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恨,藏了四十年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7 18:17 2

摘要:我妈,就跟前两天一样,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客厅窗户底下,借着外头那点昏沉沉的光,慢条斯理地剥着筐里的毛豆。豆壳裂开的细微脆响,在这种安静里,听得人格外心焦。我爸蹲在院子角落,一口接一口地抽烟,那背影,愁得像要拧出水来。

奶奶瘫痪在床第三天,母亲依旧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剥着豆子。

我忍不住开口:“妈,好歹去喂个饭吧……”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像口枯井:“她当年扔掉的不是你的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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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瘫在床上的第三天,家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挪动的嗒嗒声。

我妈,就跟前两天一样,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客厅窗户底下,借着外头那点昏沉沉的光,慢条斯理地剥着筐里的毛豆。豆壳裂开的细微脆响,在这种安静里,听得人格外心焦。我爸蹲在院子角落,一口接一口地抽烟,那背影,愁得像要拧出水来。

我心里那点忍耐,终于见了底。锅里温着早上熬好的小米粥,都这个点了,奶奶那边还没一点动静。我蹭到我妈身边,声音压着,尽量不让话显得太冲:“妈,这都第三天了……奶奶那边,你好歹,去喂口饭吧?总不能一直这么干靠着。”

我妈眼皮都没抬,手指灵巧地挤出一颗嫩绿的豆子,扔进碗里,那碗底已经铺了薄薄一层。她没吭声。

我有点急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妈!人躺在床上,动不了,吃喝拉撒总得要人管吧?那毕竟是我爸的妈,你的婆婆啊!”

这句话好像终于戳到了什么地方。她剥豆的动作停住了,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一刻,我看清了她的眼神。里面没有我预想中的赌气、埋怨,或者任何一丝可以被劝解的松动。那眼神,是口枯井,深不见底,一点光亮都没有,只有一片沉沉的、耗尽了所有情绪的干涸。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声音不高,却像块冰碴子,直直砸进我心里:

“她当年扔掉的,不是你的录取通知书。”

我一下子噎住了,后面所有准备好的,什么“一家人”、“过去的事了”、“年纪大了”之类的大道理,全都卡在喉咙眼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录取通知书?什么录取通知书?奶奶……扔过我妈的通知书?

我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那张被生活磨砺得布满皱纹的脸,此刻痛苦地扭曲着,他对着我妈,语气几乎是哀求:“秀兰,都过去多少年了……妈她……她后来不也……”

我妈猛地转过头,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爸的脸,把他后面的话全给逼了回去。她不再看我们任何人,重新低下头,专注地剥着手里的毛豆,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精细活儿。可我看得真真切切,她那几根手指,在微微地打着颤。

家里的气氛更沉了,像暴雨前的闷罐子。

又捱了一天,下午我进去给奶奶喂水。老太太眼神浑浊,抓住我的手腕,嘴唇哆嗦着,含混不清地反复念叨几个字。我俯下身,仔细听了半天,才勉强辨出来,好像是“……箱子……底……信……”

我心里一动,想起奶奶那个宝贝似的旧樟木箱子,钥匙常年挂在她裤腰上。我犹豫了一下,看向门外。我妈还在那里剥豆子,像是钉在了那个位置上。我爸叹了口气,冲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在奶奶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把磨得发亮的铜钥匙。打开沉甸甸的箱盖,一股樟木和旧衣服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在最底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牛皮纸信封。

抽出来,信封已经泛黄发脆,上面没有任何字迹。我捏了捏,里面薄薄的。打开封口,倒出来的,不是信。

是一张微微卷边、颜色陈旧的照片。照片上,一个非常年轻的姑娘,穿着那种年代久远的、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梳着两条粗黑的麻花辫,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羞涩和憧憬,看着镜头。她身边放着个捆好的铺盖卷。那眉眼,分明是我妈,却是我不曾见过的、充满了鲜活希望的模样。

照片背面,用蓝色钢笔水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墨迹也已暗淡:“张秀兰同学,祝贺你被县师范学校录取。1978年8月。”

县师范学校?1978年?我捏着照片,手指冰凉。那一年,恢复高考没多久啊!那是改变多少人命运的机会!

照片下面,还有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更黄,更脆。我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是奶奶的笔迹,很多字还用了拼音代替。那不是写给任何人的,更像是一篇零碎的日记,或者……忏悔录?

“……秀兰恨我是应该的……那年,是我偷着藏起了,不,是扔了她的通知书。我怕她飞走了,不再回来,怕没人伺候我这老婆子,怕家里没了劳动力……我跟她说,是没考上,落榜了……我毁了她一辈子……我这心里,几十年了,没一刻安生……我不是人……”

信纸的最后几行,字迹更加凌乱,深深浅浅:“……现在说啥都晚了……我瘫了,报应啊……秀兰……娘……对不住你……”

我捏着那薄薄的几张纸,像是捏着几十年的沉重。手抖得厉害。空气好像都不流动了,死死地压在我胸口。

我不知道在箱子前蹲了多久,直到腿麻得没了知觉,才慢慢站起来,走到客厅。我妈还在剥豆子,身边的碗里,豆子已经堆得冒了尖。

我走过去,把那张录取通知照片和那封“信”,轻轻放在她身边的豆筐旁。

她动作顿住了,目光落在那张年轻面孔上,凝固了。那枯井一样的眼睛里,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猛地碎裂开来,有什么东西汹涌着往外漫。她伸出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关节粗大、布满裂口的手,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抚摸着照片上那个姑娘的脸颊。

然后,她一把抓起那两张纸,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猛地站起身,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像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堤坝,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汹涌地往下掉,砸在她洗得发白的衣襟上,也砸在我心上。

她就那么站着,哭了很久。

直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她终于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把那张照片和信纸仔细叠好,塞进自己里衣的口袋,贴肉放着。

然后,她转过身,端起灶台上那碗一直温着、此刻已经有些稠了的小米粥,步履很稳地,一步一步,朝着奶奶的房间走去…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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