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到手,我开始装糊涂断全家支出,夜不归家的丈夫回家愣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3 01:22 1

摘要:我正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地板。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切出明晃晃的亮斑,灰尘在光柱里无声地舞蹈。我停下动作,手里的抹布浸透了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刺鼻。

“嫂子,我妈说,这周的生活费你还没给她转。”

电话那头,小姑子陈莉的声音理所当然,带着一丝被拖延了应得之物的隐约不满。

我正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地板。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切出明晃晃的亮斑,灰尘在光柱里无声地舞蹈。我停下动作,手里的抹布浸透了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刺鼻。

“哦,忘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以往,我都是家里的精密时钟,负责上紧每个人的发条,催促他们,也驱动自己。我的手机备忘录里,记着婆婆的降压药哪天该买,小姑子信用卡的还款日,丈夫陈阳公司聚餐后需要备好的蜂蜜水,还有儿子童童的钢琴课、奥数班、游泳训练的时间。忘记转生活费,就像太阳忘记从东边升起一样,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忘了?”陈莉的声调高了一点,“嫂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妈等着这钱买菜呢。”

“嗯,是有点。我记下了,等会儿就办。”我应着,目光落在客厅的沙发上。那是我们结婚时买的,米白色的皮质,现在已经有些地方磨损得发亮,扶手上还留着儿子用彩笔画下的、擦不掉的痕迹。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去拿手机转账。我继续擦地,一寸一寸,把那些光斑里的灰尘,连同沙发底下、茶几腿边的陈年积垢,都细细地擦拭干净。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看着光洁如镜的地面,心里空落落的。

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是我一手一脚打理出来的。从一个空荡荡的壳子,到如今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家。墙上挂着童童的奖状,阳台上有我种的花,冰箱门上贴满了各种缴费单和提醒事项。我是这个家的CEO,CFO,也是唯一的员工。

陈阳是一家公司的销售总监,他总说:“家里有你,我才能在外面安心打拼。”这句话,我听了十年。起初是蜜糖,后来成了理所当然的背景音,现在,则像一根细细的绳索,捆着我的手脚。

他昨晚又没回来。理由是陪一个重要的客户,喝多了,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这样的夜晚,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七八次。我早已从最初的担心、彻夜不眠,到后来的麻木、倒头就睡。

我们的婚姻,就像这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屋子,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井井有条,但只有我知道,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积了多厚的灰。

我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没有首饰,没有日记,只有一个牛皮纸袋。我把它拿出来,倒出里面的两本暗红色的册子。

离婚证。

三天前,我和陈阳一起去民政局办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像是在完成一项早就拟定好的合同。财产分割,他很慷慨,这套房子归我,另给我和童童一笔抚养费。他只有一个要求,为了不影响孩子和老人,暂时先瞒着,维持表面的和平。

他说:“小殊,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等过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再跟家里人说。”

我点了头。我知道,他所谓的“合适的机会”,是他需要时间,让他习惯了依赖我的母亲和妹妹,慢慢适应一个没有“免费保姆”和“自动提款机”的生活。

而我,也需要时间。我需要一个缓冲,来拆掉我亲手搭建起来的这个名为“家”的精密仪器。

我把离婚证放回抽屉,锁好。然后,我拿起手机,打开了家庭微信群。婆婆和陈莉刚刚还在群里讨论晚上吃什么。我没有转账,而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了沙发上。

我走到阳台,给那些花浇水。一盆绿萝的叶子有些发黄,我摘下那片叶子,心里想着,是时候换盆新土了。

一切的崩塌,是从网络被切断开始的。

那天是周六,童童不用上学。他抱着平板电脑,像往常一样准备看动画片,却发现屏幕上那个小小的Wi-Fi标志旁边,多了一个黄色的感叹号。

“妈妈,没网了。”他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

“是吗?可能是信号不好吧,等会儿就好了。”我正在厨房里和面,准备中午包饺子。我的手沾满了面粉,说话的语气也像这面团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童童试了好几次,最后没了耐心,把平板一扔,跑去玩他的乐高了。

到了下午,陈莉的电话又来了,这次的语气明显急躁了许多。“嫂子,怎么回事啊?家里的网断了!我刚打游戏打到一半,挂机了要被队友骂的!”

“断了吗?我不知道啊。”我说,“我没怎么上网。”

“那你赶紧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欠费了?”

