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海博物馆藏的徐渭《行草书自作七律诗轴》,是一幅足以让观者屏息凝神的书法巨作。这幅作品纵209.2厘米,横64.5厘米,气势磅礴,通篇弥漫着一股不可遏制的狂放之气,是徐渭晚年“心学”思想与艺术才情的极致宣泄。
上海博物馆藏的徐渭《行草书自作七律诗轴》,是一幅足以让观者屏息凝神的书法巨作。这幅作品纵209.2厘米,横64.5厘米,气势磅礴,通篇弥漫着一股不可遏制的狂放之气,是徐渭晚年“心学”思想与艺术才情的极致宣泄。
诗书合一,情景交融
这幅作品的内容是徐渭自作的七律诗《牛首山至祖堂》,记录了他从牛首山佛院前往祖堂献花的所见所感。诗中“牛首梯悬古佛场”的险峻、“香烟一一雲中出”的空灵,与“却怜为景沦贪海”的感慨交织,本身就充满了张力。徐渭以狂草书写此诗,将登山的艰辛、观景的震撼与内心的忧思完全融入笔墨之中,达到了“诗为心声,书为心画”的至高境界。
笔法惊绝,力透纸背
徐渭的笔法向来以“野”著称,这幅作品更是将这种“野”发挥到了极致。他的用笔毫无循规蹈矩之感,时而如狂风骤雨,笔走龙蛇;时而如枯藤挂壁,涩劲十足。起笔时往往陡然切入,斩钉截铁;行笔中提按顿挫变化莫测,线条粗细对比强烈;收笔处或戛然而止,或顺势带出,意犹未尽。这种看似无法无天的笔法,实则是他对毛笔性能的极致掌控,每一笔都饱含力量,仿佛能穿透纸背,直抵人心。
结体奇崛,开合自如
在结体上,徐渭打破了传统楷书的端庄平稳,追求一种奇险跌宕的视觉效果。单个字的结构常常被他夸张变形,有的左倾右斜,有的上紧下松,有的笔画拉伸到极致,有的则紧缩一团。但这种变形并非随意为之,而是在整体章法的统领下,通过字形的大小、欹正、疏密对比,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例如“僧”“藏”等字笔画繁复,却被他处理得疏密得当;“马”“侯”等字笔画简单,反而写得开张大气,展现出他对结体开合关系的深刻理解。
章法奔放,一气呵成
整幅作品的章法堪称“狂草”的典范。徐渭完全摆脱了行距、字距的束缚,让笔墨随着情感的起伏自由驰骋。行与行之间相互穿插,字与字之间连绵缠绕,时而密不透风,时而疏可走马。墨色的变化也极为丰富,浓、淡、干、湿、焦交替出现,尤其是笔画末端的飞白,如云雾缭绕,增添了作品的层次感和动感。这种奔放不羁的章法,使得整幅作品如同一首激昂澎湃的交响乐,节奏分明,气势连贯,让观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其牵引,感受着作者内心的波澜壮阔。
墨韵生动,意境深远
徐渭对墨的运用同样堪称一绝。他不满足于单一的墨色,而是通过蘸墨的多少、运笔的快慢,让墨色在纸上自然晕化,产生丰富的层次变化。浓墨处厚重沉稳,如高山坠石;淡墨处轻盈飘逸,似行云流水;干墨处苍劲老辣,像老树枯藤。这种墨韵的变化,不仅增强了作品的视觉冲击力,更营造出一种苍茫、雄浑的意境,让人感受到徐渭晚年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与超脱。
徐渭的《行草书自作七律诗轴》,是一幅充满生命力的艺术杰作。它打破了传统书法的审美藩篱,以其狂放不羁的笔法、奇崛多变的结体、奔放自如的章法和生动丰富的墨韵,展现了一位天才艺术家独立不羁的精神世界。这幅作品不仅是徐渭个人艺术成就的巅峰,更对后世的书法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至今仍能让观者在其笔墨之间,感受到那份穿越时空的艺术震撼。
释文
牛首梯悬古佛场,楼台绝顶百僧藏。
香烟一一雲中出,阁道甍甍鸟外长。
三五沉鱼陪冶侠,清明石马卧侯王。
却怜为景沦贪海,带黑鞭驴到祖堂。
款识:牛首斋罢便往祖堂,献花迫晡矣。青藤道士渭。
钤印:青藤道士(白文)、湘管斋(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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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牧之堂弘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