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总，您确定要现在？”张律师在电话里确认，“离婚协议跟财产清单我都备好了。”
午后三点半，春城第一幼儿园门口。
我倚在黑色奔驰车旁，远远瞧见妻子林雅从另一辆车下来。
那是王磊的宝马车。
我亲眼看着她整了整衣裳，补了补口红，才慢悠悠迈向幼儿园大门。
“陈总，您确定要现在？”张律师在电话里确认，“离婚协议跟财产清单我都备好了。”
“现在。”我掐灭烟头，“让她一分钱都捞不着。”
五分钟后，放学铃响了。
孩子们如小鸟般从教学楼里涌出，我的宝贝女儿陈小悦第一个跑了出来。
“妈妈！”小悦朝林雅奔去。
林雅蹲下身子抱住女儿，脸上挂着标准的贤妻良母式笑容。
这个表情，她练了整整六年。
“小悦今天高兴吗？”林雅温柔地问。
“高兴！老师夸我画画好看！”小悦兴奋地说，“妈妈，爸爸呢？他说今天要来接我的。”
林雅的笑容僵了一下：“爸爸...爸爸有工作要忙。”
“爸爸！”
小悦突然看到了我，挣脱林雅的怀抱，像只小鹿般朝我跑来。
林雅猛地回头，看到我的刹那，脸色全变了。
“爸爸，你真的来了！”小悦扑进我怀里，“妈妈刚才说你在忙工作！ ”
我抱起女儿，目光越过她的小脑袋，直直地看向林雅。
“是啊，爸爸确实很忙。”我声音平静，“忙着处理一些...没用的玩意儿。”
林雅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
“小悦，去找李奶奶，爸爸妈妈有话要说。”我轻抚女儿的头发。
我的保姆李姨早就在旁边等着了，小悦乖乖过去牵住她的手。
现在，就剩下我和林雅。
以及她不知道我已掌握的所有秘密。
“陈浩，你...你怎么来了？”林雅强挤出笑容，“公司不忙吗？”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
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王磊，你说陈浩那个没用的家伙啥时候死？他的公司都是我帮忙打理的，凭啥不能分给我一半？”
男人的声音接着响起：“雅雅，别着急，我已经找人做好计划了。等陈浩出事，他的财产自然都是你的。到时候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女声继续：“那个死胖子，每天晚上回家就知道抱着女儿，我都烦死了。要不是他有钱，我早就...”
录音突然停了。
林雅瞬间瘫倒在地上。
“这...这是假的！陈浩，这肯定是假的！”她声音颤抖，“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天前，君悦酒店1208房间。昨天下午，碧桂园别墅区B座。还有上个月，你们去三亚的时候。”
林雅彻底说不出话了。
“六年了，林雅。”我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似刀割一般，“整整六年，我把你当妻子，你却把我当傻瓜。”她双膝着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陈浩，我晓得自己错了……我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己的过错……你给我一回机会吧，往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机会？”我冷冷讥讽，“你跟王磊盘算着害我的时候，可曾给过我机会？”
周边的家长们纷纷聚拢过来瞧热闹，低声议论着。
“那不是陈总吗？”
“他老婆出轨了？”
“我就说嘛，这女人平日里就不安分……”
林雅赶忙从地上站起身：“陈浩，这儿这么多人，你别再折腾了，回家再讲行不行？”
“回家？”我讥讽道，“你还有脸提回家？”
我从衣兜里掏出一份文件，丢到她跟前。
“离婚协议书，签了它。”
林雅拾起协议书，瞅见上面的条款，脸色再度变得煞白。
财产分割：男方陈浩获取全部财产，涵盖但不限于房产、车辆、公司股份、银行存款等等。女方林雅放弃所有财产分割诉求。
抚养权：女儿陈小悦归男方抚养，女方每月可有一次探视机会。
赡养费：无。
“陈浩，你不能这样！”林雅声音尖锐，“小悦是我生的，你凭啥不让我争取抚养权？还有财产，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年……”
“付出？”我打断她，“你的付出是背着我跟王磊上床？还是算计着害死我？”
“我……我没算计害你！”林雅狡辩，“那些话不过是……不过是气话！”
我又拿出一部手机，是林雅的。
“你的手机落在王磊车里了，他让我转交给你。”我点开微信聊天记录，“这些也都是气话？”
屏幕上显示着林雅和王磊的对话：
林雅：安眠药买到了，这次一定要足量。
王磊：放心，我找的人很专业，肯定看不出来。
林雅：陈浩那个笨蛋，到死都不知道老婆给他戴了六年绿帽子。
王磊：等他死了，咱们就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林雅：记得把那个小杂种也处理掉，我可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小杂种，她说的是我的宝贝女儿。
“陈浩，这……这些都是闹着玩的……”林雅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突然笑了：“闹着玩？那你解释下，为啥昨晚我的水杯里检测出了安眠药成分？”
林雅彻底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陈浩，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能让我净身出户，我没工作，没钱，我会活不下去的……”
