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进了大学，没想到居然和那个表面上阳光灿烂，实际上让人讨厌的青梅竹马成了同班同学。
打从娘胎里出来，我就有这本事，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
进了大学，没想到居然和那个表面上阳光灿烂，实际上让人讨厌的青梅竹马成了同班同学。
但他好像把我给忘了，所以我一直在躲着他。
直到有次聚会，我一不小心和他的眼神撞上了。
就见他脑袋上突然冒出好几个粉红色的泡泡。
“她来了！”
“哇，我好喜欢她啊！”
“我得怎么让她注意到我呢？”
啥？
.........
小时候，我不听大人的话，菌子没煮熟就急匆匆地往嘴里送。
不料从医院回来后，我竟然能瞧见人们头顶上飘着的心里话泡泡。
我还能通过泡泡的颜色，判断出他们对我抱持的情感。
粉色泡泡意味着喜欢，灰色泡泡表示漠不关心或否定，而黑色泡泡则代表厌恶。
粉色泡泡在我家外头只出现过一回，大多数是灰色的，黑色泡泡更是少之又少。
自打我上了小学，认字之后，我的烦恼也随之开始了。
那些表面上和和气气的邻居夫妇，背地里却各自出轨。
街角看报纸的那位慈祥老爷爷，其实满脑子都是些不正经的念头。
来我家做客的成年人，表面上彬彬有礼，实则心里打着小算盘。
幸亏学校组织看了《长江七号》，我明白了泄露自己的秘密是多么的危险，于是我偶尔会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随着我预感成真的次数越来越多，我被冠以“乌鸦嘴”的绰号，同时也被大家忽视。
于是我学会了保持沉默，像空气一样隐形，并且领悟到了一个重要的原则：尊重他人的命运，放下助人的冲动。
偶尔感到郁闷时，我就会从老爸藏的私房钱里抽几张，出去大吃一顿。
因为每次老爸偷偷数钱后一脸困惑，又看到老妈那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实在是太解气了。
大学生活开始后，我轻松地延续了“普通、枯燥、单调”的评价。
稍微能聊得来的，就是我隔壁床的室友林婷。
还意外地发现，幼儿园时一起上兴趣班的小伙伴竟然和我同班。
那个当年留着卷发、面无表情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高挑、阳光的帅哥，他的笑容像萨摩耶一样温暖，吸引着周围的人。
第一次见面时，陈郁同的目光只是轻轻扫过我，好像没认出我。我看到他头顶的气泡是灰色的。
“唉，又来了一个，真无聊。”
“这些人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想一个人待着。”
“人真是麻烦。”
我不停地比较他冷漠的心声和开朗的外表，最后确定是同一个人。
我把桌子收拾到倒数第二排，体贴地坐得远一些，没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
开学一周后，陈郁同就被选为新生中的草，军训时他的照片在网上火了，成了人气王。每次他出现，周围就会自动聚集一群人。
经过我的观察，他很擅长应对，表面上热情回应，实际上总是巧妙地拒绝，看起来防守低，攻击高，实际上是防守高，攻击低。
但想接近他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甚至校园论坛上有一个“如何追到陈郁同”的帖子，楼盖得老高。
这一切和我无关，我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远离风暴。
像白开水一样度过了第一个学期，寒假结束后，班长组织了开学聚餐，自愿参加，我为了显得合群，自然也去了。
我刚在角落的桌子坐下，就看到陈郁同坐在对面的主桌。我们对视了一眼，他那双漂亮的下垂眼微微睁大，眼角的泪痣恰到好处。
然后我看到他头顶突然冒出一连串粉色的泡泡。
“她来了！我就知道她会坐这里，这个位置最隐蔽。”
“她今天还是那么可爱~”
“她看过来了！我今天特意穿的衣服，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啊啊啊！我好喜欢她啊！”
我被这亮眼的粉色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是我吗？
不会吧，不是说我在风暴之外吗？怎么好像我在风暴中心？
不一定是指我，我冷静下来。
也许是旁边的人呢，我转向右边一看，是凌素，校园里的女神。
但她怎么会坐在这里？
我看到她头顶的泡泡是粉色的，目光投向的是陈郁同。
哦，她喜欢他。正好这里可以直视他的脸。
所以陈郁同也喜欢她？那为什么不坐一桌，难道是秘密恋情？
不要把无辜的路人卷入你们的游戏中！
我在心里吐槽，想换个位子。
“嗯？她怎么动了？”这时凌素也起身去拿饮料，我僵住了。
“不行，我得找个借口坐到她旁边去。”
我心跳加速，有些好奇和期待，他说的到底是谁？
他会坐到谁的身边？
这时，隔着一个座位的玻璃门突然被风吹开，撞在椅子上。
陈郁同立刻起身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抵住门对我们这一桌微笑着说：“你们没被吓到吧？有点危险，我还是坐在这里看着吧。”
