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员后到小厂做电工,老板女儿总是为难我,老板看着我旧军功章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4 13:00 5

摘要:很多年后,林晓晓成了我的妻子,老厂长林国栋把整个工厂都交到了我手上。他拍着我的肩膀,眼眶微红,只说了一句话:“建军,这厂子,交给你这样的兵,我放心。”

很多年后,林晓晓成了我的妻子,老厂长林国栋把整个工厂都交到了我手上。他拍着我的肩膀,眼眶微红,只说了一句话:“建军,这厂子,交给你这样的兵,我放心。”

可没人知道,在这句话之前,我熬过了整整三年。

三年里,林晓晓的刁难像厂里永不停歇的机器轰鸣,而她父亲,我的老板林国栋,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尤其是在他无意中瞥见我那枚锁在抽屉里的二等功军功章时。

一切,都要从我脱下军装,第一次走进那间烟火气十足的传达室说起。

第1章 生锈的齿轮

那年秋天,我揣着复员证,告别了营房和那身穿了八年的军绿,回到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北方小城。部队推荐我去市电业局,可我掂量了一下自己,除了在部队里练就的一身维修技术和使不完的力气,人情世故方面,我比一张白纸还干净。思来想去,还是托了老班长的远房亲戚,进了这家名叫“国栋机械”的私营小厂。

厂子不大,两排红砖瓦房,院里堆着些半成品的铁疙瘩,空气中永远飘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面试我的人就是老板,林国栋。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手上全是老茧和黑色的油污,看着不像老板,倒像个老车工。

他没问我太多,只是拿过我的复员证,翻来覆去地看,目光在“技术兵种”和“服役年限”那两栏停留了很久。

“部队里出来的,能吃苦。”他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厂里缺个电工,管着所有机器的线路和配电箱,活儿杂,有时候还得跟着装卸,干不干?”

“干。”我回答得干脆,像在部队里回答连长一样。

他笑了,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行,明天就来上班吧。试用期三个月,工资八百。”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没想到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尖锐的声音。

“爸,就这么定了?电路图他看得懂吗?有电工证吗?别是哪儿混不下去的吧?”

我循声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办公室门口,穿着时髦的连衣裙,跟这个满是油污的工厂格格不入。她抱着胳膊,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写着“怀疑”两个字。

林国栋眉头一皱:“晓晓,怎么跟你陈大哥说话呢?这是陈建军,我们厂新来的电工师傅。”

“师傅?”林晓晓嗤笑一声,走进来,把一沓文件拍在桌上,“爸,现在招工得正规点。他看着比我还小,万一操作不当,把机器烧了怎么办?咱们厂那台德国老车床,零件都配不到了。”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在部队,我负责维护的是整个营区的通讯设备,比这小厂的线路复杂多了。但这些,我没必要说。军人的习惯是,用做的,而不是用说的。

林国栋似乎有些尴尬,对我说:“建军,你别介意,这是我女儿林晓晓,刚从大学毕业,在厂里管行政,年轻人,说话直。”

然后他又转向女儿,语气严肃了些:“陈师傅是部队出来的技术兵,我信得过。这事我定了,你别管了。”

林晓晓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但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事没完。

我的工作就这么开始了。林国栋说得没错,活儿确实杂。除了日常的线路检修,哪个车间的灯泡坏了,哪个开关跳闸了,甚至食堂的绞肉机不动了,都归我管。我话不多,埋头干活,部队养成的习惯让我做事有板有眼,工具用完永远擦得锃亮,整齐地码在工具箱里。

老师傅们都挺喜欢我,觉得我踏实肯干,手艺也好。唯独林晓晓,像是跟我卯上了劲。

我刚把一个接触不良的开关修好,她就拿着个小本子过来:“陈建军,维修记录填了吗?故障原因、处理方式、耗材,都要写清楚。”

我刚从满是灰尘的配电箱后面钻出来,她又皱着眉过来:“你的工具箱怎么放这儿了?不知道要放在指定区域吗?万一绊倒人了怎么办?”

