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直到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扯住他衣角，声音发颤：“哥哥，烟味呛到我了。”

接到妹妹电话时，傅斯尧正不耐烦地转着打火机。

直到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扯住他衣角，声音发颤：“哥哥，烟味呛到我了。”

他下意识掐灭烟头，才发现自己心跳震得手抖。

后来傅氏员工都目睹了——

那位不可一世的傅总追着人问：“今天怎么不管我抽烟了？”

盛柠红着脸躲他：“你妹妹还在旁边……”

傅斯尧挑眉：“那等她不在的时候，管不管？”

【1】

傅斯尧接到电话时，正倚在他那辆黑色宾利的车头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

暮色四合，夏末的晚风带着一丝黏腻的燥热。

他有些不耐烦地对着手机那头说：“傅诗桉，你最好是真的收拾好了，我已经在楼下等了十分钟。”

电话那端是他亲妹妹傅诗桉叽叽喳喳的声音：“哥！马上马上！我闺蜜还在跟我一起收拾行李嘛，女孩子东西多你不知道？”

“让她快点。”傅斯尧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语气没什么波澜。

他今天心情不算好，一场冗长的董事会议耗尽了他的耐心，此刻只想尽快把妹妹接回家，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

“知道啦知道啦，凶什么嘛。”傅诗桉嘟囔着挂了电话。

傅斯尧收起手机，正准备再吸一口，一道纤细的身影怯生生地靠近了他。

伴随着一股清甜的、像是茉莉混着青草的味道，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哥哥，你能不能……把烟掐了？”

傅斯尧动作一顿，垂眸看去。

一个穿着简单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看他。

她的皮肤很白，在昏黄的路灯下像是上好的瓷器，眼睛很大，瞳仁是漂亮的浅褐色，此刻因为紧张，长睫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她似乎不敢与他对视太久，问完那句话，就飞快地低下了头，耳尖泛着明显的红晕。

傅斯尧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女孩更紧张了，手指绞着裙摆，声音更小了：“烟味……有点呛到我了……”

很奇怪，傅斯尧活了二十八年，向来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尤其是这种小事。

可看着眼前这个连看他一眼都害羞得不行，却还是壮着胆子提出要求的小姑娘，他心底那股因等待而生的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下去。

他甚至没经过思考，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嗯。”

然后，他当着她的面，将那支价值不菲的香烟，精准地摁熄在了车载烟灰缸里。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心跳也有些失序，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胸腔上。

女孩见他真的掐了烟，似乎松了口气，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他一下，唇角弯起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谢谢哥哥。”

那笑容很浅，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傅斯尧心里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哥！我们好了！”

就在这时，傅诗桉拉着一个行李箱，风风火火地从单元门里冲了出来。

她看到站在傅斯尧面前的女孩，立刻笑道：“柠柠，这就是我哥，傅斯尧。哥，这就是我最好的闺蜜，盛柠！”

盛柠。

傅斯尧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原来她就是诗桉整天挂在嘴边的那个闺蜜。

傅诗桉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拉着盛柠就要上车：“走走走，柠柠，让我哥先送你回家。”

盛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桉桉，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不麻烦你哥哥了。”

“麻烦什么呀！顺路的事儿！”傅诗桉不由分说地把盛柠推进了后座。

傅斯尧没说话，只是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车内弥漫着刚才他抽烟留下的淡淡烟味，混合着车载香氛的味道。

傅斯尧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的盛柠微微蹙了下眉，但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将车窗降下了一点缝隙。

他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空调的循环模式调成了外循环。

傅诗桉是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mostly 是在跟盛柠讨论她们即将到来的毕业旅行。

“柠柠，我们下周就去海岛了对吧？机票酒店都订好了！想想就激动！”

盛柠笑着回应，声音依旧软软的：“嗯，我都期待好久了。”

傅斯尧专注地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瞥一眼盛柠。

她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听着傅诗桉说话，侧脸线条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和刚才那个壮着胆子让他掐烟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送到盛柠家小区门口，盛柠礼貌地道谢：“谢谢傅哥哥送我回来。”

傅斯尧只淡淡点了下头：“不客气。”

看着盛柠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傅斯尧才重新发动车子。

傅诗桉凑到前面，笑嘻嘻地问：“哥，我闺蜜是不是超级可爱？而且胆子特别小，最讨厌烟味了，刚才没被你熏到吧？”

