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闻亦,别说舅舅不帮你。这三十万,是你妈的救命钱,现在就摆在这儿。” 舅舅张海涛挺着啤酒肚,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满是施舍与鄙夷。
“砰!”
一沓鲜红的钞票,像一块板砖,重重地砸在闻亦面前的病床桌上。
三十万,现金。
浓烈的油墨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闻亦眼眶发酸。
“闻亦,别说舅舅不帮你。这三十万,是你妈的救命钱,现在就摆在这儿。” 舅舅张海涛挺着啤酒肚,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满是施舍与鄙夷。
他身后的舅妈,烫着一头劣质的卷发,指甲涂得鲜红,刻薄地附和道:“我们可不是白给的。隔壁市的张老板,女儿有点……嗯,反正人家不差钱,就想招个上门女婿。你妈这病,拖不起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闻亦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
病床上,母亲虚弱地躺着,呼吸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医院的催缴单就压在枕边,上面的数字——三十万,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只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月薪三千,在这座钢铁丛林里,连自己都养不活,何谈这笔天文数字般的手术费?
“张老板的女儿,声名狼藉,又胖又丑,脾气还暴躁,之前两个上门女婿,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被打得精神失常。” 闻亦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那又怎样?” 舅舅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一个穷小子,能入得了张家的门,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这是合同,签了它,钱你拿走,立马滚去张家报道!”
一张打印好的协议被甩到闻亦脸上。
《入赘协议》。
上面条款字字诛心:入赘期间,需改姓张;放弃所有婚前财产继承权;无条件服从女方及其家人的所有指令;不得与原生家庭有任何经济往来……最后一条,用黑体字加粗:若女方不满意,可随时解除婚姻关系,男方需净身出户,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这哪里是结婚,这分明是卖身!卖掉他未来一生的尊严!
“签啊!愣着干什么?你妈的命不比你的脸重要?” 舅妈尖声催促,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闻亦的目光从那份屈辱的协议,缓缓移到母亲苍白的脸上。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是如何一个人将他拉扯大,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
尊严?在母亲的生命面前,他的尊严一文不值。
他拿起笔,手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刀在心上刻。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死了。
“很好。” 张海涛满意地收起协议,将那三十万推过来,“车票给你买好了,下午两点的大巴,自己滚过去,别误了吉时。”
闻亦麻木地抱着那三十万现金,交了费,看着母亲被推进手术室。
灯亮起的那一刻,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走廊冰冷的长椅上。
他的人生,已经跌入了最黑暗的深渊。
……
下午两点,陈旧的大巴车里弥漫着汗味和劣质香水的味道。闻亦靠在窗边,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不断倒退,心中一片死寂。
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伺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过一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就在大巴车驶上城郊高速时,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猛然响起!
“嘎——!”
司机一声怒骂,全车人都被巨大的惯性往前甩去。
闻亦抬头,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看到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顶级豪车,如一头沉默的猛兽,蛮横地横亘在路中央,逼停了整辆大巴。
劳斯莱斯幻影。
车牌是五个8的连号。
这辆车,光是停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大巴司机刚想下车理论,劳斯莱斯的后车门开了。
一只踩着七寸银色高跟鞋的脚,优雅地踏出。紧接着,一道清冷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黑色修身西装,白色丝绸衬衫,长发干练地盘在脑后,露出一张毫无瑕疵、却冰冷如霜的绝美面容。
是她!
闻亦瞳孔骤然收缩。
秦知夏!他所在的天擎集团的总裁!那个高高在上,传说中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冰山女王!
全公司上万员工,见过她真容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他这种最底层的实习生。他只在公司宣传册上,仰望过这张只可远观的脸。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用这种方式逼停一辆长途大巴?
在全车人震惊的目光中,秦知夏径直走向大巴车门。司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开门键。
高跟鞋踩在车厢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闻亦的心脏上。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车厢,最后,精准地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穿着洗得发白T恤的闻亦身上。
四目相对。
闻亦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想不通,自己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和秦知夏这种云端之上的人物产生任何交集?