“你会活不下去？”我低头看着她，“那我昨晚要是真喝了那杯水，是不是早就没了性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连绵不断。
“太狠了，想毒死老公……”
“还想害孩子，这女人心肠真歹毒……”
“陈总也真够倒霉的，娶了这么个恶妇……”林雅听闻这些话语，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扯着嗓子冲我大声喊道：“陈浩！”你觉得自己能算是什么好东西？你一门心思就只晓得工作赚钱，从来都没在意过我的感受！王磊比你强上一百倍！
没错，王磊确实比我出色。我点头回应，他今天下午被警方给抓走了，涉嫌故意杀人但没得逞。
林雅仿若遭受雷击一般。
你……你报了警？
那是必然的。我拿出手机，我已将所有证据都交给警方了。涵盖你们的聊天记录，安眠药购买记录，还有酒店的监控录像。
陈浩，我可是小悦的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林雅发疯似的说道，你让我净身出户，我靠什么去生活？
那与我无关。我冷淡地看着她，你在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小悦需要个妈妈？
就在这时，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林雅女士，我们接到报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雅脸色变得煞白：警察同志，我……我啥都没干……
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请配合调查。
林雅被警察带走时，还扭头冲我叫嚷：陈浩！你会后悔的！小悦需要妈妈！你这么做对孩子没好处！
我没有回应，只是走到女儿身边，轻声讲：小悦，妈妈生病了，要去医院住一阵子。
小悦仰起小脸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妈妈？
我蹲下身，抱住她：等妈妈病好了，咱们再讲。
夕阳缓缓地落下，我抱着女儿朝车子走去。
身后，是幼儿园门口那些指指点点的家长们。
从今天起，我要独自把我的女儿抚养长大。
而林雅，将会为她的背叛付出应有的代价。
2.
晚上八点，待我哄小悦入睡后，坐在书房着手处理后续事宜。
张律师的电话旋即打了过来。
“陈总，林雅女士已被正式拘留。依据现有证据，她极有可能面临三至十年有期徒刑。”
“王磊那边是什么状况？”我发问。
“都交代明白了。购买安眠药、拟定杀害计划，乃至事后转移财产的方式，他们都有详尽规划。”张律师的声音透着些许讶异，“说实话，陈总，您夫人的心可真够狠的。”
我苦笑着回应：“是前妻。”
“对，前妻。”张律师纠正道，“另外，离婚手续能走特殊程序，最快一周内便可办妥。”
挂断电话，我走向阳台点燃一支烟。
六年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
手机响起，是我妈打来的。
“小浩，我听隔壁李姨说，你和雅雅离婚了？这是咋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妈，林雅出轨了，还妄图害我。”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小悦呢？”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悦跟我。”我望向女儿的房间，“妈，您明天过来吧，我需要人帮忙照料她。”
“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妈妈语气坚定，“那个林雅，我早看出她不是啥好人！当初你非要娶她，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我未作反驳。
六年前，我的确被林雅的外貌与温柔所迷惑。
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在我公司实习。容貌出众，性格温顺，对我百依百顺。
我以为自己觅得了真爱。
结果真爱却是毒药。
凌晨两点，我正准备睡觉，手机骤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陈浩，是我。”电话里传来林雅哭泣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我声音冷淡。
“小悦……小悦真的是你的女儿。”林雅抽泣着说，“我知道你看到聊天记录了，但那只是我气话……我从未想过要害小悦……”
“然后呢？”
“陈浩，我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可以放弃财产分割，但是小悦的抚养权能不能……”
“不能。”我直接打断，“林雅，你觉得我会把女儿交给一个想毒死她爸爸的女人？”
“我没有想毒死你！”林雅情绪激动，“那些安眠药只是想让你睡着，然后我好……”
她突然止住了。
“好做什么？”我追问，“好让王磊进来杀我？”
林雅沉默了。
“陈浩，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她声音越来越小，“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我真的没想要你的命……”
