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习惯在开会时调成静音，但银行的短信提示音太尖锐，还是钻进了耳朵。

第1章

那五百万，是我妻子转给她前男友的

手机在会议桌上震了一下。

我习惯在开会时调成静音，但银行的短信提示音太尖锐，还是钻进了耳朵。

屏幕亮着，一行字刺进眼里：

「您尾号8866的账户向尾号6688的账户转出5，000，000.00元，余额125，689.32元。」

我僵在原地，耳边产品经理的声音变得模糊：“江总，您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喉咙发紧，我机械地点头：“很好，按这个方案执行。”

会议一结束，我冲出会议室，拨通林雪妍的电话。

“喂，老公？”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甜得让我心头发麻。

“雪妍，刚才收到短信，账户转出五百万，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我几乎能听见她屏住的呼吸。

“啊，那个啊，是我帮你投资了一个项目，收益挺高的，想给你个惊喜。”

“什么项目？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就……同事介绍的理财产品，年化15%，你在忙，我就没打扰你。”

“哪家公司？把资料发我。”

“资料在公司，等我回家给你看，你别担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挂断电话，我盯着手机银行里那个收款人名字——“宋*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

林雪妍对理财从没兴趣，一年挣二十多万，怎么会突然投这么大一笔钱？

我提前下班回家，客厅空荡荡的。

拿起她放在餐桌上的平板，打开微信同步记录，翻到一个叫“宋志舟”的人。

点开朋友圈，全是商务聚会、豪车豪宅。

直到我看见一张照片——三个月前，一家高档餐厅，水晶吊灯晃眼，林雪妍坐在他旁边，笑得眼睛弯弯。

配文是：“老朋友聚会，时光不老，友谊长存。”

我的手有点抖，又往下翻了几条，还有几张她的照片，都是最近几个月发的。

她从没提过这个人，更没提过什么聚会。

门锁“咔哒”一声响了。

林雪妍走进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脚步顿了一下：“老公，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没动，盯着她的眼睛：“雪妍，你再说一次，那五百万转给谁了？”

她脸色微微发白，扯了扯嘴角：“不是说了吗，投资理财。”

“宋志舟是谁？”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颤了颤：“你……你怎么知道他？”

“所以钱是转给他的？”

她慢慢坐到沙发上，低头绞着手指：“他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我眼前一黑，几乎听不清后面的话。

“他现在做投资，缺启动资金，我这是投资，不是白给！他说三个月连本带利还……”

“为了我们家好？”

我打断她，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敢说他是你前男友？”

她抬起头，眼眶红了：“我怕你多想。”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那张餐厅照片亮在眼前。

“普通朋友会这样挨着坐？普通朋友会让你瞒着我去见面？”

她盯着照片，脸色彻底白了：“你查我？”

“我查的是他。”

我站起来，声音发颤，“结婚三年，我什么时候查过你？可你现在瞒着我，把五百万转给前男友，你让我怎么信你？”

她张了张嘴，眼泪掉了下来。

第2章

那五百万，和她消失七年的前男友

她死死拽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声音发颤：「江枫，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是宋志舟，他说有个特别好的项目，回报率很高……我想着我们家的钱放银行也是放着，不如拿去投资，将来买房买车也能轻松点。」

「他开口，你就转？」我声音陡然拔高，自己都觉得陌生，「五百万不是五百块，你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她头垂得更低，声音像蚊子哼哼：「我……我想先投了，等赚了钱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堵得发闷，冷冷吐出几个字：「林雪妍，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猛地一僵，眼神飘忽，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如果是正经投资，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参与？为什么偷偷和他见面？」

「没有偷偷见面……」她声音虚得几乎听不见。

「朋友圈那照片是假的？」我步步紧逼。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越绞越紧。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我盯着她，声音发沉。

「就是普通朋友。」她还在硬撑，可眼神里的慌乱藏不住。

「行，既然是投资，现在就让他把钱还回来。」我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

「不行！」她突然尖叫，脸色瞬间惨白，「钱已经投进项目里了，取不出来！」

「取不出来？还是你不想取？」我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江枫，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听实话。」我一字一顿，「你和宋志舟，到底怎么回事？那五百万，到底去哪了？」

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她僵在沙发上，双手攥得指节发白，半晌没动。

我等了足足十分钟，她才缓缓抬起头，眼圈泛红，泪光在眼里打转：「江枫，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宋志舟呢？」我声音冷得像冰。

她肩膀微微发抖，头埋得更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他公司快倒闭了，求我帮帮他。」

「所以你就把我们全部积蓄给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只是借用三个月，到期连本带利还……」她急着解释，声音却越来越虚。

「借用？」我嗤笑一声，「林雪妍，你当我傻吗？借钱不写借条，用投资名义转账？」

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暖意，彻底凉透。

「你还爱他，是不是？」我轻声问。

她浑身一颤，像被电击似的：「没有！我只爱你一个人！」

「只爱我？那为什么帮前男友？为什么瞒着我？」我一步步逼近，声音压抑着怒火，「那是我们攒了多少年的五百万，你清楚吗？」

她低头不语，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我跌坐回沙发，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

「林雪妍，最后一遍，你和宋志舟现在什么关系？」

良久，她才蚊子似的哼了一句：「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会为对方掏空家底？」我几乎笑出声。

她眼泪终于掉下来，顺着脸颊滑落：「他公司真的要破产了，不注资就全完了……」

「帮他？用我们的钱？」我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他破产，我们的钱怎么办？你想过吗？」

「他保证三个月内还……」

「保证？拿什么保证？合同呢？借条呢？」

她摇头，眼泪掉得更凶。

「七年没联系的人，你就这么信他？还是你们这七年一直有联系？」

「没有联系！」她慌乱摆手，「是偶然遇到的……」

「偶然？」我翻出手机，点开宋志舟的朋友圈，举到她眼前，「半年前咖啡厅的照片，你点赞评论，这也是偶然？」

她脸色霎时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联系多久了？」我声音抖得厉害。

她突然抱住头，放声大哭：「江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在哪？」

「我不该瞒着你，不该转钱给他……」

「还有呢？」

她哭得肩膀抽搐，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再开口。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把。三年婚姻，曾经那些温暖的片段，此刻像玻璃渣一样扎人。

