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彼时,63岁的蒋介石穿着藏青色丝绸晨袍,正用银勺慢慢舀起碗里的台南虱目鱼粥——这是他退居台湾后最常吃的早餐,搭配着一小碟腌萝卜干和半杯温豆浆。
1950年6月25日清晨,台北士林官邸,一缕晨光正透过百叶窗洒在雕花木桌上。
彼时,63岁的蒋介石穿着藏青色丝绸晨袍,正用银勺慢慢舀起碗里的台南虱目鱼粥——这是他退居台湾后最常吃的早餐,搭配着一小碟腌萝卜干和半杯温豆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老蒋试图从熟悉的家乡味里,寻回几分乱世中的安稳。
然而那一天,正当他在好好享用美味的粥时,突然蒋经国额角冒汗,声音发颤地闯了进来:“父亲!不好了!南朝鲜和北朝鲜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闻听此言,蒋介石手中的银勺“当啷”一声砸在瓷碗里,粥汁溅到了桌布上。
只见他猛地抬头,急切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可以说老蒋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的这声急促的通报,不仅搅动了台海的风云,更让他沉寂已久的幻想,燃起了一场短暂却炽热的火苗……
1949年12月,蒋介石在惶恐不安中从成都乘飞机逃到了台湾,但他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凄惨的孤岛:60万残兵败将士气低落,士兵们穿着破烂的军装,连步枪弹药都难以配齐;台湾本地民众对“外来政权”充满疑虑,物价飞涨,粮荒严重。
尤其更让老蒋焦虑的是美国的冷漠态度,当时他都觉得自己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了。
于是,为了稳住自己的心态和局面,蒋介石每天清晨都会在士林官邸的小花园散步,然后回到餐厅吃早餐,再召集陈诚、周至柔等心腹开会,反复强调“坚守台湾,等待时机”。
然而“时机”在哪里?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这下好了,蒋经国带来的消息,瞬间像一道惊雷劈碎了他的迷茫。
“情报刚从汉城传来,北朝鲜军队越过了三八线,已经攻占了开城!南朝鲜向美国紧急求援!”
蒋经国递上电报,手还在发抖。
蒋介石接过电报,目光快速扫过“三八线”“北朝鲜进攻”等关键词,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嘴里喃喃自语:“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老蒋露出了久违的喜悦,快步走到墙边悬挂的东亚地图前,指着朝鲜半岛的位置对蒋经国说:
“朝鲜一乱,美国绝不会坐视不管——苏联支持北朝鲜,美国必然会出兵。只要美军卷入朝鲜战争,就一定会用到台湾这个‘远东战略支点’,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传令下去,迅速紧急召集军事会议”…老蒋已经抑制不住兴奋,继续说道:
“朝鲜战争爆发,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反攻良机,从现在起,全军进入一级戒备,海军加强台海巡逻,空军做好出击准备,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就这样,各个部门的军政要员来了,会议从清晨开到深夜,士林官邸的灯光亮了一整夜。
蒋介石亲自拟定了《反攻大陆初步计划》,计划从福建沿海登陆,先攻占厦门、福州,再向内陆推进。
他还让蒋经国草拟电报,准备发给美国总统杜鲁门和麦克阿瑟将军,并且主动提出“派遣3万精锐部队赴朝参战”,试图以“盟友”身份换取美国的支持。
可以说那一刻的蒋介石,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指挥百万大军的岁月,全然忘了现实的虚弱。
可是,蒋介石的亢奋没能持续多久,6月27日,杜鲁门总统发表声明,宣布“派遣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阻止任何对台湾的进攻”,同时明确表示“台湾地位未定,等待太平洋地区安全局势稳定后再作决定”。
简直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蒋介石的心啊瞬间拔凉拔凉的。
