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傻十年,蛊师:阴阳交济才可解;皇上:若她不逃孩子早已满地爬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4 23:59 2

摘要:底下的蛊师们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整个大殿弥漫着苦药的味道,气氛沉闷压抑。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逃婚出宫十年后,痴症发作,被人带回宫廷。

原来是我身体里的绝情蛊苏醒,只有跟萧无洛做夫妻才能恢复神志。

十年前他要娶我,可我在成亲当日逃走,一去不回。

如今,我已经痴傻。

他也已经有了皇后。

十年前,还是他的皇后帮我逃出宫的。

太后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冤孽。」

半晌,她睁开眼:「再痴傻,她也是贵妃。」

1

我满脸嬉笑,蹦蹦跳跳地前去拜见太后。

这太后虽年岁不算太大,模样瞧着却着实有几分可怖。

“阿婆好呀!”我一边欢叫着,一边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跟前。

随即,我的目光很快被屋内华丽的陈设吸引住了。

“婆婆,您住的这屋子可真是太漂亮啦!”我满眼放光地赞叹道。

太后却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

过了半晌,她那原本浑浊的眼中,竟缓缓滴落出泪来。

“为何会如此啊?”太后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悲戚。

底下的蛊师们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整个大殿弥漫着苦药的味道,气氛沉闷压抑。

太后恼恨交加,怒道:“养你们这么多年,当真是毫无用处!”

这时,唯有带我回来的那个老太婆咧嘴笑了。

“你也曾见识过蛊虫的厉害,难道不知它们是最没有道理可讲的吗?”

“阴虫寻不到阳虫,阴阳不调和,人又怎会不痴傻呢?萧无洛便是她的解药啊。”

太后微微抬起眼,说道:“可如今皇帝并未发作啊。”

灵姑自顾自地抽着烟枪,慢悠悠道:“且等着瞧吧,阿琸痴傻倒也无妨,若是皇帝痴傻,那才有趣呢!”

言罢,太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自顾自地玩耍了半天,终是觉得有些累了。

便跑过来,靠在灵姑身旁,问道:“阿婆怎么睡着啦?”

灵姑轻轻摸摸我的头发,并未出声。

过了一会儿,太后开口吩咐道:“叫皇后来。”

孟筠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我一见她,顿时惊喜万分。

“阿筠姊姊!”我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道。

“姊姊亲自送阿琸出宫,阿琸定要好好谢谢姊姊的好主意呢。”

太后脸色瞬间剧变,喝道:“皇后!”

我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亥时在永安门,阿琸定会按照姊姊的办法甩掉那些嬷嬷们!姊姊,宫外真的那般好吗?”

孟筠赶忙跪了下来,说道:“太后,臣妾实在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啊!”

太后冷冷说道:“当年阿琸出宫后,你自告奋勇要顶替她成亲,哀家当时便心生疑惑,为何你如此镇定,甚至连吉服都准备得如此周全!”

孟筠沉默以对,我怯生生地说道:“阿婆为何要骂阿筠姐姐呢?是阿琸自己想出去玩呀。”

说罢,我又去拉孟筠的手,说道:“宫外跟姊姊说的一样好玩呢。”

我握着孟筠的手腕,只觉她的皮肤柔软细腻,想必是无数香膏蜜脂浸润出的尊贵之感。

半晌,太后缓缓睁开眼,看向灵姑,说道:“阿琸的娘生前与哀家情同姊妹,哀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再痴傻,她也是贵妃。”

言罢,她冷冷俯视着跪地的孟筠,说道:“皇后,你要记住,她乐琸的爹是为了太上皇死的,所以她在宫里一日,身份便要比你尊贵一日。”

孟筠没有说话,只是手指紧紧攥成了拳。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不对不对,姊姊说,人人生而平等,劳动最光荣!我这样生来就要做太子妃的人,一日都不曾劳作,实在是可耻。”

说罢,我伸出手来。

只见我的手粗糙黝黑,上面陈旧的和崭新的伤痕交错纵横,指甲上甚至还有一块淤血。

太后脸上的痛惜之色更深了,她冷冷地看着皇后,说道:“皇后近日身子不适,去佛堂静心一个月。”

孟筠脸色一暗,半晌才回答道:“是。”

我凑过去,问道:“阿筠姊姊,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阿琸这些年一直在劳动呢,姊姊你呢?”

我无知无觉地笑着,说道:“这些年,阿琸做了很多事,见了很多人,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姊姊,你呢?”

2

皇帝脚步匆匆,如疾风般迈进大殿,竟将贴身太监远远甩在了后头。

他那张清俊的面孔上,隐隐透着几分不满,高声喊道:“阿娘!你怎能这样对阿筠!”

