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同学聚会上，一句为了挡酒的“我在备孕”，竟被那位清冷校草无缝衔接。
同学聚会上，一句为了挡酒的“我在备孕”，竟被那位清冷校草无缝衔接。
他面带歉意对众人说：“抱歉，我老婆在备孕。”
全场死寂。
他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这个“前女友”。
“卢念绾，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这个合法丈夫，持证上岗？”
【1】
夜色像泼墨一样渲染开来。
城市的霓虹灯努力对抗着天然的黑暗。
铂悦酒店门口，豪车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
卢念绾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晚风撩起了她栗色的长发。
她看了一眼这浮华的场面，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
高中同学赵磊，当年班里最早辍学去闯社会的，如今据说发了财。
这次聚会，选址在这种地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微信群里的消息嘀嘀嗒嗒响个不停，赵磊特意@了她好几遍。
要不是今天加班饿得前胸贴后背，又被项目经理气到肝疼，她才不会来这种明显是炫富场的聚会。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那双能当凶器的高跟鞋，推开了包间那扇沉重的门。
喧嚣的热浪混合着酒气和香水味，扑面而来。
“哎哟！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大忙人卢念绾总算来了！”
赵磊顶着他那明显是后天加工过的浓密发型，挺着微凸的啤酒肚，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他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你再不来，我们都要开席了！”
卢念绾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好意思啊赵总，公司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
然后，心脏猛地一沉。
靠窗的位置，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安静地坐在那里。
韩清砚。
他怎么也在？
班级群里几乎没见过他冒泡，这种明显带着世俗气的聚会，按他当年的性子，是绝对不屑于参加的。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
简单的休闲西装，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和一块低调奢华的腕表。
他微微侧着头，听着旁边的人说话，神情疏淡，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轻而易举地成为了焦点。
“念绾，看傻眼了？也难怪，咱们韩校草风采不减当年啊！”
一个略带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
卢念绾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林薇。
高中时就喜欢跟她别苗头，看来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她身边那个跟班孙思涵也立刻帮腔：“就是，有些人啊，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不像我们，都得靠自己辛苦打拼。”
卢念绾懒得理会这种低级别的阴阳怪气。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准备找个空位坐下。
然而目光逡巡一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偌大的圆桌，竟然只剩下一个空位。
就在韩清砚的旁边。
这该死的巧合！
赵磊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立刻打圆场，声音洪亮：“哎呀！你看看，这真是缘分啊！”
“咱们班当年最亮眼的金童玉女，虽然……哈哈哈，但位置给你们留好了，快请坐快请坐！”
全场的目光，或好奇，或暧昧，或等着看笑话，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卢念绾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快要僵掉了。
现在扭头就走，显得太刻意，也太小家子气。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我是来吃饭的”，然后扬起下巴，踩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那个唯一的位置。
拉开椅子，坐下。
一股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是韩清砚身上惯有的味道。
她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尽力忽视旁边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人都到齐了吧？那咱们动筷，动筷！别客气啊，今天都算我的！”
赵磊大手一挥，很有东道主的派头。
服务员开始有序地上菜。
精致的菜肴摆满了转盘，但显然，对于某些人来说，看戏比吃饭更有意思。
一个名叫高骏的男同学，以前就爱起哄，现在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端着酒杯，笑嘻嘻地说：“说起来，念绾，清砚，你俩当年可是咱们学校公认的一对，后来……”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卢念绾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里骂了句“多事”。
她正准备用一句“陈年旧事提它干嘛”搪塞过去。
旁边一直沉默的韩清砚，却忽然开了口，声音低沉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过去很久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从容。
“是啊是啊，都过去多久了，提那些干嘛，喝酒喝酒！”
赵磊赶紧接过话头，活跃气氛。
高骏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了笑，转而去找别人喝酒了。
这个小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卢念绾心里却像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一圈圈微澜。
过去很久了？
是啊，七年了。
从大学毕业分手到现在，整整七年，音讯全无。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隔着一个椅子的距离，并肩而坐。
这顿饭，吃得真是……食不知味。
【2】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包间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吹牛的，诉苦的，炫耀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赵磊显然是今晚的主角，满面红光，挨个敬酒。
“念绾，来，我敬你一杯！当年你可没少帮我抄笔记，这份情谊，我一直记着呢！”
赵磊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卢念绾身边，酒气有点浓。
卢念绾心里警铃大作。
她酒量极差，一杯就倒，而且明天还有个重要的项目会议。
她赶紧端起自己的果汁，站起身，脸上带着礼貌的歉意。
“赵磊，真不好意思，我以果汁代酒敬你吧，我……实在不能喝酒。”
