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测出灵根那日,天光正好,我与嫡姐一同被送入那仙门赫赫的无极宗拜师。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和嫡姐同日拜入无极宗,师尊传授她逍遥道。
轮到我时,师尊斜了我一眼,命我自己去寻道。
可我不识字,以为他要我学「盗」。
三十年后他出关,面对一望无垠的宗门如遭雷劈。
「魔族入侵啦!?」
1
测出灵根那日,天光正好,我与嫡姐一同被送入那仙门赫赫的无极宗拜师。
说来也是不同,嫡姐乃单灵根,纯净如月华;而我却是杂灵根,驳杂似泥尘。
从前,我被拘在那小小院落之中,如笼中鸟雀,不得出门半步,对这灵根之分,着实懵懂无知。
可瞧着元辰真人望向嫡姐时,那眼中满是满意之色,我便知晓,在这灵根一事上,她又胜了我一筹。
我面上恨意隐隐,眼中恨火燃烧,心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奈何我这胆子,比那老鼠还小几分,恨到极致,也只敢在半夜时分,如鬼魅般阴暗爬行一会儿,以泄心头之愤。
这日,元辰真人端坐于前,神色温和,对嫡姐道:“我观你气质出尘,身带气运,今日便传你逍遥法诀,你且好好修炼,日后定能早日与为师一般,成就化神之境。”
嫡姐自幼与嫡母见过诸多大世面,此刻也忍不住满心欢喜,露出小女儿的娇俏神态,盈盈一拜道:“多谢师尊!”
只见一群师兄如众星拱月般围着嫡姐,纷纷道喜:“沈师妹日后定当一飞冲天!”
“恭喜沈师妹得此机缘!”
我暗戳戳地瞅准时机,从他们胳膊窝下钻到元辰真人面前,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师尊,那我呢?”
元辰真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道:“哪儿来的猴精!”
我闻言,心中十分委屈,眼眶泛红,低声道:“真人,我长得瘦小,也不是我的错啊。”
带我们来的大师兄见状,摸摸鼻子,笑着解释道:“这是沈家另一个血脉。”
原来,早年间,元辰真人欠了沈家一个人情,曾承诺可以收有灵根的沈家人为徒。
有这层缘由在,即便我是杂灵根,也入了元辰真人门下。
我鼓起勇气,又随着嫡姐叫了一声师尊:“师尊,那我学什么呢?”
师尊看了看我,又抬头望了望天,嘴里竟没说出几句人话:“你衣衫褴褛,行为猥琐,实在不适合学我门中法诀,等你找到自己的道,再来寻我吧。”
说完,他便把我们托付给大师兄,自己匆匆去闭关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委屈得只想哭,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
还好大师兄为人负责,分给我一个洞府修炼,还告诉我:“你每日能去练功堂听课,那里有不少机缘。”
我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嫡姐,心中酸涩不已,晚上在洞府里阴暗爬行了八百遍,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委屈都爬走。
一个月后,嫡姐在练功堂引气入体了,周围弟子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愧是单灵根,进展就是快啊!”
“听说元辰真人传了沈月凝师妹逍遥诀,那可是能修炼成仙的功法,沈师妹日后前途无量啊!”
这时,有不知名弟子凑过来问我:“你也是元辰真人弟子,真人传了你什么法诀?”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那天师尊让我学道,我压根儿就没听懂。
于是,我每天都死死黏着师尊,如同影子一般。
姨娘曾说过:“女追男隔层纱。”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师尊总会被我打动的。
鉴于我在府中阴暗生活的这几年,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其中最精通的,就是把自己存在感放到最低,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飘进厨房里偷馒头。
只要我想去的地方,就没人能拦住我,仿佛我生来就该如此自由。
于是,师尊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如影随形。
在又一次我去茅房尾随师尊,被师尊发现后,师尊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
“师门这么多人,你每日跟随他们学习,总能得道,何必非要跟着我!”
这么多人,跟随,盗!
我心中一惊,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师尊,竟然让我学偷盗!
虽说在家吃不饱饭时,我去大厨房偷过几次馒头。
但那是在自己家,自己家怎么能叫偷呢,不过是拿些吃食果腹罢了。
大师兄被我问得烦了,终于斩钉截铁地告诉我:
“师尊确实让你去学道,你得找到自己的道,然后精通惯用,这回听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暗道:听懂了,光偷还不行,还必须得融会贯通,也就是惯偷。
但我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总觉得此事有违道德。
夜里,我抱着从嫡姐那“盗”来的发簪、耳坠子、手镯和几个大红肚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默默念道:
“天地良心,这可是师尊让我做的啊!我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2
唉,说句真心话,我这心里头的压力啊,当真如山一般沉重。
“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哟。”我暗自长叹一声。
无奈之下,我只能将满心的悲愤化作食欲,一顿饭竟能吃下五碗大米饭。
“哇,今日这饭,吃得真是畅快!”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嘀咕着。
幸而啊,这宗门里许多弟子都吃辟谷丹,食坊的饭食倒也够我敞开肚皮吃。
“嘿嘿,有饭吃,便是最大的幸福。”我咧嘴笑道。
几月下来,我这身量如春笋般拔高,原本凹陷的脸颊也逐渐变得丰盈起来。
“瞧瞧,我这模样,倒是比从前好看多了。”我揽镜自照,心中暗喜。
可无奈的是,我还是没有引气入体。
“唉,这引气入体,怎就如此难呢?”我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嫡姐瞧我这副模样,嫌我吃得多,竟特意跑到食坊来教训我。
“哼,你如此行径,简直粗鲁不堪,真是丢了沈家人的体面!”嫡姐柳眉倒竖,怒目而视。
“请各位师兄师姐见谅啊,我这庶妹从小粗鄙顽劣,我这当嫡姐的教过许多遍也无用。”嫡姐又转身向路过的弟子们说道,一脸的无奈。
我闻言,咽下一大口饭,然后熟练地抱住她的腿,哭嚎起来:“嫡姐饶命啊,饶了小小庶女吧!我知道嫡姐是高贵的世家女,不容冒犯,但我实在太饿了!在府里三天只能啃一个馒头,饿得半夜嚼鞋底子,现在终于能吃饱了,忍不住多吃一点啊!”