我满心欢喜,兴奋得如同脱缰野马,猛扑了过去。

这一扑,结结实实撞得他痛弯了腰,嘴里忍不住“哎哟”一声。

他待要张嘴骂我,抬眼却见我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珠子,到嘴边的话又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洛哥哥,阿琸好想你。”我靠在他怀中,声音带着哭腔。

我紧紧依偎着他,又道:“阿琸出去玩了一圈,如今回来了,阿洛哥哥和阿琸的婚事可以继续啦。”

皇帝闻言,整个人怔住了,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我见他不答,气得小脸通红,一口咬在他手上。

皇帝痛叫一声,伤口瞬间渗出鲜血来,如点点红梅。

他的手臂上本也有一枚陈旧的疤痕,如今这新伤口覆盖上去,竟严丝合缝。

那是很早之前,他为了救我留下的伤,当时情况危急,他奋不顾身,这才落下这伤痕。

萧无洛苦笑一声,道:“阿琸,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是你自己逃走的,你还记得吗?”

说罢,他在太后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诚恳道:“阿琸如今痴傻,说话胡言乱语,母后千万不可因此责怪皇后。”

孟筠的手指渐渐松开了,显然萧无洛是站在她那边的,这让她稍稍安了心。

太后面色森冷,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冷冷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登上皇位的么!先帝遗诏,无论太子是谁,阿琸都是太子妃!——皇帝,还要哀家继续说下去吗?”

萧无洛沉声回应,道:“儿臣曾为了阿琸断手断脚,母后是知道的。”

“阿洛哥哥,你什么时候为了阿琸断手断脚啊?”我天真地挽起他的手臂,歪着头问道,“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无洛再次苦笑,道:“你瞧,她连我为了救她,手臂摔折了的事情都忘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拍手道:“羞羞羞,阿洛哥哥,那日明明是你自己贪玩,害怕被责骂,才说是为了救我。你贿赂我的三块甜酥酪,我还记着呢!”

萧无洛脸色一变,如变色龙般瞬间失去了血色。

灵姑哈哈一笑,大声道:“原来是这样的心机,倒是占了多少年救命恩人的便宜,好买卖,好划算!”

太后脸上的皱纹愈发深重,如刀刻斧凿一般,她死死盯着萧无洛,问道:“这话可真?”

萧无洛矢口否认,急道:“阿琸疯话连篇,母后怎可相信!”

我拿起一边的酥酪,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还招呼道:“阿婆,你也吃啊。”

半晌,太后才缓缓开口,道:“罢了,你起来吧。”

他们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却互相扶持多年,在先帝那成群的妾室和儿子中一步步脱颖而出,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只是萧无洛多年营造的忠厚老实的形象,不免会受到一些影响,就如美玉有了瑕疵。

萧无洛这才起身,也不敢去扶孟筠了,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太后撂下一句话,道:“十日之后的贵妃册封,着内务府去办吧。”

我笑嘻嘻地问太后,道:“贵妃册封,是什么?”

她怜惜地摸摸我的脸,温柔道:“就是宫里的人都陪你一起玩。”

我扁扁嘴,不高兴道:“谁陪我玩?叫小川来,我要他做风筝!”

太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一脸疑惑。

还是身边的嬷嬷提醒道:“是之前郡主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如今——如今不知道打发到哪里去了。”

我闻言,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就要小川!”

我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打翻了酥酪碗,碗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如一幅凌乱的画。

我赶紧跪下去,用手舀着吃,甚至要趴下去舔。

一边的嬷嬷赶紧拉住我,劝道:“郡主,再让人上一碗就好了。”

太后终于松了口,那枯如树皮的脸闪过一丝怜悯,道:“这副模样,倒真是可怜。”

“把那个太监给她找过来吧,她还要什么,随她去了。”

3

灵姑将我稳稳送回宫廷后,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她乃我阿娘的姨婆,初次见她,是在我爹娘那场悲恸的葬礼之上。

彼时,我才惊觉阿娘竟精通下蛊之术。

“原来阿爹在战场上能刀枪不入,兵士们在黑暗中亦可清晰视物,皆是因这蛊之妙啊。”我心中暗自惊叹。

后来,我们打了胜仗,爹的结拜兄弟荣登大宝,成了皇帝。

可叹的是,爹娘却都未能活下来。

先帝感念我爹娘之功,赐我郡主封号,并昭告天下,我便是未来的太子妃。

那时,我才七岁,却已然成了皇城里最为尊贵之人。

太上皇将对爹娘的愧疚,尽数补偿在了我的身上,锦衣玉食,极尽奢华地养着我。

“这皇城之中,无人敢对郡主斥责半分,亦无人敢管教郡主。”宫人们皆如此说道。

于是,我成了皇城里最为嚣张跋扈的存在。

只除了那孟筠。

她是旧朝的侯府千金,往昔沉默寡言,性子内敛。

后来,不知怎的,竟似变了个人,如那炽热的太阳一般,明亮而正直。

那一日,我淘气捉弄小川,孟筠见状,柳眉倒竖,狠狠地训斥了我。

“你莫要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便肆意妄为!人人生而平等,他亦是个人,岂容你这般欺辱!”