赵磊不乐意了，胖手一挥：“这叫什么话！看不起老同学是不是？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喝一杯怎么了？”
旁边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啊班花，喝一杯嘛！”
“赵总现在可是大老板，班花你得给个面子啊！”
卢念绾心里烦躁，脸上却还得维持着笑容。
正想着该怎么脱身，电光石火间，她想起最近被家里催生催得紧，老妈天天微信轰炸。
一个绝妙的借口瞬间形成。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清。
“真不是不给面子，”她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和为难，“主要是在……备孕，医生建议不能碰酒精。”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
赵磊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带着点暧昧的笑容。
“哦——懂了懂了！备孕是大事，是大事！那是不能喝，不能喝！”
他非常理解地点点头，拍了拍卢念绾的肩膀。
“提前恭喜了啊！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喝喜酒！”
卢念绾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挤出羞涩的笑容，含糊地应着：“一定，一定。”
危机解除。
赵磊的目光，很自然地转向了卢念绾旁边的韩清砚。
这位可是今晚的另一位重量级人物，绝对不能放过。
“清砚！来来来，咱哥俩必须得走一个！”
赵磊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又拿起酒瓶，就要给韩清砚的空杯倒酒。
“你可是咱们班混得最好的，听说你自己创的那家公司，最近又拿到大投资了？必须得喝！”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韩清砚身上。
都想看看这位向来清冷、如今更是功成名就的校草，会如何应对。
卢念绾也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向他。
只见韩清砚不慌不忙地拿起自己面前那杯一直没换过的白开水。
他微微抬起手，挡住了赵磊倒酒的动作。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先是极快地、若有深意地从卢念绾脸上扫过。
那眼神太快，快得卢念绾几乎以为是错觉。
随即，他看向赵磊，俊朗的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甚至称得上温和的歉意。
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声音清晰，沉稳，瞬间传遍了突然变得安静的包间。
“抱歉。”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
“我老婆也在备孕，下了死命令，让我必须戒酒。”
“噗——咳咳咳……”
坐在他对面，正在喝汤的一个男同学顾宸，直接一口汤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哐当！”
卢念绾手里的筷子，没拿稳，掉在了骨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老……婆？
备孕？
他在说什么？
全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空。
卢念绾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刷地一下冲上了头顶，脸颊和耳朵烫得吓人。
他结婚了？
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对，他结不结婚关她什么事？
他们已经分手七年了！
可是……“老婆在备孕”……
这句话，和她几分钟前用来挡酒的借口，一模一样！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绝对是故意的！
卢念绾猛地转头，瞪向身旁的男人。
韩清砚却已经收回了目光，正神色自若地对着目瞪口呆的赵磊举了举水杯。
“我就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多谢款待。”
赵磊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看看韩清砚，又猛地扭头看向旁边脸色爆红、眼神几乎要杀人的卢念绾。
在场所有人，只要不是傻子，都品出了这极其诡异又劲爆的氛围。
刚才卢念绾说“我在备孕”。
现在韩清砚说“我老婆在备孕”。
这两人，一前一后，用的理由如出一辙。
而且，他们还偏偏是分手多年的旧情人！
此刻还坐在一起！
这信息量太大了！
包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
震惊，疑惑，探究，看好戏……
林薇和孙思涵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是压不住的幸灾乐祸。
高骏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最终还是赵磊率先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啊……哈哈……原来……原来清砚你也……也结婚了啊？真是……真是双喜临门，啊不，是好事成双！”
他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对，好事成双！”他用力拍了拍韩清砚的肩膀，像是找到了台阶，“理解！太理解了！弟妹管得严是好事！咱们喝水的意义也一样，一样！”
韩清砚微微颔首，从容地喝了一口水。
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问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卢念绾死死地盯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架在火上烤。
七年不见，韩清砚这混蛋，不仅更加人模狗样，还学会了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在报复！
报复当年她先提的分手！
【3】
这顿饭，注定是吃不下去了。
卢念绾感觉自己再多待一秒钟，都可能当场爆炸。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快要冲破胸腔的怒火和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
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
她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各位慢慢吃，玩得尽兴。”
她甚至没有再看韩清砚一眼，拎起自己的包，转身就往包间外走。
脚步快得几乎要带起风。
“哎？念绾，这就走了？再坐会儿啊！”赵磊在后面喊道。
“可能是受刺激了吧……”林薇压低但足以让不少人听到的声音传来。
卢念绾充耳不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铂悦酒店的大门。
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才让她稍微感觉好受了一点。
但心脏依旧跳得又快又乱。
“老婆在备孕”……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居然结婚了……
那个曾经清冷骄傲，眼里只有她和未来的少年，终究还是属于别人了。
而且，他们还在准备要孩子……
一股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她的心脏。
比当年提出分手时，还要疼。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洒脱。
七年时光，看似愈合的伤口，只需要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再次撕裂，鲜血淋漓。
