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外室进门这天,我当众点破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夫君气晕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7-28 01:33 2

摘要:盛京的三月,恰是春日正盛之时,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轻柔地洒落在高高的屋檐和精致的窗棂之上。

盛京的三月,恰是春日正盛之时,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轻柔地洒落在高高的屋檐和精致的窗棂之上。

这时,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园子。瞧她的模样,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正吃力地撑着一把纸伞。雨水溅起,打湿了她的裙角,让她的步伐略显慌乱。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她还是强忍着,只是加快脚步,不敢肆意奔跑。

小婢女用力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呆坐在床榻上的姑娘。她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轻声说道:“小姐,昀公子来了。”

然而,床上的姑娘却安静得有些异常,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地上的一块青石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小姐……小姐!”

耳边的声音陡然增大,梁明夷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定睛看向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张小脸,喃喃自语道:“采荷……”

眼前的小婢女浓眉大眼,唇角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正是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家生婢女采荷。

梁明夷痴痴地望着她,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眨一下。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这个小丫头分明早已死去。她的腿骨被硬生生打折,舌头被残忍地砍去,随后被扔进了黑窑子里,任人肆意凌辱。她痛苦地挣扎着,却动弹不得,发不出半点声响,最终生生被折磨致死,连个愿意为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梁明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她的小脸。当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时,她被吓了一跳,立马缩回了手,喃喃道:“采荷你……”

采荷一脸不解,半弯着身子,眼神中满是关切,小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梁明夷来不及回应她的话,慌忙垂下头,视线落在自己那白嫩无暇的手背上,浑身猛地一震。

摆在自己眼前的这双手,纤细嫩滑,保养得极好,一看便是从未做过粗活的富家小姐的手。

“怎么会……”梁明夷有些恍惚,眼神穿过采荷,望向不远处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面铜镜,镜中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容颜。

镜子里,少女生得极为清丽绝伦,细眉朱唇,颇具灵气,脸蛋又尖又小,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身形纤薄窈窕。

梁明夷难以置信地盯着铜镜,喃喃自语道:“我为何是这副模样……”

采荷百思不得其解,小声问道:“小姐可是这几日被梦魇纠缠住了?怎地开始说胡话了……”

梁明夷轻轻蹙起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攀上脸颊,眸底难掩震惊之色。

她这是……重活了一世?

梁明夷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紧紧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方才说……谁来了?”

“昀公子呀。”采荷脸上满是疑惑,半弯着身子,小声问道,“今儿是小姐和昀公子商议婚事的日子,眼下镇国公府的人都提着聘礼来了,小姐快随婢子过去吧。”

梁明夷神色怔愣,任由采荷将她扶起,缓缓走出了院子。

“昀公子,且先等等,我们小姐很快就到。”

行至堂前,伞沿慢慢上移,没了遮挡,梁明夷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厅中的蓝衣男子。

男子正端着一杯茶,轻轻提着茶盖,一下又一下地撇着浮沫,神色显得十分不耐烦,眉头紧紧蹙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发雷霆似的。他的模样生得中规中矩,谈不上多么俊朗,但也还算耐看。

梁明夷脚步一顿,目光紧紧落在男子身上。瞧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身子都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这是曾与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夫君,也是那个吞她家财、伤她血亲、害她性命的元凶——谢昀。

候在一旁的婢子瞧见她,急忙行礼,低声唤道:“小姐。”

谢昀听到动静,抬首朝这边望来。视线触到梁明夷精致俏丽的小脸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斥责道:“为何这么久才过来?”

听听,多么熟悉的语调。

上辈子,她被猪油蒙了心,堂堂侯府小姐,放着别家嫡子的正妻不做,偏偏跑到他一个庶子跟前谈什么真情,最终被人当成垫脚石,吃了绝户。

因着一次救命之恩,她痴恋谢昀长达六年。那年她外出祈福,被一伙山寇拦住了去路。恰逢谢昀就在附近,听到呼救声后及时赶来,才让她不至于落入山寇手中。

梁明夷常年在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她彻底失了神智,非谢昀不可。

本想携恩相报,以身相许,哪承想竟是祸连全族,满门遭灾……

见梁明夷迟迟不进门,谢昀短叹一声,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扬声道:“明夷,你可是因着嫚嫚的事在与我闹脾气?”

