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玥的耳中只有一阵尖锐的轰鸣,她看不见医生嘴唇的开合,也感觉不到婆婆抓住她胳膊的力道。
“王先生你的感染时间,至少比陈女士你早了两年。”
“也就是说……”
“你的丈夫,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陈玥的耳中只有一阵尖锐的轰鸣,她看不见医生嘴唇的开合,也感觉不到婆婆抓住她胳膊的力道。
她只看得到王霖,那个她爱了两年的男人,那个在无数个夜里对她温柔体贴的丈夫,那个抱着儿子时满眼父爱的“完美先生”。
此刻,他脸上那副“心碎”与“被冤枉”的面具,正在一寸寸地龟裂,剥落。
裂痕之下,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慌,是来不及掩饰的狰狞。
两年的恩爱,十八个月的父慈子孝,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最恶毒、最讽刺的笑话。
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愧疚,所有的自责,在这一秒钟之内,全部发酵、变质,最终燃成一股滔天的恨意。
时间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诊室。
01
一切都始于一场普通的肺炎。
至少陈玥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十六个月大的儿子诺诺,小脸烧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哨音,像一只离了水的小鱼。
市儿童医院的深夜急诊室里,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
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酒精和孩子们压抑的哭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玥紧紧抱着怀里的诺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丈夫王霖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太反常了。
结婚两年多,王霖的手机从未有过关机记录。
无论多晚,无论他在做什么,只要她和孩子有事,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像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而恰好,最需要人分担的此刻,婆婆又回了老家探亲。
偌大的城市,万家灯火,她却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被无边的焦虑和恐惧的海水包围。
经过一系列抽血、化验、拍片,值班医生初步诊断为幼儿肺炎,需要立刻办理住院。
听到“肺炎”两个字时,陈玥那颗悬了一晚上的心,反而诡异地落了地。
还好,只是肺炎。
她抱着诺诺,一边办理住院手续,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虚惊。
她甚至还在想,等王霖开机了,一定要好好地埋怨他几句。
然而,她刚在病房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给诺诺换上病号服,一名护士就匆匆走了进来。
“陈女士,麻烦您再跟我去一下医生办公室,主任找您。”
陈玥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再次踏入那间诊室,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刚才还算温和的值班医生,此刻表情异常严肃,他身边还坐着一位更年长的、戴着眼镜的主任医师。
办公室里没开窗,空气沉闷得让人窒GI。
“陈女士,请坐。”主任医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陈玥机械地坐下,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医生,是不是……是不是诺诺还有其他问题?”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主任推了推眼镜,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这种沉默,比任何直接的坏消息都更令人恐惧。
“在给孩子做入院前的血液筛查时,我们发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情况。”
他停顿了一下,将一份化验单推到陈玥面前。
陈玥的视线模糊了,她看不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只有一个词组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HIV抗体……阳性。
这四个字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陈玥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只剩下黑白的雪花点,和一阵阵尖锐的耳鸣。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无法理解。
唯一的念头是: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拿错了报告?我的孩子……他才十六个月大,他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主任医师的表情充满了同情,但说出的话却冷静得近乎残忍。
“陈女士,我们反复核对过,报告没有错。”
“十六个月大的孩子,这个年龄段感染,最主要、也几乎是唯一的途径,就是母婴垂直传播。”
“为了孩子后续的治疗方案,也为了您自身的健康,您……必须马上也做一个HIV检测。”
母婴传播。
这四个字,是压垮陈玥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说诺诺的阳性报告是一场噩梦,那这四个字,就是将她彻底拖入地狱的锁链。
“不!”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地摇头。
“不是我!医生,绝对不是我!我的生活很干净!我……”
她语无伦次,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逻辑是冰冷的,科学是无情的。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一张薄薄的纸,轻飘飘的,却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垮了她全部的人生。
HIV阳GST,阳性。
她被宣判了“死刑”。
陈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
她瘫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铁皮长椅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护士站传来的微弱光亮,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混乱的记忆里疯狂冲撞。
她的人生,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向这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和前任男友刘宇,谈了整整三年,从大学到毕业。
她以为他们会结婚,会有一个家。
最后却因为一点现实的琐事,走到了尽头。
分手后,她痛苦了很久,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然后,王霖出现了。
他像一束光,温柔地、坚定地照进了她黑暗、压抑的生活。
他体贴、细致、无微不至,满足了她对完美伴侣的所有幻想。
闺蜜余瑶劝过她。
“玥玥,你才认识他三个月,就要结婚,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都还没完全了解他,万一……”
当时的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这些。
“瑶瑶,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遇见他,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她义无反顾地嫁了。