她站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晚风吹得她有些冷，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嘀嘀——”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她没理会，往路边又挪了挪。
“嘀嘀——”喇叭声又响了两下，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意味。
卢念绾烦躁地回头，想看看是哪个没素质的司机。
然后，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地跟在她身后。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韩清砚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
“上车。”他言简意赅。
卢念绾心头火起，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好打车。”他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平稳得令人讨厌。
“不劳韩总费心！”卢念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脚步更快了。
迈巴赫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卢念绾。”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上车，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卢念绾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韩清砚，你什么意思？刚才在里面，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让我难堪？报复我当年甩了你？”
她积压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韩清砚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在夜色和车灯映照下，看不出情绪。
“你先上车。”
“不上！”
“关于我‘老婆’的事，你不想听听？”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卢念绾一噎。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不想！一点都不想！你老婆关我屁事！
但她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好奇，像一只小猫爪子，在她心里不停地挠。
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她咬了咬牙，拉开车门，赌气似的坐进了副驾驶。
“砰”地一声甩上门。
车内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雪松气息，干净清冽。
这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说吧！”她双臂环胸，目视前方，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韩总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结了婚，还快当爸爸了？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啊。”
话语里的讽刺，几乎能溢出来。
韩清砚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侧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那目光太过专注，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卢念绾几乎无所遁形。
她强迫自己不要躲闪，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卢念绾，”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你刚才，为什么用那个理由挡酒？”
卢念绾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用什么理由就用什么理由！”
“所以，”韩清砚微微倾身，靠近了她一些，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真的在备孕？”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卢念绾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嘴硬道，心跳却快得不像话。
“不怎么样。”韩清砚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握紧的手上。
她的无名指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他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松动了。
“我只是在想，”他重新坐直身体，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语气听不出喜怒，“如果你真的在备孕，那你的……另一半，似乎并不怎么称职。”
他顿了顿，吐出后面几个字。
“让你一个人来这种场合，面对劝酒。”
卢念绾心头一刺，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痛点。
她哪里来的另一半？
不过是搪塞的借口罢了。
但这话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承认？
那岂不是显得她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很可怜？
“他工作忙！”卢念绾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又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而且他很信任我，不需要事事盯着！”
“是吗？”韩清砚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车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卢念绾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窒息。
她伸手想去开车门。
“等等。”韩清砚按下了中控锁。
“你到底想干嘛？！”卢念绾彻底恼了。
韩清砚转过头，深深地看向她，眼神复杂难辨。
“关于我‘老婆’……”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
卢念绾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炫耀？还是解释？
【4】
韩清砚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但他开口时，语气却带着一种无奈的认真。
“她这个人，有点别扭。”
卢念绾一怔，别扭？
“明明心里在意，嘴上却从不服软。”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诉说。
“做事冲动，有时候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其实胆子小得很。”
卢念绾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
这描述……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韩清砚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重重地砸在卢念绾的心上。
“七年前，她一句话不说，就把我甩了。”
卢念绾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他这是在说谁？