傅斯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话多，系好安全带。”

【2】

接下来的几天，傅斯尧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开会的时候，会偶尔走神，想起那双怯生生却又澄澈的眼睛。

签文件的时候，笔尖会顿住，脑海里浮现那句软软的“哥哥，你能不能把烟掐了”。

甚至有一次，他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就仿佛闻到那股清甜的茉莉青草香，然后鬼使神差地把烟掐灭了。

助理周铭惊讶地看着他：“傅总，您不是才刚点上？”

傅斯尧皱着眉，语气不太好：“没事。”

他有点烦躁。

活了二十八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遇到过，怎么会对一个只见了一面，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姑娘念念不忘？

而且，那还是他妹妹的闺蜜。

年纪看起来挺小的。

傅斯尧揉了揉眉心，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一周后，傅诗桉和盛柠的毕业旅行如期而至。

傅斯尧被母亲派去机场送傅诗桉，美其名曰“确保她安全登机”。

他到达机场国际出发大厅时，远远就看到了傅诗桉，以及站在她身边，穿着一条淡黄色连衣裙，拖着一个白色小行李箱的盛柠。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进来，落在她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干净又纯粹。

傅斯尧脚步顿了一下，才迈步走过去。

“哥！这里！”傅诗桉兴奋地挥手。

盛柠也看到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有些拘谨，小声打了招呼：“傅哥哥。”

傅斯尧点了点头，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看向傅诗桉：“东西都带齐了？证件、钱包、手机……”

“哎呀带齐了带齐了！哥你怎么比妈还啰嗦！”傅诗桉不耐烦地打断他，然后笑嘻嘻地挽住盛柠的胳膊，“柠柠，我们走吧！”

傅斯尧看着两个女孩走向值机柜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帮她们办好登机手续，托运了行李，一直送到安检口。

傅诗桉接过登机牌，随口问道：“哥，你等下回公司？”

傅斯尧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旁边安安静静的盛柠，语气平淡地开口：“不，我出国谈个合作，正好也是这趟航班。”

“啊？”傅诗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么巧？你去哪儿啊？”

“S国。”傅斯尧面不改色。

“哇！我们也是先去S国中转！太巧了吧！”傅诗桉毫无心机地欢呼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一起飞过去？”

盛柠也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了傅斯尧一眼，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她像受惊的小鹿般，立刻垂下了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子。

傅斯尧心里莫名有点发虚，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冷静：“嗯，凑巧。”

天知道，他为了把这个跨国合作案的初步洽谈地点，“凑巧”定在S国，并且“凑巧”和她们乘坐同一航班，费了多少心思，调整了多少行程。

就连助理周铭在安排行程时，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傅总，这个时间点飞S国，是不是有点太赶了？”

傅斯尧只回了他两个字：“照做。”

【3】

飞机上，傅诗桉和盛柠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而傅斯尧的座位，好巧不巧，就在她们斜后方。

傅诗桉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真好，哥，一会儿要是需要放行李还能叫你。”

傅斯尧没理她，目光落在正在努力想把行李箱举上行李架的盛柠身上。

她个子不算矮，但力气似乎不大，举得有些吃力。

傅斯尧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走到她身边，轻松地接过她的行李箱，稳稳地放了上去。

“谢谢傅哥哥。”盛柠小声道谢，脸颊有些泛红。

“不客气。”傅斯尧回到自己的座位，目光却依然追随着她。

他看到她和傅诗桉低声交谈，看到她戴上眼罩准备休息，看到她因为气流颠簸而轻轻抓住扶手……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傅斯尧发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着斜前方那个安静的身影。

他甚至注意到，她睡着了的时候，脑袋会微微歪向窗户那边，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嘟着，看起来毫无防备，乖得不得了。

这感觉对他而言很陌生。

他傅斯尧什么时候这么关注过一个女人？

落地S国，傅诗桉拉着盛柠，热情地邀请傅斯尧：“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

傅斯尧看着盛柠，她似乎有点紧张，好像生怕他答应似的。

他心下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冷淡：“不用，我有人接。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好吧。”傅诗桉撇撇嘴，“那我们先走啦哥！”

盛柠也礼貌地跟他道别：“傅哥哥再见。”