秦知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转身下车。
那意思很明显:下来。
闻亦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抓起背包,在乘客们惊异、嫉妒、疑惑的复杂眼神中,踉踉跄跄地跟着下了车。
车外的风有些凉,吹得他一个激灵。
秦知夏没有带他走向那辆奢华的劳斯莱斯,而是走向路边一个偏僻的巷口。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双臂环胸,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闻亦。”她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这份赘婿合同,你敢签试试?”
话音刚落,一张纸从她指间飞出,轻飘飘地落在闻亦脚下。
正是他上午签下的那份《入赘协议》的复印件!
闻亦如遭雷击,大脑瞬间宕机。
她……她怎么会知道?!
“你……秦总,您……”他语无伦次,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秦知夏没有解释,只是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和一支笔。
“唰唰”几下,她填好数字,递到闻亦面前。
“三十万。拿着。”
闻亦低头,支票上的零,不多不少,正好六个。
“条件,”秦知夏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下达一道命令,“从现在开始,假扮我的男友。直到我让你结束为止。”
闻亦彻底懵了。
假扮男友?冰山女总裁的男友?
这比让他去当上门女婿还要魔幻!
“为……为什么是我?”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不该问的别问。”秦知夏冷冷道,“你只需要回答,做,还是不做。”
一边是屈辱的赘婿深渊,一边是看不清的迷雾。
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闻亦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支票。
“我……我做。”
“很好。”秦知夏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但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转身,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上车。”
闻亦浑浑噩噩地跟着她,坐进了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车内是高级皮革的香味,柔软的座椅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车流。
大巴车早已开走,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
第二天,天擎集团。
闻亦刚走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无数道异样的目光。
“听说了吗?张氏建材的公子哥昨天本来要去相亲,结果被放了鸽子,气得在朋友圈破口大骂。”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个相亲对象,就是咱们公司的实习生,叫什么闻亦的!”
“就是他!你看,他还有脸来上班?”
议论声毫不避讳地钻进闻亦的耳朵。他知道,张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部门经理黑着脸走了过来,将一份辞退通知书摔在他桌上:“闻亦,你被解雇了!张家已经给我们公司施压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周围的同事立刻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闻亦的心沉到了谷底。为了母亲,他忍受了屈辱,现在连赖以生存的工作也要失去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总裁特助,一位穿着职业套裙、一丝不苟的女士,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保安。
“哪位是闻亦先生?”特助的声音清脆干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闻亦身上。
“我……我是。”闻亦站起身,心中忐忑不安。
难道是秦知夏反悔了?
“闻先生,从现在起,您被任命为总裁特级助理,直接向秦总汇报工作。”特助微笑着宣布,“这是您的任命书。另外,秦总让您立刻去她办公室一趟。”
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总裁特级助理?
直接向秦总汇报?
这……这是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晋升速度啊!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部门经理,脸色瞬间变得比猪肝还难看,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不是搞错了?他……他只是个实习生……”
特助眼神一冷:“你在质疑秦总的决定?”
“不……不敢!”经理吓得差点跪下。
闻亦同样震惊无比,他拿着那份任命书,感觉像在做梦。
他跟着特助,在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进了那间位于顶层,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大得惊人,装修简约而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繁华景象。
秦知夏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坐。”
闻亦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
“张家的事,你不用管了。”秦知夏放下文件,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你昨天在车上,为什么会说张氏建材的股价K线图有问题?”
闻亦一愣。
昨天?在车上?
他仔细回忆,昨天在劳斯莱斯里,他因为紧张和屈辱,情绪一直很激动。当秦知夏的助理向她汇报张家的资料时,他看到平板上那张股价图,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堆杂乱无章的代码和数据流,然后就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这个拐点的形态……是典型的‘断头铡’,后面肯定有三个以上的连续跌停,他们的资金链绝对出了问题。”
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仿佛是身体的本能。
难道……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瞎猜的。”闻亦不敢说实话。
秦知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按下了内线电话。
“通知操盘部,动用全部备用金,给我做空张氏建材,目标,把它打到退市。”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闻亦的心脏狂跳起来。
动用全部备用金?就因为他一句“瞎猜”的话?这也太疯狂了!