韩清砚的目光，牢牢锁住她，不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却又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她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躲了我七年。”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卢念绾的心尖上。
“卢念绾，”他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你说，我该怎么找到她？”
“又该怎么，让她对我这个‘合法丈夫’，负责？”
卢念绾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死机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合法丈夫？
负责？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她”……难道是她？！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们早就分手了！哪来的婚姻关系？！
“韩清砚！”卢念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因为过于震惊和混乱，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老婆？！我们早就分手了！”
“是吗？”韩清砚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法律上，似乎并不是这样。”
“什么法律上？！”卢念绾彻底懵了，“我们什么时候领过证了？你别在这里信口开河！”
“七年前，毕业那天晚上。”韩清砚提醒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卢念绾的思绪，猛地被拉回到那个混乱又伤感的夜晚。
毕业散伙饭，大家都喝多了。
她和韩清砚也喝了……很多。
后来……后来好像是他拉着她，说要去做什么了结……
具体做了什么，她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好像去了一个有很多灯的地方……还签了字……
第二天醒来，她头痛欲裂，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而韩清砚，已经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去攻读他早已拿到offer的硕士学位。
她当时心灰意冷，以为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愿好好见，用那种方式告别。
加上之前积累的一些误会和年轻气盛下的矛盾，她冲动之下，发了分手短信，然后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难道……那天晚上……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形成。
“你……你是说……”卢念绾的声音开始发抖，“那天晚上，我们……我们去……”
“去了民政局通宵值班的临时点。”韩清砚接上了她的话，语气笃定，“当时正好有政策，毕业季为高校毕业生提供便利，我们喝多了，跑去凑了热闹。”
他顿了顿，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而且，我们成功领到了证。”
卢念绾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领……领证？
她和韩清砚，在七年前，毕业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登记结婚了？！
这怎么可能？！
“你骗人！”卢念绾猛地摇头，拒绝相信这个荒唐的事实，“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如果是真的，这七年你怎么从来不说？！”
“第二天我醒来，你已经走了！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关机！我去了机场，看到你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
提起当年事，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我以为……我以为你默认了分手！”
韩清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了然。
“我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是早就定好的。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我没忍心叫醒你。”
他解释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我给你留了纸条，压在酒店房间的台灯下面。”
“纸条？”卢念绾愣住了。
她完全不记得有什么纸条。
“上面写了我的新号码和美国的地址，让你醒了务必联系我。”
韩清砚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还发了邮件到你常用的邮箱。”
“我等了你七天，没有任何音讯。”
“然后，我收到了你发来的分手短信。”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沙哑。
“再然后，我发现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卢念绾彻底呆住了。
纸条？邮件？
她完全没有看到！
那天早上她醒来，头痛欲裂，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酒店房间。
她以为他不告而别，伤心欲绝，匆匆收拾东西离开，根本没注意什么台灯下的纸条。
至于邮箱……她毕业后就很少用了，几乎没再登录过……
所以，这七年……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因为她没看到纸条，没查收邮件，而阴差阳错地造成的？
“可是……可是结婚证……”卢念绾还是无法接受，“就算……就算我们当时喝醉了领了证，那也是无效的！可以撤销的！”
“我们是成年人，自愿前往，手续齐全。”韩清砚冷静地打破她的幻想，“在法律上，完全有效。”
“至于喝醉，”他顿了顿，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我承认我喝多了，但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
“卢念绾，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你分手。”
“那张结婚证，在我这里，从来都是作数的。”
【5】
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卢念绾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大脑一片混乱。
七年。
她以为自己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潇洒转身，独自疗伤。
却没想到，在法律意义上，她竟然已婚七年！
丈夫还是她当年“甩了”的前男友！
这太荒谬了！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她声音干涩地问，“七年……你有的是机会……”
“我找过。”韩清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重量。
卢念绾蓦地抬头。
“第一年，我回来过两次。”他看着她，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沉，“第一次，你室友说你和你男朋友出去旅游了。”
男朋友？
卢念绾皱眉，她大学毕业后根本没谈过恋爱……啊！难道是那次她和闺蜜顾湘一起去旅行，顾湘恶作剧接了电话？
“第二次，在你公司楼下，我看到一个男人送你上班，帮你拎包，动作很亲密。”
韩清砚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卢念绾却听出了一丝极淡的涩意。