“那你们买安眠药干什么？聊天记录里为何讨论如何处理我的尸体？”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林雅才开口：“我……我只是想和你离婚，分一半财产……王磊说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全部……”
“所以你就同意了？”我轻蔑地笑了笑，“林雅，你真的让我感到无比厌恶。”陈浩，看在小悦的情分上，求求你了……
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那通电话。
看在小悦的情面上？
要是真的心里惦记着女儿，她就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第二天清晨，妈妈准时到了。
她一进门就搂住小悦，眼眶微微泛红。
“我的乖孙女，奶奶来啦。”
小悦用稚嫩的嗓音问道：“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妈妈。”
妈妈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妈妈生病了，得治疗很长时间。小悦要听话，好不好？”
“那我能去看妈妈吗？”
“以后可以。”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这会儿妈妈需要安静地治病。”
哄着小悦去玩玩具后，妈妈把我拉到一旁。
“小浩，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正在客厅搭积木的女儿：“先过好每一天呗。小悦还小，她不明白这些事儿的严重程度。”
“那林雅那边……真的要被判刑吗？”
“证据确凿，逃不掉。”我语气平淡，“妈，您别心软。要是我真被她害死了，小悦就成孤儿了。”
妈妈叹了口气：“我知道，可小悦毕竟需要妈妈……”
“我会给她找个好后妈。”我坚定地说道，“但绝对不会是林雅。”
下午，我去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
秘书小王走进办公室：“陈总，有记者想采访您，关于您夫人的事儿……”
“拒绝。”我头都没抬，“以后这类采访都拒绝。”
“好的。还有，财务部的林主管递交了辞职申请……”
我抬起头：“林主管？”
“就是林雅女士的表姐林慧。”小王小心翼翼地说，“她说不好意思再留在公司……”
我冷笑一声：“她倒是挺识趣。批准她的辞职申请，让人资部结算工资。”
其实林慧在公司这两年表现还不错，可现在这状况，她继续留下只会尴尬。
关键是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参与林雅的计划。
下午五点，我准时离开公司。
刚走到停车场，手机响了。
又是个陌生号码。
“陈浩，我是王磊。”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冷笑：“王总还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看来监狱的伙食挺不错。”
“陈浩，咱谈个条件吧。”王磊声音很平静，“我能承认所有罪名，但是求你放过雅雅。"
“放过她？”我坐进车里，“王总，您觉得有可能吗？”
“雅雅是被我蛊惑的，她本质上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我打断他，“好女人会给丈夫下安眠药？会谋划谋杀？会想害死自己的女儿？”
“她没想要害小悦！”王磊情绪激动，“那些话只是气话！”
“王总，你们俩现在的默契度挺高啊，连说辞都一样。”我启动车子，“不过没用，证据摆在那儿，你们谁都跑不了。”
“陈浩！”王磊吼道，“你非得赶尽杀绝吗？”“是你们先盘算着要我性命的。”我语调冰冷，此刻却反倒招来指责，竟说我斩草除根？王总，你脸皮着实够厚的。
我能把自身所有财产都交付于你，只要你撤销对雅雅的诉讼……
不需要。我决然拒绝，“你那点钱财，我压根瞧不上。”
王磊沉默片刻：“陈浩，你会为这事懊悔的。”
“懊悔？”我不禁发笑，“我唯一悔恨的，便是没早点认清你们的真面目。”
言毕，我便挂断了电话。
六点半之际，我回到家中。
小悦正在客厅专注地看动画片，妈妈在厨房忙碌着。
“爸爸！”小悦跑过来牢牢抱住我的腿。
“小悦今天听话不？”我将她抱起。
“可听话啦！我和奶奶一块儿做了手工呢！”小悦激动地指着茶几上的纸花，“这是给妈妈的，等妈妈病好后，我要送给她！”
我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孩子的世界太过单纯，她不晓得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起码，不会以妈妈的身份回归了。
吃晚饭时，小悦忽然问：“爸爸，为啥妈妈生病了不在家治病呢？”
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
“因为妈妈得的病比较特殊，得在医院治疗。”我尽量平静地解释，“就如同小悦感冒了要吃药一样，妈妈也需要特殊的治疗。”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妈妈呢？”
“等医生同意的时候。”
小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要乖乖的，这样妈妈就能快点好起来！”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心里百感交集。
要是能够，我真期望能一直瞒着她。
但事实瞒不住，总有一天，她会知晓真相的。
3.
