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夜色渐沉,城市被霓虹灯染成一片迷离的橙红。街角那家常去的面馆里,暖黄的灯光洒在木质桌面上,映出夏萌微微低垂的侧脸。她手里攥着一根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搅动着早已凉透的牛肉面,汤面上浮着几片葱花,像她此刻飘忽不定的心绪。
夜色渐沉,城市被霓虹灯染成一片迷离的橙红。街角那家常去的面馆里,暖黄的灯光洒在木质桌面上,映出夏萌微微低垂的侧脸。她手里攥着一根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搅动着早已凉透的牛肉面,汤面上浮着几片葱花,像她此刻飘忽不定的心绪。
对面,杨云翘着二郎腿,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所以呢?你那个网恋对象,到底什么时候见面?不会是骗子吧?”
夏萌喉咙一紧,睫毛轻颤。她和那个“网恋对象”已经聊了三个月,从天气、电影到童年趣事,从深夜倾诉到早安问候,对方温柔得不像话,叫她“小萌”,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所有小事。可她始终没敢见他,也不敢承认自己动了心。
更不敢说——她三天前,因为一句误会,一怒之下把他拉黑了。
“见什么面啊,”她扯出一个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早就分了,被甩了,不行吗?”
“哈?”杨云瞪大眼,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你被甩了?就你?夏萌,你可是连前任回头求复合都能冷笑走人的主儿,现在跟我说,你被个网恋男甩了?”
夏萌低头,用筷子拨开一块浮着的牛肉,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有什么不行的?网恋不就这样?看不见摸不着,说散就散。”
她话音刚落,余光忽然扫到门口走进来的人。
一身黑色机车夹克,肩宽腿长,下颌线利落得像刀削过一般。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邃却此刻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是杨子墨,杨云的哥哥。
夏萌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滞了一瞬。
杨子墨在她们隔壁桌坐下,背对着她们,服务员轻声问要点什么,他只低低“嗯”了一声,嗓音沙哑。
夏萌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筷子差点滑落。
“你哥怎么也来这了?”她尽量让语气自然。
杨云回头瞥了一眼,挥挥手:“哦,他啊,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估计又去酒吧晃荡。别管他,咱们聊咱们的。”
可夏萌再也无法集中精神。
她知道,杨子墨和她一样,是那个网恋群里的人。她甚至记得,他曾经在聊天时提过一句:“我妹妹最近总念叨她闺蜜,叫夏萌,挺酷一姑娘。”
她当时还笑着回:“那姑娘估计看不上你这种冷面男。”
可现在……她刚说被“网恋对象”甩了,而那个“被甩”的人,正坐在五米之外。
“你确定是被甩?”杨云还在追问,眉峰微挑,“不是你甩了别人?”
夏萌咬了咬下唇,声音略带赌气:“是我被甩,行了吧?他昨天发消息说‘我们不合适’,然后就删了我。拉黑了,头像也换了,装失联,典型渣男操作。”
她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在说服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看见杨子墨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钉子般钉在她脸上。
夏萌心头一跳,强作镇定地迎上他的视线,嘴角还挂着那抹轻描淡写的笑。
可她看见——他眼底泛起一层薄红,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转回去,抬手揉了揉眼尾,动作克制又隐忍。
然后,他低头吃面,动作机械。
可夏萌清楚地看见——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进他面前的面碗里,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
她的心,狠狠一缩。
那不是错觉。他哭了。
为了她那句“被甩了”。
可她明明是骗人的。真正甩人的是她,因为他说了句“最近忙,可能没法天天陪你聊天”,她就赌气拉黑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你哥……没事吧?”她干巴巴地问,声音有点发紧。
杨云这才注意到哥哥的异样,皱眉:“哥?你咋了?谁惹你了?”
杨子墨没回头,只低声道:“没事,风迷眼了。”
可夏萌知道,不是风。
是她那句谎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她忽然想起,昨天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不是“我们不合适”,而是——
“小萌,我今天加班到凌晨,没来得及回你消息,你别生气。我其实……特别想你。”
而她,回了句:“我们不合适。”然后拉黑。
现在,他坐在这里,听着她编造的“被甩”故事,默默流泪。
愧疚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越收越紧。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夏萌猛地起身,包带滑落肩头,她手忙脚乱地去抓。
“哎?这么早?”杨云惊讶。
“嗯,头疼。”她勉强笑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杨子墨。
他依旧背对着她,肩线紧绷,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走出面馆,夜风扑面,夏萌却觉得浑身发烫。
她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灰色的头像,对话框还停留在她那句“我们不合适”。
她手指悬在输入框上,迟迟没敢点发送。
【我……是不是搞砸了?】
而就在这时,她手机“叮”地一声。
是微信提示音。
她点开一看,是杨子墨的私聊消息,只有短短一句:
“你真的……不要我了?”