男人？拎包？
卢念绾努力回想，忽然记起来，那段时间她表哥确实来她所在的城市出差，顺路送过她几次……
“后来，我公司起步，最忙的那两三年，几乎住在了办公室。”他继续说着，“再后来，我以为你有了新的生活，过得很好，不想再去打扰你。”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毕竟，当年是你先提的分手。”
卢念绾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原来，这七年的错过，并不全是她一个人的原因。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在命运的捉弄下，因为一个又一个的误会和巧合，不断擦肩而过。
“那你今天……”卢念绾想起聚会上的事，心跳又开始加速，“你说你老婆在备孕……是……”
“是实话。”韩清砚截断她的话，目光灼灼，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再次倾身过来。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卢念绾。
“卢念绾，”他叫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老婆是你。”
“所以，我在配合你备孕。”
“有意见吗？韩太太。”
韩太太……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
震得她神魂俱颤。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否认，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法律上，他好像……说得没错？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颊烫得惊人，“那都是喝醉了的意外！不算数！”
“哦？”韩清砚挑眉，距离她又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你的意思是，想赖账？”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雪松的清冽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荷尔蒙，让卢念绾头晕目眩。
“我……”她节节败退，身体紧紧贴着椅背，无处可逃。
“卢念绾，”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七年了。”
“我等得够久了。”
“不管你承不承认，从法律上讲，你就是我韩清砚的妻子。”
“以前是误会，我可以不计较。”
“但现在，既然重逢了，你也亲口承认在‘备孕’……”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和势在必得。
“我这个合法丈夫，是不是该履行一下义务，配合你完成这个……计划？”
卢念绾的脸，“轰”地一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谁要你配合！我那是在骗人的！”她羞愤交加，伸手想去推开他，手腕却被他轻轻握住。
他的掌心滚烫，熨帖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可我当真了。”韩清砚凝视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任何闪躲，“而且，非常乐意配合。”
他的目光，从她惊慌失措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卢念绾的心跳骤然失控。
她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看着他眼底熟悉的、曾经让她沉溺的深情与霸道，七年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抵抗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
“咚咚咚！”
车窗玻璃突然被用力敲响。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卢念绾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推开韩清砚，慌乱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头发。
韩清砚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地降下车窗。
窗外，站着满脸焦急的赵磊，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同学。
“清砚，念绾，你们没事吧？怎么在车里待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们吵起来了……”赵磊陪着笑脸说道，眼神却不住地往车里瞟。
显然，他们是来看好戏的。
韩清砚的脸色冷得能冻死人。
“没事。”他语气淡漠，“聊点家事。”
“家事”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赵磊等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卢念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聊聊？我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清吧……”高骏提议道，显然不想放过这个继续吃瓜的机会。
“不必了。”韩清砚直接拒绝，重新发动了车子，“我送我太太回家。”
“太太”两个字，再次像炸弹一样，在众人耳边炸开。
赵磊等人目瞪口呆。
韩清砚不再理会他们，升上车窗，一脚油门，迈巴赫平稳地驶离了酒店门口。
留下身后一群在风中凌乱的同学。
车内，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安静。
卢念绾低着头，心跳依旧很快。
她偷偷瞟了一眼开车的韩清砚。
他侧脸线条冷硬，显然心情不太美妙。
刚才那个未完成的吻……
还有他口中的“家事”、“我太太”……
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刚才的话，你是为了应付他们，还是……”
“你觉得呢？”韩清砚目视前方，反问道。
卢念绾语塞。
她不知道。
七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
他如今是身价不菲的公司总裁，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
他们之间，隔着七年的空白和数不清的误会。
那张醉酒后领的结婚证，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韩清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理智，“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关于那张结婚证，它……它是不作数的，至少在我这里不作数。”
“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去把它……解除掉。”
车子猛地减速，靠边停下。
韩清砚转过头，黑眸沉沉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解除？”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冷冽。
“卢念绾，在你眼里，我们的过去，就那么轻易可以‘解除’？”
“我不是那个意思……”卢念绾被他眼中的情绪刺痛，急忙解释，“我是说，那是个意外，是不清醒状态下的决定，对我们都不公平……”
“不公平？”韩清砚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公平？”
“是这七年我守着这张可笑的结婚证，像个傻子一样等你回头？”
“还是你现在轻飘飘一句‘解除’，就想把一切都抹去？”
