧冷静:“背得不错,下次抽查。”
我借口去洗水果,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
站在厨房,我恨不得拍死自己。
宋沅啊宋沅,明明是你甩了人家,怎么现在心跳还能加速?
虽然嫌弃自己,但洗完水果洗碗,路过书房时,我竟下意识地抽出了那本没扔掉的高数书。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一阵发虚。
手里夹着书,我走了出来。
江邵靠在沙发上,眼神清淡地看着我。
“宋以轩呢?”
“回房睡觉了。”
我应了一声,能感觉他视线没从我身上移开,竟有些紧张。
我把水果推到他面前:“江邵,当年的恩怨……”
他淡淡打断:“个人恩怨我不会带到工作上。”
“我这次来,是来搜集家庭信息的。”
我紧抿嘴唇:“好,你问吧。”
“据我了解,宋以轩是单亲家庭,对吗?”
他问。
我下意识抓紧沙发套。
果然,他知道了。
我本想骗他说不是,可很快清醒了。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这个家里,一点儿男性物品都没有。
“是的。”
江邵顿了顿,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反问:“江老师,这恐怕跟学习没啥关系吧?”
“学校同样很重视学生的心理健康。”
他声音冷静,语气平稳地继续说,“你实话实说就行。”
“实话实说……”
我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吐出几字:“从出生起就开始了。”
这次,他沉默了良久。
“孩子父亲的名字?”
我却沉默了。
江邵又重复问:“孩子的生父姓名。”
我猛然笑了:“你觉得这孩子是你的?”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江老师问这么多,不怕你现任女友不高兴吗?”
我故意这么说,是想赶他走。
没想到,他抬眼盯着我,声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我只有过一段恋情。”
我一愣,他没再看我,起身就要离开。
“宋沅,你就自己好自为之。”
门再次关上,我才恍惚瘫坐在沙发上。
当年分手,是我气头上做的决定。
那天我正来生理期,想找他撒撒娇。
结果他只简单说了句:“我知道了”,之后再无回应。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他的冷淡。
可那一刻,我真的难受透了。
更难过的是,晚上我在别人的朋友圈看到他的照片。
照片里他和一个女生说话,俩人靠得很近,眉眼间满是笑意。
那天晚上,我倔强地提出了分手。
直接背起包,换了手机号,找借口说实习去了外地。
后来发现怀孕,我试着联系过江邵。
可不管我怎么打,他的电话就是打不通。
我不敢再去找他。
我怕他和那个女生已经在一起了。
而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所以,我选择了做单亲妈妈。
没想到……
他们根本没在一起。
家访结束后,我想过再联系江邵,但不知为何,几次都没敢拨那个电话。
没想到一周后,他竟给我打来了电话。
江邵的声音里带着不安:“小轩摔伤了,流血止不住,已经送到二院了。”
“你快下楼,我来接你!”
我脑袋嗡的一下,连自己是怎么下楼的都没搞明白。
江邵接上我,帮我系好安全带,安慰道:“别担心,孩子摔碰是常见的事。”
但我脸色却惨白。
“他……凝血功能不好。”
这次江邵没答话,车速却猛地加快。
到了医院,护士正急着喊:“谁有AB型血,能给孩子献血?”
“医院血浆紧缺!”
我攥紧拳头,刚想说话。
江邵站起来:“我是AB型。”
医生松了口气,正想带他过去,结果我直接拉住了医生。
“医生,他不能献血,我得找别人。”
我听见江邵皱眉,而自己满心的难言之苦却没人知道。
直系亲属不能献血,这道常识,我心里清楚得很。
江邵还不明白,我却不可能弄不清楚。
医生似乎还想多说几句,好在这时,我的闺蜜准时赶到,她也是AB型,投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拉着医生去献血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
江邵却站在一旁,问:“为什么不让我献血?”
