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还有件事……公司最近三个季度的账目有些异常,有几笔大额资金去向不明,正好都对应着裴总签字的那几个项目。」
06
一个月后。
我拿到了三千万和离婚证。
顾青青笑得见眉不见眼。
她凑在我的耳边,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
「真是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阿年呢。」
她满眼得意:「现在物归原主啦~」
她扭头和裴毅年又走进了民政局。
我轻笑一声。
将离婚证随手塞进包里。
转过街角。
一辆黑色迈巴赫安静地停在路边。
陈律师站在车边,见我走近立即躬身拉开车门。
「林总,资料都准备好了。」
陈律师递来电脑时,PPT 开始自动播放起来。
一张张照片和转账记录在眼前闪过。
原来两人在半年前的同学聚会上就勾搭上了。
两个人肆无忌惮。
公司。
车里。
甚至在我和裴毅年的婚床上。
怪不得。
我说裴毅年这半年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原来……
一想到这里。
胃里一阵阵翻涌。
还好,我去体检了,一切正常。
用我的钱养初恋。
裴毅年真是好本事。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调出另一份文件。
「还有件事……公司最近三个季度的账目有些异常,有几笔大额资金去向不明,正好都对应着裴总签字的那几个项目。」
我往窗外望去。
民政局门口。
裴毅年正给顾青青戴婚戒。
我扯了扯嘴角,在座椅靠背上缓缓后仰。
「走吧,算账去。」
07
和裴毅年的婚姻,是场意外。
那天,老头子在饭桌上大发雷霆。
说我要是不结婚,就断了我的卡。
我们这个圈子。
男的没几个干净的。
一想到以后人前要维持夫妻恩爱,人后还要帮忙处理小三小四小五的场景……
我的脑壳就突突地疼。
不管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还是先去嗨皮吧。
【夜色】酒吧里。
我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目光突然被角落卡座里的身影吸引。
裴毅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
和周遭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他仰头灌酒时,喉结滚动的弧度……
比舞台上的男模还要勾人。
不只是我,还有别人看上了。
几个画着夸张烟熏妆的姑娘扭着腰肢围了过去。
我有些着急了。
推开了她们,抢先一步坐在他身边。
他受惊般抬头,清澈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指尖划过他手背。
他的肌肉骤然绷紧。
我轻笑了一声:「帅哥,单身?」
他垂下眼睫,阴影遮住眼底的痛苦。
「现在是了。」
话音未落。
又一杯烈酒下肚。
真有意思。
刚被抛弃的小狗是最容易驯服的。
那天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他刚和初恋分手。
初恋为了保研名额,爬上了他导师的床。
最后,他终于醉了,踉跄着栽进我怀里。
我笑着扯松他的领口,掌心触到紧实的腹肌。
这副清瘦的皮囊下。
竟藏着这样的惊喜。
我故意在他的锁骨留下枚红痕。
次日清晨,裴毅年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慌乱地抓过枕头遮住果着的身体,耳尖红得滴血。
「我们……我有没有……」
「你吐脏了我两万块的羊绒地毯。」
我给他递过一杯蜂蜜水。
「我……我会赔的。」
他慌乱的样子让人心痒。
我想,我可能对他见色起意了。
再后来。
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热。
老头子病危的那天。
裴毅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朴素的银戒,跪在我面前求婚。
他说会一辈子呵护我、爱着我。
他还当着老头的面,和我签了婚前财产公证协议。
老头笑着咽了气。
结婚三年。
裴毅年一直表现得很好。
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吻,纪念日从不缺席的玫瑰。
甚至在我生理期,他会推掉所有会议,守在厨房给我煮红糖姜茶。
如果……
半年前我没有闻到他领口陌生的香水味。
我想,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
可惜。
白纸脏了。
就该换了。
08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时。
梧桐树的阴影斑驳地落在车窗上。
时隔一个月,再次回到这个曾被称为【家】的地方。
居然有些陌生了。
自从决定和裴毅年离婚后,我连夜让王妈把我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生怕刺激到裴毅年。
毕竟还在离婚冷静期。
万一裴毅年突然恢复记忆了,不想离了怎么办?
