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衣柜里的空气混浊不堪,混合着樟脑丸和妻子孟婉清身上那股昂贵的香水味,熏得我头晕眼花。我像个贼一样蜷缩在黑暗里,膝盖顶着胸口,大气不敢喘一口。外面客厅里,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那结婚五年的妻子,孟婉清,正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娇滴滴的语调说:“哎呀,陆晨,你轻
衣柜里的空气混浊不堪,混合着樟脑丸和妻子孟婉清身上那股昂贵的香水味,熏得我头晕眼花。我像个贼一样蜷缩在黑暗里,膝盖顶着胸口,大气不敢喘一口。外面客厅里,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那结婚五年的妻子,孟婉清,正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娇滴滴的语调说:“哎呀,陆晨,你轻点,别把酒洒我新买的沙发上了。”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和宠溺,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我心上。“你这沙发,有我重要吗?”那个叫陆晨的男人说。我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因为接下来,我听到了一声清晰无比的,属于两个成年人嘴唇碰撞的湿润声响。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躲在衣柜里,而是沉在了一口不见天日的冰窟窿里。而这一切,都源于三天前,我假装踏上的那趟“出差”之旅。
说起这事儿,我这心里就跟塞了一团蘸了水的棉花,堵得慌。我叫方浩,今年35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当项目经理,没日没夜地加班写代码,挣得不算少,一个月小三万块钱,足够让婉清过上她想要的那种“精致生活”。婉清是学美术的,人长得漂亮,身上总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气息。我们结婚五年,她一直没出去工作,说是不想被世俗的工作磨掉灵气。我也由着她,心想我一个大男人,养活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我把工资卡都交给她,每个月就留两千块钱当零花,抽烟吃饭,从不乱花。我们的家,一套一百四十平的三居室,装修得跟个艺术展厅似的,全是婉清一手操办,我负责掏钱就行。在外人眼里,我俩是模范夫妻,我主外她主内,恩爱有加。
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味儿呢?大概是半年前,她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叫陆晨的“男闺蜜”。陆晨也是搞艺术的,开了一间半死不活的画室。婉清说他是她的“灵魂知己”,说只有陆晨才懂她画里的孤寂,懂她对艺术的追求。一开始,我没当回事。谁还没一两个异性朋友呢?我自认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婉清经常在我面前夸陆晨,说他有才华,有思想,就是时运不济。她三天两头往陆晨的画室跑,有时说是去切磋画技,有时说是去帮他整理画室。我加班回到家,经常是冷锅冷灶,桌上留一张纸条:“老公,和陆晨在外面吃饭,你自己叫个外卖吧。”
我不是没提过意见。我说:“婉清,你跟一个大男人走那么近,影响不好。”她当时就把脸拉下来了,说:“方浩,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我们是纯洁的友谊,是艺术上的共鸣!你整天就知道代码和钱,你懂什么叫精神交流吗?”一句话把我噎得半死。是,我不懂艺术,我只知道每个月十五号要还一万多的房贷,知道水电燃气费不能拖欠,知道她看上的那款香奈儿包包要我三个月的零花钱。为了这个家,我像头老黄牛一样拼命,到头来,倒成了个不懂精神交流的俗人。从那以后,我再提这事,她就说我“思想肮脏”,用我这种“程序员的逻辑”去揣测她“高尚的友谊”。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忍着。
人心隔肚皮,我忍了,不代表我傻。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一张电影票根。那天我提前下班,想给婉清一个惊喜。她不在家,我帮她收拾扔在沙发上的包,一张票根掉了出来。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爱情片,双人座,时间是昨天下午。我记得很清楚,昨天她跟我说,她妈身体不舒服,她要去陪她妈一天。我心里“咯噔”一下,没作声,默默把票根收了起来。晚上婉清回来,我状似无意地问:“妈身体好点了吗?”她眼皮都没眨一下,说:“好多了,就是老毛病,我陪她聊了一天,心情好多了。”我看着她那张真诚的脸,后背一阵发凉。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她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心了。我发现她的手机换了密码,洗澡都带着;我发现她网购的收件人地址,有好几次都写的是陆晨画室的地址;我甚至在我们床头柜的抽屉深处,发现了一对不属于我的男士袖扣,那款式骚包得很,一看就不是我这种老实人会戴的。每一个发现,都像一把小刀,在我心上反复地割。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上班对着电脑屏幕,满脑子都是她和陆晨在一起的画面。我快被这种猜忌和折磨逼疯了。我想摊牌,可我没有铁证。凭一张电影票,一对袖扣?她只会说我无理取闹,小题大做。到时候闹僵了,这个家可能就散了。我舍不得,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我需要一个让她无法狡辩的真相,一个让我彻底死心的真相。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形成:我要亲眼看看,他们所谓的“友谊”,到底纯洁到什么地步。
