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登上马车之际,紧紧抱着我,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泪水止都止不住:“昭昭,等我安顿好了,定会来接你去京城享福,最多就一个月,你一定要等我呀。”看着她那副模样,我心中既心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头,催促道:“行啦行啦,别磨蹭了,快走吧,我肯定在这儿
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摇身一变竟成了镇国公走失多年的嫡长女。
她登上马车之际,紧紧抱着我,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泪水止都止不住:“昭昭,等我安顿好了,定会来接你去京城享福,最多就一个月,你一定要等我呀。”看着她那副模样,我心中既心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头,催促道:“行啦行啦,别磨蹭了,快走吧,我肯定在这儿乖乖等你。”
可谁能想到呢,我在茶馆苦苦守了三个月,没盼来她接我去京城的好消息,却等到了她要和太子成亲的惊人消息。那一刻,我只觉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冒了起来,气得不行,心里直犯嘀咕:云华这个说话不算数、不信守承诺的家伙,做了太子妃,就把我们曾经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越想越气,当下就决定要去京城找她理论一番,让她给我个说法。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镇国公府时,正好撞上一百零八抬嫁妆浩浩荡荡地抬入府中。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起,新娘的盖头被吹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盖头下的人竟然不是云华,而是镇国公的养女。
更让我心寒的是,当着我的面,之前口口声声说想念女儿十八年的镇国公夫妇,此刻看向我的眼神里却满是嫌弃。那镇国公夫人尖着嗓子,满脸不屑地说道:“一个乡野村妇,不知礼义廉耻,竟敢妄想嫁给太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那镇国公也跟着附和:“只会写那些男欢女爱的下九流写书匠,怎配做我镇国公的嫡女?真是异想天开!”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眼前也开始发黑,整个人摇摇欲坠。下九流写书匠?不成体统的话本子?我心中怒火中烧,暗暗咬牙:好啊,既然你们如此看不起人,那今天就是镇国公府抄家之日!
镇国公走丢多年的嫡女,要和当朝太子成亲的消息,就像一阵狂风,比我的飞鸽传书还要快地传了过来。
死士跪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属下带着信物潜入镇国公府,可云华小姐却将属下的信物狠狠丢了出来。”说到这儿,死士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还说,还说曾经和殿下您厮混的时光上不得台面,让殿下您勿要再打搅她,省得被人说是下九流的玩意,损了她的清誉。”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刺了一下。原来,在她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曾经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些抵足而眠、无话不谈的日子,难道都敌不过荣华富贵吗?我沈昭昭活了这么久,还看不清人性吗?心中五味杂陈,有失望,有愤怒,也有一丝无奈。
罢了罢了,既然她如此选择,我也只能全了这份情谊。于是,我女扮男装,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打算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想着,不管他人怎样看,至少我自己要全了这份姐妹情谊。
可偏偏,东风吹了树梢,也吹起了新娘的盖头。满府的目光都聚焦在准备上花轿的新娘子身上,那些未出阁的女孩们,眼中满是羡慕和渴望,都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殊荣。只有我,满眼都是惊讶和惶然,因为盖头下根本不是云华,而是镇国公的义女楚心荷。
密密麻麻的恐慌像小虫子一样,慢慢爬上我的胸口,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死士瞧见我的神色,立刻心领神会,迎门一脚,就将背着楚心荷的镇国公世子踹飞了出去。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镇国公夫妇更是满脸怒容,那镇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吼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我镇国公府邸大闹,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楚心荷跟着世子倒在地上,她迅速掀起盖头,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大婚之日捣乱!”
死士从正屋搬来金丝楠木椅,恭恭敬敬地伺候我坐下,还为我端来一杯茶。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冷冷地说道:“云华呢?这种鸠占鹊巢的小麻雀我懒得搭理,把我的云华喊出来。”
听到云华两个字,镇国公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镇国公世子楚南山率先从地上爬起来,他揉了揉被踹疼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那个小贱人品行不端,已经被父亲禁足了,你是不是云华的姘头,胆敢在太子大婚之日闹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啪”,这声还不够响,只见楚南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死士出手后迅速回到我身后,声线凌厉地说道:“竟敢对我家主子口出恶言,这就是教训。”
楚南山右脸红肿,嘴角被染得鲜红,他捂着脸,疼得直咧嘴。楚心荷赶紧搀扶起楚南山,对着我大声喊道:“你疯了吗?你打的可是镇国公世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况且云华姐姐喜欢跟外男鬼混,说不定现在在哪个公子的床上呢。”
“啪啪啪”,三个耳光打得楚心荷晕头转向,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我冷冰冰地瞧着两颊红肿的楚心荷,此时她啜泣着,一头扎进楚母的怀抱,哭诉道:“母亲,都是我的错,姐姐嫉妒我抢了父亲母亲,还有大哥的宠爱,才让这恶人来破坏今日的大婚,可……这完全不顾我们镇国公府的脸面啊。”
“太子哥哥爱的是我,不是她,这不是我的错啊,是姐姐自己品行不端……”
我一个眼神,身后的死士还要上前,镇国公却像一堵墙一样站在了楚心荷面前,他双手叉腰,大声说道:“楚心荷可是太子妃,老夫不管你背后有谁做靠山,今日必定要同我儿下跪道歉,否则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我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说道:“太子妃?”