「林雪妍，我不逼你了。」我站起身，拿起外套。

「你好好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告诉我实话。」

「在那之前，我不想看见你。」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江枫，你要去哪？」

我头也不回，拉开门。

「酒店。」

她的哭喊声在身后响起：「江枫，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第3章

那通电话后，我的三年婚姻像碎在地上的玻璃

我摔上门，把她的声音关在身后。

车门“砰”一声合上，我的手还在抖，连钥匙都插了几次才对准。

这三年的日子，像被撕碎的纸，一片片落进夜里。

车开到最近的一家酒店，前台小姐微笑着递来房卡，我接过时指尖发凉。

房间里，窗帘没拉严，街灯的光斜斜切在地毯上。

我打开企业查询软件，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冷冰冰的。

“志舟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一千万，经营状况却一片飘红。

半年前就已资不抵债，能撑到现在，全靠有人持续注资。

注资的时间，和林雪妍与宋志舟重新联系的日子，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我又查了他的个人资料。

朋友圈里那个开豪车、住豪宅的宋志舟，现实中负债累累，车和房都是租的。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可林雪妍，是怎么信了他的？

我想起她刚才闪躲的眼神，像蒙了一层雾。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着她的名字。

我接起来，没说话。

“江枫，你在哪里？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说什么？继续说谎吗？”

“我不会再骗你了，我全都告诉你……”

“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回来，好吗？”

“我不想看见你。要说，就在这儿说。”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只有她压抑的呼吸声。

“我和宋志舟……八个月前重新联系上了。”

“怎么联系的？”

“他来找我，说想聊聊过去。”

“然后？”

“就……偶尔见面，像普通朋友那样。”

“普通朋友？”

我笑了一声，“普通朋友值得你瞒着我去见？”

“我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们旧情复燃？”

沉默 again，长得让人心慌。

“林雪妍，我再问你一次——你和他，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

她急急地说，“我发誓，真的没有！”

“那五百万呢？为什么给他？”

“他说公司快破产了，求我帮他渡过难关……他说他会东山再起……”

“你信了？”

“我……我心软了。江枫，我知道错了，但我没背叛你。”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刚查了宋志舟的公司——早就资不抵债了，根本不值得投。”

“什么？”

她声音一颤。

“他个人也负债累累，车是租的，房也是租的。”

“怎么会……”

“你被骗了，那五百万，大概率拿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明明保证过的……”

“保证？”

我扯了扯嘴角，“骗子的保证你也信？”

“那我们的钱……”

“没了，全没了。”

她哭得说不出话，我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

“江枫，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这三年的积蓄，买房的首付，你全给了前男友。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我会想办法要回来的……”

“怎么要？他拿到钱了，还会吐出来吗？”

她没再说话，只有哭声。

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纹路。

五百万，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是掏空所有的数字。

那笔钱，本来该换来一个家的。

我怀疑，这五百万只是开始。

以宋志舟的贪婪，他不会停手的。

一夜没睡。

和三年的回忆撕扯——

初遇那天，她在朋友聚会的角落，刚分手，眼里还带着泪光。

我追了她半年，每天送早餐到她公司，周末陪她看电影、散步。

后来我们结婚了，婚礼上她笑得特别甜。

婚后她总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加班再晚，她也留一盏灯。

可现在回想，半年前就开始不对了——

她晚归的次数变多，总说“杂志社加班”“同事聚会”。

有一次深夜打电话，背景音嘈杂，她匆匆挂断。

她开始买很贵的裙子和化妆品，我问价格，她只说“不贵”。

手机设了密码，睡前一定要放在她那侧。

有一次我不小心碰到，她猛地抢回去，眼神慌乱。

这三个月，她常走神，我和她说话，她总像没听见。

原来那时候，宋志舟已经回来了。

早上八点，手机亮了。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做了你爱吃的小笼包。”

我没回。

九点，又一条：

“江枫，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们总要面对这个问题。你回来好吗？”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没落下。

十点，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声音冷得像冰：

“什么事？”

第4章

那通电话，和五百万的裂痕

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急促：“我联系宋志舟了，他说会尽快还钱。”

我皱了皱眉：“他怎么说的？”

她语速快了起来：“他说项目刚启动，资金暂时转不开，但保证三个月内一定还清。”

我冷笑：“你还信他？”

她声音绷紧：“江枫，他是我大学同学，不会骗我的。”

我坐直身体，音量抬高：“不会骗你？林雪妍，你醒醒！他已经骗走你五百万了！”

她还在挣扎：“他不是骗，只是周转不开……”

我猛地打断：“够了！林雪妍，你到现在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还爱他？”

电话那头静了。

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像一根线，悬在我心口。

我吼了出来：“你说话啊！”

她声音很轻，带着颤：“江枫，我……”

停顿几秒，她又开口：“我只是不想相信他会骗我。”

我紧追着问：“为什么不想相信？因为你对他还有感情？”

她急忙否认：“没有……”

“没有你，他能拿到那五百万吗？”

我的声音抖了，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没有你，会瞒着我和他见面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她那头的表情。

“林雪妍，你敢发誓，你对宋志舟真的没有感情了？”

我等着，心跳像敲在耳膜上。

可电话那头，只有漫长的沉默。

那沉默像冰水，一点点浇透了我。

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

“我明白了。”

我努力让声音稳下来，却还是漏出一丝涩。

“林雪妍，既然你还爱他，那我们离婚吧。”

“不要！”

她惊叫起来，声音慌得发尖。

“江枫，别离婚，我没有背叛你！”