甚至有一次,我帮着装卸队的师傅们抬一个大铁件,她看到了,冷冷地说:“你是电工,不是搬运工,分内分外的事要搞清楚,别总想着表现。”

我始终没跟她红过脸。对我来说,这些都算不上“为难”,顶多算是规矩多。在部队,比这严苛一百倍的条例我都遵守过。我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才隐约找到了答案。

那天下午,我正在库房整理备用电缆,林国栋也进来了,说是找个旧零件。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问我部队的生活,问我有没有想家。

正聊着,他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了我放在置物架顶上,那个我从部队带回来的小木箱。箱子没锁,盖子虚掩着,露出了里面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旧军装的一角,还有旁边一枚静静躺着的军功章。

那是我在一次边境的紧急抢修任务中,冒着生命危险修复了被山洪冲毁的通讯线路,保障了指挥畅通,部队给我记的二等功。它是我军旅生涯最珍贵的纪念,我舍不得锁在家里,就带到了厂里,放在这个只有我自己会来的库房角落。

林国栋的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了,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却又在快要碰到那枚军功章时停住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是……二等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充满了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嗯,一次抢修任务。”

他没再问是什么任务,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枚军功章,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那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伤感和追忆。

“好样的,好样的兵……”他喃喃自语,然后转过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建军,好好干。”

说完,他便沉默地走出了库房,连他要找的零件都忘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也正是从那天起,我发现林晓晓对我的“为难”变本加厉了。她不再只是挑剔我的工作流程,而是开始质疑我的工作能力。

工厂的生活,就像一台缓慢转动的旧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固定的轨道上发出熟悉的声响。而我,似乎成了一个意外卡进去的、格格不入的新零件,正在被另一个齿轮,用尽全力地排挤着。

第2章 沉默的火花

日子在林晓晓的“找茬”和我的沉默中一天天过去。我把她的行为,归结为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小姐的任性,以及对我这个“空降兵”的不信任。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活儿干得更扎实,让她挑不出任何技术上的毛病。

厂里的老师傅王德海看不过去,有次趁着午休,偷偷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支烟。

“建军,别往心里去。晓晓那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觉得你太年轻,怕你爸被骗了。”王师傅压低声音说,“前年,厂里也来过一个退伍兵,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干了俩月,偷了仓库一批铜料跑了。从那以后,晓晓对生人就特别警惕。”

我恍然大悟,心里那点疙瘩解开了一些。原来是有前车之鉴。我点点头,对王师傅说:“王叔,我明白,谢谢你。”

“明白就好,你踏实肯干,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时间长了,她就知道了。”

我以为王师傅说的是对的,只要我用行动证明自己,误解总会消除。但事实证明,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那天,二车间的磨床突然停了,整个车间的生产线都卡在那里。车间主任急得满头大汗,跑来找我。我过去检查了一遍,发现是电机内部的线圈烧了。这是个大活儿,得把电机整个拆下来,重新绕线圈,再装回去,没个一天一夜弄不完。

我跟车间主任一说,他脸都白了:“一天一夜?这批货明天就要交,等不及啊!”

“那只能换个新的电机了。”我提议。

“仓库里没有备用的,采购新的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

正说着,林晓晓闻讯赶来,她看了一眼趴窝的磨床,又看了看我,眉头紧锁:“陈建军,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她听完,语气立刻就变得不善:“线圈怎么会烧?是不是你日常检修没做到位?我看了你的巡检记录,昨天你才检查过二车间,怎么今天就出问题了?”

这话问得极不客气,几乎就是直接指责我失职。

我心里也来了火,但还是压着性子解释:“林经理,电机线圈老化是主要原因,这台磨床用了快十年了,属于正常损耗。巡检只能发现外部问题,比如线路松动、温度异常,线圈这种内部老化,不拆开是看不出来的。”

“我不管什么内部外部!我只知道机器坏了,生产停了!”林晓晓的音量提高了不少,“现在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已经说了,要么花时间修,要么等新电机。”我平静地回答。

“等?厂里的损失你负责吗?”她咄咄逼人。

周围的工人们都围了过来,看着我们。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一种被无理取闹激起的怒意。在部队,对错分明,没人会这样胡搅蛮缠。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经理,我是一名电工,我的职责是维修设备。现在设备出了问题,我给出了两种解决方案。至于因为设备老化造成的停产损失,这个责任,我不背。”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顶撞”她。

林晓晓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人会突然这么强硬,她愣了一下,随即脸涨得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林国栋过来了。

“吵什么吵?整个厂都听见了!”他沉着脸,目光在我们俩之间扫了一圈。

车间主任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林国栋听完,走到磨床前,用手摸了摸电机外壳,又看了看铭牌,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我说:“建军,这电机,你有把握修好吗?”

