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性命垂危时,兽人强行跟我解除契约,直到后来我和白狐结契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4 17:53 1

摘要:在我生命垂危的关头,纪慕尘竟然强行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带着我的仙器投靠了我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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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生命垂危的关头,纪慕尘竟然强行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带着我的仙器投靠了我的宿敌。

然而,命运却让我邂逅了另一位兽人。

他是一位战斗力几乎为零、却美艳绝伦的白狐,美得令人窒息。

众人都以为我被这只白狐迷惑,不再配得上“第一御兽师”的称号。

但我却大胆预言:

“九渊大比,子笙必将成为最强的兽人。”

纪慕尘听闻后,满腹狐疑地来找我,质问我为何会有这样的预言。

但他并不知道,强行解除契约的代价是:

我会永远将他遗忘。

01

雨点敲打着青瓦,破庙中的烛光昏黄。

冷风“呼呼”地吹进我的身体,如同银针刺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慕尘……”

破旧的白墙上映出一团黑影,那是我艰难伸出的右手。

但许久,都没有人来握住它。

“咳咳……慕尘,药……”

胸口一阵闷痛,额头也渗出冷汗,我试图运气压制,却直接吐出一大口黑血。

“慕……”

当我第三次呼唤纪慕尘时,这个陪伴了我十八年的青龙兽人终于出现。

他垂着眼站在我眼前,依旧那么挺拔。

手里,握着我的仙器——忘川笛。

我微微皱眉,盯着他清冷的脸,等待一个解释。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恩断义绝的八个字。

“你我仙缘,到此为止。”

纪慕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那深邃如幽潭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冷漠。

我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却只能哑着嗓子不停地咳嗽。

咳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更无力阻止我最信任的兽人用锋利的五爪扯断我与他之间的契约金丝。

“啪!”

金丝一断,我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虚影留在我泪眼朦胧的视线中。

而我的金丝弹回左胸,将本已破碎的心砸得四分五裂。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但我万万没想到,十八年的相知相守、同生共死,竟也抵不过碧萝之毒的侵蚀。

难怪,它是万毒之王。

纪慕尘啊!

你要离开,我不会强留。

但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背叛我?

02

天色微亮,雨势渐歇。

身上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我盘膝坐起,从储物袋中摸出几瓶丹药,将药丸全部倒出。

“上品复灵丹、上品大力丸、上品魔力丸……”

在一大堆攻击型丹药中,我终于找到了一枚上品清心丸。

摸着这枚珍贵的清心丸。

我突然意识到,因为自己多年未曾受伤,所以不怎么随身携带疗伤的丹药。

但自己为何不会受伤,却一直没能想明白。

感觉记忆缺失了一角,脑海中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线索也未曾留下。

“好香……姐姐,你居然有这么多上品丹药,呜呜,太厉害了。”

正疑惑间,清脆如泉的声音润入耳膜。

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自然地摸到我身边蹲下,他看起来有些孱弱,清净的脸上挂着一双魅长惑人的眼睛,眼尾似总挟着一抹红。笑起来时,冰薄的唇微微地向上勾起,喉结轻动,白颈纤脆,妖冶得不知方物。

我咽了咽口水,抚住胸口“嗡”声叹息:“不过是一些没用的丹药。”

哎,这少年长得再好看也和我无关,谁让我只剩不到两个月的寿命。

“没用?姐姐,那这些丹药能不能给我?”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疑色,旋即期待地望向我,琥珀色的瞳仁潋滟得让我无法抗拒。

一时间,竟看得呆住。

他见我不答话,聂聂喏喏地伸出手,轻轻地扯住我衣角,抿唇诱哄:“求求姐姐,我会报答姐姐的。”

他特别强调了“报答”两个字。

我就这样掉进他迷乱人心的声音里。

任凭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沁入心扉,撩拨着心中断裂的金线。

我愕然清醒过来。

什么情况?

我是北冥大陆第一御兽师,可我的兽人却不见了!?

那我的兽人……

这个问题明显地触碰了某种禁忌。

下一刻,脑中一片空白,我头疼得差点就要昏过去。

03

“姐姐……你还好吗?”

少年急切地伸手揽住我,让我整个人侧靠在他肩上。

我心有余悸地喘着气,隐隐地意识到什么。

莫非,是被兽人抛弃了。

所以,我才会忘记与他有关的一切。

“姐姐,没事的。”

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少年颔首温柔安抚,唇瓣就停在我发顶,温热的吐息在我的发上留下担忧的印记。

他将另一只手靠近我手腕,向我体内输送灵力。

我被舒服的桃花香味包裹着,呼吸变得均匀。

睁开眼,却看见他乌压压的黑发中蹦出毛茸茸的两只白色耳朵,地上不知何时垂着一条松软漂亮的尾巴。

看起来就很好rua。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秦子笙。”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地把尾巴往衣袍底下挪,局促的模样让微红的眼尾艳得更加蛊惑。

我忍不住伸出手,摁在那条无处安放的狐狸尾巴上,触感比想象中还温暖。

“秦子笙,你要不要做我的契约兽人?”我沉声开了口,“我保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少年全身一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他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没眨几下却眨出水雾,只好赶紧搓搓酸涩的鼻尖,强忍住眼泪结结巴巴地嗫喏:“姐姐……可我……我是……连狸猫都打不赢的……白狐。”

