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一个女孩让我配猪崽,没想到猪没配成,我们俩却成了夫妻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15 13:14 1

摘要:我正埋头用酒精棉球擦拭一根金属注射器,那是我安身立命的家伙。棉球擦过,针管在下午四点的阳光下,亮得晃眼。

“同志,你会给猪配种吗?”

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清脆里带着点急切。

我正埋头用酒精棉球擦拭一根金属注射器,那是我安身立命的家伙。棉球擦过,针管在下午四点的阳光下,亮得晃眼。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姑娘。

那年是1986年,我从省里的农学院毕业,分配到我们县的畜牧站,又被派到下面的红旗乡,负责周边几个村的牲畜防疫和改良工作。我住的,就是乡政府后院给技术员准备的一间小屋,门上挂着个白底红字的牌子:技术服务点。

姑娘大概二十出头,梳着一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的确良的衬衫洗得有点发白,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两截结实、晒成小麦色的胳膊。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这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习惯性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我是陈东,乡里的技术员。配种是我的工作。”我回答得有些公式化,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先亮明身份,再谈具体问题。

她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稍微放了下来。

“俺叫林兰,前边林家村的。俺家那头母猪,发情好几天了,想请你去给看看,要是行,就给配上。”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什么品种?第几胎了?上次产仔是什么时候?”

她对答如流,显然是把家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我一边记,一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流程。人工授精是我们站里这两年主推的技术,用的是从县种猪场引进的“长白”或者“大约克”的冷冻精液,产仔率高,后代长得快。对农民来说,一窝猪仔,就是下半年家里最大的进项。

这活儿我干了快一年,熟练得很。在我看来,这和给人看病打针没什么两样,都是一门科学,有章法,有流程,来不得半点含糊。

我跟她说,你先回去,把猪圈打扫干净,用石灰水消消毒,我收拾一下器械,骑车过去,半小时就到。

她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辫子在空中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一刻,我心里很平静。这是我每天都要面对的工作,平凡,琐碎,却也实在。我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用我的知识,去解决乡亲们最实际的问题。这让我觉得,大学四年没白读,我的人生,是有价值的。

我以为,这不过是我无数次出诊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次。

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车后座上绑着我的工具箱,一路颠簸到了林家村。

林兰家在村东头,三间砖瓦房,院墙是土坯的,收拾得倒是干净。猪圈在院子角落,她已经按我说的,冲洗过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石灰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那头母猪趴在圈里,哼哼唧唧的。我检查了一下,各项体征都符合配种的条件。

“没问题,可以开始了。”我对跟在我身后的林兰说。

她点点头,默默地帮我打下手,递个东西,提桶水,动作麻利,不多说一句话。

整个过程很顺利。我严格按照操作规程,解冻、输精,一气呵成。完事后,我一边收拾器械,一边跟她交代注意事项,比如未来几天要保持猪圈安静,喂食要精细一些,别让它剧烈运动。

她听得格外认真,我说的每句话,她都像是要刻在脑子里。

临走时,她爹,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非要塞给我两个煮鸡蛋。

“陈技术员,辛苦你了,这是家里攒的,你路上吃。”他说话有些吃力,气息不匀。

我推辞不掉,只好收下。那两个鸡蛋还带着温度,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当时想,这家人,真是淳朴。我不过是做了分内的工作,他们却把我当恩人一样。

骑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满足感。科学是不会骗人的,按照流程走,二十一天后,这头母猪就不会再发情,再过一百一十四天,一窝活蹦乱跳的小猪仔就会出生,给这个看起来有些拮据的家庭,带来希望。

这就是我的生活,稳定,清晰,充满了技术员的自信。

可我没想到,二十一天后,林兰又找来了。

她还是站在那个门口,辫子垂在胸前,只是脸上的神情,没了上次的期待,多了几分焦灼。

“陈技术员,它……又叫了。”她低着头,声音很小。

我的心“咯噔”一下。

“又发情了?”我不敢相信。我的技术,我引以为傲的科学流程,难道出错了?