“有。”我回答,“但是需要时间。”

“多久?”

“如果没人打扰,今晚我通宵,明天早上保证能用。”我说得斩钉截铁。在部队搞技术保障,军令如山,我说行,就一定行。

林国栋点点头,然后转向林晓晓,语气不容置疑:“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晓晓,你安排人把这批货的交货期跟客户协调一下,就说设备故障,我们愿意承担一部分违约金。其他人,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又对我说:“建军,辛苦你了。晚上让食堂给你留饭。”

人群散去,林晓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那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多了一丝别的东西,像是不甘,又像是……委屈。

那天晚上,整个车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把电机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掉烧毁的线圈,然后拿出新的铜线,一圈,一圈,耐心地重新绕制。这是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细致的活儿,不能有丝毫差错。

深夜,车间里静得只能听到铜线划过绝缘纸的沙沙声。我全神贯注,仿佛又回到了部队的维修间,每一次操作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林国栋。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和一瓶啤酒。

“还没弄完?”他走过来,把饭盒放在旁边的操作台上,“先吃点东西吧。”

我有些意外:“厂长,您怎么还没回去?”

“睡不着,过来看看。”他拧开啤酒,递给我,“陪我喝点。”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部队禁酒,复员后我也几乎没碰过。

林国栋自己也开了一瓶,靠在旁边的机床上,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看着我手里的活儿,忽然开口道:“晓晓今天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针对你。”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厂子,是我跟她叔,两个人白手起家干起来的。”林国栋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有些悠远,“她叔……也是个兵,跟你一样,也是技术兵。”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看着他。

“后来,他走了……在一场意外里。”林国栋的眼圈红了,他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似乎想把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从那以后,晓晓就变了。她把这厂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觉得这是她叔留下的念想。所以,她对厂里的任何事都特别紧张,生怕出一点差错。她不是不信任你,她是怕了,怕再有任何闪失。”

我手里的铜线,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我终于明白了林晓晓那份尖锐和刻薄背后,藏着的是什么。那不是刁难,而是一种笨拙的、过度的保护。她保护的,是她父亲的心血,是她对叔叔的怀念。

也就在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总是咄咄逼人的林经理背后,一个女孩脆弱的影子。

第3章 德国老车床的低吼

电机修好后,第二天一早,磨床重新发出了轰鸣。车间主任对我千恩万谢,工人们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林晓晓没说什么,只是早上开生产例会的时候,通报表扬了电工组及时排除重大故障,保障了生产。虽然没提我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自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紧逼。虽然还是会检查我的工作记录,但语气里少了些质问,多了些公事公办的味道。

我以为我们会就此进入一种相安无事的同事关系,直到那台德国老车床再次把我们推到了对立面。

这台车床是厂里的“元老”,林国栋创业初期从一家倒闭的国营厂淘换来的,年纪比我还大。虽然老,但精度极高,厂里所有高精度的活儿都得靠它。可它也一身的毛病,三天两头闹脾气,电路系统尤其不稳定。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它做例行保养,林晓晓抱着一沓图纸走了过来。

“陈建军,停一下。”她把图纸在我面前摊开,“这是一个新客户的单子,要求很高,必须用这台车床做。你再仔细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我接过图纸看了看,工艺要求确实复杂。我点点头:“放心吧,林经理,我会把所有线路都重新检查加固一遍。”

“不是重新检查,我是说,你有没有办法对它的电路系统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造升级?”林晓晓语出惊人,“老是这么修修补补,太耽误事了。我查过了,这台车床的机械部分保养得很好,就是电控系统太老旧了。”

我愣住了。改造升级?这可不是换个开关、接根电线那么简单。这台车床的电路设计是几十年前的,图纸早就没了,所有的线路布局和逻辑关系都得靠自己一点点摸索,然后设计一套全新的、能跟老旧机械部分完美匹配的电控系统。这工程量,不亚于重新设计半台车床。

“林经理,这个难度很大。”我实话实说,“没有原厂图纸,风险太高了。万一改不好,这台车床可能就彻底报废了。”

“风险我当然知道。”林晓晓的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我问的是你,能不能做。你要是做不了,我就去找外面的电气工程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挑战。我知道,她还在用她的方式考验我。