没有表情,没有语气,却像一记重锤,砸得她眼前发黑。
她站在街边,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地面。
她忽然明白——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夏萌。
而她,却在他面前,亲手“杀死”了他们的爱情。
夜风微凉,夏萌站在街口,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句“你真的……不要我了?”像一根细针,反复扎进她的心底。她咬了咬唇,指尖在键盘上悬了许久,终究没敢回复。
她转身想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夏萌。”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她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杨子墨不知何时已走出面馆,站在路灯下,夹克领子被夜风吹得微微翻起,眼神深邃如潭水,却藏着一丝近乎卑微的期待。
“你……”夏萌喉咙发紧,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不是在吃面吗?”
“吃不下了。”他走近几步,声音压得低,“你刚才说,被我甩了?”
夏萌心跳漏了一拍,强撑镇定:“我……我是说,被那个网恋对象。又不是说你。”
“可我就是那个网恋对象。”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像惊雷炸在夏萌耳畔。
她瞳孔骤缩,呼吸一滞:“你……你说什么?”
杨子墨看着她,目光如炬:“夏萌,我用了三个月,一点一点靠近你。你问我是不是忙,我说是,你转身就拉黑我。现在你当着我的面,说你被我甩了——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夏萌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他早就知道是她。
原来那个温柔到极致、会记得她怕冷、会在深夜说“晚安吻落在你额头上”的“小墨”,就是眼前这个冷峻寡言、走路带风的杨子墨。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声音发颤。
“从你第一次提杨云的时候。”他苦笑,“你说‘你妹妹是不是总逼你相亲’,我就猜到了。可我不敢说,怕你躲。”
夏萌眼眶发热,想哭,又想笑,更多的是无措。
“所以……你一直在装?”
“不是装。”他上前一步,声音低哑,“我是怕,怕你知道是我,就不肯再跟我说话了。我……太想靠近你了。”
空气仿佛凝固。
夏萌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那些深夜的聊天——他她说起童年父母离异,他说“我懂,我也是”,原来不是共情,是真实经历。
她的心,一点点塌陷。
“夏萌!你去哪儿了?!”杨云的声音突然从街对面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
杨云穿着亮黄色风衣,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我买完东西回头你就不见了!哥,你怎么也在这?”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一挑:“你们……在干嘛?”
“没干嘛。”夏萌迅速后退一步,语气刻意轻松,“就是碰上了。”
杨子墨沉默,只深深看了夏萌一眼,那眼神像在说,我们没完。
“哎呀,别站这儿吹风了。”杨云一把挽住夏萌的胳膊,笑嘻嘻道,“走,去‘雾色’酒吧!我订了卡座,今晚不醉不归!”
“我不去了,我……”夏萌想推脱。
“不行!”杨云打断她,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刚被甩,必须得振作!得让某些人知道,你夏萌离了谁都能活得风生水起!”
她特意加重“某些人”三个字,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杨子墨。
夏萌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杨子墨。
他站在原地,神色冷峻,下颌线绷得极紧,眼神却死死锁在她脸上。
“你去。”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去看着。”
“哈?”杨云愣住,“哥,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
“今天例外。”他目光没移开,“她去,我就去。”
夏萌心跳如鼓,想说“别”,却又说不出口。
半小时后,“雾色”酒吧。
震耳的音乐像潮水般涌来,灯光在头顶旋转,映得人影模糊。夏萌被杨云按在卡座里,身上那件原本压箱底的正红吊带裙被闺蜜强行换上,裙摆短得刚过大腿,衬得她皮肤如雪,锁骨分明。
“哇哦——”杨云吹了声口哨,“这才对嘛!看看这腰这腿,今晚不钓个帅哥回来都对不起这身衣服!”
夏萌扯了扯裙摆,耳根发烫:“云云,我真的不想……”
“别‘不想’了!”杨云递来一杯鸡尾酒,液体是妖艳的红色,像血,“喝!一醉解千愁!”
夏萌接过,刚抿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杨子墨?你他妈也来这种地方?”
是林骁,杨子墨的大学同学,也是圈子里有名的“情场浪子”。
他穿着修身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晃着威士忌,笑得不怀好意:“哟,这不是夏萌吗?听说你被网恋对象甩了?心疼死我了。”
夏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杨子墨冷冷开口:“林骁,闭嘴。”
“怎么?”林骁挑眉,故意凑近夏萌,“我关心一下旧友,不行?”
夏萌强笑:“没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林骁轻笑,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手背,“那……要不要重新开始?”
夏萌猛地缩手,脸色微变。
就在这时——
“啪!”
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轻嘶一声。
是杨子墨。
他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边,眼神阴沉如暴风雨前的海面,死死盯着林骁:“她的手,你也敢碰?”
林骁挑眉:“怎么?你哥俩还有这关系?”