我还给了佣人们双倍工资,让他们在裴毅年面前演戏。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个个都是人才。
一口一个裴总。
一口一个夫人。
硬生生把两人哄成了翘嘴。
真以为自己是别墅的主人了。
甚至觉得我只要三千万,实在是太傻了。
他们生怕我反悔不肯离婚,急忙把钱给我凑齐。
听说裴毅年掏空了存款。
连郊区那套三十平的小公寓都卖了。
顾青青也到处借了不少钱。
想到这里。
我已经无比期待一会儿看到他们的表情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王妈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的急促声响。
「林总!」
王妈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她的围裙口袋里插着把汤勺,显然是刚从厨房跑出来。
「您可算回来了……」
她的眼眶泛红,满是委屈。
走进房子的那瞬间。
浓烈的某宝宫廷风扑面而来。
原本淡雅的米灰色地毯,被换成了刺眼的玫红色。
定制的雪纺纱帘不见了。
取而代之芭比粉天鹅绒,褶皱间还缀着亮片。
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蕾丝沙发巾层层叠叠。
看得我眉心一跳。
「这些都是顾小姐重新布置的,她说豪宅就应该有豪宅的味道。」
王妈顺着我的视线小声解释。
我收回视线,不忍直视。
「他们呢?」
「在上面呢,一回来就迫不及待……」
我刚要开口。
身后突然传来碰撞的声响。
我转身望去。
王妈不知道从哪里抄出了一把拖把,眼睛亮得惊人。
「林总,现在去?」
她手紧紧攥着拖把柄。
好像只要我一声令下,她就立马冲进去。
她身后的佣人也是满脸兴奋。
厨房的李妈举着擀面杖,上面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面粉。
保洁张妈拿着大剪刀,刀刃【咔嗒咔嗒】地开合着。
「林总,我们也准备好了。」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我:......
不是?
她们怎么比我还急?
后来我才知道,这段时间她们被顾青青折磨得苦不堪言。
本来我在的时候。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
没啥事就让她们放假休息。
但是顾青青 24 小时都要人伺候。
她无差别地折磨所有人。
半夜上个厕所,都要有人陪着。
东西掉在脚边,都要喊人来捡。
喝现磨豆浆,黄豆还得一颗颗挑过。
……
她们现在比我更恨顾青青。
09
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
我就听到顾青青肆无忌惮的叫声了。
「老公,啊啊啊……好厉害!」
一声高过一声。
尾音刻意拖长,带着夸张的颤音。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演技也太浮夸了。
裴毅年这些年没少喝酒应酬。
身体早就不如以前了。
上次和我在一起,还得事先偷吃蓝色小药丸。
最后也不过是坚持了一首歌的时间。
现在看着起起伏伏晃动的人影,我几乎要为顾青青感到同情。
演得还挺辛苦。
「啊——!」
随着一声破音的尖叫。
我勾起唇角,猛然抬起脚。
【砰!】
正在运动的两人突然僵住了。
齐刷刷朝着我看了过来。
顾青青的叫声Ṱű̂⁵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因惊吓而扭曲。
而裴毅年……
软了。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对准他们,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你们好啊!」
我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啊——!」
这一声叫喊就真实多了。
顾青青尖叫着扑向散落的衣物。
最后却只扯到一条薄如蝉翼的睡衣。
裴毅年死死拽着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
嘿嘿。
精彩!
实在太精彩了!
