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妹夫，你看，这三十万放银行里，一年撑死也就那么点利息，还不够你请客吃顿饭的。你借给我，我算你两分利，这不比银行强多了？与其让银行赚这个钱，不如便宜我这个当哥的，也算是支持我创业了。”表哥赵伟军搓着手，满脸堆笑地看着我丈夫周文斌，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脸上。我丈夫
“妹夫，你看，这三十万放银行里，一年撑死也就那么点利息，还不够你请客吃顿饭的。你借给我，我算你两分利，这不比银行强多了？与其让银行赚这个钱，不如便宜我这个当哥的，也算是支持我创业了。”表哥赵伟军搓着手，满脸堆笑地看着我丈夫周文斌，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脸上。我丈夫还没开口，我婆婆先一拍大腿：“哎哟，伟军这话说得在理！”
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家那不到九十平的客厅里。而我，作为这笔钱真正的主人，却像个外人一样，被挤在沙发角落，无人问津。
事情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我妈一个电话打过来，拐弯抹角半天，才说出表哥赵伟军想创业，看中了现在火热的奶茶生意，就差三十万启动资金。我妈的意思很明确，想让我这个“嫁得好”的女儿出点血，帮衬一下娘家侄子。
我妈知道我们有存款，因为去年我爸生病住院，我提过一嘴。现在，这笔救命钱的备用款，倒成了我表哥眼里的“闲钱”。
我这个表哥赵伟军，从小就不务正业，眼高手低。三十五六的人了，工作换了十几个，没一个干超过半年的。前年说要开烧烤店，撺掇我舅舅把养老钱都拿了出来，结果不到四个月就关门大吉，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风头一过，又盯上了奶茶店。
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这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是我们夫妻俩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血汗钱。借给赵伟军，跟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我被我妈的亲情绑架搞得头疼，但还是咬死了不松口。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杀到了我家。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婆婆竟然也掺和了进来。
我婆婆王秀兰，是个典型的老好人，尤其爱面子。她觉得亲戚开口了，不借就是我们家小气。赵伟“军那句“便宜你”，更是说到了她心坎里。在她看来，这不仅是帮忙，还是一笔划算的“投资”。
“文斌，你表哥说得对啊。这钱放着也是放着，借出去还能多拿点利息，多好的事儿。”婆婆转向我丈夫，开始敲边鼓。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表哥，不是我们不借。这三十万，是我们准备明年换房子的首付款，早就跟中介看好房子了，实在是动不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又坚决。
赵伟军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方静，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什么看好房子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借。怎么，嫁出去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伟军，你怎么说话呢！”我妈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真得罪她这个宝贝侄子，只能转头对我使眼色，“静静，你少说两句。你表哥也是一时着急。”
他这番话，说得好像我们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我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反驳，我婆婆却又开口了。
“静静啊，伟军说得虽然不好听，但也是实话。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这钱放在你们手里，指不定哪天就乱花掉了。不如借给你表哥，还能生利息。换房子的事不着急，再攒攒嘛。”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婆婆嘴里说出来的。她平时对我还算不错，可一到这种事关“面子”和“小利”的时候，就完全拎不清。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失望。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借，他只是想息事宁人。可这件事，能息事宁人吗？这三十万借出去，我们的小家就等于被掏空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知名的奶茶品牌做区域经理。我看着来电显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接起电话，故意开了免提。“喂，李悦，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我瞥了一眼赵伟军，他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我故作惊讶地问：“真的吗？加盟费打八折？那得省多少钱啊？”