我跟着她又去了一趟。检查结果让我说不出话来。确实是又发情了。

配种失败。

我看着那头猪,又看看林兰,她没看我,只是盯着猪圈的地面,眼神空洞。

“没事,这很正常。”我故作轻松地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我自己。“人工授精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总有意外。我们再来一次。”

我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把所有细节都重新过了一遍,每一个步骤都检查了再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又是一个二十一天的轮回。

这期间,我去镇上开会,站长还特意表扬了我,说我工作负责,技术过硬,让各个村的牲畜受胎率都提高了不少。我听着,脸上在笑,心里却压着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就是林兰家的那头猪。

结果出来那天,我没等林兰来找我,自己骑车去了林家村。

我到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补一件衣服。她爹躺在屋门口的竹椅上,盖着一条薄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母猪在圈里烦躁地哼叫声,一声一声,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又失败了。

我甚至不用问。

林兰看到我,站了起来,手里的针线掉在了地上。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那一刻,我所有的专业术语,所有的科学解释,都堵在了喉咙里。我说不出口。任何解释,在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对不住。”我最后只说出这三个字。

她摇了摇头,弯腰捡起针线,低声说:“不怪你,陈技术员。可能是俺家的猪……命不好。”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难受。这不是命好不好的问题,这是我的技术问题,是我的责任。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把大学的课本翻出来,一页一页地看,把操作流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精液质量?是输精时机?还是母猪本身的问题?

我决定,不能再用同样的方法了。

第二天,我跟站长申请,要去县种猪场,借一头活的公猪来,用最原始的本交法试试。

站长觉得我小题大做,为了一头猪,费这么大周章。

“小陈,你这劲头是好的,但也要算成本。来回一趟,又是车费又是人工,不划算。”

“站长,这不一样。”我坚持道,“这头猪,对那家人很重要。”

最后,站长还是同意了。他大概是看在我平时工作还算勤恳的份上。

我带着介绍信,坐着一天一班的客车去了县里。找车,装猪,一路折腾,等我把那头雄赳赳的“长白”公猪运回乡里,已经是两天后了。

全乡的人都来看热闹,像是过节一样。把一头几百斤的种猪从县里运回来,这在当时,可是件稀罕事。

我把公猪暂时安置在站里的圈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等林兰家的母猪再次发情,我亲自带着公猪,浩浩荡荡地去了林家村。

那一次,我感觉全村的人都跟在我身后。他们不是来看猪配种的,他们是来看我这个“技术员”的笑话的。

前两次的失败,早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人说我这个大学生是纸上谈兵,中看不中用;有人说林兰家风水不好,养什么都不成。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憋着一股劲。这一次,必须成功。这不光是为了林兰一家,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尊严。

可是,老天爷好像非要跟我作对。

那头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公猪,到了林兰家的猪圈,闻了闻母猪,打了个响鼻,然后……就没了然后。它绕着母猪转了两圈,就自顾自地到食槽里找吃的去了,对身边的“对象”毫无兴趣。

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引导,辅助,甚至用上了书里说的一些刺激性手段,都没用。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进了眼睛,又涩又疼。

林兰站在一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脸色比我还白。

最后,那头公猪吃饱喝足,趴在地上睡着了。

人群哄笑着散了。

我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那头睡得正香的公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陈技术员,”林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算了吧。别折腾了。”

我回头,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那不是埋怨,也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这猪,俺家不养了。明天,就拉到镇上卖了。”

我心里一紧。“别啊!卖了你们家怎么办?”

她没回答我,转身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她爹拄着拐杖出来了。

老人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白。他看着我,叹了口气。

“陈技术D员,你是个好人,为俺家的事,跑前跑后。叔谢谢你。但这都是命,强求不来。这猪,是俺去年借钱买的良种,就指望它下几窝崽,给俺治病,再还上账。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

我这才明白,我失败的,不仅仅是一次配种。我击碎的,是一个家庭全部的希望。

那天,我是怎么离开林家村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头种猪的鼾声,和老人绝望的叹息声,在我耳边响了一路。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出门。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专业,对所谓的“科学”,产生了怀疑。如果我学的这些东西,连一个家庭最基本的希望都给不了,那它的意义又在哪里?

村里的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涌来。

“听说了吗?乡里那个大学生,连个猪都不会配,还是从县里拉回来的种猪呢!”

“可不是嘛,把林家给坑苦了。听说林老汉的病都加重了。”

“文化人有啥用?到了地里,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农民。”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自尊。我走在路上,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在嘲笑我。我开始躲着人走,不再去村里巡查,整天把自己闷在那个小小的服务点里。

我甚至动了打报告申请调走的念头。这里,已经成了我的伤心地。

就在我准备写调动报告的时候,林兰找来了。

那天下了点小雨,她没打伞,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色有些苍白。

她递给我一个布包。

“陈技术员,这是俺家自己种的花生,刚炒的,你尝尝。”

我打开布包,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我没接,只是看着她。“你……你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猪卖了。”她平静地说,“钱给俺爹买了药。剩下的,慢慢想办法。”

我心里五味杂陈。“对不起,都是我……”

她打断了我。“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俺爹说了,不能因为事没办成,就忘了人家出的力。”

她把布包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在蒙蒙细雨中,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倔强。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

我不能走。

如果我走了,那我就真的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逃兵。我不仅输掉了我的专业,更输掉了一个人最基本的担当。

我撕掉了写了一半的调动报告。

我开始重新思考这件事。技术上,我已经无能为力。那头母猪可能真的有生理缺陷。但事情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一个人的价值,难道仅仅体现在他的专业技能上吗?