10
顾青青瞪着我。
「林清秋,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
她胸前剧烈起伏。
睡衣的肩带滑落一半,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
「这是我家啊,我来这里很正常。」
我悠闲地转着手机。
目光扫过床头柜的盒子。
果然……
还是要嗑药啊。
「你这个贱人!你是签了协议的,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赶紧给我滚!」
顾青青抓起一个Ṫŭⁱ枕头砸过来。
我侧身避开。
枕头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嘿!没砸中!」
这可把顾青青气坏了。
她摇了摇一旁愣住的裴毅年。
「老公!老公,你快说句话啊!」
裴毅年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眼底的震惊逐渐被厌恶取代。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赶紧滚,不然我叫人了!」
「那你叫人啊!」
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顾青青扯着嗓子大喊。
「王妈?你死哪里去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颐指气使的傲慢。
几乎是瞬间。
王妈带着李妈、张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她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王妈?你干嘛带那么多人进来……」
顾青青惊恐地瑟缩了一下。
下意识地扯紧被子。
却忘了裴毅年还裹在另一端。
她这一用力,裴毅年就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房间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众人的视线在裴毅年的下身来回扫视着。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句。
「好小啊……」
裴毅年的脸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
他恼羞成怒地扯了被子的一个角,挡在精致处。
「王妈!快!把这贱人给我拉走!快!」
「好的,裴先生。」
王妈脆生生应了句。
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菊花。
然后。
她一把将顾青青连人带被拽下了床。
11
顾青青猝不及防,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王妈!你在干什么?老公,快救我啊!」
裴毅年自己也快疯了。
即使是个大男人。
果着身体,被一群阿姨们目光注视。
也挺崩溃的。
特别是我还不停举着手机拍照。
他用手遮住自己,气急败坏地吼道。
「王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快给我住手!」
可惜。
没人搭理他。
裴毅年慌乱想去捡地上的衣服,却被我抢先一步。
我的高跟鞋精准地踩在他的手上。
然后优雅地旋转着鞋跟。
裴毅年痛得倒抽冷气。
「啊……痛痛痛……」
直到他痛得脸色煞白,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才大发善心挪开脚。
裴毅年迅速抽回手臂,不断揉着手。
「李妈,张妈。」
我轻唤一声。
李妈动作麻利地把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全部收走。
一件不落。
连袜子都没给留下。
这些都是我之前给他买的。
张妈则是直接从顾青青身上把睡衣也扒了下来。
那也是我留在衣柜里的。
「你……你们……」
裴毅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不停颤抖,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环顾这个曾经属于我的卧室。
已经被糟蹋得面目全非。
墙面贴满了俗气的亮片墙纸。
床头还挂着两人的结婚照。
这房子。
脏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得重新装修了。
「王妈!」
我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回荡。
王妈立刻松开揪着顾青青头发的手,小跑到我面前站定,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总,有什么吩咐?」
「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好嘞!」
顾青青的尖叫声再次炸开。
「林清秋,我要报警!你这是擅闯民宅!啊……王妈,你在干什么?」
12
两个人被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路边。
裴毅年挣扎着撑起身子,双眼因愤怒而通红。
「我要炒掉你们!你们居然敢把主人赶出门?」
我冷笑一声。
从包里掏出了一叠文件,扔在他的脸上。
「裴毅年,你是失忆了,怎么脑子也没了。这个房子是我的。」
他定睛一看。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那公司?」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最后一丝侥幸。
「自然也是我的……」
我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
强迫他直视我的眼睛。
「裴毅年,是你入赘我家啊。」
我瞥向他的下身,故意重重叹了口气。
「啧,男人的花期真是短啊。还好离婚了,我总算能吃点好的了。」
看着裴毅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我非常善良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之前原本打算给你一亿补偿的,没想到你老婆不要,还给我三千万!」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支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了哈。」
裴毅年如遭雷击,彻底瘫软在地。
顾青青疯ťûₓ狂摇晃着他的手。
「老公,她是骗人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啪!】
裴毅年突然暴起。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
力道大得让顾青青直接扑倒在地。
顾青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无比震惊地看着裴毅年。
「你……你居然打我?」
「我失忆了!我怎么知道?是你和我说我很有钱的!你还说我有几百亿的财产。还说什么她人傻,只要三千万……」
裴毅年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最后几乎破音。
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
看得出来是很崩溃了。
顾青青更崩溃。
「明明是你以前和我说,你是总经理,我怎么知道你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啊……」
顾青青歇斯底里地哭喊。
睫毛膏都晕开了,看着很狼狈。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裴毅年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道。
顾青青瞪着裴毅年。
「那我怎么办?为了凑这三千万,我什么都卖掉了,还到处找人借钱……」
「你不是说你是因为爱我吗?那我有钱没钱又有什么关系?」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害得我好惨啊!」
……
顾青青突然发疯似的扑向裴毅年。
两人又滚作一团。
只是这次,是真肉搏。
13
王妈从屋子里给我搬来了一个椅子。
还贴心地放了个天鹅绒靠垫。
我优雅地坐下,顺手接过李妈递来的点心。
欣赏着两人的表演。
顾青青一只手扯着被子遮挡着自己。
另一只手拼命往裴毅年的脸上抓挠。
裴毅年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血痕。
而裴毅年只是埋头扯着被子,手背上暴起的血管清晰可见。
看来两个人都还要点脸啊。
他们争夺的那条蚕丝被是我从杭州定制的。
怎么办呢?
