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刚回家,就把注意打到我娘家弟弟身上,幸好我女儿机智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3 19:30 1

摘要:汤锅的盖子边缘,“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像个喘不上气的老头儿。空气里全是那种肉和莲藕熬煮了很久之后,混杂在一起的、香甜又温润的味道。我女儿桐桐正趴在客厅地毯上,用她的彩色蜡笔画一幅我看不懂的画,嘴里哼着幼儿园老师教的歌,调子跑到天边去了,但听着让人心里安稳。

那扇门被推开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炖一锅莲藕排骨汤。

汤锅的盖子边缘,“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像个喘不上气的老头儿。空气里全是那种肉和莲藕熬煮了很久之后,混杂在一起的、香甜又温润的味道。我女儿桐桐正趴在客厅地毯上,用她的彩色蜡笔画一幅我看不懂的画,嘴里哼着幼儿园老师教的歌,调子跑到天边去了,但听着让人心里安稳。

门开了,一股凉气卷了进来,带着一股子陌生的、有点冲鼻的香水味。那味道像是把一整瓶廉价的栀子花香精都打翻在了身上,甜得发腻,一下子就把我那锅汤的醇厚香气给压了下去。

我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

客厅里,桐桐的歌声也停了。

我丈夫张明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拔高:“姐,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去车站接你。”

然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抱怨:“哎呀,跟自己家人还客气什么呀。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我关了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大姑姐张莉就站在玄关那儿。她穿着一件不太合时令的米色风衣,脚上一双尖头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长,踩在我们家的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不容忽视的声音。她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箱子的轮子大概坏了一个,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噪音。

她的妆化得很浓,眼线飞扬,口红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正红色。可脂粉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她笑着,但那笑意没到眼睛里。她的眼睛正快速地扫视着我们家的客厅,像一台雷达,评估着沙发的新旧,电视的大小,甚至桐桐脚边那套积木的品牌。

“弟妹,忙着呢?”她看见我,脸上的笑意这才真诚了一点点,但那点真诚,更像是对着我这个“房子的女主人”的必要礼貌。

我点点头,解下围裙:“姐,回来了。吃饭了吗?锅里还炖着汤。”

“哎哟,还是弟妹手巧,一进门就闻到香味了。”她说着,人已经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柔软的沙发垫陷下去一大块。她把那个香奈儿的仿款包包随手扔在旁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这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

张明有些尴尬地搓着手,把她的行李箱往墙角拖。

桐桐从地毯上爬起来,躲到我的身后,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这就是我的大-姑姐,张莉。一个在我们生活中消失了快三年的女人。三年前,她信誓旦旦地跟一个南方来的生意人走了,说是要去开创自己的事业,挣大钱,再回来时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这三年里,她很少跟家里联系。婆婆偶尔念叨,说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张明打过几次电话,她总是不耐烦地说“好着呢,忙,别烦我”,然后匆匆挂断。我们只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她今天在某个海岛度假,明天又提了一辆新车,照片里的她,永远妆容精致,笑容灿烂,背景不是豪华酒店就是高档餐厅。

可现在,她回来了。没有新车,只有一个破了轮子的行李箱,和一身盖不住落魄的香水味。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

婆婆大概是接到了张明的电话,也赶了过来。老人见到失联已久的女儿,眼睛红红的,一个劲儿地往张莉碗里夹菜,嘴里不停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外面受苦了吧?看你都瘦了。”

张莉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难得地没有反驳。那副样子,倒真像个在外漂泊受尽委屈终于归家的孩子。

我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稍微松懈了一些。或许,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在外面混得不顺利,回家来休整一下罢了。

我给桐桐夹了一块排骨,小声说:“慢点吃,别烫着。”

张莉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又转向张明,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羡慕还是嫉妒:“还是你们好啊,安安稳稳的,有家有孩子。哪像我,瞎折腾了几年,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

张明安慰她:“姐,别这么说。谁还没个不顺心的时候?回家了,就好好歇着。”

婆婆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家里又不缺你一口饭吃。”