我开始频繁地往林家村跑。

我不再是以技术员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朋友。

我看到她家院子里的水缸裂了缝,就从乡里找来水泥,帮他们补好。

我看到她爹的轮椅坏了个轮子,就拆下来,骑车几十里地到县城,配了个新的装上。

我知道她家缺劳力,一到农忙,我就脱下白大褂,换上旧衣服,跟着她下地。割麦子,插秧,我这个城里长大的知识分子,笨手笨脚,经常闹笑话,手上磨得全是泡,但心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林兰起初很抗拒,总说:“陈技术员,你不用这样的,这哪是你的活儿。”

我就笑笑说:“我现在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她拗不过我,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每次我干完活,她都会默默地递上一碗晾好的凉白开,或者一个洗干净的西红柿。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那些闲言碎语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他们大概想不明白,这个城里来的大学生,图个啥。

我和林兰之间,话依然不多。我们常常在田埂上休息,一人啃着一个红薯,看着天边的晚霞,半天说不上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我开始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开始在意,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小院,越来越想看到那个梳着乌黑辫子的身影。

我的内心,正在发生一种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变化。我不再纠结于那次失败的配种,不再为那些流言蜚语而烦恼。我的世界,从那些冰冷的器械和枯燥的理论中,转移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

我不再问“我该怎么解决这个技术难题”,而是开始问“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我从一个被动的技术服务者,变成了一个主动的参与者。我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分担她的劳累,感受她的喜怒。

我意识到,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弥补我的过失,更是……我想留下来,留在她身边。

秋收过后,她爹的身体每况愈下。

一天夜里,下着倾盆大雨,林兰慌慌张张地跑到我这里,拍着我的门。

“陈技术员!快!俺爹他……他不行了!”

我跟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她家,老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呼吸微弱。

我当机立断,用我的自行车,推着他,和林兰一起,冒着大雨往乡卫生院赶。十几里的泥路,我们走了快两个小时。我的身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到了卫生院,医生检查后,摇了摇头。

“肺病晚期,拖得太久了。准备后事吧。”

那一晚,我和林兰守在病床前。老人偶尔清醒过来,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我听清了,他说:“好孩子……把兰子……托付给你……”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天快亮的时候,老人走了。

林兰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掉。她只是安静地给老人擦干净脸,换上寿衣。那种压抑的平静,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疼。

村里人来帮忙办丧事。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忙前忙后,操持着一切。

出殡那天,林兰终于撑不住了,跪在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走过去,脱下我的外衣,披在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上。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俩的命运,已经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丧事办完,家里只剩下我和她。

空荡荡的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村里的三姑六婆开始上门了。她们名为探望,实为说媒。

“兰子啊,你看你一个姑娘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东头那个杀猪的王二麻子,托我来问问,他人虽然长得丑了点,但家里有两间大瓦房,日子过得去。”

“还有南村的李木匠,死了老婆,带着个孩子,人老实,会疼人。”

林兰每次都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听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知道,她在等我。

可是,我能给她什么呢?

我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技术员,每个月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那次配种失败,让我在专业上抬不起头。现在,村里人更是把我当成了觊觎林家财产的“外乡人”。

最难听的话,是王二麻子喝醉了酒,在村口喊的。

“一个连猪都配不好的小白脸,还想吃绝户?林兰要是跟了他,就是跳进了火坑!”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像一根毒刺,扎得我生疼。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技术的失败,而是来自于现实的沉重。爱情,在贫穷和流言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问自己:陈东,你真的能给林兰幸福吗?你拿什么去抵挡这些风言风语?你拿什么去撑起这个家?

