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朝嘉靖年间，苏州府吴江县有个叫沈文渊的年轻举人，娶了青梅竹马的林家小姐林婉如为妻。二人成婚三载，举案齐眉，唯独一桩心事——婉如始终未能有孕。
明朝嘉靖年间，苏州府吴江县有个叫沈文渊的年轻举人，娶了青梅竹马的林家小姐林婉如为妻。二人成婚三载，举案齐眉，唯独一桩心事——婉如始终未能有孕。
这年春天，沈文渊赴京会试，一举高中进士，授了杭州府通判之职。衣锦还乡之日，吴江县令亲自相迎，全县轰动。
庆功宴上，婉如强颜欢笑，心中却暗自神伤。夜深人静时，她取出压在箱底的一纸医案——三个月前，苏州名医已断定她先天不足，终身难孕。
“夫君如今是朝廷命官，若无子嗣，岂不断了沈家香火？”婉如泪湿罗帕，“我若真心爱他，就该为他着想...”
次日，婉如找来心腹丫鬟翠儿，让她暗中物色合适女子。翠儿不解：“夫人何苦如此？大人对您情深义重，断不会因此负心。”
婉如叹息：“正因他待我太好，我才不能自私。你去寻个品貌端庄的良家女子，切记要暗中进行，莫让老爷知道。”
半月后，翠儿果然物色到一个合适人选。女子名唤柳依依，原是书香门第，去年父亲病故，家道中落，不得已投靠吴江舅父。这柳依依年方二八，知书达理，更难得的是眉宇间与婉如有三分相似。
婉如亲自见了柳依依，见她举止娴雅，谈吐不俗，心中已有了七分满意。更巧的是，柳依依的父亲生前与沈家还有些交情。
这日晚饭后，婉如特意泡了沈文渊最爱的龙井，小心翼翼地道出纳妾之意。
“不可！”沈文渊当即变色，“我沈文渊岂是负心之人？子嗣之事自有天定，何必强求？”
婉如泪如雨下：“正因夫君重情，妾身才更不能误了沈家香火。若因我之故让沈家绝后，妾身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夫妻二人争执不下，最后沈文渊拂袖而去。
谁知过了几日，沈文渊态度忽然软化，竟同意了纳妾之事。婉如虽觉诧异，但见丈夫终于想通，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张罗婚事。
纳妾之礼定在八月中秋。这日沈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柳依依凤冠霞帔，被一顶粉轿抬进沈府。
喜宴之上，沈文渊来者不拒，喝得酩酊大醉。婉如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知他心中苦楚，却也只能强颜欢笑。
夜深人散，新郎摇摇晃晃地走向新房。婉如站在月洞门下，望着那扇渐渐合上的房门，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新房里，红烛高烧。柳依依端坐床沿，心中忐忑不安。她之所以同意为妾，实在是走投无路——舅父欠下巨债，欲将她卖入青楼。如今能嫁入沈家为妾，已是万幸。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满身酒气的沈文渊踉跄而入。
按照礼数，沈文渊该先用喜秤挑起盖头，饮合卺酒。可他似乎醉得厉害，直接坐到柳依依身旁，伸手就要搂她。
柳依依下意识地侧身避开，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异样气味——不是酒气，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腥臭，仿佛...仿佛腐肉的味道！
她忍不住捂住鼻子，这个动作却激怒了沈文渊。
“怎么？嫌弃本官？”沈文渊冷笑，“良宵苦短，爱妾还是莫要扫兴为好。”
柳依依强忍不适，轻声道：“大人醉了，妾身服侍您歇息吧。”
沈文渊却突然暴怒，一把扯下自己的官服：“你们都一样！表面恭敬，背地里都看不起我！”
烛光下，柳依依惊恐地发现，沈文渊裸露的胸膛上，竟然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臭。
“大、大人...”柳依依吓得连连后退。
沈文渊的眼神忽然变得浑浊，声音也嘶哑起来：“既然进了沈家的门，就乖乖听话...”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沈文渊浑身一颤，眼中的浑浊稍退，露出痛苦之色：“走...快走...”
柳依依不及细想，慌忙夺门而出。不料刚跑到院中，就撞见了闻声赶来的婉如。
“妹妹这是...”婉如见柳依依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一惊。
柳依依扑通跪倒：“夫人救命！大人他...他不太对劲...”