张莉的眼圈红了,她放下筷子,声音哽咽:“爸妈,小明,弟妹,我对不起你们。我……我跟那个人分了。他骗了我,把我的钱都卷跑了。”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同为女人,我能理解她此刻的无助和痛苦。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悲伤里,掺杂着一些别的东西。一些被精心计算过的,用来博取同情的表演成分。

那天晚上,张莉就住在了我们家。我们家是三室一厅,除了主卧和桐桐的儿童房,还有一个小书房。我们把书房收拾了出来,给她临时住下。

深夜,我起夜,路过书房门口。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我看到她没有睡,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语气,和我晚饭时听到的脆弱和哽咽,判若两人。

“……你放心,我这边很快就能搞定。……他是我亲弟弟,他妈还能向着外人不成?……对,他那个木工房现在听说挺挣钱的,我打听过了。……先借,借不到就想别的办法。……总之,那笔窟窿,必须得填上。”

我的血一下子就凉了。

原来,所谓的“回家”,所谓的“一无所有”,都只是铺垫。她真正的目的,是钱。而她的目标,是我弟弟,周维。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又冷又硬。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躺在床上,身边的张明呼吸均匀,早已睡熟。我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我只有一个弟弟。

我们从小在乡下长大,爸妈走得早,几乎是我把他一手带大的。我至今还记得,他小时候瘦瘦小小的,像根豆芽菜,总跟在我屁股后面,怯生生地喊“姐姐”。有好吃的,我总是先让他吃;被人欺负了,我第一个冲上去,哪怕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护着他。

后来,我嫁给了张明,留在了城里。弟弟没考上大学,但他手巧,喜欢跟木头打交道。他不愿意在工厂里当个流水线工人,就自己去拜师学艺,学做木工。

那几年,他吃了很多苦。手上全是伤,旧伤摞着新伤,冬天的时候,满是裂开的口子。他租了一个很小的门面,白天做工,晚上就睡在刨花堆里。我心疼他,想接济他,他却总是摆摆手,笑着说:“姐,你放心,我一个大男人,饿不死。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倔强,坚韧,报喜不报忧。

好在,他的手艺是真的好。他做的那些木头玩意儿,小到梳子、簪子,大到桌椅、柜子,都透着一股灵气。他不喜欢用钉子,全靠卯榫结构,严丝合缝,古朴又雅致。慢慢地,靠着口碑,他的小作坊有了名气,生意也越来越好。

去年,他在郊区租了个更大的厂房,注册了自己的品牌,叫“周木记”。他还开了网店,接一些定制的单子。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我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浸透着他的汗水,是他用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和满手的伤痕换来的。

而现在,张莉,这个刚刚演完一出苦情戏的女人,竟然把算盘打到了我弟弟的身上。

我无法容忍。

第二天一早,张莉起得很晚。她穿着我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地走出来,打着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我正在给桐桐梳辫子。桐桐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仰着头。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张莉走过来,捏了捏桐桐的脸蛋,说:“桐桐真可爱,跟小舅舅长得真像。”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这是在提醒我,她知道我有个弟弟。

我笑了笑,没接话,继续给桐桐扎好蝴蝶结。

“弟妹啊,”张莉在我身边坐下,状似无意地开口,“我听我妈说,你弟弟现在可出息了,自己开了个什么……木工房?生意很好吧?”

“就是个小手艺,混口饭吃。”我淡淡地说。

“哎呀,你太谦虚了。”她立刻反驳,语气夸张,“我昨天还在网上搜了一下呢,那个‘周木记’,很有名的!我看人家评论都说,你弟弟做的东西,是艺术品,有钱都难买到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果然是有备而来,连功课都做好了。

“他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我把话题往回收。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张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起来,我这次回来,也是想正经做点事。以前总想着走捷径,结果栽了个大跟头。现在才明白,还是得脚踏实地。”

她顿了顿,看着我,终于图穷匕见:“弟妹,你看,我能不能去你弟弟那儿帮帮忙?我不要工资,就当是学习了。我在外面跑了几年,也认识不少人,说不定还能帮他拉拉业务呢。”