说罢,不待梁明夷接茬,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与嫚嫚青梅竹马,那是自幼的情谊。今逢陆家遭难,她被卖进青楼里,我是看在交情上,才将她赎出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梁明夷恍惚了一瞬,思绪飘向了远方。

记忆里,陆嫚嫚将自己抵在墙边,手持簪子,一下接一下地扎着她的脸,面上尽是疯癫之色。

“你以为我愿意嫁给谢昀为妾吗?区区庶子,若非我陆家落难,我怎会委身于他!我分明……分明可以过更上等的日子,而非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与你争抢一个废物的宠爱!”

“如今我无路可走,他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不甘为妾,就只好送你下阎罗殿了!”

她死后,灵魂尚在人间游荡,亲眼见到谢昀拿着她的嫁妆,又娶了个正室,陆嫚嫚被抬为平妻。他们踩着她的尸身,逼疯她爹,杀光家仆,吃空定远侯府。

一世惨死,牵连全家,扪心自问,这血海深仇,若弃之不报,她没有那么大度。

见她依旧没反应,谢昀也没了耐心,站起身来,冷眼望着她,摆出了一贯的姿态,低声道:“明夷,今个我过来是定婚期的,若你再拿乔,这亲,我看退了也罢,免得……”

“可以。”

谢昀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的人便应了声。

“你……”谢昀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答应,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声音都大了几分,“你说什么!”

“不是要退婚吗?”梁明夷缓步走进屋中,在主位坐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应下了。”

谢昀傻了眼,愣了好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定远侯嫡女贪恋镇国公庶子,这是盛京百姓都知道的趣闻。谢昀说东,梁明夷绝不往西,日日痴缠,没有半分贵女架子,人人都道她爱惨了谢昀。

就连谢昀也是这般认为的,以往他若是拿婚事相要挟,无论孰对孰错,梁明夷总是会低头的,为何今日变了?

谢昀抿紧嘴唇,盯了她片刻,才沉声问道:“你就是在气我与嫚嫚,对不对?”

梁明夷瘪了瘪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不等她开口,谢昀又道:“陆家被抄,嫚嫚她没有别的去处,只得嫁给我。她是清贵世家的女儿,给人做妾,已经是羞辱她了。她求与你同一天过门,也只是想看看我穿喜服的样子而已,这又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谢昀面上一片失望之色,摇头叹息,无奈道了句:“明夷,我同你保证,往后在府里,你为尊她为卑,她永远无法撼动你的地位,你只让这一次,好不好?”

“清贵世家?”梁明夷面露诧异,旋即嗤笑出声,“陆宝忠贪污受贿,卖官逃税,陆家被抄,搜出来的现银和票子都算上,有六百万两,你说他是清贵?”

谢昀愣了一瞬,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视线,嘴上却不闲着,“那是陆伯父一人所为,与嫚嫚无关。”

“纵使陆嫚嫚不知情,可她也花了那些来路不明的银子,谈何无辜?”梁明夷面色平静,端端正正地坐在主位上,冷眼瞧着他,“你与陆嫚嫚如此深厚的交情,何不帮人帮到底,直接娶她做正妻?”

谢昀眼神闪烁,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他没反应,梁明夷满眼讥讽,勾唇笑道:“怎么,昀公子与陆姑娘两小无猜,如此情谊,也忌讳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不敢明娶吗?”

“梁明夷!”谢昀瞧出她在存心捉弄自己,脸涨得通红,扬声道,“说到底,你不过是善妒罢了!”

“对,我善妒。”梁明夷开口应下,神色未变,“昀公子不如直接去寻个大方的姑娘,这婚,直接退了吧。”

话落,梁明夷侧眸望向候在一旁的小丫头,轻声道:“采荷,取镇国公府的聘书来,趁着昀公子在,一并还给他。”

“胡闹!”谢昀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沉声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明夷,我只当你气糊涂了,今日事我不会放在心上,请期一事,改日再议,也好让你冷静冷静。”

说罢,谢昀不等梁明夷开口,直接快步走出了堂厅,瞧上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梁明夷望着他的背影,双手无意识地收紧。

“小姐……”见主子迟迟不吭声,采荷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低声道,“聘书还取吗?”

梁明夷蓦然回神,指尖摩挲着左腕上的玉镯,神色平平,“翻出来备着吧,这婚,他谢昀不想退,我有的是法子逼着他退。”

采荷不解,小声问道:“小姐真的因为陆姑娘要跟镇国公府退婚?”