镇国公左手捋须,右手背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笑得前俯后仰,对身后的死士说:“去把太子喊来,今日看他怎么收场。”
我转过身看着老匹夫,怒吼道:“立刻,马上把我的云华交出来。”
“否则,这镇国公府我要夷为平地。”
镇国公怒目而视,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说道:“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那逆女有多水性杨花。”
“整日里在房间写些男欢女爱的话本子,还恬不知耻地说这是精神食粮。”
“一个大家闺秀就该像荷儿这样,整日以纱敷面,而不是像她这样满脑子男人。”
“呸,想起那个逆女,老夫就觉得丢人。”
镇国公世子楚南山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扶着墙,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甚至还勾搭太子,果真是恬不知耻。”
“早知她这样有心机,当初刚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把她的腿打断,也省得荷儿伤心难过。”
楚母更是尖酸刻薄,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道:“要我说当初还不如死在乡野,也省得找回来丢尽镇国公府的颜面。”
“我们家只要有荷儿一个女儿就够了,那个逆女被我们处理了?”
“处理?”这两个字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激得我胸口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我握紧了手中的软鞭,手腕上的软鞭划过空气,发出“嗖”的一声,然后狠狠地甩到楚母身上。
“处理了?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想云华想得快死了,才让云华同意跟你们回京城。”
“如今轻飘飘一句处理了就完了?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云华还给我!”
“否则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掉。”
楚母脸上登时血流如注,她痛苦地嘶嚎着,双手捂着脸,完全没有贵妇人的优雅端庄,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停地喊道:“我的脸,我的脸全完了,都怪楚芸汐那个小贱人,是她毁了我的脸。”
“啊,我的脸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围的宾客或许是察觉到我身份不俗,竟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帮腔,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好奇。倒是楚心荷穿着绯红嫁衣,好似绝世而独立的荷花,从静若罔闻的人群中脱颖而出。她双手叉腰,大声说道:“这位侠客有所不知,姐姐确实因为品行不端被父亲关起来了,这件事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楚心荷,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那你说,是什么品行不端的事?”
“值得你们国公府干出欺君罔上,用假货冒充明珠出嫁的事情?”
楚心荷脸蹭一下红了,她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说道:“这事我原是不打算说的,可姐姐她……明知太子心悦于我,却还是给太子殿下灌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后来被太子殿下知道,裹着被子浑身光着扔到后花园里。”
“当时后花园还开着春日宴,不少小姐妇人都看到了。”
周围响起小声地迎合:“没错,当日我就在场,太子殿下的脸都黑了。”
“说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做他的妻子,还没结婚就想爬床。”
“我听说这楚芸汐在乡野的时候专门给人写那种文章,卖到风月场所去呢。”
“这也难怪镇国公夫妇如此气愤,我要是有这种女儿,就将她当场绞死。”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一阵刺痛,不可能,我的云华平日里见了男人就羞红脸,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喜欢窝在房间里写话本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云华,问个清楚。
楚心荷瞧着周围的人都向着她,越发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得意。她接着说道:“如若只是这事,父亲母亲瞧她在外受苦多年,咬咬牙也就忍了。”
“可姐姐心胸狭窄,尖酸毒辣,竟是因为身边的丫头多看了太子一眼,就活活打死了对方。”
“还说谁敢对太子有非分之想,就将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如若不是她这样恶毒,镇国公也做不出禁足的事情。”
她口中的人绝不是我认识的云华。那时我厌倦了朝堂纷争,穿着粗布麻衣迁入江南。却被浪荡子盯上,那些浪荡子满脸淫笑,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死士还未出手,就看到清瘦的云华手持烧火棍,倔强地站在巷子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烧火棍也在不停地晃动,但她还是大声喊道:“我已经报官了,再敢行凶,信不信送你下大狱。”
她明明怕得连棍子都在颤抖,可还是握紧我的手,疯狂地往前跑。那一刻,我觉得她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一个孤女,毫无依仗,却敢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当地的恶霸。我绝不信楚心荷的一个字。
“我再说一句,我的云华在哪里?”
“不说是吧?动手!”