看着两个女孩坐上出租车离开，傅斯尧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周铭的电话：“我到了，合作方那边安排好了吗？”

接下来的两天，傅斯尧在S国忙着与合作方会面、谈判。

但他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盛柠。

他知道她们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游玩。

第三天晚上，合作初步谈妥，傅斯尧婉拒了合作方的晚宴邀请，一个人留在酒店。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异国他乡的夜景，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傅诗桉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某个夜市或者酒吧。

“哥！干嘛呀？”傅诗桉的声音带着兴奋。

傅斯尧皱了眉：“你们在哪儿？”

“在外面玩呢！这边有个很出名的夜市，超级热闹！我跟柠柠在吃东西！”

“就你们两个？”傅斯尧的眉头皱得更紧，“注意安全，别玩太晚。”

“知道啦！诶柠柠买了好多好吃的！我先挂了啊哥！”

电话被匆匆挂断。

傅斯尧握着手机，心里的烦躁感又升了起来。

两个年轻女孩，在异国他乡的夜市，人生地不熟的……

他越想越不放心。

几乎没怎么犹豫，他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径直出了门。

根据傅诗桉之前发在朋友圈的定位，他很快找到了那个夜市。

人潮汹涌，灯光迷离，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傅斯尧在人群中穿梭，目光锐利地搜寻着。

终于，在一个卖手工冰淇淋的小摊前，他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傅诗桉正举着手机到处拍照，而盛柠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冰淇淋，小口小口地舔着，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像一只偷腥的小猫。

傅斯尧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这一刻，周遭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褪去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专心吃着冰淇淋的女孩。

她似乎比在国内的时候放松了许多，脸上带着纯粹愉悦的笑容。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外国男人凑近了傅诗桉和盛柠，似乎是在搭讪。

傅诗桉性格泼辣，正在跟对方理论，而盛柠则明显害怕了，缩在傅诗桉身后，手里的冰淇淋都快拿不稳了。

傅斯尧眼神一凛，立刻大步走了过去。

【4】

“干什么？”

傅斯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厉和威压。

他身材高大挺拔，常年居于上位的强大气场瞬间镇住了那几个小混混。

那几个人看了看面色沉冷、一看就不好惹的傅斯尧，又看了看他手腕上价值不菲的名表，悻悻地嘟囔了几句，转身走了。

傅诗桉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哥你怎么来了？”

盛柠也从傅诗桉身后探出头，看到傅斯尧，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惧，但更多的是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路过。”傅斯尧言简意赅，目光落在盛柠身上，“没事吧？”

盛柠摇了摇头，声音细细的：“没事，谢谢傅哥哥。”

傅诗桉心大，危机解除立刻又活跃起来：“哥你来得正好！帮我们拿东西！柠柠买了好多小玩意儿，重死了！”

傅斯尧没说什么，自然地接过了盛柠手里提着的几个购物袋。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盛柠的手背，女孩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了手，耳根又红了。

傅斯尧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胆子真是太小了。

接下来，傅斯尧理所当然地加入了她们的夜市之旅。

有他在旁边，傅诗桉更加肆无忌惮地买买买，而盛柠则安静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只是默默跟着，偶尔傅斯尧问她“这个要吃吗”或者“那个喜欢吗”的时候，她才会小声回答一句。

“柠柠，你看这个好看吗？”傅诗桉拿起一个民族风的编织手链。

傅斯尧站在她身侧，低头就能看到她柔软的发顶和微微颤动的长睫。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喜欢就买。”

盛柠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摇了摇头：“不用了，看看就好。”

傅斯尧没再说话，却在傅诗桉拉着盛柠去看下一个摊位时，不动声色地付钱买下了那条手链。

逛完夜市，傅斯尧开车送她们回酒店。

路上，傅诗桉累得在后座睡着了。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

盛柠坐在副驾驶，有些拘谨地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傅斯尧率先打破了沉默。

盛柠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聊天，愣了一下，才轻声回答：“嗯，很开心。”

“接下来要去哪里？”

“要去……旁边的一个海岛。”盛柠老实回答。

“嗯。”傅斯尧应了一声，顿了顿，状似随意地说：“我这边工作提前结束了，正好也想去海岛休息两天。”

盛柠倏地转过头看他，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一点点……怀疑？

傅斯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怎么？”