我的心猛地一沉。
直系亲属不能献血,他大学时还专门给我科普过。
我抬眼看着他,果然,他已经开始有怀疑的神色了。
我硬撑着镇定,努力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想欠你。”
话一出口,他眼里的怀疑就渐渐淡了。
毕竟,他也太清楚我这是性格使然。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
我摇了摇头。
怪我,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们都知道,可我上小学后竟忘了告诉学校崽崽的身体状况。
而且这次,大概是孩子们玩着玩着不小心摔了。
虽然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开始自责。
“我应该多提醒他的……”
话没说完,我的哽咽打断了自己。
“怀他的那会儿,我没照顾好自己,才导致他出生时就带着这病。”
“过去我也不知,直到他三岁时出了事,也差点……”
我捧着脸伏在膝盖上,哭得抽抽搭搭。
那些过去的日子,我几乎不愿再去回想。
崽崽小时候特别聪明,学啥都快。
可自从那次意外,我的心思都变了。
成绩好不好,不再是重点,只要孩子健康长大,便是福气。
医生也说过,只要小心别再受伤,就不会有事。
然而现在……
我突然感觉头顶被轻轻拍了几下。
我抬头,江邵的手温柔地落下,他说:“我陪着你。”
那一刻,安全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忍不住抱住他,哭成了泪人。
鼻涕和眼泪肆无忌惮地顺着脸颊滑落。
我哭够了,江邵身上的衬衣已经湿了一大片。
“抱歉,弄脏你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
他却自然地用纸巾帮我擦脸,“没事,又不是头一次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终于推着崽崽出来。
“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我紧张得声音都颤了。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气:“这次伤得比较严重,不过输血及时,暂时没大碍,还得留院观察几天。”
病房里,我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心疼得直揪心。
江邵陪着我,眼神坚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
他轻轻叹了口气,却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劝他:“别担心,我闺蜜也在,是崽崽的干妈,照顾他比我还细心呢。”
可能这句话终于说服了江邵,他点了点头,迈着长腿转身走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
这时,闺蜜揉着胳膊上的针眼走了进来。
“你这时候还让江邵走啊?”
她皱着眉头,“以前他不尽责咱也忍了,可现在明明都……”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别大声,别吵醒你干儿子了。”
闺蜜撇我一眼,不满地收声了。
医院这边暂时没什么事儿,我叹了口气,准备出门买点生活用品。
谁知刚走出病房,就看见江邵提着两个纸袋朝我走过来。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刚走了吗?
闺蜜更是震惊:“你俩和好了?姐们,你不是骗我说……”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加速,眼皮直跳,心里唱着《忐忑》,生怕她说出什么尴尬话。
江邵没多话,“嗯,我买了些洗漱用品和吃的。”
闺蜜立刻点头称赞。
而我,却满脸疑惑——“你‘嗯’个啥呢?”
我想留下来照顾儿子,结果闺蜜倒是硬气地说她能撑着。
她急急忙忙把我一推,让我帮江邵送下楼。
狭小的电梯里,就我们俩,我站在他身后,心里怪别扭的。
只能眼巴巴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结果江邵突然回头,逮了个正着。
他抿着唇,脸色微沉:“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一起?”
“不是不是。”
我连忙摇头,心想他刚帮了那么多,不能再卖乖。
他点点头,递给我手机,“加我。”
我一头雾水。
“作为他班主任,我得随时掌握情况。”
江邵挺直背脊,连看我一眼都没多看,感觉跟刚才在抢救室门口那温柔安慰我的是两个人。
回到病房,闺蜜立刻凑过来八卦,“咋样?和好了吧?瞒着我不地道啊!”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心里别提多复杂。
“没和好,他现在负责任,只是因为他是咱儿子的班主任而已。”
“哦?”
闺蜜眼睛瞟向桌上的饭,“单纯班主任,可还记得他大学时最爱吃的肉蟹煲?还特意跑到学校门口那家店买的。”
她指了指毛巾和水杯,“还有这一堆玉桂狗的周边,啧啧。”
我怔住了,看着桌上的东西——那个肉蟹煲,是大学门口老地方,我曾缠着江邵陪我去吃的。
那毛巾和水杯上都是玉桂狗的图案。
突然,我眼眶有些湿润。
“江邵,咱们毕业了,搬出去住,东西都买玉桂狗的,好不好?”
“幼稚。”
他笑着反驳。
江邵淡淡地撇了撇嘴,把我盯上的那对玉桂狗情侣杯往旁边推了推。
“切!”
我白了他一眼,赌气只买了情侣杯里的一个。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收银台上却摆着两个杯子。
“两个一起结账吧。”
那时候笑得有多开心,心里现在就有多苦涩。
17 “像江邵那样的男人,可不好找。”
“况且,他不就是只谈过你一个吗?这说明之前那些女生根本没得逞。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还有个孩子呢。”
闺蜜指了指那安静躺着的儿子:“这可是你的杀手锏。”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是抓狂。
毕竟,在江邵心里,这孩子根本是我和别人生的。
不能拿着DNA去找他吧?
闺蜜毕竟是帮了大忙,待会儿我总得把她送回去。
趁儿子睡得正香,我坐在楼下长椅上,抬头看着月亮发呆。
江邵和儿子。
这对父子,真会牵动我的神经。
尤其是江邵……
我该怎么办呢?
想着,忽然有人走到我身边。
我一惊,转头就对上了江邵那双眼。
“你怎么在这儿?”