早就安排好的人埋伏在镇国公周围,伴随着轰隆一声,镇国公的后墙塌了。灰尘弥漫开来,众人纷纷咳嗽起来。我大声说道:“你不说,我就一寸一寸拆了这镇国公府,慢慢把云华找出来。”
镇国公猛甩袖口,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你敢!”
我仔细擦拭手腕上的软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你看我敢不敢……”
不知谁说了一声:“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来迎亲了。”
众人全都跪地叩拜,只有我稳稳坐在太师椅上,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楚心荷娇俏地越过我,像一只小麻雀扑到太子怀中,撒娇道:“太子哥哥,你可来了。”
“姐姐外面的姘头打上门,让我们交人呢。”
楚南山一瘸一拐走上前,他捂着受伤的腿,恶狠狠地说道:“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睡了多少男人,这家伙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连我家后院的墙都拆了。”
我背靠着太子,他的声音愤怒至极,大声吼道:“一个不知姓名的庶民,敢动我的太子妃,我看你是活腻了。”
“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跪在太子妃面前舔鞋底,什么时候太子妃高兴了,什么时候砍了她的头,给我们的婚礼助助兴。”
周围的士兵鱼贯而入,他们手持长枪,气势汹汹地向我冲来。却都被我身后的死士一一踹飞,那些士兵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纷纷倒在地上。
太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大声说道:“你个贱人,你这是造反,是谋逆。”
“今天本宫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嗖,软鞭划过空气,发出“啪”一声响,然后狠狠地甩到太子脖颈。一个用力,软鞭宛若无骨小蛇,在众人视线中将太子卷到我面前。
周围所有人一声惊呼:“太子殿下,护驾护驾。”
“胆敢刺杀太子殿下,快去找圣赐御林军啊。”
楚心荷更是像鸭子一般叽叽喳喳:“你快放了太子殿下,否则我活剐了你。”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我非但没有把软鞭从太子脖颈松开,反而将太子拉到我面前,啪啪给了他两记耳光。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侄媳妇?我记得大哥圣旨上写的可不是楚心荷这两个字。”
太子脸颊红肿,双手死死拉住脖颈上的软鞭以求呼吸。原本怒目的他在看到我脸的时候,瞳孔缩小,汗毛耸立。竟是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连软鞭也不敢扯了……
镇国公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大声说道:“殿下,你在干什么?这是楚芸汐的姘头,你跪他干什么?”
楚心荷捂着嘴,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解,说道:“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太疼了才跪下?你别怕,我这就找人救你。”
楚南山更是从身后抽出一把剑,他挥舞着剑,大声喊道:“看我不杀了这个混蛋!”可惜还没靠近我一米,就被死士一脚踹飞,当场不省人事。
太子跪在我面前,俯身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姑姑你不是说不来参加侄儿的婚礼吗?”
“若是知道您来参加,侄儿定当找人八抬大轿去抬您。”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白了!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楚心荷更是脱口而出:“太子哥哥你傻了吗?这是个男的,还是楚芸汐养在外面的野男人。”
“你怎么喊她大姑姑?”
太子侧身怒吼:“闭嘴蠢货,这是父皇唯一的妹妹,也是夏国的开国长公主。”
“岂是你能言语非议的?”
楚心荷小脸登时白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也无暇顾及他们这些人的心思,大声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把我的云华还给我。”
太子哪里还敢挣扎,挥挥手对身后的镇国公说。
“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小贱人,不对,把云华喊出来……”
镇国公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我再也忍不住。
摸出怀中匕首,踩着太子的肩膀飞跃过去。
锋利的匕首紧紧抵在镇国公那老匹夫的咽喉处,丝丝血沫从伤口处缓缓渗出,仿佛一朵朵诡异的血花。只需再稍稍用上一点力气,便能轻易割开他那脆弱的喉管。届时,便能瞧见他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地挣扎,声嘶力竭地求饶……
镇国公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此刻白得如同一张毫无生气的宣纸。他结结巴巴,声音颤抖地说道:“她,她,她在潇湘院……”
那一刻,我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我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双脚发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我的云华啊,那个孱弱又害羞,如同春日里初绽花朵般娇弱的云华,竟被她们丢到了潇湘院?
