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拖欠我70000三年未还,她儿子升学宴我送去欠条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2 21:27 1

摘要:那张薄薄的、写着“今借到陈阳人民币柒万元整”的A4纸,被我特意装进了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相框里,玻璃反着光,把周围人错愕的脸照得扭曲变形。

当我把那张裱起来的七万块欠条,像送牌匾一样送到王丽儿子升学宴主桌上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张薄薄的、写着“今借到陈阳人民币柒万元整”的A4纸,被我特意装进了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相框里,玻璃反着光,把周围人错愕的脸照得扭曲变形。

三年来,我从最初那个客客气气、带着点讨好意味的“丽姐,最近手头方便吗?”,到后来小心翼翼的“王丽,那笔钱……”,再到最后,我连她的名字都懒得在心里默念,只用“那个人”来代替。

这七万块,是我妈的半条命,是我压在心底三年的石头,也是我和王丽,这对曾经好到能互相在午休时分享一个苹果的同事之间,最后剩下的一点,也是最丑陋的联系。

故事,得从三年前那个闷热的下午说起。

第1章 夏日午后的请托

三年前的夏天,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办公室里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吹出来的风却带着一股陈腐的无力感,丝毫驱散不了午后的困倦。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眼皮重得像挂了两只水桶。

“陈阳。”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是王丽。她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着身体,热气氤氲了她的脸。王丽比我大五岁,是我们部门的老员工,平时待人接物八面玲珑,对我这种刚来单位没几年的年轻人尤其照顾。谁的报告格式不对了,她会悄悄指点;谁家有点急事需要临时换班,她总是第一个说“我来”。久而久之,我们都习惯性地喊她一声“丽姐”。

“丽姐,有事?”我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没说话,只是把茶杯放到我桌上,然后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办公室里,这种姿态通常意味着有麻烦事要开口。

“陈阳,姐……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丽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有什么事你直说。”我拍着胸脯,那时候的我,还充满了对人对事的热忱和天真的信任。

王丽叹了口气,眼圈有点红。“是你赵哥,”她口中的赵哥是她丈夫赵建国,“他那个小厂子,最近接了个大单,好事是好事,但前期的材料款有点周转不开。你也知道,跟银行贷款手续多、放款慢,等钱下来黄花菜都凉了。就差个七万块的缺口,急得他这几天嘴上都起了燎泡。”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恳切和期望:“我想着,部门里跟你关系最好,你这人又稳重踏实……能不能,先借我应应急?就两个月,最多两个月!等他第一笔货款一到,我立马就还你。”

七万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小石子,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那是我和我老婆林慧结婚后,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全部积蓄。我们计划着再攒两年,凑个首付,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两居,不用再跟父母挤在老破小里。

我有些犹豫。倒不是信不过王丽,实在是这笔钱对我们这个小家庭来说,分量太重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迟疑,王丽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哭腔:“陈阳,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张不开这个嘴。你赵哥那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事儿他都不知道我来找你了。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她那双保养得很好的手上。一个平时那么要强、那么体面的女人,在你面前这样低声下气地流泪,那种冲击力是巨大的。我当时脑子一热,觉得如果今天我拒绝了,那我们之间那点温情和信任,也就彻底碎了。

“丽姐,你别哭啊。”我慌忙递过纸巾,“钱的事,我想想办法。你让我想想。”

那天晚上,我跟老婆林慧说了这件事。林慧在一家私企做行政,比我更懂得人情世故的复杂。她听完,眉头立刻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七万?全借出去?”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尖锐,“陈阳,你是不是傻?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一个同事,你凭什么这么信她?”

“王丽姐人不错的,平时在单位很照顾我。而且她也说了,就两个月。”我辩解道,但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人不错能当饭吃?人不错能保证她准时还钱?”林慧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我告诉你,钱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到时候伤了和气,钱也要不回来,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丈夫是开厂的,不至于赖我们这点钱吧?”

