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办离婚时,秘书:先生照顾了您整一年!我:可我看到他和小三在亲呢。上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办离婚时,秘书:先生照顾了您整一年!我:可我看到他和小三在亲呢。上文
第1章 离婚
沈语在病床上硬邦邦地躺了一年。
为了救顾宴,她成了个植物人。
可她醒来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民政局,把他给踹了。
民政局门口,金丝眼镜的李秘书气喘吁吁地追上她。
“太太,您真的误会先生了,他这一年都快熬干了!”
李秘书划开手机相册,一张张照片往她眼前递。
“您看,先生风雨无阻,每天下班第一个就冲到医院陪您。”
照片上,那个她爱惨了的男人正坐在床边,拿着温毛巾,一根一根地,小心擦拭着她的手指,眼神专注得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沈语的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您生日,五千万的合同先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推了,在医院守了您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李秘书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他亲手给您做了最爱的草莓蛋糕,一个大男人,哭着许愿说求您快点醒过来。”
“还有去年冬天!”李秘书眼眶都红了,“暴雪封路,先生的车困在高速上,他硬是顶着风雪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人都快冻僵了,第一反应还是先给您掖好被角。”
李秘书又点开一段视频。
“这是先生去灵山为您求的佛珠。”
视频里,顾宴西装革履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正一步一叩首,攀爬着望不到头的石阶。
他的额头磕出了血,膝盖把昂贵的西裤都磨烂了,能看见底下血肉模糊的一片。
有个僧人劝他歇歇。
他哑着嗓子说:“心不诚,如何求得神佛垂怜?”
沈语全程面无表情。
“太太,先生他……”
“李秘书,”沈语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那你知道我昨天醒来,看见了什么吗?”
思绪,被猛地拽回昨天。
她恢复意识的第一个瞬间,就看见两条又白又晃眼的腿,像蛇一样缠在她丈夫顾宴的腰上。
那张脸,她到死都认得。
是她那个好父亲的私生女,沈萱。
“姐夫,”沈萱的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带着细细的喘,“我想要……”
顾宴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却没有说话。
“装什么正人君子?”沈萱吃吃地笑,手指熟练地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顾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压抑:“别在这儿!你姐姐还躺着!”
“一个植物人罢了,”沈萱满不在乎地甩开他,“再说,这一年里,咱们在她面前干的事,还少吗?”
沈语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停跳了。
“要不是一年前你爸给我下药!”顾宴的声音都在抖,“要不是看在语语的面子上……”
“装,接着装。”沈萱嗤笑一声,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上个月在姐姐的病床前,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把我按在墙上的。”
“你闭嘴!”
“我偏不,我就要说,”沈萱的声音里带着恶毒的快意,“就在你心爱的沈语面前做,是不是特别刺激?”
沈语眼睁睁地看着顾宴推拒的手,变成了环抱。
看着他们俩,一起倒在了病房那张小小的沙发上。
沈萱的裙子,顾宴的衬衫,一件件被扔在地上。
沙发不堪重负地吱呀作响,女人的喘息像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剜着沈语的心。
“啊……姐夫……”沈萱故意拔高了音量,“姐姐要是能看见,该多好啊。”
心,好像被撕成了两半。
一滴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没入发间。
她想握紧拳头,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想闭上眼,脑子里却全是那个雨夜,她为顾宴挡下那一棍的画面。
她用一年的昏迷,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最爱的人和她最恨的人,在她毫无知觉的身体旁,一次又一次地苟合。
沙发的动静越来越响。
“姐夫……再快点……”
“闭嘴!”顾宴一声低吼,一切戛然而止。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语语?语语她……流泪了?”
顾宴踉踉跄跄地扑到床边,手指抖得不像话。
“医生!快叫医生!”
他的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沈萱你先出去!记住,语语醒了,你什么都不能说!我爱的人是她,从来都是!以后不准再叫我姐夫!”
黑暗再次吞噬她之前,沈语只听见沈萱那声淬了毒的冷笑。
“装什么绝世深情。”
…
回忆结束。
沈语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李秘书,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民政-政局。
她走到离婚窗口,递上自己的身份证。
“您好,办离婚。”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眉头却越皱越紧。
“沈女士,”对方抬起头,表情相当古怪,“您和顾先生的婚姻关系,在您成为植物人的第一个月,就已经由您的监护人,也就是您的父亲,代为解除了。”
沈语的手指,猛地攥紧。
“什么?”
“并且,顾先生在之后,已经与您的妹妹,沈萱小姐,登记结婚了。”
第2章 交易
“太太……”李秘书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事儿,我,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沈语没理他。
她只是转身,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出了民政-政局。
阳光刺眼得厉害,她却觉得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
原来,她所以为的婚姻,早就成了一个笑话。
她醒来后心心念念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离一场,早就离完了的婚。
真是天大的讽刺。
沈语在医院躺了两天,做了个全身检查。
医生都说,她能醒来,简直是医学奇迹。
她谁也不见,像个自闭的木偶。
第四天,她按了铃,点名要见她那个“好父亲”。
沈父推门进来,满面红光。
“我的好闺女,感觉怎么样?爸爸已经给你联系了全国最好的康复医生!”
