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亦舟抱着她,眼神冰冷地对我说:「苏念,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跟踪狂,离我的月月远一点。」
我的闺蜜江月,能偷走我的记忆。
她将那些记忆变成自己的,然后取代了我。
她偷走我与竹马沈亦舟的初吻。
偷走我画展得奖的高光时刻。
甚至偷走我父母临终前,在病床上的最后嘱托。
沈亦舟抱着她,眼神冰冷地对我说:「苏念,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跟踪狂,离我的月月远一点。」
他忘了,我才是苏念,他青梅竹马二十年的未婚妻。
在他们订婚的前一晚,我堵住江月。
我笑着对她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记忆,你还没偷走。」
她眼中闪过贪婪,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系统。
第二天,订婚宴上。
她在所有宾客面前,歇斯底里地重现了我童年被绑架、囚禁在地下室的所有细节。
她哭喊着沈亦舟的名字,尖叫出当年绑匪对我说的话。
「你爸爸为了省钱,放弃你了!」
沈亦舟脸色惨白如纸。
全场死寂。
我站在角落,轻轻鼓掌。
这个定义了我一生的创伤,现在是你的了。
祝你,新婚快乐。
……
我的人生,从江月转学来的那天起,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最开始,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我明明记得和沈亦舟约好周末去城西那家新开的猫咖,他却在电话里很不耐烦。
「苏念,你又忘了?我们约的是城东的画展。」
「我说过我不喜欢猫,月月才喜欢。」
我愣在原地,拿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我们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
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猫咖。
隔着玻璃,我看见沈亦舟和江月坐在窗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沈亦舟正低头,温柔地擦去江月嘴角的奶油。
江月笑得灿烂,用手指点了点沈亦舟的鼻尖,那是我惯用的小动作。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冲进去质问。
「沈亦舟,你为什么骗我?」
他看到我,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厌烦。
「苏念,你又在发什么疯?我们早就说清楚了,是你自己记不住。」
江月从他身后探出头,一脸无辜又担忧。
「念念,你别生气。是我约亦舟哥来的,我想着你可能忘了这里,就让他陪我过来看看。」
她的话像一把软刀子,刺得我体无完肤。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我和沈亦舟无意中发现的秘密基地,我们约定好,谁也不告诉。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我死死盯着她。
江月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
「我……我就是知道啊。亦舟哥也知道,对吧?」
她拉着沈亦舟的胳膊,寻求庇护。
沈亦舟将她护在身后,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一样看着我。
「苏念,你能不能别这么咄咄逼人?月月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
那晚,我失眠了。
我翻来覆去地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开始写日记,用笔记录下每一个重要的约定,每一个细节。
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出错了。
可我错了。
我和沈亦舟的恋爱纪念日快到了。
我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为他亲手设计了一款袖扣,上面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
我把这个惊喜写在了日记本里,藏在枕头底下。
纪念日那天,我特意请假,在家里等他。
从早上等到黄昏,他都没有出现。
电话也打不通。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几乎要将我吞噬。
直到晚上十点,门铃才响起。
我冲过去开门,看到的却是沈亦舟冰冷的脸。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不是为我。
「苏念,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如坠冰窟。
「亦舟,今天是我们纪念日……」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纪念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们的纪念日是上周,你忘了吗?」
「你那天还放我鸽子,让我一个人在餐厅等了三个小时。」
「苏念,你是不是真的有病?有病就去看医生!」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上周?
怎么可能?
我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翻到我记录的那一页。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纪念日就是今天。
可当我把日记本递给他看时,他却一把挥开。
「又是这些东西!你能不能活在现实里?别再靠这些臆想来折磨我了!」
他的手机亮了,屏幕上是江月的笑脸。
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柔。
「月月,我这边处理完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我的眼神,只剩下不耐和鄙夷。
「以后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我追出去,却看到江月就等在楼下。
她穿着我为自己准备的纪念日礼服,笑意盈盈地迎向沈亦舟。
沈亦舟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而他的袖口上,正戴着我设计的那对袖扣。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日记,我的设计,她全都知道?