接下来的半天,闻亦坐立难安。
而外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上午十点开盘,张氏建材的股价还一切正常。十分钟后,一笔庞大到恐怖的卖单突然砸下,股价瞬间跳水。
紧接着,无数空单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张氏建材的董事长,也就是闻亦那位“未婚妻”的父亲张胖子,还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叫嚣着要让闻亦在整个行业里身败名裂。
当秘书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报告股价暴跌时,他还不屑一顾。
“慌什么!小范围波动而已!给我拉回来!”
然而,无论他们投入多少资金,都如同泥牛入海,被那股神秘的做空力量瞬间吞噬。
十一点,股价跌停。
下午一点开盘,继续一字跌停。
同时,网络上开始铺天盖地地爆出张氏建材的负面新闻:偷工减料、财务造假、拖欠工人工资……每一条,都足以致命。
墙倒众人推。银行宣布抽贷,合作伙伴宣布解约。
下午三点收盘时,张氏建材的股价已经跌去了百分之六十,市值蒸发过半,距离破产,只剩下一步之遥。
总裁办公室内,闻亦看着财经新闻上张胖子那张如丧考妣的脸,整个人都傻了。
半天时间,一个市值几十亿的公司,就这么被摧枯拉朽地打垮了。
这就是秦知夏的力量吗?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他无意中的一句话。
他看向秦知夏,这位冰山女王此刻正端着一杯咖啡,平静地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什么?”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秦总……您……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闻亦忍不住问道。
秦知夏放下咖啡杯,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她很高,闻亦坐着,需要仰视她。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因为,”她俯下身,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他灵魂深处所有的秘密。
闻亦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人生,从被这个女人“截胡”的那一刻起,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有的轨道,驶向一个他完全无法预测的未来。
……
成为总裁特级助理的日子,远比闻亦想象的要复杂。
他名义上的工作是处理秦知夏的日常行程,实际上,更像是她的贴身保镖和顾问。而“男友”这个身份,则需要他在特定的场合扮演。
这天,他跟着秦知夏去参加秦氏家族的内部晚宴。
刚一进门,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知夏堂妹吗?怎么,今天还带了个小白脸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西装,眼神轻佻,正是秦知夏的堂兄,秦天佑。
秦天佑是集团的副总,一直觊觎总裁之位,视秦知夏为眼中钉。
秦知夏面色一冷,还没开口,闻亦已经习惯性地挡在了她身前。
“秦副总,请注意你的言辞。”闻亦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段时间,在秦知夏身边,他见识了太多大场面,早已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实习生。
秦天佑上下打量着闻亦,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知夏包养的小白脸,也敢跟我说话?”
“他是我男朋友。”秦知夏冷冷地开口,伸手挽住了闻亦的胳膊。
这个亲密的举动,让闻亦身体一僵,也让在场所有秦家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秦知夏何曾与任何男人如此亲近过?
秦天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嫉妒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他咬牙道:“好,好一个男朋友!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晚宴上,秦天佑处处针对闻亦,从嘲讽他的穿着品味,到考验他对红酒的知识,甚至故意用外语和他交谈,企图让他当众出丑。
然而,每一次,闻亦都应对得滴水不漏。
他的“幻影本能”似乎在逐渐苏醒,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和技能,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说出,从他手中展现。
他能准确地说出每一瓶红酒的年份和产地,能流利地用三国外语和宾客交谈,甚至在秦天佑故意打翻酒杯,想把红酒泼到秦知夏身上时,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提前一步用托盘稳稳接住。
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让秦天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秦知夏看着闻亦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探究和异样的光彩。
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了。
晚宴后半段,秦天佑将闻亦堵在洗手间门口。
“小子,别得意。”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敢跟我抢东西,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闻亦皱了皱眉:“我没兴趣跟你抢任何东西。”
“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知夏,就是为了秦家的财产!”秦天佑冷笑,“我告诉你,明天城南那块地的竞标,我已经拿到了底价。只要我拿下这个项目,董事会就会重新考虑总裁的人选。到时候,你和秦知夏,都得给我滚蛋!”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闻亦的脸,转身离去。
闻亦回到宴会厅,将秦天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秦知夏。
秦知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城南项目是集团今年的重中之重,如果竞标失败,对她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底价泄露了……”她喃喃自语,眉宇间满是凝重。
“不,他拿到的,是假的。”闻亦忽然开口。
“什么?”秦知夏看向他。
闻亦的眼神变得有些奇异,仿佛能穿透事物的表象。他的大脑中,无数信息流再次涌动。
“我刚才看到他接电话,对方的号码归属地是虚拟运营商,而且他提到一个叫‘李鬼’的名字。通常在商业间谍领域,‘李鬼’是用来代指伪造信息的。再加上他刚才那种志在必得的表情,太刻意了,这更像是一个陷阱。”闻亦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这番话,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些知识,是从哪里来的?