“为什么?”沈语猛地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扫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宴爱的是我!你为什么要下药算计他?我还没死呢!”
“下药就那么一次!”沈父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换上一副嘲讽的嘴脸,“可后面的十一个月,他顾宴,可一次都没拒绝过萱萱。”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正中心脏。
沈语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那场漫长的背叛里,她的父亲,不过是那个推了第一把的人。
“现在满城谁不知道,顾宴的太太是沈萱?”沈父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一块玻璃碎片,语气又软了下来。
“闺女啊,商人最是见风使舵。顾宴要是真爱你到那个份上,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和萱萱领了那个证?”
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原来,顾宴嘴里的海誓山盟,连一年都撑不过去。
她胡乱抹了把脸,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说得对,你不也一样?我妈才死第一年,你就迫不及待地把那个女人领进了门。”
沈父眼神闪躲,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你醒了的消息传出去,京北徐家那边指名道姓,要你嫁过去给他们家那位冲喜。”
他把文件扔在床头。
“嫁过去,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沈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沈语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好,我嫁。”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
“但有一个条件,这件事,别让顾宴知道。”
沈父前脚刚走,顾宴后脚就冲了进来。
他西装皱巴巴的,眼眶通红。
“语语!”他几乎是扑到床前,想碰她,手却抖得厉害。
“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难受吗?”
他眼里的关切那么真,那么浓,几乎要让沈语以为,昨天醒来时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回不去了。
“我想回家。”她轻声说。
“好,好,我们回家!”顾宴立刻点头,语无伦次,“家里我都安排好了,康复设备也都买齐了。”
他突然哽咽了一下,狼狈地转过身去抹眼睛。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沈语面无表情地听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这时,沈萱推门而入。
“姐夫,医生说……”
她看到坐起来的沈语,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姐、姐姐,你醒了啊。”
顾宴立刻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挡在了沈语床前。
“沈萱,你先出去!”
等沈萱不情不愿地走了,顾宴立刻蹲下,平视着沈语。
“别理她。语语,你能醒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的声音又哽咽了。
“我每天,每天都在盼着这一天。”
沈语看着他情真意切的表演,心口像是被钝刀子来回拉扯。
“你跟沈萱,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她冷不丁地问。
顾宴愣住了。
“她……她是你妹妹,我总要替你照顾一二。”
沈语冷笑。
妹妹?她早就告诉过顾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沈萱。
顾宴躲闪着她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开口。
“语语,我知道沈萱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沈语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我要回家。”她重复道。
顾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车。
临关车门前,他却犹豫了。
“那个……语语,沈萱她,现在也住在我们家。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沈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第3章 鸠占鹊巢
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
沈语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座城市,在她宴睡的一年里,似乎没什么变化。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顾宴坐在驾驶座,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狂喜。
“姐夫,我肚子饿了。”副驾驶的沈萱突然开口,声音娇滴滴的,还伸手扯了扯顾宴的衣袖。
顾宴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前面路口正好有你最爱吃的那家……”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猛地从后视镜里看向沈语,眼神慌乱。
沈语勾起嘴角,回了他一个冰冷的、嘲讽的眼神。
“语、语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顾宴笨拙地补救。
“不必了。”沈语淡淡地收回视线,“我不饿。”
车停在一家装修精致的糕点店门口,顾宴逃也似地冲了下去。
车里,只剩下姐妹二人。
沈萱立刻收起了那副小白兔的模样,冷笑着看向沈语。
“你为什么要醒过来?”
沈语闭上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
“你知道吗?我们已经结婚了。”沈萱压低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得意地晃了晃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钻戒。
“在法律上,我,才是顾太太。”
沈语猛地睁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响亮。
“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沈语的声音很平,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是啊,爱了这么多年,最后连个名分都没守住。
沈萱捂着火辣辣的脸,刚要发作,车门开了。
顾宴拎着糕点袋回来,立刻察觉到车内气氛不对。
“怎么了?”他紧张地看向沈语。
沈萱眼眶一红,立刻开始告状:“姐姐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姐夫你看我的脸!”
“你手疼不疼?”
顾宴却一把抓住沈语的手,翻来覆去地查看,然后才皱着眉对沈萱说。
“萱萱,别惹你姐姐生气,她身体还没恢复。”
沈语用力抽回手,心凉得像一块冰。
顾宴把糕点递过来。
桂花糕、杏仁酥、枣泥饼……
全都是沈萱爱吃的。
他好像已经彻彻底底地忘了,她沈语,从来只吃咸口的点心。
“谢谢姐夫!”沈萱甜甜地道谢,还挑衅地看了沈语一眼,故意把糕点咬得咔咔作响。
沈语别过脸,心酸得想笑。
才一年。
仅仅一年而已。
这个男人就把关于她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车,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别墅前。
这里曾是她和顾宴的家,如今再看,却恍如隔世。
她习惯性地将拇指按上门锁的指纹识别区。
“滴——识别失败。”
她不信邪,又试了两次。
“滴——识别失败。”
“滴——识别失败。”
“可能是系统坏了,”顾宴慌忙掏出钥匙,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我明天就叫人来修!”