说到最后,他几乎没有了声音。

我抬手揉揉他的脑袋,rua上他发烫的耳朵,淡笑道:“抱歉啊,忘了向你介绍自己。我叫桑清歌,是北冥大陆最厉害的御兽师。”

04

与秦子笙结契后,我带他来到风月城。

这里是北冥大陆最繁华的兽人交易市场,一个月后,九渊大比将会在此举行。

作为连续三年蝉联九渊大比魁首的御兽师,我刚入城就被其他御兽师注意到。

他们惊讶于我为了遏制碧萝之毒散尽一身修为,更震惊于我竟然选择与秦子笙结契。

白狐唯一的术法就是媚术。

而媚术对强大的兽人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以往被我虐过的御兽师伺机出言嘲讽:“桑清歌,就算你被青龙抛弃,也不必自甘堕恶与白狐结契吧?”

“诶,就是这只贼狐狸,上个月偷了我的丹药。”

“我听闻秦子笙之前靠媚术结契过十多个御兽师,不过一旦媚术失效,他就会被抛弃。”

……

人群中的闲言碎语似雪花一样飘来,落在秦子笙身上,变成厚厚一层冰,冻住他的双脚。

他不再乖巧地跟在我身后,而是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眼睫,孤单单地站在路中央。

拉耸的小耳朵在我心里荡起一圈涟漪,我急步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闯入人群,指着一圈长舌怪问:

“秦子笙,你与他们相熟?”

少年摇头,委屈道:“姐姐,我不认识他们。”

“你既不认识他们,那他们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要记住,他们都比姐姐弱,他们的眼界只能匹配弱者的实力。”

我语气温柔,却是招招致命,秦子笙感激地弯起唇角。

这抹明艳的笑刺痛嚼舌根的那群人,其中天霜门的凌霄直接站出来与我对峙:“桑清歌,你很狂啊。以为自己还是第一御兽师?”

他倾慕我的死对头,风月城少城主桑语棠,所以故意想当众让我难堪。

可我只是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吐槽:“不然呢,我不是第一御兽师,你是?”

“哼,没了最强兽人,你又算什么东西?告诉你,纪慕尘已经和语棠仙子结契,今年的九渊大比,魁首绝不会是你。”

纪慕尘?

名字很好听,可惜没听过。

“凌公子,请不要用你的低能揣度我的高度。”我白了凌霄一眼,转向身旁的小狐狸。

秦子笙身上正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寒气,幽深的眸子阴鸷地锁定凌霄,两只可爱的小耳朵气得炸了毛,双手也紧紧地攥成拳头。要是那个话多的男人再敢多嘴一句,我就要冲上去和他干架了,那副认真的模样简直像个笨蛋。

我心里一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坚定地说:“你们都看好了,九渊大赛上,子笙肯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兽人。”

05

在永宁湖边,我和秦子笙享受着凉爽的微风,站在湖边。

“姐姐,你说我能成为最厉害的兽人,这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借着月光欣赏着眼前这个像仙人一样的少年。

回到菀亭小筑后,我从柜子里给他找了一件青白色的新衣服,但显然太大了,他瘦弱的身体穿上后,更显得有些脆弱。

“姐姐,可是我……只会最低级的媚术。”

秦子笙的眼神暗淡下来,双手合十,指尖不自觉地轻敲着手背。

他的骨骼本就完美,月光又擅自将他苍白忧郁的轮廓定格在夜色中,让我心中一动。

“把手给我。”

我伸出手,秦子笙眼神微动,脸颊泛红,将指尖轻轻放在我掌心。

“现在闭上眼睛,静下心来。”

我主动握住他的手,轻轻地一拉,将他拉近。

我们的身体若有似无地贴在一起,呼吸交织。

远山起伏,风月浪漫。

透过薄薄的衣物,我能感觉到秦子笙胸口的温度逐渐升高,心跳也越来越快。

但,这还远远不够。

兽人和驯兽师要心意相通,才能百战百胜。

我们沉默了许久。

微风轻拂,仿佛世界只剩下我和小狐狸。

突然。

凉亭被一道凌厉的杀气劈成两半,从屋顶开始裂开、倒塌。

秦子笙本能地保护我躲避,一只怒气冲天的青色利爪却擦过他精致的脸,强行将我们分开。

我还没站稳,身后就传来一道极冷的声音,像雪山上止不住的冰雨,带着磅礴的寒气,重重地砸在心上:“桑清歌,为什么?”

06

“什么为什么?”我转过身,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凝视着他。

挺拔清隽的身影一震,男子冷厉的幽眸中流露出痛苦之色,突然欺身压过来。

他离我很近很近,与生俱来的危险气息如旷野烈风,瞬间将我吞噬。

我被禁锢在他的领域里,不由自主地直视他的眼睛。

“桑清歌,你也会为白狐所迷吗?”