周围的小姐夫人们全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潇湘院,名字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雅致,可实际上,却是京城中臭名昭著的官妓之所。里面关押着的,全是那些犯了事的官家小姐和夫人。她们不仅要承受着身体上的屈辱,专门用来伺候那些达官贵人,还会遭受无情的殴打和残酷的虐待。
据说,那里有一种诡异的药物,能够控制这些官小姐的心神。让她们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被肆意糟蹋,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之中。
理智如同一层薄薄的纱幕,在我心中慢慢褪去,一股剧烈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我的头顶。我咬牙切齿,心中暗道:“你们竟然敢把她送去那种地方……”
此时,太子没了我的牵制,如同一只挣脱牢笼的野兽,从地上迅速爬起来,一把将楚心荷紧紧搂在怀里。他满脸得意,大声说道:“大姑姑,你不要迁怒于人,是我做主把楚芸汐送到潇湘院的。”
“她不顾礼义廉耻,肆意虐打下人,甚至还和马夫偷情。送去潇湘院都是便宜她了。”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真的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我突兀地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楚心荷竟真觉得我信了这些鬼话,在太子怀中娇滴滴地说道:“长公主殿下您也是被蒙蔽了,您或许有所不知,姐姐在乡野的时候曾与一村夫无媒苟合多年。”
“听说还是个说书匠,可回来后却撒谎说自己从未成过亲,让圣上怜悯她,还赐下她和太子殿下的婚事。”
“她在乡下被人睡烂了,回来还勾搭马夫、车夫,甚至街上的小贩。”
太子也跟着迎合道:“即使是父皇赐婚,本宫也绝不会娶这样水性杨花的贱人。”
我静静地站在人群中,胸口一阵阵地钝痛,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在我的心头反复切割。我只觉得手中那把匕首痒得紧,仿佛在催促着我,让我见血封喉,以泄心头之恨。
“看来是本宫在外闲云野鹤久了,让你们忘了夏国还有一个长公主。”我目光如炬,声音冰冷,“竟是在我面前也敢信口雌黄,随意编排。”
“来人,把楚心荷这张嘴给我撕了,我看她以后还怎么胡说。”
死士们应声而上,如同凶猛的野兽般扑向楚心荷。然而,却被太子挡住了去路。太子昂首挺胸,大声说道:“大姑姑,我尊敬你是开国第一位长公主,但你也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我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大侄子,他长得确实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如今,他挺直腰杆,竟比我高了一头。
“我才是夏国未来的皇帝,当朝储君,你敢动我的人?”太子满脸傲慢,“将来等我荣登大宝,第一个就砍你的头。”
好好好,看来我真是看走眼了。当年,哥哥问我两个儿子谁来当储君,我随手指了眉眼间跟我相似的孩子当太子。没想到竟是个如此狼心狗肺的畜生!
既然这样,这大夏朝的太子不如换个人当!我这个人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冷静。此刻,我更是坐在太师椅上,端了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喝着,仿佛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既然你们说云华如此不堪,不如等云华来了让她说说。”我放下茶杯,目光坚定,“也好过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断错了案。”
太子见我姿态放软,还以为我怕了。此刻,他更是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昂着头说道:“大姑姑,父皇宠着你那是他老糊涂了。”
“一个女子就应该嫁人,相夫教子,整日出去胡混成何体统。”
“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本宫就不计较你教训楚心荷的事情,但你必须跟我岳父岳母道歉。”
“否则,这事就算是闹到父皇面前,本宫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啪”的一声合上茶盖,声音清脆而响亮:“你要让我同这个老匹夫道歉?”
太子停止腰杆,大声说道:“没错,大姑姑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好好好。”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倏地掏出软鞭,手腕一抖,软鞭如同一条灵动的蛇,迅速缠上太子,将他吊到横梁之上。
太子就像一条缺氧的活鱼,在横梁上疯狂挣扎扭动,发出阵阵痛苦的呼喊声。
“既然你父皇没教好你,今日我这个做姑姑的就教教你规矩。”我接过死士递过来的皮鞭,手腕一甩,“嗖”的一声,皮鞭如同一道闪电,抽到他背上。
“这一鞭是教训你,听信小人谗言,罔顾事实真相,是为不义。”
又一鞭抽到他肚子上,我冷冷地说道:“这一鞭是教训你欺君罔上,明知新娘子与圣旨不符还执意娶她,这是不忠。”
“啪”,又一鞭抽到他胸口,我怒目圆睁:“这一鞭是你对我不尊不敬,我为大夏开疆拓土的时候,你还是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放纵,是为不孝。”
“不忠不孝不义的罪人,如何继承大统,如何统领天下?”
“啪啪啪”三鞭下去,太子已是疼得嘶哈乱叫,半点礼仪也无,仿佛一只丧家之犬。
见他如此,我越发失望,心中暗道:不过小小痛苦竟失仪至此,真是荒唐至极。
皮鞭被我狠狠摔到地上,在场宾客全都跪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我指着疼到两眼泛白的太子,大声说道:“云华什么时候到,他就什么时候下来。”
“否则,就吊死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义的逆子。”
不足半个时辰,死士抬过来一个盖着白布的人形。我浑身一抖,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瘫软在椅子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
云华?