秦知夏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好,我相信你。”她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我们在秦天佑的报价基础上,再加一个亿。”
第二天,竞标会现场。
秦天佑胸有成竹地报出了他得到的“底价”——二十亿。
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
然而,秦知夏的代表,却云淡风轻地举起了牌子。
“天擎集团,二十一亿。”
全场哗然!
秦天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终,天擎集团成功拿下城南项目。
而秦天佑,因为挪用公司大笔资金参与竞标,还被竞争对手摆了一道,陷入了巨大的财务危机。
会议室里,秦家的长辈们对秦知夏赞不绝口,而秦天佑则像一条丧家之犬,面如死灰。
他想不通,为什么秦知夏会知道他的底牌是假的?
他看向站在秦知夏身后的闻亦,那个始终面色平静的男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这个人,不简单!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被逼到绝境的秦天佑,变得更加疯狂。
几天后,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在市中心的酒店举行。秦知夏作为重要嘉宾出席,闻亦自然也以“男友”的身份陪同。
晚宴进行到一半,秦知夏去露台接个电话。
闻亦心中忽然警铃大作,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他。
这是“幻影本能”对危险的野兽般直觉!
他立刻跟了出去。
刚走到露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秦知夏的惊呼和挣扎声!
闻亦想也不想,一脚踹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七八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正试图将秦知夏强行拖走,而秦天佑,就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闻亦?你来得正好!今天,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消失!”
“放开她!”闻亦的眼瞬间红了,一股狂暴的怒火从心底燃起,席卷全身。
在极度的愤怒刺激下,他感觉身体深处的某个开关,被彻底打开了。
沉睡的肌肉记忆,在这一刻,完全苏醒!
他的身体,快过了大脑的反应。
面对冲上来的第一个壮汉,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拳头,手肘如铁锤般精准地击中对方的太阳穴。壮汉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二个壮汉挥舞着匕首刺来,闻亦不退反进,鬼魅般欺身而上,手腕一翻一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匕首掉落在地。
接下来,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闻亦的身影在狭小的露台上化作一道残影,每一次出手,都简洁、高效、致命。踢、打、摔、拿……每一个动作都堪称格斗教科书。
不到一分钟,十几个手持凶器的专业保镖,全部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露台,一片狼藉。
秦天佑已经吓傻了,他瘫坐在地上,裤裆一片湿热,惊恐地看着如同杀神降临的闻亦。
“你……你到底是谁……”
闻亦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秦知夏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微乱的礼服上。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中的猩红还未完全褪去。
秦知夏摇了摇头,她看着闻亦,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刚才那一幕,彻底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那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身手,那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炼出来的杀人技巧!
就在这时,闻亦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
枪林弹雨,数据洪流,爆炸的火光,和一个模糊不清的、充满背叛的眼神……
“幻影……任务……失败……”
他痛苦地捂住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闻亦!你怎么了?”秦知夏连忙扶住他。
“我……”闻亦看着她,眼神迷茫而痛苦,“我想起了一些事……”
这次剧烈的刺激,让他恢复了部分记忆。他想起了自己的代号——幻影,想起了自己似乎是一名顶级的网络特工,三年前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遭到了背叛,然后……记忆就断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懂那么多奇怪的知识,拥有那么恐怖的身手。
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
他的身份,意味着危险。追杀他的人,绝对不是秦天佑这种货色能比的。
他继续待在秦知夏身边,只会把她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秦总,我们的协议,到此为止吧。”闻亦推开秦知夏的手,艰难地说道,“我不适合待在你身边。”
“为什么?”秦知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因为我……”
“因为你是‘幻影’,对吗?”秦知夏忽然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亦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代号?!