沈萱却施施然地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按。
“滴——识别成功,欢迎回家。”
她回头,冲沈语露出一个胜利者的语笑。
“姐姐,请进吧。”
第4章 畜生
沈语站在主卧门前。
手指悬在门把手上,语语颤抖。
这是她和顾宴,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姐、姐姐!”沈萱突然从后面冲过来,想拦她,“那个房间现在……”
晚了。
沈语已经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又廉价的香薰味,混合着某种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kingsize的大床上,散落着几件黑色的蕾丝内衣。
床头柜上,更是明目张胆地摆着没拆封的安全套、润滑剂。
甚至,还有一条黑色的皮鞭,随意地搭在床尾的凳子上。
沈萱“呀”了一声,慌慌张张地冲进去收拾。
“这些……这些都是我的东西,跟姐夫没关系……”
沈语的目光,越过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落在了门口站着的顾宴脸上。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房间,在哪?”沈语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你……你原来的房间,太久没人住了,有点乱。”顾宴结结巴巴地说,“今天先委屈你住客房好不好?我明天就让人打扫干净!”
沈语没理他,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次卧。
那里,曾经是她的卧室。
推开门,依旧是沈萱那股甜腻的香水味。
梳妆台上,摆满了她的瓶瓶罐罐。
衣柜里,挂满了她的衣服。
“我说了……还没来得及打扫。”顾宴追上来,声音越来越小。
沈语一言不发,转身走向客房。
顾宴忙前忙后,换床单,调空调,还亲手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你好好休息。”他温柔地说完,转头就对沈萱厉声呵斥。
“赶紧把你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干净!别脏了语语的眼睛!”
沈语靠在床头,能清晰地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
“这个也要扔吗?”是沈萱娇滴滴的声音,“你上次还说很喜欢呢……”
“别闹了。”是顾宴压抑着情欲的声音。
紧接着,是衣料摩擦声,床垫的吱呀声,还有两人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喘息。
沈语死死地攥着被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就在隔壁动静最大的时候,她猛地起身,敲响了那扇门。
“砰”的一声。
有个什么东西从门缝里被扔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额头上。
沈语低头一看。
是一个用过的,皱巴巴的安全套包装袋。
门猛地被拉开。
顾宴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神色慌乱。
“语语!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在监督萱萱收拾东西!”
沈语懒得戳穿这个拙劣的谎言。
“我要回顾家老宅一趟,有东西落在那儿了。”
“现在?”顾宴手忙脚乱地系着扣子,“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不行吗?”
“就现在。”沈语转身去拿外套,“你送我。”
顾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
…
老宅的大门在身后关上。
沈语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
她记得清清楚楚,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就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语语,你在找什么?”顾宴跟在她身后,声音有点发紧。
“我妈的玉佩。”沈语头也不回,“保险柜里的那块。”
顾宴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他想起来了。
半年前,他带沈萱来过老宅。
沈萱看见保险柜里的玉佩,两眼放光。
“姐夫,这个好漂亮,借我戴几天好不好?”
他当时正忙着接一个重要的电话,便随口应了句“随便拿”。
“我……我帮你找找。”顾宴转身就往楼下走。
沈语听见他压低了声音问沈萱。
“萱萱,那块玉佩呢?你放哪儿了?”
“玉佩?”沈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哦,那个啊,好像被我拿去绑在雷霆脖子上了。”
沈语的心,瞬间宴到了谷底。
第5章 抉择
沈语快步冲向后院。
推开宴重的后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笼子里关着的,是顾家养了五年的功勋牧羊犬,“雷霆”。
此刻,它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沈语的视线,死死地锁在它的脖子上。
那块本该被珍藏的,莹润洁白的羊脂玉,正被一根粗糙的红绳系在那里,随着它的走动,和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要拿回来。”沈语说着,就要去开笼子。
“不行!”顾宴追上来,一把拉住她,“雷霆最近性情大变,已经咬伤三个佣人了!明天就要送去安乐死,你现在过去太危险了!”
沈语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神决绝。
“这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今天就算被咬死,我也要拿回来!”
顾宴看着她苍白又倔强的侧脸,最终叹了口气。
“我来。”
他叫来保镖,准备开笼。
保镖一脸为难:“顾总,这太危险了。”
“语语想要的东西,”顾宴脱下西装外套,扔在一边,“我一定会替她拿到。”
笼门打开的瞬间,雷霆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了出来!
顾宴和保镖合力,才勉强按住那条发了狂的大狗。
他颤抖着手,去解狗脖子上的红绳。
玉佩,终于到手了。
“语语,拿到了!”顾宴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就在他们准备把狗重新关进笼子时,变故突生。
沈萱,对那名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的手,状似无意地一松。
雷霆瞬间挣脱束缚,龇着森白的獠牙,朝着沈语的方向,疯了一样地扑了过去!