“劳动最为高尚,每一个自食其力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你怎能如此不懂事!”

这般新鲜的说法,把那时的我深深迷住了。

她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宫外的世界,乃是自由的,你可想去看看?”

“这世界并不完美,故而我们需去改变它,让这世间变得更好。”

“女子亦能比男子做得更为出色,你可信我?”

她说了许多,眼中灿烂如星子,熠熠生辉,最后问我:“你可要拜我为师?”

我闻言,郑重下拜,恭恭敬敬地喊她师长。

她嘻嘻一笑,道:“你莫要如此拘束,叫我阿筠姊姊便好。”

梦里,我站在那装饰着凤凰和莲花的殿阁之中,仰头细细欣赏着,而后转头对皇后一笑,脆生生地喊道:“阿筠姊姊。”

睁开眼睛之时,却见十年后的小川跪在我面前。

他身上大概是新换的衣服,可我却依旧能闻得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腥臭气息。

“好臭!”我捂着鼻子,皱眉说道。

他闻言,赶紧跪下来,惶恐道:“郡主息怒,奴才才从烧火处过来,身上这味道自然不好闻,还望郡主莫要怪罪。”

我好奇地问道:“烧火?那岂不是木头的味道?怎会如此难闻?”

他苦笑一声,道:“郡主忘了吗?那烧火处烧的乃是死人,哪有什么木头呢?”

我招招手,道:“你过来些。”

他顺从地在我身边跪下,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明明身量修长,却不得不弓着腰,尽力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只因他的头发、眉毛,全都是雪白的颜色,宛如冬日之雪。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在我的注视下,薄唇微微颤动,雪白睫毛下的瞳孔犹如透明一般,轻声唤道:“郡主。”

我轻轻抵住他的嘴唇,轻声道:“嘘,莫要出声。”

4

我柳眉一竖,双手用力捏住他的脸,使劲儿往外扯,嗔怒道:

“臭小川!磨磨蹭蹭作甚,快给我做风筝去!”

我身边簇拥着一众嬷嬷,她们对我关怀备至。

就连小川为我精心制作风筝之时,她们也片刻不离,或是小心伺候我饮食,或是轻声细语与我交谈,又或是将我的一言一行皆细细记下。

待到放风筝之际,我便如同脱缰野马,尽情在宫闱之中奔跑嬉闹。

那欢快的笑声,似要将这深宫的沉闷都驱散。

嬷嬷们年事已高,腿脚远不如我与小川利落,不多时便被我们远远抛在身后。

我一边扯着风筝线,欢快地奔跑,一边忍不住回头张望。

冷不防,竟与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丽人撞了个满怀。

只听一旁侍女柳眉倒竖,厉声斥责道:

“大胆!竟敢冒犯德妃娘娘!”

那丽人却并未动怒,只是抬眸望向我,嘴角含笑,轻声道:

“这不是郡主么?”

我懵懵懂懂,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她见我这般模样,又轻笑一声,道: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阿盈。”

我呆呆地望着她,毫无反应。

她见状,微微叹息,道:

“听说你已经傻了。也是,若不傻,又怎会回宫。”

言罢,她竟弯腰凑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道:

“你以前可是太子妃,从今往后,却要接受皇后的磋磨了。”

我偏着头,直直地盯着她看。

她见我还是没有反应,觉得无趣,便站直了身子,欲转身离去。

就在她转身那一瞬间,我终于开口,含糊不清道:

“内仔贡咩页?”

她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德妃亦是当年追随先帝的武将人家出身,与我也算是旧相识。

她原本生于南地,那片土地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后来,她随着父亲入京,又经选秀入宫,自此便再未回去过那生她养她的故乡。

然而,乡音如烙印,永远刻在心底,难以忘怀。

她脱口而出南地方言,惊道:

“你、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

此时,小川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我,见德妃与我说话,赶忙上前,恭敬解释道:

“娘娘,郡主如今有些发痴,娘娘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嬷嬷们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满脸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郡主说了什么话,可曾冒犯娘娘?”

我却被一只翩翩飞来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双眼紧紧盯着那蝴蝶,一边蹦跳着试图扑蝶,嘴里仍在嘟囔着些佶屈聱牙的话语。

那声音,似在骂人,又似在念着神秘咒语。

而这些话语,唯有德妃能听懂。

“河州月,河州沙。

白骨堆里开红花。

红花落进贵人碗,

碾作胭脂点朱砂。”

德妃容色虽未有太大变化,但下颌却紧紧绷起,半晌都未出声。

嬷嬷还在笑着追问:

“娘娘,郡主刚刚说了什么呢?”