他的声音低沉,问得隐忍克制。

我身体僵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突然间感觉到什么,愀然侧眸,望向领域之外。

秦子笙的每一次冲击都以失败告终,生生地将雪白的皮毛撞出血痕。

但他没有停,依然朝着眼前这方他无法撼动的青色鳞壁龇牙,奋不顾身地撞上去。

结果身上又多出几道伤口。

我心里一紧,想出声制止,后颈的冰凉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同时抵达。

男子粗暴地将我的脑袋转向他,不允许我再看秦子笙。

我微微皱眉,质问:“你是谁?”

仿佛一只洪荒野兽被这三个字唤醒。

阴云遮蔽圆月,夜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桑清歌,如果你记不起我是谁,我就杀了那只狐狸。”

男子似乎快把后槽牙咬碎,他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在瓦解、失控。

而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你是桑语棠的兽人,纪……纪慕尘对吧?”

桑语棠那股讨厌的恶心味道,我是不会记错的。

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刺激眼前这只野兽发了狂。

刺耳的风声刮进我脑海里,「嗡嗡」大作。

无尽的凉意一轮又一轮从头顶压下。

“因为我选了桑语棠,所以你就用白狐羞辱我?”

“……”

我一时哑然。

片刻后眼底溢出温柔:“这是我和秦子笙的缘分,与你无关。”

纪慕尘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绝望的话,竟颤颤地松开我,露出凄凉又轻蔑的一抹笑:“桑清歌,你真觉得,那只狐狸能帮你在九渊大比上夺魁?”

“不是觉得,是一定。”

我认真地看着纪慕尘,看到他眼里的酸涩一点点地冷下去,变成病态的红。

“很好,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07

鳞壁轰然崩裂,化作亮闪闪的流萤被微风吹散。

纪慕尘现出青龙真身,像高高在上的王,盘桓于菀亭小筑上空。

他的双眸被金光覆盖,沉重的龙息牵动宇宙大势,仿佛整片天地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只需眨眨眼,就能抹杀我和小狐狸。

秦子笙沉默了。

他意识到这就是最强兽人的真正实力。

但即便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因血脉压制在剧烈地颤抖,秦子笙终是没有退让半分,他倔强地摆出战斗姿势,迎战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纪慕尘,我不会让你伤害姐姐的。”

“你,叫她什么?”

脑海中响起一道喑哑的怒吼。

下一刻,耀眼的青芒俯冲而下,我预感到什么,猛地推开秦子笙。

锋利的龙爪贯穿我左肩,将我强摁在地上。

鲜血一点一点地把纪慕尘的爪子染成红色。

我疼得闷哼出声。

秦子笙反应过来,飞扑过来救我,却被纪慕尘一击击晕,甚至连白狐的形态都难以维持,恢复成少年模样悄无声息地瘫倒在地。

情急之下,我释放出灵力结成护盾护住秦子笙,体内的碧萝之毒也由此失去控制,在我身体里到处乱窜。

纪慕尘感受到我血液里的剧毒,眼中有尖锐的光芒闪过:“桑清歌,是不是只要有人喊你声姐姐,你就可以连命都不要?”

08

他龇着牙,眼尾泛出嗜血的红,眼底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用灵力控制住纪慕尘的龙爪,苍白的脸上露出凛冽寒意:“子笙是我的兽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说完,我右手突现一柄骨刀,刀尖猝不及防地悬停在纪慕尘眼珠前,只要再往前毫厘,他就会变成独眼龙。

空气仿佛凝滞住。

这条从无败绩的青龙先是一怔,而后笑得冰冷偏执:“桑清歌,你会后悔的。九渊大比,你会亲眼看着我将这只蠢狐狸剥筋抽骨。”

他似疯了一般地撞进夜空,消失在暗红的天际。

青龙之怒将月亮变为血月,振聋发聩的龙吼引来阵阵天雷,纪慕尘所经之处落下千万道雷电劈向风月城。

不一会儿,城中火光四起,哀嚎连连。

我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控制住碧萝之毒,喂秦子笙服下丹药。

“姐姐…….纪慕尘,就是你曾经的兽人吗?”

我点点头,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

“他真的好强,为什么……你之前和他结契的时候不用死契呢?”

一般御兽师和兽人结契都是用「唯死才能解契」的死契,尤其像纪慕尘这样厉害的兽人,没有哪个御兽师会给他离开的机会,可我却只用了「遗忘」,即被强行结契后,就会忘记对方。

“子笙,作为一名御兽师,姐姐尊重兽人的选择,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你要知道,纪慕尘不会再遇见比姐姐更好的御兽师了。

“而姐姐,现在却能拥有了比他厉害许多的小狐狸。”

我笑了笑,指尖在秦子笙唇边摩挲,为他擦拭血迹。

肌肤的接触,温温痒痒。

少年发顶两团可爱的狐狸耳朵倏地立了起来,烧得通红,却又突然黯淡地垂下:“姐姐……别逗我了。”

我rua着他的耳朵尖尖,一字一句道:“姐姐没逗你,一个月后,姐姐会让你踩着纪慕尘,登顶风月榜。”

09

九渊大比如期而至。

第一日,照例是沧澜宴。

我携秦子笙抵达玉洱宫时,里边已坐满了人。

不少御兽师放出自己的兽人,以展示实力。但兽人们是没有席位的,只能拘谨地站在御兽师身后,乖巧的偶尔被赏一块肉,不听话的则会遭到打骂。

“姐姐,我们的位置是那里吗?”

