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袅袅,老板偷了我的创意还让我背黑锅,我真恨他!咒他过年堵高速,在路上拉肚子!”
过年前一周,我被公司辞退了。
那个刺骨的寒风夜晚,我跑去闺蜜家哭得眼泪都模糊了。
“袅袅,老板偷了我的创意还让我背黑锅,我真恨他!咒他过年堵高速,在路上拉肚子!”
我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摸到了闺蜜的腰,感觉有点硬,摸着又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变高了?”
袅袅立马纠正我:“你抱错了!那是我哥!”
说实话,我也不能怪我,哪个男的会穿粉色毛绒卡通睡衣?
擦干眼泪,重新戴上眼镜,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的是个宽肩窄腰、腿长得逆天的帅哥。
他天生就是个衣架子,再配上一张冷峻禁欲的脸,把那身粉色睡衣穿得像是高级定制。
我咧嘴挤出个笑,“牧野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
裴牧野抬眼看我,“刚到。”
原来他刚下飞机,脸上才带着一丝倦意。
看来我来的时间挺不巧。
我正准备起身走人,被袅袅喊住,“外面雪那么大,打不到车,你还回哪儿去?”
我想拒绝,可袅袅递给我一件绿色睡衣,“呶,亲子装,给你也买了一件。今晚你就跟我睡!”
我盯着手里那毛茸茸的绿睡衣,和裴牧野那个粉色的对比鲜明。
不过那件是“高定猛男粉”,我的却是“发光真爱绿”。
我有点犹豫,这衣服要是穿出去,估计单身一辈子没跑了。
没多想,睡衣从手里飞了出去。
忽然,裴牧野站起来,他一米九的身高,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他当着我面,把粉色睡衣脱了,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就迅速穿上了我的那件绿色睡衣。
“你穿粉的。”
我试探着说。
他刚脱下的睡衣还带着体温,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木质气息,顺势扔回我怀里。
这一瞬间,我竟被热气熏得脸微微发烫。
裴牧野转身上楼,边走边丢下一句话,“我去补觉,你们别把家拆了。”
我半张脸埋进粉色睡衣,悄声问袅袅:“你哥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袅袅白了我一眼,“早就让你动手了,你还说啥不合适?现在,晚了!”
裴牧野这次回国,是为了相亲。
女方是裴家最大合作方的唯一千金,程佳媛。
藤校毕业,聪明又漂亮,从脚脖子到发丝儿,都精致得不像话。
传闻两家长辈早已搭好线,见个面没什么问题,婚事就能定下。
门当户对,强强联姻。
想到这极品俊男不久就要成有妇之夫,我的心疼得简直透不过气来。
多年前因为背锅被裁员的痛苦,跟现在这种感觉根本没法比。
袅袅毫不留情,一直在砸我大招。
“你这个废物,让你表白你赖着不说,结果好啦,男神结婚了,新娘子还不是你!”
我只敢小声答应,心里暗自嘀咕,我就那样,还敢表白,他能看上我才见鬼呢!
我那是清楚自己的位置啊!
这时二楼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帅气脑袋,裴牧野:“小妹,帮我找件衣服。”
“没空!”
袅袅头也没抬,“让暖暖去找吧!”
楼上传来了沉默,我赶紧断然拒绝。
袅袅大声喊:“暖暖也不帮你,你就光着吧!”
半晌,楼上传来了裴牧野的声音。
“暖暖,”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像带了钩子,缠绵地往我耳朵钻,“求你了……”
裴家我常去,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裴牧野的房间。
幸好风格差不多,我打开衣柜,里面全是居家服,只有颜色和花纹稍有差异。
刚进门,裴牧野溜进卫生间。
我问:“牧野哥,你想要什么颜色?”
“随便。”
于是我随手拿了一件白色的,递到门缝里。
过了一会儿。
“我不喜欢这件。”
额,我只好换了件黑色的。
衣服衣角掠动,掉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盒子掉地上,露出里面一个信封角。
我隐约觉得眼熟,偷偷拉了出来,瞬间像被雷劈中了——那居然是我高中时写给裴牧野的情书!!
“你看什么呢?”