德妃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什么叽里咕噜的,我也听不明白。”

嬷嬷们闻言,赶忙将我与德妃分开,柔声道:

“郡主,去那边放风筝吧。”

德妃的手指悄悄拢在了袖子里,只见那袖子却抖得厉害。

她强自镇定,道:

“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5

我在那盛大庄重的册封典礼之上,再度见到了德妃。

不过短短数日,她那原本圆润的脸颊竟消瘦得微微凹陷下去,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恰似燃烧的火光一般。

彼时,我身着贵妃那华贵繁复的服制,坐在椅子上,只觉浑身不自在,便左右扭动起来。

小川见状,赶忙跪在地上,轻声安抚我道:“娘娘,您且再忍耐些时候,一会儿各位嫔妃还要给您行礼呢。”

我心想,从此之后,我可就是那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了,心中虽有些忐忑,却也带着几分期待。

不一会儿,淑妃和德妃依次走上前来。

淑妃微微欠身,双手捧着一座紫檀木嵌玉的观音,恭敬道:“娘娘,此乃臣妾敬献之物,愿娘娘吉祥如意。”

我微微点头,轻声道:“淑妃有心了。”

而德妃却两手空空,她嘴角含笑,款步上前,道:“娘娘归来,臣妾心中不胜欣喜!”

说罢,她缓缓抬手,拔下了头上从不离身的金雀钗。

“娘娘,从前我与您在河州相识,而后一同来到这繁华京城。本以为此生难得再见,却不料还有姐妹重聚的这一天。这发簪本是一对,臣妾一只,娘娘一只,权当留个姐妹情谊的念想罢。”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将发簪插入我的发髻。

这时,淑妃却在一旁轻轻嘀咕:“好好的日子,提什么河州。”

我心中知晓,河州近年来叛乱频生,乃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便也不多言语。

我抬手摸了摸头发,然后对着德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道:“阿琸好喜欢这个礼物!”

我仔细端详着这只漂亮的发簪,发现竟是南地匠师的手笔,那小山雀的嘴里头中空,恰好能够放入一个小纸卷。

我对这发簪着实爱不释手,连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下。

嬷嬷们见了,纷纷笑道:“倒真是小孩儿心性。”

其中一位嬷嬷又叹气道:“这样如何能做贵妃?”

这时,一个年轻的宫人小声说道:“难道还真指望她做贵妃呢,只要她能生出孩子,太后娘娘便也——”

“住嘴!”原本还笑着的嬷嬷突然脸色一变,伸手便给了那年轻的宫人一耳光。

“胡说八道什么!太后娘娘一片慈悲心,容不得你诋毁。”

她脸上犹如覆了一层霜寒,冷冷道:“拉出去,打死算数。”

说完,她才转头看我,见我仍然对镜摆弄着今日得到的钗环,胡乱往头上打扮,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又露出和蔼的笑,道:“娘娘,一会皇上要来,您要听话呀。”

我眨眨眼,问道:“听话可有好处?”

她笑,道:“自然少不了!娘娘到时候便知道了。”

说罢,她将我送入寝殿。

此时,萧无洛正在床榻上垂头沉思,看见我,他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道:“阿琸。”

我凑过去,问道:“阿洛哥哥,我把你买通我的事情说出去,你可生我的气?”

他摇摇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况且太后未必真不知道。”

他看我懵懂的样子,不禁叹气,道:“阿琸,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忍耐的厌恶,道:“你要是死在外头多好啊。”

我嘟囔道:“阿洛哥哥,你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你不是说最喜欢阿琸的吗?”

他多年积攒的愤懑凝成一个古怪讥讽的笑,道:“无论太子是谁,你都会是太子妃,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他突然凑过来,脸上带着幽暗的恶意和痛快,道:“你知不知道,是太后给你我下的绝情蛊。”

我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萧无洛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身边的宫女气得直嘟囔:“陛下也太过分了,我们娘娘的脸面往哪搁?可真是——”

小川声音低低地,道:“别说了。”

我安静地伏在卧榻上,只觉昏昏欲睡。

6

方才是夜,烛火摇曳间,萧无洛面色冷峻,冷冷地抛下一句:

“太后要朕做你的解药,可朕偏不愿。”

言罢,他拂袖而去,门扉“砰”地一声合上,就连守在门外的嬷嬷们也未来得及阻拦。

小川悄然进来,点了安息香,香烟袅袅升起,随后他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房门合拢的那一刻,我静静地睁开了眼睛,手指轻轻摸上枕下的金雀簪,那簪子在昏暗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第二日清晨,嬷嬷们便来引我去给孟筠请安。

回宫之时,我身上已换上了粗布衣袍,虽不及往日华贵,却也别有一番质朴之美。

如今,我金钗珠履,模样标致,倒也不似往日那般痴傻模样。

皇后孟筠端坐于上,冷笑一声:

“麻雀变凤凰,不过如此。”

我闻言,嘟囔着反驳:

“阿筠姊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教阿琸的道理和知识,阿琸都记着呢。”

孟筠低头,轻轻拨弄自己手上珠光灿烂的金手镯,随后抬头对我嫣然一笑:

“什么道理?皇权才是道理。”

“你以为要改变这个世界很简单么?几句漂亮话,谁都会说。”

她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讽,继续说道:

“从前我信了我自己说的话,后来发现,这个世道早烂透了,没有人值得我去救。”

“她们全都是忘恩负义的猪狗,为了一点点小小的利益就能出卖你,她们活该当奴才。”

“你看,我现在是皇后了,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呢?你成了个傻子。”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轻蔑。

“如今你回来了,以为有太后撑腰,就能夺回这个位置?”