我跟公司请了三天年假,然后告诉婉清,公司派我去邻市紧急出差,项目出了大问题,估计要一周才能回来。婉清听了,脸上没有一点不舍,反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雀跃。她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叮嘱我:“老公,那你自己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我拖着行李箱出门,看着她在门口挥手告别的“贤惠”模样,心里冷笑。我没有去火车站,而是直接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我等了两天,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是不是我真的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机会来了。我用手机app看到,婉清点了一份双人份的豪华海鲜外卖。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立刻退房,打车回家。用我藏在消防栓里的备用钥匙,我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自己的家。客厅没人,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婉清在洗澡。我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主卧那个巨大的步入式衣柜上。我没有丝毫犹豫,闪身躲了进去,轻轻带上了柜门,只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躲在黑暗里,听着婉收清出浴室,听着她和陆晨调笑。那个男人甚至毫不避讳地走进了我们的卧室。我从门缝里看到,陆晨从背后抱住只围着浴巾的婉清,手极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婉清半推半就,娇嗔道:“讨厌,一身酒气。”陆晨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嗅着,含糊不清地说:“就喜欢你这个味儿,比我家那个黄脸婆香多了。”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黄脸婆?陆晨结婚了?婉清知道吗?
接下来他们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骨髓。“婉清,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方浩那个木头摊牌?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信儿了。”陆晨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急什么,”婉清挣开他的怀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这次出差,就是去谈那个大项目的。等项目奖金下来,少说也有二十万。我前几天跟他提了,说想开个画廊,他没反对。等这笔钱到手,我再跟他提离婚。到时候,这二十万就是我们画廊的启动资金了。”她抿了口酒,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他那个人,老实巴交的,只要我哭一哭,装装可怜,他肯定会把钱给我的。他爱我爱得要死,蠢得可怜。”
“噗。”陆晨笑出了声,“还是你厉害。把一个年薪三十几万的工具人拿捏得死死的。不像我,娶了个母老虎,管钱管得比我妈都严。”“你当初就不该结婚。”婉清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没遇到你嘛,我的灵魂伴侣。”陆晨说着,又腻了上去。后面的画面,污秽不堪,我逼着自己别过头去,胃里翻江倒海。原来,他们不仅背叛了我,还在算计我的血汗钱。我不是她的爱人,我只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人”,一个“蠢得可怜”的傻子。过去五年我对她的好,我对这个家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笑话。衣柜里,我的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不是伤心,是恶心,是极致愤怒后的冰冷。我没有冲出去,没有嘶吼,没有像个疯子一样跟他们拼命。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不知道在衣柜里待了多久,直到他们终于折腾完,陆晨穿好衣服离开。婉清哼着歌去洗第二次澡。我趁着水声,像个影子一样溜出了卧室,离开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家。回到酒店,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吐完后,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面色惨白的男人,笑了。方浩,你真是个天大的傻瓜。从现在起,不是了。我打开手机,把我藏在衣柜里录下的所有音频文件,仔仔细细地听了一遍。声音清晰,内容劲爆。然后,我打开电脑,登录了婉清的社交账号——她的密码是她的生日,这么多年就没变过。我像个最高明的黑客,潜入了她的私密空间。果然,里面有大量她和陆晨的聊天记录,露骨的调情,详细的计划,怎么一步步套取我的钱,怎么在我拿到奖金后就逼我“净身出户”。他们连给我准备的离婚协议书草稿都写好了。我一字不落地看完,然后将所有证据,包括音频、聊天记录、转账凭证,分门别类地保存,加密,备份了三份。
我没有立刻回去。我按照原计划,在酒店待满了整整一周。这一周,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我异常的冷静,冷静到我自己都害怕。我每天都给婉清打电话,像往常一样关心她吃了没,睡得好不好。电话那头的她,语气温柔,叮嘱我注意身体,她说她好想我。我听着她虚伪的表演,心里平静如水,甚至能配合地说出“老婆我也想你”这种话。挂了电话,我就继续完善我的“复仇”计划。我知道陆晨的老婆是谁,他们是大学同学,在本地一所重点中学当老师,口碑极好。我也知道婉清的父母都是爱面子的人,在她那些亲戚朋友面前,总吹嘘女儿嫁了个好老公,生活多么幸福。他们越是在意什么,我就要毁掉什么。
