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作业没写好,班主任:可能智力有问题,我:是我帮他写的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2 08:35 1

摘要:周五下午四点半,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外卖凉透后的油腻气味,混合着服务器机房散发出的恒温干燥。

周五下午四点半,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外卖凉透后的油腻气味,混合着服务器机房散发出的恒温干燥。

我正埋头审核一条争议视频,关于社区团购的冷链车在小区门口和业主吵起来的。

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出“豆豆班主任”五个字。

心,咯噔一下。

这个时间点,老师的电话通常不是表扬信。

我划开接听,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高老师,您好。”

电话那头,高老师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尺子,精准又冰冷。

“豆豆妈妈,你现在有时间吗?关于豆豆的作业,我想跟你聊聊。”

“您说。”我捏了捏眉心,屏幕上的争吵还在继续,无声地张牙舞爪。

“今天的数学作业,豆豆又是全班完成度最差的之一。”

“对不起老师,我昨晚加班,没顾上仔细检查。”我的语气立刻矮了三分。

高老师在那头轻轻“呵”了一声,那声音薄得像刀片。

“豆豆妈妈,这不是检查不检查的问题。”

“是态度问题,是能力问题。”

我沉默着,听着她的话像一颗颗冰雹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一道题,‘树上有10只鸟,开枪打掉1只,还剩几只?’,全班都知道是0只,鸟都吓跑了。豆豆写‘还剩1具鸟的尸体和9只受惊的鸟’。”

我没忍住,差点笑出来,又赶紧憋住。

“还有一道,‘如何让8个苹果平均分给9个小朋友?’,他画了一幅画,把8个苹果榨成了果汁。”

高老师的声音越来越沉,带着一种宣判般的严肃。

“豆豆妈妈,我教书十几年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他的思维方式,跟其他孩子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们学校下周有心理咨询老师过来,我建议你带豆豆去看看。”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高老师,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作为老师的建议。”她的声音依然四平八稳,“有些孩子,可能在智力发展上……会稍微慢一点。早发现,早干预,对孩子好。”

“智力有问题?”这五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办公室的油腻气味瞬间变得令人作呕。

我能想象到我七岁的儿子,那个一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的孩子,被贴上这样一个标签。

怒火烧得我喉咙发干。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但一敲就碎。

“高老师。”

“那份作业,是我帮他写的。”

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她那边细微的电流声,仿佛是她的震惊和错愕被放大了。

“你……你说什么?”高老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我说,那份作业,是我写的。”我一字一顿地重复,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树上那只鸟的尸体,是我加的。苹果榨成汁,是我的主意。”

“所以高老师,您是觉得我智力有问题,需要去做个咨询吗?”

我挂了电话。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的声音有多大。

我抓起包,跟主管说了声“家里有急事”,在同事们探究的目光中,几乎是逃出了写字楼。

傍晚的冷风灌进脖子里,我却感觉不到冷。

心里那团火,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疼。

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妈妈。

我是一家短视频公司的内容审核员,996是家常便饭,通宵审核也是常态。

我一个人带着豆豆。

前夫姜涛,是个活在我电话黑名单里的名字,除了偶尔跳出来打秋风,跟人间蒸发了没什么两样。

我承认,我陪豆豆的时间太少了。

昨晚,我又是一个大夜班,凌晨三点才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身体回到家。

豆豆的作业摊在桌上,他自己趴在旁边睡着了,小脸压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心疼得不行。

拿起他的作业本,前面的语文拼音、数学计算,他都做得工工整整。

就剩下最后两道开放性思考题。

看着他睡得那么香,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于是,我这个“智力有问题”的妈妈,就自作主张,替他“创作”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一个七岁的孩子,不应该被标准答案框死。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树上的鸟被打下来,剩下的鸟当然会害怕,但那只被打下来的,它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至于苹果,榨成汁不是最公平的办法吗?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一个母亲在深夜里疲惫又温柔的童心。

我没想到,它会变成一把插向我儿子的刀。

回到家,豆豆正坐在地毯上,用乐高搭一个巨大的宇宙飞船。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像只小奶狗一样扑过来,“妈妈!你今天回来好早!”