“没有背叛？”

我笑了，笑得发苦。

“把老公的钱给前男友，不算背叛？”

“瞒着老公去见前男友，不算背叛？”

“我……我可以解释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像在风中飘。

“不用解释了。”

我站起来，脚像灌了铅。

我开始收拾衣服，一件一件往箱子里扔，动作又重又乱。

“下午我回去拿东西，你考虑一下，协议离婚还是起诉。”

“江枫，你听我说……”

她还在那头喊，声音带着哭腔。

我没再听，按掉了电话。

下午两点，我推开那扇熟悉的门。

林雪妍坐在客厅，眼睛肿着，一看就是哭过。

见我进来，她立刻站起来，眼神里全是慌。

“江枫，你回来了。”

我没应，径直走进卧室。

她跟进来，小声说：“我们谈谈，行吗？”

“没什么好谈的。”

我拉开衣柜，把衣服往箱子里塞。

“有！”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抓得很紧。

“江枫，我错了，但我们的感情是真的，别因为这事毁了婚姻。”

我甩开她的手，声音发冷：

“什么感情？你心里根本没我！”

“我心里有你！”

她眼泪掉下来，声音哽咽。

“你是我老公，我怎么可能心里没你？”

“那宋志舟呢？”

我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你心里有没有他？”

她愣住了，眼神躲闪。

“回答我！”

我声音扬起来，压不住的火。

“我……我……”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笑了，笑得发凉。

“看来我没猜错，你心里还是有他。”

“没有！”

她突然拔高声音，急急否认。

“江枫，我真的不爱他！”

“那你为什么给他钱？”

我一步逼近，盯着她。

“为什么瞒着我去见他？”

“为什么我一说他就辩护？”

她脸色发白，嘴唇抖着，说不出话。

我继续收拾，语气冰冷：

“林雪妍，我们到此为止。你还爱他，就去找他吧。”

“我不爱他！”

她喊出声，声音嘶哑。

“江枫，我发誓我不爱他！”

眼泪在她眼里打转，她死死攥着衣角。

“那你为什么帮他？”

我停下动作，转身看她。

“因为……因为……”

她低下头，唇咬得发白。

“因为什么？”

我往前走了一步。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我的腿。

“江枫，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我僵住了。

“你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她抱得更紧，眼泪砸在地板上。

“林雪妍，起来好好说。”

我吸了口气。

“我不起！”

她摇头，声音带着决绝。

“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联系他，钱我也会要回来……你原谅我这次，行吗？”

看着她那样，我心里像被什么揪着。

三年夫妻，不是一句“离”就能断的。

可那五百万，那隐瞒，像根刺。

“你先起来。”

我叹了口气，弯下身扶她。

她不肯动，只是重复：“你答应不离婚。”

我蹲下来，轻轻把她扶起。

“我们坐下说。”

她坐到床边，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

我看着她，问：

“如果宋志舟再找你要钱，你给吗？”

“不会。”

她答得很快。

“如果他遇到困难，要你帮，你帮吗？”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不会。”

“你犹豫了。”

我盯着她。

“这说明你还会心软。”

“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她攥着手，指尖发白。

“为什么？”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停顿片刻，我又问：

“林雪妍，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对宋志舟，还有感情吗？”

她看着我，眼里情绪翻涌。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说：

“江枫，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皱眉：“什么意思？”

她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对他……可能还有点感情，但不是爱情，只是……怀念吧。”

她吸了口气，接着说：

“毕竟我们在一起四年，那段过去对我很重要。”

“怀念？”

我忍不住冷笑。

“怀念到拿五百万帮他？”

她身子一颤，小声说：

“我只是……不忍心看他落魄。”

第5章

那五百万，像一把刀

我“噌”地站起来，声音劈了岔：

“林雪妍，你刚说什么？不忍心？你不忍心看他落魄，就舍得把我们攒的五百万一笔转他？”

她头快埋进胸口，手指绞着衣角：

“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五百多万啊！你说转就转，连个商量都没有？”

她不吭声，肩膀缩着，像只淋雨的鸟。

我的心像被钝刀一下下磨着，彻底凉透了。

我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

“离、婚、吧。”

她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慌：

“不要……”

“你心里真有过我这个丈夫吗？”

我转身拎起墙角的行李箱，拉链声刺耳。

“宋志舟对你来说，比我重要太多了。”

她扑过来拽我胳膊，指甲掐进我袖口：

“不是的！你听我说……”

我甩开她，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是。”

拉开门时，她带着哭腔喊我全名：

“江枫！你别走！”

我没回头。

车轮碾过夜色，我拨通了陈磊电话

“磊子，我要离婚。”

他愣了两秒：“你跟雪妍吵架了？”

我简单说了转账的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这确实越界了，”他叹气，“但离婚得讲证据——转账记录、聊天记录、见面照片，越多越好。”

“要是能证明她私自转移财产，对你更有利。”

挂断后，我盯着方向盘发呆。

转账记录我截了图，可聊天记录和照片呢？

突然想起她总抱着手机躲阳台……

晚上八点，我推开门

她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指绞着睡衣带子：

“回来了？饭还热着……”

“吃过了。”

我径直走进书房，“加班。”

关上门，我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

她来回踱步，拖鞋声窸窸窣窣，最后进了卧室。

一小时后，门缝里飘来压低的通话声。

我贴上门板，听见她带着鼻音说：

“志舟，他知道了……要离婚……”

“你让我冷静？他律师都找了！”

她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

“你说会帮我挽回？……可我害怕……”

我轻轻推开门。

她吓得手机掉在床上，屏幕还亮着“志舟”两个字。

“同事？”

我扯了扯嘴角。

她脸唰地白了。

“还在联系他？”

我往前一步，地板吱呀响，“我刚提离婚，你就急着找他商量？”

“我是想让他劝你别离……”

她眼泪砸在手背上。

“让他劝？”