在蒋介石脑海里,他原以为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会像二战时那样全力支持他,可没想到,美国只是把台湾当成了“防御据点”,而非“反攻基地”。
尤其更让他憋屈的是,如果第七舰队进驻后,虽然阻止了大陆对台湾的可能进攻,但也捆住了他的手脚——美国明确要求台湾“不得主动挑衅大陆”,否则将撤回第七舰队的保护。
“第七舰队者,非屏障,实枷锁也。美国之所谓‘保护’,不过是将台湾变为其远东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非助我复国之盟友。”
那天晚上,老蒋独自在书房待到深夜,写了了这则日记。
此外,“远东美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的态度,也让老蒋倍感失望。
就在7月中旬,麦克阿瑟将军飞抵台湾,与蒋介石举行了会谈。
当时蒋介石本以为这位美国佬会支持他的反攻计划,可人家只是参观了台湾的军队训练,说了些客套话,对中心议题只字不提。
因此,从种种现实来看,老蒋的“反攻幻梦”,其实一开始就建立在沙滩之上。
当然,起初知道朝鲜战争爆发后,蒋介石的“反攻动员”,在台湾军队里也掀起了一阵短暂的“虚火”:
就在6月中旬,士兵们被紧急集合,军官们宣读蒋介石的“反攻训令”;军需部门连夜清点弹药,把仓库里积压的旧步枪、手榴弹分发下去;海军的驱逐舰在台海游弋,空军的螺旋桨飞机每天升空巡逻,直接营造出“万事俱备只欠开战”的氛围。
然而,在这种“虚火”下,士兵们也逐渐陷入了迷茫与不安。
据当时在台湾陆军第80军服役的老兵陈阿婆回忆:
“那时候我们穿的军装是打补丁的,吃的是掺了沙子的米饭,连步枪都有一半是坏的。军官们天天说要反攻大陆,可我们连福建的地图都没见过,谁知道能不能回去?”
尤其更讽刺的是,当蒋介石下令“全军一级戒备”后,台湾的粮荒反而更严重了。
于是,为了凑集军粮,台湾当局加大了对农民的征粮力度,导致有的地区爆发了小规模的农民抗议。
虽然士兵们奉命去镇压,但看着饿得面黄肌瘦的老乡,很多士兵不忍心动手,因为他们自己也是农民出身,深知“反攻”的口号再响亮,填不饱肚子也是白搭。
可想而知,蒋介石的焦虑越来越重。他每天都会召集情报部门的人,询问朝鲜战场的局势。
然而,很快重大消息又来了。
到了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参战,朝鲜战场局势逆转,美军从进攻转为防御。可以说这个消息让蒋介石彻底陷入了绝望。
“朝鲜战局突变,美军受挫,反攻之机恐再难寻。天不佑我,奈何?”
那天的早餐,他没再吃虱目鱼粥,只是喝了一杯白开水,看着窗外的雨景,沉默了很久。
最终,朝鲜战争的持续,让蒋介石逐渐认清了现实。
从1951年以后,他不再提“立即反攻大陆”,而是提出了“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成功”的口号——这个模糊的时间表,与其说是给军队打气,不如说是给自己留台阶。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蒋经国在这场风波中,却扮演了“冷静者”的角色。因为他比蒋介石更清楚台湾的实力,也更了解美国的意图。
虽然在朝鲜战争爆发初期,他也跟着老蒋亢奋,但很快就意识到“反攻”不现实。
当他亲自去军营视察,看到士兵们的窘迫处境;他去农村调研,目睹农民的苦难;他还私下接触美国顾问,知道美国绝不会支持台湾冒险。
所以他认为,台湾当时最需要的不是反攻,而是生存。”
1953年7月,当朝鲜战争正式结束的消息再次传来。消蒋介也心如止水,只是淡淡地对身边的人说:“停战了也好,我们可以安心整顿台湾了。”
可以说那一刻,他的“反攻幻梦”彻底落幕——他终于明白,在大国博弈的棋局里,台湾只是一枚棋子,而他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能左右棋局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蒋介石在晚年很少再提1950年的那场“幻梦”,但他的日记里,始终保留着6月25日那天的记录:
“朝鲜战事起,余初以为良机至,然终为美国所制,复国之业,再延岁月。”
能看出,这段文字,道尽了一个失败者的不甘与无奈。
作为一个想东山再起的失败者,他曾以为历史会给他一次翻盘的机会,殊不知,历史的洪流还是将他推向了另一条路。
来源:寻史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