老板娘匆忙过来道歉，说这门不牢固，约的师傅还没时间来修。
陈郁同安慰说没事，还夸这里的菜好吃，他反正有空就坐这里帮忙开门好了。
老板娘连忙感谢，还给我们这几桌饭打了折。
接下来，陈郁同就时不时起身给进出的人开门，每次坐下都会有一阵带着他热度和清香的微风扑过来。
我脸上越来越热，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凌素旁边的闺蜜轻声嘀咕：“哟，陈郁同为了能和你坐一块儿，特意挪了位置呢。”
“对对对，为了让咱们吃得舒心，他还去门口守着，真是个绅士啊！素素，机会来了！”
凌素羞答答地挥手否认：“他只是心地善良，不是为了我。你们别瞎说啦。”
我渐渐平静下来。这时，陈郁同又回到了座位。
他是没听见我们的谈话？还是听见了但没反驳？
看来谜底揭晓了，我不禁感到一丝失落。
突然意识到，原来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真的会让人心生喜欢。
随着人越来越多，菜也陆续上桌，我喝了不少饮料，想去洗手间，于是对陈郁同说：“不好意思，让我过去一下。”
紧接着，一连串粉红色的泡泡冒了出来。
“哇塞！她终于跟我说话了！”
“多亏了这扇门！兄弟，你这招太妙了！”
“我该用什么样的声音跟她说话，她才会喜欢呢？”
……谁能理解我在那几秒钟里，看到无数弹幕飞过的那种震撼？
陈郁同从容地站起身，让开道路，用与粉色泡泡截然不同的语气说。
“好的，你请。这里的厕所挺干净的。”
我环顾四周，对这个小餐馆简陋的洗手间感到疑惑，哪里干净了？
破碎的镜子映出了我通红的脸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喝醉了呢。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心声，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赶紧又洗了几次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开始怀疑自己，也许我看错了？
但一摸鼻梁，眼镜还稳稳地架在上面。
分析来分析去，我还是感到困惑，我和陈郁同根本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几个月时间，他的心声泡泡就从灰色变成了粉色？
排除所有可能性，只剩下一个荒谬的推断，也许……我之前被穿越者附身，然后被系统安排去攻略他？
但回想起上学期忙碌的社团活动和期末的痛苦回忆，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座位，看到陈郁同头顶上的泡泡，我忍不住笑了，紧张感瞬间消失。
“糟糕，我为什么会说这里的厕所不错？这个搭讪太糟糕了吧，她不会以为我是个白痴吧！”
“有什么话题可以从厕所这个话题延伸出去吗……不，天哪！”
“我应该说些什么来挽回我的形象，可恶，我还有形象吗！”
一个黄头发的寸头男生过来劝酒，指着陈郁同的脸惊讶地喊：“哇！第一次看到你脸这么红？厉害，谁把你灌醉了！”
另一个同学不屑地说：“你见过谁喝橙汁喝醉的？”
黄头发看向凌素，意味深长地说：“人不一定要喝酒才会醉，你还太年轻，不懂大人的世界。”
陈郁同坚定有力地推开两人：“别挡路，让姜荛过去。”
我看着他头顶上“她到底怎么看我”的焦虑心声，又瞥见他举手时紧绷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心里暗笑，这小子，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
她讨厌酒后的喧嚣，总想借口溜之大吉。
我确信自己就是那种人，因为我真的不喜欢和一群陌生人喝酒，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溜走。
没想到陈郁同竟然注意到了我，还特别关照我。
糟糕，心跳加速了。
聚会进入尾声，白炽灯熄灭，氛围灯亮起，大家开始玩起了互动游戏。
陈郁同心里冷笑，仿佛在点名。
“哼，这些人又要借着酒劲搞暧昧了。”
“但是，我该怎么自然地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呢？”
在昏暗的紫色光线下，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暖和煦的微笑。
耳边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姜同学，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头顶的气泡颤抖着，“小心，小心，别吓着她。”
“嗯，好啊。”
饭店外刚下过雨，空气清新，我的心情也变得舒畅。
“天太黑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好，谢谢你。”
其实我没什么社交经验，但他明明比我紧张，却怕吓到我，这让我反而放松了不少。