我抱住他软软小小的身体,闻着他头发上儿童洗发水的清香,心里的酸楚和怒火交织在一起,差点掉下泪来。

“豆豆,今天在学校……老师有没有说你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豆豆抬起头,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泉水,“高老师今天发作业本的时候,看了我好久。”

“然后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她没说话,就走过去了。”豆豆歪着头,“妈妈,我是不是又做错题了?”

我看着他无辜又带着点胆怯的眼神,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没有,豆豆做得很好。”我摸了摸他的头,“是妈妈不好。”

晚饭我点了外卖,一个披萨,一份炸鸡。

豆豆吃得满嘴是油,开心得像过节。

我看着他,心里却在反复琢磨高老师的话。

“思维方式不在一个频道上。”

“智力发展……稍微慢一点。”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豆豆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他说话是比别的孩子晚一点。

他学走路的时候,总是先坐下来研究一下地面,再决定要不要站起来。

他对数字不敏感,但对颜色和形状过目不忘。

他可以对着一只蚂蚁看上半个小时,然后给我画出蚂蚁搬家的全过程,细致到每一只蚂蚁的触角朝向。

他真的是……“有问题”吗?

还是说,只是跟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错吗?

吃完饭,我把豆豆哄睡着,然后打开了他的作业本。

一页页地翻过去。

他的字算不上顶漂亮,但一笔一画都很认真。

偶尔有涂改,也是用橡皮擦得干干净净。

我翻到了今天那份数学作业。

“树上有10只鸟……”那道题下面,他用铅笔画了一个小小的方框,框里是一只躺倒的小鸟,旁边还画了几滴眼泪。

在“9只受惊的鸟”旁边,他画了一群惊慌失措、四散飞去的小鸟。

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这不是什么“尸体”,这是一个孩子对逝去生命最直观的同情。

再看那道苹果题。

在“榨成果汁”四个字的下面,他画了一个榨汁机,旁边是九个小杯子,每个杯子里都冒着热气,杯子旁边还画着九个笑脸。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温暖、最公平的分享。

我这个当妈的,只看到了答案的“创意”,却没看到他藏在里面的善良和巧思。

而高老师,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只看到了“标准答案”之外的“错误”。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家长群。

高老师刚刚在群里发了一长串文字,总结今天的学习情况,最后,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

“个别同学的家庭作业质量堪忧,思维逻辑混乱,希望家长能重视起来,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不要因为家长的疏忽,耽误了孩子的一生。”

群里立刻有几个家长回复:

“高老师辛苦了!”

“收到!我们一定配合老师!”

“老师说得对!家庭教育太重要了!”

这些整齐划一的回复,像一根根针,扎得我眼睛疼。

我把那两道题拍了照片,连同豆豆的画,一起发到了群里。

然后,我开始打字。

我的手在抖,但我的思路却异常清晰。

我当内容审核员这几年,见过太多颠倒黑白的言论,也练就了一身怼人的本事。

“高老师,您好。关于您提到的‘思维逻辑混乱’的作业,我想跟您和各位家长探讨一下。”

“第一题,关于鸟。标准答案是0,因为它考察的是一个‘生活常识’——枪声会吓跑鸟。但这个常识本身,就忽略了那个被打下来的生命。我的孩子,关注到了那个被牺牲的个体,并且对它抱有同情。请问,这种善良,是‘逻辑混乱’吗?”

“第二题,关于苹果。标准答案是‘无法平均分’或者用分数。但题目问的是‘如何分’,这是一个开放性问题。我的孩子想出了‘榨成果汁’的方法,确保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苹果的甜美,这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变通能力和分享精神。请问,这种创造力,是‘思维逻辑混乱’吗?”

“我承认,我替孩子写了这几个字,因为我不想在深夜叫醒一个熟睡的孩子。但这个创意,完全来自于我对他日常思维的了解。”

“一个用标准答案活着的人,怎么会懂一个用想象力呼吸的孩子?”