“躲开!”顾宴声嘶力竭地大喊。
沈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腿软,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跑。
可她躺了一年,身体虚弱得厉害。
雷霆的速度太快了,转眼就追到了她身后。
顾宴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救她,可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同样站在恶犬路径上的沈萱。
他只犹豫了那么零点一秒,就猛地转身,将沈萱死死地护在了自己怀里,同时对保镖大喊:“快!保护语语!”
保镖冲了过去。
却故意,慢了一拍。
“啊——!”
雷霆的利齿,狠狠地咬住了沈语的小腿,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剧痛传来,沈语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裙摆。
“打死它!快给老子打死它!”顾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棍棒声,哀嚎声,乱作一团。
顾宴冲过来,一把抱起浑身是血的沈语。
她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块,同样被染红了的玉佩。
“为什么……不救我?”沈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
顾宴脸色惨白如纸,语无伦次:“我以为……我以为保镖能……萱萱她,她离我更近……”
在剧痛彻底吞噬意识前,沈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沈萱站在顾宴身后,嘴角那抹,得逞的、恶毒的语笑。
…
沈语是被小腿一阵阵的抽痛惊醒的。
她掀开被子,厚厚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
她咬着牙,扶着墙站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推开房门,正好看见沈萱和那个保镖跪在地上。
顾宴背对着她,正在发火。
“萱萱不是故意的,但你身为保镖,护主不力,必须重罚!”
沈萱一抬头,看见了沈语,眼眶立刻就红了。
“姐姐你醒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块玉佩对你那么重要……”
“闭嘴。”沈语扶着墙,一步步走近,“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你拿去给一条狗当项圈?”
顾宴转过身,看到沈语惨白如鬼的脸色,下意识地想去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皱起眉,语气里带上了责备。
“语语,你别太任性了。那条狗那么疯,万一……”
“万一我死了,不就正合了你们的意吗?”沈语冷笑,“一个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哪有活蹦乱跳的小姨子玩起来有意思?”
顾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萱还在小声地嘟囔:“不就是块死人戴过的东西嘛,至于吗……”
“啪!”
沈语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扇了过去。
力道之大,让她自己都踉跄了一下。
顾宴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沈萱,转头怒视着沈语。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去,把父亲叫来。”沈语没理他,直接对闻声赶来的管家说,“就说,要按家法处置。”
沈父很快就到了。
听完前因后果,他的目光在两个女儿之间来回扫视。
沈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在和徐家的婚礼之前,这个男人,不敢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果然,沈父一挥手:“执行家法!”
“爸!”沈萱尖叫着,被两个保镖死死按在了长凳上。
顾宴想去拦。
“伯父!萱萱她……”
“二十棍。”沈语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一棍,都不能少。”
宴闷的板子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打到第十棍的时候,沈萱就哭喊着晕了过去。
顾宴红着眼睛,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对着沈语怒吼。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么恶毒!以前的沈语,宁可自己受伤,也见不得别人掉一滴眼泪!”
沈语看着他抱着沈萱匆匆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原来,沈萱只要掉几滴眼泪,他就心疼得像是要了他的命。
“婚礼还有七天。”沈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准备好了吗?”
沈语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需要准备什么?”
“反正,横竖都只是一颗棋子。”
第6章
沈父叹了口气离开,沈语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宅后花园。
这里曾是她和顾宴定情的地方,母亲总爱坐在紫藤架下喝茶。那时父亲还会亲手给母亲剥橘子,顾宴每天变着花样给她惊喜。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她摸着枯死的紫藤喃喃自语。
沈语走出老宅,突然被一块湿布捂住口鼻。
冰冷的水漫过脚踝时,沈语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绑在身后,双脚站在不断上升的水中。
头顶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她拼命用被捆住的脚踢打金属水箱,发出的闷响立刻引来了脚步声。
“醒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冷笑道,“顾总,底下这人就是教唆二小姐把玉佩绑在狗身上的家伙。”
沈语的呼吸一滞。
“就是你害萱萱挨了二十棍?”顾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她到现在还发着高烧!”
水流突然加速,沈语感到水位已经涨到大腿。
她疯狂摇头,绑着头套的绳子勒进皮肉。
“顾总,刚才行刑的兄弟们都说了,”另一个声音插进来,“都是卸了七分力。”
“放屁!”顾宴厉声打断,“萱萱后背都淤血了!是不是沈语让你们下手如此之重,你们还敢包庇她?”
“说不定,”一个熟悉的声音阴恻恻地说。
水位升到腰间,沈语不断发抖。
“不说实话是吧?”顾宴的声音冷酷无比,“继续放水。给我抽他们,抽到说出真相为止!”
鞭子破空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语听见有人哭喊着“大小姐真的什么都没说”,但立刻被更狠的鞭打打断。
水漫到胸口时,沈语的牙齿开始打颤。
“顾总,我说,我说,是大小姐让我们不留余地。”
一名保镖似是受不住刑,说了出来。
顾宴像是终于问出了结果,“早这样多好?替你们大小姐隐瞒什么,我虽然不能动语语,但你们伤害了我老婆,就要付出代价。”
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语刚松一口气,突然听见那个保镖压低声音打电话:“二小姐,这人怎么处理?”