杨子墨没答,只将夏萌往身后一拉,动作强势而保护。
“杨子墨。”他声音低得几乎被音乐淹没,却字字如刀,“她是我的。”
全场安静了一瞬。
杨云瞪大眼,林骁脸色微变。
夏萌仰头看着他,心跳如雷。
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怒,有痛,有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而就在这时,杨子墨低头,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
“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更不会,让你再甩我一次。”
夏萌眼眶骤热,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角。
她终于明白——
这场“被甩”的谎言,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而那个她以为冷酷无情的“哥哥”,其实早就把心,一点一点,都给了她。
酒吧的音乐依旧震耳欲聋,可夏萌的世界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杨子墨那句“她是我的”还在她耳边回荡,像一道滚烫的烙印,烫得她心口发颤。她站在他身后,手指紧紧攥着他夹克的下摆,指尖冰凉,掌心却渗出细密的汗。
杨子墨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头,声音低沉:“坐回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像在命令,又像在保护。
夏萌乖乖坐下,心跳却如擂鼓。她偷偷抬眼,看见林骁冷笑一声,举起酒杯:“行啊,杨子墨,你终于开窍了?可人家夏萌刚被‘甩’,你这时候跳出来,是不是太晚了?”
“晚?”杨子墨忽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冷意,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刀般扫过林骁,“她拉黑我那天,我就该来堵她。是我太忍,太怕吓到她。”
他一步步逼近林骁,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可你不一样。你明知道她刚经历感情崩塌,还敢动手动脚——林骁,你是不是觉得,我杨子墨的底线,很好试探?”
林骁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你别发疯。”
“我发疯?”杨子墨忽然抬手,“啪”地一声,将林骁手中的酒杯狠狠打落在地!
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喧闹的酒吧里格外刺耳,酒液溅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暗红花。
全场一静。
杨子墨俯身,从碎玻璃中捡起半截杯柄,指尖被划破,血珠顺着指节缓缓滑落,他却像感觉不到痛,只盯着林骁,声音冷得像冰:“我砸的不是杯子,是你的脸。”
“再让我看见你碰她,下次砸的,就是你的头。”
全场鸦雀无声。
杨云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夏萌猛地站起:“杨子墨!你疯了吗?!”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抖:“你流血了!”
他低头看她,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痛,有执拗,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温柔。
“你心疼我?”他问,声音轻得像风。
夏萌眼眶一热,咬着唇不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甩我?”他忽然低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我加班到凌晨,只为了多攒点钱,想带你去北海道看雪。我每天写日记,记下你说的每一句话,怕忘了你爱喝三分糖的珍珠奶茶,怕忘了你怕黑,怕忘了你说‘如果有人愿意为我打架,我就嫁给他’……”
他声音渐哑:“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夏萌怔住,眼泪终于失控地滚落。
她从未想过,那个她以为“冷漠”的男人,竟把她的每一句随口之言,都当成了誓言。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抽泣着,“我只是……太怕了。怕你只是网上温柔,现实里根本不在乎我。我……我不想再被抛弃一次。”
杨子墨看着她流泪,心像被撕开。他抬手,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珍宝。
“夏萌,”他低声道,“从你拉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放手。我查了你所有的行程,知道你每天几点下班,走哪条路,喜欢在哪家便利店买关东煮。我跟了你三天,就为了等一个机会,让你看见我。”
“你……跟踪我?”她声音发颤。
“不是跟踪。”他摇头,眼神认真得让人窒息,“是守着。像守着一盏快灭的灯。我怕我一走,你就彻底黑了。”
夏萌的心,彻底塌陷。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浑身发抖,“我不该说被甩了,我不该拉黑你,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怕你不喜欢我……”
杨子墨身体一僵,随即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傻瓜。”他声音沙哑,带着笑,也带着泪,“我杨子墨这辈子,从没为谁哭过,从没为谁疯过,可你一出现,我就全乱了。”
“我不需要你装坚强,不需要你编故事。我只要你——真实地,留在我身边。”
周围人群渐渐散去,音乐依旧喧嚣,可他们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
杨云站在一旁,眼眶发红,悄悄抹了把泪,对林骁使了个眼色:“走吧,别当电灯泡了。”
林骁冷哼一声,却还是跟着她离开。
卡座里,只剩下相拥的两人。
良久,杨子墨松开她,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还想去北海道吗?”
夏萌抽噎着点头:“去。”
“那……”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声音轻得像吻,“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望着他,泪眼朦胧中,终于露出一个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了吗?”
“可我想听你说。”他固执地问,“说你愿意。”
她深吸一口气,脸颊泛红,声音轻却坚定:“杨子墨,我夏萌……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他笑了,那笑容如破云而出的朝阳,照亮了他一贯冷峻的脸。
他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那一刻,酒吧的灯光仿佛都为他们停驻。
清晨六点,阳光透过米白色纱帘,轻轻洒在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晕。夏萌是被一阵煎蛋的香气唤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那是杨子墨惯用的香水味。
她猛地坐起,环顾四周。
这不再是她的公寓。
而是杨子墨的家。
昨晚,他们从酒吧出来后,他送她回家,却在楼下停住脚步:“夏萌,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林骁那种人,不会善罢甘休。你……搬来跟我住吧。”
她当时红着脸,心跳如鼓,本想拒绝,可他却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每天早上醒来,能看见你吃我做的早餐。”
她没扛住。
于是,她人生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住进了暗恋了三个月、网恋了三个月、又“被甩”了三天的男人家里。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杨子墨穿着一件深灰色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站在灶台前,单手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动作熟练,神情专注。
夏萌赤脚踩在地板上,轻轻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每天早上都自己做饭?”