陈郁同和我保持着同样的步速，双手插兜，看起来轻松自在，但他心里的纠结已经成了一团。
“插兜好像不太礼貌，但不插兜我紧张得手脚不协调。”
“她为什么总看我头顶？我的发型是不是弄坏了？”
“她为什么笑？笑得真好看。”
“想亲她。”
咳咳咳，我突然咳嗽起来。
陈郁同伸手扶住我的手臂，关心地问：“怎么了？还好吗？”
我捂着嘴摇头，含糊地说：“没事。”
离宿舍不远了，陈郁同突然停下：“啊，我还有事要先走，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手机收到验证信息，我通过了，他才微笑着和我告别。
回到宿舍，我还在想着陈郁同可能喜欢我这件事。
隔壁床的小婷也回来了。
她性格直爽，我们关系不错，我就问她，陈郁同是不是单身。
小婷敷着面膜，努力控制住惊讶：“我听到了什么？每天下课就回宿舍的万年宅女姜荛，今天竟然开窍了？你喜欢陈郁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婷兴奋地揭掉面膜：“害羞什么，我之前跟你说我喜欢的郑则还记得吗？他是陈郁同的室友，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郑则？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冷漠的脸，他是我见过的少数表里如一的人。
我点点头，小婷一拍手：“那正好，我们两个一起追他们吧！”
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小婷叫醒，她拉着迷糊的我赶路。
“走，我们去学生公寓附近偶遇他们。我早就摸清了他们的作息时间。”
有些家境好的同学可以选择不住宿舍，搬到学生公寓去。
“姜荛，别睡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啊？郑则和陈郁同已经开始晨跑了。”
“可是现在才６点啊！我们九点才有课吧？”我抓狂。
在小婷不断的催促下，我终于清醒了。
“我昨晚问过我的朋友了，陈郁同绝对是单身，但网上有人说他的暧昧对象是凌素，还记得我们班的班花吗？”
我们在学校宿舍附近的食堂和操场转了好几圈，也没瞧见他们，天色已晚，只能作罢。
由于我们的宿舍位于校园的最南端，而学生公寓在最北端，小婷建议去位于中间的H食堂享用早餐。
她安慰我说：“别泄气，说不定下次就能……郑则！真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早餐吗？”
我一回头，就看到远处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简约运动装的人，晨光下，英俊潇洒的男大学生显得格外精神。
不远处，郑则的内心独白泡泡是灰色的，他嘴上和心里同时说：“陈郁同，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五点就拉我到Y食堂附近，还不吃早餐就瞎逛。”
Y食堂是我宿舍楼下最近的食堂。
陈郁同听到小婷的呼唤，目光锁定了我，头顶立刻冒出了粉色的泡泡。
“啊，找到了，小宝。”
小婷用胳膊轻轻戳我：“别这么快脸红，都露馅了。”
我们走近后，陈郁同向我们打招呼：“你们也来吃早餐啊。”
郑则则冷淡地向我们点了点头。
“对啊对啊，姜荛说H食堂的东西特别好吃，你们呢？”
“郑则也是这么说的。”
我注意到郑则头顶上和我一样的无奈心声。
陈郁同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这时，小婷和陈郁同的头顶突然默契地出现了相同的泡泡。
“得想个办法，能让我们名正言顺地经常偶遇。”
我因为起得太早，没什么胃口，就只点了个小小的面包，陈郁同问：“你吃得这么少？”
头顶却说，“吃得这么少，我以后做饭该做多少？”
我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跳过了什么步骤啊？
小婷说：“她不习惯吃早餐，中午和晚餐倒是吃得正常，所以我拉她起来锻炼一下。”
这是事实，不过之前我因为赖床拖延得太厉害，小婷就放弃了。
在谈话中，小婷自然地提议：“我看你们似乎也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如果方便的话，带我们一起吧？”
陈郁同也一脸真诚：“可以，我们挺方便的，那每天早上七点在H食堂旁边的操场集合？”
小婷兴奋地握拳：“太好了，我们就盼着锻炼完在H食堂吃早餐，开始美好的一天！”
郑则质疑道：“林婷你不是体育生吗？”
小婷流畅地改口：“对啊，所以我看陈郁同的动作很标准，让他带姜荛练。你的动作差点，我带你练。”
“我？动作不对？”
“我可是专业体育统考进来的，你不信？”
郑则睁着无神的眼睛点头：“我信。”
分别后，我和小婷回宿舍换衣服，一路上笑个不停。
“其实我之前根本不敢主动搭话的，但是有你在旁边给我壮胆，感觉一点也不难！”
“娆娆，有你在真好。”
“我也很高兴，因为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感觉很有趣。”