他的质问，像一把把锤子，砸在卢念绾的心上。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苦和执着，心脏一阵阵紧缩。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卢念绾，”他看着她，眼神倔强而脆弱，一如当年那个少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抛开那张结婚证，抛开所有误会和七年时间。”
“你心里，还有我吗？”
【6】
你心里，还有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支箭，精准地射中了卢念绾心底最柔软、最不敢触碰的地方。
她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深邃眼眸里映出的，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还有吗？
怎么会没有？
七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真正忘记他。
他只是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某个角落，不敢轻易触碰。
否则，今晚在聚会上，她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方寸大乱。
不会因为他那句“老婆在备孕”而心痛难当。
更不会在此时此刻，因为他一个眼神，一句质问，就溃不成军。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飞快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韩清砚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他叹了口气，所有的怒火和质问，都在她的眼泪面前，化为了乌有。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念绾，”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心疼，“别哭。”
这声熟悉的呼唤，瞬间击溃了卢念绾所有的心理防线。
压抑了七年的委屈、思念、后悔……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当年……当年我没看到纸条……也没看邮箱……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韩清砚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
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单薄肩膀的颤抖。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不该那么早走，应该亲口告诉你，等你醒来……”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这七年，我很想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卢念绾的哭声更大了。
她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仿佛要将这七年的分离，都融进这个拥抱里。
所有的误会，所有的隔阂，似乎都在这一刻，冰雪消融。
剩下的，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汹涌澎湃的爱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念绾的哭声渐渐平息。
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问道，“那张结婚证……真的还在？”
“嗯。”韩清砚应了一声，语气肯定，“完好无损。”
卢念绾心情复杂。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法律上，是夫妻关系。”韩清砚回答得一本正经。
卢念绾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瞪他：“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韩清砚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说算什么关系？”他反问道，眼底带着笑意和深情，“卢念绾，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是以那张稀里糊涂的结婚证为纽带。”
“而是以韩清砚和卢念绾的身份，重新认识，重新恋爱，重新……”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让你心甘情愿地，再次嫁给我。”
卢念绾的心，被巨大的甜蜜和幸福填满。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清晰倒映出的自己，看着他等待答案的紧张模样。
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个在图书馆角落，笨拙地向她告白的清冷少年。
时光流转，他们绕了一个大圈，还好，没有错过。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泪，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
韩清砚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他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舒心而灿烂的笑容。
他再次低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
这一次，没有任何打扰。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七年分离的苦涩，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
车子重新启动，汇入车流。
方向，却不是卢念绾租住的小区。
“我们去哪儿？”卢念绾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疑惑地问。
“回家。”韩清砚目视前方，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
“回哪个家？”
“我们的家。”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女主人入住。”
卢念绾的心，再次被暖意包围。
“韩清砚，”她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今晚怎么会来参加聚会？你不是从来不在群里说话吗？”
韩清砚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顾湘告诉我的。”
顾湘？她的闺蜜？
卢念绾瞪大了眼睛。
“她跟我说，你今晚会来，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可能会被逼着相亲。”
卢念绾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顾湘今天一直怂恿她来，还说什么“有惊喜”！
原来这个“惊喜”，就是韩清砚！
这个“叛徒”！
“所以，你是来……搅局的？”卢念绾挑眉。
“不，”韩清砚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而认真，“我是来，找回我老婆的。”
【7】
车子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
地下车库，韩清砚停好车，很自然地牵起卢念绾的手，走向电梯。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带来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电梯直达顶层。
开门，是一个宽敞的入户花园。
韩清砚按下密码，门应声而开。
“欢迎回家。”他侧身，示意她进去。
卢念绾怀着一种奇妙的心情，踏进了这个所谓的“我们的家”。
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干净利落，一如他这个人。
