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6足岁的我们,在懵懵懂懂中,迈出人生最沉重的第一步!羸弱的肩头挂上了勒骨的被服包,细嫩的胳膊下吊着一只塞足的旅行袋。我记得好像是彭浦车站,那堆满了货物的月台上,在热烈欢送的敲锣打鼓中,我送黄明亮去黑龙江。列车一动,一片哭声瞬间爆发!一片声嘶力竭的哀嚎。
上山下乡开始了!再煎熬的岁月都能忍耐的八埭头人,也只能默默无奈承受。是的,之前的苦难都有长辈们在分担,这次轮到我们自己来承受了。
16足岁的我们,在懵懵懂懂中,迈出人生最沉重的第一步!羸弱的肩头挂上了勒骨的被服包,细嫩的胳膊下吊着一只塞足的旅行袋。我记得好像是彭浦车站,那堆满了货物的月台上,在热烈欢送的敲锣打鼓中,我送黄明亮去黑龙江。列车一动,一片哭声瞬间爆发!一片声嘶力竭的哀嚎。
只有这时候,少男少女们才刚刚领悟到,残酷的人生开始了。
过了两个月,我也走了。1972年2月1日,当我站在寒风凛冽的东海之滨,远眺那片一毛不长的盐碱地,遥远的海堤边,仅有两株光秃秃小树时,我才刚刚意识到,妈妈看不到了!家看不到了!八埭头看不到了!几年后同学们在路遇时谈起,在那个蹉跎岁月里,八埭头的人维持着坚忍不拔的脾性,没有一个人屈服过。本来也是在艰苦中挣扎,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少了几许呵护,多了一些风雨,担了一份责任。
后来,续续停停的动迁惊扰了八埭头每家每户的平静。有些早已离开八埭头的同学对这里还留着些许情根,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我知道,动迁利益纷争烟消云散后,座落在每个人心底的八埭头,只剩下眷念的永恒了。
又听说,隆仁里不拆,要保护石库门历史文物建筑。但我在设想,那还是我们枕头边的八埭头吗?
1984年离家四十年的大哥偷偷转道新加坡回来,默默凝视着稻棚里弄口那熟悉的石壁门楼,很久很久。大哥中学毕业后15岁去台北学生意,第一次回到八埭头,他说,他在这里生活了14年,离开了40年,每天梦牵魂绕着八埭头。
2011年小学50周年校庆,我请小哥拍了一小时视频《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庆典中播出后,远在美国的魏建国捎话给我,要我敲一个U盘。他说,你不知道在海外的人思念八埭头的滋味。
是啊!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天涯海角,它死死驻守在你的梦里。
拆迁后,我又忍不住去探望。夕阳下,站在断残的石壁上,任凭寒风瑟瑟,凝视到夜幕来临,检阅那一道道废墟,轻轻呼喊了一声“八埭头”。
八埭头,曾经有过喧嚣和沉思,有过计较和宽容,有过幻想和失望。如今卷一卷温馨,捋一捋辛酸,你我默默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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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海杨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