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月是全国艺术与人文月，通常是为了庆祝那些丰富美国的创意和知识潮流。但今年，艺术与人文月并非以庆祝活动拉开帷幕，而是以政府停摆拉开帷幕。这是特朗普政府长期以来对美国文化发动的战争中最新、最沉重的打击。

2025年8月13日，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抵达华盛顿特区肯尼迪中心参加活动。

十月是全国艺术与人文月，通常是为了庆祝那些丰富美国的创意和知识潮流。但今年，艺术与人文月并非以庆祝活动拉开帷幕，而是以政府停摆拉开帷幕。这是特朗普政府长期以来对美国文化发动的战争中最新、最沉重的打击。

2017年8月，我和总统艺术与人文委员会的15位同事做出了一个并不那么艰难的选择。在特朗普总统令人震惊地拒绝明确谴责夏洛茨维尔的新纳粹分子和白人至上主义者之后，我们辞职了。我们写信给总统，表示他对仇恨团体的支持以及他所推行的虚假对等是无法容忍的。“至上主义、歧视和恶毒攻击不是美国价值观，”我们在信中写道。“你们的价值观不是美国价值观。”

我们之所以采取这一举措，是因为保持沉默就等于成为他仇恨言论的同谋。我们警告说，他攻击艺术、人文学科和新闻自由的模式正在将美国“进一步推离我们所享有的自由”。我们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没错。当时我们目睹的只是预演。美国现在正在经历的是一场真正的呈现，一场对美国文化和知识生活的系统性、全面性的攻击。这一蓄意策略在美国传统基金会的“2025计划”中有所概述，旨在用一种政府认可的单一意识形态取代我们多元的文化。

这场攻击的第一波是通过财政紧缩来抹杀的策略。政府已采取行动，取消了对国家艺术基金会（NEA）、国家人文基金会（NEH）以及博物馆和图书馆服务协会（IMLS）的联邦资助——而这些正是美国国家文化基础设施的支柱。现行的拨款被残酷地取消，导致社区剧院和地方博物馆面临突如其来的资金缺口，以及已在建工程的支出不确定性。

如今，随着10月1日开始的政府停摆，这场长期威胁的资源匮乏已成为现实，迫使国家博物馆关闭，联邦政府也停止向全国文化团体发放拨款。公共广播公司（CBC） ——独立新闻和教育节目的生命线，尤其是在美国农村地区——正在被系统性地解散。

第二波更为阴险，是机构俘获策略。总统亲自出任约翰·F·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主席，清洗了其两党董事会，取而代之的是政治忠诚者。上个月，他解散了整个社会影响部门。总统现在吹嘘自己亲自参与了获奖者的遴选，拒绝了那些被认为“过于觉醒”或“过于自由”的人。肯尼迪中心正在从一个展现卓越艺术的全国性舞台转变为一座政治奖杯。

更令人震惊的是，就在政府关门的当天，白宫解雇了国家人文委员会（NEH）26 名成员中的 22 名，该委员会是向 NEH 提供咨询的专家机构，导致 NEH 缺乏开展业务所需的法定人数，从而为出于政治动机的拨款扫清了道路。

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已向美国的记忆宣战。白宫打着“恢复美国历史的真相与理智”的奥威尔式行政命令的旗号，对史密森尼学会展开了全面审查。其既定目标是清除我们国家博物馆中“分裂性”或“受意识形态驱动的语言”——任何批判性地审视种族或不公正问题的历史分析都以此为代名词。其令人不寒而栗的影响已显而易见：备受赞誉的艺术家艾米·谢拉尔德最近以审查担忧为由，取消了她即将在国家肖像馆举办的展览，以示抗议。

总统本人也抱怨说，我们的博物馆过于关注“奴隶制有多么糟糕”。这些行动非但不能让人恢复理智，反而构成了一场国家强制推行的历史修正主义运动，促使美国博物馆联盟就“日益增长的审查威胁”发表声明。

这种对我们文化机构的持续攻击，为公开的审查行为创造了条件。削减艺术经费、占领我们的博物馆、改写我们的历史，本身就是压制异议的前奏。特朗普政府系统性地破坏培养批判性思维和历史意识的领域，可能会导致民众在自由社会的基本原则受到直接攻击时，更难以识别这些原则。

这并非美国独有的悲剧。这是专制统治的剧本，一页一页地重复。当一个政府规定什么艺术可以接受时，我们听到了纳粹德国“堕落艺术”展览和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教条的回响。当一位领导人掌控文化机构以强制推行意识形态整合时，我们看到了与匈牙利维克托·欧尔班的策略直接相似的景象。

独裁者总是首先攻击艺术。他们这样做，是因为艺术和历史是政权赖以生存的神话的敌人。它们促进批判性思维，揭示令人不安的真相，从而瓦解民族主义的宣传。通过压制艺术家和历史学家，一个政权不仅试图控制现在，也试图控制过去和未来。

来源：时代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