我沉默了。说实话,我心里没底。在部队,我接触的都是制式装备,有完整的技术手册和操作规程。而眼前这个老古董,就像一个谜。但是,军人的骨子里,从没有“不行”这两个字。越是难啃的骨头,越能激起我的斗志。

“让我想想。”我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下班就扎进了车间,围着那台老车床转。我打开所有的电控箱,一根线一根线地追踪,一个继电器一个继电器地分析,在我随身携带的本子上画着草图。两天下来,本子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图和逻辑符号,整个车床的“五脏六腑”在我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

第三天,我拿着画了十几页的草图,走进了林晓晓的办公室。

她正在打电话,看我进来,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

“怎么样?有思路了吗?”她问。

我把本子摊在她面前:“初步的方案有了。原有的继电器控制系统全部替换掉,改用PLC(可编程逻辑控制器)控制。这样不仅稳定,还能实现更复杂的编程,提高加工效率。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需要钱。”我说,“PLC模块、新的伺服电机、传感器、电缆,还有各种开关按钮,这些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晓晓拿过我的草图,仔细地看着。她虽然是学行政的,但在厂里待久了,也懂一些基本的东西。她看得出来,我这份草图不是信手涂鸦,而是经过了严谨的思考和分析。

“预算你做出来,我去找我爸批。”她看得很快,合上本子,递还给我,“陈建军,我只问你一句,你有几成把握?”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在部队,我们执行任务,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这里,我也一样。只要材料和设备到位,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的自信似乎感染了她,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怀疑和挑剔,而是一种……奇异的光彩。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林国栋的内线,“爸,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关于那台德国车床,我和陈建军有个新方案。”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从对立的排斥,悄然转向一种基于专业能力的相互试探和认可。那台冰冷的老车床,仿佛成了我们之间沟通的桥梁。

然而,改造的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艰难。

第4章 灰尘里的军功章

林国栋最终还是批准了改造方案。他看着我画的草图,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建军,这台车床是我跟晓晓她叔一起抬进这个厂房的,你放手去干,别怕失败。”

有了他的支持,我和林晓晓都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俩几乎是绑在了一起。她负责跑采购,根据我列出的清单,一家家地比对型号、价格,为了一个进口的传感器,能跟供货商磨一下午。我则负责拆解旧的电路,规划新线路的走向。

那段时间,我们俩的办公室,就设在了老车床旁边。一张破桌子,两把椅子,上面堆满了图纸、零件和各种工具。我们每天都是一身油污,连吃饭都是食堂送过来,在车间解决。

厂里的工人们看着我们,都觉得新鲜。那个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林经理,居然会蹲在地上,帮我递钳子、分电线。而我这个闷葫芦电工,也开始跟她有了一些工作之外的交流。

“陈建军,你以前在部队,是不是也经常干这种活儿?”她一边帮我整理电缆,一边好奇地问。

“差不多。”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过部队的设备,一是一,二是二,没这么……随性。”

“随性?”她笑了,“这叫历史的沉淀。我爸说,这台机器刚来的时候,连说明书都没有,全靠老师傅们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所以更值得尊敬。”我由衷地说。

我们聊起了我的部队,她的大学。我告诉她,我最骄傲的,是在一次演习中,用最快的速度排除了通讯总站的突发故障。她告诉我,她大学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中小制造企业的现代化管理。

我发现,褪去“老板女儿”和“刁难上司”的外壳,林晓晓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对工厂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她做的每一个决定,哪怕看起来不近人情,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家、这个厂。

而她,似乎也从我身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关于纪律、荣誉和绝对执行力的世界。

改造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需要将新的PLC控制柜和车床主体连接。这是一个精细活儿,上百根电线,每一根都必须准确无误地接到对应的端子上。我连续熬了两个通宵,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做最后的接线,林晓晓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过来。

“休息一下吧,别把自己累垮了。”她把咖啡递给我。

我摇摇头:“就差最后一部分了,弄完再休息。”

或许是太疲劳了,我的手一抖,一个螺丝刀掉到了地上,滚进了车床底座下一个满是灰尘和油泥的缝隙里。那个位置很刁钻,我试了几次都没够着。

“我来。”林晓晓见状,二话不说,找了根铁丝,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里掏。

我看着她,那个穿着干净连衣裙、对灰尘避之不及的林晓晓,此刻却毫不在意地趴在冰冷油腻的水泥地上,为了帮我找一个螺丝刀。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就在这时,她“咦”了一声,铁丝好像勾到了什么东西,她用力一拉,带出来的,除了我的螺丝刀,还有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沾满了油污,但借着车间的灯光,我还是看清了,那是一枚军徽,从旧式军帽上掉下来的那种。