“开厂的风险才大呢!今天开着明天就可能倒了!陈阳,我们这钱是准备买房子的,是我们的未来,不是拿来给别人救急的!”

那晚我们吵了很久,这是我们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最后,我还是凭着一股莫名的“义气”,说服了林慧。我说,谁都有个难处,我们帮别人一把,以后我们有难处了,别人也会帮我们。做人不能太自私。

林慧气得一晚上没理我,只是在第二天早上,默默地把银行卡递给了我,眼睛红红地说:“陈阳,我信你,但我不信她。字据,必须写,亲笔签名,按手印,身份证复印件,一样都不能少。”

我拿着卡,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在办公室一个没人的角落,我把银行卡和一张写好的欠条递给了王丽。她看到欠条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你看你,搞得这么正式,还信不过姐啊?”她笑着说,语气却有些勉强。

“丽姐,这不是信不过你,是林慧不放心。你知道,女人家家的,心细。”我只能把老婆推出来当挡箭牌。

“懂,懂。”王丽爽快地签了字,按了手印,还主动去复印了身份证。她拿着银行卡,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连声说:“陈阳,谢谢你,真的,你和林慧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等我,两个月,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看着她感激涕零的样子,我心里的那点不踏实,也渐渐被一种帮助了朋友的满足感所取代。我甚至开始想象两个月后,她把钱还给我,我们两家关系更近一层,周末一起吃个饭,多好。

然而,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承诺的保质期,比我想象的要短得多,而它过期的代价,却是我要用整整三年的煎熬来偿还。

第2章 拖延与借口

两个月的时间,在忙碌的工作中一晃而过。

约定的还款日那天,我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我期待着王丽主动找我,或者至少发个信息。然而,直到下班,我的手机都静悄悄的。王丽在办公室里也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见了面依旧笑呵呵地打招呼,仿佛那七万块钱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我安慰自己,可能她就是忙忘了,或者资金还没完全到位,再等等。

又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动静。我有点坐不住了。那天在茶水间碰到她,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丽姐,最近你家老赵的厂子怎么样了?单子顺利吧?”

王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挺好的,挺好的,托你的福,都走上正轨了。”

“那就好,”我顿了顿,鼓起勇气,“那……那个钱……”

“哎呀!”她一拍脑门,满脸歉意,“你看我这记性!忙昏头了!陈阳,真对不住,货款那边出了点小岔子,对方公司财务流程走得慢,得下个月才能到账。你放心,一到账我马上转给你!”

她态度诚恳,理由听起来也合情合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说“没事没事,不急”。

但这次之后,我和她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她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以前午饭我们总是一起吃,现在她要么说减肥不吃了,要么就提前跟别人约好。在走廊里碰见,她也会隔着老远就大声跟另一个人说话,匆匆点头而过。

又一个月过去,依然杳无音信。老婆林慧的耐心彻底告罄。

“怎么样?你的‘好丽姐’还钱了吗?”她每晚都会这样问我,语气里的嘲讽一天比一天重。

我无言以对,只能硬着头皮给王丽发微信。

“丽姐,在吗?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要做个小手术,你看那个钱……”我把姿态放得很低,甚至编了个理由。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第二天上班,我看到王丽在工位上正和别的同事聊得眉飞色舞,讨论她新买的一款名牌包。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不是没看到信息,她只是不想回。

我直接走到她工位前。周围的同事看到我脸色不对,都识趣地散开了。

“王丽,”我第一次没有叫她“丽姐”,“我昨天给你发信息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啊……看到了,昨天太忙,忘了回了。真不好意思。”

“钱呢?”我不想再绕圈子了。

“陈阳,你别急啊,”她站起身,把我拉到旁边的会议室,“最近资金是真紧张,厂子那边又投了一笔钱进去扩大生产。你再等等,就再等两个月,年底了,肯定给你!”