婚后的生活,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完美。
王霖把她宠成了公主,诺诺出生后,他更是变成了一个完美的丈夫和父亲。
这样的生活,怎么会和“艾滋病”这种肮脏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在陈玥混乱的记忆中,抽丝剥茧,最后,一个名字浮现了出来。
刘宇。
那个分手后还曾因为不甘心,回来纠缠过她一段时间的前任。
是了,一定是他!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瞬间缠绕了她全部的理智。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能够解释这场无妄之灾的理由。
内心充满了对刘宇的恨意,以及对自己当初识人不清的、铺天盖地的悔恨。
她颤抖着手,终于拨通了王霖的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
她也给远在老家的婆婆打了过去。
电话里,她泣不成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吐露了孩子和自己的病情,以及……她对前任刘宇的怀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I的沉默。
那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02
王霖和婆婆是踩着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赶到医院的。
一夜未眠的陈玥,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看到王霖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她积攒了一夜的委屈、恐惧和绝望,瞬间决堤。
“王霖……”
她哽咽着,几乎站不稳。
王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痛心,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手臂很有力,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玥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陈玥暂时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她把脸埋在丈夫的胸口,放声大哭。
婆婆则站在几步开外,没有上前。
她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落在陈玥的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着审视、嫌恶和鄙夷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哭!哭有什么用!”
婆婆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王霖营造的温情假象。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妈!”王霖回过头,皱着眉,“你少说两句!”
他轻轻拍着陈玥的背,柔声安慰。
“玥玥,别怕,有我呢,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我们一起面对。”
他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可以为妻子遮风挡雨的男人。
陈玥的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感动和更加深重的愧疚。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抽噎着,把自己对前任刘宇的怀疑,艰难地说了出来。
“王霖……对不起……我……我觉得,可能……可能是刘宇……”
话音未落,王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光芒。
随即,这丝光芒被一种“精准”的愤怒所取代。
“那个王八蛋!”
他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当初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他捧着陈玥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心痛和“哀其不幸”。
“玥玥,你太傻了,你怎么……你怎么能犯这种糊涂!”
他的话,看似在愤怒地指责刘宇,却在每一个字里,都默认了一个前提——罪魁祸首是陈玥,是她的过去,是她的“不检点”。
婆婆的反应则要直接得多。
她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冲到陈玥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自己生活不检点,在外面乱搞,染了一身脏病,现在还害了我的孙子!”
“我的诺诺啊!我可怜的孙子啊!”
“我们王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婆婆的咒骂,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捅在陈玥的心上。
她被骂得体无完肤,泪流满面,巨大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王霖,寻求支持和庇护。
王霖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母亲。
“妈!你能不能别说了!玥玥现在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他看似在维护陈玥,为她说话。
但话语里,却巧妙地将陈玥塑造成了一个“值得同情的犯错者”,而他自己,则是那个“宽容、大度却深受其害的痛苦受害者”。
这种高明的精神操控,让被愧疚冲昏了头脑的陈玥,根本无力分辨。
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对不起这个家。
是她,毁了这一切。
在婆家的指责和内心的愧疚双重驱使下,陈玥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找刘宇,她需要一个宣泄口,需要一个人来为这场滔天的灾难,承担全部的责任。
她约了刘宇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刘宇接到电话时,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隔着一张小小的咖啡桌,看着对面那个西装革履、一脸精英范的男人,陈玥的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如今看来,只觉得面目可憎。
“找我什么事?”刘宇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语气平淡。
陈玥没有废话,她从包里拿出那两张宣判了她和儿子“死刑”的化验单,用尽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咖啡溅了出来,在白色的桌布上,留下两团丑陋的褐色印记。
“刘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引来了周围顾客的侧目。
刘宇起初一脸莫名其妙。
他拿起化验单,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随即,一种不可置信的愤怒,涌上了他的脸。
“陈玥,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陈玥冷笑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除了你,还能有谁?刘宇,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
两人在咖啡馆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陈玥把自己所有的痛苦、悔恨、绝望,都化作了最恶毒的利刃,一把又一把,狠狠地刺向对面的男人。
刘宇被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站起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甩出了一沓厚厚的报告,砸在陈玥面前。
“这是我上个月为了入职新公司,刚做的全套体检!”