“哦,有这个可能。我找找缴费单。”我嘴上应着,手里的活却没停。我把调好的饺子馅端出来,准备开始包。

“你快点啊!我这边还等着呢!”陈莉催促着。

“好,好。”我挂了电话,继续慢悠悠地包饺子。一个,两个,像是在完成一件精细的手工艺品。

那天晚上,陈阳回来了。这是他一周里第二次回家过夜。他一进门,就把公文包甩在玄关,扯了扯领带,一脸疲惫。

“怎么没网?”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好不好,不是问儿子今天乖不乖,而是这个。

“好像是欠费了。”我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饺子,放在餐桌上。

他皱起眉头,那种熟悉的、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又浮现在他脸上。“欠费了你怎么不交?这点小事都弄不好?”

我没说话,只是解下围裙,给童童盛了一碗饺子。“吃饭吧。”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像往常一样,立刻道歉,然后拿起手机把费用交上。但我只是安静地坐下,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林殊,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累了。”我轻声说。

他大概是真的饿了,没再追问,坐下来开始吃饭。饭桌上很安静,只有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音。童童埋头吃着,偶尔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他爸爸,眼神里有些不解。

没有网络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婆婆亲自上门了。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说是给我和童童送了汤。一进门,她就熟门熟路地换了鞋,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小殊啊,你妹妹说家里网断了,生活费也没给她,怎么回事啊?”她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开门见山。

“妈,我最近记性不好,给忘了。”我给她倒了杯水。

“忘了?”婆婆的眼神像X光一样审视着我,“你以前可是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了?”

“没有,妈,就是累。”我垂下眼帘,看着水杯里漂浮的茶叶。

“累就歇歇。”她的话听起来像是体谅,但下一句就暴露了真实意图,“不过家里的事也不能耽误。陈阳在外面打拼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你要当好他的贤内助,别让他为这些琐事分心。生活费你赶紧给小莉转过去,她一个女孩子家,花销大。网费也赶紧交了,不然童童上网课也不方便。”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核心思想就是,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服务他们陈家的所有人。

我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立刻照办。

婆婆大概是觉得我的态度有些消极,临走的时候,又加了一句:“小殊,你跟陈阳结婚十年了,我们早把你当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体谅,你说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

她走后,我把那桶她送来的汤,原封不动地倒进了马桶。

事情开始发酵。

小姑子一天打三个电话,从催促变成质问。婆婆也每天一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不是跟陈阳吵架了。家里的固定电话因为欠费停机了,物业的水电费催缴单也贴在了门上。

我开始“学不会”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在手机上缴费,说那些应用太复杂,我搞不懂。我“忘记”了去银行取钱,说没时间。我做的菜,也开始变得单一,不再是以前的四菜一汤,有时候就是一锅面条,或者几个馒头配咸菜。

陈阳回家的次数变多了。一开始,他只是打电话来,语气很不耐烦地指挥我去做这做那。发现电话指挥不动了,他只能自己回来处理。

他站在客厅里,对着一堆催缴单,手忙脚乱地在手机上操作。他第一次知道家里的宽带是哪个运营商的,第一次去物业处缴纳水电燃气费,第一次发现原来每个月家里的固定开销有这么多。

“林殊,这些事你以前是怎么弄的?”他满头大汗地问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烦躁和困惑。

“我……我就是记在本子上,到时间了就去交。”我递给他一个本子,上面是我潦草画出的一些“记号”,只有我自己能看懂。

他翻了两页,头都大了,把本子扔在茶几上。“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他开始学着处理这些他口中的“小事”。他发现,这些小事,远比他签下一份几百万的合同要繁琐得多。他需要排队,需要跟客服沟通,需要记住各种账号和密码。

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陈阳回家的频率高了,但我们之间的话却更少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那些焦头烂额的琐事,而我,则像一个旁观者,安静地看着他。

有一天晚上,他修好了童童坏掉的台灯,那是他第一次动手做家里的维修。童童很高兴,抱着他的脖子说:“爸爸好厉害。”

陈阳愣住了,抱着儿子,脸上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喜悦和茫然的表情。他看向我,眼神复杂。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疼了一下。我知道,我的计划正在奏效。但这个过程,像是在用一把钝刀,切割我们之间早已腐朽的关联,疼痛是免不了的。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难题的沉重,是在童童的家长会上。

以往,童童学校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包办。家长会,运动会,亲子活动,陈阳永远都是“工作忙,走不开”。

这次,我“忘记”了家长会的具体时间。直到老师在班级群里发通知,已经是家长会的前一天晚上了。

陈阳那天正好在家,他看到了群消息,立刻问我:“明天家长会,你怎么没跟我说?”