梁明夷唇边噙着淡笑,轻声道:“算是吧。”

采荷面上迟疑,喃喃道:“可小姐前日还与婢子念叨,说陆姑娘只是个妾,在您跟前掀不起什么风浪……”

梁明夷嘴角抽了抽,面上无奈,“我知自己从前蠢笨,倒也用不上你如此提醒。”

采荷缩了缩脖子,讪笑两声,“婢子只是忧心小姐,镇国公府最重脸面规矩,您接了聘书,应了婚又要退婚,后头怕是不好收场。”

梁明夷垂下眸子,盯着地面思索了片刻,才轻声道:“你选个放心的人跑一趟,替我办个事……”

夜色渐浓,院子寂静得很,偶闻几声虫鸣。

梁明夷斜倚在软榻边,手中捏着一个绣绷,正全神贯注地绣着花样。

“小姐。”采荷轻轻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婢子把那人带来了。”

听到这话,梁明夷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抬眼望向采荷身后。

采荷身后站着一位姑娘,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只是脸上没什么笑容。

见主子正盯着自己,姑娘膝盖一弯,直直地跪了下来,“婢子玉竹,见过小姐。”

“起来吧。”梁明夷神色淡然地开口,目光又落回到手中的绣绷上,轻声问道,“交代你去办的事,都办妥了吗?”

玉竹低垂着头,小声回应道,“婢子按照小姐的吩咐,找了几个街头无赖,给了他们一些铜板,让他们散布消息出去,说陆家才女被卖进了存玉楼,旁的什么都没提。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也引来了不少人,不过……来的都是些小人物。”

梁明夷微微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轻声说道,“陆家还在的时候,陆宝忠为人张狂,说话毫无顾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陆家倒台,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会少。可眼下正是风口浪尖,达官显贵们也不敢和罪臣之女有过多牵扯,上面的人有所忌讳,下面的人可不会管这些。”

“小姐说得是。”玉竹点点头,神情恭敬,“那些人一窝蜂地涌进存玉楼,吵吵嚷嚷地要老鸨把陆家女请出来唱曲,还有人愿意花十金买下她的初夜。老鸨被缠得没办法,又对这些无赖无可奈何,只好交代说陆家女已经被人赎身带走了。”

“老鸨这么一说,可就炸开锅了。那些人怒气冲冲,差点把存玉楼给砸了。为了安抚他们,老鸨就把陆家的几个庶女推了出来,让她们又唱又跳地闹了半日,这事儿才算平息。”

想起陆家那几个同样不让人省心的庶女,梁明夷轻蔑地嗤笑一声,幽幽说道,“这番下场,倒是便宜她们了。”

“小姐,事儿还没完呢。”采荷接过话茬,压低了声音,“那些人虽然被哄住了,但还是气不过,四处打听,花银子买通了一个龟公,得知陆家女是被镇国公府的庶公子给赎了身,还是被抱着出的楼。这个说一句,那个传一句,事儿就闹大了。”

“抱着上的马车?”梁明夷觉得好笑,轻轻挑了挑眉毛,低声说道,“谢昀还真是舍不得他的美娇娘受一点委屈。”

采荷用力地点点头,小声说道,“这事要是传开,要是能传到镇国公耳朵里,小姐这婚,肯定能退。”

梁明夷扯了扯嘴角,眼底泛起些许笑意,视线右移,落在玉竹脸上,轻声问道,“今日之事……”

玉竹瞬间明白过来,平静地应道,“小姐放心,婢子上街前遮了面,还打探到了那几个街头无赖的住处。就算有人要查,他们也不敢乱说,绝对查不到侯府头上。”

梁明夷轻笑两声,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淡淡说道,“是个办事机灵的,日后就留在梅园,跟着我吧。”

玉竹愣了一瞬,回过神后急忙跪下,“多谢小姐。”

梁明夷放下手中的绣绷,起身扶起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塞进她手中,轻声说道,“你多留意此事,趁机把定远侯府要退婚的消息传出去,就说我真心被辜负,不再留恋,传得越惨越好。”

玉竹握紧手中的银子,点头应下,“是,婢子一定牢记小姐的吩咐。”

镇国公府

谢昀坐在床边,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望向身侧女子的眼神里满是柔情,“嫚嫚,眼前这一幕早就在我脑海里预演过无数遍了,娶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再过几日,就能如愿以偿了。”

说着,谢昀的大手慢慢下移,搂上了她的细腰。

陆嫚嫚察觉到他的动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厌恶,强忍着不适,依偎在他怀中,轻声撒娇道,“能嫁给昀郎,也是我的心愿,可梁姐姐不会同意……”