她的语气依旧很诚恳,但眼神却有些闪躲。

那一年年底,我等来的不是七万块钱,而是她朋友圈里一家三口去三亚度假的照片。蓝天,白云,沙滩,还有她儿子脸上灿烂的笑容。而我,正因为没钱给父母家换掉那台漏水的旧洗衣机,被林慧数落了半个钟头。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东西,彻底凉了。

接下来的两年,成了一场漫长的、令人疲惫的拉锯战。

我从微信催款,升级到打电话。一开始她还接,各种理由信手拈来:“孩子报了个很贵的补习班”、“老人生病了”、“车子出了事故要修”……到后来,我的电话她干脆就不接了。

在单位,我们俩已经形同陌路。我不再叫她,她也假装看不见我。整个部门的人都看出了我们之间的不对劲,但没人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我不是没想过撕破脸。林慧催了我无数次:“去她家要!去单位领导那里反映!不行就起诉!”

可我做不到。我总觉得,大家还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我在单位也待不下去。而且,我内心深处还存着一丝幻想,或许她真的有难处呢?或许有一天她会良心发现呢?

这种懦弱和自我安慰,让我在这场债务纠纷里,被动到了极点。

直到去年冬天,我妈在体检中查出了心脏问题,医生建议尽快手术。手术费加上后期的康复费用,至少要十万块。我们自己的存款加上父母的积蓄,还差一大截。

那七万块,从一笔“改善生活”的资金,变成了一笔“救命钱”。

我彻底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我给王丽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几乎是在哀求。我把母亲的诊断证明都拍了过去,我说:“王丽,算我求你了,这笔钱现在是我妈的救命钱,你哪怕先还我一部分也行!”

信息发送成功,然后,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弹了出来。

——“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

她把我删了。

我盯着那个感叹号,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办公室里人来人往,暖气开得很足,我却觉得浑身发冷,从指尖一直冷到心脏。

三年的忍耐、体谅、自我安慰,在这一刻,全成了一个笑话。

第3章 一张烫金的请柬

被王丽拉黑后,我消沉了好几天。林慧看我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叹气。她知道,我不仅仅是为钱发愁,更是为自己三年前那个愚蠢的决定和这三年来无谓的“体面”感到羞耻。

我们开始四处凑钱给我妈做手术。找亲戚借,找朋友借,每一张嘴都那么难开。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一听借钱,要么说自己最近也手头紧,要么就干脆不接电话。人情冷暖,在这段时间里,我算是尝了个透。

最终,我们还是把现在住的这套老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贷了一笔款,才算凑齐了手术费。签抵押合同那天,我爸妈的头发仿佛又白了许多。我心里堵得难受,对王丽的恨意,也达到了顶点。

在单位里,我和王丽已经彻底成了透明人。我不再看她,她也权当我不在。只是偶尔,我会听到她和别人聊起她儿子。她儿子叫赵天,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是她的骄傲。那段时间,正是高三冲刺的关键时期,王丽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朋友圈里晒的都是各种营养餐,配文是“儿子加油,你是妈妈的全部希望”。

我看着那些照片,只觉得无比讽刺。她有钱给儿子买海参鲍鱼,却没有钱还我妈的救命钱。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出院那天,我去办理结算,看着那一长串的缴费单,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一想到那笔本不该背上的贷款,和每个月沉重的利息,另一块石头又压了上来。

就在我妈出院后不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下午,部门的助理小张拿着一堆信件和请柬分发,走到我这里时,递给我一个大红色的信封。信封是硬壳的,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印着“喜报”两个大字。

我疑惑地接过来,翻到背面,落款是“王丽、赵建国敬邀”。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颤抖着手打开请柬,里面是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照片上,王丽和她丈夫赵建国,还有他们的儿子赵天,一家三口笑得灿烂。赵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前戴着红花,意气风发。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犬子赵天,承蒙厚爱,金榜题名,考入本市重点大学。为感念师恩,答谢亲友,特于本周末晚六点,在“凯悦大酒店”三楼宴会厅,聊备薄宴,恭请光临。

凯悦大酒店!