他不知何时从卫生间出来,头探过来看我。
我心头一慌,手快脑快,赶紧把信封塞进袖子里。
“没……没什么。”
我攥着那个盒子,像抓着颗炸弹,“牧野哥,这个盒子里……”
“很久以前的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他说完,我松了口气,幸好他不记得。
他越过我,拿走手中的那件黑色衣服,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
发梢的水滴顺着他的腹肌滴下……
“还不走,是想看我换衣服吗?”
裴牧野笑着,一只手真的伸过去解浴巾。
我立刻放下盒子,拔腿就跑。
裴牧野是临海市最成功的商界新贵,是那天上的明月。
而我,说得好听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说难听点,就是没人要的野丫头。
他是明月,我是阴沟里的老鼠。
我的喜欢,说出来都觉得是在侮辱裴牧野。
可这份觉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高中那会儿,因为竞赛认识了袅袅,成了特别要好的朋友。
大家都说我是在攀高枝,想扒上这位富家千金,一飞冲天。
年少气盛,满身的勇气,那些流言根本没让我在意。
我和袅袅照旧一起上学,一起刷题,遇到食堂插队打饭的,咱俩还得一起骂上一顿。
高三那年,我和袅袅联手拿下竞赛冠军。
袅袅笑着对我说:“谢谢学霸带飞。”
我回她:“感谢富婆包饭。”
站在领奖台上,那些嘲讽我的话,我悉数踩在脚下。
也是那天,我第一次遇见了裴牧野。
我们用奖金办了个小庆功宴,吃最接地气的路边摊,喝着小可乐。
凌晨两点,我和袅袅还穿着校服蹲在马路边,活像两只蓝蘑菇。
这时,裴牧野的车就停在我们眼前。
修长的大长腿,黑色西装,额头上零零碎碎的头发在路灯下闪着光。
他俯身看我们,就像瞧两条流浪狗。
我突然打了个嗝,虽然没喝酒,却好像自己已经醉了。
“袅袅,这哥们儿真帅,想亲一口!”
袅袅抬头尖叫,拽着我就跑。
我一脸懵:“你跑啥,我都还没加他微信呢!”
袅袅气急败坏:“你要不要命?那是我哥!”
结果,两人直接被裴牧野堵在巷子里,一人一个领子捏着,硬拉回了裴家。
因夜不归宿,咱俩被骂得狗血淋头。
具体骂啥我都记不清了,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牧野哥哥太帅了,想亲……
那会儿,他已经大三了,刚开始创业,在商界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新星。
再加上成绩优秀,长得帅,家里背景牛,自然而然吸引了不少追求者。
我偷偷跟袅袅商量:“我能追你哥吗?”
袅袅毫不犹豫:“能啊!去吧!上了他!”
狠起来的我,竟然真的写了封情书,偷偷塞进了裴牧野的口袋。
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我不死心,又写了第二封!
第二封还没来得及递出去,放学路上,我的书包被韩梦抢了。
她嘻嘻哈哈地掏出我刚买的给奶奶的药。
那药三百块一盒,不能报销,是我用拿到的全部奖金买的,一共买了六盒,可以吃半年。
是我奶奶的命!她脚踩着药盒,稍微一用点力,那药就得废了。
她抓着剩下的五盒药,冷冷地看着我:“你想回去吗?”
我点头。
奶奶又问:“把情书吃了,我就还给你。”
年少的自尊既坚定又脆弱,对一个人的好感,远不值奶奶的命。
我撕开信封,直接塞进嘴里,连带着我的喜欢和勇气,一块狠狠嚼碎。
等我转身,裴牧野已经站在阳光下,依旧耀眼闪亮。
我躲在阴暗里,满身狼狈。
那句“喜欢”,我再也没说出口——我不配。
第二天一早,裴牧野神秘消失,留我这个无业游民安心窝在袅袅的卧室里,对着天花板叹气。
袅袅拍拍我:“别叹气了,老娘去撕了你们老板!”
其实也不需要,项目主开发的,肯定留了后手。
中午时分,电话终于打进来。
付远的声音焦急得仿佛屁股着火:“苏暖暖,我在你楼下,带你去上班!”
我冷笑:“付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我被开除了,这项目你做主,别来烦我!”
他声音更急,竟带着求情:“暖暖,姐,我错了,这项目今天要跟蓝鲸开会,你不帮我,我完了!”
“三十万,先打钱。”
我语气坚决。
付远咬碎牙:“成交!”