我心里冷笑。帮忙是假,摸清我弟弟的底细,然后找机会下手,才是真的吧。

我还没开口,桐桐突然回过头,看着张莉,奶声奶气地说:“姑姑,我妈妈说,小舅舅的工房里都是木头屑子,会飞到眼睛里,很危险的。你穿那么漂亮的裙子,会弄脏的。”

张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摸了摸桐桐的头,心里一阵暖流划过。我的女儿,虽然才六岁,却好像已经能感觉到我的不安,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保护我,保护她的小舅舅。

我顺着桐桐的话说:“是啊,姐。我弟那儿又脏又乱,全是噪音和灰尘,你肯定待不惯的。你刚回来,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张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很快又调整过来,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不怕吃苦。主要是我看你弟弟一个人撑着那么大个摊子,也挺辛苦的。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表示表示嘛。”

她刻意加重了“姐姐”两个字。

我心里清楚,她在提醒我,她是张明的姐姐,是桐桐的亲姑姑,我们是一家人。她用这层亲情关系来绑架我。

但我不能退让。

“他那儿都是些体力活,不适合你。而且他那人脾气倔,不喜欢外人插手他的事。”我找了个借口,把路堵死。

张莉的嘴角撇了撇,没再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会就此罢休。

接下来的几天,张莉彻底在我们家住了下来。

她白天睡觉,下午就出去逛街,晚上很晚才回来。她用着我的护肤品,穿着我的衣服,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张明觉得她刚受了打击,心情不好,对她处处忍让。婆婆更是心疼她,隔三差五地送来好吃的,还偷偷塞钱给她。

整个家里,只有我,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

我提醒过张明,让他多注意一下他姐姐。

“她这次回来,状态不太对。你让她别总想着一步登天,踏踏实实找份工作才是正经事。”

张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可她现在这样,我能说什么?说重了,她又要觉得我们嫌弃她。再等等吧,等她心情好点了,我再跟她谈。”

我知道,指望张明是没用的。他就是这种性格,心软,重感情,尤其对他这个唯一的姐姐,总带着一份亏欠感。小时候家里穷,有什么好东西,父母都先紧着他这个儿子,所以他总觉得姐姐受了委屈。

我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我给弟弟周维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了他最近的情况。

电话那头,弟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姐,最近接了个大单子!一个会所要定制全套的中式家具,要求特别高。要是做好了,‘周木记’的名声就彻底打出去了!”

我为他高兴,但心里的担忧却更重了。

树大招风。张莉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这么急不可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提醒他:“小维,你……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去找你?或者,有没有人跟你打听作坊的事?”

周维愣了一下:“没有啊。姐,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敢说得太明白,怕他分心,也怕他觉得我小题大做,“就是提醒你,人心隔肚皮,凡事多留个心眼。尤其是钱财方面,别轻易相信别人。”

“知道了,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周维在那头笑了,“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石头却没有落地。我太了解我弟弟了,他一门心思都在他的木头上,对于人情世故,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而张莉,却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浸泡了多年的老油条。

我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然而,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带着桐桐去少年宫上绘画课。回来的路上,桐桐吵着要吃“小舅舅做的桂花糕”。周维的作坊离少年宫不远,我想着也该去看看他,就带着桐桐拐了过去。

他的作坊在一个创意园区里,环境还不错。远远的,我就闻到了空气中熟悉的木头香气。

可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一个尖利的女声,我再熟悉不过了,是张莉。

“……周维,我跟你说,我这是为你好!你这个作坊,规模太小了,一点都不正规!我认识一个老板,人家是专门做连锁加盟的,只要你把你的技术拿出来,跟他合作,不出半年,全国都能开满‘周木记’!到时候你就是大老板,坐在家里数钱就行了!”

然后是我弟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张莉姐,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我就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地做木工,我没想当什么大老板。”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告诉你,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这是把发财的机会送到你面前,你别不识抬举!”

“我不需要这样的机会!请你出去,我还要工作!”

“你……”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作坊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作坊里,木屑纷飞。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张莉穿着一件紧身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站在这满是刨花和木料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双手叉腰,正对着我弟弟怒目而视。

而周维,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工作服,额头上全是汗。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刻刀,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得不轻。他的面前,是一张快要成型的太师椅,扶手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已经能看出雏形。

看到我进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姑姑?妈妈?”桐桐的小脑袋从我身后探出来,不解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张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弟妹,你……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周维身边,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眼睛,轻声问:“小维,怎么回事?”