一周的时间悄然溜走，离婚手续终于办理完成。
我紧紧握着离婚证，内心犹如一团乱麻。
张律师在一旁说道：“陈总，恭喜您迈向崭新的人生阶段。”
迈向崭新人生阶段？
我苦笑着，这般情形怎能算是崭新人生呢？
三十二岁的年纪，带着个五岁的女儿，前妻却是个企图毒害我的恶毒女人。
这就是我全新人生的模样。
回到公司，秘书小王递给我一份传真。
“陈总，这是法院送来的判决书。”
我接过看了一眼，林雅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王磊八年。
比我预料的稍微轻一点。
“林雅女士的律师申请了上诉。”小王补充道。
“随她去吧。”我把判决书放到一边，“证据确凿，上诉没有意义。”
中午，我正在办公室吃盒饭，门外传来争吵声。
“我要见陈浩！”
“老太太，您不能这样硬闯进去...”
“我是他丈母娘！”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位六十多岁的妇女闯了进来。
是林雅的母亲，张桂花。
“陈浩！”张桂花指着我，“你这个没良心的！雅雅为你生儿育女，你就这样对她？”
我放下筷子：“张阿姨，请坐下。”
“我不坐！”张桂花眼眶泛红，“你说说，雅雅哪点对不起你？你要把她送进监狱？”
我看着这个曾经的丈母娘，心情很复杂。
“张阿姨，您女儿想毒死我，这事您知道吗？”
“那...那肯定是误会！”张桂花声音有些发抖，“雅雅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害你？”
我打开电脑，把那段录音放给她听。
听完后，张桂花瘫坐在椅子上。
“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声音平静，“不止如此，她还和王磊出轨了整整两年。”
张桂花捂着脸痛哭：“我的傻女儿...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看到老人家哭得这么伤心，我心里也不好受。
“张阿姨，我知道您疼爱女儿，可这事真的无法原谅。”
“那小悦呢？”张桂花抬起头，“小悦还这么小，她需要妈妈呀！”
“小悦我会照顾好的。”
“可你一个男人，怎么照顾孩子？”张桂花哭着说，“要不，让我带小悦吧，我能帮你们照顾她...”
我摇头：“不行。”
虽说张桂花人不坏，但她毕竟是林雅的母亲。万一哪天心软，带着小悦去监狱看林雅，我该咋办？
“陈浩，我求你了...”张桂花跪了下来，“雅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为难我们家了...小悦是我唯一的外孙女...”