我气笑了，“林雪妍，你找毁了我们婚姻的人来挽救婚姻？”

她僵在原地，嘴唇哆嗦。

“你根本分不清谁才是你丈夫。”

她突然冲过来环住我的腰，眼泪浸透衬衫：

“我们谈谈好不好？”

“谈你怎么对他念念不忘？”

“我不爱他！”

她指甲掐得我生疼，“我发誓！”

“那就把聊天记录给我看。”

她猛地松开手，把手机藏到身后：

“这是隐私……”

“隐私？”

我抓起外套，“那就让律师判断吧。”

“江枫！”

她又要扑上来。

我侧身避开：“分居吧。你想清楚——到底要这个家，还是要继续活在他的阴影里。”

她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

“我要的是你啊……”

门关上的时候，我听见她呜咽像被困住的小兽。

第6章

那五百万，和她伸向我的手

她眼眶红得厉害，泪水在里头打转，像蓄满雨的云。手伸过来，指尖微微发颤，快要碰到我袖口的时候，又犹豫地停住。

“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家……就把你和宋志舟的聊天记录给我看一眼，行吗？那五百万，你得去要回来。”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哑，像是哭久了，也像是怕惊动什么。

我脚步顿在原地，背对着她，没回头。

“我做不到。”

那句话落下的时候，空气好像都凝住了。她整个人僵在那里，手还悬在半空，没收回，也没再往前。眼神晃了晃，从期盼到茫然，再到一种沉甸甸的挣扎。

她没再说话。

我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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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最终还是拉开了门，没有回头。她悬在半空的手，和她眼底那片破碎的光，被隔绝在门板之后。

电梯下行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牙关咬得有多紧，太阳穴像有根小锤在不停敲打。酒店房间的窗帘我这次拉得严严实实，黑暗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时间。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全是她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我没点开，只是看着那些提示图标像幽灵一样浮现又消失。

律师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早上打来的，陈磊介绍的，姓张，声音干练简洁。“江先生，转账记录是最直接的证据，可以初步证明女方存在隐匿、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这对您争取权益非常有利。接下来，需要尽可能收集他们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或者她承认转款缘由的证据，聊天记录、录音、证人，都可以。”

我听着，目光落在酒店雪白的床单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家里那张她精心挑选的暖黄色床单。三年，每一个细节都渗入了习惯，剥离起来带着血肉。

“如果，最终证明她只是被骗，没有其他……”

我听到自己声音沙哑地问。

张律师停顿了一下，语气平和但不容置疑：“江先生，法律看的是行为和结果。动机，有时并不能改变性质。”

挂了电话，我在房间里踱步，像一头困兽。愤怒过后，是一种更深的无力感。那五百万，是我们计划里孩子的教育基金，是换一套大房子的首付，是未来十年抗风险的底气。现在，只剩下一串冰冷的数字，和一个巨大的、可笑的窟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亮了，还是林雪妍。但这次，不是电话，是一条长长的微信。

「江枫，我找他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问他钱什么时候能还，他说项目正在关键期，现在撤资前功尽弃。我说我老公要跟我离婚了，我必须马上拿回钱。他……他说让我别闹，说你会理解的，说等赚了钱你自然会回心转意……他语气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很敷衍，很不耐烦……我……我好像真的错了……」

字里行间，透着她迟来的、惊慌的醒悟。

我看着那条信息，想象着她此刻可能正六神无主地坐在家里，对着手机屏幕掉眼泪。曾经，她哪怕只是切菜不小心划到手，我都会心疼半天。可现在，她亲手把我们的婚姻推到了悬崖边，我才发现，我那点残存的心疼，已经被更汹涌的失望和警惕淹没。

她没有直接承认和宋志舟有逾越界限的关系，但她对宋志舟态度的描述，已经侧面印证了那个男人的不可靠。这算证据吗？算她意识到被骗的开端吗？

我没有回复她。

只是在沉默中，打开电脑，开始按照张律师的指导，系统地整理所有我能找到的线索——银行流水截图、我查询到的宋志舟公司信息截图、甚至那天我拍下的她朋友圈里和宋志舟的合影……我把这些碎片一一归档，命名为“婚姻事故调查”。

这个过程冰冷而机械，像是在解剖一段逝去的时光。

当我整理到那张餐厅合影时，手指停顿了片刻。照片里她笑得那么开心，眉眼弯弯，那是我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毫无负担的笑容。原来，那段时间她的“加班”、“同事聚会”，她的心不在焉，她的手机加密，都是为了维系另一段让她愉悦的关系。

心口像是又被钝器重击了一下。

我关掉图片，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哽塞。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她的名字。但这次，是电话。

她终于不再只是发文字了。

我看着那持续震动的屏幕，像看着一个即将被接通的、潘多拉魔盒。

第8章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盯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铃声固执地响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最终，我还是划开了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急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她才哽咽着开口：“江枫……他，他好像真的在骗我……”

我没有回应她的醒悟，那份迟来的痛苦并不能抵消她造成的伤害。我只是冷冷地问：“所以呢？”

她被我这两个字噎住了，抽泣声停顿了一瞬，才慌乱地继续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说那些话的样子，好陌生……我害怕……”

“你害怕？”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声音里淬着冰，“你转钱的时候，瞒着我和他见面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错了！江枫，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喊起来，声音嘶哑，“你能不能……能不能回来？我们当面说，我求你了……”

“当面说什么？继续说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还是听你哭诉你有多后悔？”

我的耐心在迅速流失，“林雪妍，我给过你机会。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和宋志舟所有的聊天记录，原封不动地拿给我看。否则，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直接等律师函吧。”

“聊天记录……”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心虚而微弱，“有些……有些就是随便聊的，没什么好看的……”

“随便聊的？”

我的火气一下子顶到了喉咙口，“随便聊能聊出五百万？林雪妍，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隐瞒？你到底在保护什么？保护他，还是保护你那点可笑的、不敢见光的秘密？”

