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腊月廿三,北方小年,写字楼的空调暖气打得太足,闷得人鼻尖发潮。我攥着手机站在销售部走廊的公告栏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电子屏上滚动的“2023年度年终奖公示”里,李凯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扎眼的数字:310000元,而我的名字“陈默”下面,那串数字像根细针,慢悠
年终奖同事都拿31万,我是销冠竟然只有5万1,没跟领导急,之后公司连续半年大单,经理质问我,我一句话让他懵了
第一章 红榜刺眼:31万与5万1的落差
腊月廿三,北方小年,写字楼的空调暖气打得太足,闷得人鼻尖发潮。我攥着手机站在销售部走廊的公告栏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电子屏上滚动的“2023年度年终奖公示”里,李凯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扎眼的数字:310000元,而我的名字“陈默”下面,那串数字像根细针,慢悠悠地刺进眼里:51000元。
走廊尽头的茶水间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李凯的大嗓门裹着热气飘过来:“哥几个,晚上聚鑫楼,我请客!这年终奖,够我给我老婆换个爱马仕包了!” 接着是几个同事的起哄声,拍肩膀的力道隔着几米都能想象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回羽绒服内袋。口袋里的手机还留着上周提交的年度业绩报表截图:全年个人签约合同额1.28亿,占整个销售一部总业绩的63%;跟进超1000万的大单7个,成单率100%;客户复购率92%,是部门平均水平的两倍还多。而李凯,全年业绩刚过3000万,连我的零头都不到。
“陈默,发啥呆呢?” 部门助理小林端着咖啡走过,眼神扫过公告栏,又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张经理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点点头,抬脚往走廊尽头的经理办公室走。路过工位时,李凯正把手机往同事眼前凑,屏幕上是他刚查到的年终奖到账短信,31万的数字特意调大了字体。见我过来,他抬头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刻意的炫耀:“默哥,你年终奖多少啊?今年你可是咱们部的定海神针,肯定不少吧?”
周围的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光齐刷刷地聚过来。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径直走进了张涛的办公室。
张涛的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他正坐在真皮座椅上翻文件,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我刚坐下,他就把一份打印好的业绩表推到我面前,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我的名字和业绩数据。
“陈默,今年干得不错。”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避开我的视线,“尤其是下半年那几个大单,帮公司完成了年度目标,董事会都夸你了。”
“张经理,” 我打断他,手指点了点公告栏的方向,“年终奖的事,能给我个解释吗?”
张涛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斟酌措辞:“这个嘛,年终奖不只是看业绩,还要综合考虑团队协作、客户维护成本这些因素。你看李凯,虽然业绩没你高,但他跟几个老客户关系处得好,平时帮部门协调资源也积极,公司也是综合考量的结果。”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李凯跟老客户关系好?上个月华东区那个老客户差点因为服务不到位解约,还是我连夜飞过去跟了三天才稳住的。协调资源积极?他上半年跟采购部闹矛盾,害得三个单子差点延误,最后还是我去斡旋的。
“综合考量?” 我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声音很平静,“张经理,我手里现在有三个正在跟进的大单,总金额大概8000万,预计年后签合同。如果按照这个‘综合考量’的标准,明年的年终奖,我是不是也得给李凯分点?”
张涛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软了下来:“陈默,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样,我跟人力资源部申请一下,给你争取点额外的绩效奖金,大概两万块,你看怎么样?”
两万块,加上那5万1,总共7万1,还不到李凯的四分之一。我站起身,扯了扯皱了的衬衫袖口:“不用了,张经理。奖金是公司定的,我尊重公司的决定。没别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走出办公室时,走廊里的同事都还在偷偷打量我。李凯见我出来,又凑过来:“默哥,怎么样?张经理给你涨奖金了吧?” 我没理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调出那三个大单的客户资料,鼠标停在“联系记录”那一栏,手指悬了半天,最终还是关掉了窗口。
晚上回到家,老婆林晚正在厨房做饭,听见我开门的声音,探出头来:“回来啦?今天发年终奖了吧?我看小区群里有人说他们公司发了不少,咱们家能发多少啊?” 她一边说一边擦着手走过来,眼里带着期待。
我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不多,5万1。”
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我:“5万1?陈默,你不是说你今年是销冠吗?怎么才这么点?李凯呢?他去年业绩不如你,都发了15万,今年怎么也得20万吧?”