林晓晓把它捡起来,用纸巾擦了擦,露出了上面模糊的“八一”字样。

“这是……”她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我们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林国栋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林晓晓手里的军徽,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快步走过来,从林晓晓手里拿过那枚军徽,用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哥……”他颤抖着,吐出了一个字。

我和林晓晓都惊呆了。

“爸,这……”

林国栋没有回答她,而是缓缓地蹲下身,看着那台老旧的车床,像是在看一个久别的亲人。

“当年,我跟你叔,就是在这台车床前,把他送去部队的。”林国栋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痛苦的回忆,“他走的前一晚,我们俩在这儿喝了一宿的酒。他说,等他回来,我们俩就一起,把这个小厂干成全市最大的机械厂。他说,这台车床,就是我们的功勋章……”

“他走的时候,戴的就是这种帽子。没想到……没想到掉了一枚在这里。”

林国栋把那枚军徽紧紧地攥在手心,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冰冷的机器上。

林晓晓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走过去,轻轻地扶着父亲的肩膀,泣不成声。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父女,看着那台沉默的老车床,心里五味杂陈。我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台车床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它不仅仅是一台机器,它是一个承诺,一份思念,是一个英雄未竟的梦想。

我也终于明白了,林国栋第一次看到我的军功章时,那复杂的眼神里,到底包含了什么。他看到的,或许不只是我,还有他那个同样优秀、同样值得骄傲的军人弟弟的影子。

而林晓晓,她之所以对这台车床如此执着,对任何可能威胁到工厂的人如此警惕,是因为她在守护的,是她父亲唯一的精神寄托,是她从未真正见过几面,却早已刻在心里的叔叔的“军功章”。

我默默地转过身,走到我的工具箱旁,打开那个我一直珍藏的小木盒,取出了里面那枚闪亮的二等功军功章。

我走回去,在林国栋和林晓晓惊讶的目光中,把我的军功章,轻轻地放在了那枚沾满油污的旧军徽旁边。

两枚勋章,一枚在灰尘里沉睡了二十年,一枚在阳光下闪耀着荣光。它们代表着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故事,却承载着同一种精神,同一种荣光。

那一刻,所有的隔阂与误解,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烟消云散。

第5章 新生的心跳

那一天,车间里没有机器的轰鸣,只有父女俩压抑的哭声和我的沉默。那枚旧军徽的出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家尘封已久的伤痛,也彻底解开了我心中所有的疑惑。

林国栋哭了很久,像个孩子一样。他跟我断断续续地讲了很多关于他弟弟林国梁的故事。林国梁是那个年代的佼佼者,技术尖子,入伍后直接被选拔进了重要的技术保障单位。他聪明、好学,对机械有着天生的痴迷。这台德国车床,就是他力主买下的,他说,好的工具才能造出好的东西,做人和做机器一个道理。

他牺牲在一场高原地区的设备抢修事故中,为了保护战友和国家财产。消息传来的时候,林国栋正在这台车床前加工一个零件,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这台机器。”林国栋擦了擦眼泪,看着我,“我怕,我怕一看到它,就想起国梁。可我又舍不得卖掉它,总觉得它还在,国梁就还在。”

林晓晓哽咽着说:“我叔叔牺牲的时候,我才刚出生。我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来自我爸的讲述,还有他留下的那几张照片。我爸总说,叔叔是英雄。所以,我总想着,一定要把这个厂守好,不能让他失望。”

我看着他们,心里沉甸甸的。我终于明白,我胸前这枚军功章,在他们眼中,有着怎样沉重的分量。它不仅仅是一份荣誉,更是一种身份的认同,一种情感的共鸣。

那天,我们三个人在车床边坐了很久。没有刻意的安慰,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地陪伴。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第二天,当我再次走进车间时,发现林国栋和林晓晓已经在了。林国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眼神虽然还有些红肿,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建军,”他朝我招招手,“昨天,让你见笑了。”