“可不是嘛！光加盟费就能省下小十万！而且我们品牌现在是市场头部，自带流量，不像那些杂牌子，开起来能不能回本都难说。我跟你说，这机会可难得，名额就一个，你要是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挂了电话，客厅里一片寂静。
赵伟军的眼睛都亮了，他凑过来，脸上又堆满了笑：“静静，你同学是哪个牌子的？这么厉害？加盟费能打八折？”
我淡淡地说：“就是现在商场里最火的那个，叫‘茶语时光’的。”
“妹夫，静静，”赵伟军搓着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看，既然你有这个门路，能不能……帮哥一把？这个名额让给我呗？我保证，店开起来，利润咱俩对半分！”
我心里冷笑，刚才还理直气壮地要借钱，现在就变成求我让名额了。
我还没说话，我婆婆又激动了：“对啊对啊！静静，这可是好事啊！伟军是你表哥，自家人！你把这个名额给他，让他去开店，以后赚了钱，还能忘了你们的好？这不比借钱强多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理所当然的嘴脸，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在他们眼里，我的资源，我的人脉，都应该无条件地为他们服务。
我看着赵伟军，慢悠悠地开口：“表哥，这名额让给你也不是不行。我同学说了，这个内部名额是绑定的，必须用我的名字去申请加盟。也就是说，店的法人，得是我。”
赵伟军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这有什么！法人是你，实际经营是我不就行了！咱们写个协议，利润对半分！”
这话一出，赵伟军的脸彻底黑了。他想的是空手套白狼，借我的钱，用我的资源，开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店。而我的提议，是让他从老板变成我的打工仔。
“方静，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你哥？”他恼羞成怒。
“不是信是规矩。”我站起身，不再看他，而是转向我丈夫和婆婆，“文斌，妈，你们觉得呢？既然是投资，总得有个章法。用我的名义加盟，出了任何问题，法律责任都是我来承担。我把控财务，也是为了保证我们的投资安全。这三十万，我们可以不出，直接算技术入股和资源入股，占一半的股份，这很公平吧？”
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都表态了，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她虽然拎不清，但也知道，能分一半的利润，总比单纯拿点死利息要强。
我妈看着赵伟军难看的脸色，急得不行：“静静，怎么能让你表哥给你打工呢？这说出去不好听啊。”
“妈，这不是打工，这是合作创业。”我平静地看着她，“如果表哥连这点都接受不了，那说明他根本没有创业的诚意，只是想拿我们的钱去试水。那这钱，我更不能借了。”
赵伟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我骂道：“方静，你行！你真是翅膀硬了！算我看错你了！”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妈追了出去，嘴里喊着“伟军，你别生气”，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周文斌，还有一脸尴尬的婆婆。
那晚之后，我妈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知道，如果我那天心软了，那三十万肯定是有去无回，到时候不仅钱没了，亲戚也做不成了。
我把周文斌拉到书房，把资料给他看。“老公，要不，我们自己干吧？”
周文斌吓了一跳：“我们自己干？你不是说这钱要换房子吗？”
“房子可以晚两年换，但机会错过了就没了。”我认真地分析给他听，“我们有存款，有内部渠道，加盟费能省一大笔。我懂财务，你懂技术，我们夫妻俩齐心协力，总比把钱借给不靠谱的亲戚强吧？”
我们用我的名额，顺利地拿下了加盟权。选址、装修、招聘、培训，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我们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每天忙得像陀螺，虽然辛苦，但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奶茶店开业那天，生意异常火爆。我妈和我婆婆也来了，看着店里排起的长队，她们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羡慕，也有一丝尴尬。
赵伟军没有来。我后来听我妈说，他又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干了不到半个月，嫌太辛苦，又不干了。
那天晚上，我和周文斌盘完账，看着账户里的数字，都忍不住笑了。
“老婆，你当初那个电话，真是神来之笔。”周文斌抱着我，由衷地感叹。
我靠在他怀里，笑着说：“有时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对付那些想占便宜的人，你得比他更精明。善良需要带点锋芒，不然就成了软弱。”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我知道，有些道理，只有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们才能真正明白。
而关于表哥赵伟军，我听说他后来还是不死心，跟风搞起了直播带货，结果赔得更惨，连我舅舅的老房子都给抵押了出去。我妈打电话给我，哭着求我再帮帮他。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妈，我可以每个月给舅舅舅妈一笔生活费，保证他们安享晚年。但赵伟军的路，必须他自己走。我能帮他一次，帮不了他一辈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他连渔网都懒得撒，谁也救不了他。”
来源：陌上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