我赶忙把她扶起来：“张阿姨，您别这样。小悦依旧是您的外孙女，这不会变。但抚养权必须在我这儿。”
张桂花哭得更厉害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小悦？”
“等她大一些，能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思索了片刻，“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妈妈为何不回家，我不想让她过早遭遇这些烦心事。”张桂花抹着眼泪询问：“那……那起码得让我给她买点东西吧？她喜欢啥？”
瞧见老人家这般模样，我内心有些动摇了。
“她喜爱画画，也钟情小公主裙。”我停顿了一下，“不过张阿姨，您买了东西别说是您买的，就说是她爸爸买的就好了。”
张桂花点头如捣蒜：“行，行，我明白。”
送张桂花离开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发愣。
实际上我能体会她的心情，毕竟那是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
但有些事情，确实没有回头的可能。
晚上回到家，小悦正在画画。
“爸爸，你看！”她举起一幅画作，“这是我们一家人！”
我接过画看了看，心里一阵剧痛。
画面中有三个人，一个高大的男子，一个中等身形的女子，还有一个小女孩。
一家三口手牵手站在房子前，头顶是蓝天白云。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
可惜，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来了。
“画得真棒。”我强挤出笑容说道，“小悦真厉害。”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妈妈呀？”小悦满怀期待地望着我，“我想把这幅画送给她。”
我蹲下身，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眸，心如刀割。
“小悦，爸爸问你个问题。”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要是……要是有一天，妈妈回不了家了，你会怎样？”
小悦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为什么妈妈回不了家？她病好了不就能回家了吗？”
“要是妈妈的病一直好不起来呢？”
小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妈妈会死吗？”
“不是死。”我赶忙摇头，“是……是她可能要在医院住很久很久，久到小悦都长大了。”
小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紧紧抱住我：“没关系，有爸爸我就够了。”
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我的宝贝女儿，她什么都不懂，却选择相信爸爸。
“小悦真乖。”我抱紧她，“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的。”
深夜，我站在阳台上抽烟。
邻居家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一家三口和和气气、快快乐乐的画面。
我突然很羡慕他们。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陈总，我是私人侦探李明。您委托我调查的事儿有进展了。”
我精神一振：“说。”
“关于林雅女士的出轨时间，我查到了更确切的消息。”李明的声音很专业，“她和王磊的关系从三年前开始，也就是小悦两岁的时候。”
我的心沉了下去。
三年前，那时我还以为自己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情况。”李明接着说，“林雅女士在怀孕期间，曾偷偷做过亲子鉴定。”
我手里的烟差点掉到地上：“什么意思？”换句话讲，她或许并不清楚小悦的父亲到底是谁。
我的脑袋仿若忽然遭受了一记重锤的猛烈撞击。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小悦分明和我长得极为相像……
李明说道：“陈总，我提议您也去做个亲子鉴定。”“预先做好准备，便能防止灾祸来临。”
挂断电话以后，我在阳台上伫立了许久。
要是小悦并非我的亲生女儿……
不行，我绝对不可以去思索这些事情。
即便小悦不是我亲生的，可她也是我养育了五年的闺女呀。
她唤我爸爸，那我便是她的爸爸。
然而那种不确定的感觉，犹如毒蛇一般牢牢缠住我的心。
次日，趁小悦在幼儿园之际，我悄悄去做了亲子鉴定。
一周后拿到结果，我差点一下子瘫倒在地。
小悦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血缘关系相符程度为：0%。
我望着这个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且迷茫。
五年了，我把她当作心肝宝贝般养了五年，可她居然不是我的孩子。
那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呢？
是王磊？还是别的人？
我忆起林雅在聊天记录里说的话：“那个野孩子也得处理掉，我可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原来她早就晓得小悦不是我的孩子。
但她为何要瞒着我呢？
是为了钱？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遮掩她出轨的事？
我坐在车里，手里攥着那张亲子鉴定报告，久久难以平静。
如今我该怎么办呢？
告诉小悦真相？她还如此年幼，能承受得住吗？
不告诉她？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养别人的孩子？
可看着她每天喊我爸爸，我又怎忍心放开她的手呢？
手机响了，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陈先生，小悦在学校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您能来接一下吗？”
我即刻开车前往幼儿园。
看到小悦坐在保健室里，膝盖上贴着创可贴，眼眶红红的模样，我的心瞬间就软了。
“爸爸！”她看到我，立刻伸出双手要我抱。
我抱起她，轻轻摩挲她的后背问：“疼不疼？”
“不疼了，爸爸抱抱就不疼了。”小悦乖巧地靠在我肩膀上。
就在那一刻，我做出了决定。
血缘关系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小天使叫了我五年爸爸，我就是她的爸爸。
不管她的亲生父亲是谁，我都不会抛弃她。
4.