“厂长,您别这么说。”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指着那台已经焕然一新的车床,说:“国梁的梦想,是把它变成厂里最厉害的‘兵’。现在,这个任务,要靠你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完成了最后的调试工作。林国栋这个封存了二十年技术的老车工,重新上手,宝刀未老。他给我讲解着这台车床独特的机械构造和脾气,而我,则教他如何使用全新的PLC控制面板。林晓晓在一旁,认真地做着笔记,记录下每一个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准备编写一份全新的、完整的操作手册。

我们三个人,仿佛成了一个最默契的战斗小组。

终于,到了通电试车的时刻。

我站在电控柜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按钮。只听见“嘀”的一声轻响,控制面板的屏幕亮了起来,各项参数显示正常。接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车床的主轴开始平稳地转动,发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轻快而有力的“心跳声”。

它不再是那个垂垂老矣、随时可能罢工的老家伙,而像一个被注入了全新生命和灵魂的战士,充满了力量。

“成功了!成功了!”林晓晓激动地跳了起来,抓着我的胳膊,又笑又叫。

林国栋则走到车床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机身,就像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转过头,看着我和林晓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好啊……”他连说了两个“好”字,眼眶又湿润了。

为了庆祝车床新生,也为了感谢我,那天晚上,林国栋第一次邀请我去他家里吃饭。

林家的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温馨。饭桌上,林国栋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亲自给我满上。林晓晓则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端出了一道道家常菜。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个曾经让我头疼不已的“大小姐”,竟也有如此温柔娴静的一面。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林国栋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聊部队,聊工厂的未来。他说,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国梁,一样的踏实,一样的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说:“建军,说实话,当初招你进来,我就是看中了你那身军人气质。我总觉得,部队出来的人,信得过。晓晓那丫头,是被之前的事吓怕了,你别怪她。”

我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

林晓晓端着一盘菜出来,听到我们的对话,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对我说:“陈建军……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想当然了。”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地向我道歉。

我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尖锐,只有真诚和一丝羞赧。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没事。”我端起酒杯,“以后,我们是战友。”

“对!战友!”林国栋高兴地举起杯,“为了我们的新战友,干杯!”

杯子碰撞的清脆声中,我感觉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第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觉。而我和林晓晓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也在这温暖的灯光和酒香中,彻底坍塌了。

第6章 从战友到恋人

老车床的成功改造,像一个开关,彻底改变了我在厂里的处境,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它成了厂里的明星设备,效率和精度都大幅提升,为厂里接下了好几个以前不敢接的高难度订单。工人们对我这个年轻的电工师傅,从最初的喜欢,变成了打心底的佩服和尊敬。而我和林晓晓的关系,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我们不再是上司和下属,更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她负责开拓业务、管理生产,我负责技术革新、设备保障。我们一起讨论新的生产方案,一起研究如何改进工艺,一起为了一个技术难题争论得面红耳赤,又在问题解决后相视一笑。

我发现,林晓晓的工作能力极强。她思路清晰,做事果断,对市场的判断非常敏锐。她提出的很多管理方法,都让这个老旧的工厂焕发出了新的生机。而她也越来越依赖我的技术判断,任何关于设备的问题,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我。

我们的交流,也渐渐从工作延伸到了生活。

她会给我带一份她母亲做的酱菜,说是“感谢你对我爸的开导”;我会在她因为一个难缠的客户而焦头烂额时,默默给她泡一杯热茶。我们开始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我跟她讲我在部队的趣事,她跟我说她大学里的糗事。

感情的种子,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默契配合和相互理解中,悄然发了芽。

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那天傍晚,我俩因为一个新设备的安装方案加班到很晚。离开工厂时,天已经黑透了,一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我们被困在了传达室,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谁也走不了。

“这雨下得真大。”她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望着雨帘发呆。

“是啊。”我应了一声,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雨声很大,掩盖了世间所有的嘈杂,也放大了我们彼此的心跳。我看着她的侧脸,雨夜的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林晓晓,”我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喜欢你。”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在部队练就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我的脸涨得通红,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林晓晓也愣住了,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雨声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我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完了,太冲动了,肯定把她吓到了。

就在我准备开口说“对不起,当我没说”的时候,她却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她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她鼓起勇气,看着我,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也是。”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窗外的暴雨,仿佛都变成了庆祝的礼炮。我傻笑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但在我的掌心里,很快就变得温暖起来。

我们的恋爱,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也没有浪漫的玫瑰电影,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就像雨后的土地,自然而然地长出了新绿。