这个蚕丝被还挺贵的。
我家狗子还挺喜欢的。
万一被他们扯坏了,狗子会不开心的。
于是我让王妈收了回来。
王妈早就跃跃欲试,听到指令立刻冲了上去。
她瞅准时机。
动作干净利落。
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最后稳稳落在了她臂弯里。
这下。
两个人都彻底光溜溜了。
他们只能尖叫着捂住身体。
裴毅年抬头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乞怜。
喉结滚动着挤出半句。
「看在我们……能不能……」
「嘻嘻,不能。」
我笑着晃了晃茶杯。
ŧũₒ王妈用力关上了门。
他们就这样光溜溜地在马路上蹦跶。
14
一个星期后。
刚到公司门口,我就听到裴毅年的声音。
格外刺耳。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裴毅年居然穿着一袭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很整齐。
活脱脱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裴总。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可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你们居然敢拦着我。」
他正对着保安咆哮。
保安一脸讥诮,指着一旁新立的牌子。
上面写着【裴毅年与狗不得入内】。
旁边还贴心地配了张裴毅年的照片。
嘻嘻。
是我让设计部做的。
没想到真用上了。
「裴先生,你看好了,咱们林总交代了,裴毅年和狗不能入内。」
保安的声音洪亮得整个大堂都能听见。
几个路过的员工忍不住偷笑。
保安语气里满是嘲讽。
「都怪你,害得我的旺财都不能进来上厕所了,做小白脸就要有小白脸的觉悟,还真当自己是盆菜了?」
「你!」
裴毅年气得厉害。
他扬起手想打人。
却在看到保安结实的肌肉后悻悻放下。
我轻笑了一声。
保安眼尖地瞥见我的身影。
他连忙将裴毅年推开,冲我恭敬地鞠了一躬。
「林总好!」
他胸前的工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点了点头。
「干得好,去找财务领个奖金。」
「谢谢林总。」
保安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不忘挑衅地瞥了裴毅年一眼。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
裴毅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踉跄着拦在我面前。
他说:「林清秋,咱们复婚吧。」
15
啊?
我微微张大嘴。
他在说什么?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声音干涩得像是在念台词。
「虽然我失忆了,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赢了,你可以得到我了。」
他顿了顿。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补充道。
「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Ţü⁶你的。」
我笑了,笑得很大声。
裴毅年的脸色更难看了。
「得到你?」
我上下打量着他。
目光在他明显松垮的腰线上停留了几秒。
「你也配?」
裴毅年挺直了腰板。
「你做这些不就是想我回头吗?」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笃定。
「我知道你很爱我,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现在我如你所愿,回到你身边了。」
裴毅年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说中了心事,语气更加得意。
「如果你想体验下追妻火葬场的快乐,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我满脑子问号。
人怎么可以自信成这样?