“你放心。”谢昀握住她的手,神色坚定,“你只要安安稳稳地待在我身边,梁明夷那边,我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答应……”

话音刚落,屋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反弹了回来。

看清来人的模样,谢昀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颤颤巍巍地起身,小声唤道,“父…父亲……”

门外,镇国公负手而立,双眼微眯,直直地盯着屋里相拥的二人。他身侧站着主母卫氏,后头的婆子正死死捂着一个妇人的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响。

谢昀认出那妇人是自己的亲娘崔氏,脸色愈发难看。

陆嫚嫚自然也认得崔姨娘,见此情形,心中一惊,忙垂下头去,不敢出声。

镇国公沉默不语,只是望着二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谢昀低着头,害怕得连指尖都在发抖,“父亲…母亲……”

卫氏嗤笑一声,侧身望向身后,挑眉问道,“崔氏,瞧瞧你养出的好儿子,正经事没做几件,倒惯会让府里丢脸。”

婆子极有眼力见,趁机松开捂着崔姨娘的手,趁着老爷没注意,用力推了她一把。

崔姨娘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虽心中惶恐不安,但还是大着胆子为谢昀求情,“老爷,不管昀儿犯了什么错,都是妾管教不严,您若要罚,就罚妾吧!”

“罚你?”镇国公冷笑一声,缓缓开口,“谢昀行事鲁莽,愚蠢至极,让国公府蒙羞,这要是能罚到你身上,改日传到外头去,我这张脸往哪搁?”

谢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忙不迭地跪下,低声问道,“父亲,儿子日日都在院中读书,不常出府,何来……何来给府里蒙羞一说?”

“日日都在读书?”卫氏气极反笑,抬手指着他身后的姑娘,扬声骂道,“那她呢,你又作何解释?难不成是书本子成了精,化作女人,滚到了你的榻上!”

谢昀脸色突变,脑袋低垂,半晌也没应声。

卫氏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明白,侧着身子进了屋里,绕过谢昀,一把抓住陆嫚嫚的细腕。

陆嫚嫚一惊,奋力挣扎,扬声喊道,“你个下等奴才,凭什么碰我!”

婆子听了陆嫚嫚的话,不仅没松手,反而还加重了几分力道,押着她跪到主子跟前,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让主子们看清楚她的脸。

“瞧瞧这嚣张的气焰,竟是连碰都碰不得了。”卫氏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勾唇轻笑,“家都被抄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吗?”

见他们认出了自己,陆嫚嫚身上的气焰瞬间消散,回过头望向谢昀,眼底满是无助。

谢昀心疼不已,忙跪着上前,刚想开口,“父……”

“住口!”镇国公冷着脸,语调突然提高,“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外头流言四起,都传镇国公府与被抄的陆家有牵连,你不顾自己的婚约,强行赎走陆家女,把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谢昀身子一僵,面上难掩惊慌之色。

他分明做足了准备,为何还会被旁人察觉?

镇国公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神色愈发不耐烦,“混账如你幼弟,也没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惊掉旁人下巴的事来,倒是你,在我预料之外。”

崔姨娘颤着身子,跪着向前两步,小心翼翼地唤道,“老爷,昀儿他……”

“住口!”

镇国公怒喝一声,崔氏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不敢再出声。

谢昀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

镇国公睨着他,语气里满是警告,“谢昀,若你还知羞耻,还惦念着你和定远侯嫡女的婚事,即刻将陆家女赶出府去!”

闻言,陆嫚嫚身子一震,僵硬着回过头,望向谢昀。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昀顿住,紧抿薄唇,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

见他摇摆不定,左右都不想割舍,陆嫚嫚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回过头,倔强地盯着镇国公,扬声道,“谢伯伯,我知您不喜我,可我如今已是昀郎的人,将我赶出去,国公府怕是又要落个负心的名声。”

事到如今,她唯有自救,才能在这残酷的世道里活下去。

“你……”镇国公怒极,指着二人,好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最终拂袖而去。

见最难对付的人走了,陆嫚嫚身子瘫软,手心里全是冷汗。

谢昀垂着头,一言不发,崔姨娘悲从中来,捏着帕子小声啜泣。

卫氏嗤笑一声,面露讥讽,“早前听闻定远侯嫡女痴恋谢昀,我原还以为,是老天爷疏忽,没端住手里的肉饼,掉到世间,砸在了你们身上,才让你们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攀上高门,如今一瞧,造化弄人,到嘴边的熟鸭子都能飞了,还真是奇闻。”