“我忘了。”我正在给童童检查作业,头也没抬。

“又忘了?林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责备。

“那……那你去吧。”我说。

他噎了一下,“我明天有个重要的会!”

“那就请假。”我的语气平淡无波。

“请假?你说得轻巧!这个项目我跟了半年了,明天是关键时刻,怎么请假?”他提高了音量。

童童在一旁听着我们的对话,小声说:“妈妈,你明天去吧。”

我摸了摸他的头,没有答应。我看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陈阳,童童也是你的儿子。他的成长,你也有一半的责任。我今天不舒服,去不了。”

说完,我放下笔,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我靠在门上,能听到外面陈阳烦躁的踱步声,和他打电话时压抑着火气的说话声。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做早餐。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陈阳手忙脚乱地给童童穿衣服,催他刷牙洗脸,最后大概是买了外面的早点,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我能想象到他有多狼狈。一个从没管过孩子生活起居的父亲,第一次独立面对这一切。

我没有去想他会不会真的去开家长会。我只是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过去十年的无数个清晨。我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餐,送孩子上学,然后去菜市场,回家打扫卫生,准备午餐,辅导孩子作业,准备晚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像一个陀螺,被名为“责任”的鞭子抽打着,不停地旋转,不敢停歇。

直到现在,我亲手拔掉了那根鞭子。陀螺停了下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

下午,童童放学回来,情绪不高。

我问他:“家长会,爸爸去了吗?”

他摇摇头,“爸爸没去。王老师说,就我一个人的家长没到。”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我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陈阳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工作。

童童低着头,小声说:“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你和爸爸才吵架的?”

我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头发。“不是的,童童。这是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永远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

我抱着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的身体是僵硬的,冰冷的。我第一次具体地感受到,我的这个计划,伤害的不仅仅是那些理所当然的成年人,也波及到了我最想保护的孩子。

这个“困境”本身,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它像一张无形的网,我挣脱了,却把孩子也一同卷了进来。

那天晚上,陈阳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客房,而是走进了我的卧室。

他站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我。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酒后的混沌,却又异常清晰。

我没有装睡,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是。”

他似乎没料到我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为什么?林殊,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折磨这个家?”

“折磨?”我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和他脸上的疲惫与不解。“陈阳,你觉得这是折磨?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过去十年,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不用上班,不用看老板脸色,在家当个全职太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是,我不缺吃穿。”我看着他,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可我缺的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记得我们上一次一起看电影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童童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他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这个家里应该有一个女人,负责做饭、打扫、带孩子、照顾你的家人,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陈阳,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妻子,是一个高级保姆。”

我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他那片被酒精搅浑的湖里。

他沉默了。良久,他颓然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我……我只是太忙了。”他辩解着,声音里却没了底气。

“忙,是啊,你总说忙。”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忙着陪客户,忙着跟同事喝酒,忙着跟朋友钓鱼。你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外面的人,留给这个家的,只有你的疲惫、你的不耐烦,和你换下来的脏衣服。”

这场对话,没有歇斯底里,却比任何一次争吵都更让人心力交瘁。我们之间的问题,像一个脓包,被我亲手挤破,流出来的,是积攒了十年的怨怼和失望。

他走了,回了客房。我关掉灯,重新躺下,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进入了冷战。

这个家,变成了一个气氛诡异的战场。陈阳开始尝试着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但他做得一塌糊涂。他第一次做饭,差点把厨房点了。他第一次给童童辅导作业,为了一道数学题,父子俩差点打起来。他第一次去开家长会,因为不了解情况,被老师委婉地批评了。

而我,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书,或者上网。我不再打扫卫生,不再做饭,不再管家里的一切账单。这个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尘不染变得凌乱不堪。

婆婆和陈莉来的次数更多了。她们看到家里的样子,看到陈阳笨手笨脚地做着家务,对我的指责也越来越露骨。

“林殊,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女人,连家都管不好,像什么样子?”

“嫂子,我哥在外面那么辛苦,你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你这样闹,有意思吗?”

我一概不理。我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壳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不再是被动地承受痛苦和纠结。我开始主动地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陈阳的忽略吗?是因为婆婆和陈莉的索取吗?