婉如扶起柳依依，快步走向新房。推门一看，只见沈文渊昏倒在地，胸前那些诡异纹路正在缓缓消退。
“这是第几次了？”婉如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痛楚。
柳依依这才知道，原来沈文渊身上的异状已非一日。三个月前，他奉命查办一桩邪教案件时，不慎中了妖人的诅咒。每逢月圆之夜，他便会性情大变，身上出现诡异纹路。
婉如泣道：“夫君不愿让人知道此事，一直强自忍耐。我原想着纳个妾室，或许能冲喜化解，没想到...”
正说着，沈文渊悠悠转醒，见二人都在房中，面露愧色：“吓着你们了...”
突然，他神色一凛：“窗外有人！”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掠过。沈文渊强撑起身，从枕下抽出一柄桃木剑：“果然来了！”
原来那邪教妖人一直暗中监视，就等沈文渊诅咒发作时前来加害。今夜见沈文渊纳妾，以为有机可乘。
院中顿时阴风大作，数个黑袍人凭空出现。为首的老者狞笑道：“沈大人，中了我的‘噬心咒’，还敢与我作对？”
沈文渊强忍不适，持剑而立：“妖道，今日定要与你做个了断！”
双方正要动手，柳依依忽然道：“等等！你可是三年前被朝廷剿灭的白莲教余孽？”
老者一愣：“小丫头如何得知？”
柳依依不答，反而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你可认得此物？”
月光下，玉佩发出柔和白光。老者脸色大变：“这是...教主信物！你是什么人？”
“我乃前教主柳玄风之女！”柳依依昂首道，“父亲临终前已将教主之位传于我，命我重整教务，弃恶从善。你们竟敢违背他的遗命！”
众黑袍人面面相觑，纷纷跪倒：“参见圣女！”
老者却不甘心：“胡说！教主明明是被这些狗官害死的！”
“害死父亲的是他自己的贪念！”柳依依厉声道，“他若不行邪术、不谋造反，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若还认我这个圣女，就立刻解了沈大人的诅咒，从此改邪归正！”
老者犹豫片刻，终于叹道：“既然圣女有令，属下遵命便是。”
他取出一张符纸，念动咒语。沈文渊胸前的纹路渐渐消退，腥臭之气也随之散去。
待邪教众人离去后，沈文渊和婉如都惊讶地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父亲确是白莲教主。他临终前幡然醒悟，命我销毁所有邪术秘籍，从此隐姓埋名。没想到舅父贪图钱财，欲将我出卖。幸得夫人垂怜，收留于我...”
婉如握住她的手：“好妹妹，难为你了。”
沈文渊却道：“依依，你既已接任教主，有何打算？”
柳依依正色道：“什么教主不教主！我早已决心与过去一刀两断。若大人不弃，我愿留在沈家为奴为婢，报答收留之恩。”
婉如忽然笑道：“既然纳妾之礼已成，你就是沈家的人了，说什么为奴为婢？”
三人相视而笑，前嫌尽释。
此后，柳依依果然销毁了所有邪术秘籍，并协助沈文渊清剿了残余邪教势力。沈文渊上书朝廷，陈明原委，朝廷念在柳依依大义灭亲，不但不予追究，还嘉奖了她。
更让人惊喜的是，半年后，婉如竟然诊出有孕！原来沈文渊所中诅咒解除后，婉如的心结也打开了，身体竟渐渐好转。
十月怀胎，婉如生下一对龙凤胎。沈家双喜临门，大摆筵席。
席间，已升任杭州知府的沈文渊举杯道：“今日沈某能有娇妻美妾，儿女双全，全赖二位夫人贤德。从此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永不分离！”
婉如与依依相视而笑，各自抱起一个孩子，满堂宾客无不称羡。
后来，沈文渊官至二品，一生清廉爱民。婉如和依依姐妹相称，共同持家，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儿子后来高中探花，女儿嫁入书香门第，都幸福美满。
而沈家这段“一夫二妻”的佳话，也在吴江一带流传至今。每逢月圆之夜，沈家老宅似乎还能听到当年的笑语欢声，见证着这段超越世俗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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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鑫民间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