“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
陈玥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拿起那份体检报告。
在密密麻麻的项目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她魂飞魄散的词组——HIV抗体。
后面的结果,是两个清晰无比的字:阴性。
刘宇看着目瞪口呆的陈玥,眼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怜悯。
“陈玥,你还是老样子,做事冲动,一头热,从来不过脑子。”
他弯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刚跟我分手,那个叫王霖的,就那么巧地出现了?”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无缝衔接。”
“你不觉得……那一切都太顺利,太完美了吗?”
刘宇说完,拎起公文包,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与其在这里冲我发疯,不如回去好好查查你那个完美的枕边人。”
03
刘宇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陈玥死水一般的心湖,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完美。
是的,王霖太完美了。
完美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缺点。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陈玥开始疯狂地回忆她和王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她怀孕时,口味变得刁钻,婆婆总想让她吃那些她认为“有营养”的油腻食物。
每一次,都是王霖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地给她做清淡可口的孕妇餐。
他会温柔地对母亲说:“妈,现在要讲究科学喂养,玥玥吃得开心,宝宝才能长得好。”
诺诺出生后,他更是承包了所有换尿布、洗澡、喂夜奶的活。
动作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熟练。
他总说:“老婆,你生孩子太辛苦了,这些事就交给我。”
这份曾经让她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完美,此刻细细想来,竟让她感觉到一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寒而栗的冷意。
一个人,怎么可能完美到这种地步?
除非……
除非这一切的完美,都是精心设计好的表演。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晚上,陈玥回到压抑得如同冰窖的家。
婆婆没给她好脸色,晚饭也没做她的份。
王霖正在房间里,用棉签蘸着温水,温柔地给躺在床上的诺诺擦拭着身体。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
陈玥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但两年的恩爱和信任,又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和恶毒。
她怎么能怀疑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那点可怜的夫妻情分。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鼓起了毕生的勇气,用一种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的语气,开了口。
“王霖……我们……聊聊好吗?”
王霖抬起头,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了,玥玥?”
“就是……医生说……为了保险起见,家里人最好都……”
她话说得磕磕绊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都去做个检查。”
“所以……我想……要不……你也去做一个吧?就当是为了放心……”
王霖手里擦拭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看向陈玥。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受伤、和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失望。
他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暴怒,也没有激烈地反驳。
他只是用一种极度痛苦的、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问:
“玥玥,你在说什么?”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玥的心上。
他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我这么爱你,爱诺诺,爱这个家,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们。”
“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我真没想到……你不仅……不仅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他的声音哽咽了,充满了无尽的委屈。
“现在,你还要把这种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陈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子,凌迟着陈玥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婆婆听见动静,从客厅冲了进来,看到儿子这副“心碎欲绝”的模样,立刻明白了大概。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挡在了儿子面前。
“你这个天杀的毒妇!你自己干的那些丑事,还想赖到我儿子头上!”
“我们王家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这种女人进门!”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们家容不下你这种脏东西!”
在丈夫“心碎”的质问和婆婆恶毒的咒骂声中,陈玥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怀疑,瞬间土崩瓦解。
她开始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她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彻底冲昏了头脑?
她怎么会去怀疑王霖?
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她,对她好的人。
她是不是真的罪有应得?
巨大的内疚和深刻的自我否定,像潮水一般,将她彻底吞噬。
她成了一个罪人。
尽管王霖表现出了千百个不情愿,和万分的“屈辱”。
但医院的传染病溯源流程是强制性的。
作为孩子的父亲和妻子的丈夫,他必须接受检测。
在去医院抽血的那天,王霖上演了一出“为了家庭完整,不得不忍辱负重”的苦情戏。
他全程没有和陈玥说一句话,只是用那种受伤而失望的眼神,沉默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陈玥感觉自己罪大恶极。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对陈玥来说,是人生中最残酷的凌迟。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王霖对她冷若冰霜,视她如空气。
婆婆更是把她当成仇人,每天指桑骂槐,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
陈玥活在无尽的自责和煎熬中。
她每天都在心里向上天祈祷,祈祷王霖的检测结果,一定要是阴性。
只要是阴性,她愿意用自己的下半生,去补偿对丈夫的“冤枉”和伤害。
她愿意跪下来,祈求他的原谅。
终于,到了宣判的那一天。
医生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陈玥,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王霖,和准备随时开骂的婆婆,三个人并排坐在主任医师的对面。
主任的面色,比上一次更加严肃。
他将几份报告,轻轻地放在桌上。
他的目光,没有先看陈玥,而是越过她,直接锁定在了王霖的身上。
婆婆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恶毒微笑,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在医生宣判后,立刻对陈玥发起总攻。
“根据检测结果……”医生的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响起,清晰而沉重。
来源:育儿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