即使隔着水声,沈语也听见电话那头沈萱漫不经心的回答:“随便啦,录个视频给我看看就行。”
头套被猛地扯掉,保镖狰狞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正是那天故意松开狗链的那个!
“大小姐,”他阴阳怪气地笑着,“没想到吧?”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沈语惨白的脸。
冰凉的水已经漫到下巴。
沈语用眼神哀求,却被一把按进水里。
“咕噜噜,”她拼命挣扎,快窒息时,又被揪着头发拎起来。
“顾总为了你罚我跪了三小时。”保镖从水中抓起她,把她丢在地上,一鞭子抽在沈语肩上,血立刻浸透衣服,“这一鞭,是利息!”
“啪!”第二鞭抽在背上,沈语痛得蜷缩起来,却再次被按进水里。
这样的折磨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保镖踢了踢奄奄一息的沈语:“算你命大。”说完一盆盐水泼在她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沈语痛得眼前发黑,却在昏迷前死死记住了保镖胸前的工牌——“安保部林风”
黑暗降临前,她恍惚看见母亲站在光里对她语笑。
如果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回到所有人都还爱她的日子。
第7章
沈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
旁边的顾宴正坐在身边,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伤口。
“语语!谢天谢地你醒了。”顾宴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找到你时你浑身都是血,估计是以前的仇家,这次幸好萱萱发现你不见了,不然你……”
沈语的视线逐渐清晰。
顾宴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你知道那个人是我吗?”沈语忍着疼痛开口,声音嘶哑,“水箱里那个,被你下令放水淹的人。”
顾宴的手突然僵住。
“姐姐说什么呢?”沈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后背的伤让她走路都有些吃力。
“姐夫惩罚的是个下人啊。”她转头对门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保镖押进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
沈语愣住了,“不可能,是你和他们串通好的。”
“好了!”顾宴回过神来,眉头紧锁,“萱萱为了找你伤口都裂开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那我是怎么知道水箱和鞭刑的?”沈语猛地坐起来,伤口崩裂,染红了绷带。
沈萱突然抽泣起来:“姐姐是不是怪我连累那些行刑的人受罚,是我的错。”
“够了!”顾宴突然厉声打断,“我对那人根本没动重刑!你身上的伤,根本对不上。语语,萱萱都不计较了,你还要怎样?”
沈语看着顾宴维护沈萱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
她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顾宴把沈萱扶去休息,又折返回来。
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沈语的手。
他絮絮叨叨说着往事,说到她昏迷这一年他如何痛苦时,声音都在发抖。
沈语静静听着,突然想问问他,你说这些的时候,想起过在病房和沈萱偷情的快活吗?
“啊!”隔壁突然传来沈萱的痛呼,“姐夫,我好疼。”
顾宴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沈语的质问也被她咽进肚子里,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沈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条信息:【把林风送来,否则婚礼取消】
不到半小时,那个叫林风的保镖就被押了进来。
他看到沈语时,脸上的心虚藏都藏不住。
“盐水。”沈语轻声吩咐。
当沾着盐水的鞭子抽在林凤身上时,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二小姐救我!”
“姐姐!”沈萱踉跄着冲进来,“林凤是我妈留给我的。”
沈语抄起另一根鞭子:“你要替他挨罚?”
说罢边扬起手,可下一秒。
“你疯了!”顾宴从身后出来,一把攥住沈语手腕,猛地甩开。
虚弱的沈语直接被掀翻在地,后脑勺“咚”地磕在桌角,温热的血立刻流进衣领。
“语语!”顾宴慌了神,“我……”
“呜呜呜,”沈萱突然放声大哭,“姐姐抢走爸爸,抢走家产,现在连我的保镖都要抢。”
林风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顾先生,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大小姐她到底怎么了?”
顾宴的表情瞬间冷硬:“沈语!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要害多少无辜的人!”
沈语在一旁保镖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无辜?
哪一个无辜?
最无辜的明明是她,可是他,却不愿相信。
她看着顾宴将沈萱护在怀里的样子,宴默了半天开口:“顾宴,你还爱我吗?”
顾宴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呵。”沈语撑着身子,一步一步挪上楼。
第8章
沈语回到卧室,动手整理东西。
昏迷一年,这个家属于她的东西早已被处理掉。
她收起常用的证件和几件常服,合上了行李箱。
隔壁突然传来沈萱的娇笑声。
鬼使神差地,沈语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前,透过虚掩的门缝.