“刚到。”
江邵没什么表情,拉着我站起来:“外边凉,去车里。”
“不用了。”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用眼神警告着。
“你再生病了,没人照顾你。”
我撇撇嘴没吭声,任他拉着走向停车场,最后还硬塞我进了副驾驶座。
18 车里静悄悄的。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皂香味,让我突然感到一种异常的平静。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顺路。”
我点点头,没多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开口。
“以轩还在楼上,我先上去了。”
没想到车门刚打开,江邵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去。
“你……”
他说着,伸身把车门关上。
那个瞬间,我才看清他眉间不再冷漠。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
我皱眉:“你酒后开车过来的?”
“是来以后才喝的。”
话没等我问完,他已经先开口了:“宋沅,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江邵探过身子,距离近到鼻尖几乎碰到我的。
我心头一紧,动了动被他紧拉着的手腕。
“宋沅。”
他唇角紧绷,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泛着微红。
我想躲开,偏了头,他却捏住我的下巴,把我转了回来。
“你就这么避着我不说话?”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明显的怒火。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江邵突然低下头,唇瓣轻轻地盖了上来。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竟然忘了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红着眼睛,才缓缓移开了嘴。
“当年你究竟为什么跟我分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
“是因为那次生理期?还是那几天之前的争吵?”
他的目光忽然暗淡下来,“还是说,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妈咪?我怎么在医院?你在哪儿?我好害怕……”
崽崽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赶紧柔声安慰:“妈咪就在楼下,马上上去找你,乖,不怕。”
挂了电话,我说:“他醒了,我得上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想到什么,又补充:“记得叫代驾。”
刚下车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关门的响声。
我回头一看,江邵大步朝我走来。
“我跟你一起去。”
江邵陪我一起推开病房门时,崽崽显得有些紧张。
“妈咪,江老师。”
他脸色有些苍白,我心疼得快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依然有点发烫。
“江老师一直守着你,不放心呢。”
宋以轩苍白的小脸上努力挤出两个小酒窝,“谢谢江老师。”
我看了江邵一眼,他转身去找医生了。
没多久,医生确认崽崽没大碍了,只需多观察一天。
我长舒一口气。
医生走后,崽崽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和江邵无言对视,房间里只剩下一张空病床。
我迟疑了半天,终于说:“要不……你先回去?今晚应该没事了,明天再来也不迟。”
江邵坐在椅子上,随意翻着手边的杂志。
“你睡你的,别管我。”
“可是……”
我刚想坚持,却下意识想起他刚才的话——“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只能爬上陪护的床。
被窝里暖洋洋的,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偷偷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
江邵还守在宋以轩旁边,夜色中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影。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轻声叫他。
“江邵,要不……我们挤一起吧?夜里太冷了。”
他没回应,只回头望了我一会儿。
我被他那目光盯得有些局促,正想收回话:“我、我没说什么,你别当真……”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便站了起来。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稳稳地,带着节奏感,慢慢解开外套上的扣子。
当他躺到我身边那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跳出来,整个人都有点慌乱。
我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了挪,想和他保持点距离,免得太近把自己绷紧。
可没想到越挪越往床边走,突然脚下一空,我手忙脚乱地抓着被子,眼看着就要摔下去,腰间却突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搂住。
江邵带着些许疲惫眨了眨眼,轻轻抱紧我,把我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他说:“快睡吧,别动了。”
那双手一点儿没松开,甚至有种不肯离开的感觉,我红着脸,也不敢动弹。
不一会儿,身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默默看着江邵的眉眼,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下意识想蹬腿翻身,结果被他一双大手立刻拉了回来。
我愣住了,脑袋瞬间清醒。
一抬眼,刚好撞上江邵那双微微含笑的眼睛。
“呃,早。”
我尴尬地说道。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赶紧假装揉眼睛,顺便挡住那泛红的脸。
“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轻笑着问。
“还行,就是有人睡觉不老实。”
他说完,带着笑意。
我揉脸的动作顿了一下,脑海里全是自己睡着后不自觉钻进他怀里的尴尬,开口结结巴巴。
“我……我先去洗漱了!”
我用冷水猛地拍了好几把脸。
可那种热辣辣的脸色不仅没消退,反而慢慢红到了耳根。
当我重新出来时,闺蜜已经到了。
江邵点了点头打了招呼,转身告诉我:“我上午回学校一趟,下午再过来。”
他刚走,闺蜜就忍不住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有没有……”
我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说:“在医院能怎么样?别乱说!”
宋以轩出院那天,江邵送我们回家。
路上,闺蜜又凑热闹开始起哄。
“宋沅,江邵照顾咱家儿子这几天,难道不该请他吃顿饭?”