她死了?
我心中一阵剧痛,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我上前想去掀那块白布,死士握拳,面露难色。
“主子,要不你还是缓缓再看。”死士小心翼翼地说道,“云华小姐……如今的状况有些许不雅。”
我失控地吼叫道:“如何不雅?加害者不觉得羞耻,难道受害者还觉得羞耻吗?”
我一把掀开白布,差点没站稳,踉跄着后退几步。眼前的云华紧闭双目,眉头紧皱,一道深深的蜈蚣疤痕,从额头贯穿至下巴,仿佛一条狰狞的蜈蚣。那伤口泛着血肉,显然是刚划开不久。
而云华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满是伤口。有牙印、瘢痕、针眼……仿佛一幅惨不忍睹的画卷。
我眼睛湿热,手一摸竟是落了泪。我心中悲痛万分,喃喃自语道:“她,她……”
若是她死了,若是我的云华死了。我要他们都陪葬,都死!我要将他们凌迟处死,让他们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死士见我状态癫狂,赶紧说道:“云华小姐没死,但精神疯魔,我怕她伤了主子,刚才封了她的五感。”
“解开,立刻给我解开。”我大声命令道。
死士上前解穴,云华忽然尖叫一声,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走,都给我走开,别碰我,别碰我。”云华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我不顾死士阻拦,一把将云华揽入怀中。云华却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钝痛传来,我却揽她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我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云华的背,轻声说道:“云华,是我,别怕,昭昭来了。”
“我的云华,我来晚了,你别怕。”
或许是我的声音和气味,让云华渐渐平静下来,她软软地靠在我怀中,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
我想去拉她的手,却抓到了轻飘飘的空气。胸口一滞,低头看去。云华竟是少了半截胳膊,还是右手。
滔天的恨意几乎快要把我淹没,云华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右手。她说她是从异世界来的,原来是个小作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写出大爆款,成为人人艳羡的大作家。
我虽不知道大爆款是什么,却也知道右手堪比云华的性命。如今,她的右手没了!
我抱着云华,站在大厅中央,眼神如利剑般环顾镇国公众人。
“谁干的?”我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镇国公瑟瑟发抖,嘴巴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仿佛一只受惊的老鼠。
楚南山倒是刚好醒过来,见我抱着云华,嘴巴抿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个缺了胳膊毁了容的贱货,还能勾搭人?”楚南山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眼神扫过去,如同寒冰般冰冷:“她的胳膊是谁做的?”
楚南山不屑一顾,大声说道:“是我做的又能怎样?她整日写些下九流的话本子,府里的颜面都被她丢光了。”
“我就砍了她的手,让她再也拿不了笔,看她如何丢人。”
“啊!”撕裂的痛呼声环绕着镇国公这肮脏的院落。楚南山捂着胳膊在地上满地打滚:“胳膊,我的胳膊,救命,救命……”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我的脸颊。我用手抹了一下,臭的!
可还是不够呢!我的云华断了一条胳膊,你也断一条胳膊。可我怎么觉得这样亏呢?
死士接到授意,一把大刀砍掉楚南山左腿。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
用一个胳膊和一条腿,勉强够了。
空气中满是腥臭的血腥味,仿佛一片死亡的沼泽。周围甚至没一个人敢上前帮楚南山疗伤,大家都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
看楚南山快要昏死过去,死士上前将他包扎好,又给了他两巴掌。
“昏过去算怎么回事?我要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寸痛苦。”我冷冷地说道,“好好享受自己的苦难。”
我将云华揽在怀里,对镇国公说道:“她脸上这道伤是谁弄的?”
镇国公脸色煞白,慌忙摆手:“不是我,真不是我,这伤口我真不知道啊。”
楚母也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我知道这贱人会给家中惹出这样的祸端,当初绝不会把她带回来。”
“就应该在路上就吊死了事,即使你是长公主,你也干涉不了我们的家事。”
“楚芸汐是我生的我养的,我大夏以孝道齐家治国,就算我们教育的方法偏激,你又能如何处置我们?”
“难不成,还插手我们家的家事吗?”
周围窃窃私语:“对啊,就算是长公主还能插手人家父母管教女儿吗?”
“更何况是这样败坏门风的孩子,我看长公主也是仗势欺人。”
云华被御医包扎身上的伤势,我抬起头看着楚母。
“既然你说这是家事,那行!我不好说什么!”我冷笑一声,“但是这些不是家事了吧。”
死士将怀中账本扔到地上。
“镇国公最近这些年贪赃枉法,强取豪夺,世子更是荒淫无度,看上哪家姑娘就随意掳走。”
“镇国公夫人更是心狠手辣的代名词,为了留住镇国公,每个月固定送花季少女供镇国公享乐,事后又嫉妒成性将人毁容、弄死、卖进妓院。”
“这些还是家事吗?”