“你……你胡说什么!”嫡姐脸色一变,想要挣脱我的怀抱。
路过的弟子们都震惊了,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看着嫡姐。
“这……这沈家嫡女,怎会如此?”有弟子小声嘀咕道。
我把头埋下去,肩膀一耸一耸,实则是在偷偷地笑,笑得全身发抖。
“哈哈哈,这嫡姐,今日可是丢尽颜面了。”我心中暗自得意。
这修仙界啊,不论嫡庶,只论修为高低,最忌讳的就是拿凡俗界的身份压人,没得叫人耻笑。
“哼,嫡姐这番作为,倒是让人看轻了。”有弟子摇头说道。
大概是没想到同是姐妹,有的能穿金戴银,有的只能啃鞋底子,众人都忍不住同情起我来。
“唉,这庶女,倒是可怜。”有弟子叹息道。
大师兄欲言又止,拉着涨红脸的嫡姐往外走。
“师妹,你莫要再如此了。”大师兄边走边对嫡姐说道。
路过我时,大师兄扔下两颗灵石:“唉,师妹年纪还小,你莫跟她计较。”
“多谢大师兄。”我乖顺地接过灵石,心中暗喜。
这些日子啊,几个师兄表面上对我没有敌意,背地里却都是嫌我资质不好,拉低他们档次。
“哼,这些师兄,倒是会看人下菜碟。”我心中暗自腹诽。
我怎么知道的?
“嘿嘿,自然是凭我这盗来的本事了!”我心中得意地想着。
不得不说这门功法绝妙之处,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师门的核心机密。
“这功法,倒是为我开了不少眼界。”我暗自赞叹。
比方说,二师兄的贴身帕子沾染了桃花香气,我立马知道他经常和隔壁峰的师姐去桃林里私会。
“哼,这二师兄,倒是风流得很。”我心中暗笑。
再比方说,执法堂弟子普遍贪污受贿,他们从不外出任务,但储物袋里的灵石最多。
“这执法堂,倒是藏龙卧虎啊。”我摇头叹息。
从每月多出的份额推算,甚至能算出每项罪名需要多少灵石能放过。
“这修仙界,也是处处充满算计啊。”我心中暗想。
至于,师兄们偏爱嫡姐。
“哼,自然是有所图了。”我冷哼一声。
自然是因为给嫡姐的储物袋满是灵石灵宝,而我连基础的辟谷丹都没有。
“这嫡姐,倒是会笼络人心。”我心中暗道。
想到这儿,我委屈地又想回洞府抱着我盗来的灵石哭泣。
“呜呜呜,为何我这般命苦啊。”我假意哭泣,实则心中并无太多悲伤。
3
待我回到凌霄峰时,眼前景象令我心头一紧。
那精心布置许久的小小洞府,竟已破烂得不成样子。
我亲手栽种的那株小兰花,此刻被无情地压在了花盆之下。
那刚绽出的小小花瓣,竟被生生捻成了泥。
沈月凝冷着一张脸,持剑而立,嘴上虽说着抱歉,眼中却满是嘲弄之色。
“对不起了庶妹,我这御风诀才刚学会,还不太熟练,一时失了准头。”
大师兄闻声而来,惊喜道:
“师妹,你竟如此之快便学会了御风诀?师尊知晓,定会欢喜不已。”
言罢,他急匆匆拉着沈月凝,便要去学那其他术法,对我这残破的小洞府竟是视而不见。
我急道:
“师兄,那我晚上可要住在哪里?”
他这才好像刚看见我一般,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两颗灵石,递于我手。
“你且自己寻个顺眼的地方住下便是,莫要打搅了月凝师妹修炼。”
我一怒之下,本想再争辩几句,可终究只是怒了一下。
呜呜呜,他们二人皆有修为傍身,若要教训我,还不跟驯狗似的轻松。
我无奈,只能呜呜地抱着那刚从大师兄储物袋里“顺”来的仙草,一边哭着,一边往嘴里塞去。
唉,虽是没法引气入体,可我这盗艺却是越发成熟了。
那储物袋不用到手,只要他们一打开,东西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便到了我手里。
可最近,我的日子却是越发不好过了。
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传了谣言出去,说师尊很是厌烦我,所以才什么都不教授于我,只等我寿元终尽,自行消散。
再加上我半年时间都没能引气入体,看不起我的人便越发多了。
我现在在宗门的情况便是:
谁想欺负我,谁便能欺负我;谁若惹到我,谁便真能惹到我。
我不甘心呐,于是拼了命地打坐修炼。
终于,让我摸到了那灵气的影子。
按教习长老的说法,便是要感应到周围游动的灵气,再试着引导它进入体内。
可我和其他弟子感应到的,却是有些不一样。
人家是浑身萦绕着灵气,而我身边,却是零星几个飘着。
我试着引那最大的一个灵气进入体内,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让它动了动,结果它晃了两下,竟又游到了沈月凝身旁。
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轻松进入了她的体内。
我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内心将沈月凝诅咒了八百遍,只盼她早日去死。
那么多灵气,为何就不能分给我一点?
突然,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师尊闭关前曾说过,凡事要靠自己,要寻找自己的“道”。
沈月凝不给我灵气,那我便自己拿!
随着我心意一动,那些灵气竟开始缓缓向我流动。
我能感受到它们的挣扎,可终究敌不过我的意志。
“那个紫色灵气,你来!”
“黄色灵气,你也来!”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过来吧!”
待第一缕灵气进入体内时,我竟桀桀桀地笑出了声。
师尊,我悟了!
4
我满心感动,蓦然发觉,原来在师尊心中,最为看重的弟子竟是我!
他传授于我的那“盗”之法门,竟是如此神妙非凡。
自此,我再也不曾在心底偷偷腹诽师尊半分了。
仅仅一月之内,我以这杂灵根之身,竟修炼到了练气三层,着实震惊了整个宗门上下。
沈月凝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高声嚷道:
“不可能!庶妹你这般资质低劣,怎会修为比我还高?定是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教习长老仔细探查了我的经脉,随后肯定地点头道:
“灵力充沛得很,确是实打实自己修炼出来的,绝无半点虚假。”
众弟子闻言,顿时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没吃丹药,居然进阶如此之快,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沈师妹定是日夜都在刻苦修炼,前几日我起夜,还瞧见她在练气峰打坐呢。”
“是啊是啊,我也曾在药堂碰到过她打坐,不过沈师妹怎的总是换地方修炼呢?”