她笑得愈发嘲讽:

“萧无洛不会为了你放弃我的。”

“你以为内务府售卖的那些新奇玩意儿是谁的主意?那些肥皂、火柴,不知为内务府赚取多少金银。”

“我是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是他和太后抗争的同盟。”

“你说,他会为了你放弃我么?”

我闻言,歪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可如今太后娘娘才是做主的人,不是吗?”

她一时语塞,冷冷地看着我,怒道:

“太后如今这个模样,又有几年可活?”

“皇后娘娘,莫要出言不逊。”

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位嬷嬷,对着皇后行礼道:

“太后娘娘请贵妃娘娘过去一趟。”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昨日皇后娘娘留皇帝在身边,实在是不成礼数。”

“太后娘娘说,请娘娘这几日好好反省,奴婢会看着,不让旁人来扰了娘娘的清静。”

孟筠脸色红了又白,狠命咬着自己的下唇,好似在后悔刚刚被我激得说出心里话。

她目光不善地看着我离开,面上渐渐露出思忖之色。

太后见了打扮一新的我,十分欢喜:

“阿琸如今这样打扮,后宫无人能及。”

我害羞地捂住脸,一旁的萧无洛也微笑道:

“倒真是与从前一样了。”

太后慈爱地笑着,将我的手拉下来,另一只手牵过萧无洛的,柔声道:

“哀家如今,只盼着你们能早日有后。”

我抬眼看向萧无洛,他面上不见昨日的憎恶,仿佛那句恶毒的话不是他说出来的。

我咯咯一笑,天真地问道:

“我跟洛哥哥做生孩子的事,就一定有娃娃么?”

7

太后柳眉微竖,嗔声言道:“这个没规矩的丫头,言谈如此无拘无束。你且放宽心,有哀家那蛊虫在,你怀上孩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我抬眸,先看了看太后,又侧首瞧了瞧萧无洛,忽地噗嗤一笑,道:“阿洛哥哥可不是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两位公主了么?”

太后却猛地紧紧抓住我的手,急切道:“别人的孩儿哪能比得上自己生的好,乖孩子,听话,你给哀家生一个孩儿出来。”

我转过头,睁着澄澈的眼眸看着太后,天真烂漫地笑语:“为何一定要我生呢?阿婆若着实喜欢小孩儿,叫那些皇子公主们过来陪阿婆玩耍便是了。”

“生孩子可痛得紧,阿琸可不要遭这罪。”

太后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厉色,冷声道:“由不得你不要!”

我吓得瑟缩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你娘把你托付给哀家,哀家实在看不得你孤零零一个人的。”

她面上露出怀念之色,悠悠道:“那时候啊,你爹和先帝在前头冲锋陷阵打仗,哀家和你阿娘就在后头相互作伴,你娘还教哀家如何种那蛊虫呢。”

她随口闲谈一般,又道:“昨日皇帝跟你说了吧,那绝情蛊是哀家下的,这话倒是不假。”

萧无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太后枯瘦的面容和蔼地看着我,轻声道:“但是他没跟你说,那绝情蛊就是你娘亲手交给哀家的,她希望你有个好归宿,一辈子都有人护着你、照顾着你。”

“阿琸,你可怨哀家?”

我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

太后微微一笑,然后转头对萧无洛叹息道:“这些年,阿琸她娘如何对你,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萧无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青白交加。

太后缓缓道:“哀家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是那皇后容不下阿琸,故意挑唆你我的母子之情。”

她重新恢复平静,道:“皇帝,在贵妃怀孕之前,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哀家就先替你处置了。”

只见她的头发仿佛比前几日更白了几分,殿内那股古怪的药香愈发浓郁起来。

她把我的手放到萧无洛手里,郑重道:“别让哀家失望。”

走出太后的宫殿,萧无洛猛地一把摔开我的手,面上是难以抑制的狂怒,吼道:“朕才是皇帝!朕才是天子!”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眼睛渐渐变得通红,额间青筋暴突,突然一把狠狠捏住我的脖子,怒声道:“杀了你——杀了你!我看她还怎么要挟朕!”

我奋力挣扎,拼命拍打他的脸,嘶声道:“放开——放开我!”

他的手愈发用力,面露狰狞之色,吼道:“这些年,朕表面上是皇帝,其实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我呼吸愈发吃力,拼命挣扎着。

就在我快不能呼吸的时候,萧无洛突然痛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他浑身痉挛,跌落在地,双目间有些迷茫和放空。

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被我咬过的地方,疼得浑身抽搐起来。

远处的小川飞快跑到我身边,惊呼道:“郡主!”