楚母脸色铁青,后退一步扶住座椅:“那些都是欠了死契的下贱货,我想怎样就怎样。”
“哦?圣上登基的时候就废除了死契,贱奴这一说,那些人虽是你家奴婢却也不是任由你打骂谋害的畜生。”我目光如炬,“镇国公夫人,你难道比圣上还厉害?”
她瘫软在地,被镇国公一巴掌拍到地上:“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长公主面前叫嚣。”
“等这件事结束,我就休了你。”镇国公恶狠狠地说道,说着跪爬到我面前,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长公主,是我管教内人无方,今日是小女和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连圣上都知晓此事。”镇国公满脸哀求,“还是把殿下放下来,先把婚事完成吧。”
我瞧着镇国公半晌,倏地笑了。这老狐狸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如若真让太子跟楚心荷成婚……
那天子就和他是一家人,到时候哪怕查出点什么。为了遮羞,也不会真拿对方怎么样!
如今,更是拿我大哥哥压我,就是想让让我低头!
可惜啊,他的算盘打错了。
不过片刻,门口传来一声纤细怪异的声音。
“圣上驾到……”
圣上端坐在正上方,我被安置在下首。太子也被放下来,他虚弱至极,眼中带泪。
“父皇,你可要替儿臣做主啊。”太子哭诉道,“大姑姑仗着自己是长辈,随意殴打孩儿,还欺辱孩儿的未婚妻。”
「这可不是折损我孩儿的面子,分明是在折损我父皇的威严啊!」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太子被这一记耳光打得脑袋一偏,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你大姑姑打你,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她身为长辈,教训你本就是应当。”圣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传入众人耳中。
“朕在路上便已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可清楚地记得,圣旨上写的并非楚心荷之名。”圣上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跪伏在地、半点不敢抬头的太子,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太子的灵魂。
太子心中一阵慌乱,暗自叫苦不迭,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继续跪伏着,大气都不敢出。
“实在是那楚芸汐这贱人水性杨花,儿臣怎能娶一个这般放荡不羁、人尽可夫的女人呢?”太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楚芸汐身上。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楚心荷,此时也按捺不住,开口说道:“我和太子哥哥乃是真心相爱,只可惜因为身份的阻碍,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还望陛下能够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楚心荷说着,眼中还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试图以此来博取圣上的同情。
大哥哥将目光转向我,轻声问道:“昭昭,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嗤笑道:“我如今只想知道,云华的脸究竟是被何人所毁。”
楚心荷听到这话,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眼疾脚快,一脚便踩到了她的脸上。
“看来是你所为了?”我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如寒冰一般。
她突然噗嗤一声,嘴巴里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用那吱呀嘶哑的声音怒喝道:“她就是用这张狐媚的脸勾搭我太子哥哥,我毁了她的脸又能怎样?”
“不过是个乡野粗鄙的贱人罢了,我可是国公府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岂是她能比的……”楚心荷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真的高人一等。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飘出一股焦灼的味道。那是我特意精心研制的毒药,一旦接触到人的皮肤,便会立刻开始溃烂扩散,直至面目全非,彻底毁容。
楚心荷捂着脸,在地上不断地打滚,那张原本花容月貌的脸,此刻开始迅速腐烂溃败,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太子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转而将矛头指向了大哥哥,说道:“哪怕楚心荷有些过错,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啊。”
“一切都是楚芸汐罪有应得,她本就该承受这样的后果。”太子义正言辞地说道,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正义的化身。
恰在此时,我的探子匆匆赶了回来……
“圣上,殿下,楚芸汐小姐的水性杨花之事另有隐情……”探子一边说着,一边呈上一份证据。
大哥哥接过证据,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气得铁青,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他如此动怒了。
“镇国公,你好得很啊!”大哥哥怒目圆睁,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朕念在你为国拼杀多年,即便你有些过错,也一直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大哥哥越说越气,双手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我捡起那张纸,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滔天的怒火瞬间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
我就说镇国公为何十八年都未曾寻找自己的闺女,为何偏偏要在此时大张旗鼓地寻找。原来,镇国公为了笼络朝中大臣,故意四处宣扬找女儿,找到之后又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禁脔,一个又一个地送给大臣享用,以此来表示自己结盟的决心。
我的云华,当初带着和父母团圆的憧憬,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却被自己敬爱的父亲母亲送到一个又一个畜生的床上。那时候的她,该有多么绝望啊!她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鸟,被无情地扔进了黑暗的深渊。
而那些所谓的马夫、车夫,也不过是镇国公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编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谎言罢了。他们就像一群恶魔,将云华推向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后来,云华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以死相逼不愿再受他们的控制。他们却用我来威胁云华,如果云华不从,就去乡野弄死我。云华无奈之下,被他们弄到了潇湘院,从此过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我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云华的脸颊,仿佛那不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而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稀世珍宝。我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啊。
周围的宾客全都瞠目结舌,纷纷议论起来:“天啊,这还是人吗?那可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
“当初镇国公夫妇接孩子回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无比,我还跟着掉眼泪了呢,没想到是接回来讨好达官贵人,真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宾客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对镇国公一家的谴责。
而此时,云华在御医的精心救治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瞧见我的那一刻,立刻用力推开我,焦急地说道:“你快走,我不是说让你走了吗?”