不,不全是。

真正的原因,是我自己。是我一开始就放弃了自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变成了这个家的附属品。我用我的勤劳和牺牲,惯坏了他们所有人。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爱和尊重,结果却只换来了理所当然和得寸进尺。

我翻出我大学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梳着马尾,笑容灿烂,眼睛里有光。她曾经是会计系的高材生,拿着奖学金,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她想成为一名注册会计师,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闪闪发光。

可是,那个女孩去哪儿了?

她被困在了厨房的油烟里,被淹没在孩子的哭闹和丈夫的漠视里,被消磨在日复一日的琐碎家务里。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眼角有了细纹,眼神里满是疲惫和麻木。我有多久没有为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了?有多久没有跟朋友出去逛过街了?

我的思考模式,从“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转变成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该如何面对?”

我想要找回我自己。那个曾经对生活充满热情的林殊。

我开始行动。我偷偷地在网上投简历。我本科学的是会计,毕业后也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做过两年。虽然脱离职场很久了,但专业知识还在。我把我的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从箱底翻了出来,吹掉上面的灰尘。

我开始复习专业知识,每天晚上等童童睡着后,我就在台灯下看书,做到深夜。

陈阳发现了我的变化。他看到我床头的专业书籍,看到我不再是无所事事地发呆,而是专注地做着什么。

他没有问。我们之间的空气,依然是凝固的。但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探究。

家里的混乱,在某一天达到了顶峰。

那天,是婆婆的生日。往年,我都会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订酒店,定菜单,邀请亲戚,准备礼物,每一样都安排得妥妥当日志。

而今年,我什么都没做。

直到生日当天,陈莉打电话给陈阳,问晚上的生日宴在哪里举行,陈阳才反应过来。

他冲进我的房间,第一次对我大吼:“林殊!今天是我妈生日!你又忘了?”

我合上书,平静地看着他:“我记得。但是,那是你妈,不是我妈。她的生日,应该由你这个做儿子的来操办。”

“你……你不可理喻!”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摔门而出。

那天晚上,家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陈阳临时在外面订了个包间,把婆婆和陈莉接了过去。回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带着一脸怒气。

婆婆坐在沙发上,指着我的鼻子,开始数落我的种种“罪状”。从我嫁进陈家开始,哪件事做得不好,哪句话说得不对,全都翻了出来。

陈莉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我就是个白眼狼,不知好歹。

陈阳则在一旁抽着烟,一言不发,用沉默默许了她们对我的攻击。

我没有哭,也没有争辩。我就坐在他们对面,像一个局外人,听着他们对“林殊”这个角色的审判。

他们口中的那个“林殊”,任劳任怨,体贴周到,把他们所有人都照顾得无微不至。而现在的我,懒惰,自私,冷漠,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审判的,其实是那个他们亲手塑造出来,又被我亲手抛弃的“完美媳妇”的幻影。

争吵的最后,婆婆扔出了一句最伤人的话。

“陈阳,你看看你娶的这个媳妇!连个家都管不好,我看她就是不想跟我们好好过了!离!这种媳妇,我们陈家要不起!”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

童童被惊醒了,他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快要哭了。

陈阳终于掐灭了烟,站了起来。他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地问:“林殊,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我看着他,看着他身后虎视眈眈的母亲和妹妹,又看了看门口不知所措的儿子。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以为我的“装傻”和“罢工”,能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能换来他们的反思和改变。

但我错了。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反思,只有归责。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只会觉得是我变了,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所珍视的一切,那个我曾经用心经营的家,那个我以为还有挽回余地的婚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站起身,没有回答陈阳的问题。我走到童童身边,把他抱回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然后,我回到客厅,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走进了我的卧室。我打开那个上锁的抽屉,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

我走回他们面前,把里面的两本离婚证,放在了茶几上。

暗红色的封面上,“离婚证”三个字,在客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婆婆和陈莉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陈阳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那两本册子,像是要把它看穿。

“什么时候?”他问,声音轻得像耳语。

“你妈生日那天,我们去办的。”我平静地回答。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是。”

“所以,这段时间,你都是在演戏?你故意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故意让我难堪,就是为了逼我?”他的情绪开始失控,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不是在逼你,陈阳。”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在逼我自己。逼我自己,从那个为你、为这个家而活的壳里走出来。”

“好,好一个走出来!”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林殊,你真行。十年夫妻,你算计得清清楚楚。”

他拿起茶几上的离婚证,翻开,看着上面我们的合照。照片上,我们都没有笑。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说,这是规定。我当时觉得,这个规定,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

“房子归你,钱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把离婚证狠狠地摔在桌上。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从法律上来说,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妈的儿媳,你妹妹的嫂子。我没有义务再为你们做任何事。”

婆婆终于反应过来,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你是不是早就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不及地要跟我们陈阳离婚?”