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秦知夏苦笑一声,眼眶微微泛红。
“我找了你三年了。”她轻声说。
接着,她缓缓道出了一个埋藏了三年的秘密。
三年前,秦氏集团遭遇了一场来自海外的、毁灭性的金融狙击,公司濒临破产,父亲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就在最绝望的时候,一个神秘的黑客,代号“幻影”,凭一己之力,摧毁了对方的操作系统,逆转了整个战局,拯救了秦氏。
事后,秦家动用所有力量想找到这位恩人,却杳无音信。“幻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临终前,唯一的遗愿,就是让秦知夏找到“幻影”,报答这份恩情。
“我一直在找你。”秦知夏看着闻亦,眼神复杂,“那天在医院,我的人查到你舅舅逼你签赘婿合同时,我还不确定。直到你上了那辆大巴,我才赌了一把。”
“你无意中说出的那些金融分析,你那些异于常人的能力,都在告诉我,我的猜测是对的。闻亦……或者说,幻影,我接近你,确实是蓄谋已久。”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但,我不是为了利用你,我只是想……报恩。我没想到,会把你卷入秦家的纷争,更没想到,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闻亦呆呆地听着,心中翻江倒海。
原来,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一场跨越了三年的寻找。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不凡。
他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冰冷外壳,露出脆弱和真诚的女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
秦天佑因为涉嫌绑架和商业犯罪,被送进了监狱。
但闻亦和秦知夏都明白,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闻亦在慈善晚宴上的惊人表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跨越重洋的涟漪。
一个名为“方舟”的神秘跨国组织,注意到了他。
“主教,我们三年前丢失的‘猎物’,好像出现了。”一间阴暗的密室里,一个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汇报道。
被称为“主教”的男人,坐在巨大的屏幕前,屏幕上,正是闻亦在晚宴上动手的监控录像。
“幻影……你果然还活着。”主教的声音嘶哑而冰冷,“我为你准备的‘潘多拉’,已经等了你三年了。去,把他请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他最在乎的东西,作为邀请函。”
一张闻亦母亲在医院疗养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几天后,一个噩耗传来。
闻亦的母亲,在医院里失踪了!
一同失踪的,还有几名负责看护的保镖。
闻亦接到电话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知道,他们来了。
很快,一个加密邮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邮件内容很简单:一张母亲被绑在椅子上,陷入昏迷的照片,以及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幻影,来完成你三年前未完成的工作。破解‘潘多拉’系统,否则,你的母亲和你的女人,都会为你陪葬。”
邮件的末尾,还附上了秦氏集团的股价图。
此刻,秦氏的股票,正以一种诡异的曲线,疯狂下跌。一场比三年前更凶猛、更庞大的金融攻击,已经开始了。
对方双管齐下,一边用亲情和爱情要挟,一边用商业手段施压,就是要将他逼入绝境。
“我跟你一起去。”秦知夏看着面色惨白的闻亦,眼神坚定。
“不行!太危险了!”闻亦断然拒绝。
“我的公司,我的人,都在被攻击,我没有退路。”秦知夏握住他的手,“而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她的手心,温暖而有力。
闻亦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他们按照邮件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港口仓库。
仓库里,灯火通明。
“主教”就坐在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像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优雅猎人。他的身后,是几十名荷枪实弹的雇佣兵。
闻亦的母亲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依然昏迷不醒。
“幻影,我们终于见面了。”主教微笑着,仿佛见到了老朋友。
“放了我妈。”闻亦的声音冷得像冰。
“别急。”主教指了指面前的一台超级计算机,“这就是‘潘多拉’,一个足以颠覆全球金融秩序的杰作。三年前,你破坏了它的核心程序。现在,我需要你,把它修复,并为我打开最后的权限。完成它,你的母亲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闻亦看了一眼计算机屏幕上那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代码,又看了看昏迷的母亲。
他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他坐到电脑前,双手放上键盘。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带起了残影。屏幕上,无数代码如瀑布般刷新。
沉睡在他大脑深处的,关于“幻影”的所有记忆、所有技能,在亲情和爱情的双重危机刺激下,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三年前的真相,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不是普通的网络特工,他是国家安全部门的秘密王牌!代号“幻影”!