我心虚地抹了把汗,赶忙找借口道:
“换换环境嘛,心情好了,修炼自然就快了。”
事实却是,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呀。
接连偷了沈月凝身边几日的灵气,她已然察觉出了异样,还跑去问了大师兄。
吓得我急忙停止,转而换了其他弟子“偷”。
我吸完你的,再吸你的,吸完这个,又吸那个。
这无极宗别的虽不多,可弟子数量却是排在了修真界的前列。
我每日换一个“偷”,也能轮上十几年呢。
怪不得师尊曾说,师门这么多人,每日跟随一个,总能得道。
师尊,我又悟了。
见我都能进阶,众位同门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随地大小坐,期望修为能一日千里。
害得人想找个角落方便一下,都能碰到个草丛里打坐的师兄。
我提心吊胆了好久,生怕他们发现我盗人家灵气的秘密。
直到我修到练气五层,才稍稍放下心来。
原来大家修炼就真的是屏气凝神,自我修炼,视外界风吹草动为无物。
不像我,会暗戳戳地偷窥每一个同门弟子,平等地嫉妒每一个比我资质好的人,然后盗他们的灵气。
估计所有人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偷他们身边的灵气。
这跟喝对方洗澡水有什么区别,真是羞煞人也。
日子久了,几乎每个弟子我都光顾过一两次。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钟爱沈月凝。
坚持每三日就找她吸一次灵气。
毕竟来修仙界之前,父亲和嫡母都交代让我们姐妹相亲相爱呢。
洞府被毁坏后,我四处寻觅合适的住处,却未找到。
只因凌霄峰剩下的几个空闲之处,都被沈月凝占去,要放她的衣裳首饰。
大师兄无奈地笑道:
“月凝师妹是小孩子心性,你多担待些。”
却未提一句如何安排我的住处。
我叹了口气,接了他赔罪的两颗灵石,在沈月凝洞府旁搭了间草屋。
白天有人经过,我便热情招呼他们来我草屋参观。
面对那些同情的目光,我故作坚强道:
“我从小就住破屋子,这间草屋能挡风遮雨,已经很好了。”
月黑风高之时,我便偷偷贴在沈月凝洞府旁,开始吸吸吸,熟练得让人心疼。
好消息是,我如今有修为了。
坏消息是,我却一个法术也不会。
我拿着术法典籍看了许久,仍是一头雾水。
大师兄路过,叹了口气,告诉我道:
“你把书拿反了。”
我羞恼地抓乱头发,如同女鬼一般阴暗爬行,心中暗道:
不识字是我的错吗?还不是嫡母怕我优秀到超过沈月凝,才处处打压我。
不然以我的聪明才智,早就应该飞升成仙了。
不知是否是我修炼太过勤奋,沈月凝的修为竟停滞不前了。
大师兄很是焦急,他怕师尊出关后没法交代,便打算帮她领养一颗灵兽蛋当助力。
5
那日,是我头一遭踏入灵兽阁。
阁内,上千枚灵兽蛋静静陈列,各自散发出微弱而绚烂的荧光,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奥秘。
修为达至筑基的无极宗弟子,皆有资格来此,挑选与自己有缘的灵兽。然沈月凝,却是个例外。
我亲眼瞧见,炼丹峰的一位师姐,轻轻放出灵力,霎时间,一枚灵兽蛋便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此乃霸天虎之蛋,成年后可飞天遁地,肉身强度堪比元婴修为!”师姐面露喜色,轻声说道。
我闻言,眼中满是羡慕,几乎要滴出血来。
沈月凝见状,迫不及待地放出自己的灵力,去感应属于自己的灵兽。
瞬间,一枚巨大的蛋放出铺天盖地的红光,犹如烈火燃烧,映照得整个灵兽阁都熠熠生辉。
“月凝师妹,此乃神兽朱雀之蛋!你果然如师尊所言,身带气运,非同凡响!”大师兄激动得难以自持,一把搂住沈月凝的肩膀,笑道。
我闻言,眼中那抹羡慕之色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五彩斑斓的复杂情绪——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上阵。
总之,那一刻,我嫉妒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但我仍坚信,这灵兽阁中定然还有神兽存在。于是,我鼓足勇气,释放出自己的灵力,去寻找那与我有缘的灵兽蛋。
从晨光熹微到夜幕降临,再到晨光再次洒落,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掏空了,却仍无一颗蛋回应我。
我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眼神空洞无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与死了并无二致。
长老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疑惑地问我:
“小家伙,你怎么这么早就来选蛋了?”
“早一点也好,昨日有个傻子在这儿一直放灵力,倒是把灵兽蛋上的灰都给吹干净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闻言,顿时怒了,这次是雷霆之怒,熊熊燃烧。
我承袭师尊教导,怎能被这些小小的灵兽蛋欺负?那也太给师尊丢人了!
于是,我连夜动手,缝制了一千个蛋兜,分一百次潜入灵兽阁,将所有的蛋都偷了出来。
包括沈月凝那颗正在孵化的朱雀蛋,也未能幸免。
我心想,师尊肯定没尝过一道名叫番茄炒蛋的菜,今日我便让他尝尝这“偷蛋炒蛋”的滋味。
然而,菜没做成,我却遭人举报了。
我被执法堂的人压在无极宗大殿之上,四周是人山人海的仙门弟子,他们皆对我怒目而视,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沈月凝紧紧搂着自己的朱雀蛋,如同搂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恶狠狠地看向我:
“我这庶妹在家时就手脚不干净,想不到进了宗门也这般德行!长老们尽管处罚,我们凌霄峰绝不阻拦!”
为首的冷面执法长老开口了,声音冰冷如霜:
“偷走所有灵兽蛋,非同小可!你一个小小筑基弟子,还没那么大胆子!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闻言,顿时泪流满面,却死死捂住嘴,连连摇头,不肯吐露半个字。
师尊对我那么好,我绝对不能把他供出来!
沈月凝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笑得一脸讥诮:
“庶妹肯定是和魔族有了勾结,所以才隐瞒包庇!要想知道是谁指使也简单,我听闻宗内有一奇物,名曰问心石,就是大罗神仙在这问心石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
执法长老闻言,点了点头,命人取来问心石。
我闻言,哭得更厉害了,用力地想扯回手,却发现自己被灵力束缚得动弹不得。
“我且问你,谁命你来行这偷盗之事?”执法长老冷声问道。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说出一个字,却悲哀地发现问心石上一点点浮现出熟悉的人影。
周围人刹那间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沈月凝更是尖叫出声:“不可能!师尊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让你来偷……”
说到后面,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嘴,不再言语。
毕竟在问心石面前,无人能作假,也无人能隐瞒。
在场众人皆是震惊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6
说起吾师尊元辰真人,那可真是少年得志、名震八方啊。
师尊他三日便引气入体,这般天赋,当真是惊才绝艳。
未及十八岁,便筑基成功,引得众人纷纷惊叹。
修炼至第六十年,已然成就元婴之身,如今更是修仙界中最为年轻的化神修士,令人望尘莫及。
坊间之人,还特意为他撰写了一本《我的前半生》。
书中详细讲述师尊如何修炼有成,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引得亿万修士敬仰不已。
单是这一本薄薄几页的书,便能售出五百灵石的高价,足见师尊之名望。
我闻言,不禁泪流满面,心中悲戚道:
“师尊啊,都怪徒儿修‘盗’之术不精,连累您蒙羞了啊!”
此时,执法长老面色铁青,如寒霜覆面,他厉声镇压了那些窃窃私语的众人,严令此事绝不可外传。
他望着问心石上的师尊,师尊闭眼又睁眼,似在思索,最终长叹一声,那叹息中似有无尽的无奈与感慨。
我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世间偶像,总是难逃塌房之运吗?”