但细节处，又能看到一些柔和的点缀。
比如沙发上随意搭着的浅灰色毛毯，茶几上摆放的新鲜百合，还有阳台角落里生机勃勃的绿植。
这里，有生活的气息。
“你……一直一个人住这里？”卢念绾环顾四周，轻声问。
“嗯。”韩清砚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从三年前买下这里，就一直是。”
他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当年喜欢的风格设计的。”
他语气平淡，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波澜。
卢念绾接过水杯，指尖微微颤抖。
她当年喜欢的风格……
那是他们还在大学时，一次闲聊，她对着杂志上的装修图片，随口说的憧憬。
没想到，他都记得。
“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或者不喜欢的，随时可以换。”韩清砚看着她，眼神温柔。
卢念绾低下头，抿了一口水，掩饰内心的悸动。
“那个……结婚证，我能看看吗？”她忽然抬起头，带着点好奇和求证的心理。
毕竟，对于自己“被结婚”七年这件事，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韩清砚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唇角微勾，转身走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两个暗红色的小本子走了出来。
卢念绾接过那两份沉甸甸的“证据”。
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七年前，她和韩清砚那张略显青涩，却又带着醉意朦胧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有点傻气。
而他，虽然也带着醉意，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嘴角微微上扬。
日期，赫然就是他们毕业那天的日期。
登记机关公章，清晰可见。
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真实的结婚证。
她，卢念绾，和韩清砚，确实是合法夫妻。
“我们……居然真的……”她喃喃自语，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荒谬，有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
“现在相信了？”韩清砚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那两张结婚证，“韩太太。”
这个称呼，让卢念绾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合上结婚证，抬起头，故作凶狠地瞪着他：“就算这是真的，那也是无效婚姻！我们是喝醉了！”
“哦？”韩清砚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打算去起诉撤销？还是申请离婚？”
卢念绾一噎。
起诉？离婚？
她……好像还没想那么远。
而且，刚刚才答应和他重新开始……
“我……”她语塞。
韩清砚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念绾，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这张证，在我心里，就是上天给我们的一次机会。”
“一个让我们重新绑在一起的机会。”
“所以，别想着摆脱它，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卢念绾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
心里最后一点纠结和不确定，也渐渐消散了。
是啊，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
他们彼此相爱，误会已经解开，为什么要执着于过去的形式呢？
这张阴差阳错的结婚证，或许真的是命运的另一种安排。
她伸出手，回抱住他，轻轻点了点头。
“好。”
韩清砚松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
“不过，”卢念绾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带着狡黠，“重新开始，就要有重新开始的样子。”
“嗯？”韩清砚不解。
“从明天开始，你要重新追求我！”卢念绾理直气壮地宣布，“约会，送花，看电影……一样都不能少！”
韩清砚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和纵容。
“好，都听你的。”
“韩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眼神深邃如海。
卢念绾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气氛再次变得暧昧而缠绵。
他缓缓低下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试探，这个吻带着灼热的温度和不加掩饰的渴望，仿佛要将七年的空白，一次性弥补回来。
卢念绾闭上眼，沉溺在他霸道而深情的吻里，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
意乱情迷间，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
她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阻止。
七年的分离，让此刻的靠近，显得格外珍贵和动人。
一切，都水到渠成。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满卧室。
卢念绾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和身边男人沉睡的俊脸。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脸颊瞬间绯红。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要起床。
腰间却骤然一紧，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捞了回去，重新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早，韩太太。”
头顶传来他带着刚睡醒时慵懒沙哑的声音。
卢念绾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回应：“早……”
“今天有什么安排？”韩清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上班啊。”卢念绾理所当然地说，“还能有什么安排。”
“请假吧。”韩清砚提议，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
“为什么？”
“履行一下，作为丈夫的义务。”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比如，配合你……备孕。”
卢念绾的脸“轰”地一下又红了，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韩清砚！你耍流氓！”
“对自己老婆，天经地义。”他理直气壮，一个翻身，将她笼罩在身下。
晨光中，他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羞红的脸。
“念绾，”他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卢念绾看着他眼中的郑重和承诺，心中一片柔软。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嗯，不会再分开了。”
阳光正好，爱人在侧。
七年的误会与分离，终究成了过往。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重新开始。
来源：舟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