“我不是保护他！我是……”

她急急否认，却又卡住，呼吸变得紊乱。

“你是什么？”

我步步紧逼，不给她任何喘息和编织借口的机会，“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不敢让我看，对不对？”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她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这沉默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她宁愿承受这样的压力，也不愿意交出记录，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就在我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或者干脆挂断电话时，她突然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声音说：“……好。”

我一怔。

“我……我给你看。”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但我只给你看一部分……关于钱的……其他的，真的没什么……”

一部分？我心底冷笑，但知道这是突破口。“发过来。”

我命令道，不容置疑。

几分钟后，我的微信收到了一个巨大的聊天记录截图压缩包。我几乎是立刻点开，手指快速滑动屏幕。

前面的内容确实大多是宋志舟在描绘他那个所谓的“项目”前景多么广阔，回报多么丰厚，夹杂着一些他对林雪妍的吹捧和怀念过往的言语。林雪妍的回应起初还算克制，但渐渐地，语气软化了。

直到我看到其中几段——

宋志舟：「雪妍，我知道这要求过分了，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等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情分。」

林雪妍：「你别这么说……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宋志舟：「还是你最好。不像有些人，只知道逼我。」

林雪妍：「你也别太累着自己。钱的事……我想想办法。」

宋志舟：「你放心，这钱就算你入股，以后我的公司，也有你一半。」

林雪妍：「我不要你公司，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难。」

……

宋志舟：「最近压力好大，晚上总睡不着，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像以前那样。」

林雪妍：「别胡思乱想，都过去了。照顾好自己。」

……

“只是不想看你那么难”？“我们之间，不说这些”？甚至对他那句暧昧的“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都没有严词拒绝，只是轻飘飘一句“都过去了”？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投资讨论！这充满了情感上的拉扯和界限的模糊！她对他的心疼、维护，甚至那一点点欲拒还迎的暧昧，都白纸黑字地印在那里！

血气猛地冲上头顶，我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手机。

“林雪妍！”

我对着电话低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这就是你说的‘普通朋友’？你对他这语气，这关心，这‘不忍心’，你他妈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

电话那头，是她彻底崩溃的哭声。

第9章

她的哭声透过听筒传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委屈和辩解意味的啜泣，而是一种被彻底撕开伪装、无处遁形的绝望哀鸣。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语无伦次地哭喊，声音破碎不堪，“我当时…当时就是觉得他可怜…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

我厉声打断她，积压的怒火和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林雪妍，你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可怜’？‘不忍心’？这就是你背着我把全部家当送给前男友，还跟他保持这种暧昧联系的理由？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这个家当什么？！”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暴躁地踱步，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告诉我，什么样‘普通朋友’会心疼到把夫妻共同财产掏空给他？什么样‘普通朋友’会在他怀念旧情的时候不直接划清界限？你回答我！”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除了重复这句话，似乎已经丧失了其他语言能力，哭声里带着剧烈的生理性抽噎，“我对他…早就没有爱情了…真的…我只是…只是昏了头…”

“昏了头？”

我停下脚步，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冰冷刺骨，“你是昏了头，还是在你心里，他宋志舟的困境，比我江枫的感受更重要？比我们这个家的未来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默，只能听到她沉重而艰难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信号已经中断，她才用一种近乎气声的、带着巨大疲惫和痛苦的音量说：

“是…你说得对…”

我的心随着她这四个字，直直地坠了下去。

她终于承认了。

“在那段时间里…我…我好像…是觉得他的需求…他的恳求…比你的信任…比我们的安稳…更让我…无法抗拒…”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江枫…我真的不知道…我像是鬼迷心窍了…”

听着她这番迟来的、血淋淋的坦白，我心头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竟奇异地被一种更深、更无力的悲凉所取代。争吵和质问似乎都失去了意义。真相已经摊开，丑陋而赤裸。

我缓缓坐回床边，声音里充满了耗尽所有力气的沙哑：“林雪妍，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信任这种东西，碎了就是碎了。我们之间，到头了。”

“不…不要…”她像是被这句话烫到，重新哭出声，带着彻底的恐慌，“江枫，求你别放弃我…我知道我不可原谅…但我爱你…我只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她的哀求真切而绝望，若是以前，我必定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此刻，听着她的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刺眼的聊天记录，我只觉得无比疲倦。

“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了。从你第一次瞒着我去见他，从你第一次为他找借口，从你转出那第一笔钱开始…你每一次，都选择了欺骗。”

我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眉心，“律师我会继续联系，离婚协议…”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不同于来电的震动音，紧接着，我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哭声瞬间停止。

电话那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问。

她没有立刻回答，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全新的、被吓到的颤抖，传了过来：

“他…宋志舟…他给我发信息…”

她的语调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恐惧。

“他说…说我如果敢乱说话，或者报警…他就…就把我们之前…那些比较私密的聊天记录…都公开…”

第10章

“他说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宋志舟的威胁，像一条毒蛇，骤然将这场婚姻悲剧拖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他…他威胁我…”林雪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被反噬的惊惧，“他说我要是敢坏他的事…他就把…把一些东西发到网上，发给我爸妈，发给你看…”

之前的哭泣和忏悔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冲散，她此刻的声音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慌。那个她曾经“不忍心”看着落魄的前男友，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獠牙。

“你们之前到底聊了什么？！”

我压着怒火低吼，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有什么是能让他用来威胁你的？！”

“我…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就是一些抱怨生活压力的话…或者…或者…”她语无伦次，显然自己也慌了神，无法确定宋志舟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把柄。这种不确定性，往往比已知的威胁更让人恐惧。

蠢！实在是太蠢了！我简直无法想象，她竟然在和一个男人保持那样暧昧不清联系的同时，还留下了可能被用作攻击武器的“私密”对话！

但此刻，指责已于事无补。宋志舟的威胁目标显然不止林雪妍一人，他提到“发给你看”，这火随时可能烧到我身上，甚至波及双方家庭。这件事，不能再仅仅局限于婚姻内部的拉扯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宋志舟狗急跳墙，意味着他感觉到了危险，很可能要跑！