卫氏抿唇笑笑,打心眼里高兴,垂眸望着仍跪在地上的崔姨娘,出言讥讽,“我可得仔细瞧着,丢了定远侯府这个大金疙瘩,你这庶出儿子还能入得了哪家嫡女的眼。”

话落,卫氏搭上婆子的手,转身离开,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她肆意的笑声。

定远侯府

“小姐。”玉竹推门而入,与斜倚在软榻上的主子对视,关紧房门,快步走上前去,“外头都在传咱们侯府要与国公庶子退婚一事,虽理在咱们身上,可这年头女子退婚,名声定是要受损的,往后小姐的婚事……”

余下的话,玉竹没有再说,梁明夷却也清楚她的意思。

世道不公,条条框框皆束缚着女人。

若嫁不成镇国公府,之后的路,便就难走了。

权势排在国公府上头的只剩皇亲国戚,更难相与,比国公府势弱的,畏惧京中流言,也不会应允。

梁明夷靠着软枕,长睫垂下,神色晦暗不明,只淡淡吐了句,“国公府可派人盯着了?”

“昨儿已经去人了。”玉竹小声应道,“镇国公还没拿出个态度来,侯爷又远在西北边境,小姐……可要给侯爷写封家书?”

“糟心事一堆,纵然我爹知晓了,又没法子赶回来,何必写信给他添忧?”梁明夷撑起身子,面上出奇的冷静,“若顾及名声,婚退不得,那便换个人嫁好了,镇国公的儿子又不止谢昀一个。”

“换个人………”玉竹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镇国公有三子,两嫡一庶,可长子前不久才成了亲,已有正室,且身子骨不好,如此算来……”

玉竹不知想到了谁,遍体生寒,头皮发麻,声音都哑了些,“就只剩谢二公子了!”

日头落下,玉雅居亮起灯火,纱帘被微风吹起,丝竹之音悠扬,宾客满座,茶香扑面。

二楼雅间内,四五男子聚在一处,围在桌前,兴致勃勃地叫嚷着。

“瞧我这蛐蛐,可是新得来的,定能拔得头筹!”

“该死,我这只怎么像没吃饱似的?”

“今儿可是都押了注的,必须斗到最后!”

唯有一男子靠窗而坐,身着暗红长袍,手肘支在膝上,懒懒地靠着椅背,像没骨头似的,捏着根草,正逗弄着笼里的蛐蛐,偏生那张脸生得俊俏,桃花眼上挑,瞧着勾人。

“二郎,怎么不上前去跟着热闹热闹?”一人走到他身边坐下,笑望着他,低声道,“我瞧你兴致不高,可是有心事?”

“我只是嫌他们聒噪罢了。”被唤作二郎的男子撑着头,眉头微蹙,俊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吵得我头疼。”

“沈云之,这个时候你就莫要去触二郎的霉头了,他近两日烦得很,瞧谁都不顺眼。”

一蓝衣男子朝他招了招手,边说边笑,“昨儿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二郎那了不起的庶兄光天白日去了存玉楼,给陆家女赎了身。”

沈云之面露诧异,回首望向身侧的谢庭玉,低声问道,“你庶兄……不是和定远侯府的梁明夷有婚约吗?”

提起梁明夷,几位公子哥面色各异,暗戳戳地打量着谢庭玉。

盛京小辈里出了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是端庄贤淑,才貌双绝,堪称贵女之首的梁明夷,一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打遍盛京无对手的二世祖谢庭玉。

这两人可是出了名的合不来,梁明夷嫌弃谢庭玉纨绔不羁,难登大雅之堂,谢庭玉则觉得梁明夷清高自负,虚伪又古板。

时间一长,他们几个当兄弟的,自然都跟谢庭玉站在同一阵线,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梁明夷”这三个字。

沈云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色微微一变,轻咳了两声,问道:“你庶兄如此明目张胆,是笃定了梁明夷对他痴心一片,不会怪罪他吗?”

谢庭玉嘴角抽了抽,双眼微微眯起,咬牙切齿道:“那是梁明夷她眼拙……”

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众人顺势望去,只见梁明夷那张精致俏丽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看到是她,谢庭玉神色一怔,下意识将手里逗弄蛐蛐的草根藏到身后,坐姿也端正了几分。又瞧见满屋子都是男子,他面露几分不悦,蹙眉问道:“梁明夷?你来这儿做什么?”