“最后,关于您建议我带孩子去看心理咨询,怀疑他‘智力有问题’。我同样建议您,也去做个咨询,看看是不是您的教育理念,出现了僵化和偏执。”

“我的孩子,他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只认标准答案的眼睛。”

我点击了发送。

整个家长群,瞬间死寂。

比我挂掉高老师电话后,办公室里的寂静,还要可怕一万倍。

过了足足五分钟,才有一个头像是我家对门邻居的家长,小心翼翼地发了一个“”。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那些默默点亮的“赞”,像黑夜里一簇簇小小的火苗,温暖了我冰冷的手指。

高老师没有回复。

她大概是被我这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或者是在思考怎么反击。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看。

我知道,我捅了马蜂窝。

明天,等待我的,可能是一场狂风暴雨。

但我不后悔。

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变成任何我不喜欢的样子,包括一个泼妇。

第二天是周六,我不用上班。

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想带豆豆去公园玩。

刚做好早饭,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催缴物业费的,打开门,却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高老师。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化着精致的妆,但掩不住一脸的疲惫和怒气。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像是学校的领导。

“豆豆妈妈,我们能进去谈谈吗?”高老师的声音比昨天更冷了。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

豆豆从房间里探出小脑袋,看到高老师,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又缩了回去。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这位是我们的教导主任,王主任。”高老师介绍道。

王主任看起来比高老师和善一些,她对我笑了笑,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豆豆妈妈,您别紧张。高老师把情况跟我们反映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我给他们倒了水,坐在了他们对面。

一场三堂会审。

“豆豆妈妈,首先,我要为高老师昨天在电话里一些不恰当的用词,向您道歉。”王主任先开口了,语气很官方。

“‘智力有问题’这种说法,确实非常不妥,高老师也是一时心急,她是非常负责任的一位老师。”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知道,这只是开场白。

“但是,”王主任话锋一转,“您在家长群里发的那些话,也确实给我们学校和高老师个人,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很多家长都在私下议论,这对我们正常的教学秩序,是一种干扰。”

“我希望您能理解,一个班四十多个孩子,老师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只能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来教学,那就是标准化。”

“标准,意味着公平。”

我气笑了。

“王主任,您说的公平,是对谁的公平?是对那些擅长背诵标准答案的孩子的公平吗?”

“那对那些像豆豆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有创造力的孩子呢?这种‘公平’,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扼杀。”

“我昨晚看了豆豆所有的作业,他不是不会,他只是想得跟别人不一样。就因为不一样,就要被怀疑智力,被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这是教育,还是流水线生产零件?”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高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豆豆妈妈,你这是强词夺理!”她终于忍不住了,“如果每个孩子都像豆豆这样,那考试怎么办?升学怎么办?这个社会,看的不是你多有创造力,看的是分数!”

“所以为了分数,就可以扼杀天性,对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为了您那点可怜的班级平均分,就可以随意给一个七岁的孩子贴上‘有问题’的标签,对吗?”

王主任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刺头”,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豆豆妈妈,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

“我们承认高老师的方式有问题,但您的反应也过于激烈了。现在事情在家长群里发酵,对豆豆自己也不好。别的孩子会怎么看他?家长会怎么议论他?”

这是一种软性的威胁。

我懂了。

她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解决问题,是让我息事宁人。

让我删掉群里的发言,最好再发个道歉,把这件事压下去。

“所以,你们希望我怎么做?”我问。

王主任见我语气松动,似乎松了口气。

“我们希望,您能先在群里澄清一下,就说是个误会。然后,关于豆豆的学习情况,我们可以再找时间,私下里,心平气和地沟通。”

“至于您发的那些内容,最好能主动撤回或者删除。”

我看着她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心里一阵悲哀。

这就是我们孩子面对的教育环境。

出现问题,第一反应不是反思问题本身,而是解决那个提出问题的人。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王主任和高老师都有些坐不住了。

然后,我笑了。

“王主任,高老师,水凉了,我给你们续上。”

我起身,拿起她们面前几乎没动过的水杯,走到厨房。

再回来时,我把水杯放在她们面前。

“我不会删,也不会道歉。”

“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如果你们觉得对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你们应该反思,为什么一个母亲的真实感受,会引起那么多家长的共鸣。”

“至于别的孩子和家长怎么看豆豆,我不担心。我的孩子,我会教他如何面对非议。但一个老师,公然在电话里歧视自己的学生,这件事,我必须要一个正式的道歉。”