“他发了31万。” 我轻声说。
林晚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声音都变了调:“31万?他凭什么?陈默,你去找张涛啊!你跟他吵啊!你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天天加班,有时候连家都不回,结果就拿这么点?”
我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我问过了,张涛说综合考量。”
“综合考量个屁!” 林晚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水溅了出来,“他就是偏心!李凯跟他是老乡,天天跟他一起喝酒,你呢?你就知道干活,不知道跟领导搞好关系!不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我倒要问问张涛,这销冠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我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别去,没用。奖金已经发了,闹僵了不好。再说,我手里还有几个大单,年后签了,业绩上去了,明年他们总不能再这么欺负人。”
林晚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你就是太老实了。行,我听你的,不去闹。但你自己得争点气,别让人当软柿子捏。”
我点点头,心里却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争就能争来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公告栏上那两个数字:310000和51000。我想起年初张涛拍着我的肩膀说“陈默,今年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想起每次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灯亮着,想起客户跟我签合同时说“陈经理,我们就信你这个人”。
越想越觉得心冷。我拿出手机,“在吗?跟你说个事。” 周明现在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做的也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上下游生意。
没过几分钟,周明回了电话:“咋了?大半夜的,出啥事了?”
我把年终奖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周明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操!张涛这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陈默,你别跟他干了,来我这儿,我给你开双倍工资,提成比你现在高三个点!”
我笑了笑:“谢了,兄弟。我再看看吧,年后还有几个单子要签,签完再说。”
“你就是太轴了!” 周明叹口气,“行,我不劝你。但你记住,真要是不想干了,随时找我,我这儿永远有你的位置。”
挂了电话,我看着天花板,心里慢慢有了一个决定。我不会跟张涛吵,也不会跟公司闹,我就按规矩来——你给我多少回报,我就给你多少付出。
第二章 暗流涌动:不主动的销冠
年后开工第一天,销售部开了个动员大会。张涛站在台上,拿着话筒慷慨激昂:“去年咱们部门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尤其是陈默同志,拿下了好几个大单,是咱们部门的功臣!今年大家要向陈默学习,争取再创佳绩!”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李凯坐在我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默哥,张经理这是给你戴高帽呢,看来今年还得靠你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开会前,张涛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那三个大单的进展,我说“还在跟进中,客户那边有点犹豫,需要再等等”。张涛皱了皱眉,让我“多上点心,赶紧把合同签下来”,我点点头,答应了。
但我没打算“多上点心”。
以前,我跟进客户,都是主动出击。客户一个电话,哪怕是半夜,我也会立刻回过去;客户有需求,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带着方案和样品,有时候甚至会帮客户解决一些跟业务无关的麻烦——比如帮客户的孩子找学区房,帮客户的父母联系医院的专家号。这些额外的付出,让我跟客户建立了很深的信任,也让我的成单率一直居高不下。
但现在,我决定收回这些“额外”的付出。我只做分内的事:客户发微信问问题,我上班时间回复;客户约见面,我按正常工作时间过去,不带额外的方案,也不再帮他们解决私人问题。
第一个感觉到变化的是华东区的客户王总。王总跟我合作了三年,去年年底我帮他稳住了那个差点解约的单子,他一直很感激我。年后他主动给我打电话,说想增购一批设备,金额大概2000万,让我过去聊聊细节。
要是以前,我肯定当天就买机票飞过去。但这次,我跟他说:“王总,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手头有点忙,下周一过去行吗?” 王总愣了一下,说“行”,语气里带着点疑惑。
下周一,我按时去了王总的公司。见面后,王总把需求跟我说了一遍,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新的方案。我拿出公司的标准方案,递给他:“王总,这是我们公司的标准方案,你先看看,有问题再跟我说。”
王总接过方案,翻了几页,抬头看着我:“陈默,你今天怎么回事?以前你不是都会给我准备几个定制方案吗?还有,上次我跟你说我爸想找个心脏科的专家,你帮我问了吗?”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王总,方案的话,标准方案已经能满足你的需求了,定制方案需要额外申请,时间比较长。你父亲的事,我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问,你可以试试在网上挂个专家号,挺方便的。”
王总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把方案放在桌上:“陈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你们公司出什么问题了?”