“没……没什么。”盛柠连忙转回头，小声说：“就是觉得……好巧。”

傅斯尧的耳根微微发热，幸好车内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是挺巧的。

他活了二十八年，所有的“凑巧”，大概都用在她身上了。

【5】

傅斯尧果然和她们一起去了海岛。

傅诗桉对此表示热烈欢迎，毕竟有个免费劳力加钱包，何乐而不为？

而盛柠，虽然依旧有些拘谨，但经过夜市那次“英雄救美”，以及几天的相处，她对傅斯尧的恐惧似乎减少了一些，偶尔也能跟他正常地说几句话了。

海岛的风景很美，阳光、沙滩、碧海蓝天。

傅斯尧穿着休闲的衬衫和短裤，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他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不远处的盛柠和傅诗桉在浅水区玩水。

盛柠穿着一件保守的碎花裙式泳衣，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清澈的海水里晃动，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傅斯尧看得有些出神。

“哥！过来帮我们拍照！”傅诗桉大声喊道。

傅斯尧起身走了过去。

他从傅诗桉手里接过相机，镜头却不由自主地主要对准了盛柠。

镜头里的她，有些羞涩地对着镜头微笑，海风拂过她的长发，阳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美得有些不真实。

“多给柠柠拍几张！她最好看了！”傅诗桉在旁边起哄。

盛柠的脸更红了，小声抗议：“桉桉！”

傅斯尧没说话，只是按快门的手指，更加频繁了。

晚上，三人在酒店的海边餐厅吃饭。

傅诗桉叽叽喳喳地规划着明天的行程：“我们明天去浮潜吧！听说这里的海底世界可漂亮了！”

盛柠有些犹豫：“可是……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啦！有救生衣的！而且很安全的！”傅诗桉极力怂恿。

盛柠还是有点害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斯尧。

傅斯尧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没抬，淡淡开口：“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勉强。”

傅诗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哥！你别吓唬柠柠！”

盛柠却因为他的话，似乎得到了一些勇气，她小声说：“我……我去试试吧。”

傅斯尧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浮潜的时候，果然出了点小意外。

盛柠虽然穿着救生衣，但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呛了口水，慌乱地扑腾起来。

傅斯尧一直就在她不远处，几乎是在她呛水的瞬间就游了过去，一把将她捞了起来，带回了船上。

“咳咳……咳咳咳……”盛柠趴在船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脸煞白。

傅斯尧站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有些重：“说了不想来就别勉强，吓到了？”

盛柠咳得说不出话，只是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让傅斯尧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瞬间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没事了，喝点水。”

他把一瓶矿泉水拧开，递到她手里。

傅诗桉也上了船，担心地问：“柠柠你没事吧？”

盛柠摇了摇头，喝了几口水，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扫你们的兴了。”

“说什么傻话呢！”傅诗桉搂住她的肩膀，“你没事最重要！”

傅斯尧看着盛柠湿漉漉的头发和惊魂未定的小脸，心里某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

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安慰她，但手伸到半空，又顿住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休息一下，等下带你回去。”他的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6】

从海岛回国后，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傅斯尧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身边有那个胆小又安静的身影。

他会因为傅诗桉带盛柠来家里玩，而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回家。

他会记得她不喜欢烟味，几乎不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抽烟。

他甚至开始留意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看到好看的裙子、可爱的饰品，会下意识地想，她戴上会不会好看。

而盛柠，面对他时似乎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害怕和拘谨。

偶尔，她也会大着胆子跟他聊几句天，比如问他工作忙不忙，或者谢谢他上次出国时照顾她们。

虽然依旧容易脸红，但至少，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这天，傅斯尧在公司处理一个棘手的项目，忙得焦头烂额，心情颇有些不佳。

他习惯性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燃，走到了落地窗前。

刚吸了一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他头也没回。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一道熟悉的、软糯的声音：“傅哥哥，诗桉让我给你送点她做的点心过来……”

傅斯尧抽烟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回过头，看到盛柠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站在办公室中央，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以及他指间夹着的香烟。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像上次一样，带着一点点不满和怯意。

傅斯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将手里的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然后大步走到办公桌旁，按下了空气净化器的开关。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做完这些，他才看向盛柠，语气尽量平静：“她怎么让你送来了？”

