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堂屋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凤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做着针线活，眼神却有些飘忽。自从母亲去世后，她总是这样，做着做着事就出神。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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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堂屋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凤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做着针线活，眼神却有些飘忽。自从母亲去世后，她总是这样，做着做着事就出神。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凤芝抬头，看见苏长青提着两包点心走了进来。年近八旬的姑父步履已经有些蹒跚，但腰板还是挺得笔直。
"姑父，您怎么来了？"凤芝连忙起身相迎，"这么冷的天，该是我去看您才是。"
苏长青把点心放在桌上，慈爱地打量着凤芝："听说你前阵子病了，我这心里总惦记着。今天天气好，就让你刘阿姨陪着过来看看你。"
凤芝这才注意到，刘阿姨提着保温桶，正和门口的司机说着什么，
“刘姨，快进来，外面冷。”凤芝招呼刘阿姨，
“来了，来了。”刘阿姨笑着进来，“你上次不是说我做的红烧肉好吃，你姑父惦记着，让我做了满满一饭盒，给你带来尝尝。”
"姑父，刘姨，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累。"凤芝给苏长青和刘姨倒了杯热茶，"倒是您，这么大年纪还为我 操心，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阿姨想着给爷俩留出相处的空间，“你俩聊着，我去看看鹏飞。”说着，刘阿姨就向鹏飞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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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青在凤芝对面坐下，目光温和："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有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姑父虽然老了，耳朵还灵光着呢。大嫂去世，你没能回去见最后一面，心里过不去这坎了？"
一句话戳中了凤芝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眼圈立刻红了，低下头默默垂泪。
"孩子，抬起头来。"苏长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让姑父好好看看你。"
凤芝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来平县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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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十六岁，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怯生生地站在苏家院门口，院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连自来水龙头自己都不会用。下班回来的姑父带她们下了馆子，给她介绍院里的孙爷爷，赵婶，钱奶奶…还给她屋里装了办公桌。
"姑父..."凤芝哽咽着，"我是不是很不孝？娘养我这么大，临走前想见我一面的心愿都没能满足..."
苏长青轻轻叹了口气："凤芝啊，你还记得你刚来平县时的样子吗？"
凤芝点点头，思绪飘回了那个遥远的秋天。
"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苏长青比划着，"瘦得像根豆芽菜，见了生人就往你姑姑身后躲。吃饭时都不敢夹菜，生怕给我们添麻烦。"
凤芝想起往事，忍不住破涕为笑："是啊，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连水龙头都不会用，还是姑姑手把手教我的。"
"你姑姑常跟我说，凤芝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苏长青的目光变得悠远，"她总想着要好好补偿你，把最好的都给你。"
“嗯，那年，淑华和君华都没有新衣服，姑姑却给我做了一件红色的条绒外套，那块布还是从市里捎回来的…”
提到姑姑梁秋平，凤芝的心又是一阵抽痛。那个待她比亲生母亲还要亲的人，也永远地离开了她。
"你姑姑走的时候，最放心的就是你。"苏长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说凤芝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果然，这些年你把武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比你姑姑当年还要能干。"
凤芝低下头："我哪有姑姑能干..."
"怎么没有？"苏长青笑了，"你还记得你刚学识字的时候吗？每天晚上都要学到深夜，手指都被铅笔磨出了茧子。你姑姑心疼你，让你早点睡，你偏不肯，说不能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凤芝想起那段刻苦学习的日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正是姑父姑姑的支持，让她一个农村姑娘有了学习文化的机会。
“那段艰难的日子，是你种菜囤菜，养鸡养兔子，还去大胡子那里换肉和骨头，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咱家饭桌上时不时还能见些荤腥…”
是的，凤芝记得姑姑流产时，自己去西郊屠宰场，洗了一大盆子棉布，冻的手都肿了，换了几根大骨头，那时候的天儿，真冷啊！
"说起来，那时候周胜利那小子还经常来给你补习功课呢。"苏长青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眼中带着笑意，"你们两个啊..."