“嗯。”他头也不回,嘴角却微微上扬,“以前一个人,随便对付。现在……有人要养,不能马虎。”
夏萌脸一热,低头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一杯温牛奶,还有一小碟切好的牛油果。
“过来吃。”他盛好粥,转身看她,眼神温柔,“你胃不好,以后每天早上必须喝热粥。”
“哦……”她乖乖坐下,小口啜饮着白米粥,米粒软糯,温度刚好。
他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昨晚……睡得好吗?”
夏萌差点被粥呛住,抬眼瞪他:“你别问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我问的是睡眠质量。”他挑眉,一本正经,“你昨晚翻来覆去三次,还说梦话。”
“我……我说什么了?”她紧张地问。
“你说……”他故意拖长音,眼神戏谑,“‘杨子墨,你再不来找我,我就真不要你了。’”
夏萌瞬间红透耳根,抓起桌上的面包就砸他:“你胡说!我才不会说这种话!”
他轻笑,伸手接住面包,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可我听见了。而且……我很高兴。”
她心跳如鼓,抽回手,低头喝粥,不敢看他。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开。”杨子墨起身。
门一开,杨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眼睛瞪得像铜铃:“哥!你们同居了?!这么快?!”
夏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暂时住几天!”
“暂时?”杨云挤进门,一眼看见餐桌上的双人早餐,啧啧两声,“这‘暂时’也太贴心了吧?连早餐都准备好了?”
杨子墨冷冷扫她一眼:“有事说事,没事滚。”
“哎哟,有了女朋友就赶妹妹?”杨云翻白眼,却还是从袋子里掏出一盒面膜,“给,夏萌,这是我新买的,补水的。你皮肤最近有点干,是不是熬夜了?”
夏萌接过,感激道:“谢谢云云。”
“谢什么,”杨云眨眨眼,“我可是看着我哥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再不救你,他都要抑郁了。”
杨子墨皱眉:“杨云。”
“行行行,我不说了。”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忽然压低声音,对夏萌说,“不过……他要是欺负你,随时call我,我带人来砸他家门。”
夏萌忍不住笑出声。
杨子墨走过来,一把将妹妹拎到门口:“你可以走了。”
“哥!我还没吃早饭!”
“自己去买。”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夏萌看着紧闭的门,忍不住笑出声:“你对你 妹妹也太凶了。”
“她活该。”杨子墨坐回原位,语气淡淡,“从小到大,就她最能折腾。”
夏萌低头喝粥,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你……真的为我茶不思饭不想?”
他抬眼,目光深邃:“你猜。”
“我猜……是。”她鼓起勇气看他,“因为我也一样。”
他眸光一动,忽然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单膝微曲,与她平视。
“夏萌,”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从今天起,你逃不掉了。”
“我每天早上会叫你起床,会给你做早餐,会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会陪你去看北海道的雪,会……”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她发梢:
“会用一辈子,证明那天酒吧里说的话——你夏萌,是我杨子墨的。”
夏萌眼眶发热,轻轻点头:“好。”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杨云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
“哥,你要是敢让她哭,我真带人砸你家门。”
夏萌把手机递给他。
杨子墨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回了两个字:
“尽管。”
然后,他伸手关掉厨房的灯,牵起她的手,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走,我带你去公司。从今天起,我的工位旁边,要多一张椅子。”
“为什么?”
“因为——”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我的女朋友,我要亲眼看着。”
周一上午九点,阳光斜斜地洒进“星野设计”写字楼的落地窗。夏萌坐在靠窗的新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整理着上周的项目资料。她穿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发丝柔顺地垂在肩头,耳垂上戴着杨子墨送她的那对极简银耳钉——是他亲自挑的,说“太闪的不适合你,你该是安静发光的”。
她刚点开邮件,余光忽然察觉一道身影逼近。
“咖啡?”
杨子墨站在她桌边,手里端着一杯热拿铁,杯身还贴着便利店的标签。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起,领口微松,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你……你怎么亲自买?”夏萌抬头,有些惊讶。
“我不买,难道让你去?”他把咖啡轻轻放在她手边,声音低,“茶水间那群人,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
夏萌一愣,下意识回头——果然,隔间里几个男同事正假装讨论方案,实则频频往这边瞟。
她脸一热,压低声音:“你别管他们,正常上班而已。”
“正常?”杨子墨冷笑一声,忽然俯身,手撑在她椅背两侧,将她圈在怀里,声音压得极低,“从你走进这栋楼开始,已经有三个人问你是不是新来的实习生,两个约你午休喝咖啡,还有一个……想加你微信。”
夏萌惊愕:“你……你都听见了?”