秦子笙兴奋地拉着我往最前方走。

今日,他穿着我特地为他定做的玄色华服,配上那张白净绝尘的脸蛋,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之气。

最重要的是,较一个月前,此时的他已褪去怯懦,看起来自信又冷冽,琥珀色的眼瞳里闪烁着耀眼的光,灿若星河。我被小狐狸领着走,耳边响起桑语棠那讥讽的声音:“桑清歌,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要挂了吗?”我抬眼一瞧,桑语棠一身红衣,满脸笑意地坐在主位上,纪慕尘则穿着深红色的华服,站得笔直,守在她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俩的喜宴呢。

“啧,看到让人反胃的家伙,脸色哪能好?”

我平静地回应桑语棠的挑衅,手在袖子里悄悄地摸着小狐狸那凸起的青筋,安抚着它。

“你!”

桑语棠气得说不出话,故意举了举酒杯。

纪慕尘微微低头,半跪在矮桌边,为她斟满酒。

一杯透明的美酒,竟让青龙的霸气荡然无存。

桑语棠,根本就不懂青龙。

我看着纪慕尘那低垂的背脊,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遗憾。

“桑清歌,慕尘不要你,是不是很伤心?”

“是啊,我伤心自己教出来的兽人,给你添麻烦了。听说,他毁了半个风月城……”

“啪!”

我话还没说完,桑语棠手里的杯子突然紧握,用力一捏,杯子竟然碎了。

纪慕尘微微皱眉,什么都没说,收拾好碎片,又半跪下,展开桑语棠的手掌,大手覆盖在红肿的地方,为她治疗。

看到最强兽人如此顺从,桑语棠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觉得自己又赢了我一局。

“青龙最护主,比那些杂毛狐狸强多了。”她得意地仰起脸,期待我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慕尘的表演,心里平静得像千年古潭。

不管我和他有过怎样的过去。

现在,他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的兽人。

秦子笙冷哼一声,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走向魁首专用的座位。

那里,只有一张矮桌。

10

我雪白的脸上立刻投下一片阴影:“桑语棠,记得我说过吧,我的兽人必须有座位。”

“你是说过,但你之前的兽人是慕城,他自然有资格和御兽师同席。”桑语棠冷眼瞥向秦子笙,不屑道,“区区白狐……凭什么?”

“凭他是我桑清歌的兽人!”

我微微敛眸,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块令牌,令牌上赫然写着“桑”字:“桑语棠,我以桑家家主的名义,命令你现在就去给我搬一张桌子过来。”

“好啊,家主令果然在你手上。”

桑语棠重重地拍了一下矮桌,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过了一会儿,她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挥手让人搬桌子。

兽人奴隶搬来矮桌,正准备放在我的座位旁,却被一只龙爪虚影碾碎。

“主人说了,他不配。”

纪慕尘已经站直身体,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桑语棠恍惚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我,眉眼间都是挑衅。

我本想为秦子笙争辩几句,却突然感觉身上暖暖的。

小狐狸露出毛茸茸的尾巴,张扬地揽在我腰间,他拉着我在矮桌后坐下,用尾巴尖尖蹭我的颈窝:“姐姐,我们一起坐就好了嘛。反正我也想跟你靠得更近一点。”

“呃,只是这桌子……”

明显坐不下两个人。

但秦子笙坚持要和我坐在一起。

我在前。

他在后。

尾巴一直缠在我腰上,我扒拉了几下,没扒拉下来,索性就随他去了。

无视桑语棠和纪慕尘丰富多彩的表情,秦子笙淡定地把两只手都伸到桌前,不紧不慢地斟酒布菜,完全将我圈在怀里。

“姐姐,好香。”

11

不知何时,他压低鼻尖,若有似无地蹭了蹭我的发顶,我的心“突突”一阵乱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矮桌发蒙。

好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真的,芙蓉糕好香,姐姐快试试。”

见我不说话,秦子笙殷切地补充道。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刚松一口气,他却已经捏起一块芙蓉糕喂到我嘴边。

“姐姐,张嘴,啊——。”

最后一个“啊”字就像大人哄小孩的语气,腻得我忘记了呼吸,鬼使神差地微微张开嘴,咬下一小块芙蓉糕。

“纪慕尘,这么好吃的芙蓉糕,你不喜欢吃吗?”

秦子笙举起手里剩下的大半块芙蓉糕,热情地冲纪慕尘扬了扬,脸上挂着单纯无害的笑,恍若夏天的香橙,把我迟钝的五感注满。

纪慕尘整个人突然冷下来。

下一刻,玉洱宫上空毫无预兆地汇聚大片雷云,雷云之中天雷滚动,和他擅闯菀亭小筑那夜的情况一模一样。

突然,一道闪电看似不经意地穿透青瓦,却精准地劈在每一个兽人身上。

小狐狸尾巴的绒毛被电得焦黑,隐隐地还冒着几缕烟。

察觉到秦子笙的身体溢出森寒,我赶紧转身捧起他的脸安抚:“虽然纪慕尘很强,但他的御兽师不行。我保证,在九渊大比上,你可以揍扁他。”

不大的声音,正中桑语棠眉心。

“桑清歌,既然你这么自信,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如果这次九渊大比你还是魁首,我就把纪慕尘还你。若你输了,就把家主令牌交给我!”