我退缩了。

我决定离开。也许我走了,对她才是最好的。没有我这个“麻烦”,她可以找一个本分踏实的本地人,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我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我的东西不多,一个箱子就装完了。

我把那本被我翻得起了毛边的《家畜繁殖学》放在箱子最上面,看着那几个字,心里一阵苦涩。我曾经以为,这本书就是我的全世界。现在我才知道,生活,远比书本要复杂,要沉重。

我写了一封信,准备留给林兰。信里,我编造了一个理由,说家里给我找了新的工作,我必须回去。我说,祝她以后能找到一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写下每一个字,我的心都在滴血。

那天晚上,我推着自行车,准备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这个让我爱过,也让我痛过的地方。

走到村口,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家小院的方向。

院子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那灯光,像一根细细的线,牵动着我的心。

我站在黑暗里,站了很久很久。

我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她第一次找我时急切的眼神,她在我失败后那句“不怪你”,她在田埂上递给我的那碗凉白开,她在父亲坟前颤抖的肩膀……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逃避,是多么的可耻。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她着想。但实际上,我只是害怕。我害怕承担责任,害怕面对流言,害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我懦弱的借口。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一份感情都不敢去争取,那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配种失败,我可以承认我技不如人。但如果我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那我就是个人生的失败者。

责任,不是在你成功的时候去炫耀,而是在你失败之后,依然选择坚守。

爱,不是索取,而是给予,是哪怕自己一无所有,也愿意为对方倾尽所有的决心。

那一刻,我好像突然就想通了。

我扔下自行车,转身,向着那片灯光,跑了过去。

我一口气跑到林兰家门口,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她正坐在灯下,就着昏暗的光线,缝补一件我的旧衣服。那是我干农活时,被树枝划破的。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到气喘吁吁的我,愣住了。

我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封被我手心的汗浸湿的信,当着她的面,撕得粉碎。

“林兰,”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走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什么都没有,工资不高,也没房子。村里人都笑话我,说我配不上你。我自己也怕,怕给不了你好日子。”

“但是,我想明白了。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只要我们俩在一起,肯吃苦,肯努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那头猪,我没给你配上。但我们俩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好好地‘配’下去。”

我说完,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也能感觉到,我的心,在这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第二天,我揣着我工作以来攒下的所有积蓄,又从站长那里预支了半年的工资,拉着林兰,去了县里的集市。

我们没有去买什么时髦的衣服,也没有下馆子。

我们走到了集市最里面的牲口交易区。

最后,我们用所有的钱,买了两头刚断奶的小猪仔。

回来的路上,我骑着车,林兰坐在后座上,怀里抱着一个竹筐,筐里是两只哼哼唧唧的小猪。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味,也能听到身后小猪仔活泼的叫声。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一定不会平坦。我们可能还会面对贫穷,面对别人的不解和议论。

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了。

因为我的身边,有她。

我们回到村里,没有办酒席,只是请了村支书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吃了顿便饭,就算结了婚。

我的家,就安在了林兰家的那三间砖瓦房里。

我的技术服务点,也从乡政府后院,搬到了这个小院。白天,我走村串户,给乡亲们的牲畜看病防疫。晚上,我就和林兰一起,在灯下,规划着我们的小日子。

那两头小猪,在我们俩的精心照料下,长得飞快。

半年后,它们长成了大猪,我们卖了一头,留了一头当母猪。

这一次,我没有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术。我只是用了最传统,最稳妥的方法。

当那头母猪顺利产下十二只健康的小猪仔时,我和林兰抱着,在猪圈前,笑得像两个孩子。

生活,就像我们院子里那块被我们重新开垦出来的菜地。我们一起播种,一起浇水,一起除草。虽然辛苦,但看着那些青翠的秧苗一天天长大,心里就充满了希望。

渐渐地,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再也没有人提那次失败的配种,再也没有人说三道四。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和一个勤劳能干的女人,把一个摇摇欲坠的家,一点点地撑了起来。

几年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我抱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生命,看着身边一脸温柔的林兰,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圆满。

我常常会想起1986年的那个下午。

那个梳着乌黑辫子的姑娘,站在我面前,用清脆的声音问我:“同志,你会给猪配种吗?”

一个看似简单的技术问题,却开启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验。

那场失败,曾经让我颜面尽失,让我怀疑人生。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却无比感激它。

是它让我明白,一个人的价值,不只在于他掌握了多少知识,取得了多少成功,更在于,当他面对失败和困境时,是否还有勇气去承担,去坚守,去爱。

技术,可以解决牲畜的繁衍问题。

但只有爱和责任,才能让一个家,生生不息。

猪没配上,但我们俩,却“配”成了一对。

这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成功,也是最幸福的一次“配种”。

来源:坦荡的小红花MEZ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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