“听着，”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现在，立刻，把那条威胁信息截图发给我。然后，不要再回复他任何话。”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打断她，“如果你想解决这件事，不想被他毁了，就按我说的做。他现在是勒索，这是犯罪！”

电话那头，林雪妍似乎被我的镇定感染，抽泣声小了些，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发你。”

几秒钟后，我的微信收到了截图。宋志舟的话语充满了阴冷的暗示和赤裸的恐吓。

我立刻将截图转发给了张律师，并简要说明了情况。随后，我拨通了陈磊的电话。

“磊子，帮我个急忙，动用你所有关系，查一个人，宋志舟，志舟投资的法人。我要知道他最近的动向，尤其是出入境记录，越快越好！”

陈磊听出我语气不对，没有多问，只回了一句：“明白，等我消息。”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对电话那头的林雪妍说：“你现在在家待着，哪里也别去，谁敲门也别开。等我消息。”

“江枫…”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依赖和脆弱，“你…你会帮我吗？”

这个问题无比讽刺。几个小时前，我还坚决要和她划清界限。但现在，宋志舟的威胁将我们暂时捆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这不再是感情纠纷，而是一场危机处理。

“我不是在帮你，”我的声音依旧冰冷，“我是在处理我们共同面临的麻烦，也是在追回属于我的财产。”

她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挂了电话，房间再次陷入寂静，但空气中的紧张感却挥之不去。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宋志舟公司的资料，那个“资不抵债”的标签此刻显得格外狰狞。他就像一颗毒瘤，不仅侵蚀了我的婚姻，现在还要爆开，溅所有人一身脓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我不知道宋志舟手里到底有什么，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也不知道陈磊那边能否带来关键信息。

这种失控感让我焦躁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再次响起，是陈磊！

我立刻接起。

“疯子，”陈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查到了。宋志舟，买了明天早上九点飞往曼谷的机票，单程。”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要跑！

第11章

明天早上九点！

陈磊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脑海里。所有的愤怒、拉扯、痛苦，在这一刻都被一个更紧迫的目标取代——绝不能让他跑了！

“曼谷…”我下意识重复，脑子飞速运转，“能拦住他吗？在机场？”

“很难，除非有确凿证据警方直接介入，但我们现在只有转账记录和他的威胁信息，立案需要时间，走程序根本来不及。”

陈磊语气沉重，“而且这只是他明面上的行程，万一他用的别的证件或者临时改签…”

我明白他的意思，时间太紧了，正规途径希望渺茫。必须兵行险着。

“我知道了，谢了磊子。”

我挂了电话，立刻又拨给林雪妍。

电话几乎是秒接，她显然一直在等。“江枫…”

“宋志舟明天早上九点飞曼谷的飞机，要跑。”

我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抛出核心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她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更大的恐慌：“他…他要跑了？那我们的钱…怎么办？”

“钱？现在不止是钱的问题了！”

我压低声音，语气凌厉，“他手里还捏着所谓的‘把柄’威胁你！等他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你觉得他会放过继续勒索你的机会吗？”

她彻底慌了神，带着哭腔：“那…那怎么办啊？报警吗？可是…”

“报警来不及了！”

我打断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亲自去机场，拦住他。”

“我？”

林雪妍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我…我怎么拦？他那么可怕…他都威胁我了…”

“正因为他还想威胁你，你才是最能接近他、拖住他的人！”

我快速说道，大脑里迅速形成一个粗糙但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计划，“你现在听好，我要你立刻给他打电话。”

“打…打电话？说什么？”

“就说你看到他的威胁信息，害怕了。”

我冷静地指导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碴，“说你后悔了，不想闹大，求他别公开那些东西。然后，告诉他，你手里还有一笔私房钱，可以立刻取出来给他，只求他放过你，把之前的聊天记录彻底删除。”

我顿了一下，给她消化信息的时间，也让自己语气里的诱导性更强：“告诉他，你可以现在就去机场找他，当面把钱给他，亲眼看着他删除记录。强调‘当面’和‘立刻’。”

林雪妍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呼吸急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让她再去面对那个欺骗她又威胁她的男人，无疑是可怕的。但比起未来可能被无休止勒索的噩梦，眼下的恐惧似乎成了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我怕我说不好…”她声音发颤，底气不足。

“你必须说好！”

我语气强硬，“林雪妍，这是你弥补过错、也是保护你自己的唯一机会！拿出你当初瞒着我一次次去见他的演技来！让他相信你是真的走投无路，只想破财消灾！”

我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电话那头传来她深深吸气的声音，然后，是一种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决绝：“…好，我打。”

“开着免提，让我能听到。”

我补充道。

等待她拨号的那十几秒，异常漫长。我紧紧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计划的成败，甚至我们之后能否掌握主动，都系于她接下来的表演。

电话接通了，传来了宋志舟那熟悉却此刻显得无比油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喂？还想说什么？我警告你林雪妍，别给脸不要脸…”

林雪妍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声音柔弱而惊恐，演绎得恰到好处：

“志舟…是我…我求求你了，别那样做…我看到信息了，我好害怕…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我老公说那些…钱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第12章

林雪妍的表演超出了我的预期。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吓坏后的颤抖和卑微的祈求，几乎听不出破绽。

“……我只求你，把那些记录删掉，彻底删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联系你，再也不提钱的事…”她呜咽着，气息不稳，“我…我手里还有一点我自己攒的钱，不多，十几万现金…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你当面删掉，行吗？求你了…”

电话那头，宋志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贪婪显然压过了警惕。“你现在在哪？”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我在家…我马上去银行取钱，然后去机场找你…”林雪妍急忙回答，带着一种生怕他反悔的急切。