我笑了笑:“没有,王总,我就是最近有点累,想歇一歇。方案你先看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
走出王总的公司,我拿出手机,“有空吗?出来喝杯茶。”
半小时后,我和周明坐在茶馆的包间里。周明看着我,皱着眉头:“你最近不对劲啊,跟丢了魂似的。那个王总的单子,你怎么不抓紧?2000万呢,提成也不少了。”
“我不想抓。”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周明,你说,要是一个人天天拼命干活,结果老板把大部分奖金都给了一个没干多少活的人,你会怎么想?”
周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会骂他娘,然后卷铺盖走人。”
“我没走人,也没骂他。” 我看着他,“我就是不想再拼命了。我以前总觉得,只要我干得好,公司总会看到我的价值。但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价值这东西,有时候得自己说了算。”
周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想让张涛知道,没有你,他们公司不行?”
“算是吧。” 我笑了笑,“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单子,他们部门的业绩会怎么样。”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依旧按部就班地工作,但不再主动跟进大单。有几个客户主动联系我,说想签合同,我都以“公司流程调整”“需要等领导审批”为由,把时间往后拖。李凯倒是天天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去见这个客户,一会儿去跟那个单子,但他跟进的几个单子,不是客户不满意方案,就是价格谈不拢,一个都没成。
销售部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每周的业绩会上,张涛看着白板上几乎没有变化的业绩数字,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每次都会点名问我:“陈默,你那几个大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签下来?”
我每次都回答:“还在跟进中,客户那边还在考虑。”
有一次,李凯在会上忍不住了:“张经理,我觉得咱们不能只等陈默的单子,得主动出击。我最近联系了几个新客户,要是能拿下,业绩应该能上去。”
张涛点点头,表扬了李凯几句,然后又看着我:“陈默,你也多向李凯学习学习,主动点。别总等着客户来找你。”
我没说话,心里却觉得好笑。李凯联系的那几个新客户,都是我以前放弃的小客户,金额最多也就几十万,跟我手里的大单根本没法比。
三月底,公司发了第一季度的业绩报表。销售一部的业绩只完成了年度目标的15%,是全公司垫底的部门。张涛被总经理叫去训了一顿,回来后把我们都叫到办公室,发了一通火:“你们看看你们这季度的业绩!像话吗?尤其是你,陈默!你手里那几个大单到底怎么回事?都三个月了,还没签下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张经理,我一直在跟进,客户那边确实还在考虑。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 张涛拍了拍桌子,“以前你跟进单子,从来没有这么慢过!你是不是因为年终奖的事闹情绪?陈默,我告诉你,公司不是你家,别跟我来这套!要是这个月再签不下单子,你就别干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同事们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我站起身,平静地说:“张经理,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我打开电脑,调出那几个大单的客户资料。其实,只要我现在给客户打个电话,跟他们好好说说,合同很快就能签下来。但我不想这么做。我想起林晚那天说的话:“你就是太老实了,别让人当软柿子捏。”
我拿出手机,“王总,最近忙吗?上次说的那个单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过几分钟,“陈默,我说实话,我对你最近的态度有点不满意。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跟你们公司合作,看重的是你这个人,现在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单子给你?”
我看着这条微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王总算是个不错的客户,跟我关系也挺好。但我现在不能回头,我得让张涛知道,我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王总,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最近确实有点事,状态不太好。要不这样,我把我们部门的李凯介绍给你,他最近很积极,让他跟你对接?”
王总回了个“不用了”,然后就没再说话。
我知道,这个单子,大概率是黄了。但我不后悔。我关掉微信,打开文档,开始写简历。周明说得对,这里不值得我再待下去了。
第三章 业绩雪崩:半年无大单的恐慌
四月初,一场春雨下得连绵不绝,写字楼外的梧桐树抽出了新叶,但销售部的气氛却像是寒冬腊月。
第一个大单黄掉的消息,是小林在茶水间偷偷告诉我的。她说,王总那边最终选择了我们的竞争对手,签了一份2000万的合同。“张经理刚才在办公室里摔东西了,” 小林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害怕,“他说要查是谁把客户弄丢的。”
我端着咖啡杯,淡淡地“哦”了一声。小林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张涛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文件,上面是王总跟竞争对手签约的新闻。他把文件推到我面前,手指重重地敲了敲:“陈默,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总跟你合作了三年,为什么突然跟别人签约了?”