周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让我担心:“没事,姐。一点小误会。”

“什么小误会!”张莉却不肯罢休,她几步走到我面前,指着周维,开始告状,“弟妹,你来得正好!你快评评理!我好心好意地给他介绍资源,想帮他把事业做大,他倒好,狗咬吕洞第一口,不识好人心!还说我是骗子,要赶我走!”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好心人。

我看着她,眼神冰冷:“我弟弟的事,不用你操心。他想怎么做,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来对他指手画脚?”

张莉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一时语塞。她大概以为,我作为她的弟媳,至少会顾及一下情面,和稀泥。

“我……我不是指手画脚!我是他姐啊!”她搬出那套惯用的说辞,“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他不成?”

“一家人?”我冷笑一声,“一家人就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逼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一家人就是要把他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心血,交给一个你口中来路不明的‘老板’?”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在张莉的脸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警告你。张莉,离我弟弟远一点。别把你的歪主意,打到他身上。”

作坊里一片死寂。

空气中,只剩下我和张莉对峙的紧张气息。

周维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么强硬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桐桐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担忧。

张莉的嘴唇哆嗦着,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和的弟媳,会当着我弟弟的面,把话挑得这么明,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好……好……算你狠!”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木屑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踉踉跄跄,狼狈不堪。

她走后,作坊里恢复了平静。

周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放下手里的刻刀,用沾满木屑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我露出一个感激又愧疚的笑容。

“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摇摇头,走过去,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帮他擦掉脸上的灰尘。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我心里一阵发酸。

“傻小子,跟姐说什么麻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跟你说什么了?”

周维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接了那个会所的单子,就找上门来了。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投资人,让我把技术交出去,他们负责运营和推广,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倒吸一口凉气。

百分之十!“周木记”是他一手一脚,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创立的品牌,张莉一开口,就要拿走百分之九十的控制权。这哪里是合作,分明就是巧取豪夺!

“她说,那个老板是她男朋友,非常有实力。还说,只要我同意,她就能立刻拿到五十万的‘见面礼’,先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周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我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就拒绝了。结果她就……就说我忘恩负义,说她是我姐,我有钱了就该帮她。”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哪里是想帮周维,她分明是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想拉我弟弟下水,用我弟弟的前途去填她的窟窿!

“你做得对。”我强压下怒火,对周维说,“以后她再来找你,你不要理她。如果她敢胡搅蛮缠,你就直接报警。”

周维点点头。

我看着他面前那把快要完工的太师椅,木质温润,线条流畅,充满了生命力。这是我弟弟的心血,是他的梦想。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来玷污它,毁掉它。

“小舅舅,”桐桐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我的手,跑到周维身边,仰着小脸,心疼地看着他,“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她说着,就唱起了那首调子跑到天边的歌。

跑调的歌声在满是木香的作坊里回荡,像一束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刚才所有的阴霾。

周维笑了,他蹲下身,摸了摸桐桐的头,眼里的阴郁一扫而空。

“好,桐桐唱得真好听。”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以为,经过这次正面的冲突,张莉会收敛一些。

但我显然低估了她的无耻和执着。

从我弟弟那里吃了闭门羹,她并没有善罢甘she休,而是换了一种策略。她开始打“悲情牌”和“舆论牌”。

她不再直接找我或者周维,而是把主攻方向,放在了我的公婆和丈夫张明身上。

她每天在家里唉声叹气,动不动就掉眼泪。说自己命苦,被男人骗了,现在想做点正经事,连娘家人都不支持。

她对婆婆说:“妈,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可我现在是真的想改过自新。我就是想帮帮小维,他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能懂什么经营?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我好歹在外面见过世面,能帮他把把关。可弟妹她……她就是防着我,把我当贼一样防着。”

她声泪俱下,说得婆婆也跟着抹眼泪。

她对张明说:“小明,你是我亲弟弟。现在姐有难了,你不能不管我啊。我也不要你们的钱,我就是想找个事做。你弟妹那个弟弟,现在生意做得那么好,让他拉我一把,怎么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他宁愿请外人,都不愿意帮我这个亲戚,这算什么道理?是不是你媳妇在他面前说我坏话了?”