最终,为了给灵兽堂一个交代,执法长老判我在后山禁闭三年,以示惩戒。
大师兄送我去收拾东西时,整个人呆愣愣的,口中喃喃自语道:
“师尊向来仙风道骨、光明磊落,怎会让沈师妹做出这种事来?许是另有隐情,这偷盗之事,不过是幌子罢了。”
“对,定是如此,师尊他一定另有用意。他闭关前还特意交代我,要仔细照顾月凝师妹,不用管沈师妹,原来沈师妹是身负重任啊。”
“呜呜呜,想当初,师尊有事可都是吩咐我的,如今看来,沈师妹这是要超越我,成为师尊身边的第一人了呀。”
不知他脑中究竟脑补了什么,看我的眼神竟逐渐热切起来,最后竟隐隐有些讨好之意。
待我随执法弟子走到后山时,大师兄急急忙忙地赶来送行李。
只见那山一般大的包裹压在他背上,只能看到大师兄的两条腿在不停地捣鼓,活像一个长腿的土豆在奔跑。
执法堂弟子见状,大惊失色,忙问他为何不放进储物袋中。
大师兄擦了把汗,喘着粗气说道:“实在塞不下了啊!”
这时,沈月凝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满腔的愤怒质问道:
“凭什么庶妹一走,我的家就空了!”
我闻言,急忙扯过包裹,一头钻进了后山洞府之中。
心中暗喜:“太好了,省得我再去偷了。”
那些东西,我收整了一日,才整理完毕。
丹药、符箓、灵植、法宝,可谓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我甚至还从储物袋里翻出了沈月凝的两条亵裤。
我:“……”
“这……这就不必了吧。”
我暗自下定决心,定要更加努力地修炼,绝不能坏了师尊的名声。
进来之前,执法长老曾警告我,不许再行盗窃之事。
我当面应承下来,说可以,转头却暗自骂道:“可以个屁!”
我虽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更何况,在府里时,曾听老嬷嬷们说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所以在无极宗这个大家庭里,我必须事事都听师尊的才对。
后山弟子稀少,我努力修炼的效果甚微。
于是,我灵机一动,领悟了新的技能。
我将神识细细搓成一条线,绵延至凌霄峰,继续偷取沈月凝的灵力。
感受到修为在缓速增长,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此法甚妙。”
三年之期未到,我便被放了出来。
原因是执法堂的弟子太过小气,容不下我了。
他们躺在地上,跟长老撒泼打滚,哭诉道:
“长老啊,求您快把她放了吧!我来送了两次饭,储物袋就空得能把我装进去了!”
长老闻言,让换别的弟子来送。
那人反应更大,跑出老远才说道:“我就是前几天刚被换出来的!其他人的储物袋都已经在当抹布用了!”
我回了凌霄峰,正好赶上大师兄从沈月凝的洞府出来。
他见到我,很是惊讶,问道:
“还没到三年,沈师妹怎么出来了?”
我想了想,说道:“嗯,大概因为我表现良好,提前释放了吧。”
从他口中,我得知沈月凝要前往小秘境,为朱雀寻找天材地宝,助它早日破壳而出。
我眼睛一亮,忙问道:“秘境里面灵气多吗?”
大师兄骄傲地挺起胸膛,说道:“这可是在修仙界都有名号的秘境!资源颇多,还独属于咱们无极宗!只可惜,只能由练气期弟子进去,沈师妹你怕是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我便散了身上一半的灵气,修为一下掉到了练气九层。
大师兄见状,退后几步,上下扫视我半晌,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不可能啊!沈师妹,你怎么做到的!”
他修行四十载,还未曾见过能自主控制境界掉落的。
我摆了摆手,笑道:“这有啥难的。”
7
我这身灵气,皆是借来的,有借自然便有还呐。
大师兄塞给我一块秘境的令牌,竟同手同脚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
“师尊定是传授沈师妹秘术了,唉……”
我握着那令牌,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自他提及沈月凝要去秘境之时,我浑身便如被细针扎着般,又痒又痛,心里也空落落的,好似要丢失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已然帮了我许多次。
元辰真人去沈府收徒那日,本无人告知于我,可我偏就坐立不安,故而偷偷摸摸去了前院。
在测灵石被收走之际,我顶着被嫡母责罚的恐惧,一把按了上去。
还好,我赌对了。
如此,才从一个身不由己的凡人,走到了这修仙界。
秘境开启之时,我抢先沈月凝一步冲了进去。
余光瞥见,她正不可思议地望向我,眼中满是仇恨与杀意,我毫不怀疑,她若是有能力,定会把我千刀万剐。
唉,我实在想不通,究竟在哪得罪过她。
如我所料,这秘境灵气极为充沛。
无数灵气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体里钻,我不敢多吸,生怕一不小心突破,被秘境踢出去。
我看着往日这些高攀不起的灵气,冷笑一声:
“嗯?想要?求我啊。”
一路走来,我随身带的储物袋已然装满了两个。
我一边惋惜着带十个着实有些少,一边在路过的修士身上偷偷“努力”。
“嗯,这位师兄的回春丹,我正好用得着,收了。”
“诶,师妹包中的莲心露,味道不错,收了。”
“呀,师弟腰间的护身玉佩,很是合我心意,通通收了。”
手上虽未闲着,可心里却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
直至有人喊道:“神兽出世了!”
我立马来了精神。
“就是这种感觉!”
我撒丫子狂奔,接连撞飞好几个师兄。
“哎哟,谁啊!”被撞的师兄喊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边跑边喊。
不过还是来晚一步,沈月凝已然抱着朱雀蛋,站在了成年朱雀面前。
一道火红的灵力将朱雀蛋托起,随着灵力不断涌入,蛋壳“咔嚓”一声裂开了。
沈月凝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嘴唇轻张,对着我无声道:
“你死定了。”
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我反应过来。
沈月凝定是和朱雀说了我不少坏话,才致使我刚出现,就被朱雀禁锢在原地。
那可是神兽,吹口气就能杀死我的存在,我觉得我死定了。
但看着沈月凝得意的表情,我又不甘心,于是我立马盗来周围灵气,短暂抵抗过朱雀的束缚。
然后猛地向朱雀蛋扑了上去,和蛋一起摔在了地上。
蛋壳被我压成了碎片。
朱雀:“!”
沈月凝:“!!!”
从里面爬出来一只浑身漆黑,长着几根杂毛的鸟,猛一看,和拔了毛的乌鸦没什么区别。
小乌鸦颤巍巍地昂起头,嘴里发出一声“嘎”,然后“啪叽”摔在地上。
沈月凝嘴角的笑僵住了。
“不可能!”她尖叫出声。
能听出,沈月凝很喜欢说这三个字。
“这可是神兽朱雀,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举着小乌鸦,急切地询问朱雀:
“是不是要经历凤凰涅槃才会成为神兽?”