哈,她果然做出了预期中的回应。

我唇角微翘,淡淡道:“赌就赌。但我不要纪慕尘。我要你帮我开启九渊秘境。”

12

第二天,九渊大比第一战,秦子笙轻松取胜。

或者说,他是不战而胜。

战斗一开始,我就奏响星梦古琴,琴音若渊,引秦子笙的媚术转为幻境,成功地诱使狼妖自己跳下擂台。

上场前还焦虑不安的秦子笙此刻终于确信了自己的实力,高兴得跳起来,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用萌萌的耳朵蹭我。

“姐姐,我赢啦。”

我揉揉他的头,掏出十颗上品大力丸,像喂糖豆子一样,喂进秦子笙嘴里。

而不远处,战败的狼妖跪在地上,他的主人周震手持长鞭,一鞭一鞭地抽着狼妖:“没用的东西,滚回去当奴隶吧!”

狼妖哆嗦着身体,哪怕已被抽得皮开肉绽也根本不敢反抗,含着眼泪“呜呜”两声。

似在回应主人的抛弃。

“周震,明明是你太弱,为何怪在兽人身上?”我实在看不下去,徒手接住周震的鞭子,将他甩到一边,指了指奄奄一息的狼妖,“它多少钱?我买了。”

周震嘴角露出一抹阴暗的浅笑,他口中念念有词,激活死咒。

狼妖的身体瞬间爆开,温热的鲜血溅在我脸上。

我整个人怔在原地,手指攥紧手心,眼睛也黯淡下来。

但我没有动手,只沉默地将狼妖的尸体收入空间戒指中,强拖着暴怒的小狐狸离开。

“哈哈,桑清歌,你怕了?”

“也是,每用一次星梦古琴,你就会早死三日,得省着点用。”

周震在身后喋喋不休地挑衅咒骂。

我并没有将他的怨气放在心上,倒是秦子笙当了真。

他红着眼眶扯住我袖口,指尖发颤:

“姐姐,我会赢得更快。

“我会陪你进入九渊秘境,帮你找到无忧草。

“姐姐,我要你长命百岁。”

13

之后几场对决,秦子笙无一例外地战胜了对手。

且如他所言,他胜得越来越快。

杀伐果断,锋芒逼人。

我很欣慰,但即便如此,大量的灵力消耗,我早已压不住碧萝之毒,嘴唇没什么血色,脸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纸。

“姐姐,你不必再弹琴,后面的路我自己走。”

顺利地战胜麒麟,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试。

虽然是最难的一场,而且对手还是纪慕尘,但秦子笙再不允许我透支灵力。

“无妨,姐姐会一直陪你。”

我勉强地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不经意瞥见阴云中的暗影,骤然蹙起眉梢。

这股幽森的杀意……

是麒麟的主人李渡河!

不,不止李渡河!

“子笙,小心!”

话音刚落,十一支飞剑破空袭来,李渡河、周震等人将我和秦子笙包围:“桑清歌,你的死期到了!”

“李渡河,你忘了桑昊天的禁制?竟敢破坏风月城不容御兽师私斗的规矩!”

“我们召唤兽人了吗?哈哈,我们几人现在只是剑客。”李渡河阴笑两声,丢出捆仙绳,将我禁锢住,“老子堂堂麒麟之主,竟输给一个将死之人和一只低等的白狐,今日,老子定要宰了你二人。”

他以为,只要困住了我,小狐狸就造不出幻境。

秦子笙的确没有使用媚术,但他阴鸷地朝李渡河伸出爪子。

下一刻,李渡河被狐爪虚影掐住脖子,生生地提了起来。

“你,你……”

李渡河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使不出灵力,再看一眼小狐狸,直接震惊到说不出话。

眼前的秦子笙下颚冷峻,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压迫感,哪里是什么懦弱白狐,分明是一尊死神,就连发顶那两团松软的耳朵都让人感到森寒刺骨。

“住手,子笙。”我挣开捆仙绳唉,真是让人头疼的一天。

没想到在比赛的时候会有驯兽师联手搞偷袭,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我要同时干掉他们,那我的底牌可就全曝光了,这样一来,我和纪慕尘的决战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我的星梦古琴,轻轻拨动琴弦。琴声一响,那些围攻我们的驯兽师们立刻就失了魂。但那铿锵有力的琴音,却也重重地击中了秦子笙的心。

“姐姐!”他冲过来按住我的手,跪着求我,“别弹了。”

他无法想象,要控制这么多驯兽师进入幻境,会消耗我多少灵力。他不怕暴露自己的实力,他只担心我会出事。

14

“子笙,听话。拿到第一名后,一定要带着三颗天兽珠进入九渊幻境。”我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慢慢闭上眼睛,默念控制兽人的口诀,强行把秦子笙送回芥子空间。

我以为至少能关他五个时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他的手指都裂开了,皮肉因为无数次撞击而烂掉,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你……”那时候,李渡河他们已经走了,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脉搏也是时有时无。