和朋友一起的感觉，真的很棒。
陈郁同好奇地问我，有没有啥体育爱好或者运动经历。
我思索了片刻，然后告诉他：“我做了将近十二年的广播体操。”
所以，第一周他先带我慢跑。
他特别耐心，细心地教我跑步时怎样调整呼吸，怎样迈步。在我快到极限时，他还会及时鼓励我，让我稍微突破一下再停下来。
和陈郁同在清新的空气中慢跑，只要全神贯注，就不会有杂念。
大脑和眼睛都清净了许多，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运动的乐趣。
锻炼结束后，他带我去横杠那里拉伸。
我突然想在第三级杠上压腿，结果用力过猛，刚搭上小腿就立刻抽筋了。
“啊！”我僵硬地站着，不知所措，往后倒去，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郁同一只手扶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托，另一只手轻轻托起我的小腿，转移到旁边的台阶上。
“好疼！”我痛苦地皱着脸，既痛又觉得尴尬。
“没事的，放松。”他轻轻地揉着我的小腿肌肉，同时伸直脚掌，不时轻声安慰我。
等我缓过来，我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皮肤上的热度。
看他嘴角似乎在笑我，我撇嘴确认他头顶的气泡。
“这是个有点冲动的学生，下次应该更仔细地指导。”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想把尴尬赶走。
经过一周的相处，我发现陈郁同对关心和亲近的人其实很温柔体贴。
比起最初的好奇，我现在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没事了，谢谢你。”
他轻轻地放下我的腿，扶我站起来，让我试着走几步。确认我恢复后，他立刻退后一步，保持距离。
如果不是我能看见他的心声，我会以为他对我没兴趣。
但我也好奇，他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喜欢上我的呢？
“姜荛！这边！”
我也挥手回应小婷。晨练完我们四个会在H食堂集合，一起吃早饭。
“你们进展如何？”排队时，小婷小声问我。
我比了个“OK”的手势，小婷刚想说什么。
我感觉后面有人撞了我一下。
“哎哟，对不起。”我回头一看，是凌素的跟班之一，但她的表情毫无歉意，她头上还冒出了灰色的气泡——
“勾引素素男朋友的小三就长这样啊，长得丑胆子大。”
“这几天素素不知道多伤心，但本人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呢。”
凌素端着托盘，脸上带着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乔乔，算了。”
她的心声气泡是深灰色，充满了防备和厌恶。
我叹气，都是大学生了还玩什么小学生的霸凌游戏，把我当假想敌了。
小婷把我护在身后：“谁跟你算了，明明是你们撞上来还自己先原谅上了？”
我拍拍小婷示意我没事，然后走近凌素，小声地说：“你喜欢谁，请直接和他说明，找我有用吗？利用朋友不觉得很过分吗？”
能有一个为自己出头的朋友是多么珍贵啊。
凌素的脸立刻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我看了看她的头顶补充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实话实说。”
话音刚落，凌素一歪身，托盘掉到地上，食物撒了一地。噪声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由于视角的问题，凌素的行为让人误以为我推了她一下。
陈郁同在我背后问道：“姜荛，发生什么事了？”
凌素胆怯地瞥了我一眼，向走到我旁边的陈郁同发出了求助的眼神：“我无意让姜荛不快，但她……可能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啥？我愣住了，回过神来开始考虑，是不是真该推她一下，免得背黑锅。
“哇，第一次见真人版的绿茶婊。”
陈郁同头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灰色气球，我忍不住笑了。
他平静地说：“明白了，那你下次注意点，说话前要动动脑子。”
我与他对视，顺水推舟：“我原谅你的无心之失，下次别再手滑了。”
虽然我总是像空气一样透明，但也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
凌素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瓦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
小婷则在旁边夸张地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陈郁同头上又冒出了粉色的气球：“懂得反击的宝贝，真可爱！”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这次轮到我平静的表情崩溃了。