这种最恶毒的揣测,我早有预料。

我没有理她,只是看着陈阳。“在你心里,我也是这么想的吗?”

陈阳没有看我,他只是盯着地面,像是要从地板的缝隙里,找出我们婚姻失败的根源。

他没有回答。

这个夜晚,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以为主动揭开真相,会是一种解脱。但迎来的,却是更彻底的孤立和误解。

我所珍视的名誉,被他们用最不堪的言语践踏。我曾经付出的十年青春,被他们定义为一场处心积虑的“算计”。

而最让我感到无力的,是童童。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却给了他一个破碎的家。

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我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四周空无一人,看不到任何光亮。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那晚之后,陈阳搬了出去。他没有回他母亲那里,而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家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婆婆和陈莉也没有再上门。这个曾经充满了他们声音的屋子,如今安静得只剩下我和童童的呼吸声。

我陷入了一种巨大的虚无感中。我赢得了自由,却不知道该拿这份自由做什么。我每天送童童上学,然后就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对着四面墙壁发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一遍遍地回想这十年的婚姻,试图找出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是我太软弱?还是他太自私?或者,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找不到答案。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是一家中等规模的会计师事务所。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址,犹豫了很久。我已经太久没有接触社会了,我害怕自己无法适应。

是童童给了我力量。

那天晚上,他抱着枕头,跑到我的房间,说要跟我一起睡。

他躺在我身边,小声问我:“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摸着他的脸,说:“没有,妈妈很好。”

“你骗人。”他把脸埋在我的怀里,闷闷地说,“你都不笑了。爸爸也不回来了。奶奶和姑姑也不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们都不要我了?”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紧紧地抱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他。但我忘了,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大人世界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在他们那里,都可能是一场海啸。

我哭了很久,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迷茫和痛苦,都哭了出来。

童童没有说话,只是用他的小手,笨拙地帮我擦着眼泪。

哭过之后,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松动了一些。

我看着怀里的儿子,他那么小,那么依赖我。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不能倒下。为了他,我也不能倒下。

我的“装傻”和“罢工”,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算计。它的初衷,是为了挣脱一个错误的模式,寻找一种新的、更健康的生活方式。

这个过程很痛苦,甚至伤害到了孩子。但这不代表我的选择是错的。

真正的家庭,不是靠一个人的牺牲和奉献来维持的。那种表面和平的假象,对孩子的成长,其实是一种更深的伤害。他会在不知不觉中,习得这种不平等的相处模式,认为女性就应该无条件地付出,男性就应该理所当然地索取。

我不能让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我要让他看到,他的妈妈,不是一个只会做饭打扫的保姆,而是一个独立、自信、有自己事业和追求的女性。我要让他知道,一个健康的家庭,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的基础上的。

即便这个家庭,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个“顿悟”,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灵魂的黑夜。

我不再纠结于过去的对错,不再沉湎于失去的痛苦。我开始把目光,投向未来。

我的人生,不能就此停滞。我必须走出去,为我和童童,创造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我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了一套尘封已久的职业套装。镜子里的女人,虽然有些憔悴,但眼神里,重新有了光。

我把童童送到学校,然后,我坐上了去往那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公交车。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的人生,从这一天起,翻开了新的一页。

面试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也许是我的专业功底还在,也许是我眼神里的那份坚定打动了面试官。一周后,我收到了录用通知。

时隔十年,我重新回到了职场。

第一天上班,我把童童托付给了小区的托管班。他很不适应,抱着我的腿不肯松手。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童童,妈妈要去工作,去赚钱,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好的生活。你要乖,放学后妈妈就来接你。”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工作的辛苦,超出了我的想象。十年,整个行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地吸收着新的知识。我每天都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走的。

同事们大多是比我年轻很多的九零后,他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年纪偏大的“新人”充满了好奇。但看到我的努力和专业能力后,那些好奇,逐渐变成了尊重。

我开始有了自己的收入。虽然不多,但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童童买了他念叨了很久的乐高星球大战系列,也给自己买了一件新大衣。