秦子笙试图把灵力注入我体内,却成了碧萝之毒的养料。他彻底慌了,拼命地揉搓我冰冷的手,一遍遍地呼唤“姐姐”。

我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他哭得像个孩子。我想摸摸他的头,但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在心里深深地叹息。

突然,秦子笙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抱起我在阴云下疾驰,最后停在玉洱宫前。

“桑家家主有难,秦子笙求见桑老爷子。”原来,他是想求我那闭关十年未再过问世事的爷爷出手救我。

但他想错了,桑昊天不会救一个对兽人心怀怜悯的孙女。

红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的竟然是纪慕尘。

“你们,吵到主人休息了。”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倨傲的眼瞳一片漠然。

天空中有冰凉的雨滴飘落,落在我脸上,雨水里的冬意似乎都比他的眼神要暖一点。

秦子笙慌忙解下衣服覆在我身上,恳求纪慕尘:“纪慕尘,姐姐体内的碧萝之毒压不住了,求你让我们进去,现在只有桑老爷子能……”

还没等秦子笙说完,纪慕尘不耐烦地转身,向跟在身后的兽人护卫下令:“把他们赶走。”

“等等!纪慕尘,姐姐是你曾经的主人啊,菀亭小筑的柜子里,全是姐姐为你缝制的新衣……”秦子笙弯曲膝盖和脊梁,跪在纪慕尘脚边,“求你救救姐姐……”

“桑清歌的生死与我何干?”纪慕尘嫌恶地将秦子笙踢翻,“你不如去求求风月城里的驯兽师,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救桑清歌。”

15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为何,身体渐渐地温暖起来,我恢复了些许意识。虽然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但能感知到秦子笙背着我穿梭在风月城中。

他用血肉模糊的指骨一间间敲响房门,向驯兽师求助。

“我姐姐需要兽灵续命,能不能借我一点兽灵,只要一点点。”

“有病吧?谁会把兽灵借你?”

被一家拒绝后,他又继续赶往下一家:“我姐姐需要兽灵续命,求您,求您让您的兽人借我一点兽灵。”

“可以啊,你让我揍一顿,我就借你。”

不巧,遇上的是前几日才被秦子笙击败的吴鸿郁,我以为秦子笙肯定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可他却将我轻放在门边,很高兴地低下头:“吴仙人,您打,只要您肯借我兽灵,随便您打。”

吴鸿郁冷笑,暴揍了秦子笙一顿,打得他直不起身,才召出兽人,抽出一缕兽灵注入我体内,我感觉呼吸又顺畅了些许,但仍是无法动弹。

“秦子笙,你想用一百兽灵为桑清歌续命七日?别太天真了,城中拥有兽灵的兽人可能都没有一百个。”

吴鸿郁悲悯地看着走路摇摇晃晃却依然小心地背起我的秦子笙,只觉得他可笑至极,傻得都不像一只狐狸。

秦子笙却是朝他拱手致谢,坚毅地转身离去。

恍恍惚惚间,他背着我在雨里走了许久许久。

泥泞的路上,脚印深深浅浅,指骨的伤口混进雨水的气味,慢慢地干涩。

一定很疼吧,秦子笙。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捧在手心的小狐狸卑微地求遍整座风月城,他的膝盖弯曲了很多次,弯到最后我都能听到清脆的骨骼声。

心像被什么扎过一样,生疼不止。

眼泪也扑簌簌地落下,滑进秦子笙冻得僵硬的颈间。

他欣喜地回头看我,却发现我紧闭着双眼,并无声息,整个人都失落下来,但很快地,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姐姐,不要哭,子笙一定会救你。”

16

最终,碧萝之毒暂时被百兽之灵压制住。

我又多了几日寿命,只是偶尔会怕冷,秦子笙特地用他的狐狸毛给我做了个围脖套在颈间,又陪我去采买丹药。

我们同撑一柄伞,路过热闹的兽人市场。

街市中央的奴隶台上,有一抹青白色身影傲然地跪在雨中。

听说是我毒发那日,纪慕尘不知因何事惹怒了桑语棠,被罚跪于此。

我深知,以桑语棠的性格,纪慕尘受到的惩罚绝不是罚跪这么简单。

恐怕他身上骨头都已断了一遍。

虽然可怜,但若纪慕尘和桑语棠因此心生嫌隙,决战时小狐狸赢的概率就会提高不少。

思及此处,我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脑海里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桑清歌,过来我这里。”

这喑哑磁沉的嗓音,是纪慕尘的呼唤没错。

心跳漏了半拍,我惊奇地望过去,对上他深邃凝重的双瞳。

“过来,我有话想说。”

纪慕尘的传音隐隐地有些发颤,我默了默,还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柄伞,踩着雨水,走到他跟前。

他受了不轻的伤,唇色有些发白,长睫上、鼻尖挂着雨珠,很狼狈的样子。

我将纸伞移过去一半。

淅沥沥的雨水绕过我和他,顺着伞沿落下。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我和纪慕尘终于能平静地看着对方。

他幽深的墨瞳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与不舍,薄唇微微地张合:“姐姐。”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我快要听不见。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小狐狸在跟我说话。

“你为什么也叫我姐姐?”