她巧妙地把矛盾,从她对我弟弟的图谋不轨,转移到了我和她之间的“妯娌矛盾”上,还暗示是我在背后挑拨离间。

一时间,家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婆婆看我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责备。她大概觉得,我太不近人情,对自己儿子的姐姐,太过苛刻。

张明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一方面知道他姐姐不靠谱,另一方面又觉得她现在确实可怜。他开始频繁地找我谈话。

“老婆,要不……就让我姐去你弟那儿试试?咱们看着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她毕竟是我姐,总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不行。”我的态度很坚决,“张明,这不是出不出乱子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弟弟的作坊,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是我们家处理麻烦的回收站。张莉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让她去了,只会把事情搅得一塌糊涂。”

“可她现在不是走投无路了吗?我们总得给她个机会吧?”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靠绑架亲情来索要的。她如果真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应该自己去找份工作,而不是天天盯着我弟弟那点家当!”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白天要工作,回家要面对张莉的阴阳怪气和丈夫、婆婆的压力,晚上还要担心她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我弟弟。

我整个人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橡皮筋,随时都可能断掉。

那段时间,只有在看着女儿桐桐熟睡的脸庞时,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桐桐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的低气压。她变得比以前更安静,更懂事。她会主动帮我捶背,会把她最喜欢的草莓留给我吃。

有一次,我因为和张明吵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掉眼泪。桐桐悄悄地走进来,用她的小手笨拙地帮我擦眼泪,小声说:“妈妈,你别哭。是不是姑姑又欺负你了?你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

我抱着她,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不能倒下。为了我的女儿,为了我的弟弟,我必须坚强起来。

张莉的攻势越来越猛。

她见从我们内部无法攻破,就开始从外部造谣。

她在亲戚邻里间散播谣言,说我弟弟周维发了财就六亲不认,连落难的亲戚都不肯帮一把。说我这个做姐姐的,被夫家拿捏得死死的,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一时间,各种闲言碎语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走在小区里,都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

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觉得张莉让她在亲戚面前丢尽了脸。而这份怨气,她不敢对张莉发,全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当初的坚持,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太不顾及张明的感受了?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而带来这个转机的,是我一直以为需要我保护的女儿,桐桐。

那天是周六,张莉又在客厅里跟婆婆哭诉。

她拿着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到婆婆面前。

“妈,你看看,这是人家网上对‘周木记’的评价!都说他现在是大师了,一件作品能卖好几万!他那么有钱,我就是让他帮我周转一下,给我个十万八万的,怎么了?我又不是不还!他至于做得这么绝吗?连家门都不让我进了!”

我听着她在那里颠倒黑白,把周维拒绝她无理要求,说成是周维把她赶出家门,气得浑身发抖。

我正要出去跟她理论,张明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看到他眼里的疲惫和恳求。我知道,他不想再吵了。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在旁边玩平板的桐桐,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死水里。

“姑姑,你说谎。”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六岁的孩子身上。

张莉的脸色一变,厉声说:“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桐桐却一点也不怕。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张莉面前,举起手里的平板电脑。

“我没有胡说。你说小舅舅不让你进门,可是前天,你还偷偷去了小舅舅的作坊。”

张莉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我……我是去看他!关心他!”

“你不是关心他。”桐桐摇摇头,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你是去搞破坏的。”

说着,她点了一下平板。

一段视频被播放了出来。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角度也很低,显然是偷拍的。拍摄地点,正是我弟弟的作坊。

视频里,张莉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张太师椅旁边。她看到周围没人,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瓶指甲油,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往太师椅一个不起眼的卯榫接缝里滴。

她的脸上,带着阴险又得意的笑容。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婆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视频里的女儿,又看看眼前的张莉。

张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而张莉,她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如纸。她冲过去,想抢桐桐手里的平板,嘴里语无伦次地尖叫:“你……你这是什么东西!假的!都是假的!你个小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是张明打的。

他这辈子,连重话都没对我说过一句,此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亲姐姐一巴-掌。

张莉被打得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懵了。

“你……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张明的眼睛都红了,他指着张莉,浑身都在发抖,“张莉!你还是不是人!那是小维的心血!他为了那个单子,熬了多少个通宵!你就因为他不肯帮你,你就去毁了他的东西?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毒!”