我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伴随着我凄厉的尖叫:“阿洛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

附近的宫人和嬷嬷都匆匆跑了过来,我的哭叫让萧无洛恢复了些理智,他摇摇头,试图前来安抚我,道:“阿琸,对不住,我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但我惊恐地连连后退,再不肯让他近身。

8

我与皇帝撕破脸之事,在宫闱之中,如疾风般迅速传开,闹得沸沸扬扬。

太后听闻此事,心中很是不满,眉头紧蹙,神色阴沉。然近日,她实在无更多心力放在我身上。只因那河州的叛军,势头愈发猛烈,竟接连拿下了两座城池,如凶猛野兽般肆意扩张。

我每日倒也乐得自在,依旧在各个宫里晃荡玩耍。有一日,我兴致大发,竟爬到了奉先殿的祭台上。

小川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彼时,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恰似那轻盈的柳絮,落在他的眼睫上,仿佛被施了魔法,不会融化一般。

我蹲下身子,兴致勃勃地堆出一个雪人,而后指着雪人,转头对小川笑道:“瞧,这是你。”

小川浅浅一笑,那笑容如月光划过窗沿,一纵即逝,却带着一抹明亮。

宫里之人,谁也不把我当一回事。就连那些嬷嬷们,也都不再跟着我了。

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痴傻的、愚笨的、有名无实的贵妃罢了。

此时,皇帝与太后的关系愈发严酷,如那寒冬中的坚冰,难以融化。皇后的宫中,又人来人往起来,热闹非凡。

我偶有听闻,皇后又想出了一个新奇玩意,据说能够令弓箭射程增加一半有余。

果然,守军凭借此物连胜两战,士气大震,如猛虎添翼。

皇后的名声愈发光彩照人,而萧无洛在朝堂上的势力,也隐隐有了与太后分庭抗礼的架势。

许是实力给了他自信,他与太后的争执逐渐多了起来。

萧无洛如今的脾气,有了越来越暴躁的架势,仿若那即将喷发的火山。

无论是对太后,还是对宫人,皆是如此。

他的贴身宫人被杖责得多了,那烧火处便又多了几具尸体,阴森恐怖。

那一日,他又一次与太后争执起来,我恰巧躲在宫殿后的窗沿底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太后的声音中满是痛悔,声泪俱下:“哀家没有亲生的儿子,从小把你养大,为你筹谋前程,费尽心机,这样的母子情分,如今竟抵不过皇后一句话么?”

往常这个时候,皇帝定会痛悔地跪在地上,苦苦求她原谅。

可是今日,萧无洛却没有如此,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母后这套把戏还要演多久?朕只问一句话,河州军的令牌,到底在不在母后这里?”

太后沉默半晌,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夜枭般阴森:“哀家养的好儿子!”

河州军。

我脑中突然隐约有些画面一闪而过,似有千头万绪,却又抓不住。

我从窗沿边上看过去,只见她枯瘦的面孔气得抖动,如那风中残叶。

萧无洛不为所动,神色冷峻:“母后,你为我筹谋,儿臣感激不尽,可是如今您的手伸得太长了。”

“这天下,该是萧家的,该是我的,母后也该休息了。”

“您交出河州军的令牌,朕保证,母后在宫里颐养天年,仍旧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突然诡谲一笑,那笑容如鬼魅般令人胆寒:“你以为只要有令牌就够了么?”

她声音幽暗,仿若来自那黑暗深渊:“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在找阿琸,为什么一定要她和你生下孩子?”

她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是,我是需要你们融合的孩子的骨血消去绝情蛊带给我的反噬,但河州军,只听她乐家人的血脉号令。令牌和人,缺一不可。”

萧无洛的脸色一僵,如那被定住的木偶。

太后嘶哑地笑出来,那笑声如夜枭啼叫:“皇帝,你怕我恢复了健康,又有了这个孩子,就会把你赶下台。可若没有乐家的孩子,你也无法号令河州军?现在你来选,你要河州军,还是要这个皇位?”

9

小川沉默不语,以他宽厚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替我挡去那凛冽的风雪。

我目光平静如水,只静静地继续听那殿内的声音。

只听萧无洛那声音中满是恼恨,道:“母后还不知道吧,皇后的新发明——”

太后闻言,发出一声嗤笑,道:“小小的奇技淫巧罢了,你当只有你们会么?皇帝,你还是太年轻了,见识尚浅呐。”

说罢,太后又重新恢复了那平静的神色,缓缓道:“皇帝,哀家可以保证,没有哀家的帮助,你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令牌的。”

萧无洛闻言,气得拂袖而去,那衣袖带起的风都带着几分怒气。

我转头看向小川,只见他的眉毛和头发上落满了皑皑白雪。

可因为他那独特的发色,一时之间竟然让人无法分辨那到底是雪还是他本身的发色。

我和他并肩走在那长长的甬道内,忽见有一道身影正在前方等着我。

走近一看,是德妃。

她与我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只见她眼眶微微发红,咬着下唇,仿佛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太后的话果然一一应验了。

河州军很快便发现了朝廷军队弓箭上的不同之处。

三日后,皇后的新发明开始应用在河州军的武器之上。

朝廷守军那原本到手的胜利果实,很快又被河州军夺了回去。

更何况那河州军不屠城、不掳女人,对待俘虏亦是十分优厚。

如此一来,越往后,河州军的进军速度便越快。

萧无洛疯了一般,在宫廷里四处搜寻那河州令。

奉先殿被他翻了三遍,几乎没把殿上的柱子给拆下来。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对皇后都吼出了声,道:“快想啊!想些新的法子来应对!”