一周后,我“出差”回来了。婉清在家里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我接风。饭桌上,她看着我,眼睛里水汪汪的:“老公,你瘦了,这次出差肯定很辛苦吧?”我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笑了笑:“不辛苦。而且项目很顺利,奖金很快就能下来了。”婉得听清到“奖金”两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她立刻抓住我的手,状似不经意地说:“太好了!老公,我前几天跟你提的那个画廊的事……”我打断她:“我考虑过了。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支持你。这样吧,这周末,我们把陆晨和他家里人,还有你爸妈都请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当着大家的面,宣布这个好消息,也算是帮陆晨的画廊造造势。你觉得怎么样?”
婉清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她没想到我这么爽快,还考虑得这么“周到”。她激动地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心里却在想,周末那天,你会更“爱”我。
周末到了。我包下了市里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婉清的父母、哥哥嫂子,陆晨和他老婆,还有我们几个共同的朋友,全都到齐了。婉清和陆晨眉来眼去,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婉清的父母则是一脸骄傲地跟亲戚们炫耀着我这个“中国好女婿”。酒过三巡,我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喜事。我的妻子婉清,一直有个艺术梦,想开一间自己的画廊。作为丈夫,我必须无条件支持。我也很感谢她的灵魂知己,陆晨先生,一直以来对她的帮助和……启发。”我说“启发”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陆晨还以为我在夸他,得意地举了举杯。
然后,我话锋一转:“为了让大家更了解婉清和陆晨之间这种‘纯洁’的、‘高尚’的友谊,我特意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让大家一起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说着,我拿出手机,连接上包间里早就准备好的投影仪和音响。婉清和陆晨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下一秒,音响里传出了他们在我家卧室里的对话,从调情,到商量如何骗我的二十万奖金,再到对我“蠢得可怜”的嘲讽,一字不落,清晰无比。整个包间,死一般的寂静。婉清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父母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两尊滑稽的石像。陆晨的老婆,那个看起来文静秀气的中学老师,猛地站起来,转头死死地盯着陆晨,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他。
音频还没放完,我又按下了播放键,大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婉清和陆晨的聊天记录,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和图片,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婉清的母亲终于受不了这个刺激,捂着胸口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她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婉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陆晨的老婆则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陆晨的头发就开打,嘴里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我跟你拼了!”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走到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婉清面前,把一份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孟婉清,这是离婚协议,你背叛婚姻,伙同他人诈骗我的财产,我要求你净身出户,并且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你从我们共同账户里,给你这位‘男闺蜜’转的每一笔钱,我都查得清清楚楚,法庭上见吧。”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对陆晨说:“你,婚内出轨,还涉嫌诈骗,你的工作单位,和你老婆的学校,很快就会收到这些材料的‘艺术熏陶’。祝你好运。”
我没有再管身后的鸡飞狗跳,径直走出了包间。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无比轻松。我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身败名裂的结局。善良需要带点锋芒,忍让要有个底线。我掏心掏肺地爱了五年,换来的却是背叛和算计。我没有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而是选择用最冷静的方式,给了他们最致命的一击。有人可能会说我做得太绝,可你们说,面对这样的两个人,不让他们尝尝从云端跌入泥潭的滋味,又怎能对得起我曾在衣柜里流下的那些冰冷的眼泪呢?人呐,有时候真的不能活得太善良,你把心掏出来给别人,人家可能还嫌腥呢。
来源:儒雅饭团n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