“我耳朵好。”他直起身,眼神淡淡扫过远处茶水间,“而且,我的女朋友,不需要别人照顾。”
她心跳加速,小声抗议:“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了……”
“知道又如何?”他挑眉,语气理所当然,“你是我光明正大追回来的,不是偷来的。我为什么要藏?”
夏萌望着他,忽然笑了:“杨子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网上那个‘小墨’,还会说‘晚安吻落在你额头上’,温柔得像只猫。现在倒好,变成护食的狼了。”
他眸光一深,忽然弯腰,指尖轻轻捏住她下巴,声音低哑:“那是因为……你终于在我身边了。温柔是给网上的幻想,可现实里,我想把你锁在身边,一刻都不放。”
她呼吸一滞,脸颊发烫,正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杨总监,项目会议马上开始了。”
是林骁。
他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文件夹,脸上带着惯常的冷笑,眼神却直直落在夏萌身上。
杨子墨缓缓直起身,转身,目光如刀:“林骁,你来得正好。”
林骁挑眉:“有事?”
“离她远点。”杨子墨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上次酒吧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你再靠近她一步——”
“杨子墨,”林骁打断他,语气轻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夏萌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她有权选择跟谁说话,跟谁做朋友。”
“她有权,”杨子墨一步上前,逼近林骁,声音冷得像冰,“但你没权利用她的心软去试探她的底线。你明知道她敏感,明知道她缺爱,还敢在她面前装深情?”
林骁脸色微变。
夏萌猛地站起:“够了!你们别为了我吵架!”
两人同时沉默。
杨子墨回头看她,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该在办公室发脾气。”
林骁却笑了,带着一丝自嘲:“夏萌,你总是这样,怕冲突,怕被讨厌。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越退让,别人越得寸进尺?”
“所以你是故意的?”夏萌看着他,“故意激他?”
林骁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复杂。
忽然,茶水间传来一阵哄笑。
“哎,你们看见没?杨总监对新来的实习生可真上心啊,连咖啡都亲自买!”
“听说是女朋友呢,同居了!”
“真的假的?那林骁不是白忙一场?”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夏萌脸色瞬间苍白。
杨子墨眼神一冷,转身大步走向茶水间。
“杨子墨!”夏萌追上去,却见他已经推开茶水间的门。
里面几个同事正围在一起喝咖啡,说笑间看见他,顿时噤声。
“刚才谁在议论?”杨子墨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没人敢说话。
“我再问一遍,”他缓缓摘下腕表,放在桌上,动作缓慢却充满威胁,“谁,在议论我女朋友?”
空气凝固。
一个男同事干笑两声:“杨总监,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杨子墨冷笑,“我女朋友第一天上班,你们不关心工作能力,只关心她住不住我家里?”
他一步步逼近:“从今天起,我再说一遍——夏萌,是我的人。她不是实习生,不是你们的谈资,更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品头论足的对象。”
他转身,拿起桌上一杯没喝完的咖啡,猛地泼向墙面!
咖啡液顺着白墙缓缓流下,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再让我听见一句不敬的话,”他声音冷得像刀,“泼的,就不是墙了。”
全场死寂。
夏萌站在门口,眼眶发热。
他走回来,牵起她的手,声音恢复温柔:“走,去开会。”
“你……你太冲动了……”她小声说。
“我不冲动,”他低头看她,眼神认真,“我只是终于学会了——不让你再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
会议室里,项目会议准时开始。
夏萌坐在杨子墨旁边,心跳仍未平复。林骁坐在对面,全程沉默,只在讨论方案时淡淡开口:“这个配色太沉,不如用夏萌上次提的莫兰迪蓝,更有温度。”
杨子墨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她的意见了?”
“从我发现,”林骁抬眸,目光直视杨子墨,“她比你更懂‘温柔’开始。”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夏萌留在最后,整理资料。
林骁却忽然折返,站在她桌前。
“夏萌,”他声音低,“你真的幸福吗?”
她抬头看他,眼神平静:“我以前以为,被喜欢就是幸福。现在才明白,被坚定地选择,才是。”
林骁沉默良久,终于笑了,带着释然:“好。我认输。”
他转身离开,背影竟有几分落寞。
夏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杨子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外套。
“走吧,”他走过来,为她披上外套,声音温柔,“回家。”
“嗯。”她点头,主动牵起他的手。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出写字楼,影子被拉得很长。
杨子墨忽然开口:“明天,我带饭盒,给你送午餐。”
“啊?不用吧……”
“必须。”他打断她,语气霸道,“我做的饭,只能你吃。外面那些人,不配。”
夏萌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醋坛子成精了。”
他低头看她,眼神宠溺:“只对你,酸得彻底。”
清晨五点四十分,天光未亮,城市还在沉睡。
杨子墨已经站在厨房里。
冰箱门开着,冷气氤氲,他取出昨晚腌好的照烧鸡排,又拿出一小盒洗好的草莓——夏萌最爱的水果。他动作熟练,煎锅微热,刷上薄油,将鸡排放入,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他一边翻动鸡排,一边侧头看向卧室方向。
门缝里透出一丝暖光,夏萌还没醒。
他嘴角微扬,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淡黄色便签纸,拿起钢笔,认真写下:
“今天也要好好吃饭,别又偷偷把蔬菜挑出来。”
他轻轻吹干墨迹,将纸条折成一只小纸鹤,放进她那只有猫咪图案的便当盒底层。
这是他坚持的第七天。
从她搬进来的那天起,他就决定:每天为她做便当,每天藏一张纸条。不为别的,只是想让她在忙碌的工作中,打开便当盒时,能看见一点属于他的温柔。
“你在干嘛?”