“机场？”

宋志舟的声音瞬间带上了一丝警觉。

林雪妍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我在这边也屏住了呼吸。她赶紧解释，语气更加慌乱无助：“我…我猜你可能会离开…你之前说过项目可能要出国考察…我怕现在不见，以后就…就没机会了…志舟，我只想彻底了断这件事，我害怕…”

她这番漏洞百出但情感充沛的解释，反而巧妙地迎合了宋志舟此刻的自以为是——他认为这个女人已经被他完全拿捏，愚蠢又恐慌，只想着尽快摆脱他。

果然，宋志舟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轻蔑。“行啊，算你还有点脑子。我在T3航站楼，国际出发大厅，B区咖啡厅。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和钱。晚一分钟，或者让我发现你耍花样……”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阴冷，“后果你知道。”

“不会的！我不会耍花样的！我马上到！”

林雪妍连声保证。

电话被宋志舟干脆地挂断。

通话结束的瞬间，林雪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大口喘息和压抑后怕的呜咽声。

“做得很好。”

我沉声说道，尽管心里对她这番“精彩”表演感到一丝复杂的寒意。她确实很会骗人，无论是骗我，还是骗宋志舟。“稳住情绪，现在立刻出门，去机场。路上保持通话，但不用说话，让我知道你在移动。”

“嗯…”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我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关门声，然后是电梯运行的声音，最后是汽车引擎启动。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

与此同时，我的手指也在飞快动作。我再次联系了陈磊和张律师。

“磊子，T3国际出发B区咖啡厅，一个小时内。他答应见面了。”

“明白，我这边的人也安排好了，都是便衣，不会打草惊蛇。他们会混在人群里，确保控制住局面，也会录像取证。”

“张律师，目标已确认在场，一小时后行动。涉及威胁勒索，现场控制后能否直接报警扣押？”

“如果现场能获取到他承认威胁或试图勒索的录音录像，并且人赃并获，可以立即报警，理由充分，警方有权当场对其进行传唤甚至拘留调查。这比事后追查有利得多。”

“好。”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一切准备就绪，陷阱已经布下，只等猎物踏入。

耳机里，是林雪妍开车时稳定的引擎声和偶尔变道时转向灯的滴答声。我们之间，隔着冰冷的电波和破碎的信任，却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被迫进行着这场怪异而紧张的“合作”。

她能稳住吗？宋志舟会察觉到异常吗？现场会不会出现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

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传来林雪妍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到停车场了。”

第13章

“看到咖啡厅了…”林雪妍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不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灰色西装…旁边放着一个登机箱。”

她的描述让我仿佛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那个即将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场景。国际出发大厅熙熙攘攘，广播声、人声嘈杂，但在那个靠窗的角落，空气定然是凝固的。

“深呼吸，走过去。”

我的声音通过耳机传过去，尽量保持平稳，给她传递一丝虚假的镇定，“记住，你是去‘破财消灾’的，你是害怕的，把钱给他，求他删除记录。其他的，不用你做。”

“嗯…”她短促地应了一声，然后我听到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

脚步声停了。我猜她已经走到了桌前。

耳机里传来了宋志舟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慵懒和戏谑：“来了？还挺准时。”

他似乎打量了她一下，“钱呢？”

一阵窸窣声，应该是林雪妍从包里拿出了那个装着“私房钱”的信封——那里面其实只装了薄薄一叠真钞，下面全是裁切整齐的报纸。

“这里…十五万…现金…”林雪妍的声音依旧带着怯懦的颤音，表演得天衣无缝，“你现在…可以删掉了吗？”

宋志舟轻笑了一声，没有立刻去接信封，反而好整以暇地问：“怎么？这么着急跟我划清界限？之前不是还‘不忍心’看我难过吗？”

这话语里的轻浮和侮辱，连我隔着耳机都感到一阵恶心。可以想象林雪妍此刻脸上的表情。

她沉默着，没有接话，或许是怕说多错多，或许是被这话刺痛得无法言语。

“啧，没劲。”

宋志舟似乎觉得无趣了，终于伸手拿过了信封。我听到他掂量了一下的声音，随即语气一变，带着明显的不悦：“林雪妍，你耍我？这厚度不对吧？”

我的心提了起来。他比想象的更警惕！

“就…就这些了…”林雪妍的声音带着哭腔，慌乱地解释，“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都在我老公那里…我拿不到了…求你，删了吧…”

“删？”

宋志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充满了嘲讽和威胁，“就这点钱，想买平安？你当我是什么？叫花子？”

我听到他似乎将信封随手扔在了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我告诉你，林雪妍，这事儿没完！等老子到了国外，安顿下来，这笔钱，你得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还有，好好伺候着你那个傻老公，别让他来找我麻烦，否则…”他阴恻恻地笑着，“那些聊天记录，可不止会发给他一个人欣赏。”

他这番话，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到了我的耳中，也必然被陈磊安排的人录了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和威胁！

时机到了！

“稳住他，别让他走。”

我立刻对着麦克风低语。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耳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宋志舟惊愕的质问：“你们干什么？！”

背景音变得嘈杂，似乎有人迅速靠近并控制住了场面。我听到了陈磊安排的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宋先生是吗？我们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你们是谁？放开我！保安！”

宋志舟的声音变得惊慌失措。

混乱中，我听到林雪妍似乎惊吓地低呼了一声。

“林小姐，请你退后一点，配合我们。”

另一个声音响起，安抚着她。

场面似乎被迅速控制住了。我紧紧握着手机，等待着最关键的信息。

几秒钟后，耳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压低的声音，显然是陈磊的人在对我们这边汇报：“目标已控制。在他登机箱夹层里，发现大量现金，初步清点远超五百万，还有几张不同姓名的护照和银行卡。另外，一部备用手机，里面有多段…涉及林小姐的，比较私密的录音，不是聊天记录，是通话录音。”