他脑袋里的怕不是淤血。
而是米田共吧。
我原本想把人打出去就算了。
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他身后。
我改变主意了。
「那顾青青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裴毅年以为我吃醋了。
他更得意了,迫不及待地表忠心。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放心吧,我现在看到她就想吐,你不用担心我婚后会出轨。」
他脸上满是嫌恶。
「我现在才知道,她之前就和很多男的睡过了, 一双破鞋罢了。」
「所以,林清秋,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整了整领带,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轻轻指向他身后。
「那你就要问她了。」
裴毅年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跟过来?」
顾青青站在不远处。
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锁骨处还有几处可疑的青紫。
「你这个渣男!你居然敢把我迷晕,让我……」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
没等说完。
她就朝着裴毅年扑了过去。
从她断断续续的怒骂里。
我这才知道,原来裴毅年为了置办这一身行头。
居然把顾青青卖了。
真是……
人渣啊。
16
半个月后。
陈律师已经把裴毅年挪用公款的证据搜集完毕了。
公司也完成大换血。
和裴毅年有关的人, 都被我开除了。
不出意外的话。
等待裴毅年的,将是坐牢。
只是我没想到。
我居然还能再见到裴毅年。
今天司机有事休息,是我自己开的车。
地库里。
我正准备往电梯口走的路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晃了出来。
裴毅年穿着那件发白的白衬衫。
布料被洗得薄透,贴在他消瘦的身躯上。
恍惚间, 竟与初见时那个青涩少年重叠。
只是他凹陷的眼窝里, 一双眼睛亮得瘆人。
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突然【噗通】一声。
他直直跪在我面前。
「老婆,我错了。」
我本能地后退两步。
他不对劲!
裴毅年脸上闪过一丝受伤。
「老婆, 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我真不是人啊,我居然把你忘了。」
说着。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看着像是懊悔不已。
下一秒,他开始狂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的脆响在车库里格外刺耳。
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
嘴角渗出的血丝滴落在白衬衫上, 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可他的眼神却愈发兴奋。
我的后背渗出冷汗。
手慢慢向包里伸了过去。
正当我的指尖碰到手机边缘时。
裴毅年猛然抬头, 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包, 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一跃而起!
我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然后——
狠狠被摔在了地上。
碎成了两半。
我转身就跑,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重重抵在墙角。
他目光里满是痴迷,指尖轻抚过我的脸颊。
我这才发现他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迹。
已经干涸了。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可裴毅年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脸埋进我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老婆,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强压下内心的恐惧, 声音颤抖着应道:「好……」
「老婆,你原谅我了吗?」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锁骨,激起一片战栗。
我机械地点点头。
牙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
「咱们先回家吧。」
裴毅年笑了笑。
温柔地往我的额头落下一吻, 像从前一样。
只是他的声音却很冰冷。
「老婆,你怎么在发抖啊?」
17
裴毅年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他眼底的癫狂几乎要将我吞噬。
「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
窒息感涌来。
我的视线开始扭曲模糊。
裴毅年的咆哮声断断续续地钻进耳朵。
「你还想骗我?家里全是保镖对吧, 你知道我会找上门。」
「贱人!全是贱人!你也去死吧!」
我没有挣扎。
这个时候越挣扎反而越浪费力气。
我在等待最佳时机。
裴毅年越发用力。
我的后背撞在墙上, 脊椎传来尖锐的疼痛。
眼前开始出现黑点了。
但我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电击棒。
就在那一瞬间。ŧũ̂ₚ
「滋……」
电击棒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裴毅年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如遭雷击般僵直。
他松开手,倒在了地上, 不断抽搐着。
我慌乱极了。
右脚不小心绊在他的腿上。
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步。
八厘米的细高跟,正中他的下身。
「啊……」
凄厉的惨叫在地库里回荡。
裴毅年痛晕过去了。
离婚后。
我一直担心裴毅年会狗急跳墙。
所以专门找人定制了这款电击棒。
电压足以放倒一头牛。
我现在都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车库的感应灯突然亮了。
远处传来保安的脚步声。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了。
19
警察来了。
我这才知道,裴毅年杀人了。
三天前, 他和顾青青发生了争执, 错手杀了她。
警察在冰箱里找到了顾青青的尸体。
她被切成了好几块,整齐地放在里面,就像超市里分装好的肉类。
裴毅年在审讯室里吵着想见我一面。
据办案民警说,他反复念叨着「清秋会救我的」。
我没去。
只是让陈律师送去一份精神鉴定报告。
鉴定结果证明他很清醒。
执行死刑那天。
我独自来到【夜色】酒吧, 望着曾经初见的卡座发呆。
某个恍惚的瞬间。
那个穿着白衬衫、眼神清澈的少年向我举杯。
可当我定睛细看。
那里空无一人。
原来有些人,一旦被欲望吞噬,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