“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可能是竞争对手给的价格更低吧。”
“价格更低?” 张涛冷笑一声,“我查过了,竞争对手的价格比我们高5%!王总不是那种只看价格的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还是你在跟进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我沉默着,不说话。
张涛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我的心门。“陈默,我知道你心里还在为年终奖的事耿耿于怀。” 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语气软了下来,“这样,我再跟公司申请一下,把你去年的年终奖补上一部分,再给你涨点工资,你看怎么样?你把手里的单子赶紧签下来,别再跟我闹脾气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张经理,我没有闹脾气。年终奖的事,我早就忘了。单子签不下来,是客户的决定,我没办法。”
张涛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指着门口:“你出去吧!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月时间,要是再签不下单子,你就自己提交辞职报告!”
走出办公室,我看到李凯正站在走廊里,见我出来,他迎上来:“默哥,张经理找你说啥了?是不是因为王总的单子?”
我没理他,径直走回工位。李凯跟在我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默哥,你要是有啥困难就跟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你看我最近跟进的那个客户,虽然金额不大,但也快成了,到时候我分你点业绩……”
我猛地转过身,看着他:“李凯,你觉得你拿31万的年终奖,心安吗?”
李凯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凭什么不心安?张经理说了,这是我应得的!”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工位,再也没跟我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月,情况越来越糟。我手里的另外两个大单,也先后黄了。一个客户选择了跟我们合作多年的另一家公司,另一个客户干脆暂停了项目,说要“再观察观察市场情况”。
销售部的业绩一落千丈。第二季度的业绩报表出来时,我们部门只完成了年度目标的10%,比第一季度还惨。总经理在全公司的大会上点名批评了张涛,说要是第三季度再没有起色,就撤掉销售一部的编制。
大会结束后,张涛把我们都留在了会议室,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声音沙哑:“现在情况有多严重,你们都清楚。总经理说了,第三季度再完不成目标,咱们部门就没了!你们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李凯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像是在找什么救命稻草。其他同事也都低着头,没人说话。
张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陈默,你手里还有没有客户?不管大小,只要能签下来,都行!”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手里还有几个小客户,金额都在几十万左右,要是跟进的话,应该能签下来。”
张涛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你赶紧去跟进!不管多少,先把业绩提上来再说!”
我点点头:“好。”
其实,我手里不止这几个小客户。我还有一个隐藏的大客户——华南区的刘总。刘总跟我认识五年了,他的公司是我们行业里的龙头企业,每年在设备采购上的预算就有一个多亿。去年年底,刘总跟我说,他打算今年下半年采购一批新的设备,金额大概5000万,想跟我合作。我当时答应了他,说年后跟他详谈。
但我一直没跟张涛说这件事。我想把这个单子留到最后,当成我离开公司前的“礼物”。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开始跟进那几个小客户。没费多少力气,就签了三个单子,总金额不到200万。这点业绩对于整个部门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但张涛还是在会上表扬了我,说我“终于找回了状态”。
李凯看着我签了单子,也急了。他天天往外跑,见客户、做方案,但还是一个单子都没签下来。有一次,他甚至想抢我的客户,偷偷给我跟进的一个小客户打电话,说能给他们更低的价格,结果被客户直接拒绝了,还把这事告诉了我。
我把这事告诉了张涛,张涛批评了李凯几句,但也没多说什么。我知道,他现在还指望李凯能签下单子,不敢把他怎么样。
七月底,第三季度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销售部的业绩还是没有起色。张涛天天愁眉苦脸,头发都白了几根。他找我谈了好几次,问我有没有大单子的线索,我都说“没有”。
有一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张涛的车停在路边。他从车里下来,走到我面前:“陈默,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我们走到小区附近的一家烧烤摊,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张涛点了几串烤肉和一箱啤酒,给我倒了一杯:“陈默,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去年的年终奖,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跟你道歉。”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张经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不,我必须提。” 张涛放下酒杯,看着我,“其实,去年给李凯那么多年终奖,不是因为他业绩好,也不是因为他跟我是老乡。是因为他姐夫是咱们公司的董事,我也是没办法。”
我愣了一下,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张涛叹了口气,“你是咱们部门最有能力的人,也是我最看重的人。这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看这样行不行,等这次危机过去了,我跟公司申请,把你提拔成部门副经理,再给你涨50%的工资,去年的年终奖也给你补上。你就别再跟我赌气了,把手里的大单赶紧签下来,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看着张涛憔悴的脸,我心里有点动摇。其实,我不是不想帮他,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付出变得那么廉价。但转念一想,他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公司遇到了危机,需要我而已。要是危机过去了,他还会记得今天说的话吗?