因为和陈郁同走得近，我也开始接触他周围的人，有个学姐邀请我加入她的科技竞赛项目，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时间紧迫，我暂停了早晨的锻炼，不分昼夜地投入到这个项目中。
项目接近尾声时，正值一场雨后的傍晚，我伸着懒腰去食堂，路上遇到了郑则。
“你是来找小婷的吗？”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郑则递给我一把钥匙：“郁同病了，我和小婷已经约好在健身房见面，你能帮我给他带碗粥吗？”
我立刻接过钥匙：“没问题！保证送到！你快去见小婷吧！”
心里暗自高兴，小婷和这个冷漠的郑则真是太般配了。
“……嗯，他在左边的房间。”
我默默地开始想象郑则和林婷的恋情，拎着粥走到公寓门口才意识到我是来见谁的。
这下我开始紧张了。
深呼吸几次，鼓起勇气走进去。
公寓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我敲了敲陈郁同的门。
“进来。”传来了疲惫且沙哑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怎么来得这么晚，重色轻友，我也想……”
他原本懒洋洋地躺在被窝里，突然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惊讶。
他那身湿哒哒的白色家居服，配上他那慌乱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楼下那只萌萌的萨摩耶。
每当我紧张得要命的时候，他那比我还要紧张的心声弹幕总能让我立刻放松下来。
“我想的那个人……哇塞！怎么就来了！”
“郑则，我的好哥们，平时没白疼你啊。”
“啊啊，幸好我刚刚洗了澡，身上没有怪味吧？”
“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不会太糟糕吧？”
“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吗？她会不会饿？”
我挥了挥手中的白粥，告诉他是郑则让我来的。
“我已经吃过了，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气泡上的回答是：“刚睡了一会儿，感觉还行。”
但他一开口就说：“嗯，还是有点头晕，你坐会儿？”
这难道是在撒娇？不太确定，再观察一下。
他就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慢慢地吃完了咸菜白粥，吃了药，戴上口罩，硬撑着药效带来的困意，努力和我聊天。
我心里软软的。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假装要起身穿衣服。
我按住他，他明明是个壮汉，却被我轻轻一按就不动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等会儿我自己回去，你别再感冒加重了。”
可能是感冒让他的脸颊红彤彤的，他结结巴巴地问：“外面的月亮好看吗？”
“下雨了，今天没有月亮。”
他的心声慢慢流露出来，像梦幻的泡沫：“没关系，月亮在我这里。”
天哪……
我不会也被他传染了吧？怎么又开始脸红了。
学姐的项目还有一个报告要收尾，我偷偷逃了今天最后的几节课。
刚回到宿舍，小婷就拉着我摇晃：“娆娆！你都不知道今天你错过了什么！”
放学后，班长组织了一个小班会，同班的同学都留了下来。
凌素和她的小团体在讨论她的生日会怎么搞。
其中一个女生说：“凌素，那天你会和你男朋友公开吧？”
“肯定会啊，都帮忙办生日会了，陈郁同肯定会弄个大惊喜的！”
凌素急忙打断：“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说！”
但是爱八卦的人已经慢慢围上去了，听了几句就开始起哄。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保密得这么好，真是郎才女貌啊！”
“请喝奶茶！让陈郁同请吃饭！”
声音太大，这时陈郁同穿过围绕他的人群走过来，平时笑得如沐春风的脸也冷了下来，还在起哄的人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样瞬间安静。
他走到面色苍白的凌素面前：“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朋友？”
凌素脸色苍白，假装镇定：“不好意思，是她们听错了。”
陈郁同环视着人群，慢慢地说：“各位听清楚了吗？我没有答应谁办生日会，大家别再说错或者听错了，这样会让我喜欢的人误会的。”
绘声绘色描述当时场景的小婷兴奋极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可恐怖了！平时看起来那么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震慑力可强了！”