婆婆也反应了过来,她冲过去,捶打着张莉的后背,老泪纵横:“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作孽啊!”

家里乱成一团。

我走到桐桐身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的女儿,我的小英雄。

我看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桐桐,这……这是怎么回事?”

桐桐仰起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又坚定:“妈妈,那天我听见姑姑在打电话,说要给小舅舅一点颜色看看。我就觉得不对劲。前天,我看她偷偷摸摸地出门,就悄悄跟了上去。我躲在木头堆后面,用平板录下了这个。”

她顿了顿,小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我:“妈妈,别怕。我不会让她欺负小舅舅,也不会让她欺负你。”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不是委屈的眼泪,也不是愤怒的眼泪。

是感动的,是骄傲的,是欣慰的。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为她遮风挡雨。却没想到,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她,用她小小的身躯,为我撑起了一片天。

事情的后续,毫无悬念。

在铁证面前,张莉的一切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往卯榫里滴的,是强力胶水。这种胶水一旦凝固,就会彻底破坏木材的结构。那把太师椅,是整个订单里最关键、最耗费心血的一件。如果不是桐桐及时拍下证据,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我把视频发给了周维。

周维看到视频后,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给我回了电话,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姐,我要报警。”

我没有阻止他。

我知道,对于张莉这种人,一味的忍让和宽容,只会换来她的得寸进尺。只有让她真正付出代价,她才能学会什么叫敬畏。

警察很快就来了。

当张莉被戴上手铐带走的时候,她还在疯狂地咒骂着。骂我们无情无义,骂桐桐是个小告密精。

婆婆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张明站在一边,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走到我面前,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

“老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我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为了他之前的犹豫和糊涂。这句“谢谢你”,是为了我一直以来的坚持,也是为了,我给他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我摇摇头,握住他的手。

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但一定是一个讲良心的地方。

张莉因为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被拘留了。因为发现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判得不重,但这个案底,会跟她一辈子。

听说,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其实是个骗子。她自己也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她之所以那么急着从周维身上搞钱,就是为了去填那个无底洞。

她被放出来后,没脸再回这个家,一个人去了别的城市,从此杳无音讯。

公婆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不再觉得我是个“外人”,而是真正地把我当成了一家人。他们常常拉着桐桐的手,叫她“我们家的小福星”。

张明的改变是最大的。他不再是那个凡事和稀泥的老好人。他学会了分清是非,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家人”。他对我,对桐桐,对周维,都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感激。

我们的家,在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之后,非但没有散,反而变得更加坚固,更加温暖。

周维的那个大单子,顺利完成了。

交货的那天,客户赞不绝口。“周木记”的名声,在业内彻底打响了。

为了感谢桐桐,周维用最好的金丝楠木,亲手给她做了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盒子上,没有雕龙画凤,只用最简单的线条,刻了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大男孩的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周维把盒子交到桐桐手上的时候,眼圈是红的。

他对桐桐说:“桐桐,这是小舅舅送给你的。以后,你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放进这个盒子里。小舅舅会像这个盒子一样,永远保护你的宝贝。”

桐桐抱着那个散发着淡淡木香的盒子,笑得像个小太阳。

她转过头,对我说:“妈妈,我要把我们一家人的照片放进去。因为,你们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站在我弟弟的作坊里,身边是我最爱的家人。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清香,和幸福的味道。

我看着窗外,天很蓝,云很白。

我知道,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风雨。

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心在一起,手牵着手,就没有什么能把我们打倒。

因为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力量。它比最坚硬的木头还要坚韧,比最精密的卯榫还要牢固,能抵御岁月所有的侵蚀,在时光里,散发出温润而永恒的光芒。

来源:滑稽小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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