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张经理,我手里确实没有大单子的线索。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跟进好手里的小客户,帮部门多做点业绩。”
张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他没再说话,只是不停地喝酒。那天晚上,我们喝到很晚,最后是我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林晚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还只是个普通的销售员,没什么钱,住的是出租屋。林晚从来没有抱怨过,一直支持我,鼓励我。现在,我们终于买了房,有了稳定的生活,但我却因为年终奖的事,跟公司闹成了这样。
我是不是太固执了?我问自己。也许,我应该接受张涛的道歉,把单子签下来,好好工作,给林晚更好的生活。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总打来的。
“陈默,你最近忙啥呢?” 刘总的声音很爽朗,“咱们去年说的那个单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边打算下个月就开始采购了,你要是没问题,咱们就把合同签了。”
我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单子,是我现在唯一的筹码,也是我离开公司的底气。要是我现在把单子签了,张涛肯定会兑现他的承诺,但我心里的那口气,可能就咽不下去了。要是我不签,等我离开公司后,再把单子带到周明的公司,我能拿到更高的提成,也能让张涛为他去年的决定付出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刘总,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事,这个单子,可能暂时没办法跟你合作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刘总的声音:“陈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没事,刘总,谢谢你。” 我笑了笑,“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心里终于做了决定。我要离开这家公司,带着我的客户和我的能力,去寻找真正能认可我的地方。
第四章 经理质问:一句话的惊雷
八月的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大地发烫。销售部的空调坏了,办公室里像个蒸笼,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却没人有心思去修——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第三季度业绩考核发愁。
距离考核截止还有一周,销售部的业绩只完成了年度目标的25%,离总经理要求的40%还差一大截。张涛天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要么打电话求人介绍客户,要么对着业绩表发呆。
李凯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最近跟一个客户谈了很久,金额大概500万,本来以为能签下来,结果昨天客户突然说要终止合作,原因是“对你们公司的服务不满意”。李凯在办公室里哭了一场,说自己“运气太差”。
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手里的小客户资料,张涛突然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铁青地走到我面前,把文件摔在我的桌子上:“陈默!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看那份文件,是一份客户名单,上面有好几个我以前跟进过的大客户,包括王总和刘总。名单下面还附着一行字:这些客户最近都在跟周明的公司接触,有意向合作。
“你早就跟周明勾搭上了是不是?” 张涛的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你是不是早就想跳槽了?所以才故意不签单子,把客户都引到周明的公司去?”
我站起身,看着他:“张经理,我没有把客户引到周明的公司去。这些客户都是主动联系周明的,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张涛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王总跟你合作了三年,刘总跟你认识五年,他们为什么突然要跟周明合作?肯定是你在背后搞鬼!陈默,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当初那么看重你,给你机会,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看重我?” 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突然觉得很讽刺,“张经理,你要是真的看重我,去年的年终奖,你会给我5万1,给李凯31万吗?你要是真的看重我,会在我跟你反映问题的时候,只给我两万块的绩效奖金吗?你要是真的看重我,会在公司遇到危机的时候,才想起跟我道歉,给我升职加薪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扎进张涛的心里。他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还在为年终奖的事耿耿于怀!陈默,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那是因为李凯的姐夫是董事,我也是没办法!我后来不是也跟你道歉了吗?我不是也答应给你补偿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不要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坚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去年的决定,到底错在哪里。”
“我错在哪里?” 张涛往前一步,逼近我,“我错在不该看重你这个白眼狼?我错在不该给你机会?我错在不该跟你道歉?”
周围的同事都站了起来,想过来劝架,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看着张涛,一字一句地说:“你错在,你以为我陈默的价值,只值5万1的年终奖。”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开。张涛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空调外机发出的“嗡嗡”声。同事们都看着我和张涛,脸上写满了惊讶。李凯也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张涛才缓过神来。他后退了一步,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颤抖。“你……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他看着我,声音沙哑,“你故意不签单子,就是想让我知道,没有你,我们公司不行?”
我点点头:“是。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手里的客户,我手里的资源,不是公司给我的,是我自己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我给公司创造的价值,也不是5万1的年终奖就能打发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涛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你为什么不跟我吵?不跟我闹?你要是早说,我肯定会给你补上年终奖,肯定会给你升职加薪的!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主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看着他,“但我等了半年,你没有。你直到公司遇到危机,才想起我的好,才想起跟我道歉,跟我谈条件。张经理,你觉得这样的道歉和条件,还有意义吗?”