盛柠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我正好在附近，桉桉就说顺路让我带过来……她说你忙起来总不记得吃饭。”

傅斯尧走到她面前，接过纸袋。

离得近了，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清甜的、让他心神不宁的茉莉青草香气。

“谢谢。”他说。

“不客气。”盛柠低下头，手指又习惯性地绞在了一起，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傅斯尧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底那点因为工作而产生的烦躁奇迹般地消散了。

他忽然很想逗逗她。

“想说什么？”他故意压低声音，靠近了一步。

盛柠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脸颊绯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没……没什么！”她慌乱地后退了一小步，“傅哥哥你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傅斯尧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胆子还是这么小。

他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纸袋，里面是傅诗桉烤的曲奇饼干，形状有些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新手作品。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得有些发腻。

但他却觉得，味道还不错。

几天后，傅氏集团举办了一场商业酒会。

傅诗桉硬拉着盛柠来“见见世面”。

酒会现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盛柠穿着一件藕粉色的及膝小礼服，头发挽了起来，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比平时成熟了一些，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见底，带着一丝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的懵懂和不安。

傅斯尧作为主人，一直在应酬各方来宾，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个粉色的身影。

他看到有几个不开眼的年轻公子哥围着盛柠和傅诗桉搭讪。

傅诗桉还能游刃有余地周旋，盛柠则明显应付不来，脸上带着窘迫和为难。

傅斯尧眼神沉了沉，跟正在交谈的客户致歉后，径直走了过去。

“聊什么呢？”他走到盛柠身边，很自然地将手虚扶在她的后腰上，形成一个保护占有的姿态。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公子哥，带着无形的压力。

那几人见到傅斯尧，立刻收敛了神色，客气地打招呼：“傅总。”

“哥！”傅诗桉像是看到了救星。

盛柠感受到他手掌隔着布料传来的温热，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反而下意识地朝他靠近了一点点。

这个小动作取悦了傅斯尧。

他看向那几个公子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我妹妹和她的朋友，年纪小，怕生，我带她们去那边看看。”

“傅总请便。”

傅斯尧微微颔首，带着盛柠和傅诗桉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到人少些的露台，傅诗桉长出一口气：“烦死了，那几个家伙像苍蝇一样！”

盛柠也轻轻舒了口气，仰头看着傅斯尧，真诚地说：“谢谢傅哥哥。”

露台的光线有些暗，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傅斯尧低头看着她，放在她后腰的手还没有收回。

她的腰很细，很软。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以后这种场合，不想应付的人，不用理他们。”

“嗯。”盛柠乖巧地点头。

晚风吹拂，带来她发丝的清香。

傅斯尧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泛着柔光的脸颊，心里某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好像，是真的栽了。

栽在这个胆子小小，却总能轻易牵动他情绪的小姑娘手里了。

【7】

酒会之后，傅斯尧决定不再“循序渐进”。

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这种情绪陌生而汹涌，让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开始主动出击。

借口感谢上次送点心，他请盛柠吃饭。

盛柠一开始是拒绝的，架不住傅诗桉在旁边疯狂怂恿：“去啊柠柠！我哥难得这么大方！不吃白不吃！”

于是，就有了第一次“正式”的两人晚餐。

餐厅是傅斯尧选的，环境清幽雅致，隐私性极好。

盛柠显然很紧张，全程几乎都是傅斯尧问一句，她答一句，头都快埋进盘子里了。

傅斯尧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耳尖，有些无奈，又觉得可爱。

“我很可怕？”他放下刀叉，看着她。

盛柠猛地抬起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傅斯尧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诱导。

盛柠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嗯？”

“傅哥哥你……好像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盛柠鼓足勇气说道。

“哦？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傅斯尧来了兴趣。

“就是……很厉害，很严肃，有点……吓人。”盛柠越说声音越小。

傅斯尧低笑出声：“现在呢？”

盛柠偷偷抬眼看了他一下，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里，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现在……好像没那么吓人了。”她红着脸，老实回答。

“那就好。”傅斯尧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以后会更不一样的。”

盛柠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她无所适从。

这之后，傅斯尧“偶遇”盛柠的次数明显增多。

她去看画展，他会“刚好”也在。

她去图书馆，他会“刚好”去那边办事。

甚至她和朋友去逛商场，也能“刚好”遇到在附近谈生意的他。

连傅诗桉都看出了不对劲。

她偷偷问盛柠：“柠柠，你有没有觉得我哥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啊？”