“不是向我,是向我的儿子,豆豆。”

王主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豆豆妈妈,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只是在要求一个母亲应有的尊重,和一个孩子本该得到的公正。”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她们走后,我瘫在沙发上,感觉比通宵审一天视频还累。

豆豆从房间里悄悄走出来,手里拿着他的画本。

“妈妈,你别跟老师吵架了。”他小声说,眼睛里满是担忧,“是我不好,我以后都写标准答案。”

我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不,豆豆。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只想看到标准答案的大人。”

“你画的榨汁机,是妈妈见过最棒的答案。你给小鸟画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善良。”

“永远不要因为别人,放弃你的想法。妈妈会永远支持你。”

豆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他的画本递给我。

“妈妈,送给你。”

我翻开,第一页,画的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跟一只巨大的,喷火的怪兽搏斗。

画的下面,用歪歪扭扭的拼音写着:ma ma da guai shou (妈妈打怪兽)。

我的堡垒,瞬间被我儿子的温柔攻陷,哭得一塌糊涂。

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

周一,我送豆豆去学校。

校门口,很多家长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有同情的,有敬佩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我把豆豆送到班级门口,高老师站在那里,看到我,就像没看见一样,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也不在乎,蹲下来帮豆豆整理了一下衣领。

“豆豆,记住妈妈的话,昂首挺胸地走进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豆豆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走进了教室。

我转身离开,感觉自己像个送孩子上战场的将军。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工作频频出错,好几次被主管点名。

下午,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林晚!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家长群里跟老师吵架了?”我妈的声音又急又气。

“我们家亲戚群里都传遍了!你大姨家的孙女跟豆豆一个学校,人家都把你在群里的截图发过来了!”

我闭上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妈,这事你别管了。”

“我能不管吗!你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你得罪了老师,以后豆豆在学校还怎么过?”

“你赶紧去给老师赔礼道歉!提点东西去!做人不能这么犟!”

“妈,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没错?你没错人家老师会专门找你?你把孩子教成这样,还有理了?”我妈的逻辑,永远这么朴实又伤人。

“我怎么教了?我儿子善良、有创造力,这有错吗?”

“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现在社会看的是成绩!你别一天到晚整那些虚的,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文艺青年!”

“我……”我气得说不出话。

“你赶紧去道歉!不然以后别回我这儿来!”

电话被我妈狠狠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感觉全世界都与我为敌。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没好气地接起来,“喂?”

“你好,请问是林晚,豆豆的妈妈吗?”一个温和的男声。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市儿童医院的陈宇医生。我一个朋友把你家长群的聊天记录转给我了,她孩子也在豆豆他们班。”

我愣住了。

“陈医生?”

“是的。我对你孩子的那两个答案很感兴趣。我觉得他非常棒。”

这句“非常棒”,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是一名儿科医生,也接触过很多儿童心理学的案例。从你的描述和那两道题来看,你的孩子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发散性思维’和‘共情能力’上,远超同龄人。”

“这两种能力,比多会算几道数学题,重要得多。”

我握着电话,说不出话,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这是我这两天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周末有时间,可以跟豆豆聊聊。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就是当个朋友,随便聊聊。我对他画的画也很感兴趣。”陈医生说。

“好……好!太谢谢您了,陈医生!”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挂了电话,我趴在办公桌上,把所有的委屈和压力,都哭了出来。

原来,还是有人懂的。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生活就像一个乱糟糟的毛线团,你刚理清一根线,另一根又缠了上来。

周三晚上,我加完班回到家,发现门口蹲着一个黑影。

楼道的感应灯“啪”地亮了,照出一张我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的脸。

姜涛。我的前夫,豆豆的亲爹。

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很贵的风衣,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捧着一束俗气的蓝色妖姬。

“晚晚,你回来了。”他笑得像朵花,眼睛却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来看看你和豆豆啊。你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他想上来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别啊,晚晚。”他把花硬塞到我怀里,“我听说豆豆在学校出事了?跟老师闹翻了?”

我的心一沉,“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一个女人家,处理这种事不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我来跟老师谈。”他拍着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我去找了高老师,跟她聊了聊。人家老师也是为了孩子好嘛,你说你那么冲干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去找了高老师?”