梁明夷笑盈盈地望着他,粉唇轻启,淡淡道:“我来找你。”

“找我?”谢庭玉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视线落在梁明夷的小脸上,低声问道,“找我做什么?”

梁明夷缓步走进屋中,绕过几个公子哥,在他身前站定,轻声道:“你应当听说了谢昀做的蠢事,我嫌他肮脏,已经废除了和他的婚约。”

谢庭玉愣了一瞬,旋即勾起唇角,讥讽道:“早就说你是瞎了眼,好歹是个有些名气的贵女,放着大把好儿郎不要,偏偏要去嫁个一事无成的庶子。”

说罢,许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谢庭玉清了清嗓子,抬眸望向她:“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揍他一顿吗?”

梁明夷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模样,唇角轻勾,眸中却泛起点点湿润。

前世,她自命不凡,最是厌烦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叔子,在家里明里嘲讽,外头暗里讽刺,时间一长,叔嫂不和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梁明夷死后,谢庭玉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却不见尸身,当场红了眼眶。而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不顾世俗眼光,自掏腰包大办丧仪,亲手刻碑,还替自己照料大受刺激的父亲。比起谢昀,谢庭玉倒更像是她的夫君。

灵魂消散时,梁明夷只听到他的一句:“若知你将日子过成这般,我早就……”

瞧见她眼底的晶莹,谢庭玉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开口问道:“你哭什么……难不成是被谢昀给气糊涂了?”

梁明夷压下心头涌上来的酸涩,垂首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道:“谢庭玉,你娶不娶我?”

话音落地,众人全都惊呆了,公子们也无心再斗蛐蛐,全都竖起了耳朵。离他们最近的沈云之才刚喝进去一口茶,听后直接喷了出来,一脸惊惶。

谢庭玉愣了一瞬,回过神后,俊脸涨得通红,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兄弟们。

对面,公子们各忙各的,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似的。

见无人盯着自己,谢庭玉顿时松了口气,旋即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瞪得滚圆,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梁明夷,你一个女娘还知不知羞!”

梁明夷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卸下自己的香囊,递到他跟前,固执道:“我只问一句,你到底娶不娶我?若应,这便是信物;不应,我就出了这门,你只当今日事没发生过。”

谢庭玉险些被气笑,咬紧后槽牙,低声问道:“梁明夷,你拿我当什么?谢昀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就要跟他比着赛着?你想让我当小白脸,也得问问我乐不乐意!”

梁明夷也不恼,只静静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那你乐意么?”

“你!”谢庭玉俊脸泛起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公子哥们聚在一起,面面相觑,生怕下一刻谢庭玉就会暴怒,将上门逼婚的梁明夷连人带香囊一同扔出去。

他们兄弟几个虽没干过什么善事,却也知女子视清誉高于一切,自然要顾及些。

怕梁明夷太过丢脸,几个公子哥正想上前劝她离开,就听见自家兄弟的质问。

“梁明夷,我谢庭玉在盛京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今日一闹,成心调侃,分明是没将我放在眼里!”

梁明夷面上露出委屈之色,捏着香囊的手紧了紧,指尖用力到泛白,默了半晌,她才说了句:“既如此,是我唐突,谢二公子就当今日事没发生过罢。”

话落,梁明夷捏着香囊的手无力垂下,想着转身离开,就见对面的少年拍桌而起,脸色阴沉得很。

坐在不远处的沈云之心里咯噔一下,他深知谢庭玉的脾气秉性,如此模样,怕是要发火了。刚想开口劝解,却见他那向来无法无天的兄弟红着脸一把拽过了香囊。

谢庭玉死死攥着香囊,俊脸涨得通红,屋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就在这一瞬间,他谢二郎的脸面尊严……碎了一地。

梁明夷愣了瞬,旋即眸中泛起笑意,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般举动,轻声问道:“谢二公子这是作何?”

谢庭玉俊脸红了一片,捏着香囊不作声。

“二郎……”沈云之面露惊色,沉声道,“你这是……”

梁明夷笑盈盈地望着对面的少年,轻声问道:“谢二公子可是应了我?”

“应了又如何?”谢庭玉故作镇定,缓缓坐下,扬声道,“你若与谢昀退了婚事,普天之下,能嫁的寥寥无几,我……我这是做善事积功德,免得你心如死灰,寻地自戕。”

梁明夷挑眉,眼底有笑意漫开,朝着他施施然行了礼,低声道:“既然谢二公子应了婚事,我也该早些回去准备,静候公子佳音。”

话落,梁明夷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之际,对着几位傻了眼的公子哥点了点头,缓步离开。

待她走后,雅间里算是炸了锅。

“二郎不是说自己最厌烦梁明夷吗,眼下为何又是这副模样?”