盛柠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又不敢确定，只能含糊地说：“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傅诗桉撇撇嘴，“我哥那人，什么时候这么多‘巧合’了？我看他八成是……”

话没说完，但两个女孩心里都清楚那个可能性是什么。

盛柠的心，因为这个猜测，而变得乱糟糟的。

她承认，傅斯尧很优秀，无论外貌、能力、家世，都是顶尖的。

他对她也很好，很照顾，甚至有些纵容。

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傅氏总裁，而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刚毕业没多久的普通女孩。

而且，他是好朋友的哥哥。

这层关系，让她更加忐忑和犹豫。

【8】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盛柠加班到比较晚，从公司出来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没带伞，站在写字楼门口，看着密集的雨帘发愁。

打车软件显示前面排了五十多人。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冒雨冲到地铁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傅斯尧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盛柠愣了一下：“傅哥哥？你怎么……”

“先上车。”傅斯尧打断她。

盛柠犹豫了一秒，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内温暖干燥，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谢谢傅哥哥。”盛柠系好安全带，小声道谢。

傅斯尧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

然后，他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规律摆动的声音。

盛柠用毛巾擦着头发和肩膀上的水渍，感觉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问：“傅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在附近。”傅斯尧目视前方，语气平淡。

盛柠“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刚好”这个说辞的。

傅氏集团总部离这里并不近，而且这个时间，他应该早就下班了。

难道……他是特意来接她的？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跳有些不稳。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傅斯尧忽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盛柠。”

“嗯？”盛柠下意识地转头看他。

傅斯尧也侧过头，深邃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没有什么刚好。”

盛柠的心猛地一跳。

“我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晚有雨。”傅斯尧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上班，知道你大概率没带伞，也知道这个时间很难打车。”

“所以，我不是刚好在附近。”他顿了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是特意来接你的。”

盛柠彻底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跟她……表白吗？

傅斯尧看着她呆住的模样，像是被吓到了的小动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同时又有些紧张。

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跟人表白，对象还是个胆子这么小的姑娘。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温和一些：“吓到你了？”

盛柠回过神来，脸颊瞬间爆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手指紧紧攥着毛巾，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心里乱得像一团麻，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傅斯尧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他重新看向前方，启动了车子，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用急着回答我。”

“盛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在追你。”

【9】

“我在追你。”

这四个字，像一颗巨石投入盛柠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

盛柠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毛巾，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说他在追她。

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矜贵的傅斯尧，说他在追她。

这一切太过不真实，像是一场梦。

车子停在盛柠家小区楼下时，雨已经小了很多。

盛柠解开安全带，低声道谢：“谢谢傅哥哥送我回来。”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傅斯尧的声音再次响起：“盛柠。”

盛柠动作一顿，却没有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看到他那双让她无所适从的眼睛。

傅斯尧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问：“现在，还觉得我吓人吗？”

盛柠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

“那……”傅斯尧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有没有一点，不讨厌我？”

盛柠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飞快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声音细若蚊呐：“不……不讨厌。”

说完，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立刻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单元门。

傅斯尧坐在车里，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靠回椅背。

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她说，不讨厌。

那就是……有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傅斯尧的“追求”行动更加明目张胆。

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问候。

知道她喜欢某家店的甜品，就让助理每天下午准时送去。

她随口提了一句想看某部新上映的电影，第二天电影票就送到了她手里。

他甚至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盛柠家楼下，美其名曰“顺路”，然后“顺路”送她上班，“顺路”接她下班。

盛柠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不知所措，到后来，渐渐有些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好。

她不得不承认，傅斯尧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当他收起所有的冷硬和锋芒，将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

傅诗桉作为旁观者，看得最是清楚。

她拉着盛柠，一脸严肃地问：“柠柠，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哥，到底怎么想的？”

盛柠低着头，玩弄着衣角，心里也很乱。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傅诗桉挑眉，“我看你最近见到我哥，脸红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说话也自然多了。你敢说你对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盛柠沉默了。

感觉……当然是有的。

那样一个优秀又专注的男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你，呵护你，很难不心动。

可是……

“桉桉，我害怕。”盛柠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迷茫和不安，“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是傅斯尧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盛柠。我怕……怕这一切太快了，怕我承受不起。”