小乌鸦努力地“嘎”了一声,嘴里冒出一股黑烟。
朱雀有些无语,道:
“你都说是凤凰涅槃了,关我们朱雀什么事。”
它绕着小乌鸦飞了两圈,愤怒道:
“骗子,这根本不是我遗失的那颗蛋。”
沈月凝脸色变化极快,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指向了我。
“是她,她曾偷过朱雀蛋,肯定是她做的手脚。”
“当初我是在宗门被朱雀蛋选中,宗门上下皆可作证,我以无极宗弟子的名誉发誓,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她居然要拖我下水,我很愤怒,但我不敢抬头瞪她。
毕竟我确实在朱雀蛋身上“努力”了一下。
8
那日,我鬼迷心窍,竟将灵兽蛋一股脑儿地偷回了家。
我满心期待,挨个儿凑到那些蛋前,轻声细语地问道:“哪个蛋愿意认我为主呀?跟着我,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只可惜,没一颗蛋愿意搭理我,好似我是个不受待见的过客。
尤其是那颗朱雀蛋,更是嚣张至极。它不仅不愿意认我为主,还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好似在故意嘲讽我。
“你这小蛋,怎如此不识好歹!”我气得直跺脚。
更可气的是,它飞着飞着,竟一头撞翻了我刚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小兰花。那小兰花娇弱无比,此刻已奄奄一息。
“你……你太过分了!”我怒不可遏,一气之下,竟拿针给那朱雀蛋戳了个洞。
只见里面浓郁的灵气如泉涌般溢出,我顾不上许多,竟将其喝光了。
我万万没料到,沈月凝会拿宗门名誉来发誓。
她神色庄重,一字一顿道:“我沈月凝以宗门名誉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她都拿宗门名誉发誓了,那朱雀自然信了三分。刹那间,它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朝我飞来。
只不过,它飞到一半,突然顿在半空中,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身上怎么会有我孩子的气息?”朱雀瞪大双眼,竖向的瞳孔里满是疑惑。
我想起喝下的蛋液,心虚得不行,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支支吾吾道:“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你一定就是我的孩子!”朱雀激动地大喊。
一人一兽几乎同时开口,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啊?”
沈月凝在一旁抓狂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道:“她不是,她是我庶妹,出身最是低贱了,怎会是朱雀的孩子!”
艹,最恨她一口一个庶妹了,我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吗!我心里暗暗骂道。
我眼珠一转,佯装害怕,扭捏地依偎到朱雀身旁,百转千回地叫了一声:“娘!”
沈月凝要气炸了,她涨红着脸,大声道:“你别装了,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朱雀!”
闻言,朱雀开始仔细打量我,它那硕大的头慢慢逼向我,竖向的瞳孔里满是危险气息,仿佛要将我看穿。
直到看得我汗毛竖起,它忽然抱住我狂蹭,兴奋道:“传说资质好的朱雀能化成人形,我的孩子果然是天纵奇才!”
在说这话时,它用翅膀从我胳膊下插了进去,高高举起,对着不远处的修士疯狂炫耀,好似在展示一件无价之宝。
同门们一脸震惊,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发誓,他们这次嘴巴张得比知道元辰真人让我偷盗时还要大。
啊,这……这说得绝对没错。朱雀虽然眼瞎,但挺有眼光,看出了我出众外表下更出众的内在。
没错,我就是天才。我心里得意地想着。
我叉着腰撒娇,小手一指沈月凝,委屈巴巴道:“娘,就是她一直想害我,还骂我出身低贱。”
沈月凝彻底慌了,她转身就想跑,可迎面却撞上了朱雀神火。
那火焰如一条狂舞的巨龙,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袭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但沈月凝随身戴的玉佩腾空而起,瞬间浮现出一抹光圈挡住,上空缓缓浮现出熟悉的人影。
是师尊的一缕神识。
他挥手拂开火焰,抬高下巴随口道:“我乃无极宗元辰真……”
“真你娘的头!”我忍不住骂道。
一朵火焰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成百上千的朱雀神火。
那火焰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几乎半个秘境都被夷为平地,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我都没来得及阻拦,师尊的神识就烟消云散了。
这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心里暗自嘀咕。
转过头的朱雀,宝贝似的搂住我,温柔道:“孩子别怕,打的就是他无极宗,敢骗到老娘头上了。对了,你资质这么好,如今在哪个门派学习啊?”
我垂下头,脚在地上划拉半天,小声道:“那个,我在有鸭宗。”
朱雀想了半天,鸟脸上满是疑惑,它歪着头问道:“虽没听说过,但想必是个好门派。”
“好孩子,为娘今日被唤醒,修为已到了顶峰,马上就要飞升了,正好把一些东西留给你。”朱雀慈爱地说道。
它一挥翅膀,所有弟子被踢出了秘境,周围灵气飞速聚集到我身上,如潮水般涌入我的体内。
筑基、结丹、元婴,一直到化神初期,修为才停止攀升。
与此同时,秘境也随之崩塌了,石头滚滚而下,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我眼前一变,又到了无极宗的大殿内。
想必朱雀这时已经飞升了,真后悔没多喊几声娘,孩子还想要些丹药法宝呢。我心里有些懊恼。
我又遭人举报了。
还是沈月凝!
她浑身漆黑像被雷劈了站在大殿,声嘶力竭控诉我邪兽转世来害无极宗。
执法长老探查了好几遍我的修为,惊疑不定地取来问心石。
沈月凝连忙阻拦:“她有邪术扰乱问心石,只有让她向天道发誓才能证明她的身份。”
我无可奈何,伸出四指立下誓言:“如果我是邪兽转世要害无极宗,就让我天打雷劈。”
等了片刻,天上毫无反应,一片平静。
沈月凝这下真把自己气晕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眨眨眼,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朱雀留下了不少好东西,我得回去仔细清点一番。我心里惦记着那些宝贝。
宗门不知发生了何事,弟子们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交谈。
我凑近了一处人群,只听见有人说:
“元辰真人真的让弟子偷琼华真人的肚兜了吗?”一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9
“绝对是真事儿,抄检那弟子屋舍之时,竟翻出好些女真人的肚兜,当真是污秽不堪、有伤风化呐!”一人咋咋呼呼道。
我听闻此言,心中气愤不已,忙压低声音,小声驳斥:“长老已然明令禁止不许外传,你们又怎会知晓?诸位切莫轻信!”
一女弟子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绝对保真!这可是执法堂弟子亲口告知他师妹的,那师妹又转述给了她道侣,她道侣又告诉了自己的好友。”
说到此处,这女弟子挺了挺胸膛,一脸得意:“那好友正倾心于我呢,故而这话绝不可能有假!”