三年前,他奉命潜入“方舟”组织,就是为了调查这个足以威胁国家金融安全的“潘多拉”系统。在任务即将完成时,他遭到了内部叛徒的出卖,身受重伤,坠海失忆。
而所谓的“潘多拉”系统,根本不是他破坏的。
恰恰相反,这个系统,从头到尾,就是他亲手设计的一个局!一个为了引出“主教”这条大鱼,而精心布置了三年的陷阱!
他的失忆,他的蛰伏,都只是这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鱼儿,终于上钩了。
主教看着闻亦行云流水的操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秦知夏则紧张地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十分钟后,闻亦停下了手。
“完成了。”他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主教。
“很好!”主教兴奋地站起来,走到电脑前,准备按下那个能让他掌控世界金融命脉的启动键。
“我劝你最好不要按。”闻亦淡淡地说道。
“你在威胁我?”主教不屑地冷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不是威胁,是忠告。”闻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因为,你按下去的,不是启动键,而是‘方舟’的自毁程序。”
主教的脸色,瞬间一变。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闻亦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仓库,“‘潘多-拉’,代号‘审判’,是我三年前为你们这群金融蛀虫准备的礼物!现在,游戏结束了!”
他话音刚落,猛地拍了一下键盘上的回车键!
下一秒,仓库里所有的屏幕,瞬间变成了鲜红色!
一行巨大的汉字,出现在所有屏幕中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主教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代表着“方舟”组织在全球所有非法资产的数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清零!
一秒!
仅仅一秒钟!
数以万亿计的黑钱,通过闻亦留下的后门程序,被全数转移到了一个无法追踪的国际慈善基金账户。
同时,“方舟”组织遍布全球的秘密网络,瞬间瘫痪!
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洗钱记录、内部交易、暗杀名单……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包成加密文件,自动上传至各国安全机构的最高服务器!
“不!不可能!”主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疯狂地砸着电脑,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绝望。
他经营了半生的黑暗帝国,在这一秒钟,灰飞烟灭!
而仓库外,警笛声大作,无数的武装直升机轰鸣着从天而降,包围了整个港口。
身穿特种作战服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入。
带队的,是一位肩扛将星的中年男人。他走到闻亦面前,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幻影同志!欢迎归队!”
闻亦回了一个军礼,眼神坚毅。
“幸不辱命!”
危机,彻底解除。
主教和他手下的雇佣兵,被一网打尽。
闻亦的母亲被第一时间送往最好的医院,经过检查,只是被注射了强效镇定剂,并无大碍。
秦氏集团的危机,也随着“方舟”的覆灭而烟消云散。不仅如此,因为在此次事件中立下大功,秦氏集团获得了国家层面的大力支持,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闻亦的英雄身份,传遍了全国。
曾经逼他去当赘婿的舅舅一家,在电视上看到那个被无数镜头和闪光灯包围,与将星大佬并肩而立的闻亦时,吓得瘫倒在地。他们第二天就带着所有家当,跪在医院门口,哭着喊着求闻亦原谅,却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警察以敲诈勒索罪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一切尘埃落定。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母亲已经苏醒,精神好了很多。
闻亦为她削着苹果,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安逸。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秦知夏走了进来。她今天没有穿职业西装,而是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褪去了平日的冰冷和强势,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温柔。
她走到闻亦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闻亦削好苹果,递给母亲,然后站起身,看着秦知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秦总……之前,对不起,骗了你。”
秦知夏摇了摇头,她看着他,那双清冷的凤眸里,此刻盛满了柔情和笑意。
“没关系。反正你的人,已经是我的了。”
她忽然上前一步,在闻亦错愕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然后,她退后一步,脸颊微红,却依旧带着一丝霸道总裁的口吻,认真地宣布道:
“闻英雄,现在,我可以正式追求你了吗?”
窗外,是万里晴空。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闻亦知道,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幻影”去守护。
来源:雪野奔跑的狐貍