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车内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但我后背的衬衫还是被汗浸湿了一片,黏糊糊地贴在宾利慕尚的真皮座椅上。后座的女老板蒋婉清,我们公司身价上亿的总裁,刚刚脱下了高跟鞋,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就那么随意地搭着,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丝袜。
车内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但我后背的衬衫还是被汗浸湿了一片,黏糊糊地贴在宾利慕尚的真皮座椅上。后座的女老板蒋婉清,我们公司身价上亿的总裁,刚刚脱下了高跟鞋,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就那么随意地搭着,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丝袜。
“小陈,”她的声音透过后视镜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慵懒,“你说,是黑色显瘦,还是肉色更自然?”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视线死死钉在前面的路况上,心跳却像被谁擂了一通鼓。透过后视镜的余光,我能看到她正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那双精致得像艺术品的脚,正在我的视野里晃动。这个问题,像一枚烧红的炭,直接扔进了我这潭死水般的生活里。怎么答?怎么答都是错。这已经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生死题。
我叫陈昊,三十五岁,退伍兵,在部队里开了十年车,从勇士开到首长专用的红旗,自认车技和纪律性都没得说。退伍后,经战友介绍,进了蒋婉清的“清源科技”当专职司机。月薪两万,五险一金交满,这待遇在咱们这个二线城市,打着灯笼都难找。
唯一的条件,也是前几任司机被开掉的原因:绝对的沉默和服从。
蒋婉清是个传奇人物。听说她二十八岁接手家族企业,十年间把一个半死不活的生物制药厂,做成了市值几十亿的行业巨头。她很美,是那种带着冰霜的玫瑰,让人只敢远观。平时在公司,她永远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走路带风,眼神比手术刀还锐利,没人敢跟她开一句玩笑。
我懂,大老板嘛,规矩多。我一个拿工资的,把车开稳,把嘴闭严,比什么都强。
头三个月,我做得很好。每天准时在别墅门口等她,开车门,放公文包,然后平稳地驶向公司。路上她要么闭目养神,要么打电话,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基因序列和临床数据。我全程目不斜视,连后视镜都尽量只用来看路况。我们的交流,仅限于“蒋总,到了”和她的一声“嗯”。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直到那天下午。
车开到一半,经过一个高架桥,路况有些拥堵。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开口,问出了那个让我浑身僵硬的问题。
“小陈,你看,是黑色还是肉色好?”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差点一脚油门追尾。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说黑色好?显得我好像在盯着她腿看,有非分之想。说肉色好?又好像在评价她的肤色,同样轻浮。说都好或者随便?那就是敷衍,大老板最讨厌的就是敷衍。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几秒钟后,我清了清嗓子,眼睛依旧看着前方,用一种 максимально 平稳的语气说:“蒋总,我不太懂女士的搭配。不过刚才在会场门口,有好几位记者在拍照。从安全和 profissional 角度考虑,黑色在闪光灯下不容易走光,也更符合您今天晚礼服的庄重感。”
说完这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审判。
后座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我甚至感觉她的目光像X光一样,要把我的后脑勺看穿。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就地免职”时,后视镜里,我看到蒋婉清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
“你倒是比前几个机灵。”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真的换上了那双黑色丝袜。整个过程,我没敢再往后视镜瞟一眼,只是把车开得比任何时候都稳。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我刚睡下,就被蒋婉清的电话吵醒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小陈,马上来公司接我,快!”
我二话不说,套上衣服就冲下楼。十五分钟后,我把车开到公司地库,看到蒋婉清独自一人站在电梯口,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我没多问,导航,出发。雨刮器疯狂地摆动,也刮不尽前方的瓢泼大雨。开出市区后,我立刻从后视镜里发现,有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了。在部队练就的警惕性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巧合。
“蒋总,”我压低声音,“后面有尾巴。”
“坐稳了!”我沉声说道。接下来,我拿出了在部队练就的所有本事。在高架上连续变道,利用大货车做掩护,下了高架又专钻那些监控稀少的老城区小巷。那辆宾利在我手里,像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十几分钟后,我成功将那辆别克甩得无影无踪。
车停在一个安全的临时停车点,我俩都松了口气。蒋婉清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震惊和欣赏。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沉默了,然后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我。“这里面的东西,关乎我们公司的生死。我丈夫高俊,想把它卖给竞争对手,彻底搞垮我。”
我的心一沉,豪门恩怨,果然比电视剧还精彩。
“他以为我今晚会把这份原始数据带回家,所以派人跟着我,想制造一场‘意外’抢走它。”蒋婉清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愤怒,“小陈,我现在能信的人,只有你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它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蒋总,您说地方,我保证送到。”
那天晚上,我按照她的指示,把文件送到了她一位退休老教授的家里,确认安全后才离开。等我回到蒋婉清临时住的酒店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没睡,给我泡了杯热茶。“陈昊,谢谢你。从今天起,你的月薪提到五万,这五十万,是给你的奖励。”她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蒋婉's a man of principle。 She gave me a long, hard look, and then nodded。 “我没看错人。“
从那以后,我不再仅仅是她的司机,更像是她的盾牌。我知道了她和她丈夫高俊的恩怨。高俊是个靠着蒋家起家的凤凰男,野心极大,一直想把“清源科技”据为己有。蒋婉清苦于没有他出轨和转移公司资产的直接证据,离婚官司打得异常艰难。
高俊也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开始对我下手。他找人堵过我,用钱收买过我,甚至威胁我的家人。但我都扛下来了。越是这样,我和蒋婉清之间就越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战友关系。
那天我们成功拿到了高俊和竞争对手密谋的录音证据,蒋婉清心情很好,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突然笑了。
“陈昊,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车上问你丝袜颜色的事吗?”
我一愣,点了点头。那件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解释说,一个男人,如果在那样的情境下心猿意马,或者油嘴滑舌,那他的人品就有问题,定力也不够,很容易被收买和利用。如果他表现得过于正直,甚至义正言辞地批评我,那说明他迂腐,不懂得变通,难当大任。
“而你的回答,堪称完美。”蒋婉清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不卑不亢,既守住了自己的本分,又帮我圆了场,还顺便提醒我外面有记者。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恍然大悟,心里一阵后怕,又有一丝庆幸。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在她的考核之中。那句看似暧昧的问话背后,竟藏着如此深的人性洞察和风险评估。
高俊联合了几个被他收买的小股东,准备以“董事长行为不端,损害公司利益”为由,逼蒋婉清下台。他拿出的“证据”,是一段经过恶意剪辑的音频,里面只有蒋婉清让我深夜去“云山仓库”的指令,听起来就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就在高俊洋洋得意,以为胜券在握时,我按照蒋婉清的安排,以“董事长特别助理”的身份走进了会场。
我打开投影,播放了我们掌握的全部证据。包括高俊和竞争对手公司代表在高级会所密谋的完整录音,他向对方账户转账的银行流水,以及他派人跟踪、企图制造车祸抢夺商业机密的视频监控截图。
风波平息后,蒋婉清正式任命我为公司新成立的安保部总监,年薪百万,外加公司股份。
我开着车,送她去新家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让她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她看着我,忽然又笑了,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
我也笑了,握着方向盘,车开得又快又稳。
“蒋总,我现在是安保总监,”我看着前方的路,语气轻松而坚定,“我只喜欢安全色。”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是故事里写的那种关系,而是一种更坚固、更纯粹的,在刀光剑影中结下的,生死与共的信任。这就够了。
来源:认真的帆船2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