我闻言,只觉如遭雷击,面如死灰,默默退了出去。
可只要身处这宗门之中,那讨论之声便不绝于耳。
“可曾听闻?凌霄峰那沈师妹,乃是神兽朱雀与元辰真人的骨肉,沈师妹无论行何事,真人皆会为她撑腰呢!”一人神秘兮兮道。
“不对不对!”另一人连忙摇头,“沈师妹分明是元辰真人与那猴精所生,瞧瞧沈师妹那模样,与猴精简直如出一辙!”
“啊?”又有一人满脸惊愕,“我怎听闻的是她是乌鸦精之类的?哎呀呀,这元辰真人的私生活,也着实太过混乱了!”
都怪那沈月凝四处挑事生非,坏了师尊的一世英名!
我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在宗门之中费尽心力周旋了一番,待“修盗”之事完成,便出门历练去了。
我已然步入化神期,这修为让我的历练之路顺畅无比,几乎修仙界所有地方,皆是我随心所欲、想去便去之所。
甚至无需动手,那储物袋中的灵石宝物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真真是一场酣畅淋漓、快意无比的历练呐!
可时间一长,我独自走在路上,竟忽然有种空虚寂寞之感。
心中痒痒的,手也痒痒的,不拿些东西便觉浑身不自在。
我忽然忆起教习长老曾言,修为高深之后会有心魔滋生,吓得我赶忙去寻了医修。
我详细地向医修说明了我的情况,以及种种心理活动。
医修听后,沉默不语。
我心中害怕,忙问道:“这可是极为厉害的心魔?属于大病之症,是吗?”
医修却摇了摇头,道:“你没病,只是单纯地没有素质罢了。”
我闻言,大怒不已!
“呸!你这庸医!”我怒喝道。
那庸医哭唧唧道:“你骂我便罢了,把我那九转灵丹还回来!”
我这储物袋实在装不下了,不得已之下,便将那庸医的炼丹炉扣在了头上。
我又回了宗门。
夜晚,我偷偷躲在沈月凝洞府之外,偷取那灵气,忽听她崩溃大喊,烦躁的心竟久违地安静了下来。
真真没想到,我居然是个如此念旧之人。
师尊本来只打算闭关十年,却不想遭遇朱雀毁灭神识,这一修养便是三十年。
我有些想念师尊了。
人皆讲究床前尽孝。
我亦不能忘本。
此后二十多年,我都守在无极宗,静候师尊出关。
无论长老们如何劝说,我皆坚决不肯出宗门。
开玩笑!出门历练增修为,怎比得上直接在家伸手来得快?
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早上。
师尊打开了洞府结界。
10
他一脚踏空,身形猛然一晃,踉跄着连退数步,方才以灵力稳住身形。
尚未来得及开口责问脚下台阶怎会无故消失,抬眼间,便见一望无际的宗门景象映入眼帘。
那股子傲然之气霎时僵在脸上,他满眼不可置信,脱口而出:
“魔族……入侵了?”
话音未落,躲在杂草堆中的大师兄猛地跳将出来,急声道:
“师尊!快别喊了!一会儿沈师妹又要来‘修盗’了!”
元辰真人望着这位素日里最得意的弟子,只见他上身着一件白色里衣,下身竟穿着女弟子的纱裙,顿时气得面色铁青。
“你……你这是何等穿着!”
大师兄左右张望,见无人注意,小声回话:
“昨日洗了衣裳,今早便被沈师妹拿走了。弟子各处借遍,唯有月凝师妹肯借我一条裙子。”
话音刚落,不断有弟子从各处露出头来,一个个委屈巴巴,诉说着这些年沈师妹的“不做人”之举。
元辰真人额头青筋暴起,怒道:
“所以,你们便任由她偷光宗门?”
大师兄憋了半晌,终于哭出了声:
“那能怎么办?她是奉您的命令行事,我们怎敢阻拦?”
他们自然阻拦过,只是我修为日益高深,无人能敌。
师尊寻到我时,我正蹲在炼丹堂,眼巴巴等着下一炉丹药出炉。
身旁小弟子紧紧盯着我,急声道:
“说好给我留一颗的!不然今晚我就死在你洞府外面!”
我擦着口水,胡乱点头:
“我以无极宗的名誉保证,定给你留一颗!”
师尊看着我远超他的修为,脸色变幻莫测。
最终,他极力扯出一抹笑意,夸赞我这些年修为精进不少。
我闻言大喜,既害羞又骄傲:
“我一直听师尊的,努力‘修盗’,能走到今日,全靠师尊提点!”
小弟子目光转向师尊,那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今晚要死在师尊洞府外。
师尊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温和道:
“你这些年还未回过沈府吧?修仙当斩断尘缘,方能飞升成仙。你今日便与月凝一同回去吧。”
我从未听说过修仙还要回凡人界之事,但师尊定不会害我。
于是,我高高兴兴地与沈月凝一同踏上了归途。
沈月凝终于不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身上的衣裳法宝皆换成了极精美的。
我仍旧改不了从前的习惯,暗中偷窥她,却见她嘴角总是带着一种隐秘的笑意,瞟向我身上的眼神满是轻蔑。
一看便知没安好心。
我俩降临在沈府时,顿时引起一阵轰动。
三十年过去,所有人都已老去,唯有我与沈月凝仍旧是原来的模样。
院里的人我大多已不认得,沈月凝却一一与她们叙旧,回忆往日的时光与温情。
父亲与嫡母那年得了师尊赐的寿元丹,仍旧如从前一般,只围着沈月凝打转,抽空还不忘叮嘱我要事事以嫡姐为先。
有人撞了我一下,看面容有些熟悉。
“六小姐沾了我们大小姐的光才能去修仙界,怎么回来就忘了礼仪尊卑?还不快给夫人请安磕头!”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沈月凝从小陪着长大的贴身丫鬟松叶。
她如今已梳起头做了嬷嬷,曾经就数她坏主意最多,想尽各种法子欺负我,以讨沈月凝欢心。
我眼珠一转,牢牢握紧她的手,笑道:
“说起来还要多亏松叶呢!要不是她告诉我仙人收徒之事,又在紧急关头推我一把,助我测出灵根,我还是一个凡人呢!”
说着,我从储物袋中掏出大把金子塞给她,嘴里止不住地道谢:
“我现在来报答你啦!”
嘿嘿,我来报复你咯!
11
沈月凝知晓我一毛不拔的性子,瞧着那与她预期不符的景象,忍不住满心怀疑,暗自嘀咕:“莫不是松叶背叛了我?”