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萌穿着他的 oversized 睡袍,头发微乱,眼睛还带着睡意,像只刚醒的小猫。
杨子墨头也不回,继续将米饭压进便当盒:“做早餐。顺便……给你准备惊喜。”
“惊喜?”她凑近,踮脚往便当盒里看,“哇,又有鸡排!你最近怎么老做这个?”
“你上次说好吃。”他盖上盖子,转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而且,你太瘦了,得补。”
她靠在门框上,笑:“你比我妈还操心。”
“那不一样。”他低头看她,眼神认真,“她不会每天写纸条,也不会记得你讨厌胡萝卜丁,却喜欢草莓。”
她一怔:“你……写了纸条?”
他没答,只是将便当盒放进保温袋,又从冰箱拿出一瓶温好的牛奶:“走,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
“不行。”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昨天你差点被电动车撞到,我查了监控。从今天起,上下班我接送。”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声“哦”了一句,嘴角却悄悄上扬。
上午十点,星野设计,茶水间。
夏萌打开便当盒,准备先看看午餐。
忽然,一只小纸鹤从米饭下露了出来。
她愣住,轻轻拿起,展开——
“今天会议室空调太冷,我让行政调高了两度。你要是还觉得冷,就披我的外套。”
她忍不住笑出声。
旁边同事小声问:“夏萌,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把纸条小心折好,放进衣袋,“就是……我男朋友又写小纸条了。”
“啊——”同事夸张地捂心口,“又来?你们是不是活在偶像剧里?”
夏萌笑着摇头,低头吃饭,却没注意到,茶水间门口,林骁静静站了几秒,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中午十二点,项目讨论会。
杨子墨站在白板前,正在讲解新方案的视觉动线。
“这次的主题是‘温度’,”他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众人,“不是色彩的温度,是人心的温度。比如——”
他顿了顿,忽然看向夏萌:“比如,一个人每天收到一张手写纸条,哪怕只是‘记得喝水’,也会觉得,有人在惦记自己。”
全场安静。
夏萌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林骁坐在对面,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忽然开口:“所以,杨总监是想告诉我们,爱情才是设计的灵感来源?”
“不。”杨子墨看他一眼,语气平静,“我想说的是——真正的设计,来自对一个人细节的在意。”
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字:
“见微知著。”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夏萌收拾文件,正要离开,林骁却走到她面前。
“夏萌,”他声音低,“他每天写纸条……你真的觉得,这是爱吗?”
她抬眼看他:“不然呢?”
“他可以写一辈子吗?还是说,等新鲜感过了,就再也不写了?”
夏萌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林骁,你错了。爱不是靠‘坚持’来证明的,是靠‘习惯’。他写纸条,不是为了证明爱,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把我的一切,放进他的日常里。”
林骁沉默,最终转身离开。
傍晚六点,下班。
夏萌走出大楼,看见杨子墨的车已经停在路边。
她拉开车门,刚坐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
“什么味道?”她问。
他从副驾拿起一个纸袋,递给她:“草莓大福,你最爱的。我让甜品店现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特别想吃这个?”她惊喜。
“你早上吃早餐时,盯着草莓看了三秒。”他启动车子,语气自然,“你每次想吃甜食,都会这样。”
她怔住,眼眶微热。
“杨子墨,”她轻声说,“你是不是……太了解我了?”
他侧头看她一眼,眼神温柔:“不是了解,是在意。 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连她喝牛奶时小拇指怎么翘,都会记得。”
她低头,从包里掏出今天那张纸条,又取出之前收藏的六张,轻轻铺在膝盖上。
七张纸条,七句不同的话,却都写着同一件事——他把她放在心上。
“我有个问题,”她忽然说,“你以后……会一直写吗?”
他握着方向盘,声音很轻:“写到你嫌烦为止。”
“那要是我永远不嫌烦呢?”
他笑了,眼角微微扬起,像春风拂过湖面:
“那我就写到老,写到手抖,写到你白发苍苍,还愿意打开便当盒,看我写的小纸条。”
她眼眶终于红了,却笑着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那……我以后每天都要检查便当盒!”