“是啊。我跟她赔了不是,说你最近工作压力大,情绪不好。高老师也表示理解了。这事不就过去了吗?”姜涛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我手里的蓝色妖姬,瞬间变得无比刺眼。

我把它狠狠砸在姜涛的胸口。

“谁让你去的?谁给你的脸去代表我道歉?”

“你凭什么?”

我的怒火,比面对高老师时还要猛烈一百倍。

这个男人,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缺席。

在我为我儿子的尊严奋战的时候,他却在背后捅我一刀,用他那套和稀泥的逻辑,把我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一个“情绪不好”的笑话。

“林晚,你讲不讲道理!我这是在帮你!”姜涛也来了火气。

“帮我?你是帮我,还是帮你那个‘富贵太太’在学校里挣面子?”我冷笑。

姜涛离婚后,火速傍上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有钱女人。那个女人的孩子,跟豆豆在同一个学校,不同的年级。

他会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

他不是来帮我,他是怕我这个“没素质”的前妻,影响了他“上流社会”的体面。

姜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不可理喻!”

“滚。”我打开门,指着楼梯口,“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豆豆的生活费,这个月你还没给。”

提到钱,姜涛瞬间矮了半截。

“我……我最近手头紧……”

“那就闭上你的嘴,别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把他的叫骂隔绝在外面。

我靠在门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算什么?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大反转吗?我以为的外部矛盾,原来早就烂在了根里。

我以为的孤军奋战,没想到还有来自“前队友”的背刺。

我真傻,我怎么会忘了,姜涛这种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我删掉了家长群里那些点赞。

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

从今天起,这场仗,只属于我和我儿子。

周六,我带着豆豆去见了陈宇医生。

他的诊室不像医院,更像一个温馨的儿童活动室,有绘本,有玩具,还有一面墙的涂鸦。

陈医生穿着白大褂,但里面是件卡通T恤,看起来阳光又亲切。

豆豆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很快,就被陈医生拿出的一个恐龙模型吸引了。

他们俩盘腿坐在地毯上,从霸王龙的食性,聊到翼龙的飞行原理。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心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

陈医生没有问任何关于学校和作业的问题。

他只是在跟豆豆聊天,像一个大朋友。

他认真地听豆豆讲他画的那些“怪兽”的故事,时不时地发出惊叹。

“哇,所以这个怪兽的尾巴,是可以发射糖果的吗?太酷了!”

豆豆的眼睛越来越亮,话也越来越多。

一个小时后,我们从诊室出来。

陈医生送我们到门口。

“林女士,你的孩子,是个天才。”他看着我,非常认真地说。

我愣住了。

“他的想象力和逻辑自洽能力,非常惊人。他不是在胡思乱想,他在构建自己的世界,而且那个世界有它自己的法则和秩序。”

“他画的那个榨汁机,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聚合性思维’和‘发散性思维’结合的例子。他先发散地想到各种分法,然后聚合到一个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上。”

“至于那只鸟,是‘共情能力’和‘批判性思维’的体现。他没有盲从权威(题目),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这是非常宝贵的品质。”

陈医生顿了顿,看着我,目光温暖而坚定。

“你把他保护得很好。请继续下去。”

回去的路上,豆豆在地铁上睡着了,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我拿出手机,给陈医生发了条信息。

“陈医生,谢谢您。您是第一个说我儿子是天才的人。”

很快,他回复了。

“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证明的。另外,别叫我陈医生了,叫我陈宇吧。”

我看着那条信息,嘴角忍不住上扬。

阴霾密布的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透进了一丝光。

但生活从不会让你高兴得太久。

周一,我接到了王主任的电话。

这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客套,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

“林晚女士,通知你一下。关于你反映高老师的问题,以及你在公共平台(家长群)发布不当言论,对学校声誉造成影响一事,学校经过研究,决定于本周三下午三点,召开一个正式的沟通会。”

“届时,你、高老师、校方领导,以及区教育局的代表都会出席。”

“请你准时到场。”

我心里一沉。

区教育局?

他们把事情闹大了。

或者说,他们想用更大的权力,来压垮我。

挂了电话,我手心冰凉。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内容审核员,一个单亲妈妈。

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学校的领导层,还有一个官方机构的代表。

我拿什么跟他们斗?

