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来的护士觉得每逢节假日光发钱太物质冷冰，提议发放“荣誉证书”。
新来的护士觉得每逢节假日光发钱太物质冷冰，提议发放“荣誉证书”。
在她的“高尚”愿景遭我驳回后，竟精心剪辑录音，将我挂上网肆意网暴。
面对汹涌舆情，我选择从善如流，当众宣布：从此取消节日奖金，统一改用荣誉证书作为最高敬意。
当三千元现金真的变成一张废纸，那些当初附和叫好的人，瞬间就跳脚不干了。
1
护士节前三天，下午三点。
护士站的休息室里，洋溢着一片纯粹的快乐。
“各位辛苦了！”我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院里定了，今年护士节，每人三千块慰问金，过两天就打到卡上。”
“哇！”
“主任万岁！”
“程主任大气！终于能换个新手机了！”
欢呼声像热浪一样扑面而来，一张张因长期佩戴口罩而略显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真诚的笑容。
我喜欢这种感觉，简单、直接、有效。
她们付出了辛劳，理应得到最实在的回报。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它是对劳动价值最起码的尊重。
我作为她们的“家长”，能为她们争取到这些，是我职责的一部分，也是我成就感的来源。
然而，总有不谐的音符，试图将一首欢快的进行曲，扭转成矫揉造作的咏叹调。
“程主任，”一个清脆但过分拿腔拿调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觉得，我们作为新时代的医护人员，是不是应该追求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
我循声望去，是新来的护士苏梦媛。
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姑娘，长得不错，但眼神里总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一种急于表现自己的表演欲。
我微笑着问：“哦？比如呢？”
她似乎很满意自己成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清了清嗓子：“每次都是发钱，是不是太物质了？钱固然重要，但精神上的激励和归属感，才是我们‘杏林天使’更需要的。
“我建议，我们这次能不能把钱换成一份荣誉证书？一份由您，甚至是由院长亲笔签名的‘杏林天使’荣誉证书。这不仅是一份认可，更是一份可以珍藏一生的荣耀，充满了仪式感和精神价值！”
空气瞬间凝固了。
刚才还在欢呼的护士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看到角落里，老护士赵慧芳撇了撇嘴，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有病……三千块换张纸？”
我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我见过太多理想主义的年轻人，但把“蠢”包装成“高尚”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她是第一个。
然而，更让我警惕的是另一个人。
副护士长周海波先是附和着赵慧芳，低声说了句“小苏还是年轻啊”。
转身却凑到苏梦媛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赞许的口吻说：“小苏，你的想法很有追求，跟她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别灰心，好想法就该坚持。”
苏梦媛被周海波一鼓励，眼神更加坚定了，仿佛自己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先知。
她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你不懂我”的委屈和“我将要说服你”的决心。
“主任，”她再次开口，“我想跟您正式建言。”
我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平静：“好，明天来我办公室。”
我需要看看，这场闹剧，她们究竟想怎么演。
2
第二天，苏梦媛如约而至。
她显然做了精心准备，手里拿着几页打印好的“建议书”，上面充斥着“情感激励”、“文化认同”、“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等时髦词汇。
她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慷慨陈词，仿佛不是在提建议，而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路演。
我耐心地听她讲完，没有打断。
等她终于停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放下了手里的笔。
“小苏，你的想法，从理论上来说，或许有它的道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实际情况？临床一线的工作有多繁重，你们比我更清楚。每天下班累得话都不想说，是需要实实在在的放松和补偿，而不是再增加一项‘精神任务’。”
我指了指窗外行色匆匆的护士们：“你说的证书，谁来设计？谁来制作？谁来打印？谁去找院长一个一个签名？这些都要占用本就紧张的人力。最后发到大家手里，一张硬纸板，能吃还是能穿？是能帮她们还房贷，还是能给孩子买件新衣服？
“小苏，关怀不是喊口号，最直接的关怀，就是让大家能安心地把劳动所得，花在自己最需要的地方。”
我的话很实在也很直白。
我以为，一个成年人应该能听懂这背后的逻辑。
但苏梦媛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脸上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说教和否定的怨怼。