“好。”他任她靠着,声音温柔,“我的爱,藏在每一顿饭里,藏在每一张纸条里,藏在每一个,你想我的瞬间。”
当晚,卧室。
夏萌把七张纸条夹进一本旧日记本里,封面上写着:《便当日记》。
她轻轻合上,放在床头。
杨子墨从浴室出来,头发微湿,看见她动作,挑眉:“在藏宝?”
“嗯。”她点头,“你的纸条,我要留一辈子。”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忽然从睡衣口袋里又掏出一张折叠的便签。
“给,今天的。”
她接过,展开——
“今晚梦里见。如果你梦见我,记得告诉我,我长什么样子。”
她抬头看他:“你现在不就在眼前吗?”
“可梦里的我,”他低头吻她发顶,“可能更温柔,更傻,更爱你。”
她扑进他怀里,轻声说:“那我今晚,一定要做个很长很长的梦。”
深夜十一点,城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杨子墨公寓的落地窗。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夏萌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枕,发尾还滴着水——她刚从公司加班回来,没带伞,淋了半身。
杨子墨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眉头微蹙:“怎么又不带伞?”
“我以为雨会小……”她小声辩解,接过毛巾擦着头发。
他蹲下身,轻轻抬起她的脚踝:“鞋子湿透了,袜子也湿了,你这样会感冒。”
“我没事,就是有点冷……”她牙齿微微打颤。
他没说话,起身走进卧室,很快拿来一套干净的睡衣:“去洗澡,热水已经放好了。我给你煮姜茶。”
“哦……”她乖乖起身,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她裹着宽大的睡袍出来,头发半干,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杨子墨坐在沙发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另一只手还拿着吹风机。
“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坐过去,接过姜茶小口喝着,暖意从胃里缓缓散开。
他打开吹风机,调到低温档,轻轻拨开她的发丝,开始为她吹头发。动作轻柔,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耳后,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杨子墨……”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手顿了顿,吹风机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因为你是夏萌。”他低声说,“不是谁都能让我愿意凌晨四点起床做饭,也不是谁都能让我把‘记得喝水’写在纸条上,一写就是几百张。”
“可我……”她咬了咬唇,“我有时候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好。你那么优秀,那么冷静,而我……总是敏感、多想,还会因为别人一句话难过好久。”
他关掉吹风机,转过她的肩,让她面对自己。
“夏萌,”他声音低沉,却格外认真,“你不是配不上,你是太值得了。正因为你敏感,才会察觉别人忽略的细节;正因为你多想,才会在意每一段关系;正因为你容易难过,我才更想给你一个不会让你受伤的家。”
她眼眶发热:“可我……也曾伤害过别人。林骁说的没错,我总是逃避冲突,怕被讨厌,可最后,还是让很多人失望。”
“那不是你的错。”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你只是太渴望被爱,又太害怕失去。所以你选择退让,选择沉默。可现在——”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现在有我了。我不让你一个人扛。”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滑落。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像守护一个易碎的梦。
“杨子墨……”她哽咽着,“我以前……其实谈过一次恋爱。大学时,我爱得特别认真,可他最后说,我太黏人,太情绪化,他累了。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再依赖任何人。”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轻声说,“我查过你。不是跟踪,是……想了解你的一切。我知道你大三那年抑郁过三个月,因为分手;我知道你毕业后换了三份工作,因为怕被评价;我知道你每次收到花,都会先闻一闻,然后小心翼翼地插进水杯,却从不敢相信那是送给你的。”
她震惊地抬头看他:“你……为什么查我?”
“因为从第一次在酒吧看见你,你一个人坐在角落,低头画画,手指都在抖,却还是笑着对服务员说‘没关系’——那一刻,我就想,这个人,我一定要护住。”
她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我不是因为你漂亮才喜欢你,”他拇指擦过她眼角,“是因为你明明那么脆弱,却还在努力活得温柔。是因为你被伤过,却还是愿意相信爱。”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我害怕……”她哽咽,“我害怕你有一天也会厌倦我。”
“不会。”他吻她发顶,“我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可林骁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网上那个‘小墨’才是真实的你,现实中的你,冷得像冰。”
他低笑一声,带着自嘲:“网上那个我,是我想成为的样子——温柔、浪漫、会说情话。可现实中的我,确实冷。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温柔不是伪装,是愿意为一个人软下来。”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那……现在的你,是真实的吗?”
“现在的我,”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是被你治好的我。”
窗外雨声渐小,雷声远去。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
“那天在茶水间,林骁问我,你每天写纸条是不是爱。我说,是习惯。可其实……”她顿了顿,声音微颤,“是恐惧。我怕哪天你突然不写了,就代表你不爱了。我怕你哪天也觉得我太麻烦,然后离开。”
他心头一震,将她抱得更紧。
“夏萌,”他声音低哑,“如果有一天我不写了,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我学会了用更多的方式爱你。纸条会变,但爱不会。”
她点头,终于笑了:“那……以后能不能……也写点甜的?比如‘想亲你’‘想抱你’……”
他挑眉,嘴角微扬:“现在就想。”
不等她反应,他已低头吻住她。
不是激烈的索取,而是温柔的碾转,像春雨落进泥土,缓慢而深沉。他的手抚过她的背,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良久,他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一起老。这句,要不要我写进明天的纸条?”