凤芝的脸微微发红："姑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段朦胧的感情，就像清晨的露珠，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周胜利后来娶了秦兰，她也遇到了武祥安，各自有了幸福的家庭。
"时间过得真快啊。"凤芝轻声感叹，"一转眼，胜利和秦兰的孩子都上大学了。"
苏长青点点头："是啊，真快。还记得你说你和武祥安好了，带他来见我们时的样子吗？那小子紧张得直搓手，说话都结巴了。"
凤芝想起武祥安当年憨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按说，他和咱家都很熟了，可那次，他可紧张了，被姑姑问得满头大汗。"
"你姑姑私下跟我说，祥安这孩子实在，靠得住。"苏长青说，"果然没看错人，这些年他对你一直很好。"
说到这里，苏长青突然顿了顿，语气变得谨慎："还有那个...傅卫战..."
听到这个名字，凤芝的手微微一颤，针尖刺破了手指，渗出一颗血珠。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是她心中不敢轻易触碰的伤疤。
"姑父，都过去了。"凤芝轻声说，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
苏长青了然地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有笑有泪。重要的是，我们都要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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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霞端着刚煮好的红枣茶进来："姑姥爷，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苏长青接过茶碗，慈爱地看着云霞："好孩子，听说前阵子你婆婆生病，都是你在身边照顾？"
云霞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妈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们做晚辈的孝顺她是应该的。"
"要是你姑姑能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有多欣慰。"苏长青对凤芝说，"她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到你现在儿孙绕膝，家庭和睦，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凤芝的眼眶又湿了："我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她想起梁秋平临终前，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凤芝，姑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你这么个好侄女。"
"你母亲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苏长青适时地把话题转回来，"她要是知道你在婆家这么受尊重，一定会原谅你的。天下的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过得好。"
这番话像一阵春风，轻轻吹散了凤芝心中的阴霾。
5
午后，武祥安从外面回来，看见苏长青在，很是惊喜："姑父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几个菜。"
苏长青笑着摆手："就是来看看凤芝，不用麻烦。"
"那怎么行？"武祥安立刻让云霞去准备晚饭，"今天说什么也要陪姑父喝两杯。"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苏长青看着满堂的儿孙，感慨道："凤芝啊，你看这一大家子，多热闹。你母亲要是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安心的。"
建立给苏长青斟酒："姑姥爷，您多吃点。我妈最近心情不好，多亏您来开导她。"
"你妈不容易啊。"苏长青叹道，"这些年，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外公，您也不容易，以茶代酒，我代我爸妈敬您，”鹏飞端起杯子，
苏长青高兴地应着，对淑华说："鹏飞越来越像他爸爸了。"
淑华的眼圈微红，但很快又露出笑容："爸，您要多保重身体。等开春暖和了，我带鹏飞多去看您。"
看着一家人团聚的温馨场面，凤芝的心里暖暖的。是啊，虽然失去了母亲，但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亲人。
夜深了，苏长青要回去了。临走前，他拉着凤芝的手说："孩子，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母亲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这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凤芝重重地点头："姑父，我明白了。"
送走苏长青，凤芝独自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冬夜的星空格外明亮，那些闪烁的星星，就像母亲和姑姑慈爱的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武祥安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天冷，进屋吧。"
"祥安，"凤芝轻声说，"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
武祥安握住她的手："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妻啊。"
是啊，他们是夫妻，要相互扶持，走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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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凤芝起了个大早，精神焕发地开始忙碌。她先给甜甜和盼盼做了爱吃的糖饼，又帮着云霞准备早饭。
"妈，您今天气色真好。"云霞惊喜地说。
凤芝笑了笑："想通了一些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遗憾里，要珍惜眼前人。"
早饭后，凤芝特意去了一趟村小学，给孔大丽送了些文具和零食。看着大丽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充满了喜悦。
回家的路上，她遇见了周胜利和秦兰。两人也是听说了凤芝的事，来看望她。
"凤芝！"秦兰快步走过去，"听说你前阵子身体不好，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凤芝笑着说，"你说你们还跑这一趟，我好好的呢！"
周胜利点点头，目光温和："凤芝，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时光静好，原来时间过得如此快。转眼间，那个十六岁的农村姑娘，已经成了儿孙满堂的奶奶。这一路上，有欢笑，有泪水，有得到，有失去。但最重要的是，她始终被爱包围着。
晚上，凤芝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段话：
"娘，女儿想明白了。虽然没能在您跟前尽孝是女儿一生的遗憾，但女儿会带着您的爱，好好活下去。我会照顾好这个家，教育好儿孙，让您的血脉代代相传。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告慰。"
合上日记本，凤芝走到窗前。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对她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女儿，娘原谅你了。"
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是释然的泪。
是啊，岁月静好，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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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