“他们要杀你,昭昭他们要杀你。”
“我救不了你,你快走啊。”云华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她不想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小刀切割成无数块,疼得我倒吸凉气。我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仔细地顺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事了云华,没事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欺负你。”
“我会保护你,永远都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伤害。”我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太子此刻却忽然开口说话:“云华,既然知道你不是自愿而是被强迫的,当年那些事本宫也就不怪你了。”
“可荷儿是无辜的,她毁了容今后定然争不过你,我答应让你入宫做妾室。”
“你能不能劝劝大姑姑,让她不要再追究荷儿的事情。”太子一脸自以为是的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大的让步。
云华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太子,半晌竟是流出血泪。她缓缓地说道:“你以为我被父亲迎来送往当成礼物,她又能独善其身到哪里去?”
“太子啊太子,当初你说你爱我,我信了,答应了圣上的赐婚。”
“我以为你能带我逃脱苦海,却没想到你亲手把我送到另一个魔窟。”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云华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太子脸色瞬间僵住,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镇国公立刻站起来,指着云华大声呵斥道:“逆女,你不要血口喷人。”
“荷儿跟着殿下的时候,还是清清白白,你闭嘴。”镇国公试图维护楚心荷,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更加让人厌恶。
云华在我怀里冷笑一声,说道:“是吗?”
“我怎么记得,她每晚都是从父亲你的房间里出来呢?”云华的话就像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了锅。
镇国公怒目而视,大声吼道:“逆女岂敢胡说!”
他跪在地上,对圣上叩拜,苦苦哀求道:“看在我为国拼杀数年的份上,圣上就饶了我这回吧。”
“都是男人犯点风月场上的事,罚点俸禄得了。”
“如果长公主不解气,把楚心荷带走,任意处置,也算是老夫一点心意。”镇国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惩罚,却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无法掩盖。
对啊,镇国公如今犯的事,虽然道德败坏,可男人风月犯错怎么算犯错?仗杀的那些下人,不过给点银子,家人就不会追究。到时候把楚心荷推出来,他又能美美隐身。
可我偏不!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镇国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跪在地上,对大哥哥磕了三个头,声音清亮地说道:“镇国公已经是家境优越,官运亨通,女儿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他为什么要自甘下贱,用自己的女儿讨好达官贵人?”
“因为镇国公涉嫌谋逆,其罪当诛。”我义正言辞地说道,仿佛要将镇国公的罪行公之于众。
探子又呈上来一沓信纸,那是镇国公和太子往来的书信。其中详细地密谋了镇国公如何贿赂当朝大臣,如何帮太子招兵买马,甚至策划在大婚进宫谢恩时,谋反逼宫……
大哥哥气得胸口直喘粗气,最后竟是笑了出来,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真是我的好儿子,不愧是我亲手提拔出来的太子。”
太子被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大势已去,也开始破罐子破摔:“父皇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整日被这个老女人裹挟,竟然要同意女子入学。”
“女人不过是依附男人的物件,让她们入学为官,岂不要骑在男人头上?”太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女子的歧视和轻蔑。
圣上身边的宦官一巴掌拍到太子脸上,大声斥责道:“女人?你可知这天下能人异士里女子有多少?”
“不说之前,就说前不久匈奴来犯,击退匈奴的火药就是女子所作。”
“你有什么功绩,竟敢瞧不起女人?”宦官的话让太子哑口无言。
圣上抿紧嘴角,那是怒极的表现,他冷冷地说道:“尽管如此,将其纳进宫给个名分不就好了。”
“能嫁给当今圣上已经是天大的殊荣,大不了到时候奖励她的父兄,一样是她的福气。”圣上的话中充满了对女子的不尊重。
圣上气得直喘气,继续说道:“好好好,我竟不知你有这样多的大道理,那你可知当年你中毒昏迷,救治你的也是女子?”