两个月消逝，林雅的上诉遭到驳回。
往后的五年时光，她将在牢狱之中度过。
我未曾前往法院，也未关注相关新闻报道。
于我而言，那个名为林雅的女子已然如同死去一般。
小悦适应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虽说她偶尔仍会询问妈妈何时归来，不过次数愈发减少。
孩子的适应能力着实厉害。
这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参与会议，秘书小王匆忙跑了进来。
“陈总，不好了，有人在公司门口闹事！”
我皱着眉头发问：“什么人？”
“好像是……林雅女士的友人。”小王脸色煞白，“她们拉着横幅，称您太过狠心，致使林雅家破人亡……”
我冷笑一声：“让保安把她们赶走。”
“保安不敢动手，那些全是女性，而且还有记者在拍照……”
我起身走向窗边，往下一望，公司门口确实围聚着一群人。
十几个中年妇女举着横幅，上面写着：“给林雅洗刷清白！陈浩太狠心！”
还有记者在一旁进行拍摄。
“陈总，怎么办？”小王紧张地询问。
我思索片刻：“准备一下，我下去把事实讲清楚。”
“您确定？万一她们动手……”
“不会的。”我整理了一下西装，“真相不怕被看见。”
五分钟后，我出现在公司门口。
看到我，那群妇女立刻围了过来。
“陈浩！你个没良知的！”
“雅雅对你那般好，你怎能如此对她！”
“还我们雅雅的清白！”
我站在台阶上，冷静地望着她们。
“各位，我晓得你们是林雅的朋友，关心她我能理解。但请你们先听我讲几句。”
“我们不听！你就是个没良知的！”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妇女叫嚷道。
“那行，既然你们不想听我讲，我就让事实说话。”我拿出手机，打开那段录音。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王磊，你说陈浩那个废物何时会死？他的公司都是我帮着打理的，凭什么不能分给我一半？”
“雅雅，别着急，我已经找人做好计划了。等陈浩出事，他的财产自然都是你的……”
录音播放完毕，现场一片寂静。
那些刚才还在为林雅打抱不平的妇女们，脸色都变了。
“这……这是真的？”黄头发妇女声音颤抖。
“千真万确。”我收起手机，“各位，你们觉得一个想毒死丈夫的女人，值得你们这般为她出头吗？”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雅雅真的想害你？”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妇女问道。
“不止如此，她还出轨了整整两年。”我语气平和，“聊天记录、开房记录、亲密照片，证据确凿。”
现场的记者马上举起话筒：“陈总，方便透露更多细节吗？”
我摇摇头：“已经判决的案子，细节就不多说了。我只想表明一点，我没有冤枉任何人，也没有狠心。是林雅先背叛了这个家。”
“那小悦呢？”黄头发女人忽地张嘴发问：“孩子这般年幼，没了妈妈该如何是好？”
此问题令我的心陡然一疼。
“小悦我会照料妥当的。”我竭力让嗓音听起来沉稳些，“虽说没了妈妈，可她还有爸爸，还有奶奶。”
“然而孩子终归是需要妈妈的……”
“那你们认为，一个妄图毒死孩子父亲的女人，适合做妈妈吗？”我反问道。
现场再度安静下来。
的确，谁会乐意让这般女人去教导自己的孩子呢？
渐渐地，人群开始散去。
那些横幅也被丢弃在了地上。
记者们围拢过来欲采访，我礼貌地予以拒绝。
夜晚回到家，小悦正在客厅搭建积木。
“爸爸！”她奔过来抱住我的腿，“你今日为何回来这般晚？”
“公司有点事务。”我抱起她，“小悦想爸爸了吗？”
“想了！”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爸爸，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我微笑着应允，“明天是周末，我们一家人去游乐园。”
妈妈从厨房走出来说道：“小浩，今日网上的事我瞧见了。那些人太过分了，不明实情就瞎讲。”
“没事，澄清了便好。”我把小悦放下，“妈，辛苦您了。”
“说啥辛苦，小悦是我孙女，我照顾她是应当的。”妈妈瞅了一眼正在玩积木的小悦，低声说，“小浩，你有无考虑过……给小悦找个后妈？”
我愣了一下回应：“现在不着急。”
“小悦还小，现在确实不着急。但等她再大些，总归是需要一个完整家庭的。”
我陷入了沉默。
确实，单亲家庭对孩子成长不太有利。
可我此刻哪有心思去琢磨这些呢？
而且，知晓小悦并非我亲生女儿后，我总感觉心里好似扎了根刺。