我疯了一样冲下楼,拦在他们车前。
「江月!你这个小偷!你偷了我的东西!」
江月吓得躲进沈亦舟怀里,瑟瑟发抖。
「念念,你在说什么啊……这袖扣是亦舟哥送我的礼物……」
沈亦舟彻底被我激怒了。
他下车,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苏念!你简直不可理喻!月月善良,不跟你计较,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再敢骚扰她,别怪我不客气!」
车子绝尘而去,把我一个人丢在冰冷的马路上。
我趴在地上,看着手心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记忆、爱情、甚至是我的人生,都是可以被偷走的。
我开始怀疑江月。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近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天,我假装在画室睡着了。
江月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边,确定我“睡熟”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类似遥控器的东西。
她对着我的额头按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快得像幻觉。
我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脑子里被抽走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冰冷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机械音。
【叮!记忆窃取成功:苏念获得全国青年画展金奖,沈亦舟在台下为她鼓掌。】
【记忆植入中……植入对象:江月。】
我猛地睁开眼。
江月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啪”地掉在地上。
她慌乱地去捡,脸上写满了心虚。
「念念,你醒了……我……我就是看你睡着了,想帮你盖条毯子。」
我没有理会她的辩解,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冷得像冰。
「江月,你偷了我的记忆。」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她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沈亦舟对质,问问他,去年青年画展的金奖,究竟是谁拿的!」
江月彻底慌了。
她抓住我的胳膊,开始哭着哀求。
「念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亦舟哥了……」
「我看到你们那么幸福,我好嫉妒……」
「我不是故意要偷你的记忆的,是这个系统……是它自己发动的!」
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那个所谓的“系统”。
我只觉得恶心。
我甩开她的手,「所以,我的初吻,我们的纪念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偷走的?」
她哭着点头,又拼命摇头。
「我只是一时糊涂……念念,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把记忆还回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亦舟走了进来。
他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江月,和我冷着脸的样子,立刻皱起了眉。
「苏念,你又在欺负月月?」
江月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扑进他怀里。
「亦舟哥,你快劝劝念念,她好像误会我了……」
我看着眼前这幅刺眼的画面,心如死灰。
「沈亦舟,她是个小偷,她偷走了我的一切!」
沈亦舟抱着江月,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苏念,我看你真是疯了。」
「月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善良、单纯,绝不会做那种事。」
「反倒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决绝。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和苏家解除婚约。」
「我要娶的人,是江月。」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被当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得了妄想症,嫉妒自己闺蜜,最后被未婚夫抛弃的疯子。
父母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只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
「念念,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别再胡思乱想了。」
「江月是个好孩子,亦舟也是,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凌迟着我。
我被关在家里,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而江月,则顶着我的身份,享受着我的一切。
她成了沈亦舟的“青梅竹马”,依偎在他怀里,用我的记忆,说着我曾经说过的情话。
「亦舟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为了给我摘院子里最高的石榴,从树上摔下来,腿都摔破了。」
那是我的记忆。
摔破腿的人是我,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可现在,沈亦舟满眼心疼地看着江月,「傻丫头,以后不许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他们在我家举办的宴会上,向所有人宣布了他们的恋情。
宾客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鄙夷。
「听说苏家大小姐受了刺激,精神不太正常。」
「是啊,抢不过自己的闺蜜,就说人家偷了她的记忆,这借口也太离谱了。」
「沈少爷和江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他们多般配。」
我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上演着本该属于我的幸福。
我被逼着向江月道歉,承认“江月才是沈亦舟的真爱”。
我被逼着祝福他们。
在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中,我几乎要被逼疯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镜子里形容枯槁的自己,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系统能偷走记忆,但它能分辨记忆的好坏吗?
它能分辨,哪些是甜蜜的糖果,哪些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吗?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海里慢慢成形。
江月,你不是喜欢偷吗?
那我就给你一个,你最想要的,也是你最承受不起的。
我开始配合治疗。
我对父母说,我想通了,我接受沈亦舟和江月在一起的事实。
我甚至主动提出,想见见江月,跟她和解。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我终于“恢复正常”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复仇的开始。
我找到了一个人。
他是我童年时期的心理医生,姓陈。
那一年,我被绑架,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整整一个星期。
绑匪给我父亲打电话勒索赎金,我父亲,为了一个重要的商业项目,为了所谓的公司声誉,选择了不报警。
他甚至对绑匪说:「撕票吧,我没钱。」
那句话,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
后来我被警方侥幸救出,却患上了严重的PTSD。
是陈医生,陪我度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在郊区开了一家小小的心理诊所。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江月的系统。
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念念,你真的想好了吗?」
「一旦重新揭开那道伤疤,对你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伤害。」
我看着窗外,眼神坚定。
「陈医生,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段记忆,与其让它在我心里腐烂,不如让它发挥最后的作用。」
「我要让江月,也尝尝我当年的绝望。」
陈医生最终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们开始构建一个“记忆陷阱”。
通过催眠和心理暗示,他帮助我将那段被我刻意尘封的童年创伤,重新“激活”,并且无限强化。
每一次催眠,都像是在地狱里走一遭。
地下室的霉味,老鼠啃食木头的声音,绑匪粗暴的咒骂,还有父亲在电话那头冷漠无情的声音……
所有细节,都被无限放大,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我常常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但我都咬牙挺了过来。
因为我知道,这些痛苦,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主人。
来源:迷失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