挂了电话,袅袅满脸鄙视:“你还在骂老板高速拉稀?黑心的人是你吧!不过……你知道蓝鲸是谁的公司吗?”
我一头雾水。
很快,我就知道了。
在蓝鲸会议室,我跟着付远进门坐下,抬头就对上裴牧野冰冷的目光。
心头一紧,我躲在付远背后偷偷搜手机——蓝鲸,法人:裴牧野。
今天不知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盯穿。
我坐立难安,一边介绍项目,一边回忆昨天有没有哪里冒犯了他。
好像没有?
项目介绍完,裴牧野开口问:“苏小姐,据我了解你刚失业,你和付先生是什么关系?”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
我想了想,还有什么理由呢?
昨晚骂完老板,第二天转头又和他一起汇报,这在蓝鲸这个大甲方眼里,能不觉得不靠谱吗?
想到那还没来得及用掉的三十万,我强压住心头的慌乱,终于开口解释道:“付远是我男朋友。昨天我们只是因为私事吵了一架,和项目一点关系都没有,裴总您放心好了。”
付远见状,赶紧在我身后疯狂点头,忙补充:“对对,就是情侣之间的小矛盾,给大家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他还拉着我的手,故作一副已经和好的样子,配合得非常到位。
裴牧野却一句话没说,冷冷地站起身,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留在场里的大家全愣住了,互相交换着眼神,心里都在琢磨:这个项目,到底还能不能签?
我趁着等待的空当去洗手间,一出门,就看见裴牧野站在过道上。
他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
待我靠近,他那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小偷,把东西还给我。”
他说。
“什么东西?”
我装傻问。
他手按在我身后的墙上,脸上的表情又复杂又意味深长。
“我的情书。”
我一下子红了脸。
他不是之前说不记得了吗?这分明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节奏啊!
“牧野哥……你这么多情书,是不是自己弄丢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家找找看?”
我想溜,结果被他一把拽住。
他这回不摁墙了,手直接环住了我的腰,那手心滚烫烫,燥热一触碰,就烫得我半边身子都红了。
“装傻?我家里只有那一封情书,不可能丢得了。”
声音低沉又有点坏坏的。
我的脑子当机了。
他刚说什么?他的卧室里,只有我的那一封情书?那这……难道……
“裴总!”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裴牧野的手还是没松,当着助理的面,还环着我腰。
“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问。
他的助理高澈神色冷峻,目不斜视地说:“裴总,您的相亲对象到了。”
这一刹那,我感觉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念头瞬间清醒。
我怎么就忘了?裴牧野是刚回国,专门为了相亲、结婚来的啊!
我赶紧推开他的手。
“裴总,没别的事我先回会议室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我们一直等着,直到天色渐暗。
中间我隔着会议室的玻璃门看见,裴牧野带着一位身材高挑、打扮得很精致的大美女出了门,从此就没再回来。
过了一会儿,高澈一脸死气沉沉地走了进来。
“抱歉,裴总现在有重要私事,要处理,今天的会议取消了。”
付远急忙追问:“那我们的项目怎么办……”
高澈淡淡地说:“裴总邀请你们参加后天的集团晚会,到时候再详细谈。”
付远这才松了口气,笑嘻嘻地拉着我一起下楼。
一楼前台的几个姑娘正在八卦。
“天呐,裴总女朋友真漂亮,气质爆棚!”
“那当然啦,裴总女朋友可是程家千金呢。”
“哎,这种豪门联姻,真不是咱们凡人能指望的,帅哥美女配一块儿,谁不羡慕?”
……
没错,裴牧野那种人,我怎能奢望有什么可能。
他们肯定相亲得很顺利吧?藤校白富美,谁会不喜欢呢?
“苏暖暖!”
突然,我胳膊被一把拽住,回过神来,付远朝我吼:“魂儿跑哪儿去了?非得往马路上跑!”
他一边骂一边催着让我赶紧上车,发动油门,送我到家小区楼下。
门口停着另一辆车,看车标就知道很贵。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车身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雪。
突然车灯一亮,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裴牧野下车,站在车头,指尖袅袅冒着烟气,幽幽的暗红色光时隐时现。
“暖暖,”他伸手叫我,“过来。”
付远殷勤地下了车,握住裴牧野的手。
“裴总,没想到这么晚了您还等着我,有什么吩咐吗?”