她红着脸,轻轻捶他:“你……越来越会了。”
“只对你。”他笑,眼角温柔,“我的爱,从来不是表演,是本能。”
春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城市老街的石板路上,斑驳如碎金。街角那家小小的花店门口,挂着一块手写木牌:“今日有粉雪山玫瑰,来自云南晨露。”
门铃轻响,杨子墨推门而入,风铃叮咚作响。
“老板,一束粉雪山,不包扎,要散着的。”
花店老板娘抬头,笑着打趣:“又来了?这都第几次了?每周一、三、五,雷打不动,你家那位怕是能把你们家客厅变成玫瑰园了。”
杨子墨嘴角微扬,眼神温柔:“她喜欢。而且——”他顿了顿,“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老板娘挑眉:“哦?什么特别的日子?”
“三年前的今天,”他望着窗外,声音轻得像风,“我第一次给她送便当,藏了第一张纸条。”
老板娘笑了:“原来如此。那这束花,我帮你挑最新鲜的。”
她转身去剪花,杨子墨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一个小丝绒盒子。
上午十点,星野设计公司,夏萌的办公桌。
她正专注地修改设计稿,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玫瑰香。
抬头,杨子墨站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束散开的粉雪山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早。”他笑,眼角温柔,“今天花特别新鲜。”
她忍不住笑:“你又买花?我们家阳台都快成花市了。”
“可你每次看到花,眼睛都会亮。”他将玫瑰轻轻放在她桌角,“而且,今天是‘纪念日’。”
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扬起:“三年了啊……”
“三年零一天。”他纠正,从包里取出一个便当盒,打开——照烧鸡排、米饭、切好的草莓,还有一只小纸鹤。
她小心翼翼打开纸鹤,上面写着:
“三年前,我偷偷喜欢你。三年后,我光明正大地爱你。今天,我想问你——夏萌,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眼眶瞬间红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同事们悄悄围过来,有人小声惊呼,有人鼓掌。
她抬头看他,声音微颤:“你……就这么问了?没有戒指?没有仪式?”
“有。”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丝绒盒子,打开——一枚简约的钻戒,戒托上刻着一行小字:“From Day 1 to Forever.”
“夏萌,”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不是在求一个答案,我是在确认一个事实——你是我生命里,唯一想共度余生的人。”
她泪如雨下,点头:“我愿意。”
他轻轻为她戴上戒指,然后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同事们欢呼起来,有人起哄:“亲一个!”
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像春风拂过花瓣。
傍晚,杨子墨的公寓。
他们坐在阳台上,玫瑰插在玻璃瓶里,映着夕阳的光。夏萌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忽然笑:“你知道吗?我今天把那本《便当日记》带去公司了。”
“哦?”他递给她一杯温好的蜂蜜水,“他们看了?”
“嗯。小雅说,要拿去投稿,说这是‘当代最浪漫的恋爱实录’。”她靠在他肩上,“我说,这可不是恋爱实录,这是……我的人生救赎。”
他侧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三年前的我,还在害怕被抛弃,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值得被爱。”她抬头看他,“可你用三百多张纸条,告诉我:我值得。 你用每一天的早餐、每一句‘记得喝水’,教会我——爱,不是索取,是被稳稳地接住。”
他轻抚她的发:“而你教会我,温柔不是软弱,是勇气。是你让我明白,一个男人最强大的时候,不是站在会议室发号施令,而是蹲下来,为一个人擦干湿透的袜子。”
她笑出声:“你还记得那晚暴雨?”
“记得。”他低笑,“那晚你说,怕我厌倦你。可我现在想告诉你——我厌倦的,是没你的日子。”
她忽然坐直,认真看他:“那……婚礼,你想怎么办?”
“简单点。”他握住她的手,“就我们俩,去海边,早上六点,赶第一缕阳光。你穿白纱,我穿西装,没有宾客,只有海浪和风。”
“然后呢?”
“然后,”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便签纸,递给她,“我还会写纸条。每天一张,写到我们孙子出生,写到我们坐轮椅,写到——”
她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写着: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天,也是我爱她的第1096天。未来,还有无数个第一天。”
她泪中带笑,将纸条小心夹进《便当日记》的最后一页。
“杨子墨,”她轻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傻瓜。”他吻她额头,“是我该谢谢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生命里那个写纸条的人。”
三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小家,一间朝南的公寓,阳台上种满了夏萌最爱的花。杨子墨依旧每天做便当,依旧藏纸条,只是纸条的内容变了:
“今天你开会超时,我等你下班。”
“你睡着的样子,像只小猫。”
“我们下周去看海,你说好啦。”
而夏萌,开始画一本绘本,名字叫《小墨的纸条》,每一页都画着他写纸条的样子,配着她的文字:
“他不是浪漫,他是爱我。”
来源:梦幻追逐平凡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