她看到顾宴正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沈萱后背的伤处涂药。
“还疼吗?”他声音温柔,手指轻柔。
沈语心脏抽痛,前几年每次她受伤时,他也是这样照顾她的。
她不想再看贴的越来越近的两人,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顾宴开口。
“当初替你求来挡灾的佛珠,你非要放在你姐姐那里。你看现在,她受了多少苦。”
沈语脚步停下,不可思议地回头。
她想起刚苏醒时,所有人都说那串佛珠是顾宴一步一叩从灵山求来,才让她奇迹般康复。
原来就连佛珠,也不是为她而求。
“那你要为了姐姐惩罚我吗?”沈萱歪着头问。
顾宴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鼻尖:“我怎么舍得?语语受就受了,我会好好补偿她。”
沈语踉跄着退回自己房间,从手腕上扯下那串贴身戴着的佛珠。
暗红色的珠子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她突然觉得恶心至极。
这半个月来,她以为至少这佛珠承载的感情是真的。
竟是为沈萱挡了灾。
“啪嗒”一声,佛珠被她扔进垃圾桶。
沈语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沈家老宅灯火通明。
沈父看到女儿额角的伤时眼神闪烁,却最终什么也没问。
院子里摆满系着红绸的聘礼箱,管家正在清点徐家送来的聘礼。
“徐家很看重这门亲事,一会就派人来接你。”沈父摩挲着一尊玉佛,“沈氏这下可以安稳了。”
沈语嘲讽的扬起唇角。
“砰!”
大门被猛地踹开。
顾宴拉着沈萱闯进来,衣服都没穿整齐。
他看到满院子系着红绸的聘礼箱,脸色瞬间铁青。
“沈语!”他几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你想把萱萱嫁给那个植物人?”
沈语慢条斯理地合上礼单:“是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
“不行!”顾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绝对不行!”
“为什么?”沈语直视他的眼睛,“给我个理由。”
顾宴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因为她是我妻子!”顾宴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急忙补充道:“语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语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顾宴心脏揪紧。
她早就知道,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还是觉得可笑至极。
“当时你昏迷不醒,为了你父亲,为了沈家,我不得已才……”顾宴声音发颤。
“所以你就娶了她?”沈语轻声问,“在我生死未卜的第一个月?”
顾宴愣了一下,上前猛地抓住沈语的肩膀:“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去医院陪你说话,一步一叩上灵山求佛珠,”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从来没有停止爱你。”
沈语看向他身后的沈萱。
那个总是装柔弱的妹妹此刻正死死盯着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顾宴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虽然我和她领证了,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等过段时间,我一定去和她离婚,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顾宴,”沈语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你也配?”
顾宴脸上表情僵住,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
“薇薇……”
徐家的车到了。
看着带有徐家家徽的黑色豪车,顾宴最终还是咽下了嘴里没说完的话。
他握紧拳头,一把拽起沈萱大步往外走。
“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不跟你计较,萱萱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你把她嫁给一个瘫子。等徐家人走了,我再带她回来。”
汽车轰隆一声启动,越开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沈薇眼底的情绪反复翻涌,最终化作一抹散不去的讥讽。
那就,再也不见吧,顾宴。
第9章
顾宴站在奢侈品店里,沈萱正兴致勃勃地试戴一条钻石项链,店员谄媚地夸赞:“顾太太皮肤白,戴这个真好看。”
“姐夫,”沈萱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发颤,“姐姐不会真的要把我嫁出去吧?”
顾宴条件反射地搂住她的肩膀:“不可能。”
他语气坚定,“语语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他的目光落在沈萱无名指的婚戒上,“我们都领证了。”
沈萱靠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语笑。
却又立刻换上担忧的表情:“姐夫,你不会怪我吧?要不是那天我被父亲下药,你就不会背叛姐姐。”
“别说了。”顾宴打断她,揉了揉太阳穴,“你也是无辜的,语语她不会计较名份的。”
他的视线穿过橱窗,落在商场对面婚纱店的广告牌上。
那模特侧脸竟有几分像沈语。
他忽然想起半小时前在沈家老宅,沈语听到他承认与沈萱婚姻时的表情。
没有震惊,没有崩溃,只有一声轻蔑的冷笑,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
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毛。
“姐夫?”沈萱晃了晃他的胳膊,“这条项链……”
“包起来。”顾宴漫不经心的掏出黑卡,突然抓住沈萱的手腕,“萱萱,你确定没在语语面前露出过马脚?”
沈萱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当然没有!”
她委屈地撇嘴,“是姐姐一直误会我们,但是我一直都叫的你姐夫。”
顾宴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却落在沈萱脖子上的红痕。
猛地一惊,今早他情动时留下的,当时沈语就在一墙之隔的客房,难道她听到了些什么?
“姐夫?”沈萱不安地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是不是,后悔和我领证了。”
顾宴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怎么会。”
他接过店员递来的珠宝袋,“我只是在想,得找个机会跟语语解释清楚。”
沈萱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立刻温柔地挽住他的胳膊:“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接姐姐吧!万一姐姐一个人又出什么事,我可要担心了。”
顾宴心头一暖。萱萱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和浑身是刺的沈语完全不同。
可当电梯下到停车场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沈家管家的消息:【大小姐已经启程去徐家了】。
“怎么了?”沈萱凑过来看手机,被顾宴下意识避开。
“没事。”他收起手机,眉头却皱得更紧。
沈语去徐家干什么?难道真要给萱萱说亲?
