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些人的名字,是刻在枪林弹雨里的;有些人的功劳,是藏在绝密档案里的。
有些人的名字,是刻在枪林弹雨里的;有些人的功劳,是藏在绝密档案里的。
可到头来,人海茫茫,名字和功劳,都可能被时间冲得一干二净。
1957年秋天,湖北武汉。
一声火车汽笛长鸣,毛主席的专列稳稳停下。
这次南下视察,一路上的气氛都很轻松,省委书记和省长全程陪同,汇报工作,谈笑风生。
可就在一次谈话的空当,主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他话锋一转,冷不丁地问身边陪同的省委书记:“那个王盛荣,现在在哪里工作?”
整个车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省委书记跟省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脑子都在飞速旋转,脸上却是一片空白。
王盛荣?
这名字好像听过,是个老资格,以前在中南军政委员会,级别不低。
可后来…
…
后来去哪了?
谁都说不上来。
这几位封疆大吏,竟然被一个名字给问住了。
主席看他们这副表情,心里大概就有数了,也没再多问,只是那份惦记,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
省委秘书长是个机灵人,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悄悄退出去,马上发动所有关系,把武汉三镇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叫王盛荣的人给找出来。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档案一摞一摞地翻。
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位曾经的中央革命委员会委员,战功累累的老红军,没在哪个机关大院里喝茶看报,也不在哪个疗养院里安享晚年。
他就在汉阳,一个尘土飞扬的轧钢厂工地上。
找到他的时候,王盛荣正跟一群工人抬钢梁,一身蓝布工装上全是油污和汗渍,头上戴着个旧安全帽,要不是有人指认,谁能想到这个埋头干活的工人,曾经是个副部级大员。
王盛荣被带到主席跟前时,还穿着那身工装,手在裤腿上搓了又搓,显得很拘谨。
主席拉过他的手,让他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当主席听说他不仅被一降再降,连党籍都给开除了,眉头一下子就拧成了疙瘩。
他摇了摇头,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这个处理,太重了。”
一句“太重了”,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段尘封了二十五年的往事。
时间得倒回1932年的冬天,江西赣南的山沟里,冷得能把骨头冻裂。
那时候,中央苏区正准备开个要紧的会,可毛泽东同志却还在下面乡镇搞调研,跟中央断了联络。
时任中央革命委员会委员的王盛荣,接到的命令是:十万火急,马上找到毛泽东,把他安全护送回瑞金。
这任务的份量,王盛荣心里清楚得很。
他不敢耽搁,亲自挑了一个排的精兵,一人双马,连夜朝着赣南山区猛赶。
可就在他们快到毛委员驻地的时候,一阵又脆又密的枪声,突然在寂静的山谷里炸开。
王盛荣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是出事了!
他想都没想,从腰里拔出那把跟了他多年的驳壳枪,嗓子都喊劈了:“快!
跟我冲!
保护毛委员!”
他手下的兵也都不是孬种,一个个如下山猛虎,朝着枪声最响的那个院子就扑了过去。
院子里已经打成了一锅粥,警卫员们正跟几十个所谓的“民团”武装拼死肉搏。
王盛荣一眼就瞅见,毛泽东被围在最中间,几把雪亮的刺刀正朝他捅过去,眼看就要出大事。
说时迟那时快,王盛荣大吼一声,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抬手就是一枪,冲在最前头的一个家伙应声倒地。
这枪声就是冲锋号。
敌人一看来了援兵,顿时慌了神。
王盛荣领着人硬是杀开一条口子,冲到毛泽东身边,激动地喊了一声:“润之先生!”