穿上新大衣的那一刻,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久违地笑了。

我和陈阳,也在慢慢地建立一种新的关系。

他会每周来看童童一次。起初,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把抚养费扔在桌上,像是对我的施舍。

我没有跟他争吵。我只是把每一笔花在童童身上的开销,都用Excel表格记下来,清清楚楚,然后发给他。

他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养一个孩子,需要花多少钱。他开始意识到,他给的那点抚养费,其实远远不够。

他不再把钱扔在桌上,而是会准时转到我的卡里,有时候还会多转一些,留言说“给童童买点好吃的”。

他来看童童的时候,也不再是坐在一旁玩手机。他会陪童童拼乐高,会带他去公园踢球。他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有一次,他来接童童,正好赶上我加班还没回家。他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他只好带着童童去楼下的超市,买菜,回家,笨手笨脚地做了一顿饭。

等我疲惫地回到家,看到餐桌上那几盘卖相不佳,但热气腾腾的菜,还有陈阳和童童期待的眼神时,我愣住了。

“你……你做的?”我问。

陈阳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随便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一样,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气氛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也没有刻意的讨好,只是一种淡淡的、平和的氛围。

吃完饭,陈阳主动收拾了碗筷。他在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童童在客厅里看动画片,笑得很开心。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些恍惚。

我当初选择“装傻”,选择离婚,是为了逃离。但我没想到,当我们都从那个固定的、令人窒息的角色里解脱出来之后,反而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相处方式。

他不再是那个甩手掌柜的丈夫,我也不再是那个怨气冲天的妻子。我们成了孩子的父亲和母亲,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战友”,共同的目标,是让童童健康快乐地成长。

婆婆和陈莉那边,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没有了我这个“后勤部长”,她们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婆婆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陈莉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没有了我的“补贴”,她的信用卡很快就刷爆了。

她们开始频繁地找陈阳。陈阳被她们搅得焦头烂额,也终于体会到了我当年的不易。

有一次,陈莉又因为钱的事情跟陈阳吵架,陈阳在电话里冲她吼:“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自己想办法?以前都是你嫂子帮你担着,现在她走了,你才知道日子难过?”

这句话,是我无意中听到的。那天他来送童童回来,正好接到了陈莉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看到我,表情有些尴尬。

我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有些道理,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

我卖掉了那套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很平静。那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好的,坏的。我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用卖房的钱,在童童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小户型的学区房。房子不大,但很温馨。我和童童一起,把它布置成了我们喜欢的样子。

搬家的那天,陈阳也来帮忙了。他看着我们小小的,但充满了阳光和笑声的新家,眼神很复杂。

“林殊,”他忽然开口,“对不起。”

我正在整理书架,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

这是我等了十年的三个字。但真正在这一刻听到,我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转过身,看着他,笑了笑。“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怨恨,不甘,痛苦,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了。

我没有赢,也没有输。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更适合我自己的路。

我不再是陈阳的妻子,但我找回了林殊。

我有了自己的工作,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会在周末带着童童去博物馆,去科技馆,去郊外远足。我们会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的世界,不再是围绕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家庭打转。我的世界,变得广阔而精彩。

童童也变得比以前更开朗了。他会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会骄傲地跟同学说:“我妈妈是会计师,她超厉害的!”

他依然会每周跟爸爸见面。陈阳会带他去打篮球,去游泳,教他一些男孩子之间的事情。他拥有了完整的父爱和母爱,只是形式,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一天,童童问我:“妈妈,你和爸爸,还会重新在一起吗?”

我摸着他的头,很认真地回答他:“可能不会了,童童。但是,我们都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心地去玩他的乐高了。

我知道,他会慢慢理解的。

故事的结局,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而是,公主脱下了水晶鞋,离开了城堡,她没有嫁给王子,但她成为了自己的女王。

而我,就是那个女王。在经历了生活的风暴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新的平衡。

这天,我加完班回到家,童童已经睡了。我给他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个棘手的项目。

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陈阳发来的微信。

“童童今天在托管班有点咳嗽,我给他买了点药放在客厅桌上了。你记得让他喝。”

我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我关掉手机,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它们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我价值的体现,是我掌控自己人生的底气。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开头的那个“稳定假象”,是一个女人在婚姻的壳里,扮演着完美的妻子和母亲。而现在的我,打破了那个壳,虽然过程充满了阵痛,但我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我完成了我的蜕变。从一个依附者,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完整的,闪闪发光的自己。

来源:安逸小鱼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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