张涛低下头,沉默了。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沉默着,没人说话。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清楚,我说的是对的。在这个职场里,价值从来都不是由别人定义的,而是由自己创造的。如果你自己都不认可自己的价值,别人更不会认可。
我拿起桌上的简历,放在手里:“张经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
说完,我转身走到自己的工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箱里。同事们看着我,没人说话,只是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我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张涛还靠在桌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愧疚。小林站在茶水间门口,偷偷地抹着眼泪。
我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写字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但我却觉得很轻松。我拿出手机,给周明打了个电话:“兄弟,我辞职了。明天去你公司上班,欢迎吗?”
周明在电话那头欢呼起来:“太欢迎了!我这就给你准备办公室!对了,刘总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想跟咱们公司合作,金额5000万,你知道这事吗?”
我笑了笑:“知道,是我介绍的。”
“操!你小子可以啊!” 周明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行,明天过来,咱们好好聊聊这个单子!晚上我请你喝酒!”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蓝天白云,阳光正好。我知道,我的新生活,从今天开始了。
第五章 尘埃落定:各自的归宿
一周后,我在周明的公司正式入职,职位是销售总监,薪资是以前的两倍,提成比以前高五个点。入职第一天,刘总就带着团队来跟我们签了合同,5000万的单子,一次性付清。周明高兴得合不拢嘴,在公司的大会上把我夸了一顿,说我是“公司的福星”。
没过多久,王总也给我打了电话,说想跟我们公司合作。“陈默,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王总在电话里笑着说,“以前跟你们公司合作,看重的是你这个人,现在你到了新公司,我当然要跟你走。” 就这样,又一个2000万的单子签了下来。
不到一个月,我就帮周明的公司完成了年度目标的60%。周明给我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还带我去买了一辆新车。林晚看着我开心的样子,也笑了:“早就跟你说过,离开那家破公司是对的。你看你现在,多精神。”
我抱着她,心里暖暖的:“谢谢你,老婆。要是没有你支持我,我可能早就妥协了。”
而另一边,张涛的日子却不好过。我离开后,销售部的业绩更是一落千丈。第三季度考核结束,他们部门只完成了年度目标的28%,远远低于总经理的要求。总经理震怒,撤掉了销售一部的编制,把张涛降职为普通销售员,调到了西北区。
李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失去了张涛的庇护,又没有实际的业绩能力,在公司里处处受排挤。没过多久,他就主动辞职了。听说他后来去了一家小公司,还是做销售,但一直没签下单子,过得很不如意。
有一天,我在一个行业峰会上遇到了张涛。他比以前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不少,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跟在一个年轻的经理后面,递名片、端茶倒水,像个刚入行的新人。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尴尬的笑容:“陈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张经理。” 我笑了笑,伸出手。
他握住我的手,手有点抖:“我现在不是经理了,就是个普通销售员。” 他顿了顿,又说,“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后来想了很久,你说得对,我确实错了,我不该忽视你的价值。”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怨恨,只有一丝感慨:“都过去了,张经理。你现在好好干,肯定能东山再起的。”
他点点头,眼里带着点感激:“谢谢你,陈默。要是以后有机会,希望咱们还能合作。”
“好啊。” 我笑了笑。
峰会结束后,周明拍着我的肩膀说:“看到没?这就是现实。你有能力,别人就尊重你;你没能力,再高的职位也没用。”
我点点头:“是啊。以前我总觉得,只要努力工作,就会有回报。但现在我明白,努力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的价值,学会为自己争取。”
周明笑了笑:“你能明白就好。走,晚上我请你喝酒,庆祝咱们又签了一个大单!”
我笑着答应了。
坐在酒桌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想起了去年那个小年,想起了公告栏上那两个刺眼的数字,想起了张涛质问我的那个下午,想起了我说的那句话:“你错在,你以为我陈默的价值,只值5万1的年终奖。”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这种价值不是由别人定义的,而是由自己创造的。你可以选择默默付出,但不能选择被忽视;你可以选择隐忍,但不能选择被欺负。只有认清自己的价值,学会为自己争取,才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活出自己的精彩。
酒杯碰撞的脆响打断了我的思绪。周明举起酒杯:“来,陈默,干杯!祝你以后越来越好!”
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干杯!也祝你越来越好!”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点甘甜。我知道,我的故事还在继续,而未来,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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