那是我们市里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一桌宴席的价格,普通工薪阶层想都不敢想。

我拿着那张烫金的请柬,手抖得厉害。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有钱在五星级酒店大摆筵席,庆祝儿子升学,却没有钱还我那救命的七万块!

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愤怒、憋屈,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我再也无法用“她可能真的有困难”来麻痹自己。事实就摆在眼前,鲜红刺眼。她不是没钱,她只是不想还!她宁愿把钱花在这些虚无的排场和面子上,也不愿意偿还欠了我三年的血汗钱!

我死死地攥着请柬,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

“陈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对面的同事老李关切地问。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收到一张请柬,有点……惊喜。”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把请柬拍在饭桌上。林慧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暴跳如雷,反而异常平静。

“去吗?”她问我。

“不知道。”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去。”林慧的语气不容置疑,“不仅要去,还要带上一份‘大礼’。”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她走到书房,从抽屉的最深处,翻出了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正是那张被我保存了三年的欠条。白纸黑字,红色的手印依旧鲜艳。

“陈阳,”林慧一字一顿地看着我,“这三年来,你为了所谓的同事面子,忍了多少气,受了多少委屈?结果呢?人家把你当傻子!现在,人家把脸伸过来让你打,你还不敢动手吗?手术的钱是怎么来的?我们背着贷款,他们家却在五星级酒店里欢天喜地?凭什么!”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是啊,凭什么?

我凭什么要为了维持一个早已破裂的关系,牺牲我自己家人的利益和尊严?我凭什么要让一个毫无信义的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用我的血汗钱换来的风光?

我的懦弱,我的忍让,换来的不是理解和感激,而是对方的得寸进尺和彻底无视。

那一刻,我心底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逐渐成型。

“林慧,”我看着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你说得对。我们去,而且要送一份让她永生难忘的‘大礼’。”

第4章 一份特殊的“贺礼”

周六,升学宴当天。

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没有去商场挑选什么礼物,而是径直去了市里最大的一家装裱店。

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戴着老花镜,正在慢悠悠地给一幅山水画做最后的修饰。

“老板,我想裱个东西。”我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张欠条。

老板扶了扶眼镜,接过欠条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惊讶和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小伙子,你这是……裱欠条?”

“对。”我点点头,语气平静。

“我开店三十年,裱过字,裱过画,裱过结婚照,也裱过孩子的奖状,裱一张欠条,还真是头一回。”老板咂了咂嘴,把欠条放在工作台上,用镇纸压好,“说吧,想要个什么框?”

“最好的。”我说,“要最气派的,红木的,看着就像送人的牌匾那种。”

老板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行,我明白了。保证给你做得体体面面,让你送得出手。”

一个小时后,我拿着那份特殊的“贺礼”走出了装裱店。红木框沉甸甸的,打磨得油光锃亮,玻璃面擦得一尘不染。那张写着“柒万元整”的欠条,被衬在金色的底纸上,显得格外庄重,也格外讽刺。

我抱着它,像抱着一个炸药包。

回家的路上,我甚至能感觉到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我把“牌匾”用一块红布包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我的心跳得很快,一部分是紧张,一部分是即将到来的决战前的兴奋。

下午,林慧陪我去商场买了身新西装。她说,人要衣装,我们不是去哭穷的,是去讨债的,气势上不能输。

穿上笔挺的西装,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坚毅的自己,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这股力量,是被逼到绝境后的反弹。

傍晚五点半,我和林慧打车前往凯悦大酒店。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一盏盏亮起,流光溢彩。而我的心里,却是一片肃杀。

“怕吗?”林慧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凉。

我摇摇头,反手握紧她:“以前怕,现在不怕了。没什么比让我妈躺在病床上,我却拿不出钱更可怕的了。”

凯悦大酒店门口豪车云集,宴会厅设在三楼,门口立着一个巨大的签到台和一块印着赵天照片的迎宾板。王丽和她丈夫赵建国正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王丽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旗袍,化着精致的妆,看起来雍容华贵。赵建国也穿着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亮,不停地和来宾握手寒暄。他们看起来那么风光,那么幸福,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得意的人。