太子梗着头,倔强地说道:“自然知道,那女子就是荷儿,所以我宁愿违背圣旨也要娶她为妻,这不就是报恩?”
“没想到我竟生了一个痴儿,那我实话告诉你,当年救你的是云华,不是楚心荷,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云华指给你?”圣上终于说出了真相,让太子大吃一惊。
太子猛然回头,吃惊地看着云华,嘴里嘟囔着:“不可能, 不可能……”
圣上却懒得搭理他,冷冷地说道:“镇国公一家谋逆造反, 草菅人命, 择日问斩。”
镇国公倏地站起来,号啕大笑:“你要杀我我认,可楚芸汐也是我镇国公府的人。”
“我们死她也要死。”镇国公试图拉云华一起陪葬,却不知道云华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女子。
我搂着云华,看着眼前这个糟心烂肺的人,冷冷地说道:“镇国公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你知道当年大胜匈奴的火药是谁做的吗?就是云华。”
“圣上早就赏了她一块免死金牌, 你们牵连不到她。”我得意地说道,仿佛看到了镇国公绝望的表情。
镇国公拍着肚子,目瞪口呆:“那个神女竟然是你?”
“云华, 你早说自己如此神勇,我也不必让你做那些腌臜事。”镇国公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博取云华的同情。
“云华,免死金牌除免自己死之外, 还能多赦免一个人。”
“为父这么多年对你愧疚至极, 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镇国公说着,眼中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云华颤颤巍巍地从我怀里站起来,冷冷地说道:“免死金牌只能赦免一个人,是赦免父亲,还是母亲?”
“抑或我的大哥和妹妹呢?”云华的问题让镇国公一时语塞。
楚心荷不顾脸上的疼痛, 跪在云华面前,苦苦哀求道:“姐姐, 那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是父亲让我做的啊。”
“当年你回来,还是我主动把自己的闺房让给你啊。”楚心荷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撇清自己的关系。
云华清冽一笑,说道:“你是说那个床底有暗道,每天晚上都有人爬出来糟蹋我的闺房吗?”云华的话让楚心荷无言以对。
楚母也顾不上体面,抱住云华的大腿,说道:“云华, 你是我十月怀胎的孩儿啊,当年你回来我是不是把传家发钗都送给你了?”楚母试图用亲情来打动云华。
云华往后一步,冷冷地说道:“你是说那个会导致女子终身不育,好让我任人宰割的发钗吗?”云华的话让楚母脸色苍白。
镇国公上前满眼泪水,说道:“我的孩儿啊, 送你去潇湘院不是为父本意啊。”镇国公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
云华眼都未抬,说道:“只是总找人去潇湘院光顾我生意罢了。”云华的话让镇国公无地自容。
云华跪在地上,说道:“圣上,我用免死金牌向你求个情, 我想赦免镇国公全家的死罪。”
太子满眼温柔,说道:“本宫竟把鱼目当珍珠,云华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太子还在做着美梦。
云华却丝毫未看他, 自顾自地说:“民女要求将楚心荷丢入下等妓院, 镇国公流放至宁古塔, 楚母丢入潇湘院, 楚南山从军去边塞。”
她跪地磕头,说道:“另恳请陛下允我终身不嫁,自立门户。”云华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圣上看了看杀掉的太子,抬抬手,说道:“允了……”
镇国公死在宁古塔流放的路上, 据说死的时候还嚷嚷着要见云华。
楚南山当了逃兵被当场射杀, 奄奄一息时说自己是神女的哥哥。
楚心荷蒙着脸没日没夜地接客,她说楚芸汐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楚母戴上了曾经那枚发簪, 可直到死也没见上心心念念的云华。
太子被贬为庶民,圈养到死。
他一直要求见云华一面。
可她一次都没见。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视云华如污点、耻辱。
快死的时候倒是一个两个对她念念不忘。
真该死啊!
好在云华如今⾝边只有我⼀个。
后来云华成了⼥⼦学堂的夫⼦。
⽩日授课, 晚上写话本。
而我成了她的手替。
她说我写,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云华说,自己是异世界来的。
起初她不知道⾃己⼀个⼩作家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可后来, 她看到自己的现代思想融入话本⼦。
改编成一出出戏剧,被说书⼈传播在⼤街⼩巷。
看着越来越多的女子⾃⽴⻔户。
越来越多的女⼦入朝为官。
甚至敢于和⾃己的夫君分开。
她忽然意识到, 星星之火也可燎原。
女⼦不必受困于身份、性别、地位。
她们只需要做⾃己。
这就是她来这个世界的意义。
而我看着云华整⽇招猫逗狗。
胡闹逗趣,只觉得欢快⾄极。
即使⼀辈子不嫁人,这般守着她也是好的!
来源:小高故事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