孟筠十分狼狈,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正在——”

萧无洛的眼睛布满血丝,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

而太后却态度悠然地请皇帝前去品茶,道:“洛儿,你终究是皇帝,你的子孙后代亦是。”

萧无洛阴森森地看着她,道:“但真正的皇帝是你,我们不过是你的傀儡罢了。”

太后不为所动,神色淡然,道:“你喜欢皇后和她的那些小玩意儿,哀家可以容忍。”

萧无洛猛地掀翻了面前的茶盏,茶水溅了一地。

太后叹息一声,身边的嬷嬷静静地将我领进了门。

我不明所以,左看右看,疑惑道:“太后阿婆?阿洛哥哥?”

太后缓缓站起身,走到萧无洛面前,如同安抚幼童一样轻抚他的头顶,道:“现在还来得及。哀家要的不多,当年的绝情蛊,哀家本是要用在先帝身上的,可哀家顶着反噬,为你铺好了登上太子之位的路。”

“本来阿琸逃跑之后,哀家就死了这条心,决定以这副样子等死,可天无绝人之路,她又出现了。”

“洛儿,这是上天给我们母子的生路啊。”

“你可曾想过,先帝为什么要她作太子妃?”

萧无洛茫然摇头,道:“她乐家为了先帝战死沙场——”

太后嘶哑地笑了,道:“战场上死的人何止他一个!她爹死了,河州军却不肯听先帝号令,先帝只能应允,她乐家血脉和萧家血脉融为一体,生下来的子嗣便能继承河州军。”

萧无洛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被这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可这丫头心狠,锦衣玉食养了她十几年,成婚当天却跑了,还是被你的皇后放跑的。”

“洛儿,你说,哀家能不怪皇后吗?”

萧无洛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太后冷笑一声,道:“你心里早就厌弃哀家了,跟你说,你还会信么?偏偏只有到了现在这种时刻,我们母子二人才能坦诚相待。”

她声音嘶哑,继续道:“皇帝,阿琸就在这里,我们的解药就在这里,只要你放下心里对哀家的怨恨,咱们就能破了这个局。”

萧无洛闭上眼,他已然被这重重真相击溃,双眼无神,喃喃道:“河州令、河州令到底在哪?”

太后不为所动,神色坚定,道:“洛儿,绝情蛊等不得了,再耗下去,蛊虫就要爬到心脏,那就非要开膛破肚才能成了。”

萧无洛面色灰白,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伸出手,柔声道:“阿洛哥哥,你真的不念旧情了吗?”

他一把打开我的手,动作粗鲁地扯过我,几乎自暴自弃般咒骂道:“不就是个孩子么——”

话音未落,萧无洛的表情突然冻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只见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身体。

我柔声道:“原来在心脏啊。”

“真叫我好找。”

当年,孟筠于我而言,宛如明灯,教导我诸多事宜。

从为人处世的道理,到那精妙水车的原理,她皆倾囊相授。

一日,她忽而笑着对我说道:

“我欲开一女子学堂,便先拿你练练手罢。”

说罢,她又半开玩笑地言道:

“你日后可是要当太子妃的,可那皇帝却未曾遣人教导于你,实在令人费解,莫不是欲捧杀你不成?”

我听闻此言,心中满是疑惑,便问道:

“何为捧杀?”

她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便是假装对你好,无论你做何事,皆言是对,实则暗中期盼你哪日出丑犯错。”

闻言,我心头一震,原来怀疑只需一粒种子,便可在心底生根发芽。

孟筠之言,让我开始重新打量这世界。

我曾以为,那对我宠爱有加的皇伯伯,实则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

他惧我爹声望与军功盖过他,惧那皇位最终非他所得,于是,在战场上趁乱对我爹娘下了毒手。

奈何,河州军并不认他为主。

我爹之部下,未留京城,而是随军回了河州。

而我,却被先帝以太子妃之名留了下来。

他任由我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只因在他眼中,我活不过生下孩子那日。

一日,我向孟筠坦言:

“我想走了。”

她闻言,眼中闪过坚定之色,言道:

“我助你。”

那时,她之真心,我皆能感受到。

她眼中闪烁着光芒,言道:

“我留于宫中,定能改变皇上、改变所有人之想法,此处离权力最近,我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言罢,我将吉服脱下,交予她手,带着小川偷偷逆着人流往外跑去。

那日,乃我与萧无洛成婚之日,宫廷之中人来人往,最适合隐藏一两张陌生面孔。

然,巡逻之卫兵亦与往日不同,更为警觉。

“站住!”