“跟陈郁同玩的人都知道他最关注谁啦，你到时候要请我吃饭啊！不过也可能是我和郑则先请你们吃饭嘻嘻！”
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是陈郁同约我见面的消息。
小婷对我眨眨眼：“看来是有好消息喽。”
我早就察觉到陈郁同对我的感情，可当他递给我两个文件袋时，我还是愣住了。
“这是啥？”
“我的传染病检测结果和信用报告。”
“这能让你了解我的健康状况和财务状况。我家氛围很开放，父母关系和睦，各自有自己的事业，我也没遗传病和信用问题。”
他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姜荛，我本想在更合适的时机向你表白，但凌素的事情让我提前露了馅，也怕你会因此误会。”
“我真心喜欢你，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
尽管他语气自信而温和，但他内心的不安却显露无遗。
“你会答应吗？我做得够好吗？我应该准备得更久一些！”
“你喜欢的是那个和每个人相处融洽的我。你会喜欢真实的我吗？”
“或许，你连我伪装的样子都不喜欢？”
我忍不住打断他：“我……”
他突然站起身，避开我的目光：“你回去好好想想，别急着回答我。再考虑一下。”
然后他匆匆离开了。
他似乎真的想让我好好思考，既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回复我“约见面”的信息。
甚至逃了一天的课，而且那天的课是一周中最密集的，一直排到晚上。
要不是我知道他是因为钻牛角尖不敢面对我，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逃课来向我表白了。
我决定告诉他我能看见他的心声。
晚上最后一堂课结束后，教学楼从喧嚣逐渐变得安静。
我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只垂头丧气的萨摩耶卡通形象。
真是个傻瓜！
我清了清嗓子：“陈郁同，听好了！”
“我也喜欢你，别再躲着我了。”
“真的吗？不再想想？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那个总是耐心细致地对待我，每天陪我一起锻炼、学习、吃饭、照顾我的你。也喜欢那个其实讨厌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经常在心里吐槽别人，没人的时候就面无表情或者臭脸，一点儿也不像表面上那样阳光、开朗、包容、温柔的你。”
“……啊？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能看见人的心声，就像聊天界面的气泡一样，所以我很清楚你是怎么吐槽别人的。大学第一次见面时，你觉得我是个很烦的人。”
“对，对不起……”他竟然毫无犹豫地接受了我荒谬的说法。
为了证明，我又说：“你还说过凌素是绿茶的拟人化。”
“……那我平时对你……你也看得见？”
“嗯。”
我回想起无数的粉红泡泡，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在心里一直偷偷叫我小宝。”
似乎感觉到对方坐立不安，我温柔地说：“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明天见？”
“不不！你现在在哪里？”
我告诉了他我的位置，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等待的时候，我无聊地抬头看夜空，啊，今晚的月亮真美。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影渐渐变得清晰。
我忍不住微笑：“陈……”
来人气势汹汹地把我紧紧拥入怀中，我感受到他因为奔跑而发热的身体和剧烈起伏的胸膛。
我被他的举动刺激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你先放我下来！”
“我不。”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手臂越抱越紧。
仿佛被温柔地收进了一个挣脱不开的牢笼，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点燃了一团火焰。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但我还能听到陈郁同近乎呢喃的声音：“小宝，我好高兴。”
“你也喜欢我，还喜欢真正的我。”
陈郁同是啥时候对姜荛动心的呢？
他第一次留心到她，是因为他发现她从不往他身边靠，不是因为她害羞，而是每次和她眼神交汇时，他总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姜荛清楚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她总是主动避开他，好像在体贴他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开始留意她。