林国栋知道我们的事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他请厂里所有的老师傅吃了顿饭,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我的手,翻来覆去就说一句话:“建军,我把我的两个宝贝,都交给你了。”

一个宝贝,是他的女儿。另一个宝贝,是这个倾注了他半生心血和对弟弟全部思念的工厂。

我知道这副担子的分量。

我和林晓晓的感情,没有因为确定关系而变得懈怠,反而让我们在工作上更加默契。我们像两个配合无间的齿轮,带动着整个工厂,朝着更好的方向飞速运转。

我利用业余时间,自学了更多的自动化知识,陆续对厂里其他老旧设备进行了技术改造。林晓晓则大刀阔斧地进行管理改革,优化生产流程,开拓新的市场。

两年后,国栋机械厂的产值翻了三番,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变成了市里小有名气的精密加工企业。

看着这一切,我常常会想起我刚来时的样子。那个沉默寡言、对未来感到迷茫的退伍兵,在这个充满机油味的地方,不仅找到了事业的方向,也找到了人生的归宿。

第7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我和林晓晓的婚礼,办得简单而热闹。没有豪华的车队,没有铺张的宴席,就在工厂的大食堂里,我们请了所有的工人和亲朋好友。

婚礼那天,林国栋穿上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却还是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揣了一把卡尺。他把林晓晓的手交到我手里时,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建军,晓晓她……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她是我和她叔,我们林家最珍贵的宝贝……”

“爸,”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也改了口,“您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守护她,守护这个家。”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我们搬进了厂里分的房子,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她是雷厉风行的林经理,我是埋头苦干的陈总工。回到家,她会系上围裙为我做饭,我会帮她捏捏因为长时间看报表而僵硬的肩膀。

我们也会吵架。她嫌我太闷,不知道浪漫;我嫌她太急,不懂得放慢节奏。但我们从不冷战,因为我们都懂得,生活就像调试一台精密的机器,总会有摩擦和不协调,关键在于耐心地沟通和调整。

又过了一年,林国栋正式宣布退休,将整个工厂的管理权,交到了我的手上。

在全厂职工大会上,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坐得满满当当的员工,看着那些被我们改造得焕然一新的机器,感慨万千。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他说:“我这辈子,做过两个最正确的决定。第一个,是当年和国梁一起,创办了这个厂。第二个,就是三年前,把陈建军留了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国梁,没能完成他把工厂做大做强的梦想。但现在,看到建军,看到你们,我觉得我能跟他交代了。军人的承诺,军人的精神,在这个厂里,传承下去了。”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走上台,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任命书。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欣慰的笑容,看着台下林晓晓充满爱意和信任的目光,心里百感交集。

我对着话筒,只说了一句话:“我,陈建军,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士兵。今天,我依然是一名战士。我的战场,就是国栋机械厂。我的任务,就是带领大家,打赢未来的每一场仗!”

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

那天晚上,我和林晓晓,还有父亲,三个人又坐在了一起。父亲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酒,那是当年国梁叔叔寄回来的,说要等工厂做大,开庆功宴的时候喝。

我们打开了那瓶酒,醇厚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父亲举起杯,看着窗外工厂里星星点点的灯火,轻声说:“国梁,看到了吗?你的兵,回来了。我们的厂,也好了。”

我抬头,仿佛看到夜空中,有一颗星星,在闪闪发光。

很多年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父亲给他取名叫“林承志”,继承的承,志向的志。他说,希望他能继承他叔公的遗志,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我常常会抱着儿子,走到那台德国老车床前,告诉他关于这台机器的故事。我会拿出我的那枚二等功军功章,和那枚被父亲擦拭得锃亮的、属于林国梁叔叔的旧军徽,并排放在一起。

我告诉儿子,这两枚勋章,代表着一种传承。它告诉我们,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无论身份如何改变,一个人的骨子里,总要有一些坚守不变的东西。比如责任,比如担当,比如那份深植于血脉的、对家与国的忠诚。

从一名士兵,到一个电工,再到一个工厂的管理者。我脱下了军装,却从未脱下军人的魂。这间小小的工厂,成了我人生的第二个战场。而我最庆幸的是,在这场战斗中,我收获了事业,也收获了最珍贵的爱情和亲情。

我知道,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和我的“战友”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那台老车床,将和我们一起,继续发出它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轰鸣着,奔向更远的未来。

来源:成熟帆船一点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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