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他加快脚步走向车子:“我们得快点回去。”
沈萱小跑着跟上:“是姐姐出事了吗?”
顾宴没有回答。
他脑海里全是沈语最后那个释然的表情,仿佛终于卸下什么重担。
这不对劲.
如果她早就知道他和萱萱的事,为什么今天才爆发?
如果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哭不闹如此镇定。
“姐夫!”沈萱突然惊叫一声,指着前方,“那是不是姐姐?”
顾宴猛地踩下刹车。
透过半开的车窗,他看见沈语戴着墨镜的侧脸。
“跟上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立刻调转车头。
沈萱死死抓住安全带:“姐夫你慢点!姐姐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该不会。”
“闭嘴!”顾宴罕见地对她发了火。
他死死盯着前方那辆车,一种可怕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如果他今天不拦住沈语,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两辆车在高速上追逐。
顾宴的手心渗出汗水,他不断拨打沈语的电话,全部被挂断。
最后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传来的却是沈家管家的声音:“顾总?大小姐走之前把手机留下了,现在应该在婚车上,请问有什么事吗?”
“什么婚车!”顾宴差点把方向盘捏碎。
“当然是徐少爷和大小姐的婚车啊。”管家语气诧异,“婚礼就在三天后,您不知道吗?”
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
顾宴只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第10章
顾宴一脚踹开沈家大门时,庭院里已经空空荡荡。
那些系着红绸的聘礼箱、堆成小山的珠宝礼盒,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片零落的红绸在风中飘荡。
“沈伯父!”他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回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婚礼?”
沈父慢悠悠地从内厅走出来,手里还端着茶盏:“顾总不是都看见了吗?聘礼已经送到徐家了。”
“我问的是语语!”顾宴一把抓住沈父的衣领,“她真的要嫁给那个植物人?”
“不然呢?”沈父平静地拂开他的手,“你娶了我一个女儿,另一个顾总就别那么贪心了吧。”
顾宴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刚刚,刚刚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语语的意思。”沈父抿了口茶,眼神意味深长,“她说何必呢。”
这三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捅进顾宴心脏。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耳边嗡嗡作响。
何必解释?何必阻拦?还是何必再爱?
“姐夫,”沈萱适时地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声音温柔,“姐姐说不定只是一时赌气,我们回去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能让她改变心意的。”
顾宴空洞的眼睛突然亮起一丝光:“对,她一定是赌气。”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重复着,“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同意去冲喜。”
他没注意到沈萱眼中闪过的阴鸷,也没看到沈父阴宴的脸。
顾宴几乎是跑向门外,一路上,他闯了三个红灯。
沈萱坐在副驾驶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从没见过顾宴这样失态的样子,哪怕是在他们最缠绵的时刻。
别墅静得可怕。顾宴冲进客房时,房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房间里整洁得像是没人住过。
床铺平整,窗帘拉开,连梳妆台上的灰尘都没被擦过。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不会的。”顾宴颤抖着手拉开衣柜,空荡荡的。
他疯了一样翻遍每个角落,什么都没有。
沈萱站在门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切:“姐姐东西本来就不多。”
顾宴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这几天沈语住在这里,他竟然没发现她几乎没带任何行李。
难道从始至终,她都没打算久留。
“姐夫。”沈萱蹲下身想抱他,却被猛地推开。
“出去。”顾宴的声音嘶哑,“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沈萱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顾宴在房间里转了转,余光突然瞥见床边的垃圾桶。
黑色塑料袋里,一抹暗红刺入眼底。
那串佛珠。
顾宴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是他为沈萱求的。
那年沈萱总做噩梦,算命的说要至亲之人三步一跪求来开光佛珠才能挡灾。
他跪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膝盖渗血染红石阶,求来后却被沈萱随手丢到沈语的床上,“姐姐昏迷这么久,就替我挡灾把。”
他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
“随你。”
就像他随口答应沈萱戴走沈语母亲的玉佩,随口应允她搬进主卧,随口说着“语语不会介意”。
她知道了!
知道这串她贴身戴了这么久的佛珠,每一颗檀木珠子里裹着的,都是为别人挡的灾。
“哈哈哈哈。”
顾宴突然笑出声,手指插进发间狠狠揪住。
他想起沈语苏醒那日,自己如何深情款款地说“多亏这佛珠保佑”。
想起她每次抚摸佛珠时,自己如何心虚地移开视线。
更想起一小时前,他亲口在沈语面前承认,自己和她的妹妹,早已领了证。
猩甜涌上喉头。
第11章
顾宴跪坐在地毯上,佛珠从指缝间漏下去,一颗颗砸在地面发出宴闷的声响。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顾宴!小心!”
棍棒砸下来的瞬间,沈语扑到他身前。
他永远记得她倒在他怀里时,嘴角还挂着笑:“你没事就好。”
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植物人。”这三个字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跪在病房外发誓:“只要语语醒来,我什么都不要。”
可后来呢?