通话录音？！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宋志舟竟然卑劣到在这种程度！他所谓的“把柄”，远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堪！

耳机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宋志舟徒劳的挣扎和叫骂声。

然后，我听到了林雪妍的声音。

那声音不再是表演出来的恐惧或怯懦，而是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死寂般的平静，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你竟然…录音？”

第14章

“你…你竟然…录音？”

林雪妍这句话问出来，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一种信仰彻底崩塌后的虚无。

耳机里传来宋志舟气急败坏的叫嚷，夹杂着被扭住胳膊的闷哼：“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林雪妍你这个贱人！你敢阴我？！”

但他的叫骂已经无法引起任何波澜。空气仿佛在“录音”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凝固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暧昧的聊天，模糊的情感，心软与不忍——在这一刻，都被这更具侵犯性、更卑劣的“录音”击得粉碎。这不再是情感纠葛，这是处心积虑的陷阱和犯罪。

我甚至能想象出林雪妍此刻的表情，一定是血色尽褪，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世界在她面前碎裂重组，露出了最狰狞的底色。她以为只是付出金钱和一点残存的情愫，却不知对方早已布下罗网，连她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都算计了进去。

“录音…”我听到她又喃喃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上了生理性的反胃和剧烈的颤抖。

“宋先生，安静点吧。”

陈磊安排的人声音冷硬，“这些现金、护照，还有这部手机，我们会一并移交警方。你有什么话，留着跟警察解释。”

“警察？你们报警了？！”

宋志舟的声音透出真正的恐慌，“不！不能报警！那些录音…那些钱我可以分你们一部分！放我走！”

他的哀求无人理会。背景音里是机场保安和随后赶到的警察的声音，现场变得井然有序，却更加冰冷。

我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沉默地听着。听着宋志舟被戴上手铐，听着他徒劳的挣扎和咒骂逐渐远去，听着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林雪妍基本情况，让她稍后一同回去配合调查。

整个过程，林雪妍都异常安静，只是机械地回答着问题，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现场的嘈杂渐渐平息。耳机里，只剩下她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

然后，我听到她轻轻拿起手机，关闭了免提，将听筒贴近耳边。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却万念俱灰的沙哑：

“江枫…你都…听到了？”

“嗯。”

我应了一声，喉咙也有些发紧。真相以最不堪的方式揭露，没有带来任何快意，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悲凉。

“我…”她停顿了很长时间，仿佛在积蓄力气，又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三个字，沉重如山：“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确凿的背叛和算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我的声音干涩，“配合警方处理完后续吧。追回的钱款，律师会跟进处理。”

我没有问那录音具体是什么内容，那已经不重要了。那是一个我永远不想去触碰的、属于她和宋志舟之间的黑洞。

“我们…”她犹豫着，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相信的希望。

“离婚协议，张律师会准备好。”

我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林雪妍，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没有催促，也没有挂断，只是等待着。

最终，我听到她深深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接受了最终审判般的平静，轻声回答：

“好。”

第15章

那声“好”落下之后，世界仿佛安静了。

耳机里只剩下电流的微弱的白噪音，以及她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呼吸声。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刚才那场风暴中被消耗殆尽，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废墟。

我率先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嘟”的断线音，感觉像是亲手合上了一本写满错误、不忍卒读的书。房间里依旧拉着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天光，也隔绝了曾经那个家的所有气息。

后续的事情，像一部按下了快进键的默片，在法律框架内高效而冰冷地推进。

张律师全权处理了与宋志舟相关的案件。证据确凿，敲诈勒索罪名成立，加上非法持有他人护照、试图转移巨额资产等，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刑期。被截获的现金中，属于我们的那五百万被成功追回，虽然经历这番折腾，钱款本身都仿佛带上了洗不掉的污渍。

和陈磊以及帮忙的朋友们简单吃了顿饭，算是感谢，席间无人提及林雪妍，只有心照不宣的沉默和偶尔拍在我肩上的、带着安慰力道的手。

与林雪妍的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再次见面，是在张律师的办公室。她瘦了很多，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平静，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我们像两个履行公事的陌生人，在堆满文件的桌前坐下。

没有争吵，没有质问，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只是在需要签名的时候，递过笔，然后在指定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办公室里唯一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段婚姻写下最后的注脚。

当那本暗红色的结婚证被收回，换回两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我感觉到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迟来的抽搐。不是后悔，更像是一种对逝去时光的正式告别。

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没有立刻起身，指尖在封面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抬头看向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个极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拿起包，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没有回头。

我坐在原地，看着窗外城市灰蒙蒙的天空，过了很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解脱，也没有预料中的痛苦，只是一种巨大的、席卷一切的虚无和疲惫。

我卖掉了那套承载了三年记忆的房子。处理家具那天，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这里曾经有她插的花，有我们一起选的沙发，有她等我回家时亮着的灯……如今，一切都清空了，只剩下墙壁上几个淡淡的印子，证明着某些东西曾经存在过。

我带着追回的钱，以及卖掉房子的款项，离开了这座让人窒息的城市。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只是换了个临海的、节奏缓慢的小城。用一部分钱买了套能看到海的小公寓，剩下的，重新做了稳健的规划。

偶尔，我会在黄昏时分坐在阳台上，看着夕阳把海面染成金色，听着潮水一遍遍拍打岸边的声音。还是会想起过去，想起那些好的、坏的片段，心口偶尔还是会闷闷地疼一下。但我知道，那不再是爱，也不是恨，只是一种需要时间慢慢消解的、名为“经历”的痕迹。

那五百万，像一道深刻的刀疤，永久地刻在了我的人生履历上。它带走了一段婚姻，也重塑了一个我。

至于林雪妍，听说她辞了职，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我们没有再联系过。

有些错误，一旦铸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有些裂痕，深可见骨，永远无法真正愈合。

海水漫过沙滩，抹平所有来时的脚印。

生活，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来源：失眠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