17

我盯着纪慕尘,问出这个问题后,心如擂鼓。

“我,一直都叫你姐姐,原本就是我先叫你姐姐的。”纪慕尘抿了抿干裂的唇,委屈得像是个被抛弃了的小孩,“姐姐,如果我能回到你身边,你还会要我吗?”

我一时愣住。

幸好小狐狸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替我说出答案:“姐姐当然不会再要你,因为她已经有我了。”

他气鼓鼓地把伞塞进纪慕尘手里,拉着我往后退了一小步,让两柄伞分开挡雨。

纪慕尘微怔,摇摇欲坠的身体霎时涌出耀眼青芒,语气无比坚毅:“既然如此,明日,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资格站在姐姐身侧。”

那场决战在千年之后,依然被奉为传奇。

秦子笙指尖凝聚出一柄巨剑,一剑雷霆万钧,将青龙引来的天雷全都化作己用。

但青龙又岂是等闲之辈,振聋发聩的龙吼响彻风月城,一道骤如闪电的身影行走于云端,纪慕尘以青龙之身设下上古困阵,与秦子笙缠斗不休。

直到秦子笙祭出三颗天兽珠,纪慕尘彻底地破了防。

这三颗珠子是我用性命换来的,为此才会中了碧萝之毒。

可现在我竟然将三颗天兽珠都给了秦子笙。

趁纪慕尘分神,秦子笙找到破绽,咬住青龙的脖子,压着纪慕尘打。

可纪慕尘和秦子笙一样,宁愿死,也不愿输。

在双方兽人僵持不下时,我盯上了桑语棠,她可没有死的觉悟。

我愀然释放心脏里的百兽之灵,任凭碧萝之毒蔓延全身,却只用一击就斩断她手中的忘川笛。

骨刀抵在她喉前时,桑语棠明智地选择认输。

如此,秦子笙的名字越过纪慕尘,位列风月榜榜首。

他成了北冥大陆名副其实的最强兽人。

纪慕尘颓败地跪倒在擂台下,不甘地将地面捶出巨坑,一拳又一拳,恍若神明在悲泣呜咽,震得在场所有人肝颤。

18

桑语棠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悲伤,她默念几句术语,纪慕尘四肢熟练地被蛊钉穿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被无数蛊虫啃噬。

这是桑家控制兽人的独门秘法。

纪慕尘很快地就不动了。

桑语棠踢了踢他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一样,随手扔给我一颗治疗的药丸,冷冷地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还不能让我满意,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第二天,桑语棠按照约定打开了九渊秘境的大门,我和秦子笙踏入了这个被封闭了二十年的地方。

在秘境里,我向小狐狸坦白了自己的过去。

我妈妈其实是个兽人,但在北冥大陆,兽人地位很低,而且不允许和人类结婚,所以我们家一直被风月城追杀。

为了保护我,我的父母掉进了深渊,而我因为拥有极高的驯兽天赋,被桑天昊带回了风月城,后来他把家主令牌给了我,打算让我成为下一任城主。

但他不知道,我从小就记得父母的嘱咐,要重新打开天兽之门,解除驯兽师对兽人的压迫,让兽人能够自由生活。

所以桑天昊闭关修炼后,我就悄悄地离开了风月城。

一个月前,我收集齐了三颗天兽珠,却不小心中了碧萝毒,还被纪慕尘背叛了。

“幸好,遇到了你。”

我看着小狐狸,尽管脸色憔悴,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姐姐,别说这些了,我们快去找无忧草吧。”

秦子笙对打开天兽之门的事情并不关心,也不渴望什么自由,他只想帮我解除碧萝毒,让我能健康地陪在他身边。

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可惜,九渊秘境里有无忧草,这只是我为了让他赢得赌局而编造的谎言。

“子笙,其实这里没有无忧草。”

19

我刚说完,数十道光刃就呼啸着袭来,形成了两个困阵,把我和小狐狸分开了。

纪慕尘带着十多个兽人护卫挡住了秦子笙。

桑语棠则带着十多个驯兽师围住了我。

“桑清歌,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乖乖认输,是因为怕你吧。”

桑语棠眼里带着笑意,命令驯兽师立刻杀了我。

我在困阵中弹奏星梦古琴,一边拖延桑语棠的攻击,一边感应秦子笙那边的情况。

手里握着三颗天兽珠的他,很快就解决了兽人护卫,和纪慕尘对峙。

“秦子笙,如果你想救姐姐,就拿天兽珠来换无忧草。”

纪慕尘用青龙领域包围了秦子笙,制造出双方战斗的假象。

实际上,他们面对面站着,“无忧草”这三个字让杀红了眼的秦子笙瞬间冷静下来。

“纪慕尘,你有无忧草?”

纪慕尘摇头:“桑语棠有,我确认过。她原本答应,只要我帮她赢得九渊大比,就把无忧草给我,没想到你……”

我心里一动,原来纪慕尘是为了帮我找无忧草才投靠桑语棠的。

但秦子笙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就好像他早就知道纪慕尘并没有真正背叛我。

“纪慕尘,打开天兽之门是姐姐不惜生命也要完成的事情,我不能把天兽珠给你。如果你想帮姐姐,就给我让开!”

纪慕尘没有动。

秦子笙冷笑:“你在姐姐身边待了十八年,她的愿望你不知道吗?”