她觉得我这个油腻的中年领导，完全无法理解她超前的高尚理念。
“程主任，我没想到您是这么看待荣誉的。”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只是想让大家感受到更多的尊重……”
我看着她这副委屈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厌烦。
但我还是保持着克制：“我尊重荣誉，更尊重大家的辛勤劳动。这件事到此为止，按原计划发钱。”
“可是……”
我下了逐客令：“出去吧，我还有工作。”
她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我摇摇头，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脱离实际就成了空想。
看来沟通效果不佳，但把道理讲清楚，她应该能慢慢理解。
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此告一段落。
我重新投入工作，并未将她这次建言太过放在心上。
3
第二天风平浪静，我处理着日常事务，以为苏梦媛那边已经想通，科室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与平静。
临近中午，我正准备去食堂，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是宣传科老王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地焦急：“老程！出大事了！你快看内部群！链接！你们护理部被挂上网了！”
一个名为【康华医院领导蔑视员工荣誉】的短视频，在各大社交平台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视
频里，苏梦媛梨花带雨，双眼红肿，用颤抖的声音控诉着自己“为集体荣誉着想”却被领导“无情打压”的委屈。
视频的核心部分，是我那句被精心剪辑过的录音：“做这个（指证书）没意义！”
前后所有的解释、所有的语境全被抽离，只剩下这句冰冷、傲慢的“金句”。
紧接着，是苏梦媛对着镜头，泪眼婆娑的独白：“我们想要的不是钱，只是一份尊重，为什么这么难？”
完美的受害者形象，配上一个“冷漠官僚”的恶棍。
不得不说，在煽动情绪这方面，苏梦媛是个天才。
一夜之间，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首先是合作方吴总的微信，措辞严厉：【程主任，网上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你们医院的团队管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这样我对之后的合作可不太放心了。】
吴总的合作项目，关系到我们科室近三分之一的绩效。
这条微信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胸口。
紧接着，医院宣传科、院办、甚至上级主管单位的电话接踵而至。
无一例外，都是质问施压，要求我“立刻平息舆论，消除负面影响”。
我一夜未眠，处理着这些焦头烂额的外部压力。
但真正让我感到寒心的，是来自内部的背刺。
我点开那个爆火的视频，麻木地翻看着下面的点赞列表。
成千上万的陌生头像中，一个熟悉的ID赫然在列——刘玉梅。
她是科里的老护士，去年她儿子上大学凑不齐学费，是我个人借了她两万块钱，让她别声张，先解燃眉之急。
上个月，她还因为一次小小的排班失误差点造成护理事故，也是我顶着压力保下了她，只做了内部批评。
而现在，她用点赞的方式，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为了什么？为了那虚无缥缥的“证书”？
不，她只是觉得跟着舆论踩我一脚，很安全，很合群。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熄灭了。
我意识到，对某些人而言，你的善意和帮助，她们转身就能忘记。
唯有恐惧和规则，才能刻进她们的骨髓。
第二天一早，周海波敲门进来，脸上挂着伪善的关切：“主任，您没事吧？这事闹得太大了。要不……您就顺应一下民意，先给大家道个歉，把证书的事应下来？”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
“你说的对。”我缓缓点头，“是时候开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我不打扰你，先出去了。”
看着被他关上的办公室门，我嗤了一声。
可怜的蠢货。
4
医院最大的会议室，座无虚席。
护理部的所有人，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科室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气氛很微妙。
一些人交头接耳，幸灾乐祸；一些人神色复杂，忧心忡忡。
而风暴的中心，苏梦媛和周海波，则被一群“支持者”簇拥着，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志得意满。
苏梦媛甚至还悄悄架起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直播界面，标题极具挑衅意味——【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为勇于发声的天使加油！】
好，很好。
直播是吧？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我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台。
然后，对着台下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簇拥着苏梦媛的人群里，传来了几声压抑的窃笑和松了一口气的吐气声。