江邵稳定地握着方向盘,没说话。
我偷偷瞪了眼闺蜜,还没回话,我那闹腾了好久的调皮儿子就蹬了蹬腿。
“咱们去吃西餐!”
江邵没回答,方向盘一转,车子径直朝回家的反方向开去。
既然要吃西餐,那就西餐吧。
闺蜜激动得不行,还专门叫了一瓶红酒。
重点是自己不喝,却一直劝我多喝点。
这一顿饭下来,红酒基本都进了我和江邵肚子里。
结账时,我的脚下都开始打晃了。
闺蜜拉着儿子,嫌弃地摇头。
“怎么喝成这副样子了?江邵,要不你送她回去吧。”
“好啊,干儿,今晚就住我那儿了!”
江邵爽快地说。
我整个人都蒙了。
怎么,我就不配住进闺蜜家了吗?
到了楼下,江邵把代驾送走了。
车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气氛慢慢变得暧昧起来,我看着他的眉眼,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
忍不住,我小声地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会儿……”
话刚说完,他竟然直接开门下车了。
一进家门,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股力气拉住。
等我回神,就被江邵一把按在墙上。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贴着我,细腻的气息扑满我的脸颊。
我的脸也慢慢热了起来。
我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想到他却突然说:“说好的解释呢?”
我忍住心里的憋屈,抿了抿嘴唇,对上他那漆黑深沉的眼睛。
胸口那股闷气一下子翻涌出来,我竟然鼓起勇气挣脱了他的手。
“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我挺直腰,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段一直藏在心底的往事。
“那会儿我生理期,你对我一点都不上心。 第二天你居然跟别的女人暧昧,我不跟你分手还能跟谁分手? 江邵,当年是你先亏待我的。”
我倔强满面,但鼻子却忍不住一酸。
他一脸懵:“我跟谁暧昧了?”
我看他装糊涂,气得把当年的照片翻出来。
那张照片我也不知为何,竟一直存在云相册里。
不久,误会就解开了。
真是离谱无极限,简直离谱得不能再离谱。
那会儿江邵第一次谈恋爱,加上我生理期疼得没跟他说过,他根本不知道我不舒服,这该怎么办?
他只好去找学姐咨询。
怕声音太大尴尬,两个人自然近了点。
结果就被摄影组同学拍了下来,还发了朋友圈。
照片里还有很多人,但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江邵。
之后我就揣测太多了。
我有点尴尬地问:“那你为什么把我拉黑?我打你电话全是空号……”
他叹了口气:“我没拉黑你,只是手机不小心丢了。 后来想找你,却找不到号码。 我天天守在女生宿舍楼下,结果你毕业了,也没回来。”
我心里一阵酸楚,他却轻笑了一声。
“宋沅,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我们……”
我吸了吸鼻子,打断他:“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七年我经历了什么吗?”
江邵抬手顿了顿,眸色在一瞬间恢复平静。
“怕我会虐待你儿子?”
我笑着反问:“虐待你自己的儿子?你舍得吗?”
江邵楞了一下,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亮光。
他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径直往卧室走去。
“咱们换个地方,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经过几番解释,江邵终于满意了。
可满意之后,他却像有话想说又咽了回去……
毕竟,他刚刚被喜提了一个棘手的学渣儿子,宋以轩。
江邵俊脸上的表情纠结得要命,话到嘴边又咽下,最终深吸一口气,目光却柔和得像水。
“儿子像你,也挺不错的。”
我无言以对,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所以责任我们俩,一人一半。”
这话我说得绝对没错。
江邵彻底没了脾气,拉着我直奔商场,挑了一大车礼物买回家。
之前见儿子,他还是班主任的身份。
但这次,却是新手爸爸的身份。
他小心翼翼地把玩具赛车、变形金刚、乐高积木堆到儿子面前,宋以轩有些慌张,眼神充满疑惑,像是在质问:“为啥这些是玩具赛车,不是习题册?”
我心里酸酸的,眼眶红了,轻声在儿子耳边说:“江邵,就是你爸爸。”
儿子彻底蒙圈了,眼睛睁得老大大。
闺蜜则一脸欣慰地看着我们三口,满意极了。
最后,儿子看着江邵,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江老师,你不是来办点事的吗?办完事会走吗?”
我一听,就知道儿子心里是患得患失。
这让江邵的眼圈也红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儿子,最终笑了出来。
“爸爸是来找妈妈的。没想到找到妈妈,还多了个你。爸爸以后都在你们身边,绝不会走开。”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我就是江邵这趟办事的全部意义。
儿子听了这话,立马兴奋地扑进江邵怀里,激动得不得了。
“太好了,我有爸爸了!而且班主任还是我爸,我真牛!”
我和江邵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未来的日子,我们还有大把时间一起走下去。
来源:小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