人是救下来了,可麻烦才刚开始。
毛泽东当时正发着高烧,加上连日的奔波,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走不动路。
敌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这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待。
王盛荣看着这局面,当机立断。
他把自己那杆宝贝长枪往旁边战士手里一塞,吼了一嗓子,然后二话不说,在毛泽东面前蹲下身子,一把就将他背了起来,迈开大步就往外冲。
后来,战士们找来一副担架,这才抬着毛泽东,有惊无险地转移了。
这一路上,王盛荣背上的,哪是一个人,那是整个革命的希望。
可这事,他后来跟谁都没提过,在他心里,保卫中央领导,就是一个红军战士该干的活,没什么好说的。
正是因为这回过命的交情和表现出的绝对可靠,第二年,一个更要命、更特殊的任务,又落到了王盛荣的肩上。
1933年,国民党搞白色恐怖,上海的地下党组织处境艰难,经费断了好几个月,快揭不开锅了。
临时中央决定,从中央苏区紧急调一笔钱,送到上海去救急。
可从江西到上海,一千多里地,到处是关卡、便衣、特务,这条路走一趟,跟闯鬼门关没两样。
之前,组织已经派过两拨人了。
第一拨,人拿着两万美金,直接叛变投敌了。
第二拨,连人带钱,半道上就人间蒸发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让接下来的任务蒙上了一层死神的阴影。
这笔钱,已经不是钱了,是上海几百个地下同志的命。
谁去送?
这个人必须对党绝对忠诚,还得有勇有谋,脑子活络。
想来想去,组织上最后定了王盛荣。
邓颖超亲自找他谈话,把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交给他。
里面是三万五千美金,在当时,这笔钱能在上海滩掀起巨浪。
邓颖超看着他,话说得很重:“盛荣同志,上海的同志们就指着这笔钱活命了,一分一毫,都不能出差错!”
王盛荣一挺胸,回答得斩钉截铁:“保证完成任务!”
他挑了几个最可靠的战友,打扮成走南闯北的商人,踏上了这条生死之路。
一路上,他们不知道被盘查了多少回,经历了多少次险情,好几次都跟敌人擦肩而过。
全靠着王盛荣的沉着和机警,一次次有惊无险。
最后,他们硬是把这三万五千美金,一分不少地送到了上海党组织负责人手里。
从给“八七会议”站岗放哨,到成为第一届中央革命委员会十五个委员之一,从战场上冲锋陷阵,到秘密战线上护送巨款,王盛荣的履历,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吹一辈子。
可他骨子里,就是个纯粹的兵。
1937年,董必武看中他,让他当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的高级联络参谋,这是个肥差,天天跟国民党的达官贵人打交道。
王盛荣却不乐意,接二连三地打报告,非要去前线。
他说跟那些官老爷磨嘴皮子,还不如上战场跟鬼子拼刺刀来得痛快。
最后,他总算如愿以偿,被派到河南确山,当了一支三百来人的游击队的政委。
官是小了,但天高任鸟飞。
到了他手里,这三百来人的队伍,就像干柴遇上了火,很快就拉起了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成了插在敌人后方的一把尖刀。
可就是这么一个对党忠心耿耿、功劳不小的老革命,建国后没几年,就在1952年的“三反”运动里栽了。
因为一笔出口钨砂的烂账,说他有经济问题,直接就把他党籍给开了,副部长的待遇也一下子抹掉,打发到中南建筑工程局,当了个副处长。
从天上掉到地下,王盛荣没吭一声,没找任何老领导、老战友诉苦。
他脱下军装换上工装,一声不响地去了工地。
他信组织,也信自己是清白的。
这一等,就是五年。
直到1957年,毛主席那句无心的提问,才让他重见天日。
主席亲自下令,为他恢复党籍和名誉,任命他为湖北省冶金工业厅厅长,恢复副省级待遇。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王盛荣对人生的看法也变得简单。
他后来跟孩子们说:“我闹革命,就没想着要当多大的官。
那么多战友都死了,我能替他们活着,看到新中国这个样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2006年,王盛荣去世,享年100岁。
他走后,他当年的那些故事才慢慢被人知道。
他这一辈子,起起落落,当过大官,也当过工人,但他心里那杆秤,始终没偏过。
参考资料:
《王盛荣:一位被毛泽东两次“寻找”的传奇开国将领》,党史纵览,2013年第6期。
《从副部级到副处级——王盛荣的传奇人生》,文史博览,2010年第11期。
何玲,陈挥,《中共第一届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最后一位辞世的委员——王盛荣》,党史文苑,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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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历史那些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