“还做善事积功德,如此蹩脚的理由,亏你也说得出口。”

“二郎……”沈云之顿了顿,面上迟疑,低声问道,“你莫不是想着用结亲一事羞辱她吧?”

“胡诌什么!”谢庭玉红了耳垂,悄悄将香囊塞进袖中,沉声为自己辩解,“我虽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却也知晓女娘们最重名声,如何会拿这事儿作闹?我娶梁明夷……分明是看她可怜!”

话落,谢庭玉扫了眼兄弟们,清了清嗓子,“常久,你家中不是有绸缎生意吗?替我寻一匹上好的料子来,三日制成衣,可来得及?”

“三日?”坐在不远处的常久脸色一变,瞪圆了眼睛,“你小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谢庭玉轻咳两声,故作冷静道:“银子不是问题,你只要开了口,有的是绣娘肯接这个活计。”

常久睨着他,无奈应下:“你成亲,兄弟哪有不尽心的道理。”

“二郎,我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沈云之绷紧嘴角,眉头微微蹙起,“梁明夷平日里最看不上你,如今却上赶着来嫁你,怕不是存了报复你庶兄的心思……”

此话一出,屋中瞬间没了声音。

谢庭玉垂着头,扭身捡起被自己丢掉的草根,逗弄起笼里的蛐蛐,像是对沈云之的话浑然不在意:“我这人胆子大,向来只凭感觉做事,香囊接了,婚应了,若她只是利用我,我也认栽。”

定远侯府

车轮缓缓转动,在朱红大门前停稳,玉竹先一步下了马车,放好脚凳,去扶主子:“小姐慢些。”

余光像是扫到了什么,梁明夷脚步一顿,朝着后头望去。

那处正停着一架马车,车帘垂下,瞧不见里头的人。

守门的小厮瞧见主子,立马小跑着迎了过来,低声道:“小姐,镇国公来了,眼下正在府里等着您呢。”

“镇国公?”梁明夷眉头轻皱,语气淡淡,“他何时来的?”

小厮想了想,才低声回道:“有一刻了,小的说了您不在府上,他却执意要进门等您,还带了不少东西来。”

梁明夷点点头,抬步朝府中走去。

还未走进大堂,梁明夷就瞧见了负手站在中央的男人,门口站着四五个小厮,一看到她,立马就跑进屋中传信了。

梁明夷嘴角抽了抽,一时竟不知这里究竟是谁的家。

男人身着常衣,神色淡漠,听见小厮的话,转过身来望着门口,似是在等梁明夷进来说话。

梁明夷自知要过这一关,心中也不打怵,慢步走进屋中,对着男人盈盈一拜:“小辈明夷,见过镇国公。”

过了几息,头顶才传来动静:“梁丫头,不必多礼。”

梁明夷直起身,抬眸望向镇国公,眼底瞧不见丝毫惧意,仿佛站在她跟前的就是一介平民百姓,而非公侯。

见她沉默不语,镇国公眼底闪过一抹深意,低声道:“梁丫头,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有话,便摊开说。”

“想必你也听说了近几日的流言,谢昀行事欠妥,确不堪为良配,我也知你存了退婚的念头,若你开口,我便应。”

镇国公看向一旁,身侧的小厮心领神会,立马去外头张罗,不出片刻,抬进来两个大红箱。

“归根结底,是我们府上对不住你,这些玩意儿就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话落,小厮打开红箱,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一箱金银锭子,一箱珠钗锦缎。

梁明夷望着红箱,嘴角轻勾:“国公说笑了,我父亲虽不及您官重,却也是不曾苛待我的,这些东西,我屋中多的是。”

“谢昀不守婚约,执意同罪臣之女牵连在一起,没有规矩在前,毁我名声在后,如此行径,国公只送来些表面玩意儿,就想让他全身而退吗?”

“我明白你的顾及。”镇国公轻叹一声,缓缓道,“你父亲为国征战,不常归京,若你需要,我可亲自做媒,替你说个差不多的婚事。”

梁明夷唇边噙着笑,淡淡道:“不劳国公烦心,与镇国公府的婚事,我不会退。”

镇国公愣了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事已至此,你还是铁了心要嫁谢昀?”