看到我俩走过来,王丽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她大概没想到我真的会来。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主动迎了上来,热情得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快。

“哎呀,陈阳,林慧,你们可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赵建国也伸出手,想和我握手。我没有理会,只是抱着那个用红布包裹的“贺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王丽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笑着说:“陈阳这是……还带了礼物来,太客气了。”

我没有回头,和林慧一起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金碧辉煌,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几十张铺着金色桌布的圆桌座无虚席,宾客们觥筹交错,笑语喧哗。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赵天从小到大的照片。

这是一个典型的、充满喜庆和炫耀意味的场合。

我和林慧被安排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同桌的都是单位的同事,大家看到我,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有人想开口打招呼,但看到我阴沉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俩谁也没动筷子,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时机。

六点半,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说了一大堆热情洋溢的开场白,然后请今天的主角,赵天,以及他的父母上台。

王丽挽着丈夫的胳膊,拉着儿子的手,一家三口在追光灯下走上舞台,接受着全场的掌声和祝福。

“……今天,我最高兴的,不是我儿子考上了多好的大学,而是我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正直、善良、懂得感恩的人!”王丽拿着话筒,声音激动得有些哽咽,“在这里,我要感谢所有帮助过我们家的亲朋好友,你们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

“正直、善良、懂得感恩?”

我听到这几个词,只觉得一阵反胃。

就是现在了。

在全场最热烈的掌声中,我站了起来。林慧在我身后,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红木相框,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向灯光聚焦的舞台。

我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沉稳。周围的喧嚣似乎在渐渐远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疑惑、好奇和不解。

我能感觉到王丽的目光,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惊恐。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片煞白。

我走到主桌前,那里坐的都是他们家最重要的亲戚。

然后,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我缓缓地、郑重地,揭开了包裹在相框外面的那层红布。

第5章 寂静的喧哗

当红布被揭开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宴会厅的喧哗声,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舞台上那首喜庆的背景音乐还在兀自响着,显得格外刺耳。

红木相框里,那张白纸黑字的欠条,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每一个字都清晰得令人心惊。尤其是“柒万元整”那几个大写的汉字和下面鲜红的手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王丽一家的脸上。

主桌上的亲戚们伸长了脖子,看清相框里的东西后,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震惊,再从震惊变成了尴尬和鄙夷。窃窃私语声开始像潮水般从各个角落蔓延开来。

舞台上的王丽,彻底僵住了。她手里的麦克风“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啸叫。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相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旁边的赵建国,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神里先是震惊,然后是羞辱,最后是滔天的怒火。

只有他们的儿子赵天,那个今天本该是全场最耀眼的明星,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到主桌前,将那个沉甸甸的相框,“砰”的一声,立在了桌子的正中央,正对着赵天的爷爷奶奶。

“王丽,赵哥。”我转过身,抬头看向舞台上的他们,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赵天金榜题名的大喜日子。我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一份‘厚礼’,祝贺你们家,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我指着那个相框,一字一句地说:“这份贺礼,价值七万块。三年前,你们家周转不开,我把给我妈准备的养老钱借给了你们。说好两个月就还,结果一拖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催过,求过,甚至把我妈要做手术的诊断证明都发给了你。结果呢?你把我拉黑了。”

“我妈做手术,我没办法,只能把父母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拿去抵押贷款。而你们,却有钱在五星级酒店大摆筵席,一桌饭钱,顶我爸妈半个月的退休金。”

我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胸中的积郁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倾泻而出。

“王丽,你刚才在台上说,你把儿子培养成了一个正直、善良、懂得感恩的人。我想问问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算不算正直?别人在你危难时伸出援手,你心怀感激,这算不算感恩?”