那一瞬间,我真的想过放弃。

要不,就去道个歉吧。

就像我妈说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豆豆,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是,我一闭上眼,就是豆豆那双清澈又担忧的眼睛。

就是他在画本上画的那个“妈妈打怪兽”。

我能退吗?

我退了,谁来保护我的孩子?

我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相关的教育法规、教师行为准则、未成年人保护法……

我把我跟高老师的通话,跟王主任的谈话,都凭记忆复盘,整理成了文字。

我把豆豆的作业本、画本,都分门别类地扫描、拍照、存档。

我还联系了那个把聊天记录转给陈宇的家长。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如果需要,她可以匿名提供一些高老师平时对待“差生”的证据。

原来,被高老师“特殊关照”的,不止豆豆一个。

只是其他家长,都选择了沉默。

两天的时间,我几乎没怎么合眼。

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为了一个重要的课题,通宵泡在图书馆的状态。

只不过这一次,我的课题,是我的儿子。

周三下午,我跟公司请了假。

去学校之前,我给自己化了个妆。

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点。

我走进那间熟悉的会议室。

长条桌,坐满了人。

王主任,一脸严肃的高老师,两个我不认识的校领导,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人,胸前别着教育局的徽章。

这阵仗,果然是想一举击溃我。

我拉开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

“林晚女士,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王主任敲了敲桌子。

会议的流程,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先是王主任陈述“事件经过”,当然,是她们的版本。

在她的描述里,我成了一个因为孩子作业问题,无理取闹,在网络上公然攻击老师和学校的“刺头”家长。

然后是高老师“陈述委屈”。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当老师十几年,一直兢兢业业,我对每个孩子都是尽心尽力的。我说豆豆,也是为他好。我承认我说话可能直了点,但我没有坏心啊。”

“可是豆豆妈妈,她不理解,还在群里那样说我……现在全校的老师家长都知道了,我压力真的很大……”

她声泪俱下,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最后,那个教育局的代表,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总结陈词”。

“林女士,我们理解你作为母亲爱护孩子的心情。但是,凡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老师是教育的基石,我们必须维护教师的权威和尊严。你在家长群这种公共平台,用那么激烈的言辞攻击一位老师,这是非常不理智,也是不被允许的。”

“我们今天把你请来,是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向高老师和学校,做出一个诚恳的道歉。”

“并且,消除因此事造成的不良影响。”

图穷匕见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低头。

我环视了一圈。

他们的脸上,有得意的,有冷漠的,有不耐烦的。

没有一个人,眼里有对一个孩子的真正的关心。

我笑了。

“各位领导,老师,说完了吗?”

他们愣住了。

“如果说完了,那该轮到我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文件,分发给每一个人。

“这是我这两天整理的一些东西,请各位过目。”

第一份文件,是我根据录音和记忆整理的,我跟高老师、王主任的每一次对话。

时间、地点、人物、对话内容,一清二楚。

特别是高老师那句“智力有问题”,我用红色加粗标了出来。

高老师的脸,瞬间白了。

第二份文件,是豆豆从一年级到现在的部分作业和试卷。

我特意挑选了那些他因为“不标准”而被扣分的题目。

比如,看图写词,图片是一只小猫在阳光下睡觉,他写“温暖”,老师画了个叉,标准答案是“可爱”。

比如,用“有的……有的……”造句,他写“下雨了,有的人打着伞,有的人在雨中奔跑,还有的……在屋檐下躲雨。”老师扣了一分,因为例句是两个“有的”。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第三份文件,是一份匿名的“其他家长陈述”。

里面记录了高老师如何因为学生字写得不好看,罚抄一百遍;如何因为学生上课走神,罚站一整节课;如何给学生贴上“笨蛋”、“拖后腿”的标签。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最后,我打开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是陈宇医生发给我的,一段关于“儿童发散性思维和共情能力”的科普讲解。

温和、专业、有理有据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

“……所以,当一个孩子,能跳出固有的框架,去思考一个问题的多种可能性,我们不应该惩罚他,而应该鼓励他。”