陈郁同经常看到姜荛在路上，突然走向弯腰驼背的女孩，递给她们药或者创可贴。
有时候是给紧张兮兮的女孩递上一个小绒包，里面装着卫生用品，有时候是给到处找东西的人递上纸巾，就像一个万能的机器猫。
还有几次，他看到姜荛及时扶住了快要摔倒的人，拿出巧克力或者可乐，好像提前知道对方低血糖似的。
但是一打听这些人和姜荛的关系，都说完全不认识。
她做这些事很自然，不是为了讨好谁，好像就是看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刚好能帮上忙，就顺手帮一把。
所以她的眼睛是不是有魔法？
于是陈郁同开始观察她的脸，原来她的脸是这样的，精致小巧，个子刚好到他的胸口，如果拥抱的话，他的下巴能放在她的头顶上。
她看人的眼神总是那么专注，有很强的吸引力。
如果说陈郁同是因为童年的颠沛流离，习惯了自我掩饰，但内心却冷眼旁观，暗自反抗。
那么姜荛就是那种能洞察别人需求的秘密，却温和宽容的慈悲类型。
陈郁同感觉每次和她待在一起，自己的刺都能被她一一抚平。
那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得更久一些？
有一天，他突然想起来，姜荛是他幼儿园时期一起上兴趣班的小伙伴。
陈郁同既兴奋又心疼，当初那个活泼的小女孩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低调，故意隐藏自己的光彩。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小时候，他因为父母工作忙，被“扔”在亲戚家，每天放学后在兴趣班待到晚上7点。
和他一起的，是总是带着向日葵般笑容的姜荛。
她会用稚嫩的声音说：“陈郁同，你是不是不开心？我用爸爸的私房钱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陈郁同虽然不喜欢她念错他的名字，但每次都因为零食原谅她。
她说：“我跟爸爸妈妈说好了，我想陪好朋友，所以晚点回家。”
他静静地看着她：“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一直是什么意思？”
“一直就是明天、后天，每一天。”
小姜荛点点头：“可以的，我们每天都要上学，放学肯定就来这里了。”
陈郁同想，她是个没经历过变故的傻瓜，还没尝过世事无常的滋味。
有一天，他等了很久，以及后来很多天，姜荛都没再来兴趣班。
她搬家了。
她会不会因为他而哭泣？
那还不如忘了他。
爸爸太忙了，又一次把他留在亲戚家时对他说：“郁同，你要乖乖的，要笑，别人才会喜欢你。”
笑？陈郁同的脑海里浮现了姜荛的笑容，学着把嘴角上扬，模仿那个可能再也不会相见的傻瓜。
“那么，咱们初次邂逅，你就认出我了？”陈郁同诧异地问道，“你咋不跟我打个招呼呢？”
我双手合十，带着歉意回应：“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呢，毕竟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
“我可一直记得你。”
我瞥了他一眼，惊讶地说：“天哪，难道我是你的初恋？！”
陈郁同的脸瞬间红了，他尴尬地摸着脖子：“别这样，你这太让我难为情了。”
他真可爱，我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陈郁同突然抓住我的手，委屈地看着我：“那你知道你失约了吗？我等了你好久。”
我回忆起那个小版的陈郁同，用那双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黑眼睛固执地看着我说，“永远都是明天、后天，每一天。”
“对不起。”我带着歉意说，“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事情我也无法掌控。”
“那得受惩罚吧？我伤心了好久呢。”
所谓的惩罚，就是以前在兴趣班，捣乱会被老师用戒尺打手。
“好吧。”我犹豫着伸出手，对过去戒尺的恐惧让我闭上了眼睛。
紧张中，感觉到一丝柔软的触感，像蜻蜓点水般落在了我的手心，然后是手腕，一点点向上延伸。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陈郁同半跪着，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眼神湿润而温顺，当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亲吻了我的肩膀。
我想下意识地看他的头顶，却被一只手掌遮住了眼睛，“别看。”
在黑暗中，温暖的感觉终于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主动张开嘴，加深了这个吻，用唇舌去感受他的心声。
来源：春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