纪慕尘微微垂下眼睛,但还是没有让开。

“姐姐想要一个兽人和人类和平共处的世界,她不想再看到兽人没有尊严地活着,我们不是商品、不是奴隶,也不是宠物,纪慕尘,你明白吗?”

“正因为明白,我才要救姐姐,她不是主人,是姐姐!”纪慕尘动了,却是一爪袭向秦子笙的心脏,“白狐,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死?”

20

我闭上眼睛,一滴清泪落在琴弦上。

激昂的琴音不知不觉变得凄婉,在困阵的迷雾中,曾经死在桑语棠和那些驯兽师手上的兽人竟然全部化作怨灵朝他们扑去。

其中桑语棠最是悲惨,她至少杀了百余个兽人,现在被百余个怨灵围攻,剥筋抽骨,连脚趾头都被啃食殆尽。

当桑语棠和所有驯兽师都进了怨灵的肚子,我体内的碧萝毒也开始发作,整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

怨灵们见状,围成一团商量着什么,不一会儿竟然一齐朝我飞扑过来。

我以为他们是没吃饱,想吃我。

谁知,微风过后,一株无忧草摇摇晃晃地落在我身边。

而所有怨灵悄无声息地散去,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我服下无忧草,很快恢复了力气。

这时,一道金色光芒直冲天际,来自异世的神秘力量席卷九渊秘境。

是天兽之门!

秦子笙真的做到了!

可我没来得及高兴,连接小狐狸的契约金线空荡荡地飘落,心中莫名地升起绝望之感。我朝天兽之门奔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秦子笙。

等我!

21

一扇金色大门闪烁着神秘的白光,大门另一端连接着兽人的世界。

可是那扇门前。

一条青龙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下,他被破肚开膛,龙鳞和龙骨散落一地。

一只白狐,被砍去头颅,断去四肢,他的尾巴正被一个疯子拿在手里驱赶苍蝇。

那个疯子是我消失了二十年的叔叔,风月城城主桑云深。

原来,桑天昊的底牌是他。

我颤抖着双手,捡起秦子笙的断肢,就像整个人沉入湖底,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桑云深发现我在动他的战利品,骤然放出一团磷火,将我手上的断肢和地上两具兽人尸体烧得一干二净。

嘴里念叨着:“我要杀光所有兽人!”

最后,连他手里的狐狸尾巴也化作灰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我的心被剜去了一块,识海里大雨滂沱。

僵硬的手指木然地拨动星梦古琴,古琴上却映出小狐狸淘气的脸。

我弹得越来越快,顷刻之间召唤出数百个兽人怨灵,他们疯狂地扑向桑云深,除了秦子笙与纪慕尘。

22

他们无助地飘在空中,想飞向我,却隔着一层屏障。

他们又向我说了些什么,可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我望着他们,没有哭,也没有说话,而是握紧骨刀走向桑云深。

没想到桑云深盯着骨刀眼睛却冒出了光:“难怪那条青龙少了根肋骨,原来在你这里,快把它的肋骨给我。”

他贪婪地望着我手里的骨刀,身体却被怨灵缠住,早已成了板上鱼俎。

“青龙,八十三剑。”我疯了似的砍了桑云深八十三刀,刀刀避开要害。

“白狐,六十六剑。”我红着眼,在桑云深身上刺出六百六十个窟窿。

然后又挥了六千六百八十三次刀,一次一次地数着。

将桑云深的心脏剁成泥浆,将他的骨头削成灰屑。

待我做完这一切,怨灵已经消散。

地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姐姐,我们会回来找你。】

我像木桩一样,在这句话旁坐了一天一夜。

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打开了天兽之门,却没有保护好秦子笙和纪慕尘。

我本想随他们而去,但他们说,会回来找我啊。

秦子笙是不会说谎的。

我取下围脖,在心脏里找到小狐狸的兽灵,封入围脖中,围脖隐隐地发出玄色光芒。

奇怪的是,我在心脏里还发现了纪慕尘的兽灵。

那是一个散发着温暖青光的小团子,藏在一百个兽灵中,毫不起眼。

但抽出兽灵的一瞬间,我的心猛地被刺穿,泪流不止。

那天,他赶走了我和秦子笙,却以传音的方式告知秦子笙一百个兽灵可以续命。

回到玉洱宫,他以一敌百,强行抽走宫里所有兽人的兽灵,然后顾不上疗伤,偷偷地潜入风月城,将兽灵丢给绝望的秦子笙。

所以,是他和秦子笙一起救了我。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我绝不会允许他为了救我去投靠桑语棠。

他也知道,我已经忘了他。

但他依然,想我活着。

23

我将纪慕尘的兽灵注入骨刀,骨刀有那么一瞬间闪烁出细微的青芒。

秘境开始崩裂,我的眼前却出现一条繁花似锦的道路。

左边是白色的玫瑰,右边是青色的绣球。

刚开始它们引着我往前走,后来两边却像是较上了劲,将我淹没在花海里。

恍若一场美梦。

我怎么能不相信,是我的小狐狸和小青龙在淘气呢。

秦子笙、纪慕尘。

哪怕十年,百年或者一千年。

姐姐也会等你们回来。

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来源: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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