“当一个孩子,能对一个虚拟的生命产生同情,我们不应该嘲笑他,而应该保护他这种可贵的品质。”

“因为今天我们如何对待一个孩子的想象力,明天这个世界就会以怎样的面貌回报我们。”

音频播放完毕。

我站起身,看着所有人。

“各位,我的话说完了。”

“我今天来,不是来道歉的。我是来讨个说法的。”

“第一,我要求高老师,就她对我儿子带有歧视性的言论,向我儿子,当面道歉。”

“第二,我要求学校,就此次事件中,包庇、纵容老师错误言行,并试图向家长施压的行为,做出反省和整改。”

“第三,我要求区教育局,对高老师的教学资质和师德师风,进行重新评估。”

“如果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么这些材料,以及更多的证据,很快就会出现在更大的平台上。到时候,需要道歉和反省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在座的各位了。”

我一个内容审核员,最懂什么叫“舆情”。

我也最懂,如何让一件事,获得它应有的关注度。

这是我的职业技能,也是我最后的武器。

教育局那个代表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审视,而不是居高临下的评判。

王主任和那几个校领导,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而高老师,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发抖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恐惧。

这场仗,我好像,要赢了。

这大概就是我的“高位反转”吧。

用他们最熟悉的规则和体系,来反击他们。

会议的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在我的强硬态度和确凿证据面前,他们最终选择了妥协。

教育局的代表当场表态,会成立调查组,严肃处理此事。

校方领导也承诺,会责令高老师向豆豆道歉,并对她的教学方式进行干预。

至于我,他们希望我能“顾全大局”,不要再将此事扩大化。

我同意了。

我的目的不是毁掉谁,我只是想为我的孩子,争一个公道。

第二天,周四。

高老师在王主任的陪同下,来到了班级里。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她走到了豆豆的课桌前。

她弯下腰,看着豆豆,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晰。

“豆豆同学,对不起。老师之前说的话,是错的。老师向你道歉。”

豆豆愣住了,他看了看高老师,又看了看站在教室后门的我。

我对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豆豆站了起来,对着高老师,鞠了一躬。

“没关系,高老师。”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抹去所有的不愉快。

但大人的世界,不行。

高老师后来被调离了教学岗位,去做行政了。

听说她很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豆豆他们班,换了一个年轻的语文老师当班主任。

新来的于老师,会鼓励孩子们在周记里画画,会把他们的奇思妙想贴在教室的“创意墙”上。

豆豆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

我的生活,也渐渐回到了正轨。

我和陈宇,成了很好的朋友。

他会带着豆豆去科技馆,去植物园,教他认识各种各样的昆虫和星系。

豆豆很喜欢他,叫他“陈宇哥哥”。

有时候,我看着他们俩一大一小凑在一起研究一个模型的背影,会恍惚觉得,这或许就是我一直渴望的,家的模样。

我妈后来也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我打了笔钱,留言是:“给豆豆买点好吃的。”

这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笨拙,但真诚。

至于姜涛,他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听说他那个“富贵太太”知道了这件事,觉得他处理不当,丢了她的脸,跟他大吵了一架。

他的“上流社会”生活,似乎也并不如意。

真是活该。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我、豆豆、还有陈宇,一起在公园放风筝。

风筝飞得很高,像一只自由的鸟。

豆豆在草地上奔跑,笑声清脆。

陈宇走到我身边,跟我并排站着。

“你看,他笑得多开心。”他说。

“是啊。”我看着儿子,满心柔软,“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没有做错。”

陈宇笑了,侧过头看着我,“你本来就没错。你只是一个,想保护自己孩子的,勇敢的妈妈。”

“勇敢吗?”我摇摇头,“我只是被逼的。那几天,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但你撑过来了。”他的目光,比阳光还要温暖,“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是吗?

我看着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觉得,或许是的。

为了他,我可以变成披荆斩棘的战士,也可以变成温柔守护的港湾。

生活或许永远不会一帆风顺,总有各种各样的“怪兽”跳出来。

但没关系。

因为我的身后,有我想要守护的人。

我的手里,也已经握紧了我的剑。

风筝的线,轻轻在我指尖震动,像一种承诺。

这个世界不完美,但总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它变得好一点点。

来源:魔法咖啡5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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