忽闻一声喝止,小川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

宫门就在我们眼前缓缓降落,小川猛地将我往前一推,急声道:

“郡主,快走!”

言罢,他反身向那群卫兵跑去,欲引开他们。

我拼尽全力往外跑,心中满是决绝。

宫门在我面前轰然合上,我再也听不见小川的声音。

那日,我不仅失去了小川,亦失去了孟筠。

我俯身,看着死不瞑目的萧无洛,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道:

“阿洛哥哥,你怎如此傻,太后之意,已如此明显,你竟还……”

我微微一笑,继续言道:

“你找不到河州令的,因那河州令,便在我身上啊。”

言罢,我一步一步走出内室,心中已无畏惧。

太后慢慢转过身,声音冷淡如冰,吩咐道:

“去请太医——”

然,她之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目光惊恐地看着浑身鲜血的我,说不出话来。

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颤声道:

“你——”

她忽而缓缓露出一个笑,问道:

“你何时知晓的?”

我走到她面前坐下,神色从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言道:

“一个会将河州军交到女儿手上的母亲,对我的期望,又怎会是那用绝情蛊绑定男人来照顾我呢?”

言罢,我轻抿一口茶,神色淡然。

她面容死寂,忽而言道:

“可你之前痴傻,却是真的。”

我闻言,微微一笑,言道:

“总有一些东西,即便是疯了,都不会忘的。”

她冷冷地看着我,言道:

“河州军是你号令的,怎的,你还真欲做皇帝不成?可你是女子,这世间,又哪有女子能做皇帝的?”

10

我执起茶壶,又为自己斟满一杯清茶,轻啜一口,方缓缓言道:

“孟筠曾有一言,令我至今难忘。她道:‘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言罢,我轻叹一声,目光深远,似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往。

“当年,若先帝驾崩之后,你有那份勇气与魄力,真个自行称帝,今日之局面,又怎会如此?”

我转过头,望向窗外那片浩瀚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

“她孟筠,敢想而不敢为;你,敢为而不敢言。”

我微微一笑,目光中既有恨意,又有几分敬佩。

“我虽恨你入骨,却也不得不敬佩你的胆识与手段。”

我顿了顿,继续言道:

“你瞧,我其实与你颇有几分相似,亦与孟筠有着不解之缘。”

太后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似是对过往的无奈与释怀。

“德妃,想必已被你说动了吧。”

我喃喃自语,似是对着空气,又似是对着自己:

“红花落进贵人碗,碾作胭脂点朱砂。这世间之事,又何尝不是如此?”

“先帝何止忌惮我乐家?梁家、陈家……哪一个不是他心中的刺?”

我忆起德妃之父死得蹊跷,唇心一点殷红如血,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令德妃难以释怀。

“那金雀钗里藏着一颗能暂时抑制蛊毒的药丸,乃是南地特产珍宝。德妃将它给了我,助我抑制了蛊毒的发作。”

我轻抚着手中的茶杯,似是在抚摸着那段逝去的时光。

“我在外十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只为在南地寻得蛊师,解除身上的蛊毒。”

“也正因如此,我才知晓那能抑制蛊毒的丸药,原是被爱女心切的梁将军拿走,作为陪嫁送给了德妃。”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河州,心中充满了自豪与满足。

“我在河州,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用孟筠教我的方法去发展河州,兴修水利,发展经济。”

我伸出手,掌心厚茧清晰可见,那是岁月与努力的见证。

“这十年,我过得非常开心,也非常充实。”

我转过身,目光坚定而明亮。

“孟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并不完美,所以我要去改变它。而我,相信能比其他男子做得更好。”

“我的伤口和掌心的厚茧,便是河州军听令于我的最好证明。”

我端起最后一杯茶,走到太后身边,轻轻地将茶倒在了她的面前。

“河州军入主京城那日,我将孟筠送出了宫。”

我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去河州吧,看看我建设的城池,看看那片属于我们的土地。”

小川默默地站在我身后,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你真的不打算杀她么?”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宽容与释怀。

“就当做我还她的罢,她如同刚刚被放出宫的金丝雀,胆怯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但她的脚步,终究会坚定起来的。”

德妃也走了,她要回南地去了,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与未来。

“我想像你一样,四处走走看看,学习一些新的东西,遇见一些新的人。”

她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渴望。

我将一枚小小的银印放入她的掌心,郑重其事地道:

“累了就回来,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回南地做个官,建设你的家乡。”

她迟疑了片刻,似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

“女人,也可以做官么?”

我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自信。

“我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虽然很难,但你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与期待。

终于,我问出了那句一直想问的话:

“你怪我么?”

他的声音如同雪花融化在阳光中,温柔而坚定。

“我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陛下。”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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