虽说我决定继续养育她，但那种血缘关系的缺失，依旧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以后再说吧。”我最终如此回答。
深夜，我在书房处理工作。
手机响了，是私人侦探李明打来的。
“陈总，关于小悦亲生父亲的事，我有新发现。”
我心里一紧询问：谁呀？
“不是王磊。”李明的声音很肯定，“依据我的调查，小悦的亲生父亲应当是林雅的大学同学，叫刘建华。”
“刘建华？”我努力回忆这个名字，“我没听林雅提及过这人。”
“这个刘建华已经结婚了，还移居美国了。”李明接着汇报，“按时间推算，林雅怀孕的时候，刘建华恰好回国探亲。”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知晓小悦的存在吗？”
“应该不知道。”李明说，“林雅当时应该瞒着所有人，包括您。”
也就是说，这世上除了林雅，没人晓得小悦的真实身世。
“陈总，您要我继续调查吗？”
我思索片刻：“不用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懂得越多，内心越发烦乱。既然我已下定决心收养小悦，那她亲生父亲是谁便无关紧要了。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小悦房间的门口迈步而去。
透过门缝，能瞧见她睡得极为香甜，小手还牢牢抓着她心爱的布娃娃。
这个惹人疼爱的小天使，喊了我五年爸爸。
不论她血液里流淌着谁的基因，她都是我的女儿。
我缓缓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帮她把被子掖好。
“晚安，我的宝贝。”我轻声说道。
小悦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晚安，爸爸...”
那一刻，我心中的那根刺，好像不像之前那般刺痛了。
5.
三个月转瞬即逝，春城踏入了深秋时节。
小悦早就完全习惯了没有妈妈陪伴的日子，每日都过得十分快乐。
我也渐渐从离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工作和生活都回归了正常的轨道。
这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秘书小王匆忙跑了进来。
“陈总，出状况了！”她面色煞白，“有人把小悦从幼儿园接走了！”
我猛地站起身：“什么？谁接走的？”
“老师说是个中年男子，自称是小悦的舅舅。”小王声音颤抖，“幼儿园那边已经报警了。”
我脑袋里一阵轰响。
中年男人？舅舅？
林雅没有兄弟，只有一个表哥，可他在外地工作，不可能在春城现身。
会是谁呢？
我立刻拨通了幼儿园园长的电话。
“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园长的声音带着慌张，“那个人说是小悦的舅舅，还拿出了身份证，我们没想到...”
“他叫什么名字？”我竭力压制着怒火。
“刘...刘建华。”
我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到地上。
刘建华，小悦的亲生父亲。
他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他怎么知晓小悦的存在？
“陈先生？陈先生您还在吗？”电话里传来园长紧张的声音。
“我马上就到。”我挂断电话，对秘书说，“马上联系警方，告知他们这是一起绑架案。”
赶到幼儿园时，警察已经到了。
负责这个案子的是市局刑警队的李队长，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
“陈先生，您知道这个刘建华是什么人吗？”李队长拿着一份身份证复印件。
我看了一眼，确实是那个刘建华。
“他...他可能是小悦的...”我停顿了一下，“他可能和我前妻有关联。”
李队长点点头：“我们已经调取了监控录像，正在追查他们的去向。”
“一定要找到小悦！”我握紧拳头，“要是她出了事...”
“请您冷静，我们会尽力的。”李队长安慰道，“对方既然敢用真实身份出现，说明他没有恶意，可能只是想见见孩子。”
但我心里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是只是想见孩子，为何要偷偷把她接走？为何不走正规途径？
晚上七点，我的手机响了。
陌生的号码。
“陈浩，我是刘建华。”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来源：玩次拓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