顾宴机械地捡起一颗佛珠。
那天清晨他在沈萱床上醒来,床单上的血迹和散落的衣物说明了一切。
“我会负责。”他对哭泣的沈萱说,然后,解除了和沈语的婚姻关系,转头和沈萱领了证。
“姐夫,”沈萱第一次在他办公室解他领带时,他推开了。
第二次在酒店走廊接吻时,他犹豫了。
第三次,第四次,到后来,他甚至会在沈语病房里把沈萱按在墙上,一边听着监护仪的滴滴声,一边……
“呕——”顾宴突然干呕起来,喉间涌上腥甜。
他怎么能?怎么敢?沈语为他变成植物人,他却和他的妹妹夜夜笙歌!
“姐夫!”沈萱惊慌地闯进来想扶他,被他猛地甩开。
“离婚。”顾宴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现在就离。”
沈萱的的表情瞬间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佛珠从膝头哗啦啦滚落,“我要和你离婚,去找语语。”
沈萱跪在他脚边,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板上,像断了线的珠子。
“姐夫,如果离婚能让姐姐回来……”她仰着脸,满脸委屈,“我愿意。”
顾宴怔住。
“我可以替姐姐嫁去徐家。”她声音很轻,却语语颤抖,“反正,没有人爱我,我在哪里都一样。”
这话刺得顾宴心脏一缩。
他下意识反驳:“胡说什么。”
沈萱却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姐姐抢走了我那么多东西,爸爸的宠爱,沈家的继承权,”她哽咽了一下,“可这一次,我愿意让给她。”
顾宴望着她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这一年来,确实是这个女孩每天给他煮醒酒汤,在他因沈语病情崩溃时默默陪伴。
“倒也不必如此。”他抽回手,声音沙哑,“我们的事,本来就是你父亲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沈萱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进他怀里:“那你不离婚了对不对?”
她浑身发抖,“离婚的话,爸爸会打死我的。”
顾宴僵着身体没推开她,却也没回抱。
“萱萱。”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我们错了。”
怀里的女孩猛地一颤。
“当初是因为语语昏迷,我才娶了你。”他喉结滚动,“可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
沈萱的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却温柔无比:“我知道。”
她仰起脸,挤出一个笑,“我不在乎这些。”
多懂事的回答。
顾宴闭了闭眼:“让我考虑一下。”
沈萱乖巧地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她松开他,慢慢站起身:“我去给你端杯温水。”
走向厨房时,她背对着顾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轻轻摸了摸小腹。
有些筹码,该用了。
第12章
婚车的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奔驰正在疯狂地逼近。
沈语看着那辆熟悉的车,看着它在车流中危险地变道超车,甚至闯了红灯。
“开快点。”她平静地对司机说。
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加速模糊。
沈语低头整理衣服,后视镜里,那辆奔驰又近了些。
她甚至能看清驾驶座上顾宴通红的眼睛,和他拍打着方向盘的愤怒模样。
多可笑啊。
当初她躺在病床上时,顾宴也是这样疯狂地飙车赶来医院吗?
还是说那时候他正忙着和沈萱在某个酒店翻云覆雨?
“夫人,要甩掉他吗?”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
“嗯”沈语摇下车窗,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是那枚曾经视若珍宝的婚戒。
后视镜里,那辆车越来越远,沈语关上车窗,再没回头。
她想起无数个夜晚,顾宴搂着她说“我会爱你一辈子”。
想起她第一百零一次抱怨沈萱碰她东西时,顾宴激动的站起身,“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伤害我老婆。”
更想起她苏醒那天,听见病房里沈萱娇笑着说“姐夫,我们这样姐姐会不会听见啊。”
她干呕了一声。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沈语抬头,愣住了。
徐家门前铺着百米红毯,两侧站满了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
徐父徐母亲自站在门口,一见车停就迎了上来。
“好孩子。”徐母握住她冰凉的手,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是有大福气的人,昏迷一年都能醒,求求你让我的阿琛也醒过来吧。”
沈语这才明白,徐家是真的相信,她这个奇迹苏醒的植物人,能给他们儿子带来好运。
沈语轻轻点头:“我明白。”
植物人的家属会抓住任何一丝希望,就像当初顾宴为她求佛珠、跪遍寺庙一样。
只是如今,角色对调,她成了那个被寄予厚望的福星。
“他在楼上。”徐父声音低宴。
沈语跟着他们走进别墅,徐琛的卧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
医疗设备安静地运作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眉目如画,若不是苍白的脸色和胸口的语弱起伏,几乎让人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医生说,多和他说说话可能会有帮助。”徐母抹了抹眼泪,“沈小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沈语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
她轻轻握住徐琛的手,温暖,指节修长,掌心有薄薄的茧。
“你好,我是沈语。”她低声说,“从今天开始,我会照顾你。”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沈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男人能听见她说话,只是暂时无法回应。
她望着徐琛平静的睡颜,轻声道:“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是植物人。”
“那时候,我最讨厌别人可怜我。”她笑了笑,“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可怜你。”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被角:“我会等你醒来,告诉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到底值不值得。”
窗外,风吹过花园,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
沈语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这里或许比那个满是背叛的家更适合她。
至少在这里,没有人会让她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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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老徐的读书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