“你用着我的救命钱,在这里高朋满座,庆祝未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未来,已经被你们毁了!”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直戳王丽的心窝。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幸好被赵建国一把扶住。

“你……你胡说八道!”赵建国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是污蔑!你这是诚心来捣乱的!”

“捣乱?”我冷笑一声,“欠条就在这里,白纸黑字,还有你的好妻子王丽的亲笔签名和红手印。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都可以做个见证。看看是我在胡说,还是你们在耍赖!”

台下的宾客们彻底炸开了锅。大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看向王丽一家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一场原本风光无限的升学宴,转眼间变成了一出公开处刑的闹剧。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天终于明白了过来,他看着桌上那个刺眼的相框,又看看我,再看看自己面如死灰的父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王丽尖叫着,声音歇斯底里。

“够了!”

一声暴喝,来自主桌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应该是赵天的爷爷。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相框,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然后重重地把相框拍在桌上。

“王丽!赵建国!你们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气得浑身发抖,“我们赵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们丢尽了!”

赵建国再也撑不住了,他一个箭步从舞台上冲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眼睛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我让你来捣乱!我让你来毁了我儿子!”他挥起拳头就要朝我脸上砸来。

我没有躲。林慧尖叫着冲了过来,周围的同事也赶紧上来拉架。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酒店保安冲了进来。

混乱中,我看到王丽瘫坐在舞台上,用手捂着脸,发出了绝望的哭声。她的儿子赵天,那个本该享受荣耀和祝福的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不堪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羞耻和迷茫。

我知道,这场升学宴,彻底毁了。

但我的债,也该有个了结了。

第6章 迟来的真相

在保安的干预和同事的拉拽下,我和赵建国被分开了。

我的嘴角被打了一拳,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这三年的憋屈,仿佛随着这一拳,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宴会自然是办不下去了。宾客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起身离席,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几眼这出闹剧的主角。昔日的热闹与风光,瞬间化为一地鸡毛。

酒店经理赶了过来,为了不影响其他客人,他把我们几方“请”到了一个小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我和林慧坐在一边,王丽、赵建国和他们的儿子赵天,还有那位气得不行的老爷子,坐在另一边。

王丽还在不停地抽泣,妆都哭花了,露出了憔悴的底色。赵建国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我一眼。赵天低着头,一言不发,肩膀微微耸动。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一拍桌子,对着赵建国吼道。

赵建国停下脚步,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开口了,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大家……”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三年前,他的厂子确实是接了个大单,但也就在那时,他最信任的一个合伙人,卷走了公司账上所有的流动资金,跑路了。厂子一夜之间就陷入了绝境,不仅没钱买原材料,还欠了一屁股供应商的债。

王丽找我借的七万块钱,根本不是什么周转款,而是填了其中一个最紧急的窟窿。

从那以后,他们的日子就没好过过。为了维持工厂运转,赵建国开始拆东墙补西墙,借高利贷,四处求人。但窟窿越来越大,最终,工厂还是在一年半以前,彻底倒闭了,还欠下了两百多万的巨额债务。

这两年,他们一直在变卖房产、车子,偿还债务。为了不让亲戚朋友知道,他们还特意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住。王丽在单位表现得风风光光,背地里却要打好几份零工,晚上去餐厅刷盘子,周末去做保洁。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忍不住问,“如果你早告诉我实情,我也许……”

“说什么?”赵建国苦笑一声,满脸的自嘲,“告诉你我们家破产了,告诉你我们一无所有了?我赵建国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个面子!我怎么可能拉下脸去跟别人说这些?”

王丽也抬起哭肿的眼睛,看着我:“陈阳,我对不起你。不是不想还钱,是真没钱。每次你催我,我都像被刀割一样。我怕啊,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会去单位闹,会去我家闹。天天的学习压力那么大,我不想让他知道家里变成了这样,我只想让他安安心心高考……”

“那这场升学宴呢?”林慧冷冷地问,“你们都有钱在凯悦办酒席,会没钱还我们这七万?”