实际上,那金子在修仙界这等地方,根本就花不出去,我老早就想将其扔了,省得占地方。
我抬脚踏入那熟悉又陌生的小院,这小院还是我住时候的格局,只是比往昔更破旧了些。
我稍一用力,只听“轰隆”一声,整扇大门便直直地倒了。
我望着那倒下的大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院中的槐花树上,这树粗了很大一圈,齐腰高的树干上,刻着“囡囡”两个字。
那是我四岁时,姨娘亲手刻下的。
姨娘当时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轻声说道:“囡囡,这是你的小名,往后姨娘就这般唤你。”
可谁能想到,刻完的第二天,姨娘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自那以后,我就只认识这两个字。
其实,这也不算个真正的名字,疼孩子的人家,都这般唤自家女儿。
若说起来,我是没名字的。
我一生下来,就被迫拘到这个小院,和姨娘在这里相依为命。
我曾仰着小脸,满心期待地求过姨娘:“姨娘,你给囡囡起个名字吧。”
姨娘却没答应,只是轻轻摸着我的头,温柔又无奈地说道:“若是你父亲想起我们,知道我擅自给你起了名字,他会生气的,他就不喜欢你了。”
可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他总是漠视嫡母和嫡姐对我的欺辱,对丫鬟小厮对我的嘲弄也视而不见,他是那么明显地厌恶我。
我皱着眉头,满脸困惑:“我不知道沈府上下为什么都讨厌我们母女,明明府上姨娘那么多,庶女也那么多,姨娘没争过宠,我也一直窝居在小院轻易不出门,他们为何这般?”
我想不通,即便后来修为高了,也依旧没想通。
只能自我安慰道:“只当是他们看出我天纵奇才,所以嫉妒我吧。”
待在沈府的第二日,我鼻子灵敏,嗅到了淡淡血腥味。
再结合从几个嬷嬷身上偷来的首饰,和前日松叶戴的一模一样,我心里便有了数,可以确认她已经斩断和这尘世的尘缘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法炮制,又弄下去几个曾经嘲笑过我的下人。
我心里还惦记着把嫡母也弄下去,只是沈月凝却绝不相信她娘以前会帮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惋惜道:“唉,真是遗憾。”
我觉得自己已然斩断尘缘了,便想要回宗门。
沈月凝却要死要活地拖住我,甚至还搬出师尊来压我:“你若敢走,师尊定不会饶过你!”
而我向来敬重师尊,只能又强忍着等了两日。
回宗门那天,沈府上下都来相送。
依旧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叮嘱,让沈月凝好好修炼,命我专心扶持,事事听从。
在我们御剑飞出很远后,沈月凝还在不停地挥手,她眼眶红红,十分得意地说道:“父亲和母亲最喜欢我,见我要走不舍,现在还追呢。”
她修为低,看不清下面场景,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下面传来阵阵哭喊:“回来快回来,府里怎么空了。”
“天杀的,我一辈子的积蓄啊!”
我赶紧摸摸储物袋,里面多出来好多东西。
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我怕自己在外过不好,从父亲和嫡母那偷来的啊。”
师尊要飞升了。
宗门上下一片喜气洋洋,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渡劫仪式,还邀请修仙界各大宗门来观看。
我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师尊才渡劫期,怎么能飞升?”
师尊说要给我解惑,唤我上前一步。
我下意识去看沈月凝,见她一副压制不住的兴奋神情,内心大叫不好:“不好,这其中定有蹊跷!”
可已经晚了,我被一股蛮力吸到师尊身边,浑身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向他。
12
我大骇,失声惊呼:“师尊!你……你为何如此待徒儿?”
他脸色狰狞,扭曲如鬼,仰天长啸,声震四野:“闭嘴!不许这么叫我!我的一世英名,皆被你败光!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杀之而后快!”
我忙不迭地解释,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恳切:“师尊!那……那都是绯闻啊!师尊莫要听信谗言!”
他冷笑连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废话少说!吸完你的灵力,我便能飞升成仙!快把你的神魂也献祭给我!”
言罢,他掏出一个紫金葫芦,眼中满是痴迷与爱惜,轻轻抚摸着葫芦表面:“哈哈哈!这是我取了自己三根肋骨,历经九九八十一日,方炼制出来的法器!只要我念到名字的人,都会被吸进这个葫芦,炼成助我飞升的丹药!”
听完他的话,我反而冷静下来,冷眼旁观他在那儿自嗨,心中暗自思量对策。
他笑够了,终于开始叫我名字:“沈……”
“沈……”他连叫两声,却似卡壳了一般。
元辰真人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你今世叫什么名字?”
我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没有名字啊。”
他怒目而视,厉声喝道:“胡说!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不说也逃不过的!”
他转身问沈月凝我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沈月凝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泄气道:“我……我也不知道。”
我再次无辜摊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我真没名字,我爹他……他没给我起。”
他气得咬牙切齿,环视四周,突然将葫芦对准了大师兄:“周余年!”
葫芦毫无反应。
“周余年!”他又大声叫了一遍。
依旧毫无反应。
大师兄松了口气,捂住胸口,庆幸道:“还好我修仙前起了个艺名,不然今日可就遭殃了。”
师尊不甘心,又去看其他人,但显然其他人不合他心意,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最后,他看向沈月凝,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忍:“月凝,为师不想的,但为了为师能顺利飞升,就得牺牲你了。”
他似是不忍心,闭上眼睛,大声叫道:“沈月凝!”
葫芦依旧没反应。
沈月凝如劫后余生,又哭又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庆幸:“还好我穿越前不叫这个名字,不然今日可就……”
师尊显而易见疯魔了,修仙界的老祖宗们齐力攻击,却也没能阻止他。无极宗损失了好多弟子,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哀伤。
紫金葫芦放出流光溢彩,师尊满意地一饮而尽,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美味。
他的修为一路攀升,直到大乘之境,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要飞升。
众人都庆幸时,他突然拿出了那只小乌鸦。
他活生生地将小乌鸦塞进嘴里咀嚼,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伸出舌头舔舐,一滴都没有浪费。
“一群蠢货,乌鸦和朱雀也分不出。”他冷笑连连,眼中闪烁着疯狂与不屑。
众目睽睽下,他修为到了顶峰,天空黑压压一片,万千神雷在云中翻滚,似要将这天地撕裂。
他不闪不避,灵力化作一道结界,把所有人封在其中,声音冰冷而决绝:“今日,你们都得死!”
他竟然是想利用雷劫害死在场所有人,我心中大骇。
我这回真怕了,拼尽全力偷他灵气,但效果微乎其微。我这边快撑死了,他那边却不受任何影响,依旧疯狂地吸收着雷劫的力量。
修炼到现在,我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好不容易修为高了,我太舍不得死了。
谁让我死,我就得让他先死了!
于是我疯了,我决定偷雷劫先送元辰去死!