苏梦媛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向上扬起。
她以为这是我认输了。
我直起身，拿起话筒，声音沉稳而清晰：“各位同事，因为我个人的工作方式简单粗暴，引发了巨大的网络舆论，给医院、给科室、也给大家造成了困扰和负面影响。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人则是在交换着“果然如此”的眼神。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脸上那副胜利者的表情，然后投下了第一颗炸弹。
我的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这场风波让我深刻反思。过去，我们用金钱来衡量节日福利，确实是过于物质化，也缺乏对大家精神世界的尊重。这是我的失职。”
“因此，经过慎重考虑，护理部决定，”我一字一句，“从本次护士节起，彻底取消所有节假日的现金慰问金发放！”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5
前一秒还在窃喜、看戏、得意的人们，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是一种混杂着愕然、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梦媛直播手机的镜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显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蒙了。
不等他们从这片死寂中回过神来，我趁热打铁，又接着说了下去。
“当然，取消现金福利，不代表我们不尊重大家。”我继续说道，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激情与崇高感，“恰恰相反，我们要用更高级、更纯粹的方式，来表达对各位‘杏林天使’的敬意！”
我转身，指向身后的投影幕布。
PPT上，一张设计精美的证书效果图赫然出现，金光闪闪的“杏林天使”四个大字，俗气得令人发指。
俗气是正常的，因为这是我让实习生用模板五分钟做出来的。
“我们将集中所有资源，为我们每一位护理人员，精心制作这样一张带有院长亲笔签名的硬纸板荣誉证书！”我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响彻整个会场，“这，将是我们科室对大家最高精神的敬意！
“而且，我向大家承诺，从今往后，每一个节日，无论是护士节、中秋节还是春节，这都将是我们固定发放的福利！让荣誉，伴随我们工作的每一天！”
这番话，把他们彻底钉死在自己挖的坟墓里。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脸上表情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啪嗒。”
一声轻响。
苏梦媛的手机从支架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等等！”第一个嘀咕“有病”的老护士赵慧芳，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程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千块钱，就变成一张破纸了？！”
她的一句话，点燃了全场。
“是啊！凭什么取消慰问金！”
“我们要钱！谁要这破证书！”
我为难地看着她，然后把目光投向苏梦媛。
赵慧芳和其他人立即就回过神来，也把怒火投向真正的始作俑者。
“苏梦媛！你满意了？你把我们的钱给说没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不要钱要一张破纸！”
所有人都清醒地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苏梦媛那“高尚理念”的引领下，以及他们集体沉默或跟风的助推下，他们实实在在的三千元，变成了一张一文不值的废纸。
美梦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我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页。
投影幕布上，合作方吴总那条措辞严厉的微信被放大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人：【程主任，你们医院团队管理这么混乱，合作的事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我拿起话筒，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缓缓说道：“大家看到了吗？因为这场风波，我们最重要的合作方已经发出了警告。
“如果合作终止，我们科室下半年的绩效奖金，将至少削减百分之三十。甚至，如果影响持续扩大，医院为了平息事态，不排除会进行岗位优化……”
“岗位优化”四个字，就像一道惊雷，在混乱的会场上空炸响。
三千块没了，只是心疼。
绩效奖金要大砍，那就是割肉。
而工作可能不保，则是要命！
瞬间，全场的错愕与后悔，引爆为对苏梦媛的恐慌与愤怒。
6
“合作没了，我们的奖金怎么办啊？”
“什么岗位优化？不就是要裁员吗？”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所有的矛头在一瞬间精准地对准了苏梦媛。
“苏梦媛！你还我们钱！”
“你不是有追求吗？你拿你的证书去还房贷啊！”
“还有周海波！你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
刚才还簇拥着他们的那群
来源：冰蝶爱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