傅诗桉看着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柠柠，我哥那个人，我了解。他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但是，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这么有耐心过。”傅诗桉认真地说，“他是真的喜欢你。”

“至于差距……”傅诗桉笑了笑，“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关别人什么事？只要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就够了。”

“勇敢一点，柠柠。”

【10】

傅诗桉的话，在盛柠心里盘旋了很久。

她开始试着，更坦然地去面对傅斯尧的靠近。

接受他的好意，回应他的关心，甚至，偶尔也会主动给他发信息，分享一些生活中的小事。

傅斯尧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欣喜于她的软化，更加坚定了要将她牢牢圈在自己身边的决心。

这天周末，傅斯尧带盛柠去郊外马场骑马。

盛柠是第一次骑马，有些害怕，傅斯尧就亲自牵着缰绳，带着她在场地里慢慢走。

阳光很好，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傅斯尧看着坐在马背上，紧张得绷直了身体的盛柠，忍不住轻笑：“放松点，有我在，不会让你摔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可靠，奇异地安抚了盛柠紧张的情绪。

她慢慢放松下来，低头看着走在旁边，小心翼翼护着她的男人。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Polo衫和黑色马裤，身姿挺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一刻，盛柠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平稳。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包裹了她。

或许，桉桉说得对。

她应该勇敢一点。

骑完马，两人坐在马场旁的咖啡厅休息。

傅斯尧将一杯热牛奶推到盛柠面前：“喝点热的，压压惊。”

盛柠捧着温热的牛奶杯，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傅斯尧的眼睛。

“傅哥哥。”

“嗯？”傅斯尧看着她，目光温柔。

“我……我想好了。”盛柠的脸有些红，但眼神却很坚定，“我……我愿意。”

傅斯尧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几乎有些不敢置信：“愿意什么？”

盛柠的脸更红了，声音却清晰：“愿意……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傅斯尧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深情。

“盛柠，”他叫她的名字，语气郑重，“谢谢你。”

谢谢你的勇敢。

谢谢你的愿意。

谢谢您，来到我的世界。

两人正式在一起后，傅斯尧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前那个冷漠矜贵、生人勿近的傅总，如今脸上时常带着笑意，甚至开会的时候走神，被助理周铭提醒，他也只是轻咳一声，淡淡道：“继续。”

周铭私下跟同事吐槽：“傅总最近，有点春心荡漾啊。”

傅斯尧把盛柠保护得很好，并没有立刻公开恋情。

但他身边的人，基本都看出了端倪。

比如，他手机屏保换成了一个女孩的侧影照，虽然看不太清正脸，但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盛柠。

比如，他应酬的时候，接到某个电话，语气会瞬间变得温柔耐心：“嗯，在忙，一会儿打给你。”

再比如，他抽烟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有一次，几个合作方的老总来找傅斯尧谈事，习惯性地给他递烟。

傅斯尧接过，刚叼在嘴里，还没点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把烟拿了下来，夹在指间把玩，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家里那位管得严，不喜欢烟味。”

那几位老总都惊呆了。

“傅总，您这是……名草有主了？”

傅斯尧但笑不语，眼底的得意却藏不住。

消息很快传到了傅诗桉耳朵里。

她立刻打电话给盛柠，激动地尖叫：“柠柠！可以啊你！居然真的把我哥这朵高岭之花拿下了！他还说你管他抽烟！你都不知道，他现在那副嘚瑟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盛柠握着手机，听着好友的调侃，脸颊发烫，心里却像是浸了蜜一样甜。

原来，被一个人如此郑重地放在心上，是这种感觉。

【11】

交往三个月后，傅斯尧带盛柠参加了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

到场的基本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比如温润如玉的医生顾言深，玩世不恭的律师陆司屿，还有几个和他们傅家世交的年轻一辈。

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将盛柠带入他的核心社交圈。

盛柠不免有些紧张，全程都紧紧跟在傅斯尧身边。

傅斯尧一直握着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她支持和力量。

他的朋友们虽然好奇，但都很给面子，对盛柠态度友好，言谈举止也十分得体，没有让她感到任何不适。

只有一个人，看向盛柠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轻蔑。

那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雪薇，也是从小和傅斯尧他们一起长大的，明显对傅斯尧有意思。