我不要命地偷雷劫,身体受伤就偷灵气治疗。偷完雷劫,头顶有了接引霞光,我又偷霞光。飞升混杂一丝天道之力,我偷天道!
天道之力到手的一瞬间,我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画面,似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原来,我竟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13
在最初始的故事里,我不过是个身负杂灵根的庶女罢了。
可我天性纯良,为人又刻苦执着,有幸拜入元辰真人门下,踏上那漫长而艰辛的修仙之路。
说来也奇,我所到之处,皆有各种机缘悄然降临。我经历那跌宕起伏的修仙岁月,历经重重磨难,最终竟与师尊元辰真人结为道侣,携手飞升成仙,成就一段佳话。
然这故事,却还有那第二版本。
有那异世界来客,竟穿越到了我嫡姐沈月凝身上。
她自恃为主角,仗着幼年时的先知之能,处心积虑地陷害我与姨娘。她手段狠辣,将我从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变成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庶女,受尽冷落与欺凌。
她不许我吃饱穿暖,让我在饥寒交迫中挣扎;她不许我识字,断我求知之路;她更是试过无数次,想要取我性命,可每每都被各种突发事情给挡住了,真是天不亡我。
那朱雀蛋,本应是我的灵宠,是我修仙路上的得力助手。可她却收买了弟子,日日在朱雀蛋身边说我最喜欢吃番茄炒蛋,让那朱雀误以为我是个贪吃之徒,与我失之交臂,真是可恨至极。
她总是先一步抢到我的机缘,修为进步神速,如日中天。最终,她竟与师尊元辰真人结成道侣,不费吹灰之力便飞升成仙,留下我在这世间苦苦挣扎。
两个故事,相同的是,元辰都没有飞升成功。
我意外地看向元辰,却见他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你也知道了是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凭什么你们女人都身带气运,都可以飞升成仙,而我修炼千百年却还是不行?前世我耗尽心力,弄来沈月凝抢你气运,没想到竟成就她飞升,依旧丢下我在这面临寿元终尽的恐惧,我不甘心啊!”
“这次我赌上了我的灵魂之力,来了这第三世。这次你们所有人都会是我的养料,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世间的主宰!”
我皱紧眉头,冷声说道:“你活了三世都没有飞升,就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吗?这么多年,你的心境有没有增长过?你可曾反思过自己的修行之路?”
他闻言勃然大怒,身上黑气逐渐蔓延,心魔已然快将他吞噬了。他面目狰狞,向我扑来。
在他要抓住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冲天空大喊:“娘,其实我本来还有个弟弟,都让元辰给吃了!他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来接引新仙人的朱雀俯身查看,待感应到元辰炼化浓缩的那一丝朱雀血脉,发出惊人的悲鸣。
“我的儿啊!你怎会如此狠心,竟害我儿子性命!”
朱雀怒而与元辰缠斗在了一起,彼此实力相当,打得难舍难分,天地都为之变色。
“臭鸟,要不是你伤我神识,我早就飞升了!你今日休想阻我!”元辰怒吼道。
“死人,你害死我儿子还想伤我女儿,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你休想再作恶!”朱雀也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你就下了一个蛋,怎么会又有儿子又有女儿,你难道不识数吗!真是可笑至极!”元辰嘲讽道。
朱雀周身的火焰更旺了,它怒道:“你敢嘲笑我,让你尝尝我的三道本命灵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刹那间,数以万计的朱雀灵火直击元辰面门,将他团团围住。
他逃命般躲避,继而大声咆哮:“你不是说三道本命灵火的吗!怎会如此之多!”
朱雀回道:“吼什么吼,这不就是三道嘛!你数数看,可曾少过一道!”
元辰真蠢,都说了朱雀不识数的,他竟还与之计较。
我怕他就这样还死不了,急忙把偷来的几十道雷劫也通通都还给了他。
前后夹击下,元辰就被那雷火烧成了灰烬,风一吹,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14
朱雀满面激昂,涕泗纵横,高声呼道:
“吾终为吾儿报仇雪恨矣!”
我轻轻戳了戳身旁的大师兄,低声问道:
“听闻朱雀能浴火重生,此言可真?”
大师兄双眸闪烁,熠熠生辉,答道:
“确是如此,重生之后,朱雀之威更胜往昔,此乃神兽之非凡也。”
闻此,我打了个寒颤,心中暗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言罢,我猛地冲上前去,明抢朱雀之火焰。
对,如今已非偷,乃是光明正大地抢!
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
若待其回神,前来寻我算账,那可如何是好?
我顺手将所获之羽毛,一股脑儿塞给大师兄,笑道:
“此乃宝物,送与你,拿去炼器,必出极品宝器!”
大师兄接过羽毛,面露喜色,诚恳道谢:
“凌霄峰上下,定铭记姑娘之恩情!”
话音未落,那从未露面的宗主忽现,强硬地夺走所有羽毛,仅给大师兄留下一根最短之羽。
宗主冲我正色道:
“多谢姑娘,无极宗亦铭记姑娘之恩情!”
我吸纳了过多力量,只觉浑身舒畅,飞升之期已至。
临行前,我目光转向沈月凝,一把将她拽至身前。
众人皆知她是异界来客,故无人阻拦于我。
沈月凝吓得涕泪横流,却仍嘴硬道:
“你不过书中一人物,纸片人罢了,岂敢杀我?”
我轻笑一声,问道:
“谁说吾要杀你?”
言罢,我伸出食指,轻轻一划,一道时空缝隙豁然显现。
我毫不犹豫地将沈月凝丢入其中,送回她的世界。
我保留了她在此界之记忆,却将那些真正有用之功法,从她脑海中一一抹去,重创其神识。
如此,即便她之世界侥幸灵气复苏,她亦再难修炼。
我饶有兴致地望着沈月凝从床上惊醒,对着镜子照了许久。
她看着镜中那张平凡普通之脸,崩溃大哭。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逢人便说自己乃是大户人家之嫡女,会修仙法术,能御剑飞行。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信她之人,那人却附和着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暗中了解了下那精神病院,心中暗道:
“倒还挺适合她。”
接引霞光万丈,均匀地洒落在我身上,飞升之期已至。
回想起这些年之跌宕起伏,我不禁有些唏嘘。
原本,我应有个美好之童年,拥有良好之品德。
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的姨娘,那么善良之人,曾经最大之愿望,便是让我能吃饱一些。
想到这,我心中一狠,闪身回家,提剑将父亲与嫡母一一剐了。
“一家人,便该在下面团团圆圆。”
脚下,是我生活了三十多年之宗门,心中实有不舍。
我动了动手指,将那仅存之无极宗门牌坊搬走。
宗主见状,惊呼道:
“宗门就剩这个牌坊了!”
我嘿嘿一笑,道:
“我立在仙界,更显威风,你们若想牌坊了,便抬头看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