“自然不是他。”梁明夷微微挑起眉头,面上含笑,“谢昀做了这档子事,白给我,我也是不愿意要的。”

镇国公轻咳一声,面色不太好看。

谢昀到底是自己所出,梁家这丫头说话未免太直白了些。

镇国公扫了她一眼,语气平平:“既不嫁谢昀,又为何不肯退这亲?”

梁明夷笑了笑,粉唇轻启:“国公膝下,只有谢昀一个儿子吗?”

镇国公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半晌才开口:“我儿永安身子骨弱,常年要靠汤药吊着,且前不久已经娶妻,若娶你为妾,传出去,你父亲怕是要从西北杀回来。”

梁明夷勾了勾唇,眸中多了几分笑意:“在国公心中,只有长子堪称良配吗?”

镇国公恍惚了一瞬,猛地想起自己家中还有个人物,神色一凌,语气惊惶:“你……是想嫁给庭玉?”

梁明夷是姑娘家,不可将婚嫁之事常挂嘴边,如今被镇国公点中心思,也只是淡笑不语。

见她没摇头否认,镇国公原本和善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望着对面的姑娘,低声道:“我不知你这是何意,原先铁了心要嫁谢昀的是你,如今又选了庭玉,当我谢家儿郎是货架子上的玩意么?”

“国公言重,晚辈绝无轻视公府之意。”

梁明夷神色平静,轻声道:“只是谢昀一人犯错,却毁了两个人的名声,加之公府与定远侯府的婚事乃是圣上点过头的,无论是顾及名声,还是遵循圣意,公府与侯府都是要绑在一处的。”

镇国公许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扬高了些:“可你与谢昀有意在前,如今又来招惹庭玉,岂不是让他做了盛京城的笑话!”

“婚期将近,临时换亲,这简直闻所未闻,荒诞至极,你还是早歇了这心思罢!”

说罢,镇国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倘若,我能让谢二公子走上正途呢?”

镇国公的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缓缓回头,视线落在梁明夷身上。

少女后背挺得笔直,也侧过头,笑盈盈的望着他,似是笃定他会同意,“幼子性情顽劣,不服管教,是国公心头的一根刺吧?”

镇国公双眸微眯,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姑娘,默了半晌,才接了句,“我倒是想听听你要说些什么。”

“光听有什么用?国公应当看我如何做才是。”

梁明夷勾起唇角,眼底闪过笑意,轻声道,“谢二公子恶名在外,可挡恶煞,可止婴啼,盛京贵女皆对其遥遥避之,如今谢二公子年近十九,却还没有说上一门亲事,国公……难道不急吗?”

镇国公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语气凉薄,“既然你清楚庭玉脾性,就也该同那些姑娘一样,对他避而远之,为何明知他并非良配,还要凑上前去?”

梁明夷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意,只低声道,“晚辈方才所言,还请国公细细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余下的话,她并未多做解释。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头一回对个小丫头没了法子,只得压下心中困惑,转身离去。

“国公留步。”

镇国公停下脚,回过身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丫头果然是纸老虎,才硬气了没两句,见自己真要离开,就心生退意……

“您的赔礼,劳驾一起带走。”

镇国公神色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梁明夷抿嘴笑着,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儿,对着他行了礼,规矩挑不出半分错来。

镇国公沉着脸,声音好似从牙缝里钻出来一般,“将东西带走。”

身旁的小厮们不敢耽误,几人立马上前,搬上红箱,逃离了修罗场。

见他离开,梁明夷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松开,缓缓坐在椅子上,指尖搅着帕子,望着一处青砖地失神。

“小姐。”玉竹适时进了大堂,快步走到主子身旁,小声道,“派出去的人刚来了信儿,说是昀公子被镇国公禁足了,陆家女……也并未出公府。”

“且……”玉竹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窘迫。

梁明夷抬眸扫了她一眼,轻声道,“作何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便是。”

玉竹瘪了瘪嘴,似是有些难为情,“昀公子前几日刚在东郊买了处院子,本意是想将陆家女安置在那儿,若小姐不允陆家女进门为妾,就暂时让她做个外头的,等到风头过了再……没成想被咱们侯府拦了去。”

梁明夷嗤笑一声,抬手接过采荷递过来的茶盏,面上瞧不出个喜怒,“谢昀这算盘打的还真是精细,若非咱们提前发难,还保不准真能让他成了事。”

毕竟今日发生的事,都是她上辈子走过一遭的难。

来源:书荒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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