“斯尧哥，这位是？”林雪薇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目光落在傅斯尧和盛柠交握的手上，带着探究。

“我女朋友，盛柠。”傅斯尧介绍得直接而坦然。

林雪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对着盛柠伸出手：“盛小姐，你好，我是林雪薇。”

她的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让盛柠很不舒服。

盛柠还是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林小姐，你好。”

“盛小姐在哪里高就？”林雪薇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助理。”盛柠如实回答。

“哦……”林雪薇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设计公司啊，那挺辛苦的吧？不像我们，有时候忙起来，也就是看看报表，开开会。”

这话里的优越感，几乎毫不掩饰。

盛柠抿了抿唇，没说话。

傅斯尧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将盛柠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目光冷淡地看向林雪薇：“雪薇，柠柠的工作很好，她喜欢就行。”

林雪薇被傅斯尧当众驳了面子，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斯尧哥说得对，喜欢最重要。”

聚会结束后，回去的车上，盛柠有些沉默。

傅斯尧一边开车，一边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不高兴了？”

盛柠摇了摇头：“没有。”

“因为林雪薇的话？”傅斯尧捏了捏她的手指，“别理她，她那个人，一向如此。”

盛柠抬起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轻声问：“傅斯尧，你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车子刚好遇到红灯停下。

傅斯尧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眉头微蹙：“谁跟你说的这种话？林雪薇？”

“没有。”盛柠低下头，“我就是……自己有时候会这么想。”

傅斯尧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盛柠，你听着。”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感情里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有喜不喜欢，合不合适。”

“我喜欢你，盛柠。”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像是盛满了星辰大海，“从你在楼下，壮着胆子让我掐烟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干净，纯粹，善良，勇敢。”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品质。是我配不上你的纯粹才对。”

“所以，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嗯？”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带着无限的怜惜。

盛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和认真，心里最后那点不安和忐忑，终于烟消云散。

她主动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我知道了。”她红着脸，小声说，“以后不会了。”

傅斯尧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吻得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他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乖。”

【12】

见过朋友之后，傅斯尧和盛柠的感情更加稳定和甜蜜。

傅斯尧彻底成了一个“忠犬”男友，事事以盛柠为先。

盛柠也渐渐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小任性。

比如，会因为他应酬喝酒而生气。

比如，会因为他工作太忙忘记吃饭而唠叨。

再比如，会严格管控他抽烟，一旦发现，必定冷着脸不理他，直到他再三保证下不为例。

傅斯尧对此，甘之如饴。

他甚至会主动跟朋友“炫耀”：“我家柠柠今天又管我抽烟了。”

顾言深笑着摇头：“你没救了，斯尧。”

陆司屿则一脸嫌弃：“恋爱的酸臭味！”

交往一周年纪念日那天，傅斯尧包下了一家高级餐厅的顶楼露台。

鲜花、烛光、小提琴手……浪漫得如同偶像剧。

盛柠穿着傅斯尧特意为她定制的白色礼服，美得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晚餐进行到一半，小提琴手拉起了悠扬浪漫的乐曲。

傅斯尧放下刀叉，站起身，走到盛柠面前，单膝跪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洁却无比璀璨的钻石戒指。

盛柠惊讶地捂住了嘴，心跳瞬间失控。

傅斯尧仰头看着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虔诚和深情。

“柠柠。”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沙哑，“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只有工作和责任。我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被人管着，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愿意为她改变，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每天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我想名正言顺地让你管我一辈子。”

“盛柠，”他深吸一口气，举着戒指，无比郑重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盛柠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滑落。

她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她面前，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和期待，脑海里闪过他们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

从那个夏夜她鼓起勇气让他掐烟，到机场的“凑巧”同行，到异国他乡的“英雄救美”，再到后来他笨拙又真诚的追求，以及在一起后无微不至的呵护……

她何其幸运，能被这样一个人，如此深爱着。

她用力地点着头，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傅斯尧，我愿意！”

傅斯尧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激动。

他颤抖着手，将那枚象征着誓言与永恒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戴在了盛柠左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

他站起身，将喜极而泣的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是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小提琴声依旧悠扬，夜空中有烟花绚烂绽放。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许下一生的承诺：

“我爱你，傅太太。”

来源：平言小说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