裴牧野抽回手,语气淡淡:“我找苏暖暖。”
付远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好说好说,您找她有事儿吗?”
裴牧野顿了顿,有点噎住了。
当着男朋友面把他的女朋友带走,这事他能做,但说出来就尴尬了。
不过付远也不是笨蛋,没等裴牧野开口,直接催我下车。
“快,快,暖暖,裴总找你呢!”
付远连忙往我推,“裴总有事尽管开口,我们都配合!我不耽误你们,先走哈!”
说完,他立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零零散散的雪花随风飘落,毫不及裴牧野那冷酷的笑意来的寒冷。
“你的眼力还真是不怎么样……”
我低着头,离他大概一米开外,“裴总,您找我什么事?”
“你刚刚叫什么我?”
我连忙改口:“牧野哥。”
他冷哼一声,心情这才好了一点点。
“上车。”
我打开了后排车门,裴牧野从后视镜里瞪着我。
“怎么?拿我当司机了?”
“坐副驾驶的话,嫂子知道了不好。”
他表情一点也没变,依旧用后视镜盯着我看。
我憋了半天,终于不忍了,干脆拉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
到了裴家,裴牧野直接带我走进他的卧室。
他悠哉地往沙发上一坐,那架势活脱脱一个大爷。
“找吧。”
“找什么?”
我有点糊涂。
裴牧野含笑带刺:“我的情书。”
“我扔了!”
我破罐子破摔,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他倒也没发火,翘着二郎腿,道了个新要求:“那就重写一份。”
重写五年前自己写给他的情书?
这得有多丢人啊!!
“我忘了!”
我急忙搪塞。
裴牧野抬头看我。
“没关系,我记得。我背,你写。”
“亲爱的牧野哥……”
他现在心情明显不错,声音带着钩子,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钻进我耳朵。
我坐立不安,不只是被逗弄的,还有满满的羞涩和恼怒。
谁重写五年前的情书不想撞墙的?
裴牧野偏偏没羞没臊,平静地背完了那封信。
不仅背,还边背边给点评:
“这句有错别字,暖暖当时写字真不认真。还有这句:‘牧野哥,你可以带我回家吗?’啧,小孩子不懂事,这话也敢写?”
我脸红得快把字迹穿透了。
但他毫无惭色,一字不落念完了最后一句。
“牧野哥,可以给我喜欢你的机会吗?”
他停顿了片刻,屋子里陷入静默。
好一会儿,他缓缓说了句:“可以。”
听起来像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回应五年前那个暗恋他的女孩。
我的心漏跳了一下,紧接着全身都被尴尬淹没。
我扔下笔,把他压在沙发上,心里又气又羞。
问他:“好玩吗?”
捉弄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一个五年前暗恋他的女孩,五年后再见还是会心动。
他就能拿这份喜欢当玩笑、当消遣吗?
“裴牧野,那是五年前的情书,也是五年前的喜欢。”
我说,“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所以,请你认认真真去相亲,跟你的联姻对象结婚。
别再试探我,别再撩我。
苏暖暖对裴牧野的喜欢,就只能留在过去了。
我松开了他,离开沙发,离开了裴家。
回到我的小公寓,床边还挂着那件粉色的毛绒睡衣。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子一片混乱,分不清黑白。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猛然意识到,今天是晚宴的日子。
付远已经在楼下等着我。
车上除了付远,还有他的老婆。
“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想让老婆也见识见识。”
付远对着老婆笑得得意。
说实话,我能理解,也有些羡慕。
付远这个老板虽然心眼多又抠门,可对老婆是真的用心。
很快,车驶进了宴会酒店。
付远殷勤地搀扶着老婆下车,顺手把我丢在一边,兴高采烈地牵着老婆走进会场。
紧接着,又一队豪车开来。
裴牧野带着程佳媛从车里走下。
闪光灯立刻像潮水般涌向他们,酒店门口瞬间变成了明星的红毯。
裴牧野高冷又帅气,程佳媛漂亮又高贵,两个人被众人簇拥着,好不养眼,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我总是落在最后,像跟在喧闹背后的寂静里。
酒会过半,我却一直没找到付远。
他这次可是为了谈项目来的,找不到人,这还怎么谈?
我顺着宴会厅沿着过道找了个遍,刚拐个弯,就听见付远痛苦地喊出来:“裴总,你干嘛打我啊?”
来源:西西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