提到升学宴,赵建国脸上露出了更深的痛苦。

“这……这是我最后一点执念了。”他低声说,“我这辈子是完了,但我不能让我儿子被人看不起。他考得那么好,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我想风风光光地给他办一场升学宴,告诉所有人,我们家还没倒。这笔钱……是我用最后一张信用卡透支的。我想着,等收了礼金,就先还你一部分……”

我沉默了。林慧也沉默了。

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和荒唐。

我一直以为,王丽是恶意赖账,是为了自己的享乐,宁愿牺牲我的利益。我恨她的无情,鄙视她的自私。

可我没想到,在这层表象之下,包裹着的,是一个家庭为了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而进行的种种挣扎和谎言。

他们是可恨的,因为他们的自尊和虚荣,确确实实地伤害了我,让我和我的家庭陷入了困境。

但此刻,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那副凄惨的模样,我心里的恨意,却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悲哀。

为了所谓的面子,他们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也把别人拖下了水。这值得吗?

“钱,我们会还。”一直沉默的老爷子开口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歉意,也有着老一辈人的担当,“我们老两口还有点积蓄,加上这套老房子,凑一凑,先把你这笔钱还上。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一直低着头的赵天,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叔叔,对不起。”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我爸妈做错了事,我替他们向您道歉。这笔钱,等我上了大学,我会去打工,我来还。请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看着这个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少年,我心里最后一点怨气,也彻底烟消云T散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赢了,我要回了我的钱。但这场胜利,却没有给我带来想象中的喜悦。

第7章 没有赢家的战争

升学宴事件过去一个星期后,我的银行卡上收到了一笔七万元的转账。

汇款人是赵建国的父亲。

收到钱的那一刻,我没有立刻告诉林慧,而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了半包烟。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打赢了一场战争,却发现战场上除了废墟,什么都没剩下。

林慧回来后,我把手机递给她看。她看着那条到账信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

“总算是了结了。”她说。

“是啊,了结了。”

那晚,我们俩都没再提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件事里,没有真正的赢家。我虽然拿回了钱,却失去了一个曾经的朋友,也看透了人性的复杂和脆弱。王丽一家,更是输得一败涂地,不仅输了金钱,更输掉了尊严和信誉。

第二天,我主动去财务部,把我妈那笔手术费的贷款,提前还清了。当银行的工作人员把还款凭证递给我时,我感觉压在心上三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一身轻松。

又过了几天,我在公司的内部通讯录上,看到了王丽的名字。她的状态,已经从“在职”变成了“离职”。

我猜到了这个结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已经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未来的生活会怎样。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秋天的时候,我妈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下楼散步了。看着她在夕阳下和邻居们有说有笑,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一次,我和林慧散步,路过凯悦大酒店。看着那栋金碧辉煌的建筑,林慧突然问我:“陈阳,你后悔吗?用那种方式去讨债。”

我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不后悔。”我说,“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那么做。因为我有我的底线要守护,那就是我的家人。但我可能会……多一点点对人性的理解。”

是啊,在极致的愤怒和冲动之后,我学会了去思考行为背后的动机。王丽和赵建国固然有错,但把他们逼到那一步的,又何尝不是这个社会对“体面”和“成功”的过度苛求呢?如果他们能早一点放下所谓的面子,坦诚相告,也许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

而我,也在这件事里得到了成长。我明白了,善良需要带点锋芒,忍让需要有底线。面对无理的伤害,沉默和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有时候,看似最激烈的反抗,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那只被我裱起来的欠条,我没有扔掉。我把它从那个华丽的红木相框里取出来,折好,放进了书房抽屉的最深处。

它不再是一份催命符,也不再是一份耻辱的证明。

它成了一个警示牌,时刻提醒我:

永远不要轻易考验人性,但也永远不要丧失对复杂人性的理解。在守护自己权益的同时,也尽量,给走投无路的人,留一丝体面。

当然,前提是,他们也曾想过要给你体面。

来源:青涩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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